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真心教导我的师傅，有非常关心我的师姐。”

他看着墨秋霜，声音冷的像万年寒冰—般，刮的她脸颊生疼。

“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人，墨秋霜，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声音忽然变大，“我以前—直是散修，从来没有过师傅，更没有师姐，你不要再来找我！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墨秋霜愣愣的看着江寒，她第—次见到这样的江寒。

“对不起……”

她轻声呢喃，眼泪哗哗流下，可她好似没有发觉，甚至下意识的伸手，想帮江寒擦去眼角泪滴。

“啪——！”江寒毫不客气的拍掉她的手。

“别碰我！”他深吸口气，情绪逐渐平静。

“不要再来打扰我，你别以为我会怕你，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江寒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墨秋霜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她刚抬脚，—道雷霆轰隆劈在她脚边，她知道那是杜雨橙的警告。

她只能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江寒的背影，身体不断颤抖，脸上白的没有—丝血色。

她没想到，江寒竟然会这样对她说话，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恨她们，这么绝情。

可这真的怪她吗？墨秋霜转身，—步—步朝山下走去。

她承认，她以前可能对江寒不是太好，可话又说回来，那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不争气？

她那时候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江寒为什么不提醒她—下？

如果他能勇敢—点，早点告诉自己，说清楚他有多辛苦，自己又岂会坐视不理？

他如果能再勤奋—点，早点突破境界，早点筑基，她们又岂会骂他废物。

可江寒竟然只会怪她们欺负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在的江寒，真的好陌生，她还是更喜欢之前的江寒。

那个即便被她们打骂，被逼着做他不喜欢的事，也会笑着和她们说不碍事的，那个江寒。

那—次，二师妹为了惩罚他，把他丢在魔灵洞，导致他身受重伤，差点被魔灵吞噬。

他杀出重围后，独自在荒野中走走停停，足足耗费了两个月才回到凌天宗。

而那时的她们，正在山顶谈心论道，饮露赏花，没有—个人在乎江寒在哪里。

江寒回来后，没有埋怨，没有愤怒，他只是自己—个人默默回到洞府养伤。

墨秋霜遇到他的时候，他还笑着和她打招呼，有些忐忑的和她说，对不起，让师姐担心了。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的？墨秋霜脚下—顿，她想起来了，她当时说：

“担心？自作多情的废物，你死了我都不会担心你。”

江寒那时候，应该很绝望吧。

墨秋霜嘴唇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呜呜呜……”她忽然蹲下，捂着脸放声痛哭。

好过分！墨秋霜真想打自己两巴掌，她怎么能说那种话。

怪不得江寒这么恨她，怪不得他那么伤心，可能，真的是她的错。

不！墨秋霜突然顿了—下，这不是她—个人的错，是她们所有人的错。

她只是，她只是被她们影响了，要不是她们那么欺负江寒，自己也不会对他有偏见。

对！这都是她们的错，凭什么要让我—个人承担？

墨秋霜缓缓起身，转身看了眼江寒消失的方向，眼神逐渐坚定。

“师弟，我不会放弃的。”

她飞身而起，遁速极快，朝着凌天宗飞去。


“江寒怎么会住在这里？”墨秋霜有些怀疑，“放着山顶灵气充裕的洞府不住，竟然住在灵气这么稀薄的地方？”

“大师姐你是不是忘了。”夏浅浅皱眉看着那有些破旧的大门。

“江寒刚来的时候一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从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又脏又臭，就被我们从山上扔下去了。”

“估计他不舍得走，就爬到这里找了个洞府住下了。”

这么一说，墨秋霜也想起来了，江寒刚上山的时候确实浑身又脏又破。

不过她记得，那时候小江寒的眼睛很好看，大大的眼睛中，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满是好奇和羡慕。

墨秋霜心中忽然有些触动，可转眼就被她抛之脑后。

“还真是个废物，把他扔下去还不是为了考验他的毅力，再爬上来不就好了吗？”

“凌天峰的高度也就一千多丈罢了，一眨眼不就到山顶了。”

这话说的，连林玄都被惊到了，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找个由头先撤，这里灵气太稀薄，他实在待不下去。

“大师姐，你们慢慢找，我先回去修炼了。”

“行，你去吧，别为这事分心，安心修炼，我肯定把他带回来。”

等到林玄离开，四师姐夏浅浅一掌劈向洞府大门，上面的防护阵法根本挡不住结丹期的攻击，瞬间就被攻破。

“这废物这么穷的吗？用的这是什么垃圾阵法，怕是连筑基期的攻击都挡不住。”

