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林彦儒刘璃的小说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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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彦儒刘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林彦儒刘璃的小说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视力零点二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咚咚咚……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林队,”有同事推门进来问,“刘璃问,她是不是可以走了?”《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七条,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最长不得超过十二小时。如今,刘璃已经传唤到案十二小时整了。当然,警方也可以延续到24小时的,但在此刻,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刘璃杀人,还有没有这个必要?林彦儒站了起来:“我去送送刘璃。”办好手续的刘璃还是原来的表情,好像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刘璃,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林彦儒跟着她一起下楼。刘璃的身高适中,不穿高跟鞋的她在大高个的林彦儒身边显得娇小,黑色的长外套让她显得冷峻,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利落干脆的感觉。她的步履也不快不慢,两人走得如同闲庭信步。“你说周海雄的死法很拙劣,是因为出血太多吗?...

章节试读


咚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林队,”有同事推门进来问,“刘璃问,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七条,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最长不得超过十二小时。

如今,刘璃已经传唤到案十二小时整了。

当然,警方也可以延续到24小时的,但在此刻,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刘璃杀人,还有没有这个必要?

林彦儒站了起来:“我去送送刘璃。”

办好手续的刘璃还是原来的表情,好像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刘璃,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林彦儒跟着她一起下楼。

刘璃的身高适中,不穿高跟鞋的她在大高个的林彦儒身边显得娇小,黑色的长外套让她显得冷峻,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利落干脆的感觉。

她的步履也不快不慢,两人走得如同闲庭信步。

“你说周海雄的死法很拙劣,是因为出血太多吗?”林彦儒自顾自的说下去,“出血多意味着很难打扫对吗?”

刘璃还是没说话。

“12月4号凌晨五点十分,你去景芳三区做什么?”

“林警官,”刘璃慢悠悠的开口,抬头看着林彦儒说,“再见。”

她的脊背挺直,头发随意的绑了个低马尾在脑后,走得直接而干脆。

腊月的寒风吹乱了她的鬓角。

她的背影很单薄,你无法将这样的一个背影和可能存在的连环杀手联想到一起去。

但多年刑警的经验告诉林彦儒,人不可貌相永远是句真理。

林彦儒回去之后说:“安排两个同事,在刘璃附近跟一跟。”

如果这将是连环案件,周海雄死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16年前的双胞胎虐杀案,施虐者可不止一个周海雄。

少年犯被封存的卷宗,此刻就在工作狂林彦儒的眼前,刘璃的妈妈王萍女士屈辱、痛苦死去的事实;她当时跪下去苦苦哀求的样子,透过纸面,扑到林彦儒眼前。

16年前的深夜11点,王萍在离家只有几百米的马路边等自己在外应酬喝了酒的老公。

但她遇到了丧心病狂的周海雄兄弟俩,以及各自的女朋友李芳、陈红。

只是在黑夜中多看了一眼,素昧平生,毫无恩怨,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将被他们挟持后虐待暴打至死。

周海雄兄弟俩一次都没有攻击过王萍的脑袋,所以从一开始到死,王萍都是清醒的。

“求求你们,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家……”

她挣扎、反抗、哀求、逃跑……全都于事无补。

将王萍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之后,周家兄弟又将她扔在废弃的拆迁房里,直到被路人发现后报警。

两天后,王萍不治身亡。

验伤报告显示王萍体无完肤,头顶有头皮缺失,脚底有皮肉烫伤,外阴有烧灼伤和不明咬痕,全身大部分皮下脂肪、肌肉组织呈现粥样变化……

她承受了凌迟处死般的剧痛,清醒状态下活活痛死,药石无医。

两个月后,周家兄弟的代理律师以王萍不是被当场打死,而是死于伤势引起的并发症为由,将罪名从故意杀人,定性为故意伤害。

而周家父母提供了一份某医院的顺产病历,证明两兄弟实际年龄比证件年龄小一岁,年仅15岁。

周家兄弟逃过死刑、死缓、有期,仅被判进入少改所改造三年,直到十八岁成年为止。

这个案件里,唯一受到处罚的,是当时已经十八岁的李芳,被判入狱两年。

事实上,仅仅三个月后,周家兄弟就被接回家过团圆年。

赵坤唏嘘不已:“如果真是刘璃干的,这太可惜了。”

