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穆岁安蔺聿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匪她被全京权贵求娶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雪笙冬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岁安踏出殿门之际,一位身着雪白长裙的女子,正从对面徐徐走来。这位美人的腰身,会不会轻轻一拧就能折断——这个念头突然闪过穆岁安的脑海里。仅一眼,她便提着裙摆,兴高采烈地从白衣女子身旁走过。反正不认识,刚才太监禀报时,称呼什么姑娘,那她应该不用行礼,更怕行错礼。她第一次进宫,自然满心好奇……此时,站在原地的韩令仪,凝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一时竟有些恍惚失神。在此之前,她想象中的土匪,应是皮肤粗糙、姿色不佳、举止粗鄙,甚至五大三粗。然而,这位穆岁安的容貌,似乎比她略胜一筹……从方才走路的姿势来看,此人虽不懂规矩,但丝毫不显粗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灵动。这是一个与京中大家闺秀全然不同的姑娘,那种感觉就像是——看惯初春淡雅的幽兰,突然...
穆岁安踏出殿门之际,一位身着雪白长裙的女子,正从对面徐徐走来。
这位美人的腰身,会不会轻轻一拧就能折断——这个念头突然闪过穆岁安的脑海里。
仅一眼,她便提着裙摆,兴高采烈地从白衣女子身旁走过。
反正不认识,刚才太监禀报时,称呼什么姑娘,那她应该不用行礼,更怕行错礼。
她第一次进宫,自然满心好奇……
此时,站在原地的韩令仪,凝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一时竟有些恍惚失神。
在此之前,她想象中的土匪,应是皮肤粗糙、姿色不佳、举止粗鄙,甚至五大三粗。
然而,这位穆岁安的容貌,似乎比她略胜一筹……
从方才走路的姿势来看,此人虽不懂规矩,但丝毫不显粗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灵动。
这是一个与京中大家闺秀全然不同的姑娘,那种感觉就像是——
看惯初春淡雅的幽兰,突然见到盛夏热烈绽放的丹若,蓬勃的朝气与活力扑面而来。
即便是她,亦觉耳目一新,更遑论那些以貌取人的肤浅男子。
须臾,韩令仪收回视线,仪态万千地往殿中走去。
兄长惨死于土匪之手,母亲悲痛过度离世,她与穆岁安有着血海深仇……
待行至殿内之时,韩令仪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情不自禁地被身着绛色锦袍的蔺聿珩所吸引。
原来,平日穿着淡雅的男子,换上明艳之色,竟是这般耀眼夺目。
然而仅仅一瞬间,韩令仪便迅速回过神来,她仪态端庄的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太后、长公主殿下……临安郡王……”
“起来吧。”太后满脸慈爱,“你与宴安相识数年,不必如此见外,且坐下说话吧。”
这时,一旁的昭阳长公主也笑着开口打趣道:“可不是嘛!往日你都是‘聿哥哥’‘聿哥哥’地叫着……怎么如今竟这般生分啦?”
说着,她还冲韩令仪眨了眨眼,引得太后轻笑出声。
她与令仪的母亲因缘结识,往昔关系尚可。正因如此,这两个孩子已相识十年之久。
想当初,若非大师曾言,宴安的命格不宜婚约压身,或许她早为二人定下这门亲事。
毕竟,她的出身已是尊贵无双,作为她的儿子,根本无需再攀高门。
故而,对于儿媳人选,她只要孩子知书达礼,门第清贵,便是足矣。
“长公主……”韩令仪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昔日年少……不懂规矩,而今不敢放肆……”
言尽于此,她垂下眼眸,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无奈与黯然之色。
见状,昭阳长公主不由得心生怜悯与疼惜之情,遂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蔺聿珩。
“宴安,你与令仪多年情分,切不可因外人而变,你心中应当有数。”
至于那个“外人”指的是谁,在场的几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除了穆岁安,还能有谁呢?
