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总，那我们先失陪了。”

陶建华点点头，还帮程又青打开了车门。程又青勉强一笑“谢谢陶总！”

上车后的程又青目光直直地盯着，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生气了？”

“不敢。”

“我没别的意思。”

“嗯。”

“让别人知道我请你吃饭就这么让你难受？”

“是。”

付闻洲听了心里的怒气也在慢慢升起，踩油门的脚更加用力，车速加快。程又青只告诉自己要忍耐，今晚这顿饭后，付闻洲休想再出现在自己跟前。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逗一下你。”到了酒店停车场，付闻洲冷静了下来。

“好玩吗？”程又青终于看向了他，眼里无怒无嗔。

付闻洲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我很不喜欢这样，这几年我生活的很平静，现在因为你的出现一再打乱。我也的确不想让人看到我上你的车，因为我不想让人把我们扯到一起。”

“我想干嘛？我想追你，这个答案满意吗？”

“付闻洲，请你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来证明什么，今晚这顿饭过后，我希望我们重新消失在彼此世界里。”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要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决定。”付闻洲眼里凝聚了凛冽的风暴，似乎要把一切颠覆。

程又青感受到了他散发的冷意，不想再说话，多说也无益。

“上楼吧，爷爷他们快到了。”付闻洲轻启薄唇，打破车里的静谧。

君悦的顶楼视野绝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将整个外滩风光尽收眼底。

程又青站在窗前默默看着，付闻洲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憋着一股气不讲话，房间又陷入了安静。

付松平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尴尬，付闻洲立即起身。

来的人里除了程祥云，还有2个老战友是刘章和杨明，因为年纪都大了，边上也都跟着个年轻点的人。

众人落座后，几位老人家自然是老相识，想着以后让这些年轻人也多认识，又互相介绍了下。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程又青居然发现刘章爷爷的外孙竟是J市新任的市长赵廷川，地位和自家老爸不相上下，而今天跟在他边上的是赵泽川。

“老程，这强龙难压地头蛇，我那外孙去了J市，可得仰仗你们程家多关照着。”

“你这话就说的我汗颜了，你那外孙哪需要我家老大的帮衬，他都快退休的人。”

……

一桌子的人里，程又青发现自己和付闻洲算小的，他倒好本来就是人精，推杯换盏不在话下，可怜自己坐在程又康边上时不时尴尬一笑。

最后几个老爷子坐在一起聊着，其他年轻人坐一起，赵泽川、程又康都是能说会道的，没冷过场。

“嘿！我们这几个大男人光顾着扯皮，都忽略了这边上的神仙妹妹了。”赵泽川的话成功把几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喝着水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呛了下。

“小六，想什么呢？”程又康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

“各位大哥，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程又青尴尬一笑。

“又青你是在做广告那块？”

“是，在地心引力。”

“可以的，4a大公司。”

“赵大哥下次你们公司要做广告优先考虑下我们呀。”程又青听他们讲话，知道赵泽川也是做房地产那块生意的，。

“那必须呀～不过你还是多抱抱付先生这棵大树吧，他们集团生意更大。”赵泽川调侃道。


看到付闻洲时，程又青愣了愣，从上次在自家楼下见他后，有近半个月没见。甚至这个项目的汇报也免了，他只是偶尔通过秦助看看进程。

“拍的怎么样？”付闻洲走了过来，拉开程又青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自然得不像话。

“取材差不多了，就差代言人的物料，下午会拍，其次还要两天剪辑合成。”程又青也没有别扭，如实汇报着。

“拿拍摄方案给我看看。”

付闻洲翻动着方案，心里不由对程又青刮目相看，不管是创意还是文案都是非常不错的，很多地方的小细节也做了标记，是花了心思的。

“很不错。”付闻洲由衷说道。

“谢谢付先生，那我先去忙了。”程又青浅笑着起身。

“我爷爷过两天要来沪城，到时一起吃个饭。”

付闻洲见她要走，竭力忍住在这拉她手的想法。

“到时再看吧。”

程又青对这个有些头大，因为过几天不仅付老爷子要来沪城，自己爷爷也要来。

当年抗战期间，在这他们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的大战，这次恰逢周年，不仅是对过去的缅怀，可能也是这群老人这辈子仅此一次的再聚。

“小六，那天对不起。”

