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执野阮见夏的其他类型小说《经年已逝,爱恨匆匆谢执野阮见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锦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十三到二十三。阮见夏和谢执野从死对头到亲密无间的夫妻。圈子里人人赞颂他们的爱情。直到二十四岁那年,一场车祸,谢执野推开了她,他自己脑部却受到撞击,导致记忆错乱。他视阮见夏为仇敌,却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阮楚楚为心爱的白月光。阮见夏哭过,闹过。也尝试过脱下衣服、用娇柔的身体唤起男人的记忆。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豪宅里,男人冷漠又厌恶地推开她,“我爱的人是楚楚,而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你精神已经错乱了,我给你预约好了精神病院,你该去那里,而不是在我这求爱发疯。”于是,阮见夏被她的爱人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此后整整五年,她在里面受尽折磨。......“行了,合同快到期了,你表现还不错,提前一个月出去吧。”大门被打开的时候,阮见夏还有些恍惚,...
从十三到二十三。
阮见夏和谢执野从死对头到亲密无间的夫妻。
圈子里人人赞颂他们的爱情。
直到二十四岁那年,
一场车祸,谢执野推开了她,他自己脑部却受到撞击,导致记忆错乱。
他视阮见夏为仇敌,却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阮楚楚为心爱的白月光。
阮见夏哭过,闹过。
也尝试过脱下衣服、用娇柔的身体唤起男人的记忆。
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豪宅里,男人冷漠又厌恶地推开她,
“我爱的人是楚楚,而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你精神已经错乱了,我给你预约好了精神病院,你该去那里,而不是在我这求爱发疯。”
于是,阮见夏被她的爱人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此后整整五年,她在里面受尽折磨。
......
“行了,合同快到期了,你表现还不错,提前一个月出去吧。”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阮见夏还有些恍惚,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太阳了。
哪怕只是傍晚的夕阳,那也是奢望。
她沉默地从管理员手中接过手机,五年没有拿起过手机,上面满是各种消息和未接来电。
阮见夏通通没有看,她叫了辆的士,直奔她和谢执野曾经共同买下的豪宅。
她记得曾经九十九次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时候,这段路程长得让她觉得永远都看不见尽头。
可如今,却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阮见夏下车,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豪宅来拿东西。
刚推开门,她就听见里面传来道熟悉的戏谑声——
“执野,你也真是好狠的心,居然把阮见夏送进精神病院整整五年,现在她也快出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阮见夏认识这道声音的主人,他是谢执野最好的朋友。
她情不自禁往里又走了几步,彻底看清楚了谢执野的身影。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身形依旧挺拔,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变化。
“快了,当年阮楚楚都要和文洲结婚了,结果文洲却在车祸里为了救我而死,他死之前拉着我的手,求我和楚楚在一起,帮忙照顾她五年。”
“作为兄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办法不答应他,但是我知道,以见夏的性子,定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只好假装车祸失忆了。”
“如今,五年之期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我马上就会告诉她真相,曾经我们那么相爱,她......不会怪我的。”
阮见夏浑身发软,呼吸也开始困难。
“你就不怕见夏在精神病院里面受到伤害?那里面的可都不是正常人,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回阮家呢?”