“母亲......”蔺聿珩话到嘴边,但见到母亲的眼神,话语只得戛然而止。
他整理一下衣袖,看向对面双颊绯红的韩令仪,缓声道:“我与令仪的朋友之情,不会改变……日后令仪可将我视作兄长。”
十年前,母亲去护国寺祈福,前往后山时被毒草划伤,恰遇精通医术的广平侯夫人,得其悉心包扎。
自此之后,向来不喜与人走动相处的母亲,便与广平侯夫人交好。
因着长公主与太后,昔日已现颓势的广平侯府,数年间扶摇直上。
一来二往,他渐渐与令仪相识。
令仪才情出众,性情温柔,言行举止端庄得体,乃大家闺秀之典范。
若无赐婚,令仪将会是母亲亲自择选的儿媳,他的正妻……
听到蔺聿珩的话语,韩令仪面上的羞涩褪去,脸色微微泛白。
“兄长……”她不禁垂眸苦笑,“适才进殿之际,我得见临安郡王妃,忍不住想起大哥……”
说着,她抬手轻拭眼角泪水,嘴角努力扬起一抹微笑。
这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令昭阳长公主心疼不已。
“那小土匪……穆岁安可有与你说些什么话?”她随即询问。
“没有……”韩令仪轻轻摇头,无奈轻笑道,“郡王妃或许未看见我,才会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开。”
闻言,昭阳长公主蛾眉紧蹙,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
“好一个没规矩的东西……”
“母亲!”蔺聿珩低声打断,“穆岁安不认识令仪,如此情有可原,您何必这般说她!”
在家母亲偶尔发难便罢,对外大家本应荣辱与共。
况且,穆岁安为人坦荡,对府中丫鬟亦热情有礼,绝不会故意无视素不相识的女子。
闻听此言,韩令仪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京中无人不知,临安郡王对昭阳长公主孝顺至极,从来不会忤逆。
然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女子,当众质疑自己母亲的言语……
“罢了,不提某人了!”太后适时为这母子二人转圜。
她旋即看向韩令仪,道:“你这孩子已年满十八,亲事实在拖不得,心中可有打算?”
未等韩令仪开口回话,昭阳长公主突然发问:“令仪,你可愿意嫁与宴安为平妻?”
“日后府内中馈由你掌管,只有你才会诞下嫡子。”她紧接着补充道。
其意不言而喻——穆岁安绝不会被允许诞下蔺聿珩的子嗣。
蔺聿珩霍然起身,“母亲……”
“宴安,且听令仪的意见。”太后抬手打断,声音平静。
然而,她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蔺聿珩只得缄口不言,重新落座椅上。
韩令仪缓缓起身,跪于殿中央,恭敬地回道:“太后……长公主……臣女不愿让聿哥哥陷入为难。”
“聿哥哥刚奉旨成婚,若再迎娶臣女为平妻,定然会为人议论……”
说到这里,韩令仪的眼中适时流出两行清泪,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滴落衣襟上。
“好孩子……这并不是问题!”昭阳长公主继续劝说。
“令仪,若哀家懿旨赐婚,你可愿意嫁与临安郡王为平妻?”
太后留意到韩令仪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遂郑重地询问一下。
“臣女不能如此自私……不顾聿哥哥的名声……臣女宁愿青灯古佛,只求聿哥哥安好。”
说话间,韩令仪恭敬地叩首,微颤的声音中难掩悲伤。
乍听之下,当真是用情至深,满心满眼皆是为蔺聿珩思虑。
“快快请起!”
说着,昭阳长公主起身,亲自将韩令仪扶起,让其坐于自己身侧,温柔慈祥地安慰。
太后端起茶盏,似在饮茶,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韩令仪,从落泪的眼睛到轻颤的双手。
“此事暂且不提……”
须臾,太后终于缓声发了话。
话音刚落,她明显见到韩令仪整个人仿若瞬间松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怪令仪近日频频递牌子,欲入宫向她请安……原来是意不在此啊!
细想之下,如今宫中的皇子,大皇子病弱,二皇子早夭——
然而,宸贵妃的三皇子,不知不觉已将满十七岁……
“在下蔺聿珩,聿修厥德的聿,君子如珩的珩,字宴安,年二十一,封号临安郡王,现于大理寺上值。”
“噔噔——”
蔺聿珩看着对面的姑娘,再次用指尖轻敲两下案面。
“烦请夫人牢记于心,莫要出门之后认错了自己的夫君。”他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不会……”穆岁安笑起来唇边露出浅浅梨涡,“很少会有男人长得像你一样好看的!”
