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露阳白晓帆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八零热门小说陈露阳白晓帆》,由网络作家“陈露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机械厂陈家小院出去玩了一下午的军军蹦哒哒跑回家,刚进门就喊:“姥,我饿了。”“堂屋桌子上有洗好的黄瓜,你先吃一根。”陈母边说,边从后院出来。军军见陈母手里拿着碗和筷子,好奇的凑过去,踮脚一看,问道:“姥,今晚喝疙瘩汤吗?”陈母笑的嘴都合不上:“不喝疙瘩汤,这是浆糊!”说着,陈母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玲啊,剪完没呢?”“剪完了剪完了!”陈玲玲一手举着半片报纸跑了出来。接着,娘儿俩一个在门上刷浆糊,一个负责粘报纸,还时不时问军军:“粘的正不正道?”“歪不歪?”军军靠在墙根下,一边啃黄瓜一边指挥,好不容易报纸刚粘完,陈露阳骑车从厂里回家。“忙啥呢?咱家门咋了?”“哥!看看咋样!”陈玲玲瞧见陈露阳回家,马上一副邀功的表情。“啥啊这是?”陈露...
“堂屋桌子上有洗好的黄瓜,你先吃一根。”
陈母边说,边从后院出来。
军军见陈母手里拿着碗和筷子,好奇的凑过去,踮脚一看,问道:“姥,今晚喝疙瘩汤吗?”
陈母笑的嘴都合不上:“不喝疙瘩汤,这是浆糊!”
说着,陈母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玲啊,剪完没呢?”
“剪完了剪完了!”
陈玲玲一手举着半片报纸跑了出来。
接着,娘儿俩一个在门上刷浆糊,一个负责粘报纸,还时不时问军军:“粘的正不正道?”
“歪不歪?”
军军靠在墙根下,一边啃黄瓜一边指挥,好不容易报纸刚粘完,陈露阳骑车从厂里回家。
“忙啥呢?
咱家门咋了?”
“哥!
看看咋样!”
陈玲玲瞧见陈露阳回家,马上一副邀功的表情。
“啥啊这是?”
陈露阳走近一看,人差点撅过去。
院大门往常贴门神的地方,此时变成了陈露阳在省报的照片。
黑白底的,猛一瞅就跟门上长了个脸一样,给他吓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干啥啊这是!
赶紧撕喽。”
陈露阳伸手就要去撕,但是手还没碰到门,就被陈母一巴掌打了回去。
“撕什么撕!
急眼把你撕喽!”
陈母狠叨叨的瞪了他一眼:“这两份报纸还是我管收发室老田要的,你当我要的容易呐?!”
陈母之前虽然听陈露阳说过一嘴,每天晚上教同事学日语,要晚点回家。
但是她是真没想到,陈露阳竟然能给全厂的同志讲课。
一大早,宣传科及时将园区的黑板报和大字报、宣传版全部换成了厂大学习活动,陈露阳讲课的照片。
陈母激动的逮谁跟谁说,这是她儿砸!
进了食堂,听着那些老姐妹一句句的羡慕夸奖,她心里别提是多美了。
所以白天的时候,她特意靠着个人交情,管收发室的老田又要来了两份,寻思在家里留个纪念。
但是儿子上报纸,这么光荣厉害的事儿,不好好宣传怎么能行!
于是,陈母干脆把过年时候门上贴着的门神撕了下来,贴上陈露阳的照片,让所有走过路过的人,都知道她家老二上报纸了!!!
现在陈露阳想撕?
那不可能!!!
“就是!”
陈玲玲怒道:“这两份报纸都是我一剪子一剪子裁的,我做针线活都没这么认真过!”
军军也梗着小脖子,一脸委屈道。
“原本姥姥要给我做疙瘩汤的,结果那点疙瘩都给你做浆糊了,我只能啃黄瓜。”
陈露阳:……正在此时,陈父哼着快乐小曲儿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瞧见陈父,陈露阳登时找到了救星,“爸!
你快管管我妈和小玲,她俩把我的照片贴门上了。
这成啥了!”
陈父一瞅,登时大怒!
“这不是胡闹呢吗?!?
我都找收发室老田拿回两份报纸了,你贴我的这两份多好!”
陈母看见,登时大乐!
“要不说还得是你呢老头子,这两份我正好贴床头!”
陈露阳:???