付闻洲声音不疾不徐，清润好听。程又青以为是指前几天在楼下的事。

“没什么，你喝醉了。”

“我是说四年前。”

“都过去了，我真要忙了。”程又青不想再纠结于这事，转身走了。

拍摄现场有知道付闻洲身份的人，眼睛一直在往这边瞟，看见他和程又青那般自然，心里不由有了很多猜测。

不过毕竟程又青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性格还好，发生点什么也是正常的。

下午2点，当红小花张文也来了，带着她的一众团队。

程又青本想着她作为君安集团国内酒店代言人之一，对这次拍摄应该会很配合，然而她的刁蛮程度真的超乎了想象。

不是嫌弃文案太多，就是嫌弃拍摄角度，甚至在那责怪为什么不去录影棚，到时背景直接合成，没必要非来现场。

程又青耐心地把她嫌弃的点一个个解决掉后，她依旧不肯拍。

“程小姐，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下次等你们的拍摄方案合我意了，我再来拍。”

“这个拍摄方案付先生都看过了，说没问题的。”

“你见到了付先生？”张文也一下来了兴趣。

看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广告经理五官长得不输自己，还是在清汤寡水的情况下，心下有些不痛快。

“是的，不久前刚看过。”程又青笑笑。

“你以为我会信？他哪有时间看你这一个小小广告方案。”

“君悦酒店是君安集团在沪城的门面，付先生很上心这件事。”

“那也等过两天再说，我今天累了。”说完就要走。

程又青心下急得要命，时间本来就紧，因为她，整个项目完成时间又要被打乱了。

“张小姐，还请您谅解一下，我们广告进程时间太紧了。”

“那是你们的事。”

“累了就换代言人吧。”

付闻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付先生，您好！这个程小姐说话太刻薄了，总是说我这不对、那不好，太影响我拍摄状态了。”张文也硬着头皮扯谎，她在赌付闻洲没有站很久。

程又青被她的颠倒黑白震惊到了，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刻薄？”付闻洲眼里闪过厌恶“张小姐，你怕是对刻薄有误解吧。”


“付闻洲，不要用你那套生意场上的激将法来对我，我不喜欢，放我下去！”程又青的语气里带着怒意。

付闻洲笑了笑，这丫头倒是学精了。

“行了，知道你不愿意，是我一厢情愿了，你上楼吧！”

程又青听到解锁声立马准备下去，又听到付闻洲在身后说道。

“等两个老爷子和战友聚会完，一起吃个饭，我来安排，到时通知你～”

“再说吧。”

直至看不见程又青的影子，宾利才缓缓离开。

回到家中，看到窗明几净的客厅，回忆着付闻洲的话，发现家里确实如他所说，暗自懊恼不应该让他有机会进家里。

对于他刚刚说的话，内心说没有波动是假的，但也仅此而已。绝对不能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而让自己再栽个跟头，他这样的人游戏人生早就已是习惯。

正靠在沙发上假寐着，电话响起。

“是我。”付闻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了？”

“放餐边柜上的帕图斯红酒别丢了，心情好可以喝一喝。”

程又青知道这个牌子，法国顶级品牌。

“我不喝红酒。”

“那放着，下次我来喝。”

程又青内心……声音有些疲累“我过两天拿给你吧。”

“不用，放你那。”

程又青不想和他争论，只想好好休息。“我累了，休息会。”说完便挂了电话。

付闻洲挂了电话，心情很是舒畅地敲了敲方向盘。然而好心情只持续了一会，母亲刘滢打来电话。

“儿子，在干嘛呢？”

“刚到家楼下，准备上去。”

“你和若兮吵架了？”

“没，怎么了。”

“她哭哭啼啼跑回家，说这辈子不嫁人……”

“关我什么事？”

“呵呵，她以前可是说非你不嫁的……”刘萤在电话那端一脸八卦。

“妈，我早就和你说了对她没兴趣，你要是没事干就多去逛逛街、打打牌。”

“儿子，你要真想让她死心就赶紧结婚。要实在没看对眼的，我觉得她还挺好，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刘滢的声音越来越小。

“妈，别管我这事，我自己有数。”

“有什么数？你都32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和你爷爷站一条线，让你把那娃娃亲给订下来。”

“那您要不再去拉着爷爷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还真看上那小姑娘了？可她都不知道去哪了？”

“也在沪城……今天中午还一起吃饭了。”