谢执野声音里染上了几分疲惫,
“阮家人偏心阮楚楚,对她不好,我怕她受欺负,那家精神病院我提前打过招呼,我爱见夏,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她再忍一忍,这一切就结束了。”
阮见夏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曾以为自己早在被送去精神病院的第一年就不会再流泪了。
可此刻,她掀开袖口看了眼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却不由得鼻尖一酸。
这就是他说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阮见夏又露出个带着几分讥意的苦笑。
从谢执野亲手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那一天起,从她无数次尝试向他求饶却无果起,她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们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阮见夏将目光转向手机的几百条消息。
重新放下衣袖遮住她的手臂,她颤抖着回了最新一条来自阮楚楚的消息——
“和商家联姻,我同意了,这边我会尽快和谢执野离婚。”
等里面的人不再说话,阮见夏才往里走进去。
二人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好友找了个借口离去。
谢执野则站起来,绕过沙发长腿一迈,走到她跟前。
阮见夏得以彻底看清他的模样。
原来也是有变化的。
时隔五年,男人西装革履,愈发俊美成熟,再不见少年气。
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深藏的思念。
可不过一秒,那双眼中便只剩下冷漠,
“楚楚心善,担心你出来了没地方住,让我在家里能给你留一个客房。”
男人极为不信任地上下扫视她,语气难掩厌恶:“既然出来了,那就老实点,别再动歪心思。”
阮见夏恍惚了下,心中一痛,心脏仿佛在无声滴血。
她记得,十九岁的谢执野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和整个谢家为敌。
之后更是独立出户,曾经高高在上、挥金如土的大少爷走下神坛,咬着牙陪人喝酒喝到吐血。
可哪怕被人百般羞辱,在看见她时,也是潇洒肆意地轻笑,眼神却透着坚定,
“我总不能让我家小公主,在跟了我之后,反而降低了生活质量吧,夏夏,我知道你缺少安全感,总想有个家,给我一年时间,我给你建上京最好的豪宅好不好?”
后来他凭一己之力成了圈内无人敢招惹的新贵,如约遵守承诺,为她建起了这栋豪宅。
可如今,谢执野却施舍般地说给她留个客房。
当初的那些承诺犹在耳畔,做出承诺的人却像是忘了。
阮见夏粗略扫过豪宅的布置。
这栋豪宅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了。
她收回视线,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一样说不出话。
良久,她勉强压下苦涩,
“谢先生,您放心,以前是我不识好歹,以后,我不会再纠缠您了。”
可听了她这话的谢执野不见喜悦,反而面上一沉。
以他对阮见夏的了解,他的小公主字典里从没委曲求全这几个字,如今听到他说的这话,应该是要大闹一番的才对。
怎么不闹?
他皱眉,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还不等询问,便听见一道女人温柔的声音从卧室内响起,
“阿野,是姐姐回来了吗?”
是阮楚楚走了下来,从曾经阮见夏和谢执野的卧室里。
她身上穿着洁白的睡裙,长发轻柔地披在身后,像是朵纯洁无害的小白花。
阮见夏清楚地看见,身前原本冷漠的男人几乎是在瞬间柔和了神情。
他牵过阮楚楚的手,满脸宠溺,
“刚洗完澡?”
阮楚楚娇嗔地看了他眼:“嗯,姐姐回来了也不知道叫我赶紧出来。”
二人言行举止都亲密无间,阮见夏错开视线。
她不愿再看下去,本想直接回到客房,却还是被阮楚楚叫住。
“姐姐,回来了就好,阿野说你这五年出去散心了,你到底是去哪个地方了呀,我都联系不上你,现在看见你回来,我太高兴了。”
散心?原来谢执野就是这样解释她这五年去向的吗?
她心底苦笑。
疲惫骤然间铺天盖地地涌来,她没力气去应付阮楚楚惺惺作态的话语。
沉默几息,留下句“我先回房了”匆匆回了客房。
一进客房,阮见夏便打开了所有的灯盏。
初到精神病院里的时候,那些精神病人总会在夜里偷偷潜进她的房间,试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拼了命地挣扎求饶,却都是无济于事。
直到最后,她拿起了桌边遗留的水果刀,将全身上下都滑了个遍,鲜血淌个不停,惊动了管理员,她才侥幸逃过一劫。
可从那以后,她不仅浑身遍布刀疤,更是再也没办法在黑夜里入眠。
她没有睡在床上,只是抱紧双腿蜷缩在角落里。
堪堪入睡时,客房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阮见夏瞬间惊醒,她下意识拿起桌边尖锐物品往自己手背处划,鲜血四溅。
“阮见夏,大晚上的为什么不关灯——”
踹门而入的原来是谢执野。
男人看见她手背的鲜血,声音猛地一顿,大跨步走到她跟前,神情难看至极,
“怎么回事?!”
看见谢执野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阮见夏晃了下神,万般思绪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刚想开口解释,
“我——”
却被骤然打断,是阮楚楚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野,跟姐姐说好了吗?我困了......”
