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我为何封存嫁妆，没有我的银两他没法给沈灵珊装点婚礼。
我笑着说：
“不是我纳妾，谁纳妾谁出钱，陆修瑾，你听过谁拿妻子的钱去纳妾的吗？”
陆修瑾脸色一白。
被我噎的说不出话。
儿子陆十安被沈灵珊抱在怀里，不满地说道：
“娘亲你嫉妒灵珊娘亲比你漂亮，所以你才不准父亲纳妾，你真小气，又善妒！”
哪怕不是第一次听着儿子说这种话，我的心依旧揪起来，叫人生疼。
嫁过来之后，我操劳府里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事。
为了照顾陆修瑾，我甚至亲自下厨做饭。
而对于儿子各种事情，我也从不假手他人。
因为常年操劳，脸和手都粗糙地不像话。
反观沈灵珊，脸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我确实不像她那般漂亮了。
我说：
“好，那你以后认沈灵珊当娘亲，不要来找我了。”
崔氏儿女，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哪怕是亲生骨肉，我也可以不要他。
儿子陆十安一愣。
随即恼羞成怒道：
“不找你就不找你，谁要你这样小气的娘亲！”
我让翠竹把他们一家三口送走。
有人跑过来在陆修瑾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一脚踹开大门。
手上青筋暴起，对着我吼：
“你昨日去见了陛下，你是不是仪仗崔家的功劳，让陛下下旨不准我纳灵珊！”
沈灵珊听见这话，瞬间哭着跪在我面前：
“夫人，我没有想过和你争，我只是想要陪在修瑾旁边，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把我赶走。”
儿子小心翼翼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咒怨地看着我。
我无视他的眼神，告诉陆修瑾。
“我是去见了陛下。”
他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手上的巴掌就要落下来。
“你还要狡辩什么？”
我
成婚第十年，答应我一生一世的夫君要纳妾了。
只因那女子是天生石女，天生不能生育。
他可怜她没有人要，便要自己娶回家供着。
我拿出成婚时他立下的誓言，他却责怪我：
“难道你要看着她孤独终老吗？崔婉歌，你怎么这么冷血！”
连怀胎十月儿子也缠着那女人叫娘，一把将我推到地上。
“母亲如此善妒，父亲一定会休了你！”
我笑了笑，当天便向陛下提交了休夫书。
丈夫和儿子，我都不要了。
而七日后，休夫的圣旨便会下来。
……………………………………
“崔氏，你确定要同你丈夫陆氏和离吗？若是和离，你可知你要面对什么吗？”
陛下皱眉问我。
我诚恳答道：
“臣女求的不是和离，是休夫。”
陛下叹了一口气。
我朝女子并不容易，普通和离寻常男子便嫌弃极了。
更别说，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去休夫，又有哪个男人敢娶这样剽悍的女人。
只是我不在乎了，我道：
“休夫后，臣女愿跟随部队前往南疆，为国效力。”
“你父母都为国捐躯，死于战场。婉歌，要是朕让你也上战场，你让我如何同你的父母交代？更何况，你的儿子才五岁，你舍得离开他吗？”
我说道：
“阿爹阿娘倘若活着，也希望我能够和他们一样保卫自己的国家。”
阿爹阿娘当初本属意让我去上战场，只是那时陆修瑾突然向我求婚。
成婚不久，我又有了生育。
后来，阿爹阿娘战死。
我本打算接过阿爹阿娘的衣钵，但那时两岁的儿子哭个不停。
他刚学会说话，就道：
“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当时便心软留了下来。
如今，我却连他也不想要了。
“陛下，儿子已经五岁，他已经不需要我时时照
娘亲都不要紧。
陆修瑾却冲上来把我拽住，面露不忍：
“婉歌，等我回家再和你解释，别生气。”
我望着他。
他要解释什么呢？
解释沈灵珊无法生育，若他不在外面给她撑腰，旁人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沈灵珊吗？
还是说沈灵珊无父无母，没有家族傍身，身后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必须坚定不移站在她身侧？
这些解释，我已经听过不下百次了。
我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不必了。”
陆修瑾却注意到翠竹手里提的干粮，呼吸突然间急促起来：
“你从不外出，婉歌，你买这么多干粮干什么？”
我朝女子很少上战场。
我也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宣扬。
随口找了个借口，回道：
“我送给城里的乞丐。”
陆修瑾一听，立马放下心下心来。