“哎呀～你这速度……”

“反正下次家里提到这事，你和爸别打岔了。”

“好好好，我知道。”

……

刘滢笑咪咪的挂了电话，心里开始活泛了起来。自己儿子从小到大做事都很有自己想法，也几乎没让家里操过心。

唯独结婚这件事一直是个难题，前几年老爷子张罗着要他结娃娃亲，当时心里是很不同意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万一对方是个丑的、脾气差的可怎么行？

不过那次也见到了那姑娘，一脸青涩的学生模样，可依旧难掩美貌，性格看上去也不错，乖乖巧巧地坐在她爷爷边上。

于是也没反对老爷子了，说看付闻洲自己想法，后面听说两人是来往了段时间，但没过多久，程家又来消息说不合适，暂时不提这事。

自己和丈夫想着反正儿子条件摆在那，多的是女孩子，也就没把娃娃亲这事放心上，可谁知这一年年过去，还是没点动静，

现在听他这意思是真对那小姑娘有兴趣了，那还挺好，一大家子都欢喜。老爷子定的娃娃亲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也有了，还是儿子自己喜欢的。


除夕这天，程家老少聚在了一起。

作为唯一的女孩又是最小的，程又青收红包收到手软。

连一贯不着调的程又安也会在这天给她包个大的，还号称给到她嫁出去为止。

“那为着你的红包我也要晚几年嫁……”

“小六，你可不能丢了西瓜，去捡他这里的那几颗芝麻。”程又青的大伯笑道。

“这不西瓜还没找到吗？”

……

程家人的关系都很融洽，从老到少、从男到女。

程又青看着欢声笑语的一家人，不由想起付闻洲，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去打麻将、斗地主……

想到他穿着西装革履坐在牌桌上的样子，程又青不由笑了。

忍不住内心的雀跃，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闻洲哥，除夕快乐。”

发完消息后，程又青只觉心砰砰，视线再也离不开手机。

她总算明白宿舍里那些整天抱着个手机，不时傻笑原因了，这就是爱情？

“除夕快乐，小六。”

付闻洲回了消息。

他的头像是坐在海边岩石上的模糊身影，背景是波光粼粼的大海，看上去有点孤独。

程又青正琢磨着要不要问问他在干什么？

那人却又发了消息“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你……程又青心想，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在陪家人聊天。”

“挺好。”付闻洲立马回了过来，却再无二话。

“你呢？在干嘛？”情窦初开的女孩到底忍不住内心的悸动。

“打牌……”

程又青看着手机，脑海里却在想象着付闻洲坐在牌桌旁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大年初一

“小六，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胜意！”付闻洲的消息显示着凌晨三点。

程又青揉了揉睡眼。“闻洲哥，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财源滚滚～”

付闻洲看到财源滚滚几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祝福还真是别具一格。

程又青瞧了瞧窗外，阳光明媚，但风依旧凛冽。

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付闻洲“京城出太阳了嘛？”

“阴天。”

就这样，整个寒假程又青都和付闻洲断断续续有着联系。

程又青有点不知道付闻洲的心思，碍于女孩的内敛，她也一直没问。

但她又觉得付闻洲应该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不然他一个集团总裁，怎么会搭理自己这个学生妹呢？

何况他也说过和自己的娃娃亲挺好

程又青像一个怀春少女，怀着对爱情的憧憬，怀着对付闻洲的喜欢，无比地期望着开学，那样她可以早点回京城，那样就可以偶尔见到他。

程又青返校坐飞机那天。

母亲卢雪明显感觉到女儿这次情绪和以往不同，往常开学都巴不得能晚点就晚点。

可这次不仅没有推迟，还提前了两天，美其名曰没买到后面的机票。

看破不说破地送女儿去机场，事无巨细地交代着。

“宝宝，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妈妈说，想家了就回来。”

“嗯嗯，知道了。妈～爸妈，我走啦～你们赶紧回去吧。”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程延年和妻子相视一笑“女大不中留。”

回到京城时，是付闻洲的助理来接的，程又青心下一阵失落。

“付先生临时有个会没法走开，你别介意。”看出女孩的失落，助理安慰道。

“哦～没有没有。”程又青尴尬地解释着，

助理原本还好奇老板让自己来接的人会是怎样？没想到还是个学生，虽然长得很漂亮……心下对他们的关系更是好奇……

晚饭时分。

付闻洲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六，吃饭了吗？”