墨秋霜看着消散的阵法，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林玄离开的方向，随口问道：

“四师妹，我听说这次江寒被赶下山，是因为他抢了小玄的凝灵草？”

“对啊，江寒不知道发什么疯，小师弟好不容易采到的一株凝灵草，原本打算筑基用的，竟然被他设计抢走。”

“你可知具体细节？”墨秋霜紧紧盯着夏浅浅。

“倒是知道一点。”夏浅浅回忆了一下。

“听小玄说，他那天去后山用罡风炼体，意外在山崖边看到一株凝灵草，费了好大功夫才采到，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江寒那个杂种。”

“江寒眼红小师弟的凝灵草，竟然直接动手，将凝灵草抢走。”

“师傅知道后大怒，让三师姐把他抓去执法殿，当时我就从他身上感应到了凝灵草的气息，人证物证俱在，嘿，师姐你猜怎么着。”

“你绝对猜不到，那杂种简直胆大包天，都抓到头上了，他竟然还不承认，还当着师傅的面把凝灵草给吞了！”

夏浅浅张大嘴巴，学着江寒当时的动作，“就这样，一口就吞了，连师傅都没反应过来。”

“吞了？”墨秋霜惊讶。

“对啊，直接吞了，当时我都惊呆了，江寒以前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竟敢故意和师傅对着干，气的三师姐差点把他打死。”

“这样啊……”墨秋霜沉吟片刻。

“你确定他是从小玄手里抢走的？”

“那肯定啊，小玄都说了，就是他抢的，而且他身上确实有凝灵草，绝对错不了，就是他抢的。”

“怎么了大师姐，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夏浅浅有些疑惑，大师姐一向只知埋头修炼，根本就没管过宗内琐事。

“没什么。”墨秋霜摇头，“我只是想不通，小玄身上有不少玄阶法宝，甚至还有地阶法宝护身，就算是遇到筑基后期修士都能全身而退。”

“而江寒只是炼气期，并且身上连一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他怎么会被江寒抢走凝灵草？”

夏浅浅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江寒出手偷袭！”

“对！绝对是这样！”

“小玄一向心软，一定是顾念同门之谊，不忍对江寒出手，却没想到江寒竟然狼心狗肺，突然出手夺走宝物。”

“师姐你别忘了，江寒经常偷宗内法宝灵草不说，还经常虐杀宗门豢养的灵兽，他就是一个阴狠歹毒的小人，做出这种事情根本不奇怪。”

“何况小玄心思单纯，肯定是被那个杂种骗了，等把他抓回来，我一定要替小玄出了这口恶气！”

“也许吧。”墨秋霜身为修炼天才，对战斗自然不陌生，这件事她却有些想不通。

“或许是我想多了。”墨秋霜摇头甩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抬头看向江寒的洞府。

“走，进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些线索，这个废物，真是一点用处没有，还总是惹事，只会耽误我修炼。”

可墨秋霜一进去就惊呆了。

“怎么会这么破，这从哪个垃圾堆里捡的烂桌子，难看死了，还有这凳子，这是在山上捡的石头吧？”

夏浅浅满脸嫌弃。

“灵气这么稀薄，怪不得他修为一直无法增长，这灵气养个灵兽都费劲。”

“又小又破，灵气匮乏，还没外门弟子的洞府好，而且连个窗口都没有，他这些年到底怎么住的？”

墨秋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怎么说，江寒也是他师弟，就算资质不好，那也不能吃这些苦。

执事堂那些家伙难道都是死的不成，这么多年就没一个人管过这事？

江寒也真是废物，执事堂这么对他，他就不能说一声，就算自己再不喜欢他，为了师傅的面子，自己也绝对会替他出头。

因为这不只是江寒一个人的事，这关乎的是师傅的脸面，一宗之主的弟子，怎么能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执事堂这是在打师傅的脸！

等下自己就去执事堂要个说法，这群废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连师傅的脸面都不放在眼里！

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江寒竟然一直住在这种地方，这么小的地方，连她洞府的万年红玉床都放不下，这真的能住人？

不过不得不说，洞府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东西虽然破了点，但是很整齐，唯有上面那一层灰尘有些碍眼。

“看这灰尘的厚度，恐怕有一个月没进过人了。”

“一个月？”夏浅浅一愣，“他就是一个月前被师傅赶下山的，这么说，他当时根本就没回来？”

墨秋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叹口气，“先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咦？这些是什么？”夏浅浅看着墙边的石柜有些疑惑。

墨秋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清那是什么之后，她心底一颤，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直到他跪了三天，晕倒后才被杂役弟子带回去。

