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血昏了过去。

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抱怨我妈晦气，说不知道是让她伺候我爷奶，还是让我爷奶伺候她。

我听了之后连夜开车回了家里。

4

敲开我家的门，我奶奶看到我之后立刻道：“广明，你可算回来了！你妈不想伺候我和你爷爷，在床上装病呢！我和你爷爷啊，年纪大了，你妈是看我们不重要，不待见我们喽。”

我还没进门，奶奶就开始了挑拨离间。

我把手里的营养品递过去，奶奶眉开眼笑。

我道：“我妈就是太不通情达理了！您和爷爷生养了爸爸，他肯定有义务孝敬你们！你们放心，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你们撑腰来的！”

我奶奶一听喜上眉梢，笑着对屋里喊：“广明他爷爷，咱们大孙子回来了！赶紧出来看看孙子！”

屋里爷爷这才道：“广明回来了啊，你来，我有话说。”

我毫不迟疑的进了爷爷奶奶的屋里。

只不过进去之后才发现，爷奶住的是爸妈的主卧。

见我不解，奶奶解释道：“风水先生说了，家里和老人住就是要让老人住主卧对家里生财才好，你看你现在生意顺风顺水的，就是我们的功劳啊！既然你这么能干，也要想着提携提携你表哥和表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广明比他妈懂事。广明你说呢？”

爷奶嘴巴不停地说着，我赔笑道：“爷爷奶奶你们说的是，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就是我公司不上规模，恐怕表哥表姐看不上，等我稳定了，一定给他们弄个经理当当。”

爷奶一听更高兴了。

但爷爷随即道：“哼，你妈跟你想法可不一样，非要闹到法庭上去，丢人啊！你说你爸怎么找了你妈这么不通情达理的？照我家规矩，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

奶奶附和道：“就是就是！广明啊，你可不能学你妈这样不懂亲疏，咱们是一个姓，是一家人，她才是个外人！你小时候我们最看好你，你可不要让我和
们可真要后悔死让我儿子娶你了！”

我奶奶从来都看不上我妈。

我爷爷也在屋里喊：“反了天了！咱们杨家就没出过这么嚣张的人！赶紧让你爸和这女人离婚！”

我奶奶也附和道：“就是，这种女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我爸这时候进门，听到家里吵闹，马上责备道：“又怎么了？我让你伺候爸妈，你怎么还跟爸妈吵架？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爸说着进了门，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眉头松了松。

“儿子你回来了，你好好劝劝你妈，你妈听你的话。”

我却道：“我妈这种女人，真是不配当养家的媳妇，不知道勤俭节约就算了，还不懂孝敬公婆。爸，爷爷奶奶说的对，这种妈妈不配当我的妈妈，您听爷奶的话，跟我妈离婚吧。”

我妈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我。

奶奶立刻趾高气扬道：“我孙子说的对！儿子啊，你看看孙子多通情达理？既然她不识抬举，干脆离婚算了！她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离开家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我奶奶话里有话，就是想让我爸用离婚拿捏我妈。

我爸见有人撑腰，顿时硬气起来道：“既然这样，你如果还是不肯好好伺候我爸妈，那咱们离婚！”

我妈满是失望的闭了闭眼睛，末了道：“好，离婚就离婚吧。这些年我也受够了。孩子也养大了，现在我对你们来说用处不大，那就离婚，把该给我的都给我，领了离婚证我就走。”

奶奶和爸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慌乱。

他们只是想用离婚威胁妈妈妥协，并不想失去这个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

我爸别扭道：“你都这么老了，离婚了还能去哪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好好伺候爸妈，家里就还有你一口饭吃！”

“对！没看我孙子回来了嘛！赶紧起来做饭去！”