这边还没完事,姐夫孙志刚也乐呵呵的走进小院,一进院就说:“妈!
咱家露阳上报纸了!
我特意去跟收发室的老田要来了两份!
咱们留着珍藏!”
陈母没等高兴,陈露阳受不了了。
“这收发室老田到底多少份报纸啊?”
“是不是全厂的报纸都被咱家搜刮来了?”
正说着,大姐陈丽红偷偷摸摸的跑进来,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慌张。
“咋了这是?
出啥事了?”
孙志刚见媳妇儿状态不对,赶紧询问。
陈丽红做贼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
“咱家老二上报纸了!”
“我刚刚下班,从幼儿园小门的宣传板上偷了一份回来,寻思留个纪念。”
陈露阳:……疯了。
一家人全疯了……这个家疯狂的让他害怕!
陈父:“老伴,做饭没呢?”
陈母:“哪有功夫!
回家我就开始搞浆糊,才把门粘上。”
陈父:“那别做了,咱们家今晚下馆子!”
陈父大掌一挥,一声令下,刚要出发,突然他转过头:“老儿子你今天不用讲课?”
这话一出,陈露阳眼泪儿差点没掉下来。
自从高考之后,陈父对自己非打即骂。
成天不是“小王八蛋”,就是“混账东西”,“啥也不是的”。
最好的称呼也是“小兔崽子”,“老二”。
这都有多长时间没听见这声“老儿子”了。
“今晚有车间约了小礼堂要文艺汇演彩排,就先不讲了。”
听到儿子不用讲课,陈父再次大手一挥,“走!
下馆子!”
军军高兴的蹦跳:“下馆子喽!”
当下,陈家人浩浩荡荡的锁上门,向着老饭馆是方向杀去。
可是走着走着,陈露阳发现不对了。
“爸,这是往老饭馆的方向吗?”
老饭馆在东边,他们这走的是北边,绕远啊。
陈父“一个你懂什么”的目光,一个字都懒得说。
倒是陈母知道陈父的心思,悠悠道:“老饭馆不在这,可是老金头家在这。”
正说着,一家人路过了老金头的院子。
离老远,陈父的大嗓门就喊起来了。
“老金啊,在家哪!”
老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瞧见一帮人呼呼洋洋来了,诧异道:“你们家这是出门?”
陈父笑眯眯的指着满脸通红的陈露阳,道:“我儿子这不是上报纸了吗,我领他们下馆子去。”
“你要不一起来点?”
老金头听对方是来嘚瑟的,刚想怼回去两句。
结果瞧见陈父身后跟着一大家人,冲到口的话就憋回去了。
“我大侄子真有出息啊!
你们家里先吃,回头我单独请你!”
陈父乐呵呵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帐啊!”
老金道:“那我能跟某人一样吗?
你们去着,咱们改天!!”
陈父美滋滋:“行,回头找机会咱俩再喝!”
陈今越本就不喜欢丛文拓总是缠着自己,只是碍于家里长辈的面子,不好当面拒绝。
今天陈露阳帮她撵走丛文拓,她心中真是解气又舒坦。
“你怎么看出来,他不是好东西的?”
“这还不容易!”
陈露阳吃着面包,边吃边道:“你看他那眼睛,看着你就跟狼看着羊一样,恨不得把你吃了。”
“从他进屋开始,就一直往你身上贴,就跟没长骨头一样,看着都让人恶心!”
“还有啊,你看他的面相,脑瓜们窄,鼻梁突,颧骨高,山根低,眉毛还有两个璇。”
“一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
“这种人可千万不能跟!”
陈露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的陈今越直皱眉。
“他虽然长相不算出众,但也不像你说的这么难看啊。”
陈露阳:“那是因为他现在年轻,脸上的面相还没太表现出来。
等过了几年沉淀沉淀,你再看就瞧出来了。”
其实陈露阳哪里懂这些看相,不过就是看丛文拓不顺眼,想要说他几句坏话。
陈今越瞧着他一心报复的模样,暗道陈露阳还是年纪轻,脸上藏不住事。
“行了,不提他了,吃咱们的。”
虽然陈今越平素也来过几次莫娜俄餐厅,但也没一次吃过这么多的菜。
而且陈露阳点的菜,全是实实在在的肉。
两个人痛痛快快的饱餐一顿,都吃的小肚溜圆。
可是等到结账的时候,陈露阳却傻了眼。
“有人给我们结过账了?!