林彦儒合上卷宗,平静的说:“作为刑警,你得学会尊重嫌疑人自己选择的命运。”

作为刑警,不管你觉得嫌疑人有多可怜杀人的理由有多正当,都绝不能用身份的便利去干扰办案过程。

但他心里何尝不想叹气,当年九岁的小女孩,如今是名牌医科大的高材生、博士、未来的主治医师,光明的未来已经唾手可得。

没有人会希望是这个走向的。

回医院的路上风很冷,刘璃坐在公交末班车上慢悠悠的在城市里穿行。

车厢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在回家的路上,连司机都因为可以下班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夜如浓墨,寒风萧瑟,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留的。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

所有美好的,都在16年前的冬夜里戛然而止。

已经16年了,很遥远的记忆,又清晰得仿佛就是昨天的记忆。

妈妈亲昵的埋怨着爸爸不听劝又喝酒了,碎碎念个不停,又殷切的让自己去睡觉。

不应该去睡觉的,应该和她一起出门的……

刘璃回到医院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等她躺进被窝,她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妈妈,他终于死了。”

同样死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

而她的人生,总是在冬夜被改写,十六年前就是这样,她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一个梦也没有做,却永远的失去了妈妈。

她在被窝里伸出手来,手心手背都很干净。

“爸爸,我没有失约。”

良久之后,黑夜掩盖了那声几乎是梦呓般的叹息:“但,真的好苦呀。”

夜已深沉,黑夜隐匿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颜色,唯有声音穿透进来。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的打破了夜的沉静,刘璃瞬间被惊醒过来。

又是一个网络虚拟号码。

刘璃按下了接听:“你好。”

“你相信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低沉粗犷,是经过变声器之后的声音,甚至分不清男女老幼。

“今晚九点,请你去绍水河畔的五里亭坐一坐。”

电话“哒”的一声挂断了。

凌晨三点的黑夜中,刘璃的眼睛在熠熠发光。

绍水河畔五里亭?

绍水河畔有一座高楼,十五楼是一家贸易公司,贸易公司的法人代表,名叫周海伟。


刘璃看到了裤子膝盖部位的磨损和脏污,还有右手手肘处同样几乎被血迹染透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一刻,刘璃能感受得到,田恬心里的危机是如此的真实,而她在发病时有多惊慌。

这些痕迹,是她从床上滚下来,一边咯血一边往外爬,也许中途她晕了过去,但只要她有意识,就用右手手肘支撑着身体,用膝盖在地上跪爬而前行。

刘璃仿佛又看到了艰难爬行的田恬。

她置身于满是血迹的楼道和房间里,房间里空无一人,好不容易打开自己的房门,又从房子里爬出来,她爬向对面邻居,邻居不在家。

她爬向电梯,然而她无法起身按电梯按钮,于是她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电梯门,在电梯门上留下了许多个血手印。

她的求生意识是如此的强烈,如果不是邻居凑巧晚归,也许……

可为什么,毫无可疑之处呢?

刘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冷静的,又一次从头开始查起。

就在自我怀疑时,刘璃看到了胸口处血污之下的一团不一样的污迹。

这是一团比血污更黑的、隐隐有着馊臭味的污迹,有着细小微粒的药渣。

刘璃很小心的取了样。

做完这一切,她回过头去看,患者呼吸平稳,但即使入睡,她的眉头依然皱着。

天色已经亮了,胡医生和那对好心的邻居以及民警的交流也告一段落了。

胡医生说:“邻居说她老公对她很好,夫妻感情看起来挺好的。”

而田恬的父母确认了抑郁症的存在。

“她父母告诉民警,说小夫妻感情是很不错的,女婿人品端正,生活作风也好,对女儿也很好。唯一不足的是女儿一直宫寒血虚怀不上孩子,所以平时比较忧虑。”

“抑郁症是今年年初的时候确诊的,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女婿陪着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效果看起来挺好的,人也开朗了。”

“她最近已经在吃中药调理身体了,上一次和父母聊天,还说希望自己好孕……”

夫妻双方都没有感情破裂的异样……

刘璃想起田恬说的“家里有证据”,问胡医生:“像这种情况,民警是不是可以去他们家找一找证据?”