“……”蔺聿珩缓缓起身,径直往床榻边走去,“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你今晚要睡在这里吗?”穆岁安紧跟在后面,随口问道。
然而此时,蔺聿珩脚步一顿,她未曾注意,猛地撞到男人的后背。
“嘶——”
穆岁安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痛得脸蛋皱成一团。
“可有大碍?”蔺聿珩赶忙转身,拿开她的手,只见小巧的鼻尖上红红的。
“我给你上些药……”
“不用!”穆岁安连忙摆手,“我被砍了一刀都不用上药……”
她迅速紧闭嘴巴,讪讪一笑,随后麻溜得爬上床榻,扯过寝被,将自己裹成一团。
“你今夜要在这里睡觉吗?“穆岁安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睡觉有点不老实,怕会碰到你的伤口。”她紧接着解释。
成亲之前,柳姨自然教过她洞房花烛夜的事,还给她看过很多册子。
既然嫁人,她早已做好准备,只是这男人有伤在身嘛……
“嗯……”蔺聿珩颔首,“今日之事已委屈了你,若我再不留宿,明日便会传出流言蜚语。”
尤其是母亲不喜这个儿媳,恐会纵容府中下人肆意轻视。
况且,穆岁安乃是圣旨赐婚,他名正言顺的正妻,亦是记入皇家玉牒的临安郡王妃。
即便为所学圣人之道,他也不会不碰自己的妻子,让其受人耻笑。
只是如今,他暂时伤势未愈,难免力有不逮……
“我左手臂受伤,行动不便,请夫人帮我褪去衣袍 。”蔺聿珩又道。
“……”穆岁安一骨碌爬起来。
待她站在蔺聿珩面前,看着那繁琐精致的玉带,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从这里解开……”蔺聿珩握住穆岁安的手,放于自己的玉带上。
触摸到女子手心的茧子,明显比他手上的多上不少。
“你会武功?练过什么兵器?”他面色沉稳,仿若随口一问。
然而,那两只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出此刻他内心的不淡定。
他是身体康健的正常男子,夜色深沉之际,眼前人是他的妻子,正在为他宽衣解带。
况且,不得不承认,穆岁安的容貌堪称绝色。放眼整个京中,也鲜有女子能与之媲美。
好不容易解开男人的玉带,穆岁安又小心翼翼地为他褪去外袍。
“我当然会武功,厉害着呢!练过大刀、红缨枪、长剑、箭弩……反正很多兵器都熟悉。”
“我枪法最好,箭无虚发,不仅马上功夫一流,水下更是厉害呢!”
穆岁安一边为蔺聿珩脱衣,一边骄傲地自夸着,全然未见到男人眼中的惊愕之色。
直至蔺聿珩身上仅余一袭轻薄的雪白寝衣,穆岁安不禁轻舒一口气。
“好了!”她拍了拍手,“你要睡在床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蔺聿珩低声回应,随即缓缓躺于床榻边沿。
见状,穆岁安动作敏捷地自床尾爬到床榻里侧。
这一次,她仿佛突然开了窍,变得格外善解人意——
只见她先是扯过寝被,轻轻地为蔺聿珩盖好,再拿起另一床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须臾,蔺聿珩笔直地躺在榻边,而穆岁安则紧挨着床榻里侧。
二人中间保持着较大距离,甚至还能再躺下两个人。
此时,屋内静谧无声,唯有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芒映照出两人略显僵硬的身影。
初次见面的夫妇二人,就这样静静躺于榻上,皆选择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你为何习武又勤练兵器?”蔺聿珩突然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穆岁安侧身看向他,“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自然要勤练啊!”
蔺聿珩亦转头看着她,“你是一个姑娘家,也需要去……打架吗?”
看这姑娘的模样,还以为她是穆将军娇宠长大的女儿呢。
穆岁安翻了个身,趴在榻上,侧着头回道:“姑娘怎么了?寨子里的姑娘都会拳脚!打仗的时候,她们会运送粮食与药材!”
“阿爹只有我一个闺女,我自然不能给他丢人……寨中的男女老少现在都很信服我。”
“只可惜,一旨赐婚,我只能麻溜地进京……练得再多又有何用?”