谁啊!”
服务员道:“就是刚刚卖猪肉的那个同志,他帮你们付的账。”
陈露阳:“……”这算怎么回事?
刚刚俩人还闹的不欢而散,可是回头又请他吃饭?!
这人有毛病?
看一眼账单,这顿饭将近12块钱,可真不是小数目了!
“怎么了?”
陈今越见他站在收银台前,半天没有反应,好奇的过来问了一句。
“拓哥把账结了。”
陈露阳如实道。
“他结账?!”
陈今越也是没想到,“他这是什么意思?”
“示威的意思呗。”
陈露阳幽幽的开口。
“肯定是他看见我请你吃饭,心里不高兴,不想让你欠我的人情,所以才抢着把钱付了。”
陈露阳两辈子加一块,都没吃过这么错综复杂的饭。
本来有人请客,还是顿这么贵的饭,是个高兴事儿。
但是自己请女生吃饭,却被别的男人结了账,这就特么很恶心人了!
晦气!!!
瞧着陈露阳气愤的模样,陈今越笑道:“气什么,有人请你吃饭还不好?”
“好他奶奶个腿儿!”
陈露阳骂了一句:“越姐,这顿不算,下次我再请你吃别的!”
还有下次?
除了碍于长辈的面子,陈今越几乎不和别的男同志单独出去吃饭。
今天她答应跟陈露阳出来,也是话赶话,莫名其妙就被叫出来了。
她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可是陈露阳却不这么想。
他既然已经说了请对方吃饭,那这顿饭就算下刀子都要请!
要不然以后还咋做人了?!
瞧着陈今越犹豫的表情,陈露阳心思一动,面上做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黯然道:“越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出来吃饭?”
往日明亮狡黠的桃花眼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扫出一层淡淡的阴影,让此时的陈露阳透出一股忧郁的气质。
“要是你为难的话,没关系的,以后我就不来烦你了。”
“……”陈今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瞧见陈露阳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登时心软了。
“没有的事!”
“只是你刚上班,不想让你太过破费。”
陈露阳没抬头,小声嘟囔了句:“请你吃饭,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别说12块钱一顿饭了,只要能挽回尊严,请一个月的钱都行!
声音虽轻,但是却一字字清晰的传进了陈今越的耳朵里。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超纲,但架不住好听啊!
陈今越被他这句奉承的舒坦,“行,等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
陈露阳登时眼睛一亮!
“那就说定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在陈露阳领着陈今越吃俄餐的时候,东方大街的江边的小花园里,一中毕业生正在排练诗会的内容。
“向着明天,向着理想,青春的火焰,照亮人生的旅程!”
牛建刚手里拿着诗稿,充满激情的对着江面朗诵。
说完最后一句,他一脸憧憬的看着白晓帆。
这首《青春激昂》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跟白晓帆一起男女诗朗诵。
为了能够展现自己,他这几天在家背了好久。
只是白晓帆却一直心不在焉的,手里拿着诗稿,读的寡淡无味,跟饱满激情的牛建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此时,一阵自行车的车铃声响起,宋廖莎急匆匆的骑车赶了过来。
“不好意思,刚刚交接点事,来晚了。”
“欸?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朱星火和陈露阳呢?”
“星火上班,陈哥说他有事忙不开,所以就都不来了。”
听到这句话,白晓帆的眉头蹙紧了,捏着诗稿的手指也微微用力。
什么有事……明明就是在跟别的女人吃饭!
骗子!
他都从来没带自己去过那么好的地方,怎么可以带别人去!
而且上次在东方大街,她都已经主动跟陈露阳说话,给他台阶了。
他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以前陈露阳不出半个月,肯定会憋不出来找自己。
那个任打任骂的陈露阳,现在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一个临时工,哪来那么事儿。”
牛建刚一脸嘲笑道。
虽然松亭饭店厉害,但毕竟是当临时工,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有他们考上省大的牛逼!
“我看啊,他就是嫌丢人,不好意思来。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牛建刚轻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
“你们听说了吗?”
“工厂招工的时候,陈露阳还去广播站男串女声应工来着,简直丢死个人。”
吃完了早饭,上班的人一走,屋子里宽敞了一半。
玲玲约了同学出门,只剩下陈露阳和军军两个男人无聊在家,闲找乐子。
虽然高考失败的结果让人揪心,但头顶凸起的那根白头发,更加让陈露阳上火。
“你轻点!