只是一句话,谢执野像是回了神,收起了所有的失态,冷漠地看着阮见夏手背处的伤,
“这是你想出的新的吸引我注意的办法?”
说到这,男人眼中只剩下厌恶,
“我过来找你,只是因为楚楚睡眠不好,你这边的灯光反射到我们那边,影响到她睡觉了,你赶紧把灯关了。”
原来,是因为阮楚楚才来找她的。
阮见夏心中苦笑。
不是她不想关灯睡觉,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在黑暗里入睡了。
她哀求地看着谢执野,再次试图解释:“不能关灯,我怕黑!”
谢执野准备转身离去的身影一顿。
可很快阮楚楚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不可怜:“姐姐,你不要用这样的理由骗阿野好不好?我是真的一见光就睡不好,求你了姐姐,把灯关了吧”
谢执野面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彻底消失。
他不再看阮见夏,对着候在门外的管家做了个手势。
“啪”的一声。
客房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谢执野竟然直接叫管家把客房的电源拔了!
阮见夏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颤。
男人讥讽的声音传来,
“怕黑?真可笑,我怎么不知道阮大小姐还怕黑呢?骗我有意思?”
随即是房门被毫不犹豫关掉的声音。
阮见夏心中恐惧又苦涩。
她没有骗谢执野。
曾经的她确实不怕黑,可被送到精神病院里待了五年的她,真的怕了。
她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可偏偏隔壁房间清楚地传来女人娇柔的撒娇声,
“阿野,明天腾一天时间陪我去参加酒庄舞会好不好?我要你做我的舞伴!”
谢执野宠溺地应下。
一整晚,阮见夏都没有睡觉。
手背伤的伤口她没有处理,靠着这股疼痛来克制恐惧。
直到天亮,她的恐惧渐渐消退。
她收到了谢执野发来的消息——
“阿野就算以前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呢?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现实,少动歪心思!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去和商家联姻。”
竟然是阮楚楚拿谢执野的手机发的。
阮见夏知道阮楚楚约莫是偷拿的。
可她也知道,谢执野防备心重,所以他得是多么信任阮楚楚,才能让她拿到自己的手机呢?
阮见夏盯着这话看了三秒,本以为麻木的心脏,此刻却仍旧一抽一抽的泛疼。
她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洗漱完之后走出客房。
餐厅里,谢执野和阮楚楚正在吃早餐。
阮楚楚看见她,温柔一笑:“姐姐起来了?今天我和阿野要一起去参加一个酒庄舞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跟他们一起去看他们的亲密无间吗?
阮见夏拒绝了。
阮楚楚手足无措地看向谢执野,便见谢执野面色一沉,语气不容拒绝,
“一起去。”
阮见夏只好答应。
酒庄建在地下,从纯金皮革沙发,到一排排价格上亿的定制酒柜,布局设置无一不是奢靡至极。
阮见夏到的比谢执野二人要晚一步。
她刚走进,便一眼看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谢执野和阮楚楚。
男人身形高大,西装革履,手捧束花,无比深情地看着阮楚楚,
“我亲爱的爱人,现在,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隔着人群,阮楚楚接过谢执野的花,面上是羞涩与喜悦。
谢执野揽过她的腰,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翩翩起舞。
周围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只有阮见夏看见她对自己挑衅一笑。
哪怕心中早已决定要放下,可看见这一幕,阮见夏的心仍旧像是被千万只蚂蚁侵蚀,又酸又疼。
她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只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却被阮楚楚叫住——
“姐姐!”
阮见夏脚步一顿。
阮楚楚和谢执野已经跳完了。
谢执野去和人谈生意,阮楚楚则拿着红酒杯朝她走来。
没有谢执野在身边,她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得意与挑衅,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今日就是要当面告诉你,阿野是我的,你滚远点!”
阮见夏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这一刻,她想起了母亲离世那一年。
阮楚楚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阮家夫人带着只比她小一岁的阮楚楚,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之后她们母女二人更是处处针对她。
阮见夏以前不计较是觉得不屑,可是现在,她突然就不想忍下去了。
她忍无可忍般地抢过阮楚楚手中的红酒杯,一把往她身上泼去。
“楚楚!”