我妈眼中含着泪花的看着我们，苦笑一声道：“我
但若说彻底改变，我是不信的。

我送他离开，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12

我妈结婚后还是继续工作，和陈叔叔相处融洽。

陈叔叔对妈妈死心塌地，他那些学生都对我妈敬重有加。

陈叔叔也尊重我妈妈的工作，从未觉得她丢人。

我和媳妇也算放心了，但还是时常过去看他们，生怕我妈受委屈。

可每一次过去，看到我妈脸上的笑容更多，我就知道，我妈现在很幸福。

后来我爸给我发短信，说他已经和我爷奶撕破脸了。

也和姑姑撕破脸，两家划清了界限，且说清楚养老该负的责任。

看看吧，原来我爸也有这么雷霆的手段。

我回去过几次，邻居们都跟我说我爸不孝顺，还说之前被我爸的形象骗了，我妈跟着我爸是受苦了。

他们侧面打听我妈的情况，我都避而不谈。

在他们眼中，我和我爸一样是白眼狼，当初我爸妈离婚就是我鼎力支持。

所以他们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无所谓，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初心就好。

我妈委屈了大半辈子，委屈了大半辈子，我决不能让她在老了还要受气。

爷奶会老，我也会长大，之前的恩怨我爸记不住，我妈也可能不想计较，但我都记着的。

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是我给自己孩子上的人生第一课。

完。

你爷爷失望。”

奶奶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这个眼神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

我小时候直到上小学都没有见过爷奶，逢年过节我爸从不带我回家。

爷奶一般都是在姑姑家过年。

后来我妈找了一个工作，爷奶和姑姑却突然说要送两个孩子来我家过暑假。

我爸当即要求我妈辞职帮着照顾爷奶和表哥表姐。

我妈只能辞职在家伺候他们。

可爷奶亲疏有别，对我和表哥表姐态度截然不同。

妈妈在的时候还不明显，只要妈妈不在家，他们就立刻摆出一副他们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的样子。

还会私下给表哥表姐吃的，但从不给我吃，如果我看到，他们就骂我馋吃鬼。

让我死远点。

现在他们这种眼神看着我，真的让我觉得，他们是真的上年纪了。

5

我从爷奶屋里出来，去看了我妈。

见她又瘦了。

我妈看到我有些惊讶，随即明白估计是我爸让我回来的。

她有些难堪道：“是妈连累你了。”

我冷声道：“对，就是你连累了我，爷奶年纪大了，咱家给他们养老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爸和爷奶都没错，是妈你想不开。”

我妈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眼神中没有失望，只是有点不理解。

“你好好伺候爷爷奶奶，营养费我出。”

我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我妈却拒绝了：“既然你和你爸都有孝心，那你们就好好孝顺你爷爷奶奶吧。”

我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还硬气起来了？你要知道我儿子娶了你，就是让你操持家务，伺候我们的！你在我家享福这么多年，不知道感恩还不孝老人，你就是这么给孩子做榜样的？幸亏我孙子和你不一样，否则我
妈示弱。

他总是给我妈发微信，怀念他们之前的日子。

他说：“媳妇，我真的错了。我之前不应该不护着你。现在我了解了爸妈的性子，也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我以后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妈早就换了微信号。

这个号我在用。

我回我爸道：“别再打扰我了，好好孝敬你爸妈吧。”

我爸以为是我妈回复的，瞬间打了鸡血一样跟我抱怨道：你不知道，爸妈简直太过分了。我都病了他们还不让我歇着，非要我陪着做着做那的，他们身体比我都好。之前在我姐家里帮着我姐生前，去领什么免费鸡蛋，现在一点都不为我俭省，什么都要最好的，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偏心。还有我那外甥和外甥女，更是离谱，从来没来看过就算了，还怂恿我姐和我吵架，断绝关系。我算是看清楚我家真相了。媳妇，我当初就不应该和你离婚，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爸哪里是错了？

不过是自己受不了，想要找一个免费的受气包回去。

我道：“你被叫媳妇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不可能回去。”

我爸继续声情并茂道：你怎么能忍心抛弃我？我和你那些感情呢？我也对你好过，你记得我给你买的衣服吗？

我道：“记得，二十块钱买的，这么多年也只买了一次，你给你外甥，外甥女的孩子买的东西都比给我买的多。”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爸当初给我妈买这件衣服是我跟着的。

我当时很高兴爸爸能给妈妈买衣服。

可我爸跟我妈说的是吊牌价，但他是在小摊上买的，我妈有多高兴，我爸就有多看不上我妈。

转头就跟我说：“看到没有儿子，女儿啊就是不能惯着。几十块钱就能打发，让她死心塌地，就不要多给她花钱！”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只觉得十分讽刺，他怎么好意思提这件事，是觉得我妈不知道吧！

我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