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迩柳如月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小兔叽爱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令人去把赏赐抬进来。如今她与侯府已经分割,赏赐自然不能再归总库。去的人却又慌慌张张回来,说:“回禀夫人,揽月阁的如月姑娘不许小的们抬走赏赐。她说入了侯府,便是侯府之物,哪有独吞之理。”“她还......她还挑走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苏妤迩扶着韵儿的手缓缓起身:“去前厅。”前厅里,柳如月满脸笑意,看着琳琅的赏赐,眼里竟是贪婪。她让丫鬟捧着首饰盒跟在自己身后,看见喜欢的便收进盒中,里面已经装了不下十样,全是最名贵最精致的样式。苏妤迩领着人走过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柳如月手里拿着一支价值连城的凤钗,娇笑着向苏妤迩说:“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在院里休养的好,这些小事就不必亲自出...
如今她与侯府已经分割,赏赐自然不能再归总库。
去的人却又慌慌张张回来,说:
“回禀夫人,揽月阁的如月姑娘不许小的们抬走赏赐。她说入了侯府,便是侯府之物,哪有独吞之理。”
“她还......她还挑走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苏妤迩扶着韵儿的手缓缓起身:
“去前厅。”
前厅里,柳如月满脸笑意,看着琳琅的赏赐,眼里竟是贪婪。
她让丫鬟捧着首饰盒跟在自己身后,看见喜欢的便收进盒中,里面已经装了不下十样,全是最名贵最精致的样式。
苏妤迩领着人走过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柳如月手里拿着一支价值连城的凤钗,娇笑着向苏妤迩说:
“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在院里休养的好,这些小事就不必亲自出来了。”
说着将凤钗放进首饰盒里,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苏妤迩,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
“姐姐,我看着这些赏赐只觉得欢喜极了,随手选了几样,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妤迩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意。
她招了招手,让韵儿把上次清单拿过来。
“既然如月姑娘喜欢,那便拿着。韵儿,你在这清单上做好标注,就说如月姑娘觉得皇后娘娘的赏赐正合她意,便随手取走了几样,等会让常嬷嬷一并带回宫里回禀皇后。”
柳如月笑容僵在脸上。
她瞥见外面走进来的身影,掏出帕子开始抹泪。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贵重的首饰,心里一时羡慕......我不是故意的......”
萧临川踏进厅里,快步走到柳如月身旁,将她紧紧搂紧怀里,目光沉沉地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苏妤迩脸上。
“苏妤迩,你作为侯府主母,就不能有一点容人的气度?如月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该处处包容她,教导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针对尖刺!”
苏妤迩冷笑一声:
“大人该去找她的父母好好管教,他们的女儿不懂事如何能赖到我的头上?何况,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还好心让她拿走赏赐。”
“该不会,大人也想如月姑娘一般,也认为私吞皇后娘娘赏赐不用上报吧。”
她眼里的厌恶与哂笑太过明晃晃了。
刺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也不能当众落如月面子!她是我萧临川未来的妻,你让她脸上无光,就是让我脸上无光!”
“你现在就给如月道歉!”