胡医生边脱白大褂边说:“放心,民警肯定会去的,目前看起来,患者的情况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又宽慰刘璃:“要相信人间有真情。你看连她邻居都这么好,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的。”

是呀,不要因为自己是阴暗的,就去怀疑一切美好。

他两边说边走,正好看到ICU外,热心的邻居夫妻正和民警说着什么,表情严肃。

走近了隐约听到费用、证明这样的话。

那两位中年民警看到胡医生,就和邻居夫妻一起走过来。

“患者目前情况稳定,病因也找到了,已经安全度过危险期了。”胡医生善意的说,“你们小夫妻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也跟着忙了大半夜了。”

这么热心好心的人,谁遇到都是福气。

“费用的问题,医务科也可以给你们打证明的,”胡医生笑眯眯的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大功德呀。”

俩夫妻连声说不敢当。

民警说:“我们现在正准备送她们回去,也正好去当事人家里看一看,医生有什么提点吗?”

刘璃请示过胡医生后,说:“如果可以,请您找一找患者的病历和医保卡,还有她家里的用药情况。另外,患者向我们反应的情况请您也费心找一找。”


警车将已经包扎好的周海雄带回来时,林彦儒远远的就看到了刘璃。

寒风中,看到十指包得像腊肠的周海雄被拖下车时,她的视线长久的落在周海雄的手指上,眼睛亮得像团燃烧的火。

林彦儒对她点点头,从专用通道上了楼,没让他们有近身接触的机会。

现在,只有突破周海雄的口供,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谁。

林彦儒略一沉吟,有条不紊的安排:“去医院找周海伟老婆,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认出自己的老公来。”

“联系她的娘家,找到她和周海伟的矛盾点进行突破。”

小段举手:“那刘璃那边还查吗?我和她的高中班主任联系上了。”

“这个,”林彦儒想了想,“放到明天吧。”

“让我们现在全力以赴的,去撬开周家姨父的嘴巴,直接拿到口供,这将会是最直接最有用的手段。”

周家这位姨父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动手杀害李芳的人。

赵坤在一堆资料里找出两张纸递过来:“他有个儿子,去年出国留学,费用都是周海伟在负责。”

这也是买凶杀人的付款方式之一。

但周海伟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姨父的个人违法行为。

那个自助仓储中心,李芳的个人储物柜里并没有什么让警方眼前一亮的东西。只是李芳坐牢时的一些琐碎物件,是李芳舍不得丢弃又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本日记本、两封信件。

没有直接证据。

不管他是周海伟还是周海雄,他都能脱身。

“林队,”赵坤将他拉到一边,“刘璃还在楼下大厅。”

林彦儒想了想,特意去取了杯热咖啡带过去。

“十指连心,他痛得几乎晕倒。”他开门见山的说。

“谢谢您特意告诉我。”刘璃将咖啡接在手里,诚恳的道谢。

“不,我是想问你,你说了DNA鉴定,为什么不直接说指纹?”

刘璃的眼睫毛扇了扇:“太简单,所以我忘了。”

这个理由林彦儒无话可说,于是他柔和的问:“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刘璃很快的回答:“只有那一个。”

十六年前,他们到底有没有被改小年龄?