“还没，刚收拾完。”程又青看了看手上刚到的外卖。

“出来，我带你去吃。”

付闻洲带去吃饭的地总是很有腔调且价格不菲，有几个地方程又青听室友说过，出了名的又贵又难订。

“寒假开心吗？”付闻洲放下手中筷子。

“还好，和往年差不多，没有小时候的感觉。”

“快开学赶作业的感觉？”

程又青听了扑哧一笑“你也有过这种感觉？”

“有过一次，一个夜晚创造了一个奇迹。”

“很难想象那个夜晚你的样子。”程又青满脸好奇。

“眼皮打架，第二天两个熊猫眼……”付闻洲也浅笑着。

“你呢？会这样吗？”

“不会，我不敢。我妈是老师，每次一放假第一件事就让我把作业写完。”

“那挺可惜，你没能感受到那种创造奇迹的幸福。”

付闻洲说完，两人都笑了。

临近毕业的这个学期好像格外忙，实习、论文……

程又青偶尔会问问付闻洲近况，那人也时不时带着程又青吃个饭、看个展，像是恋爱又感觉不够。

但程又青的室友们统一认为她恋爱了。

因为这半年的程又青，明显更注意穿衣打扮，而且每次出去外头吃完饭回来，都是满面春风。

她们也很是好奇，谁能拿下这位系里出了名的冷美人。

后来，有人看到程又青有豪车接送，风言风语也开始弥漫。

不过这些，程又青不在意、也懒得在意。

这天接到付闻洲电话，见她出去。

程又青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带着自己去了一家形象设计工作室。

“小六，陪我参加个晚宴”

“我？”程又青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有点担心。

“嗯，今天晚宴要求带女伴，你最合适。”

听到你最合适这几个字，程又青心跳不由漏跳了几拍。

被几位设计师一顿捯吃，看着镜子里的人，程又青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她没有去听设计师们天花乱坠的夸奖，只在心里期待付闻洲看到自己的反应。

付闻洲见了确实眼前一亮。

粉色缎面吊带连衣裙，设计简单大方，但程又青皮肤白，身段虽然纤细但个子也高能撑的起。

看上去像极了一朵清纯的粉色蔷薇，待人采撷。

“小六，很漂亮。”付闻洲由衷说道。

程又青脸庞染上粉红。

付闻洲带着程又青出现时，晚宴已经来了许多人，但两人凭着出众的外貌和气质还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程又青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挽紧了付闻洲的手臂。

付闻洲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侧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闻洲，这位是？”

“我女伴，程小姐，京大学生。”

程又青笑着问好，心下有些失望他的介绍，但又想到两人确实也没确定关系。

“程小姐学什么专业？”

“广告设计。”

“那未来可能有机会合作，我们是集间设计。”

“真的？”程又青不由惊呼，这个设计公司在所有广告人心里地位很高。

“那当然，您是付先生的女伴，我们和君安集团也有合作。”

程又青不由看了看付闻洲，他了然地点点头。


付闻洲走下车，长腿一伸就追上了往前走的程又青。

拦在了她前面“好久不见，就这么冷漠？”

“付先生。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不需要热情。”说完绕过付闻洲快步离去。

王萧开着车，看到付闻洲跟一女子聊天，正想感慨铁树开花来着，没成想女子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洲子，刚刚那美女是……”

“问路的。我走了”付闻洲不想多言上了车。

程又青拦了出租车，坐在车上看着外头飞速闪过的灯火，若有所思。

宾利车里的付闻洲，在后座眯着眼也会到了几年前。

四年前，北城。

大雪纷飞的冬至日，付闻洲第一次见到了还是学生的程又青。

她爷爷和付闻洲爷爷是多年前共赴沙场的战友。

付家老爷子付松平作为建国后为数不多的，历经多次战场硝烟的老一辈，用他的一生为后代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石。

他这辈子自问无愧于国、无愧于家，唯独愧疚于战友程祥云。

当年的抗美援朝时期，程祥云为了保护自己，炸掉了半条腿，好在两人都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程祥云回了江西老家，两人南北分开。付松平便和他定了一个娃娃亲，以此感念当年的救命之恩。