苏妤迩差点气笑了。
一旁的常嬷嬷站出来,冷冷地说:
“我竟不知道安阳侯府有这样的规矩,贱妾触犯皇家威严,要主母当众认错道歉。”
萧临川刚刚也是一时气急,现下看到常嬷嬷,脸上不由一白。
常嬷嬷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连皇上见了都给三份薄面的,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安阳侯。
他正欲开口辩解,听得常嬷嬷又说:
“皇后娘娘亲自嘱咐我,务必将赏赐亲自送给侯夫人,如今赏赐还未经夫人的手,就让人先头挑了去,这事就算夫人不说,我自然也是要上报的。”
“侯爷,偌大的安阳侯府可不能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坏了规矩,如此小家子气,入了您的眼,未必是福气,到时候捅出天大的篓子,您可不能又推到侯夫人的头上。皇后娘娘也定是不依的。”
萧临川连连点头赔罪,瞥向苏妤迩的眼神却像淬了刀子般冷厉。
他只得呵令柳如月的丫鬟,赶紧将赏赐放回原处,一边让柳如月向常嬷嬷认错。
柳如月眼角湿润,看着他泫然欲泣,蓄满泪的眼眶里登时掉下一颗豆大的泪珠。
看得萧临川心里一紧。
他忙虚虚揽过她,在她耳边轻哄:“先应付这老婆子,夫君会补偿你。”
柳如月这才不情不愿地认了错。
常嬷嬷却说:
“姑娘向老身认错做什么?你夺的是侯夫人的赏赐,该向她认错。”
萧临川立时看向苏妤迩,递过去的眼神似乎想让她轻轻揭过。
苏妤迩没有给他一丝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如月。
最终,大着肚子的柳如月端端正正地向苏妤迩磕了三个头。
磕完就哭倒在萧临川的怀里。
萧临川临出门,眼珠子里都喷着火。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苏妤迩,抱着柳如月愤愤而去。
苏妤迩并没放在心上,送走常嬷嬷,依然回到床上休憩。
没过两日,韵儿就气得在房里跺脚。
“那个小贱蹄子,居然哄得大人包圆了半个暖香珠的首饰,如今你揽月阁里名贵首饰都要堆放不下了。”
“不仅如此,大人还令人把库房里夫人十分钟爱的那一对红珊瑚搬进了揽月阁,夫人都舍不得用的软烟罗也做成了柳如月的新罩衫......”
苏妤迩听完,只是淡淡一笑。
反正这侯府也呆不了几天了,东西给了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安阳侯府没有苏妤迩的掌管,很快乱成一团。
正赶上汝阳王府的太妃薨逝,成国公府的大公子娶妻,宫里周贵妃生辰这几件大事,也没人管外头送礼、祭奠等大事。
府里的车马调用,器具收管,厨房用度,公中账务收支,人情往来,乃至各屋月例,混用的混用,没人管的没人管,乱糟糟惹下好多笑话。
甚至还有守夜婆子趁着没人管大摇大摆地放任二门不管,与人通宵赌博。致使府里府外游手好闲的人浑水摸鱼,失窃的事件接连发生。
萧临川知道的时候,整个安阳侯府已经成了京里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朝回来的路上,还被不对付的同仁狠狠尖刺了几句。
他气得暴跳如雷,进了府门,也不去揽月阁了,直直杀到苏妤迩的院落。
几日不来,这边看起来比往日安静了许多,院门也仅仅关着。
萧临川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是吗?”萧临川忙起身,下意识道:“那我便过去瞧瞧。”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还说要陪苏妤迩晚饭,顺便在这里留宿一宿的。
他脚步顿住。
苏妤迩不由觉得好笑。
“既然如月姑娘肚子不舒服,大人你确实应该去看看,我这里也会送些补药过去。”
她不想他留下。
只要面对他,她就忍不住拿现在的他和以前比,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尤其是打算要离开的她。
“还是妤儿你体贴,我来日再来陪你。”
萧临川脚步轻盈的向外走去,甚至没注意到苏妤迩叫他的是大人。
揽月阁的小丫鬟也忙跟上去。
两人的对话声随风飘了进来。
“大人,我们家姑娘可惦记着鲜鱼脍呢,下午的时候就嘴馋得不行呢。”
“她可真是个小馋猫,我早叫人准备着了。”
苏妤迩的心狠狠沉落谷底。
钝痛从胸口满眼到指尖,她嘴里直发苦,连呼吸都跟着重了许多。
她唇角颤抖着抿下,溢出一丝极轻极快的笑。
“夫人!”
韵儿心疼的跪下拉住她的手:“您要是实在难过就哭出来吧,奴婢陪着您!您千万别气着自己了!”