阮见夏只来得及看见面前闪过一道残影。
是谢执野挡在了阮楚楚身前。
红酒全部泼在了男人名贵的西装外套上。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挡,红酒瓶摔落在地,飞溅起来的玻璃碴尽数刺进了阮见夏的双腿。
她腿上原本就留有旧伤,此刻更是疼得面色一白。
可身体上的百般疼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心痛。
谢执野没管脏了的衣服,只是满脸怒容地看着阮见夏,
“你这是在干什么?!”
曾经的谢执野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
她不管谢执野是不是装的,但是,她的委屈,她的痛苦都是真的。
阮见夏眼眶一红,腿上的疼让她站不住身。
她脱力地跌坐在地,眼下满是疲惫,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谢执野这才看见她腿上似乎有几块不起眼的玻璃碎渣,因为角度问题,他并不能确定,他面色一变,试图过去看看。
可他只是刚迈了一步,便被阮楚楚拉住了手臂,她轻泣,
“阿野,玻璃碴扎到我了,我好疼啊。”
阮见夏无比清楚地看见,阮楚楚所谓的被扎到,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划痕罢了,甚至都没有破皮。
可哪怕这样,谢执野仍旧立刻打横抱起阮楚楚,再也顾不上阮见夏,匆匆往酒庄的急救客房里走去。
只留下阮见夏一个人狼狈地坐在原地。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就是阮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吧?之前不是说执哥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娶,甚至还和谢家闹翻了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我说,执哥还好没选这恶毒女人,那会喜欢上她,也就是年轻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已。”
“我刚看到她手臂上有特别多恶心的伤疤,丑成那样,这女人该不会是个怪物变的吧?”
眼泪无知无觉地从阮见夏眼里滑落。
她拼了命地想捂住耳朵,可它们却像是无孔不入。
最后,她放弃了。
认命又绝望地想,算了吧,反正马上也是要离开了。
阮见夏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站起身,无视周围人的谩骂,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她拿出手机给离婚律师发去消息,
“麻烦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
随即,她独自前往医院处理好伤口。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谢执野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
倘若是从前,阮见夏定然会抱有期待地想他是不是在等自己,可如今的她,已经不敢再有这样的妄想了。
她不再看谢执野,却架不住被男人叫住。
“站住!”他站起身,长腿一迈走到阮见夏跟前,眉间紧皱,“你去哪了?”
阮见夏如实答复;“医院。”
谢执野神情一变,似乎是想问什么。
可话还没说出声,阮楚楚的泣音便从房间里传出来,
“阿野,今天擦伤的地方又开始疼了,可以帮我上药吗?”
如阮见夏所料,谢执野再次顾不上她了。
深深看了她眼,甩下句,
“明天要和小王总谈个项目,你也跟着一起去。”
说完,他往主卧里走去,只留给阮见夏一个冷漠的背影。
阮见夏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她也去。
但第二日,她便知道了答案。
又是一整晚没睡,她拖着疲惫经过书房,却听见里面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小王总那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不过话说,以你公司现在的实力,合适的人选挺多的,为什么点名要找他?”
谢执野声音低沉嘶哑:“我感觉见夏的状态不太对,好像没以前鲜活了,兴许真是在精神病院里面被关了太久了,我刚成立自己的公司的时候,王家始终是个难啃的骨头,最后是见夏出面拿下了和王家的项目,她那会鲜活又肆意,这一次约小王总出来,我特意带上了她,便想着让她再鲜活起来。”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阮见夏心中的酸涩与痛意到了极点。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问问谢执野,她现在这副模样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可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最后只是苦笑,恍惚想。
一朵被踩到泥潭里的枯萎玫瑰,怎么可能还鲜活的起来呢?
