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一阵炫光剥夺了他的视线，“素年……素年！”
下一秒，他被手腕上的剧痛疼得瞬间清醒。
陆知意一把拽过他，强迫他睁开眼睛，“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林曜这才知道，自己又梦魇了。
他小声解释，“你听错了，我刚做梦，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知意不依不饶，“我再问你一边，你刚在叫……”
“小心！”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人就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一辆小货车突然从路口闯出，车速过高，他们的车整个被甩了出去。
一阵剧烈摇摆后，林曜睁开眼睛，竟看到陆知意用力撑在上方，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
她额头渗出的血顺着脸颊，滴到了林曜的衣服上。
“陆知意！”
……
120急救车上，陆知意被几个闺蜜簇拥着坐在前面。
头上包扎的伤口还隐隐渗着新的血珠。
她们几个骂骂咧咧道，“林曜真是个扫把星！”
“知意，你刚竟然为了救他害自己受伤？你是不是疯了？”
陆知意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捐赠协议书，沉声道，“要不是为了叶琛，我怎么可能救他？”
“他死了和我都没有关系，救他，他也配？”
坐在最后排的林曜听到这话，默默低下头。
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恍了神，陆知意毫不犹豫救自己的样子，像极了素年……
不过也是，陆知意真正在乎的，只是一个能健康捐赠的身体而已，只不过恰好是他。
车不知不觉到了医院。
急诊室门口，一个神情焦急的男人赶了过来。
林曜一眼就认出，那个男人是叶琛。
男人很羸弱，看得出来身体不好，他一见到陆知意便把她拢进了怀里。
“宝宝，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陆知意心疼地摸着他的侧脸，“没事阿琛，只是有点擦破皮，让你担心了。”
“骨髓已经给你找好了，一周后，我们就手术。”
叶琛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陆知意身后不远处的林曜。
两个男人对视的第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在彼此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其实，那个男人的照片，林曜早就看过无数次了，在陆知意的车上
闺蜜面无表情，语气冷漠，“知意说了，好好找戒指，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见林曜漠然的点头，那人才松开脚，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借着月光，林曜看到陆知意搂着叶琛，在众人的簇拥下，移步至了屋内。
此时的聚会又恢复了有说有笑的状态，佣人准备的红酒、蛋糕和晚餐被推了上来。
灯光、交响乐继续响起，众人在客厅中央伴随着优雅的旋律跳起了舞。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陆知意，在和叶琛跳舞的时候频频出错，甚至还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知意，你怎么了？”
“是我哪里跳的不够好吗？”
陆知意回过神来，温柔地注视着他，“不是的，只是你刚才跳下去，吓坏我了。”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吗？”
叶琛温柔一笑，把陆知意揽入怀里，“好，我答应你。”
陆知意点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她环顾一周，却没发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
林曜还没回来？
漆黑的夜晚，一声惊雷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山路又湿又滑，路灯的光亮也很微弱。
林曜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扶着树木走，大风刮得粗硬的树枝狠狠打在他的四肢上，可他却一点不觉得疼。
如果他熬不下去，素年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强迫自己清醒着，隐隐约约记起山脚下有一家民宿
只要能走到那里，起码今晚就有着落了。
他正想着，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硬石，惊慌一瞬，没站稳滑了下去。
他的脚崴了，被雨淋湿的头发胡乱地糊在他的脸上，看上去狼狈至极。
直到他眼前亮起了一道光束。
林曜激动的挥手，“有人吗？救救我！”
“我在这儿！”
就在他以为天无绝人之路的时候，那束光却突然晃得急促起来。
“陆姐，找到了！”
“跑得真她妈快！给我抓住！”
林曜身体猛地一颤，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可怕的第六感。
他顾不上脚的疼痛，立马爬起身趔趄着向前跑。
可没跑两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人一把拽了回去，重重一巴掌落在脸上，他被扇
麻麻写的都是，“祝陆知意得偿所愿。”
林曜声音柔了下来，她认真地盯着陆知意，坚定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从始至终都只爱你。”
“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999个千纸鹤，祝叶琛一切平安，也祝你……俩一切顺遂。”
陆知意目不转晴地盯着他那双总是泛着忧郁的双眼，这个男人多爱自己，她不是不清楚。
于是也没再多问，毕竟那厚厚一沓的经书最后，可是实打实地写的她的名字。
任谁也不会往别处想。
只有林曜手心里暗自捏了把汗，庆幸自己当时多留了一手。
陆知意没再追究，看了眼旁边的蛋糕。
“不给我切？”
林曜愣了一瞬，见陆知意自顾自地拿起餐刀时，才急忙拦住她的手。
“还没吹蜡烛。”
林曜从一旁拿起准备好的生日帽，替她戴上。
又点燃了一根蜡烛，静静地看着她，“许个愿吧。”
陆知意错愕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她太久没过过生日了，连最基本的仪式都忘了。
林曜虽然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却还是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给她哼起了生日歌。
陆知意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祝福我的叶琛手术顺利，一切平安。”
刚要吹蜡烛，又停滞了一瞬，抬眼看了看一旁心不在焉的林曜。
