佛子老公的远房表妹大一刚放暑假。
一向清冷自持的老公竟主动邀她游玩，还让我帮他们拍照。
镜头里两人搂搂抱抱、举止亲密，令我心中一阵酸楚。
结婚五年，我和他最近的距离是床上间隔半米。
我醋意大发，“老公，你不是不近女色吗？”
盛淮南却冷声训斥我。
“星儿是我表妹，你心思太龌龊了！”
“罚你在佛前跪一夜，诵读《心经》忏悔罪孽！”
当晚，赵星儿穿着蚕丝睡衣哭哭啼啼敲开了主卧的门。
“表哥，我做噩梦了，我要跟你睡……”
而我被盛淮南赶到客卧，每晚都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可这天，赵星儿却哭着跪到我面前。
“表嫂，你能借我一颗卵子吗？”
“啊？你说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赵星儿楚楚可怜地拉着我的手。
“表嫂，反正你的也用不上，留着也是浪费了。”
这话还真是当面戳我心窝子！
我和盛淮南结婚五年，我连他的手都没碰到过，更别提圆房了。
可我还是心存奢望，毕竟当年他答应了我的求婚，未来应该会给我一个孩子吧。
感觉她的话里有一丝揶揄，我眉心微蹙，不悦地反问她。
“星儿，你要这东西干嘛？”
她是看了恐怖电影吗？怎么想法听起来这么瘆人？
迎上我审视的目光，她哭得更加委屈了，“我要给我男朋友生孩子。”
“他说想和我有一个爱情的结晶。”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的零零后思想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虽然我有些讨厌她整日黏着我老公，但作为长辈，我不想看她误入歧途。
“星儿，你才多大啊？现在谈感情为时过早。”
“等你毕业了，社会上的精英男人遍地都是。”
没想到有一天，妈妈曾经规劝我的话，会经由我口传递出去。
可赵星儿却根本不听我的劝说，“不！我就喜欢他！”
“表嫂，你也太小气了吧？你每个月都排一颗，给我用了又不会掉块肉。”
这话说得太过理所当然，我当即甩开了她的手，语气愠怒地反驳她。
“你自己也有，为什么非要用我的？”
“你老师没教过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她正要开口，下班回来的盛淮南正巧撞见这一幕，快步冲过来。
“林知夏，你又背着我欺负星儿！”
他温柔地将赵星儿扶起来，居高临下地怒瞪着我。
“她是孩子，即便惹到你了，你也应该让着她。”
“赶紧给星儿跪下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连三句指责，我想要解释根本插不上话，憋了一肚子委屈。
赵星儿眼神怯怯地拉了拉他的手指，心虚地小声说道。
“表哥，是我有事情想要求表嫂，你别错怪她了。”
盛淮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你直接找我就好，这个家我说了算。”
他抬手指了指我，语气毋庸置疑，“包括她。”
闻言，赵星儿高兴地搂上他的腰，“表哥，你对我可真好~”
我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压抑着怒火，“老公，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
“她要借我的卵子给男朋友生孩子，这像话吗？”
“你赶紧劝劝她，别毁了自己的一生！”
可话音刚落，盛淮南阴沉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丝笑意。
“星儿追求爱情没有错。”
“这卵子，你必须给她！”


这两句话，直接颠覆了我的认知。
赵星儿尚在上学，人生观不成熟尚能理解。
可盛淮南三十而立的年纪，居然也陪着孩子瞎胡闹，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他这样怂恿鼓励赵星儿犯错，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
这和我记忆中那个明辨是非、大义凛然的他大相径庭。
况且，我是独立的个体，我的身体应该由我自己做主，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这样？
我语气带着薄怒，“既然你认同她，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但你最后一句话，我不同意。”
“我看她来过月经，就应该有自己的卵子，干嘛非要我的？”
原本洋洋得意的赵星儿听到我的质问，立即揉着眼睛小声抽泣道。
“表嫂，我的卵巢先天功能不良，不能产生卵子……”
“你就借我一个呗。”
“等我生了宝宝，第一个让你抱抱还不行吗？”
我瞬间瞳孔地震，无语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抱她的孩子啊？
她是故意嘲讽我无法生育自己的孩子吗？
可恶的是，盛淮南接过了话茬，嬉笑着刮了一下赵星儿的鼻尖。
“你若生了宝宝，先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表嫂性格软弱，孩子要是随了她的性子，以后可要受欺负了。”
“随我就不一样了，孩子定能披荆斩棘，闯出一番天地。”
这番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我才是个没有眼力见、不懂事的客人。
我脸色涨红，血液噌噌地往脑袋上涌，冷声回怼过去。