谢执野只记得当初她帮助他拿下和王家项目时的肆意,却全然不知道,小王总对于她当初拿下项目始终怀恨在心。
是以,在得知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这个小王总和其他精神病人一起折磨了她整整五年。
阮见夏浑浑噩噩地收拾一番。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谢执野到了酒局上了。
阮楚楚也跟着来了,就坐在谢执野的身侧。
而小王总正坐在她的对面。
不到三十的年纪,手段却狠辣。
阮见夏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过去的五年是怎么被他关在鸟笼里,隔三岔五饱受皮鞭之痛,活得像一只毫无尊严的畜生。
身上一半的伤都拜他所赐。
阮见夏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眼睛里是遮挡不住的恐惧。
以至于在小王总举着酒杯敬酒的时候,由于颤抖,她手中的高脚杯不小心一摔,正好砸在了阮楚楚的腿边。
阮见夏看得分明,那些碎渣丝毫没有溅到阮楚楚身上。
可偏偏阮楚楚大叫一声,眼眶泛红,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伤害我其实没什么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但是你不能故意搅黄阿野的生意啊。”
她话音刚落,谢执野面色一沉,愤怒与失望在他眼中交织,一面迅速叫来医生将阮楚楚带去包扎,另一方面怒视着阮见夏,
“阮见夏!你闹够了没有!”
谢执野失望,无非是觉得她今日为了儿女私情竟然故意弄砸此次的久居。
阮见夏心中狠狠一痛。
可更多的却是苦涩。
谢执野凭什么失望?她如今这副模样,全是拜他一手所赐!
小王总看这架势,状似十分体贴人地提出下次再谈,可阮见夏分明看清了他临走前不怀好意的口型,
“等我来找你。”
阮见夏心中的恐惧在此刻到达了巅峰,这一刻,她再也顾不上其他。
她想,都告诉谢执野吧,起码他能保护她不落在小王总手里。
她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谢执野,我没有在闹,我不是故意搅乱这次酒会的——小王总在精神病院里把我关在鸟笼里,一有不顺心就打我......我看见他就手抖害怕。”
周遭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阮见夏想,谢执野会相信她的吧。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男人竟然嗤笑了声,双手死死握着拳头,平静的神情中却蕴含了几分讥讽,
“阮见夏,你现在骗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你是觉得我很好骗?那你知不知道,王家这五年在跟我合作一个全新定位保护系统,王总他每日都在佩戴这个系统,他的行踪我一清二楚,他从来没有去过精神病院!”
阮见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阮见夏还没反应过来,一记耳光就狠狠打在了她脸上,她半张脸瞬间肿起来,口腔里鲜血四溢。
耳边是男人冷漠厌恶的声音,
“这一巴掌是替楚楚打的,别再让我看见你伤害她!还有,今天下午,约了王总赛马,你最好别再搞砸。”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直奔正在包扎的阮楚楚而去。
阮见夏脱力般的跌坐在地,唇边勾起抹讥讽又绝望的笑意。
她不知道小王总是怎么躲过了定位系统,但只要谢执野愿意查一查,他一定能查出来她没有撒谎。
可他却没有,只一心记着阮楚楚腿上莫须有的伤。
阮见夏甚至都没来得及给自己抹药,便被几个保镖拽着带去了马场。
小王总还没有来。
阮见夏一眼便看见正带着阮楚楚的骑马溜圈的谢执野。
二人共骑一匹。
男人凑近阮楚楚耳边轻笑着说了什么,便见她娇媚地瞪了他一眼。
二人姿态亲昵,任谁看都是深陷爱河的小情侣。
阮见夏无比苦涩地收回视线。
下一瞬,二人注意到了她。
谢执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阮见夏,说出口的话冷漠又无情,
“我知道你骑技好,等会王总来了,你好好陪他赛个尽兴。”
阮见夏苦笑。
曾经的她骑技是整个云京数一数二的,可现在伤了腿的她,早就没办法赛马了。
但现在的谢执野显然不会再相信她了。
看着男人厌恶的眼神,她默默咽下了所有的话,打定主意待会就慢慢骑,以安全为主。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再经受不起意外了。
她刚刚翻身上马,便见阮楚楚独自骑着马从她面前经过,谢执野则早下了马,此刻正抽空在赛道外签合同。
阮楚楚无比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声音轻却饱含恶意,
“你猜,我俩要是同时出事了,阿野会救谁?”
