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着四周的西凉军虎视眈眈的盯着潼关,陈凡神色有些阴翳。
“张将军,钟将军,快派遣弓弩手!不要考虑羽箭库存够不够的问题了,先将西凉军逼过渭河再说!”
如此不及损耗的打法,不单是钟繇,就连张郃也有些不解。
“陈凡,这么打的话,恐怕再过两天我们就要没东西可以用来守城了呀!”张郃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二位将军快下令吧,等会儿我再给你们讲一讲详细原因。”
看着陈凡的样子,没奈何,张郃只好下令三军弓弩手分三队,轮流射击。
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落到西凉联军的阵营上,起先西凉联军还在顽强抵抗,但在发现曹军跟玩命似的一样射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些顶不住了。
随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乱箭之下,不少人心中升腾起一股寒意,脚后跟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挪。
幸亏身后有督战队提着刀顶着,不然恐怕今天踩死在渭河河畔的人都要比攻打潼关时的人多!
而西凉联军这边的总指挥似乎也是意识到今晚想要攻下潼关有些困难,于是便鸣金收兵。
听到号令的西凉军士们也是松了口气,虽说大家都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可大家都不是傻子,现在呆在这儿不但捞不到一分军功,甚至就是给曹军当练习射艺的活靶子。
所以一听到撤军的号令,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提脚就开始往后方迈了。
看着西凉联军开始大规模后撤,张郃可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潼关剩下的物资,他又忧心忡忡的看向陈凡。
“陈凡,火油的库存还剩下不到二十桶,羽箭今晚消耗也很大,供给完全跟不上,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我们恐怕不出两日,就会弹尽粮绝呀!”
陈凡叹了口气,随后一脸忧虑的看向张郃和钟繇。
“张将军,钟老将军,恐怕,潼关马上要撑不住了!”
“什么?!”
闻言,张郃和钟繇都是心头剧震。
张郃忙不迭问道:“陈凡,何出此言啊!若是按照今天的打法,应该还能和他们僵持一两天才是,如果守城器械不够,也可以连夜从许都那边运过来,怎么会说潼关马上要撑不住了呢?”
一旁的钟繇也沉不住气了,追问道:“是啊,难不成他们明天还能把城墙给推平不成?”
一夜鏖战,此时东方已经有些微微发白。太阳升起的很快,没多久,第一缕晨曦便落到了陈凡脸上。
陈凡随后带着张郃钟繇二人来到墙边,示意他们往下看。
张郃随即好奇的向下望去,除了烧焦的尸骨尚且在冒着青烟,触目所及,尽是一片衰败的灰黑色。
正当他想问问陈凡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时,却发现钟繇盯着城墙墙体,一言不发。
随后他也顺着钟繇的目光看向墙壁,顿时瞳孔剧缩。
关中门户,直抵曹魏都城许昌的最后一道关卡的潼关,此时他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张郃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是,怎么回事?!潼关为什么裂开了?!”
陈凡拍了拍城墙,隆冬严寒,冷风一吹,原本因为火油炙烤而变得滚烫的墙体此时已经重新变得冰寒。
随后开口解释道:“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天气冰寒,墙体因为温度过低而缩小,而昨夜防火一烧,墙体又因为剧烈的高温,从而受热膨胀,如此一缩一胀,就连石头也遭不住,所以自然会开裂。若是西凉军发现了这一点,我怕他们会趁机毁墙,到时候,我们恐怕根本拦不住啊!”
钟繇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悦,随即质问道:“既然你知道这样会让墙体变得松散,会给西凉军可乘之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也真是昏了头,让你这么个小儿胡来!”
闻言张郃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陈凡做的每一项决策,都是由他协助执行的,钟繇这老匹夫,早不说晚不说,这会儿出事了才埋怨这个埋怨那个。”
虽然张郃起初确实对陈凡瞧不上眼,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不知不觉间,将陈凡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所以此时看着钟繇将责任往陈凡身上推,他心里自然有些不满。
可碍于钟繇这老东西资历要比他老的多,况且在朝中的势力又根深蒂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自己要是任由钟繇这老家伙一个劲儿泼脏水,那他张郃还算个男人吗?自己的兄弟,必须自己维护!
所以他径直走过去打断了钟繇,又看向陈凡,“陈凡,那该怎么办,有什么补救之法没有?”
陈凡略一沉吟,“如今外出派工匠去修缮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西凉军就在河对岸虎视眈眈,他们肯定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眼看着陈凡一时间也没了补救之法,钟繇忍不住又要埋怨时,张郃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缓和气氛时,却没想到陈凡突然开口了。+
“对了,可以用水!”
“水?你一会儿用水一会儿用火的,你当你是诸葛亮啊!要是把潼关折腾塌了,就算是我钟繇死在了战场上,也一定要找人在主公那儿参你一本!”
但陈凡此刻却全然没空理会钟繇,而是接着说道:“当年漠北进攻北京城,于谦将军守城时用的便是这一招。而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水浇到城墙上,一会儿就能封冻,如此循环往复,很快便能形成一层冰墙,若是再到城墙下埋入铁矛,一并冻起来,又是一道天然的拒马!”
张郃听完,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哈哈哈哈,好!我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就按你说办!”
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张郃又转头看向钟繇,问道:“钟老将军,您老人家觉着陈凡的计策怎么样?还是说您老有更好的点子?
我们两个都是毛头小子,没您老那般见多识广,自然也没您老那般考虑周到,若是有什么好的点子,您老一定要提前说啊,不然用了我这小兄弟的点子,导致您的没能派上用场,贻误了战机,那后果,我们两个人微言轻的,可担待不起啊!”
张郃的话顿时让钟繇一噎,随后含混其词道:“都行都行,你们看着弄就行。”
张郃却好似没听到一样,故意很大声的询问道:“什么,钟老将军,您说什么啊?城墙上风大,我听不清啊!”
“都行!”
张郃的动静实在不算小,不少军士纷纷侧目,而周围旁观了来龙去脉的几名军士则是想了一遍这辈子发生过的所有伤心的事,尽力不让别人发现他们脸上的异样。
钟繇被张郃这么暗戳戳一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背着手走下了城墙,说是要去看看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