“我不生气。”
苏妤迩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心里好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溜走了,我抓都抓不住。”
萧临川还是以前的萧临川。
只是他用心和爱护的对象已经换了人。
属于她的萧临川,死在了梦里那株梨花树下。
“我不应该再留在原地。”
苏妤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傅说过。
一时陷入泥沼里没什么,挣扎着出来便是了,前头的路还多着呢,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
“把我箱子里的《天宫书》拿出来。”
韵儿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道:“夫人,大师死前说过要您小心藏着,不许叫人发现您师从他这一脉,您还是别看了吧。”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
苏妤迩淡淡道:“没人会来我这个院子了,不会有人发现。”
韵儿只得去翻箱倒柜把书找出来,苏妤迩就这么靠在床上,看着书把一切纷乱抛之脑后。
她师傅是曾经闻名天下的观星大师,也是后来被先帝诛杀的‘妖道’。
师傅无父无母,都传她是从天外而来的神人,只有她知道,师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被先帝抓前,师傅找到她,把这本自己提鞋的《天宫书》交给她,并且留下了一句话。
“别让人发现你是我的徒弟,为师的死不是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时代,这《天宫书》可以是你的免死金牌,也可能是你的催命符,端看你如何选择。”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师傅思虑甚远。
她早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所以瞒着世人教授她观星的本领。
苏妤迩捧着书看得认真,一时脑子里果然不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被争吵声闹醒。
她愣了愣,披衣起身。
“如月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家夫人还没起,可受不起姑娘请安这个礼。”
韵儿态度强硬,冷嘲道:“再说了,姑娘给我们家夫人请的什么安?你以什么身份请安?”
当时夫人点头叫这柳如月进了门,她连妾室茶都没敬就住进了揽月阁,如今还没个正经身份呢。
“韵儿姐姐说话可注意些,大人已经说了要让我家姑娘做平妻,和你家夫人平起平坐,你这么说话可是以下犯上!”
柳如月的丫鬟张牙舞爪:“小心叫大人知道了赏你一顿板子吃!”
“好大的气势。”
苏妤迩推门出来,冷冷淡淡看着阶下主仆二人:“看来一个揽月阁不够如月姑娘住的,竟还跑到我的院子来处置我的丫鬟。”
她静静望着廊下挺着孕肚的少女。
柳如月不过十五岁,正是年轻好看的时候,哪怕肚子大的吓人也挡不住她的好看,只那张脸便动人的很。
顾盼神飞间端的是佳人如花。
柳如月盈盈下拜,俏声道:“姐姐言重了,我这丫鬟和我没规矩惯了,有什么言语不当的还望姐姐见谅。”
“只是夫君说了,他就喜欢我这样青春灵动不懂规矩的样子,十足叫他怜爱,姐姐应该懂吧?哎呀,瞧我,又说错话了,姐姐这个年纪,呵呵。”
说完捂嘴轻笑。
贱兮兮的模样叫韵儿拳头都硬了。
苏妤迩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炫耀,心里觉得她很可悲。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在某个人心里是最重要、最不可被替代的。
“韵儿。”
她淡淡道:“掌嘴。”
柳如月怔住,不可置信的抬头:“我肚子里可是有夫君的孩子,你敢打我?!”
“谁说我要掌你的嘴了。”
苏妤迩平静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月姑娘有大人特许,可以没有规矩,你的丫鬟又是经谁特许了?”
“她是我的丫鬟!你不能动她!”
柳如月也不傻。
苏妤迩打的不止是丫鬟,而是她的脸,她能不能护住这个丫鬟,关系到她能不能在府上站稳脚跟!
“如月姑娘,这里是萧侯府,我是侯府主母,从你进府开始,连你也是侯府的,何来你的丫鬟一说?”
苏妤迩话音落地。
韵儿撸了袖子上前,一把抓住那丫鬟,扬手一巴掌狠狠甩上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骂完又是一巴掌。
“什么腌臜地方爬出来的腌臜人,没规矩就是没规矩,还找什么理由借口,当真是精致的不要脸!”
明着是在骂丫鬟。
实则是在骂柳如月。
丫鬟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脸上就噼里啪啦挨了好几个嘴巴子,水嫩的脸上浮出两个猩红巴掌印儿。
“先给如月看!”
萧临川皱紧眉头,语气不容置喙,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柳如月。
韵儿看着夫人越来越白的脸,情急之下跪在萧临川面前,苦苦哀求:
“大人,夫人的身子一刻也等不得了,求您让大夫先给夫人诊脉!”
说着,“咚咚”地磕起了头。
萧临川不耐烦的话语冲口而出:
“她能有什么......”
转过头的一瞬间对上苏妤迩痛到些微抽搐的眼,他忽地愣住。
目光随着她发抖的身子下移,他惊觉苏妤迩石青色的长裙下氤出汩汩深红的浓血,而苏妤迩大汗淋漓的脸上已经血色尽褪。
他大吼:“大夫,快给我夫人看看!”