还不等阮见夏反应过来,便见阮楚楚骤然扬起马鞭,手法娴熟,一记甩在阮见夏的那匹马上,而另一记则甩在自己的马上。
两匹马长鸣,失控地冲出去。
阮见夏瞳孔猛地一缩。
她受伤的腿使不上半点力气,更无法夹住马鞍让马停下。
她朝阮楚楚看去。
阮楚楚骑马的样子分明娴熟至极,可她竟然还是大声尖叫起来,
“救命啊!马失控了!”
原本还在签合同的谢执野瞬间抬起头,神情一变,拉过最近的一匹马,利落上马,直冲阮楚楚而去。
偏偏阮楚楚仍旧在惺惺作态地抹眼泪,
“先去救姐姐吧,阿野。”
阮见夏被甩下马的前一秒,她听见了谢执野的答复,
“她骑技好,不用管她,我先救你!”
阮见夏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碎掉的声音,眼泪怔怔地从她眼尾滑落。
她看见谢执野成功救下了阮楚楚,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冲围栏外的急救医生奔去,生怕阮楚楚受到半点伤害。
下一瞬,马蹄狠狠踏上她的双腿。
她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里,她彻底昏了过去......
阮见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便是医院冰冷的仪器。
医生站在她身旁,宣告她的伤势,
“还好送来得早,再晚一点,你这双腿就保不住了。”
阮见夏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
“是谁送我来的?”
医生想了想:“马场的工作人员。”
阮见夏在心中苦笑。
意料之中。
那会儿谢执野抱着阮楚楚就离开了,哪还顾得上她?
手机在这时接连响起,阮见夏拿起一看,全是阮楚楚给她发来的照片——
原来在她昏迷的这几日,谢执野带着阮楚楚出去旅游了。
照片里,他们一起看日落,一起看雪山,一起坐热气球......
记忆里的谢执野不爱拍照,不论阮见夏怎么软磨硬泡,他也从不答应。
可如今,他却和阮楚楚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的亲密合照。
她像是自虐一般,又像是要警醒自己一般,将这些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这回是离婚律师打来的电话,
“阮小姐,您好,您要的离婚协议书,我这边已经帮您拟好了,您看您和您前夫准备什么时候签一下,等签完,我这边会帮您走完剩下的流程。”
阮见夏喃喃答复:“现在就寄给我吧。”
之后阮见夏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每天都会收到阮楚楚发来的她和谢执野同游的照片。
起初她还会痛心,可到后面,已经趋近麻木了。
出院回到家的那天,谢执野和阮楚楚也碰巧刚回来。
阮楚楚拦在她跟前,春风得意,
“我和阿野马上要订婚了,我本来是不想大费周章的,可阿野却非说别人有的,我也得有,不想让我有遗憾。”
阮见夏疲惫地对上她的眼睛:“我已经说过了,我会离开的,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
“谁要离开!?”
阮见夏转过头。
谢执野站在她身后,正阴沉地盯着她。
阮见夏心中一紧。
可还不等开口,就被阮楚楚笑着接过了话,
“没谁,你听错了,我饿了,阿野,今天你陪我出去吃饭好不好。”
阮楚楚撒娇似的揽着他的手臂,男人便不再问别的,跟着她离开。
之后的两天,阮见夏都没有再看见过他们俩。
他们二人晚上也没有回,阮见夏得以开着灯蜷缩在角落睡个好觉。
直到第三天,豪宅大门被一把踹开,走进来的却只有谢执野,阮楚楚却不见踪迹。
阮见夏看见谢执野脸上的阴鸷,心中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半个小时后,谢执野接了通电话。
他开了免提,站在书房门外的阮见夏得以听清楚。
“是你绑架了楚楚是不是!?你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做过变声处理,嘶哑难听,却透露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的要求很简单,想要阮楚楚,就拿阮见夏来换。”
阮见夏浑身猛地一僵。
数十秒后,她才听见谢执野咬着牙的答复,
“我要考虑。”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看不见阮见夏的话,我就杀了阮楚楚,谢大少爷,您选哪一个呢?”
阮见夏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她听出来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小王总!