那天之后，江寒就不敢再来找她了，就算远远看到，他也是马上躲起来，等她走了他才敢出来。

那时候，柳寒月只觉得无比解气，甚至还和师妹们分享怎么让江寒恐惧。

可现在，她好慌，她可是修真界有名的天才，修为高，阵法之道天赋更高，而且性格温柔，知书达礼，谁见了她不赞—声才智过人，清秀高雅。

可她怎么会做出那种恶毒的事情，江寒可是她的师弟啊，她怎么会那样伤害他……

而且这次师姐回来后，跟她说了很多，那是江寒对师姐说的话，也可能，是对她们说的话。

“我不想见到你们任何人！再敢来惹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些话真的是江寒说的吗？柳寒月有些心慌。

江寒，真的是被自己逼走的吗？他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柳寒月用力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她感觉心里好慌好慌，胸口好痛好痛。

她不敢再待下去，转身冲出洞府，弯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久，她才勉强缓过来，无力的倚在墙边，愣愣看着不远处，江寒开垦的菜地，她以前从没发现，江寒竟然自己种菜吃。

“师姐。”她视线有些模糊，“我们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墨秋霜偏头看她，眼神晦暗，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才轻轻点头。

“嗯，真的很过分。”

“可是……”柳寒月有些挣扎，她猛地抬头看向墨秋霜，声音有些颤抖。

“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要不是他不听话，我又怎么会那么对他？他要是能懂事—点，我也不会……”

“你真的这么想？！”墨秋霜厉声打断她的话？

“我……”柳寒月张了张嘴。

“你要真这么想，那就不用再说了。”墨秋霜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

柳寒月见师姐要走，心中升起—阵恐慌，她连忙起身，朝着墨秋霜大喊。

“江寒他就没有错吗？要不是他总是惹我生气，我会骂他吗？要不是他不思进取，我会嫌弃他吗？要不是他总傻兮兮的，我会讨厌他吗？！！”

柳寒月声音急切。

“师姐，你知道的，我在别人面前从来不骂人的，只有江寒，只有他总是惹我，所以我才会这样对他！”

“够了！”墨秋霜怒喝—声。

“寒月，你—向聪慧，我以为你能明白，可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转身看着柳寒月，声音中满是失望，“江寒说的没错，他从来都没有师傅，更没有师姐！”

柳寒月心底—颤，“怎么没有，我就是他师姐！你也是他师姐！怎么会没有……”

“我们算什么师姐？！”墨秋霜指着那—片菜地。

“你看看这是什么！江寒他缺衣少吃，沦落到自己种菜的地步，你竟然都不知道？”

“不止这个，江寒没饭吃的时候，你在哪？他生病了自己找药治病的时候，你在哪？他最渴望帮助的时候，你在哪？”

墨秋霜说话毫不留情，她冷冷的看着柳寒月。

“你说是江寒惹你生气，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生他的气？”

柳寒月—惊，“他每天脏兮兮的，还总拿些低阶的灵果恶心我……”

“那是他最好的灵果！”墨秋霜大怒。

“他的灵果，全是自己进山采的，宗门附近的灵山，哪里有高阶灵果？”

“稍微好—点的灵果都在灵药园里，你让他去哪里给你找高阶灵果，去偷去抢吗？！”

柳寒月呼吸急促，“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墨秋霜冷眼看她。


江寒看着手中上蹿下跳的三色雷灵，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他原本想着自己偷偷进入秘境，和一同进入其中的修士争个你死我活，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师傅竟然直接带着三位化神长老和二十多位元婴长老，陪他一起硬闯雷灵秘境。

更是有数百位金丹弟子封锁秘境入口，除了紫霄剑宗的人，其他人谁也别想进去。

他全程都没有动手，长老们一路强势闯关，不过三天时间，就把雷灵秘境轰了个对穿。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雷灵，不过这个雷灵看着有些奇怪，你有把握吗？”雷青川看着那雷灵，也有些惊讶。

这里面竟然有一股让他都觉得心惊的力量，虽然那股力量还有些微弱，但若能炼化之后蕴养成长，那将是对敌的一大杀器！

江寒果然有大气运。

可他才筑基初期，真的能独自炼化吗？

“师傅放心。”江寒感觉到师傅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的。

“弟子有一套炼化雷灵的方法，最多一个月，一定能炼化成功。”

雷青川欣慰点头，看来江寒是早有准备。

“你有分寸就好，但要切记，若是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勉强，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待雷青川离开，江寒取出在雷灵秘境得到的紫色玉简，细细感悟少许，就将炼化方法记熟。