郎中提着箱子走到苏妤迩身边,搭上脉的瞬间,苏妤迩就晕了过去。
地上大滩的血迹,就算再不通事理的人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萧临川眼皮直跳,脸上黑沉如水,回头看了一眼小脸煞白,双眼通红的柳如月,语气有些生硬:
“你先回揽月阁去。”
见小女人眼泪盈盈,就要夺眶而出,到底是叹了口气:“别担心。”
苏妤迩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似乎平坦了一些,也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了。
她急得猛坐起来,牵动腹部引起一阵剧痛,她强忍着抓住床边的韵儿,面如金纸地问:
“我的孩子怎么了?”
韵儿哽咽着没有言语。
心头的酸涩一起涌上鼻尖和眼眶,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抽搐着,任两行泪划过苍白的脸庞。
韵儿抚着苏妤迩缓缓躺下,看着惨白的面容,急得直掉泪。
门口的帘子被打起,萧临川刚刚出去询问郎中得知孩子没有保住,此时黑着脸冲进来,脸上怒气冲冲,不见半分担忧模样,反而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刚踏进门,他的怒吼便传遍整间屋子:
“苏妤迩,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
及至看清苏妤迩脸上未干的泪痕时,他有些愣住。
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伤心落泪的一面了,自从自己身居高位,她的脸上便也似嵌上假笑般,再找不回一点青春灵动的模样。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声音也低下来:
“妤迩,孩子的事情你不该瞒着我。”
苏妤迩撇眼看他,眼里是汹涌的恨意和难过:
“是柳如月,她害了我的孩子。”
萧临川猛地站起来,脸色再次沉下去:
“我问过她了,她只是无心之失。”
站在一边的韵儿瞪大眼睛看着是非不分的大人,大夫都说了夫人的肚子是受到重击才导致的流产,现在还有淤黑的青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揽月阁那位就是故意的!
她心疼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眼里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连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
“如月她心思纯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萧临川气势逼人地站在房中央,对着刚刚失去孩子的结发妻子,一声声维护别的女人。
苏妤迩压下盈满胸腔的难过和恨意,面无表情却掷地有声地开口:
“若是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呢?”
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凶恶,甚至称得上平静。
但萧临川却莫名慌张,他急得口不择言:
“如月她孤苦无依,毫无依仗,如今还没进门,你就要让她背上残害嫡子的名声,你是想毁了她吗?”
“苏妤迩,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肠这样歹毒!”
苏妤迩只觉得整颗心都凉了个彻底,心底最后哪一点希冀也随着萧临川的话语被击碎。
她木然地看着萧临川:
“今天,你是打定主意要护着她?”
萧临川心里蓦然一紧,想起苏妤迩连孩子的存在都不告诉他,与他生分至此,又愤愤地瞪着她: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该护着她?”
他紧紧地盯着苏妤迩,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失落与痛苦。
但是没有。
他握紧拳头,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撇过头,冷冷地说:
“你失了孩子,心中苦闷,但也不能随意攀咬如月。”
“从今天起,你就在房里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门。”
说罢,冷冷地拂袖而去,被他掀起的帘子重重地打在门框上。
苏妤迩没再看一眼,她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帐顶。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到底是已经不在了。
萧临川满脸不虞地出来苏妤迩的院子,抬眼看见柳如月正红着眼眶满脸着急地站在院门外。
见他出来,柳如月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泫然欲泣:
“夫君,姐姐怎样了?都是我的错,我去给姐姐磕头认罪。”
萧临川紧揪着的心一软,心疼地抱住她的腰身: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作自受。”
说着,打横抱起柳如月:
“怀着孩子不要到处乱跑,今天是把你介绍给萧家人的日子,别让其他人坏了兴致,高高兴兴的,嗯?”