别把我黑头发再薅掉喽!”
陈露阳坐在小板凳上,手里举着镜子,欣赏着自己俊俏周正的脸。
明亮的阳光铺在镜面上,映衬得镜子中年轻的面孔更显俊朗,轮廓鲜明。
其实吧,脸长的好不好看,陈露阳并不怎么在乎。
毕竟他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但是头发可就不一样了!
穿越前,他植发的钱都能买一块好表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拥有了一头原生的乌黑茂密的头发,他可得小心点养护。
“老舅,一根白头发你至于么?!”
军军看着对镜子臭美的陈露阳,皱着小眉头吹散了指尖揪下来的头发。
今天早上陈露阳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说自己脑袋上长了一根白头发,让他帮忙揪下来。
“啧……”陈露阳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眼神。
“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头发的重要性。”
“等你以后秃顶了,剩下的不几根还都是弯曲的白头发,你就知道至不至于了。”
朱星火、宋廖莎走进陈家小院的时候,正看见陈露阳举着小镜子的骚包模样。
“啥日子啊,大早上就臭美!”
朱星火是个大嗓门,从小到大都是班级里的体育委员,长得高高壮壮的。
陈露阳照着镜子:“挂历看腻了,瞧瞧自己养养眼。”
朱星火一口唾沫差点没啐他脸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学校的诗朗诵比赛给你第一了,绝对你是厚脸皮冲老师要的!”
陈露阳瞥了一眼两个好友:“你俩是来劝我参加青春诗会的吧?
告诉你们,别想!
那破诗会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这话说完,朱星火和宋廖莎互相看了一眼,不自在的干咳两声。
他们确实是受了周莹的委托,过来做陈露阳的思想工作。
但是瞧着陈露阳铁了心的架势,二人知道劝也没用,转而道:“行了,别照了!
今天找你有正事,松亭饭店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
松享饭店位于东方大街的江沿岸畔,曾经是一处巴洛克风格的外国领事馆。
今年年初改建成了饭店,专门用来接待来省城的高级宾客。
“昨天松亭饭店贴出告示说要招聘服务员,咱们去试试啊!”
“听说松亭饭店的待遇比国营店都好。
要是能当上服务员,我就不去读技校了。”
朱星火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插着翅膀飞过去。
陈露阳翻了个白眼:“当服务员……不说端茶倒水,咱几位先瞅瞅谁自己洗过衣服?”
“回头进了饭店,是咱们服务客人,还是客人服务咱们啊。”
他们这帮人,各个在家有妈疼有姐宠的,平时都是被伺候大的。
就算宋廖莎,也有妹妹帮着洗衣服,眼里能有活都不错了。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可是有自己洗袜子的。”
军军梗着小脖,跟这些人划清界限。
“去边玩儿去,大人唠嗑,你小孩别跟着添乱。”
“拿着,买汽水儿去。”
陈露阳从裤兜里掏出两毛钱递给军军,军军登时小脸乐开了花,蹦蹦跳跳去找隔壁的胖丫买汽水了。
赶走了不安生的小毛头,朱星火接着道:“你别管那些没用的,就说去不去吧。
我可听说,松亭饭店里的糖果、香肠都是随便吃的!
就算选不上服务员,去凑凑热闹也好啊!”
“是啊陈哥,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去瞧瞧热闹呗。”
陈露阳有些被说动了。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哪有在家能呆的住的!
“那你们等等我!”
陈露阳扭身闪进屋。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朱星火和宋廖莎看傻了眼。
“陈哥,咱们是去当服务员,不是当电影明星,你这打扮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此时的陈露阳穿着立整的衬衫,笔挺的裤子,脚上还穿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他本来就长的好看,再这么挺直了腰杆,插着兜往那一站,俊朗的像个电影明星。
陈露阳斜眼瞟了二人:“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松亭饭店那种高级饭店,你打扮的跟个土老帽似的,去了谁搭理你啊!”
朱星火一拍脑门:“对啊!
我也回家换套衣服去!”
宋廖莎也着急了:“你们等等我!
我也回家换套衣服,咱们一会儿厂大门见!”