奈何两人都各自生了两个儿子，于是把娃娃亲推到了第三代。

付家这边第三代依旧只生了男孩，程家这边有了四子一女，女孩程又青年纪最小，比付家最小的孙子付闻洲小6岁。

娃娃亲这件事，付家上下原本以为是老爷子嘴上说说，并不当真。

直到冬至前几天，付松平吩咐付家老少冬至那天都要回老宅，他的好战友、生死之交程祥云来京了。

付闻洲母亲刘莹拉着自家丈夫一脸不情愿，她大概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要这么兴师动众了。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最疼爱的儿子，婚姻就这样草率敲定，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付东鹏瞪了一眼妻子，只让她静观其变。

京城机场。

付松平和孙子付闻洲接机口负着手在身后，两人的气度不凡引得旁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付松平打量着身旁的孙子，这是付家第三代最出彩的一位，不管是外形还是能力。

身高近188，宽肩窄腰，眉目清朗，高挺的鼻子像极了自己。

此刻里面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外头穿着定制的手工大衣，整个人更显挺拔英俊。

又是君安集团排得上号的说话人，不知道让他去履行一个自己多年前的承诺，是不是对的？

“付老先生，飞机已经落地了。”付松平身边常年跟着的常叔走过来说道。

“爷爷，你还好吧。都说了，我来接就行。”付闻洲皱了皱眉。

“这哪行？我和老程许多年没见了，这一见又不知道要多少年。”付松平一脸感慨，也带着难得的雀跃。

付闻洲知道这位老程，也知道老爷子非要自己和他亲自来接机的原因。

“娃娃亲”这么古老的事情，居然想要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能吗？

“祥云！”

“松平！”

两位老人眼含热泪的紧紧握着双手。

程祥云因为腿脚不便，是坐在轮椅上的，在后面推着他的是孙子程又安。

“爷爷！”程又青的声音让程祥云的目光立马转了过去，这个唯一的孙女，被程家捧在手心里的小人儿。

“爷爷，外面下雪，我在路上堵了一会，您不会怪我吧～。”程又青的声音清清脆脆，撒起娇来别有一番味道。

“不怪不怪，这是爷爷之前和你说过的老朋友，你叫付爷爷就行。”

“付爷爷，您好，我叫程又青。”

“好好好，青丫头，都这么大啦。”付松平很是满意眼前这姑娘。

原本还担心她长得会差强人意，怕自家孙子不喜欢，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这模样出挑的没话说。

“爷爷，回去再聊吧。”付闻洲在旁边轻轻开了口。

“这是付闻洲，你叫他闻洲哥就可以。”付松平也是笑盈盈地介绍着自家孙子。

程又青看了看说话的付闻洲，轻轻说了句“你好！”两人四目相对立马移开。

程又青突然觉得这件羽绒服太热了，又或许是机场内温度太高。

“也对，老程我来推你，咱们坐一辆车，让青丫头和闻洲坐一辆。”付松平特意交代着，程祥云心有领会地笑了笑。

付闻洲绅士的为程又青拉开了车门，随后也坐上了车。

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

付闻洲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并没有兴致和旁边的小姑娘聊天，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虽然她长得没有想象中难看……

宽敞舒适的后座程又青却觉得有些局促，车里散发着好闻的檀木香，低调奢华，一如旁人。

程又青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成年男子，自家几个哥哥比他大的也有，可唯独他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气场，拒人千里之外，却又格外蛊惑人心。

外头风雪交加，藏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程又青心下觉得很是舒服。

付闻洲的车子先到老宅，车一停稳就有人过来开车门，程又青下了车，看了四周。

古香古色的院子，却处处彰显着身份地位。

程家在当地条件也不差，可和京城里的付家比，或许只能算小门小户。

“程小姐，外头冷你先进去，我在这等着就行。”付闻洲有礼有节。

“没事，我不冷。”

付闻洲看了眼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女孩。

穿着银白色的连帽羽绒服，帽子上的皮草围领衬的她脸很小，眼睛很大，鼻尖有点红。看上去有点像只小狐狸。

“程小姐，听说你在京大上学？”付闻洲到底先说了话。

“嗯，大四了。”程又青抬头看了看付闻洲，心想他怎么这么高？

“哦～什么专业？”

“广告设计。”

“他们学校的强势专业。”

“你也知道？”

“略有耳闻。”

付老爷子的车也到了，两人中止了对话，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