柳如月紧急抱着他脖子,一张脸越过他的肩膀得意地看向苏妤迩的院子,淬满了志在必得。
苏妤迩小产的事很快传到前院,族长夫人和崔氏匆匆地进来看她。
族长夫人倒是好言好语地劝着,让苏妤迩好生养着,不要多想,孩子将来还会有。
崔氏却风风凉凉地尖刺着:
“四弟媳妇,你这刚刚小产了,怎么也不见四弟的影子,虽说今天是将那柳如月过明路的日子,也不能厚此薄彼至此。”
刚刚在前院听说苏妤迩怀孕的消息,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
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怀上了,她差点连最后的优越感也被踩到脚下。
还好,后来郎中出来说她小产了,崔氏的心这才落到肚子里。她看着苏妤迩惨白的脸色,心里痛快极了。
再富贵再得意又怎么样,这侯府主母的位子坐不坐的稳还两说。
苏妤迩却跟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地向族长夫人道谢,然后托口说身子不爽利,让韵儿送夫人们出去,好生看待。
那头萧临川揽着柳如月在外面大宴宾客,这边苏妤迩一人独自垂泪。
她这一辈子还能怀上孩子,是老天的垂怜,可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致使孩子没能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
她太恨了,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恨萧临川薄情寡义。
恨得连那个深爱过的少年也逐渐模糊。
她咬紧牙关,深深发着抖,耳边却听见萧临川的得力手下萧腾在与韵儿说话。
“大人说,今后他要搬进揽月阁,着我们来搬他的东西。”
韵儿气得差点哭出来:
“大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来伤夫人的心!”
“他......”
苏妤迩听到这话,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她平静地唤了她一声:
“韵儿,让他们进来搬。”
萧腾听到夫人让进去搬东西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
他们大人和夫人算是少年夫妻,大人求娶之时曾说过绝不纳妾,若为子嗣可从旁系过继之类的话。如今,夫人刚刚小产,大人转眼就要搬进怀孕新人的院落。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要闹上一闹。
可夫人的语气却着实平静,似乎在谈论一件如吃饭睡觉般无关紧要的事。
萧临川的东西林林总总不算少,清点出来有好几个大箱笼。
萧腾朝躺在床上的苏妤迩行了礼,招呼众人往外面抬。
还没踏出房门,却听见苏妤迩不算大声地说了句:“停下。”
众人回头时,苏妤迩已经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慢慢掀开被子一只脚下得床来。
韵儿吓得赶忙去扶,却听苏妤迩说:“去厨房搬个大火盆来。”
韵儿不解其意,迟疑了一会,还是飞快地搬来了,摆在房间正中央。
苏妤迩坐在凳子上喘气,吩咐韵儿和众丫鬟:
“把我给萧临川做的衣裳物件拣出来。”
韵儿得令,飞快地带着丫头们挑拣。
这些年夫人为大人坐的物件不少,光衣裳就不下数十件,全是上好的料子,放在外头,那是千金难求。
“烧!”
见理得差不多,苏妤迩面无表情地下令。
“夫人!”
韵儿心里虽然憋着气,却还是暗暗心惊。这可是夫人平日里爱惜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而且,大人如今虽然偏宠那揽月阁的,确实可恨了些,但夫人若是这样不留情面的烧毁衣物,基本等同于撕毁往日情义,只怕会将大人越推越远。
“烧!”
苏妤迩见她不动,再次下令。
她的神色太过于平静,周身的气息却冷得吓人。
不容置喙。
韵儿心里长叹一声,开始往火盆里扔衣物。
这在萧腾眼里却宛如惊雷。
眼看着貂皮大氅燎原化成一团灰,他心里急得大叫,这可是大人最喜欢的冬衣,还有那蜀锦长袍,云缎的扇子,香云纱的汗巾......
他只得暗暗打发人去叫萧临川,心里祈祷着烧慢一些再慢一些。
等萧临川赶来的时候,只见满室浓烟,房中的火盆里已堆起高高的灰烬,韵儿正将一件云锦外袍抓在手里,眼看着就要往火盆里丢。
“住手!”
他这一声惊吼,吓得韵儿手一抖,外袍飞脱出手,正正掉在火盆里。
他赤红着眼扑过去,从火中一把捞起外袍,抓在手上狂拍,不一会,双掌已经通红。
萧腾等也赶紧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扑灭,衣服却也不能看了。
萧临川怒视苏妤迩:
“你到底在干什么?好端端的烧我的衣服,是想咒我死?”
他心里压着滔天的怒火。
不过是想借着这次的事好好磨磨苏妤迩的性子,她倒好,竟敢烧毁他珍惜的衣物。
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夫君!
“你这个......”