半小时后,陈露阳来到了厂大门。
机械厂的大门很气派,白色的墙上涂着“解放思想,开动机器,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标语,宽阔笔直的道路上走着三三两两的人。
离着机械厂不远的地方,能瞧见一个黄色的小塔尖。
那个地方,就是省大的学校主楼。
听说学校的图纸还是苏联专家设计的。
想去。
陈露阳羡慕的看着省大校园。
但有个无能为力的现实问题,那就是他只能明年才能重考。
现在他妥妥闲人一个。
与其在家闷着复读一年,倒不如出去找点事儿干,边干边复习。
陈露阳再次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我要是早穿个半年多好!
正在此时,陈露阳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机械厂大道骑车过来。
白晓帆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乌黑的辫子上扎着红色的头绳,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白晓帆远远就瞧见一个挺拔俊朗的身影,等候在机械厂大门前面。
看清是陈露阳,白晓帆的小脸瞬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情绪,眼神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
接着,她故意将自行车停在距离厂大门100米左右的位置,把头扭过一边,气呼呼的不去看他。
果然……陈露阳昨天没有找她道歉,今天一定是故意等在这里,给自己道歉的。
她才不会原谅他呢!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陈露阳只是扫了她一眼,随后就招呼着宋廖莎和朱星火,三个人一起骑车出厂了。
……他竟然不来找她!??
就在白晓帆错愕的时候,牛建刚骑个车赶了过来。
“晓帆,对不起啊,我来晚了,咱们走吧。”
“哦。”
白晓帆心不在焉的抱怨一句。
可再望向陈露阳的时候,人早就没影了。
以前的那些相亲,很多都是他忘了没去,最后不了了之。
被姑娘找上门的,还是第一次。
“曹工,厉害啊!”
小吴贱嗖嗖的跑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对曹青杭的崇拜。
“我可听说,蒋晓华进厂之后,惦记她的人就没断过,可没想到她却主动跑来找你吃饭。”
“这个你要是再不去,兄弟们都替她看不过去。”
小吴这次算是开了眼。
这蒋晓华是真好看啊!
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勾人一样。
关键胆还大!
换成他都不好意思去女职工车间找人。
“滚边去,都给我回去干活!”
曹青杭瞧见全车间的人都围在旁边看热闹,顿时脸一黑,将众人骂了回去。
陈露阳悄咪咪的藏在人群中,打算趁乱跑回办公室。
可还没等跑两步,就听曹青杭的声音阴仄仄的在他脑袋后面响起:“小陈,以前没发现你嗓门挺大啊。”
陈露阳马上一副没事儿人一样的模样:“曹工,其实我的声音条件打小就比较好,之前广播站差点把我抢走。”
“那行!”
曹青杭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一厂里大合唱,我推荐你当领唱。”
陈露阳笑容一僵。
“不是曹工,我五音不全啊!”
曹青杭微微一笑:“没事,你声音条件好。”
……研究工作枯燥而孤独。
一群枯燥久了的技术员,接收到了蒋晓华的吩咐之后,仿佛都找到了工作中的新乐趣,每天只要蒋晓华在喇叭里广播,就会有人大声的提醒曹青杭相亲的事儿,给曹青杭烦的直挠头。
那股热络劲,简直比自己处对象还要上心。
这群人已经暗暗下定决心,等到了晚上,就算曹青杭不去,他们也得把他扛过去!
而这两天,曹青杭似乎把相亲的事儿忘了干干净净,埋头在车间熬了两个大夜。
等到相亲那天,几乎从早上开始,车间的技术员看见曹青杭的第一句话都是:“曹工,别忘了晚上相亲!”
曹青杭:“……!”
等到了中午,曹青杭听着蒋晓华的广播,正在吃饭的时候,陈露阳拿着饭盒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曹青杭以为陈露阳也是来调侃自己,登时警告道:“要是敢说一个字,这个周末车间大扫除你负责。”
陈露阳一脸无辜。
“曹工,你这就把人想的不阳光了,我哪是那种人。”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他们密谋晚上去老饭馆,堵你和蒋晓华相亲。”
曹青杭的筷子瞬间顿了。
“我看他们的工作任务还是少了!”
眼看着曹青杭动怒,陈露阳赶紧道:“消消气,消消气。”
“你听我说,省大旁边的胡同,有一家学生饭馆,便宜还好吃,出来走几步就是翠湖,方便吃完溜达。”
“你和蒋晓华可以换个地方,晚上去省大那边相亲。”
曹青杭一脸狐疑的看着陈露阳。
“你小子不会是憋着什么坏,给我下套呢吧?”