她脑子里一团乱,总感觉有哪里隐隐不对劲。
可还不等她理顺,客房的门便被推开。
是谢执野。
男人撑着门框,定定地看着她,三秒后,才开口,
“楚楚被绑架了,绑匪开出条件,要我拿你去换。”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猜出了谢执野的意图,她乞求地看着他,眼泪顷刻而出,
“不要,我害怕,谢执野,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害怕。”
阮见夏从不求人,哪怕是他,这是头一次。
谢执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疼。
他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艰难,
“别怕,我在那边安排好了人,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最多一天,我会把你救出来的,你答应的话,当作补偿,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阮见夏看出了他的决绝。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今天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是要拿她去换阮楚楚了。
她凄凉一笑,不再求饶。
拿出刚刚拿到手的离婚协议书,
“无条件答应我?那你把这个签了,我同意了。”
谢执野没看也没问,他约莫以为是商业合同,飞快地签好了字。
随即,阮见夏被蒙上了眼。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她似乎听见男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
“见夏,我答应过文洲不会让阮楚楚受到伤害,所以才不得已拿你去换她,但你别怕,我肯定很快就把你接出来,离五年只剩最后一周了,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阮见夏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下仓库。
身侧站着的正是小王总,看见她醒了,他轻嗤,
“终于醒了?我说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阮见夏浑身再次开始颤抖。
她心底疯狂地安慰自己,谢执野说了,最多就一天,就一天,她可以撑过去的......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小王总居然轻笑了声,
“你说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敢惹我们楚楚不开心的?楚楚说马上就是她的订婚宴,她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我就只好把你绑来了,放心,这次不会让你受折磨太久的。”
阮见夏脑子轰然炸开。
这和阮楚楚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次的绑架,是阮楚楚和他做的局?
她来不及细想,就被小王总身侧的保镖将脑袋按进了水里。
直到她濒临窒息,他们才堪堪放开她。
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
她又被关进了那个让她害怕的鸟笼,长鞭一道一道甩在她身上。
这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那所将她折磨得不成 人样的精神病院。
天色明了又暗。
奄奄一息的绝望里,阮见夏抱着最后一丝期盼,低声喃喃,
“谢执野,救我,你说过的,最多一天......”
小王总听见了,当即揪着她的头发嗤笑,
“最多一天?阮见夏,别白日做梦了!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谢执野在干嘛吗?他现在在他和楚楚的订婚宴上,你觉得,他还有心思管你吗?”
话刚落,仓库里的废弃电视机亮了屏。
阮见夏努力睁着眼睛。
她清楚地看见,那俨然是谢执野和阮楚楚订婚宴的直播!
直播里,谢执野手捧鲜花,一身妥帖的高定西装更显得他肩宽腿长。
周围起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可谢执野谁都没看,只深情地注视着朝他一步步走去的阮楚楚。
他在众人的见证下,一遍遍示爱。
谢执野骗了她!
阮见夏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最后一丝希冀被彻底打碎。
谢执野,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真的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阮见夏猛地吐出一口血。
眼泪和鲜血混杂在一起落下。
算了,我也不需要分辨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彻底放弃你了......
小王总在她耳边充满恶意地轻笑,
“照着我说的念,说完了,我就放你走。”
阮见夏麻木地张开嘴,跟着他一字一句说,
“你不是一直喜欢阮楚楚吗?我来跟你谈笔合作,你去绑架她,然后再逼谢执野在我和她之间做出选择,事成之后,我会帮你把阮楚楚弄到手。”
等说完,她彻底没了力气。
可小王总却并没有按照承诺放过她。
之后,她又在仓库里经受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折磨。
直到最后,小王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出去之后,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走漏的消息,你清楚的,我有几百种方式弄死你。”
周围的保镖打开仓库的门。
阮见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几乎是爬出去。
她被路边的好心人送往医院。
在医院躺了两天,只是勉强能下地的时候,阮见夏便迅速将离婚协议书寄到律所。
恰逢这时接到阮楚楚的消息——
“收拾收拾,启程去南城跟商家联姻,私人飞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以后别回来了。”
阮见夏闭了闭眼。
心中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悲伤,只有对即将解脱的渴望。
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便从医院直奔私人机场。
她将手机卡丢进垃圾桶里。
转身上了飞机,眼里平静,不见丝毫留恋。
十年相识,五年婚姻,都到此结束了。
谢执野,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