穆岁安的声音从开始的兴奋,慢慢变得沉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蔫蔫感。
听到这番话,又见她如此,蔺聿珩陷入沉默,久久未曾开口。
此时,穆岁安忽而抬起头,托腮轻笑出声,“不过寨中有好多能人,少我一个不打紧!”
“你长得这么好看,出身又高,倒是我占了大便宜!就是你……是不是有点太瘦了?”
说话间,她上下打量着蔺聿珩,从头到脚,隔着寝被未放过一处。
察觉到身旁赤裸裸的眼神,蔺聿珩身体紧绷,甚至伤口有些发疼,但面上依旧严肃。
“我并不瘦……至少在京中不算……你们那的男子,都很健壮吗?”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对呀!”穆岁安重重点头,“他们都是虎背熊腰,抡起胳膊能打倒牛,一身腱子肉……”
“难道你见过?”蔺聿珩蓦地打断。
“当然见过啊!”穆岁安笑嘻嘻地提醒一下,“飞云寨擅长水战,需锻炼水下功夫。女子穿衣下水,男人通常赤着上身嘛!”
“不过男女不在一个地方,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她随即补充。
“莫非你喜欢那种……身体过于健壮的武夫?”蔺聿珩又问。
“当然……”穆岁安刚一开口,忽而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只得迅速闭嘴。
“那个……要不要熄灭蜡烛?”她赶忙转移话题。
纵然这男人再不喜欢她,但是自尊心作祟,有些话也是听不得。
“不用,大婚之夜龙凤喜烛……”蔺聿珩话语一顿,“即便普通烛光,也应彻夜明亮。”
“哦……”穆岁安打了个哈欠,转身朝向床榻里侧,“我先睡啦……要是半夜碰到你,你把我踹开就行。”
仅一息间,蔺聿珩便听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入睡的速度……着实令他羡慕!
须臾,鬼使神差催使下,他轻轻掀开寝被,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他这般模样,当真有那么瘦吗?
京中的年轻男女,似乎都追求纤瘦苗条身姿。尤其是女子……腰身束得宛如柳枝。
他从未在意过这些,只是生来口腹之欲寡淡,平日用膳不多……
“我无端关心此事做甚?”蔺聿珩低声呢喃,“何必理会穆岁安喜欢何种类型的男子?”
他又不需要穆岁安喜欢自己……
况且,穆岁安已是他的妻子,那些健壮的男子,又与其有何干系?
“嗯——”
蔺聿珩突然闷哼一声,一个温热馨香的身体,滚入他的怀中。
穆岁安的头深埋于他的颈间,四肢紧紧攀在他的身上……
“冒昧问一下,两位姐姐几岁?”穆岁安忽而问道。
“奴婢们皆是二十岁。”白芍回答。
“哦……”穆岁安若有所思。
郡王爷好像说过,他十六岁时,长将这二人赐给他做通房。
“那如果郡王爷不纳你们为妾,你们以后咋办?”穆岁安又问。
海棠低下头,回道:“奴婢们皆是孤女,此生会伺候公子与夫人,将来照顾小主子。”
府中侍女到一定年岁后,部分会被允许归家,亦有人得主子赐婚……
然而,她们名义上既为长公主赐予公子之人,按规矩是不能再嫁的。
“我知道了……”穆岁安抿抿唇,“二位姐姐去忙吧,有事我会唤你们。”
这两位姑娘之意是,若郡王爷不纳她们为妾,或会孤独终老。
只可惜,她连自己都顾不了,更别提操心她人之事了……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院中。
韩令仪清晨便来侍疾,俨然一位贴心孝顺的儿媳。
“大胆土匪,竟敢斩杀本宫之人!”