车间里,就属小吴和陈露阳两个人最八卦爱闹,没事就凑一块蛐蛐。
陈露阳一脸无辜:“曹工,我哪是那种人!”
“主要我真的五音不全,没法当领唱啊!”
曹青杭是个有一是一的人,他既然说了让陈露阳在大合唱当领唱,就绝对能干出来。
一想到时候,自己要站在众人前面当领唱,陈露阳就抓心挠肝,死活都要把这个差事给推了。
曹青杭见陈露阳不像是撒谎的模样,犹豫半天,问了句:“你说的地方靠谱吗?”
老饭馆里人来人往,全是厂里的职工,曹青杭也不想被众人围着当猴看。
“靠谱!
绝对靠谱!”
陈露阳拍着胸脯。
“那地方我以前总去,安全的很!”
原主之前怕被同班同学和厂里人发现,经常带着白晓帆去省大胡同吃饭,对那块熟悉的不得了。
“……行。”
曹青杭说着,从兜里取出了10块钱递给了陈露阳。
“最近大家都加班干活,既然你们晚上要去老饭馆,就当放个假,点几个菜吃,算我请的。”
“谢谢曹工!”
……当天晚上,扑空了的车间众人,拿着曹青杭的钱,饱饱的吃了一顿饭。
虽然曹青杭没有说相亲结果怎么样,但是根据女生宿舍传来的消息,曹青杭昨天晚上九点多才送蒋晓华回来。
这明显就是唠的很好嘛!
伴随着曹工的相亲成功,车间里的众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些单身汉委托曹青杭,让蒋晓华帮忙在广播站给他们找找对象。
再加上厂里招工来了不少青年男女,一时间,火热浓烈的车间,变得粉红起来。
陈露阳随便走哪条路,都能看见好几对在一块散步。
这天晚上,陈露阳跟家里请了假,约了宋廖莎、朱星火去老饭馆吃饭。
自从招工之后,他们仨就一直没碰上面。
虽然陈露阳拒绝了陈今越,没有留在饭店转正,但是转正的名额已经批下来了。
陈今越干脆将这个名额给了条件也不差的朱星火。
朱星火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松亭饭店的正式员工。
当三个人坐在老饭馆的餐桌,指着墙上的菜谱夸夸点菜的时候,颇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行啊老朱,这衣服一穿,瞅着精气神都很以前不一样了,现在饭店工作忙不忙?”
陈露阳笑着打趣朱星火。
朱星火现在穿着的,是饭店发给正式员工的白衬衫,专门请裁缝师傅做的,合身又利索。
朱星火摆摆手:“别提了。
自从开完那个全国讨论会,饭店的生意明显就忙了,每天都有人入住。”
“过几天,纺织厂、布料厂几个我部门还要在饭店开个会,根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越姐现在更是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上火上的嗓子都哑了。”
朱星火顿了顿,望向自己的两个好友。
“你俩在厂里咋样?”
晚上陈露阳回家,家里的气氛并不怎么美妙。
大姐陈丽红搭腿坐在凳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孙志刚。
孙志刚的脖领子被揪的凌乱,瑟瑟缩缩的站在院子中央,正服软说着小话。
“丽红,别这样,军军还搁旁边看着呢。”
“你这时候想起军军了?”
陈丽红眼睛一瞪:“你跟你婚前友好眉来眼去的时候,你咋不想军军呢!”
“姐夫,你干啥对不起我姐的事了!”
陈露阳好信凑过去。
好家伙……脖领子下面还有新鲜挠出来血手印呢!
孙志刚尴尬的拽衣服挡住伤口,狠狠地瞪了陈露阳一眼:“还不是为了给你找工作的事!”
陈丽红啐了一口:“孙志刚,你别自己犯错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全厂那么多个部门,你找谁不好,非要去找楚惠娟那个老娘们儿!”
“你是不是心里还忘不了她?!”
“丽红,你胡说什么呢!
我跟她从来就啥事都没有!”
孙志刚愁的不行,一张嘴真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陈丽红道:“我胡说?
那当年是谁大周末的,跟人跑去工人文化宫去跳舞,一跳跳半宿。”
孙志刚急了:“那不是为了参加市交际舞比赛,我俩单独加练吗?!”
“跳完舞回来,我就站宿舍走廊帮你切咸菜,切一菜缸切到天都快亮了。”
陈丽红语气一软:“那你说说,为啥你要找楚惠娟来解决老二的工作?”