满腔的恶语却在对上苏妤迩平静无波的眼后,戛然而止。
他惊在原地。
不该是这样的。
苏妤迩历日来虽然不满他的诸多行径,但从不曾这样淡然地看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心里猝然涌上一股慌乱。
一股失去重要东西的怅然不安笼上心头,愈演愈烈。
他不由放低了声音:“妤迩,我......”
对方却冷冷地看着他:
“大人既然另外有了家,自然有人为大人鞍前马后,想必也不稀罕我做的这些个玩意儿。”
“您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请回吧。”
萧临川只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块般难受。
他好像抓不住苏妤迩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脸色焦急地说:
“大人,如月姑娘刚刚受了惊,肚子疼得厉害,正在四处找大人。”
他猛地回过神来。
苏妤迩怎么可能离开自己。
除了安阳侯府,她无处可去。
此时看着她平静的面容,愤怒再次涌上心头。
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幅面孔?
她一个庶女,如果不是依仗自己,哪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安阳侯府,子嗣之事事关自己的颜面,可她竟然隐瞒不报,对如月也屡次刁难。
一点不如如月温柔小意。
他敛下情绪,对着随从低喝:“走!”
心思也直直飞往揽月阁。
苏妤迩费了半日的神,此时脸上颇有些疲惫。
她没有再看萧临川的背影一眼,让韵儿扶着自己去床上歇息。
韵儿心疼坏了,夫人的身子......
几年前刚落了胎儿就在冰上站了那么久,早已落下病根。如今又生生被撞流产。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
她抹干眼泪,忙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取补品。
小丫鬟去了半晌,回来时哭哭啼啼。
“韵儿姐姐,厨房说大人吩咐了,揽月阁的如月姑娘怀有身孕,所有上好补品都要紧着揽月阁。我要一碗血燕,厨房都不给,说这血燕是如月姑娘平日最喜的,要是少了,大人少不得问罪。好说歹说,才给了我这一点参须汤。”
韵儿揭开盖子一看,哪里有什么参须,清汤寡水的,看不见一点油腥。
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安阳侯府没落了,主母连参须汤都喝不起。
夫人为侯府操劳这么多年,不能被个狐媚子欺负了。
她丢下盖盅,招呼丫头们,就要往厨房去问罪。
里头苏妤迩却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她虚弱地叫住韵儿。
“罢了,从今天起,我们自己开小厨房。”
“你去清点一下这些年我得的赏赐,搬到我们这边的库房,与侯府的用度分开。”
韵儿还是愤愤不平。
但她知道自家夫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而且夫人确实受了委屈,凭什么要夫人操劳,好处都让那狐媚子占?
她迅速令人拿出清单,清点赏赐。
院里忙得风风火火,前院有人来传话。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常嬷嬷。
“皇后娘娘得知安阳侯夫人小产,深感痛心,特地让奴婢送来赏赐。娘娘说让夫人千万当心身子,切不可多愁忧思。”
苏妤迩欲起身谢恩,被常嬷嬷一把按住。
“娘娘说了,夫人身子要紧,不必拘礼。”
苏妤迩谢过,缓缓躺下,让韵儿看茶。
安阳侯府。
书房。
萧临川坐于案前,听到身旁人的禀告,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她已经找好了院子?”
“是,小的一路跟随着夫人......”
侍卫跪在地下,后背一凉,连忙改口,“苏小姐......”
“嗯?”萧临川不满,目光如炬,“说事。”
“是,小的一路跟随,先是进了宫,随后又到了一处院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砰!
萧临川暴跳如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他神色阴郁,面容冰冷,“好,好的很,早有准备!”
一介庶女,稳坐侯府主母多年。
若不是他一直护着,她在京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现在好了。
凭借当年的恩情,竟然想要和离抽身。
砰!
一拳打在桌子上,金丝楠木的桌子出现裂痕。
跪在地上的侍卫,瑟瑟发抖。
“退下吧!”
萧临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侍卫如蒙大赦,慌忙逃离。
砰砰砰。
厨房内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
一门之隔,柳如月愣在原地,脸上笑容僵住,面露狰狞。
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夫人,这里人多眼杂!”
“知道了!”柳如月不甘心转身离开,路过花园,看到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怒气冲冲,“把那些花儿给本夫人铲了!从今天起,本夫人要把那贱人留下的痕迹全部去除!”