“既然需要卵子，那就正规渠道去买呗！”
“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这次没等赵星儿说话，盛淮南就不耐烦地开口。
“你上下嘴唇一开一合，说得倒是轻巧。”
“一颗卵子少说也要几十万的费用。”
“况且谁知道供体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呢？万一有基因缺陷怎么办？”
他眼神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通，轻蔑地继续说道。
“林知夏，你胜在相貌尚可，身高在1.7米以上。”
“又是国内顶尖学府的高材生，精通八国语言。”
“当初婚检的时候，你的各项检查指标都非常好，没有遗传病或隐疾。”
“不然就算星儿再怎么闹，我也不会让她用你的卵子的。”
听到盛淮南如此贬低我，我心里生出一股悲愤，眼中泛起屈辱的泪花。
我是他的妻子啊！
在他眼中，我成了他表妹免费的器官供体，甚至还带着一丝施舍。
仿佛我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他的冷漠无情就像一把利剑扎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得难以呼吸。
指甲更是深深刺入掌心，一股淡淡的腥气飘进我的鼻腔。
见我默不作声，盛淮南挑起眉梢，目光冰寒地朝我下了最后通牒。
“林知夏，你欠我一条命。”
“你执意不愿帮星儿的忙，那我就要求你报恩，不过分吧？”
“报恩的条件就是，把你的卵子给星儿！”


没错，我的确欠盛淮南一条命。
十三岁那年，我爸在县城务工，不小心跌入水渠，命悬一线。
是盛淮南及时发现，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将我爸救了出来。
原本我们就在同一所县城中学读书，我一直暗恋他。
知晓是他救了我爸，我顿时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成年以后，我跟在他身后苦追了八年，终于答应和我做恋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痴迷佛教文化，一心潜修，还说以后不会碰我。
我心存侥幸，觉得人有七情六欲，他怎么可能一直如此呢？
我赌他将来一定会爱上我，和我共赴云雨。
这一赌，就是五年光景。
如今回想起来，满满都是辛酸。
“你不说话，是想忘恩负义吗？不怕报应到你爸身上？”
盛淮南强硬霸道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家人占据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身为女儿，我理应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眼眸低垂，神情落寞地回应他，“好，我答应你。”
我在心底默默地安慰自己，不就是一颗卵子吗？不用也浪费掉了。
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溢出眼角，鼻尖酸涩异常。
“表嫂，你放心，这个一点都不疼的。”
“到时候你就像做了个梦似的，醒来跟无事发生一样。”
赵星儿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看似灵动俏皮，我却感受到了她的挑衅和得意。
“从今天起，你要忌口油腻荤腥，每日只吃素食。”
“并且只能吃五分饱，这样才能让卵子机能达到最佳状态。”
盛淮南掷地有声地吩咐道，根本不给我反驳商量的机会。
这样的饮食安排持续了一周，我饿得虚弱无力，趁着深夜偷偷去厨房找吃的。
拿起面包的手都在虚脱颤抖，荞麦的香味儿勾得我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我正要将其送入口中，一道身影窜过来，猛地拍打我的手。
面包掉落在地，下一秒，一只小脚用力踩了上去，将这唯一的食物碾成碎末。
“表嫂，你不乖哦……”
“你要严格控制饮食的，不可以偷吃的。”
“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不会告诉表哥，你再忍忍，还有十几天就做手术了。”
我望着那一堆残渣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赵星儿将它收起来冲入下水道。
彻底断了我想要吃碎末的机会。
隔天，私人医生上门来给我打卵子促排针，说是这样有助于选取最优质的卵子。
我是疤痕过敏体质，肚子上的针孔红肿瘙痒，折磨得我整夜睡不好觉。
一连打了十天，我的肚子肿得像个蜂窝，看起来恶心极了。
终于熬到了手术这天。
盛淮南和赵星儿一左一右将虚脱乏力的我搀扶上车。
这是十几年来盛淮南第一次触碰我，却是为了别的女人。
按下无尽的苦楚和悲哀，我任由他们将我带到一家私人诊所的地下室。
在注射完麻醉剂后，我的心底却想着尽早结束，好吃一顿饱饭。
就在目光将要陷入黑暗时，盛淮南穿着手术服走了进来，拿起了柳叶刀。
我疑惑地问出最后一句话，“老公，怎么是你？”
他眸光幽深，看向我仿佛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我在佛前算了一卦，这剖腹取卵的事，必须我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