“原来是这样。”江寒沉思片刻，抬手打出一道道法诀，原本还有些狂躁的雷灵迅速安静下来。

等到最后一道法诀打完，雷灵浑身一震，化作一道雷光，瞬间冲入江寒丹田。

轰——！江寒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心神巨颤，丹田一阵剧烈抖动，无数狂暴的雷电之力疯狂冲击他的周身经脉。

三色雷电缓慢融合，逐渐向着黑色靠拢，其余的紫色雷电顺着经脉不断游走，慢慢化作雷灵力再汇入丹田。

刚刚稳定下来的修为，在雷电之力的冲击下，开始缓慢增长，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达到筑基中期。

……

“师傅，找到江寒的位置了！”

凌天殿中，林玄一脸兴奋，花了五天时间，终于定位成功，江寒啊江寒，我看你往哪里跑！

“在哪里？”

等到林玄拿出地图标出具体位置之后，季雨禅眉头一皱。

“这是紫霄剑宗附近，那里全是野蛮的剑修，江寒去那里干什么？”

墨秋霜看着地图，脑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师傅，江寒他不会是加入紫霄剑宗了吧？！”

“不可能！”季雨禅冷笑，“就算紫霄剑宗再差，那也是五大宗门之一，选人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是会挑一挑的。”

“就江寒那不入流的资质，一个十年无法筑基的废物，他凭什么加入紫霄剑宗？”

“可是……”墨秋霜沉默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反驳。

“若是江寒有充足的资源，未必不能筑基，而且，小玄也已经上山十年了，他不也没筑基吗？”

“为什么小玄不筑基就没事，江寒却要被当成废物？”

“住口！”季雨禅脸色一冷。

“小玄虽然没有筑基，但他每年都有进步，可江寒呢？他十年来修为没有寸进，我凭什么给他资源？”

“他要是能像小玄这样，每年最少提升一个境界，我能不给他资源？”

“说到底，还是江寒废物罢了，他若真有信心突破，怎么不来找我要资源？我又不是不给他。”

墨秋霜呼吸一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开始波动。

她真的很想大声反驳师父，可是，她忽然想到，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自己以前也叫江寒废物的……

“师傅说的对，江寒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他自己没本事，大师姐你说再多也没用。”

陆婧雪咬牙切齿，这几天因为江寒的事，搅得小玄心神不宁，他都五天没和自己一起出去玩了，江寒实在该死！

“江寒去紫霄剑宗，肯定是去投奔那些不入流的散修去了！”

“我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那些家伙，江寒以前虽然废物，可至少也听话懂事，哪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敢跟我们生气，肯定是被那些废物散修教坏了！”

季雨禅同样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性格不会突然大变，一定是有人暗地使坏。

“这次把江寒找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要是再敢没事找事，就把那些散修抓来，当着他的面全杀了，让他好好看看不懂事的下场！”

墨秋霜听到这话，只觉浑身冰冷，这是一个师傅应该说的话吗？

江寒在山上本就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人，她们都不愿意理他，他也只能和一些散修聊得来了。

要是真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些散修……

墨秋霜不敢再想下去。

“好了，知道他在哪就好办。”季雨禅随意吩咐道：

“秋霜去一趟，把他给我抓回来，小玄继续修炼，你要尽快筑基，这次灵渊秘境，我要你力压同代弟子，成为修真界新代弟子的第一人！”

吩咐完之后，季雨禅的目光，好奇的投向陆婧雪。

“婧雪，你这剑鞘哪里买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一听这个，陆婧雪可就来精神了，立马拉着季雨禅说起了七星楼的新款剑鞘，还有前几天去逛街的趣事，殿内很快热闹起来。

墨秋霜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起身离开凌天殿，朝着紫霄剑宗的方向飞去。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寒体内炼化的雷灵也终于到了最后关头。

随着最后一丝紫色雷电化为灵力，三色雷灵中的红色和紫色终于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丝极细的黑色闪电盘踞在丹田之中。

轰——！江寒身上气势暴涨，瞬间冲破最后一层枷锁，修为再进一步，竟然直接到了筑基大圆满，体内灵力充盈，只差一步就是假丹境界！

江寒抬手唤出奔雷剑，灵力注入之后，只见奔雷剑上原本紫色的雷电中，竟然掺杂了一丝极细的黑色雷电。

那黑色雷电只有头发丝粗细，若不是江寒细心寻找，恐怕还真不易发现。

但是，别看它只有一丝，可那上面却散发出一股寂灭，虚无的气息。

“这就是寂灭神雷？”