仅仅相差一岁,刑罚却天差地别。

临上楼前,林彦儒递给刘璃自己的名片:“如果需要续杯,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走上转角楼梯时,刘璃已经坐回长椅上了。她双手捧着咖啡,安静得很容易让人忽略。

十指连心,痛不欲生,然而仍然不及王萍当年遭受的凌迟般痛苦的十分之一。

刘璃一反常态在这里等的,大概就是这个。

想要突破周海雄,必须先突破他的姨父,因为他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里的鬼。

负隅抵抗、狡辩不断周家姨父,他的口供并不好拿。

“能把你带来坐在这里,我们该掌握的情况都已经掌握了。”

林彦儒说:“李芳是你杀的,这已经确认无疑。”

“你要杀她,是因为这个吗?”

林彦儒将那份“无精症”鉴定报告推了过去。

周家姨父的神情有一点慌张,但他仍然说:“不,我没有杀人,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我老婆说她在阿雄楼下出现过,是她来报仇了。”

“你们仔细查查她,一定是她,不是别人。”

“是吗?”林彦儒说,“可惜,她的不在场证明太强大了,她一直和我们警方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周家姨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你儿子的所有费用,从今天开始该被停掉了,”林彦儒再次将“无精症报告”推到他眼前。

“好好看清楚,患有无精症的这一个,他在12月4号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兑现承诺了。”

“什么?”周家姨父的瞳孔急促的收缩,平静的面容在一瞬间就被打破,“阿伟死了,那在我家的是谁?”

搞定,他吐口了。

真让刘璃说对了,死的是弟弟周海伟。

案发后一直以周海伟面目示人的,其实是哥哥周海雄。

李芳是周家姨父杀的,陈红定的牛奶,是周家姨父换的,代价是周海伟将帮助他儿子在海外买房定居。

“这是栽赃,这是嫁祸。”周海雄振振有词,“这些指控简直太滑稽了。”

如果不是手指痛,林彦儒毫不怀疑他会拍桌子。

“你们该抓的是那个女人,是她想报仇搞的鬼。”

他甚至反问警方:“你们警方办案是不是太不严谨了,难道现在司法定罪就靠别人胡说八道一通吗?”

“我小姨和小姨父记错了,无精症的一直是我哥周海雄,所以他蹉跎多年,既不成家也没孩子。”

“你可以去查,我有两个孩子,你们尽可以去做鉴定。”

“我不知道姨父为什么诬陷我,这太狼心狗肺了。”

“我的手指?阿姨要请假,我又没干过家务,意外而已。”

即使警方将证据、口供一一摆出来,周海雄依然镇定的说这一切和他无关。

林彦儒不想跟他迂回的兜圈子。

“周海雄,你算得很全面,心也够狠,可惜你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你不该通知刘璃去五里亭,让她有机会救活你老婆。”

“当然,这个错误你非犯不可,因为刘璃不去,就没有替罪羊了。”

“而第二个错误,你是不得不犯,因为你舍不得。”

林彦儒说:“当然,是个男人都会舍不得的。”

周海雄收敛了笑,紧盯着林彦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舍得烙了自己的指纹,但你应该再狠一点阉了自己,这样我们说不定真的没有办法证明你就是周海雄。”

“周海伟的无精症不是天生的,13岁那年,他得了腮腺炎没有及时治疗,因此而得了睾丸炎,从此之后,他不但失去了造精能力,他的整个生殖器都小而短。这一点你姨父提供的医保里有相关的用药治疗记录。”

“你说的,那是我哥周海雄,”周海雄信誓旦旦的说,“我妈拿错医保卡了而已。”

“那么,周海伟的老婆呢?难道她说的也不对?”

被派去保护周海伟老婆的警员在告诉她周海伟已经死了的时候,周海伟老婆彻底放松了,她合盘托出了周海伟的秘密。

“周海伟死后,你一直掩饰得很好,你瞒过了所有人,唯独夫妻之间,床笫之上,你知道自己一定会穿帮,所以你让李芳杀了她。”

至于“时候已到”那四个皮开肉绽的字、出现在李芳外套里的头发、让四人之一的陈红出现生命危险……不过就是故意混淆警方的视线,让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刘璃这个当年的被害人家属在复仇。

本质上,一切都是为了周海伟庞大的家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送走刘璃,林彦儒赶去了离周海伟老婆落水处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又一个案发现场。

一路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被突然通知来加夜班的同事已经就位了。

林彦儒轻声的说了一句:“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

绍水河公园地广人稀监控少,除了五里亭那一段还热闹点,其他地方简直安静得只剩飞鸟。

现在,多了一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女死者头朝上趴在斜坡的草地上,穿着贴身的秋衣,一滩鲜血在她身下蔓延。

现场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件,她的黑色羽绒服被团着塞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如果不是少了一件外套,这个案发现场看起来像是女死者在这里换衣服的时候突然被杀害。

林彦儒端详着女死者的脸,问:“赵坤,你看女死者像不像李芳?”