昭阳长公主苏醒后,想起寅时侍卫所报消息,不禁怒从心起。
她本想送徐嬷嬷去庄子养伤,待过些时日再接回来。
毕竟徐嬷嬷掌事多年,她又是一个懒散性子,府中诸事皆由其打理,可谓尽心尽力。
“长公主息怒……”韩令仪将手中药碗轻轻放下,“聿哥哥说,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应与案情有关,不久后土匪定会受到严惩。”
“令仪,还是你贴心……”昭阳长公主轻声叹息。
当年驸马离世之时,她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悲痛之下,不幸小产。
太医说……那是一个女儿,她与驸马皆期盼的女儿。
倘若那个孩子平安降生,如今已将近及笄之年,定然肖似驸马,是个漂亮的小郡主。
他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即便驸马再冷情,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长公主,您莫要伤心……”韩令仪为昭阳长公主轻拭泪水。
晋王之言尤在耳畔,且蔺聿珩对穆岁安愈发上心,她暂且只能牢牢抓住长公主母子。
“好孩子,多亏你陪着本宫。”昭阳长公主轻拍韩令仪的手背。
至于穆岁安,她是指望不上了……
“长公主……”韩令仪稍作犹豫,还是低声道,“几日后乃桃花宴,郡王妃初次入京,尚未出门游玩,您可否暂免她的禁足?”
“你想邀穆岁安一同出行?”昭阳长公主难以置信地问道。
韩令仪轻轻点头,面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浅笑。
“此前因兄长之事,我对郡王妃心存怨恨……而今只觉惭愧……聿哥哥所言极是,此事已了,不应再执着。”
她微微垂眸,似有羞涩,“若日后我有幸成为您的儿媳……总要与郡王妃和睦相处。”
闻听此言,昭阳长公主的心情瞬间好上大半。
“穆岁安入府时,宴安未曾亲迎亦未行婚仪,府中无一宾客,甚至连婚房也没有布置。”
她握住韩令仪的手,接着道:“不怕告诉你,他们二人尚未圆房,或许宴安也在等你。”
一位是侯府嫡长女,陪在自己身边整整十载,且才情出众,性情温柔。
另一位是出身匪窝,皇帝赐下羞辱她的小土匪,不通文墨,性情蛮横。
换作任何人,都会偏爱令仪……
韩令仪虽知蔺聿珩尚未圆房,是因自身伤势,但听到长公主这般说,心中依旧得意。
即便不能成为晋王妃,她也要做独一无二的临安郡王妃。
“长公主,您便应了令仪吧……准郡王妃出门,也免得聿哥哥为难……”
韩令仪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小女儿家的娇羞,对昭阳长公主柔声撒着娇。
穆岁安出身卑微,大字不识……偏偏嫁与临安郡王,还得晋王青眼有加!
“你想做什么!”穆岁安见韩令仪眼中的恨意,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哇哦!匕首丢了,菜刀不见踪影。
不用想,肯定是被郡王爷拿走了!
韩令仪转瞬便恢复正常,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我来是想告诉你,长公主已答应取消你的禁足,准你与我们一同前去参加桃花宴。”
听到这话,穆岁安脸色古怪,转头与乔棠对视一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桃花宴是什么玩意?”她遂问。
韩令仪微微一笑,道:“福康大长公主居于京郊桃花坞,那里的桃花名闻天下。每年三月中旬,大长公主皆会举办桃花宴。”
“福康大长公主乃是陛下与长公主的姑母,是皇家极受尊敬的长者。”她随即介绍。
京中众人皆知,福康大长公主最喜诗词歌赋与琴弈丹青。
所谓桃花宴,既为适龄男女提供一个见面机会,更是以才会友。
参加宴会者,琴棋书画或诗词歌赋总得擅长其一。
“没兴趣!”穆岁安摇摇头,“现在桃子又没熟,桃花有啥好看的?我们山中也有啊!”
要是什么蟠桃会,能让她哇唔哇唔地啃桃子,那还差不多!
“……”韩令仪笑容一僵,“届时聿哥哥也会去参加……”
“不会!”穆岁安抬手打断,“他得忙着查案!若正事不做,跑去游玩,岂非糊涂官!”
“等等!”她灵光一闪,“那个什么桃花宴……是在哪里举办的啊?城内还是城外?”
韩令仪微微蹙眉,“福康大长公主最是喜静,桃花坞地处城外……”
“那么我去!”穆岁安闻言,连忙点头应道,“到时候你们记得叫我啊!”
郡王爷许是脑袋进水了,竟安排那么多侍卫在院外看守!