孙志刚赶紧解释:“一来楚惠娟现在是厂宣传科科长,宣传科招工她说了算。”
“二来露阳高中毕业,没上过技校不懂技术,很多专业性强的部门他没法进。”
说到这,孙志刚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陈露阳,“第三露阳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宣传科虽然比不上办公室,但总算清闲,也方便他复习。”
一番话说完,陈丽红的火消下去了。
但是陈露阳却上火了。
这孙志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啥也不是”么!
“姐夫,我其实挺优秀的,我能吃苦!”
陈露阳试图给自己挽回点颜面。
不过此时说出来,难免有一些悲哀的凄凉。
孙志刚深深看了他一眼,斟酌着用词:“姐夫知道你能干,但是找工作还是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比较好。”
说完,孙志刚小心的问向陈丽红:“丽红,你说呢?”
陈丽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什么?
事儿都是你定的,我说了算啊!”
冷哼一声,陈丽红扭哒哒起身,掀开厨房的门帘进去做饭了。
孙志刚见媳妇儿放过了自己,刚喘口气,就听见军军问:“爸爸,什么叫婚前友好?”
孙志刚登时脸一拉:“问什么问,进屋写作业去!”
而另外一边,陈露阳早就跟随在陈丽红的身后,溜进了厨房。
“姐,你放心!
我姐夫安排那地方我肯定不去!
我永远跟你是站在一伙儿的。”
陈露阳洗着萝卜秧,一脸忠诚的表忠心。
“你傻啊!
干啥不去!”
陈丽红瞪了他一眼。
“你去了正好帮我盯着他,省的我总担心那个姓楚的贼心不死,总惦记你姐夫。”
孙志刚虽然比不上宋技术员长的俊秀,但也是大高个的浓眉大汉,当年厂里相中他的着实也不少。
而当年陈丽红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就是楚惠娟。
“姐,其实真不是我说,与其你担心我姐夫,倒不如是我姐夫担心你。”
陈丽红:“你这话啥意思?”
陈露阳笑呵呵道:“整个机械厂谁不知道我姐那是才貌双绝,当年要不是我淘气害你崴了脚,还能轮到那姓楚的跟我姐夫跳舞?”
陈丽红“Duang”一声,将手里的菜刀狠狠砍进菜墩儿上。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
当年要是我上台,咱厂能拿第三?!”
陈露阳胆战心惊的看了看菜墩儿上的大铁菜刀,赶紧道:“消消气,事儿都过去了。”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我姐身段还是这么带劲,那姓楚的娘儿们都那样了,跟你完全比不了,”陈丽红似乎脑海中浮现出了楚惠娟的模样,捂嘴偷乐出声。
“这事儿你还真别说。”
“上次我们幼儿园的小冯在国营店里碰见楚惠娟,听说她现在的裤子都穿28了。”
一边说,陈丽红还一边伸出手画出个圈,比出了一个轮廓。
姐弟俩偷摸地笑话半天,陈丽红才哼了一声:“不过,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姐夫给我切了大半宿咸菜,我才不跟他呢!”
“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是相中谁家小姑娘了,你就帮她切咸菜,准没跑。”
“姐,你这话说的,”陈露阳一脸黑线。
“就算找,我也得找一个帮我切咸菜的啊,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哪能干那活!”
“谁家姑娘瞎了眼了,还给你切咸菜?
你以为你是你姐夫呢!”
陈露阳:“……”越唠越窝心!
不过有了姐夫兜底,陈露阳的心理压力瞬间减轻不少。
只要进了厂,未来的日子有个营生不说,自己也有个轻松环境能好好复习高考。
“怪不得大家都乐意走后门,果然还是后门舒服!”
……招工考试这天,天朗气清。
陈露阳穿着一套新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招工现场。
等他到的时候,整个机械厂东厂大院密密麻麻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机械厂作为省城大厂,待遇好工资高,每到招工的时候不仅职工子弟来应招,其他厂区单位的同志、子女也会跑来找工作。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返城知青也来应招。
全厂二十多个部门并列在东厂大院摆成一横排,每个部门后都坐着两至三个招考人员。
轰轰烈烈的放眼望去,一片人山人海,“好家伙……这都快赶上校招了。”
陈露阳瞪大了眼睛看着滚滚的求职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