李芳,34岁,16年前是周海伟的女朋友,虐杀刘璃母亲的帮凶,也是当时唯一一个受到刑罚的十八岁成年人。

都跟当年有关?

林彦儒再一次想起刘璃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她来这里,真的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晨曦从窗户玻璃透了进来,室内金光浮动。

经过一夜的不眠不休,痕检在现场的羽绒服扣子上,找到了一枚疑似周海伟老婆的指纹,更欣喜的是,在羽绒服被撕破的口袋里,找到了小半截来自周海伟老婆手指上的美甲。

根据罗卡定律,两个物体接触,必然发生物质转移。

同时确认了两个事实,女死者是李芳,李芳也正是要杀周海伟老婆的人。

林彦儒有了初步的判断。

“来吧,现在我们来做一下小结,”林彦儒敲了敲黑板提醒大家注意看,“凶手有可能不止一个人。”

“林队,”赵坤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们先说周海雄的案子。”

林彦儒将周海雄尸体的照片投影在黑板上:“动手杀他的是个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说过,虐杀的本质是为了欣赏痛苦,如果不能欣赏自己给他造成的痛苦,虐待这个行为就是多此一举。”

“凶手既想让他痛苦,又没有信心在体力上压制住他。”

“对死者进行阉割这个行为,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凶手和死者有过性或者情方面的纠葛。”

“还有案发现场被收拾打扫的方式,相对来说更符合女性对家务的能力。”林彦儒将现场的照片一一贴上去,各个房间的、整洁的地面的、干净到毫无破绽的卫生间的这一类放在左边。

左边满满当当,而右边,他只放了一张是死者尸体的照片。

“所以除了仇杀,我们不能排除女性情杀的可能。”

“那周海雄的死和李芳的死有联系吗?”

“有,包括周海伟老婆的案子,”林彦儒肯定的说,“刘璃同时出现在两个案发现场的附近,她将三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她的出现必然是代表某种意义的。

是为了十六年前而复仇吗?

“刘璃是不是其中之一?”赵坤问,“她在明牵制住我们的注意,另一个隐身在暗处动手?”

林彦儒难得的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这一次的问询,刘璃暴露了一个问题。”

“大家仔细看她的微表情。”林彦儒截出几张关键的照片来。

一张是说到周海伟七岁的儿子时,刘璃收紧了手,低下了眼帘。

这是她在表情管理上的一次失误。

另一张是说到两个孩子年幼失怙时,刘璃的眼角在轻微跳动。

但这时她已经尽量控制住自己了。

最后一张照片,是林彦儒说出周海伟老婆的身份时。

“脸部两侧不对称,表情停留时间超过两秒,”林彦儒说,“还有,她的瞳孔没有任何变化。”

不管是多训练有素的人,在接二连三真情实感的刺激下,她的眼睛都会暴露她的心。

这是一次无效的假表情,刘璃在演戏!

赵坤:“所以在车上你是故意刺激她,然后……”

“对,我可以断定,刘璃不但见过周海伟,还见过他老婆。”

“她是故意出现在五里亭的。”

刘璃又一次撒谎了。

林彦儒说:“我们现在有几个疑问,第一,李芳为什么要杀周海伟老婆?”

“第二,刘璃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又恰好守在河边的亭子里的?”

“第三,刘璃和周海雄起过冲突,这一点是不是事实?如果真是刘璃,动手杀李芳的又是谁?她从哪里去找另一个合作者?”