长公主的诸多暗卫,亦在府内昼夜不停地巡逻。
她想悄悄溜出去,着实不容易。
“如此甚好……”韩令仪示意侍女奉上两册书卷,“此乃我与聿哥哥所作的诗词与丹青,你需背上一两首,再好生观摩画技。”
其实只有小部分而已,其余皆是京中才子所作。
但凡此类以文会友的场合,背诵他人的佳作,实乃难登大雅之堂。
“我不背、不看、不学!不然我会生病的!”穆岁安面不改色地拒绝。
她打小就这样,一看书写字,就会头疼犯困,浑身都不舒服。
“郡王妃……”韩令仪垂眸掩去眼底的鄙夷,“聿哥哥喜诗词丹青,还有抚琴与对弈……你什么都不会,平日如何与他相处?”
“他喜欢什么关我……何事?”穆岁安着实有些不懂。
“他白日上值,晚上回来愿意作诗什么的……就自个去书房呗!我有自己的事情啊!”
穆岁安未有言明,她每天除了要练功耍大刀,还要琢磨军饷之事——
比如哪里的粮食与药材好,怎么捣鼓新兵器,船只怎么改才更稳固,如何增加箭弩……
这些东西不用读那么多诗词,只需能识字、会画画就行!主要还得自己动手去操作!
阿爹字都识不全,但根据十余年水上作战经验,懂得比谁都多。
连乔叔那么聪明的人都说,各人自有不同的长处,她根本不必学那些文邹邹的酸诗。
“郡王妃,你不会作诗……如何与聿哥哥有共同话题?”韩令仪忽问。
穆岁安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与郡王爷有共同话题?”
“难不成在床上办事的时候,还要动一下作一句诗?”她脱口而出。
过去整整二十年间,蔺聿珩一直克己慎独,守心明性。
之所以未碰通房丫鬟,倒不是如府中传言那般——为令仪守身如玉。
弱冠之前,他潜心于圣贤书,素无世俗欲望。甫一及冠,荒唐的赐婚圣旨骤然降临。
况且,他向来自视清心寡欲……
然而此时此刻,名正言顺的妻子似藤蔓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似与他融为一体。
女子轻柔且温热的呼吸,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轻轻洒落在他敏感的颈间。
怀中温暖的女子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萦绕于他的鼻尖。
不似香粉熏香的浓烈,而是朝阳倾洒而下,映照在花间晨露上,那种清新的味道。
纯净自然、毫无杂质,让人闻之不禁心旷神怡,感到无比惬意和舒适。
难怪穆岁安说他瘦削,这姑娘的身体并非常年习武的健壮,整个身子反而软绵绵的。
脸蛋圆润,腰身有肉,锁骨之下的地方更是丰腴——
就这样压在他的右胸膛之上……
“棠棠,你怎么瘦成这样啦......有些硌人啊.....赶明儿一定要让你多啃几个猪蹄才行......”
穆岁安睡得迷迷糊糊,在蔺聿珩怀里轻轻扭动一下身子,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
“都跟你说了嘛……睡觉时腰上不要别着匕首……会戳人……”
喃喃自语间,她将搭在蔺聿珩腰上的长腿挪开,随意蛄蛹几下,寻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又沉浸于美梦之中。
蔺聿珩:“……”
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将不老实的妻子轻轻揽入怀中。
“穆岁安……不许再乱动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暗哑。
幸而他睡在床榻外侧,否则恐怕渐愈的伤口……会再次裂开。
“……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的内室中,唯有偶尔传出的几声清心咒……
……
次日清晨,东方既白。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穆岁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睁开那双还带着些许睡意的眼睛。
然而,眼前所呈现之景致,却令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男人雪白的寝衣散开,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在左侧胸口位置,有一道包扎的伤口。
全然不似寨中那些黝黑或古铜色的强壮肌肉,倒是像新鲜的小排骨。
虽没有大骨头那般啃得带劲,但却胜在白皙精致,让人好想咬上一口……
“看够了吗……”
突然,自头顶上传来一道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穆岁安霎时回过神来。
只见她一骨碌爬起来,乖巧地跪坐在床榻上,低垂着头,双手规矩地平放于腿上。
这副模样,活脱脱像是一个在学堂上做错事的学生。
“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我睡觉不老实……没有抱的东西就睡不安稳……我以为你是棠棠,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穆岁安越说声音越低,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裤腿。
要死啦!这男人不会认为……自己在馋着他的身子吧?