随即他不再管我，拉着沈灵珊进了当铺买东西。
当天晚上，我叫人把我的东西都送回崔府。
管家却为难地告诉我：
“夫人，您的那件嫁衣被陆大人拿走了。”
我知道陆修瑾为什么带走我的嫁衣。
陆修瑾和沈灵珊打算成亲的晚，已经来不及定制嫁衣。
想必，是把我那件拿去给她穿了。
翠竹急的破口大骂，压抑着哭腔要去帮我抢回来：
“那是陛下赐给夫人你的，她什么身份她配穿吗？我不允许她这个贱人玷污了夫人的东西！”
我笑了笑，告诉她：
“不必了，嫁衣是陛下亲赐，她既然敢穿，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沈灵珊便大摇大摆将破烂地嫁衣扔到我院子里：
“姐姐，我不小心毁坏了，你不会怪罪我吧？”
没了陆修瑾在旁边，沈灵珊早已不打算掩饰自己。
她朝我炫耀，陆修瑾花了一年的俸禄给她买了一对金镯子。
脖子上
看了。请陛下应允我休夫，上战场，为国效力！”
见我如此认真，陛下最终没忍心拒绝我。
“那好吧，你先回去。”
“七日后，休夫圣旨会送到府上。”
我道了谢随即离开皇宫。
回到府上，到处都张灯结彩，挂上各种正红的丝绸。
我绕过正厅，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修瑾却追了上来。
石女沈灵珊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进了屋。
没经过我同意，陆修瑾便让沈灵珊坐在我的桌上吃饭。
他说：
“婉歌，灵珊七日后就嫁进来。以后，你要同她好好相处。”
七日后，那不正是我离开的日子。
我没吭声，沈灵珊却扶着桌子吐了起来。
“夫人明知道我吃不得辣，做的菜却满是辣椒。夫人这是不欢迎我入府吗？”
她扭头跑了出去。
陆修瑾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呵斥道：
“婉歌，你嫁给我就是陆家的人，我只是纳妾罢了，你为何就是容不下灵珊？”
“就算你如此善妒，我也会娶灵珊进府！”
当初，陆家五品之家，原是高攀不上我的。
是陆修瑾对着我父母允诺，此生只会娶我一人。
父亲母亲这才拒绝了其他婚配。
婚后，我更是动用父亲母亲留下的人脉为他打点仕途，助他高升。
我没管他们两，吩咐翠竹：
“把我的嫁妆收拾一下抬回崔家，通知管家我不再负责府里的大小事物。”
翠竹离开后，我撕下黄历，在七天后做了个记号。
陆修瑾准备这场婚事很认真。
娶小妾还宴请朝中大臣。
这是给足了沈灵珊脸面。
翠竹翻了翻白眼：
“当初夫人成婚，他说什么家中无银两，便委屈小姐草草嫁了进来。如今纳妾却像娶妻一样，真不要脸！”
我笑了笑，安慰她无所谓。
没多久，陆修瑾就又上门来了。
，更是陆家祖传的和田玉项圈。
而这些，我嫁给陆修瑾的时候一样都没有。
我没哭没闹，让翠竹立马将嫁衣送去皇宫。
翠竹回来之后，一上午都不开心，跺脚不满道：
“她一个妾室进门，用什么正红色？真拿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
陆修瑾说是纳妾，却像是在娶平妻。
我安静地坐在房内等待陛下的圣旨。
陆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责备道：
“崔氏是故意给沈姨娘难堪吗？”
我皱眉，原来是妾室在成婚当天必须给正妻敬茶才能算正式成婚。
从前陆修瑾答应我不纳妾，我从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我看着这个儿子一口一个崔氏。
仿佛他身上不是留着崔氏的血一般。
僵持了很久，连陆修瑾也闯了进来：
“婉歌，你别意气用事了，灵珊只会是妾，你依然是我唯一的妻子。”
最后，我被他们拖去了前厅。
席间，沈灵珊哭哭啼啼，好似我欺负了他一般。
陆修瑾看不下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客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娶崔氏这样的人过门，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真是善妒！”
“要我说，陆大人还是和沈才女更加般配些！”
“难怪陆家的儿子都不喜欢自己的亲娘，如此刻薄，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我无所谓地看过去，沈灵珊却得意又挑衅地朝我看过来。
我知道，这几天她找京城的乞丐散布了很多关于我的谣言。
我没当回事，她却还不死心。
奉茶时，她故意手歪，一杯热茶倒在我的大腿上。
“夫人，我不是故意……”
她话还未说出来。
啪——
我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沈灵珊捂着脸哭泣。
陆修瑾将她护在怀里，责备我：
“够了，崔婉歌！”
“灵珊是我的妾，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