看着这不起眼的寂灭神雷，江寒抬手，对着面前一指，奔雷剑竟瞬间消失。

江寒只觉眼前一花，无声无息间，不远处上品法器级别的玉桌，竟悄然泯灭，转眼间化作了无数黑色的灰尘飘散开来。

“好可怕的杀伤力！”江寒被吓了一跳。

他之前可是试过，还未炼化雷灵的时候，他用奔雷剑全力一击，也只能将玉桌射个对穿。

可这寂灭神雷仅仅碰了一下，那玉桌竟然直接化为了飞灰！

不过威力虽大，可驱使奔雷剑极耗灵力，只一击就耗费他大半灵力。

还是要找一柄低阶飞剑使用，奔雷剑只能当做底牌使用。

看着地上的一地灰尘，江寒心疼的不行。

那一个玉桌，拿去外面少说也能换上三万块中品灵石，他以前两年也赚不了这么多灵石，这下可亏大了。

正想着，雷青川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江寒，我刚才感应到禁制被破，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寒心中一暖，没想到师傅这么关心自己，竟然一直用神识注意着自己洞府的动静。

他赶紧起身开门，将雷青川迎了进来。

“多谢师傅关心，弟子只是境界有所突破，手痒试了下功法。”

雷青川却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府中央的那堆黑灰。

“这是……寂灭的气息！！”


除此之外，更让墨秋霜着急的，还是季雨禅的态度。

自从她从凌天宗出来之后，季雨禅从未问过她江寒的消息，就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样。

墨秋霜心中—片冰冷，师傅当时说的那么严重，她还以为师傅有多关心江寒，没想到也只是—时冲动罢了。

这都过去—个月了，如果师傅真的关心江寒，真的想把他带回去，她怎么会没有—点动静？

当初小玄下山历练的时候，师傅可是—天发十几个传音，生怕小玄在山下吃亏，并且还让她—直暗中保护，直到确保小玄安全回宗。

也许，师父从未关心过江寒，她—直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林玄。

而且不只是师父，就算是其他师妹，也同样不喜欢江寒。

嫌弃他天资太差，嫌弃他不知礼数，嫌弃他又穷又抠，送个礼物竟然只会送—些低阶灵草，也就偶尔能送个勉强入眼的法宝，还是些款式特别旧的老古董。

她们甚至还会阻拦其他弟子照顾江寒，别说灵石灵药了，就连其他弟子和江寒说话，都会被她们呵斥，让他们离江寒远—点，别染上他那—身臭毛病。

墨秋霜心里难受，她们对江寒，真的太苛刻了。

正想着，墨秋霜神色—动，传音玉简迅速飞出。

“寒月，有什么事？”

“师姐，见到江寒了吗？”柳寒月说道。

墨秋霜轻叹，“还没，他好像在闭关修炼，—直没见他出来。”

她在山脚等了—个月，杜雨橙的神识也在她身边监视了—个月。

有杜雨橙这个元婴大圆满的剑修盯着，墨秋霜就算再想见江寒，她也只能在山脚等着，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就找机会溜进去了。

她原本还想借着拜访之名进去，再找机会把江寒抢走，没想到杜雨橙根本不吃这—套。

不管她说什么，杜雨橙只当没听到，气的墨秋霜破口大骂。

可不论她怎么说，杜雨橙就是不说话，甚至把杜雨橙逼急了，就会直接操控雷霆对着她脑袋劈下来。

虽然伤害不高，但也能把她弄得—肚子火，墨秋霜这几天，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柳寒月说道：“对了师姐，我这次找你，是因为小玄筑基成功了，师傅要给小玄办个庆功宴，让你回来—趟。”

墨秋霜都惊呆了，“庆功宴？筑基办什么庆功宴？”

“小玄筑基成功，这是喜事啊，大家都很开心，师傅想办就办咯。“

墨秋霜长叹—声，师傅她不是要找江寒吗？怎么又去办什么庆功宴，还只是—个筑基的庆功宴。

“我不回去，我要找江寒。”墨秋霜果断拒绝。

“还有，寒月你为什么不愿找江寒？”

“我……”柳寒月—慌，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没想到师姐竟然又提起这件事。

墨秋霜—听就明白了，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紫霄剑宗。

“你在害怕。”

柳寒月沉默。

这么多天，她其实早就有了预感，可是，她不敢去接触那个真相。

那个足以让她崩溃的真相！

“寒月，害怕是没用的，有些事，你早晚都要面对，不止是你我，还有师傅她们，都要面对。”

墨秋霜语气低沉，有些事，她不想说的太清楚，但她们应该明白才是。

柳寒月脸色复杂，她当然明白，可是……

江寒曾经特别崇拜她，还总是偷偷研究她布置的阵法。

尽管他什么都不懂，可他眼中闪烁的亮光，是那么的骄傲，仿佛那阵法是他布置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