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一句，“祝你也手术成功，身体健康。”
林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笑。
直到房门被保镖仓促推开，陆知意拧着眉头，“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保镖来不及解释，只匆忙递过来一个电话。
“陆总，坏了！”
“叶琛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陆知意的眸子猛地一缩，整个人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林曜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叶琛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怎么完成系统的任务？
他就再也见不到素年了。
所以，几乎是陆知意冲出去的一瞬间，林曜也跟着她跑了出去。
正是晚高峰，车堵得厉害。
陆知意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剩最后的一公里，她不顾红绿灯的阻拦，只一个劲地踩着高跟鞋往前跑。
突然
这一幕，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只留陆知意神情微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知道我的生日？”
林曜摆放千纸鹤的手猛地一滞，也对，她曾记得系统说过，今天也是陆知意的生日。
只不过，自从陆知意年少父母双亡后，就再也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了。
唯一一次她的亲戚给她庆祝，也只是在她小时候带她去游乐园，趁着她最开心的时候打听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陆知意从小便知，她的那群亲戚恨不得她也烧死在那场大火里，家产就都是她们的了。
所以从那天起，她便再也不过生日。
就连叶琛，也不曾记得。
见林曜不说话，陆知意就当他默认了。
“都说了，不要给我做这些，你不知道？”
林曜顺应着她的话点点头，心里却松下劲儿来。
幸好如此，不然今天这一桌子菜，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一步一步走到饭桌前，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颤，自从她父母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
见鬼似的，她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以后不要再给我做这些。”
林曜感到了一丝诧异，以陆知意的性子，不把桌子掀翻都算不错了。
今天又是搭错了哪根筋？
陆知意刚要拿起筷子，眼神却不经意瞥到了一旁的千纸鹤。
她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个，两只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直到她展开千纸鹤，露出里面的字迹时——
她双眸一沉，狠狠盯着林曜，语气有些尖锐。
“素年是谁？”
林曜这才想起来，自己写下祈福话语的时候，落尾有素年的名字！
本以为陆知意不会回来，可没想到……
陆知意站起身，靠近林曜，那眼神仿佛要刺穿他一般。
“上次你在车里，喊得是不是也是她？”
“到底是谁！”
林曜被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抬起眸，对上陆知意的眼神。
“千纸鹤是我给叶琛祈福的。”
“至于素年，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老同学，身患重病，我想起来多加了一笔而已。”
见陆知意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林曜又从房间里拿出一本抄写到一半的经书。
最后一页，密密
众人皆知慕林曜舔了陆知意整整三年，她都不为所动。
直到陆知意的白月光急需骨髓移植，突然回国，她才主动找了林曜一次。
“给阿琛移植骨髓，手术成功，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林曜竟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所有人都笑他卑微下贱，自不量力。
直到手术结束，林曜失去心跳的那一刻，一向高贵矜持的陆知意却发疯般守着尸体，喊了一夜，“求你回来……”
……
“检测到宿主攻略任务失败，系统即将对您进行抹杀！”
医院病房内，林曜听到系统的声音，猛地坐起身。
“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初，林曜为了让自己坠崖变成植物人的未婚妻苏醒，绝望之下，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
只要能在100天内，让云城千金陆知意答应和自己在一起，系统就能实现她的愿望。
今天是期限最后一天，陆知意说喝完一箱酒，就答应在一起。
可直到他喝完胃出血住进医院，换来的却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玩笑而已”。
他不死心，眼眶发红地再次祈求。
僵持十秒后，系统终于妥协，“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作为代价，你的脱离方式会很痛苦，你愿意吗？”
林曜感激的点头，“只要能让素年苏醒，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这一次，如果你能实现陆知意心中最大的愿望，我就送你回去。”
系统说罢，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消失。
手机“滴”的一声打破了平静。
显示是一条陌生人的短信，「玩个游戏？」
附件是一张被捆绑的手的照片，林曜瞳孔猛地一缩，那双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林曜拔掉针管，按照发来的地址，开车赶了过去。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任何错都不能犯。
导航信号越来越弱，直到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处彻底消失。
夜色朦胧，林曜只好下车，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推开了那扇铁锈斑驳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是血，晕死过去的陆知意。
他刚喊了一声，一把刀就抵上了他的脖颈，稍微一动，便能割破动脉。
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陆知意敢抢别人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