“她没有这个财力能买动别人。”林彦儒说。

这是个没有争议的事实。

刘璃,十五岁时已经是孤儿。

刘建军病逝前,将父女两唯一的房子卖出,大部分用来给刘建军治病,仅仅余下一小部分用来给刘璃求学。

所以她之后的生活,是从一个宿舍到另一个宿舍,高中宿舍,大学宿舍,医院宿舍……

她是贫困生,她能顺利读大学靠的是助学贷款和奖学金。

她打过很多零工,但进入医院规培后没有时间继续打工,所有的收入来自医院一个月不到一千的规培补助。

年幼失怙的她过得很清苦。

但林彦儒没有后悔去用这一点刺伤她。

这个女孩太冷静,唯有刺伤她,才可能换来一丝精神上的松懈。


……

这是一个熟知李芳过去的人,不但曾和牢狱中的李芳有过书信来往,还和出狱后的李芳一直有联系。

从聊天中可以看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李芳发出过邀请,甚至有过露骨的挑逗,但这位“”恶魔逆位”一次都没有在李芳的真实生活中出现过。

第四次的聊天,是在李芳出狱后的第三年。

李芳在聊天里说起生活的困顿,自己的不甘,说起其他三个人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更说起周海伟。

而她这次抽中了“月亮女神”。

恶魔逆位:“你就是那只龙虾,你如今的生活就是那片沼泽。你必须爬上岸,经由正确的高塔才能走向月亮女神。”

“这两座一模一样的高塔代表你生活中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两种选择,但只有一个人是正确的,他会带你走向美好生活。”

“可你的路上不但有代表凶狠罪恶的狼,还有代表守护与忠诚的狗,他们现在都看不到你,因为你还没有上岸。但你的成功也是来自他们,钱、房子、未来……只是你得分清哪一个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还有一次,是李芳在向“恶魔逆位”询问“小熊牌”,她自己说得含糊不清,同一张牌面问财会代表什么,问爱情会代表什么,问工作会代表什么……

但“恶魔逆位”很耐心的解读了各个不同,末了,他说:“我建议你去认真了解宙斯和小熊座背后的故事。”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隐晦的指引了什么。

林彦儒感觉到了不一般的警觉,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他想起了李芳那个隐秘的自助仓储中心柜子里保存的那本笔记本和信件来。

“林队,”赵坤乐呵呵的说,“命案必破这个使命我们完成得不赖,是不是该围炉吃顿火锅了?”

林彦儒翻开笔记本,头也没抬的说:“安排。”

赵坤乐颠颠的去安排了。

林彦儒很快就感觉不到身边闹哄哄的环境了。他一心投入到李芳的笔记本里去。

这是一本日记本,但写的东西又像是速记内容,记载着李芳入狱后的琐碎。

林彦儒逐渐找到了她和“恶魔逆位”的网上聊天记录能呼应的部分。

她入狱后的第三个月,收到了一封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信,就来自这位“恶魔逆位”。

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她一共收到了19封来自“恶魔逆位”的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只保存了其中两封信。

其中,来自李芳入狱第5个月时收到的信里,有这么一句话引起了林彦儒的兴趣。

“见字如面,在你已经年满19岁的这一天,先祝你生日快乐,可惜,如果当时你只有17岁,那么今天你应该是自由的。就像他们一样……”

就像他们一样……

他们,想必指的是被改小年龄的周海雄兄弟俩。

这个“恶魔逆位”到底是谁?

“……站在审判席上的你明明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却独自承受了四个人共同的罪……”

这个“恶魔逆位”很有可能参加过庭审,但林彦儒很怀疑他说的这句话。

因为牵涉到未成年人的审判都是不公开审理的,也是不能旁听的,这个“恶魔逆位”能从哪里知道李芳。

越想越放不下,林彦儒干脆去找了局里的笔迹鉴定专家周老师。

周老师谨慎的给出了他的结论:“写信的人,大概率是个男人,他的起笔有力,间距宽阔,字体垂直而左倾,性格上安静而内省,是个好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