“夫人不必忧心!咱们的人已经派出去,想必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就你聪明!”柳如月由阴转晴,手放在小腹,“贱人,竟然敢逃,敢和离?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明月高悬。
月色照在她狰狞的脸上,更显恐怖。
暗处有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心中感叹,侯爷眼下竟然会看上这样的蛇蝎夫人。
自从苏妤迩离开,柳如月开始整顿侯府,吃穿用度不比从前减了一半还多,堂堂侯府过得竟然连普通人家也不如。
只是一天时间,众人开始怀念苏妤迩。
......
后半夜众人进入梦乡。
苏妤迩躺在床上,原以为搬了新家会辗转反侧,没想到,刚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咻咻咻。
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机关动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韵儿套了件衣服,匆匆赶来,“小姐有人来了?”
苏妤迩镇定自若,“不用怕!好戏开场了!”
“咱们是不是要关门打狗!”韵儿跃跃欲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子,然后看一下其他下人,“小姐平时对咱们怎么样,你们都有数,现在到了出力的时候!”
“放心!我们一定打死那条狗。”
看着摩拳擦掌的众人,苏妤迩笑了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鞭子,带着人悄悄靠近后院院墙。
漆黑的夜色下,一个人也要躺在地上,痛的蜷缩成一团。
“苏妤迩!你给我出来!”
怒吼声骤然在黑夜中响起。
苏妤迩故作惊慌,尖叫,“有贼!打死小贼!”
小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她提着一根鞭子走了过去,瞄准目标直接抽了上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接下来,院子里的下人一拥而上,棒子像雨点般落下。
韵儿带领大家,某足了劲儿,想出口恶气,一边打一边骂。
“哪里来的贼,竟然敢来偷我们小姐!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大家打死这个贼!为民除害!狗娘养的贼,就应该打死。”
“偷盗者打死无论!大家不要省力气。你这个死贼,狗贼,不要脸的,打死你!”
男人被打的惨叫连连,多余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韵儿等人打的越来越起劲,大家像是比赛,比谁打的狠,比谁棒子轮得快。
苏妤迩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围攻的萧临川,心中只觉畅快。
刚刚和离。
大半夜上门。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她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她自己颜面扫地,也会连累皇后娘娘清誉受损。
明日,只要他高高在上的迎她回去,一辈子都会被关在后院。
好算计。
够狠毒。
原以为他的这些阴暗手段,只会用在朝堂上,没想到也会用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幸好她早有准备,设下了天罗地网的机关。
否则......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面色决绝。
惨叫声再次在耳畔响起,苏妤迩回过神,这才发现,萧临川竟然被打晕了。
真弱。
她淡淡开口,“住手,再打就要打出人命!”
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开来让出一条路。
苏妤迩缓缓靠近,那张英俊的面庞已经被打成猪头,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衣服。
清朗俊秀的侯爷,变得比乞丐还不如。
曾几何时,让人最艰难时,她也曾如此狼狈。
“准备吧!好戏又要开始了!”
萧临川是从后院来的。
而那些刺客更加嚣张,明目张胆的从前院进来。
苏妤迩自信从容,拿出手中暗器,“记住了,咱们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自保。”
“是小姐!”
一盏茶的时间后,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临川,所有人回到自己房间。
前院院墙外。
几个黑衣人看着高强,啧啧两声。
“这小娘子不好好过日子,竟然想要和离,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只要得手,美人银子全都是咱们的!”
“行了,少废话!快这些!先爬上去!然后,春宵一刻值千金......”
几个黑衣人互相帮助,艰难的爬上高墙。
可是,新问题出现。
墙太高,站上去两股战战,根本不敢跳。
“怎么办?我害怕呀!快吓尿了!”
“废话太多,我们来。”
其他黑衣人一脸嫌弃,说着一起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
无数尖叫声响彻黑夜。
苏妤迩打开房门,脚步匆匆来到院墙旁,看着掉在大坑里的人,眼前一亮。
“小姐你好厉害!竟然算得准,他们是从前面跳过来,兵不血刃,这些熊货一次全抓到了!”
韵儿两眼亮晶晶,十分崇拜。
在她眼里,自家小姐就像是天神一般,任何人都配不上。
“啊啊,你个贱人,赶快把我救出去,在大坑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扎死老子了,老子浑身无力!要告官要告你谋害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