“无碍……”向来严肃的蔺聿珩,此刻面上难掩笑意。
“今日要给母亲请安,稍后还要进宫谢恩,你先去更衣。”他转瞬又恢复不苟言笑。
“哦……好……”穆岁安点点头,随即从床尾爬下去。
从始至终,她未曾抬头看一眼榻边的蔺聿珩。
“你可有其他颜色款式的长裙?而非昨日那种灰色的短衫长裤?”蔺聿珩蓦地询问。
“今日乃我们大婚后第一天,需得穿得喜庆且正式些 。”他解释道。
正常而言,新妇入府,至少会携带数箱新制衣裙与珠钗首饰。
然而,从昨日来看,穆岁安似乎仅带了一个包袱……
“我自然有的……”穆岁安头也不回地回应,“柳姨亲手做了两套,我还从未穿过呢。”
话音未落,她一溜烟地跑开,那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蔺聿珩忽而轻笑出声,笑得胸膛微颤,伤口隐隐作痛。
仅一瞬,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仍未消失,便再也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公子,殿下命奴婢带人来伺候您与夫人起身。”徐嬷嬷低声道。
“……”蔺聿珩放下床幔,“让侍女将衣袍送来,夫人会为我更衣,尔等稍后再行入内。”
平日他习惯了青柏在侧,而今屋内有穆岁安在,青柏自是不便进入。
须臾之后,蔺聿珩晨起躁动的身体终于恢复平静。
他掀开床幔,正欲下榻,便瞧见穆岁安正提着裙摆向他走来。
一袭曳地石榴红广袖长裙,上面绣着精致花瓣。这般艳丽之色,衬得女子面若桃李,愈发明媚动人。
然而此刻,衣裙略显散乱,甚至隐约可见白色的里衣。
只见穆岁安挪步上前,脸上满是纠结与为难,小声道:“这腰带结扣我有些忘了……能不能让棠棠进来?她的手比我巧……”
穆岁安自认手上功夫一流,但就是不会梳妆打扮。
类似这种里外好几层,且腰带系繁琐结扣的长裙,她仅在去年及笄之时穿过一次。
然而那个时候,皆是柳姨一个人为她穿上的……
“我来帮你……”蔺聿珩说着,已行至穆岁安的面前。
他抬起右手为其整理好衣襟,或因单手不方便,他的指尖不慎碰到女子胸前的柔软。
刹那间,二人身躯一震,四只耳朵瞬间通红,蔺聿珩的脖颈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抱歉……”蔺聿珩面色淡定,继续为她系着腰间结扣。
“你左手臂受伤,能行吗?”穆岁安骤然冒出一句话。
“……”蔺聿珩未曾回应,只是慢条斯理地为她系一个漂亮精致且异常繁琐的结扣。
“男人究竟能不能行……不是靠那一身腱子肉,也非嘴上说说……还是要亲自试一下。”
言罢,蔺聿珩退后一步,一本正经地看着穆岁安。
“烦请夫人为我更衣。”说着,他瞥一眼榻边的绛色锦袍。
“……”穆岁安点点头,甚是听话。
她专心致志忙活锦袍之时,蔺聿珩垂眸静静凝视着她。
除却方才那短暂的不自然,这姑娘毫无羞涩,仿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位相貌出众的男子,而是……一根木头。
“终于好了!你看看可以吗?”
待最后一件外袍穿上,穆岁安顿觉如释重负,随口问一下蔺聿珩的意见。
“尚可……”蔺聿珩转而询问,“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疑问吗?”
譬如——他是如何受伤的?现今伤势如何?身为人妻,关心夫君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穆岁安犹豫了一下,“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话间,她那水杏般的眼眸,不时偷瞄着蔺聿珩的胸膛。
见状,蔺聿珩嘴角微微扬起,但转瞬间又被他压制下去。
“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你这身寝衣是在哪里买的?要多少银子?摸起来好软好舒服啊!我也想买两件!”
穆岁安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蔺聿珩——
终于道出了这个……昨夜就一直想要询问的问题。
蔺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