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的空调嗡嗡作响，沈宛把退学申请表推过磨砂玻璃窗。

教导主任的保温杯冒热气，枸杞在杯底浮浮沉沉，

“真要退学？你导师说你是这批最灵的苗子。”

沈宛刚要开口，走廊传来高跟鞋敲击水磨石的声音。

蒋宁抱着一沓文件倚在门框上，

“李主任，客座教授的聘书需要您签字。”

沈宛连忙用申请表遮住脸往卫生间走去。

情急之下，她冲进厕所门，高跟鞋紧跟而来。

旋开木门后，余光瞥见蒋宁正解开丝巾补粉。

像是故意暴露一样，那截雪白脖颈上缀着草莓印，像雪地里被人踩碎的浆果。

蒋宁的手机亮起。

“大鸣”的备注在镜中辉映。

蒋宁的珍珠美甲划过接听键，“我在你母校呢...什么？行政楼停车场？”

她突然压低声音，“昨晚酒店地毯都被你扯起线了...“

尾音像沾了蜜的钩子。

沈宛的拇指悬在手机上发抖，此刻手机仿佛变成一根扎进指甲缝的木刺。

“你旁边有人？”

陆少鸣的声线裹着电流声，

“晚上陪我去试订婚戒指？六福珠宝新到了粉钻。”

沈宛的指甲掐进掌心。

上周他说要开跨国会议，原来是要陪她量指围。

她突然想起去年逛商场，自己扒着橱窗看对戒，他揉着她头发笑：

“急什么，等你毕业再说。”

“讨厌~”

蒋宁冲镜子挑眉，“不是说好保密的？”

她脖颈的吻痕随吞咽动作起伏，

“对了，行政楼厕所有个怪人一直瞪我。”

电话那头传来车门关闭声，“站着别动，我过来。”

沈宛猛地按下冲水键。

水箱轰鸣声里，申请表被撕成两半又抚平。

她最后看了眼镜子，蒋宁正对着补妆镜调整蕾丝内衣肩带。

等蒋宁离开后，沈宛才敢出门。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闪着绿光。

沈宛数着台阶往下跑，帆布鞋在消防通道激起回声。

转过二楼拐角时，她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在这？！”

陆少鸣的围巾扫过她手背，

“看见蒋宁了吗？她第一次来我们学校...”

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袋上。

沈宛把碎发别到耳后，“来办退学。”

她盯着他围巾上的唇印，YSL小黑条214号色。

蒋宁刚才补的就是这个颜色。

“胡闹！”

陆少鸣去抢文件袋，“不就是那天没接你电话？跟我耍什么脾气...”

他袖口蹭到她的虎口，沈宛后退半步，申请表雪花般散落，她弯腰去捡，

“陆总！”

蒋宁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

“人家找不到停车卡啦~”

陆少鸣掏钱包的动作顿住。

沈宛突然发现他皮夹暗格里塞着张拍立得，蒋宁在勃朗峰举着咖啡杯，背景里她送给他的情侣手套，此刻正戴在蒋宁手上。

“快去啊。”

沈宛把最后半张申请表塞进垃圾桶，“你的小公主等着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玻璃门外飘起细雨。

沈宛把卫衣帽子扣上，听见身后传来急促脚步。

蒋宁举着把黑伞追出来，伞柄挂着克罗心吊坠，

“沈小姐，你手机落洗手间了。”

锁屏亮起的瞬间，沈宛看见特别关注推送。

陆少鸣两分钟前更新朋友圈，照片里蒋宁戴着钻戒比耶，配文“七年之约。”

雨越下越大。

沈宛抹了把脸，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后袋。

公交站广告屏正循环播放钻戒广告，模特颈间的吻痕和蒋宁的一模一样。

71路车溅起水花进站时，她瞥见陆少鸣的迈巴赫驶出停车场，副驾上的女人在吃她昨天烤的曲奇。




沈苑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

家族群里还在不断弹出消息，特别是沈母那句林家公子下个月回国，沈林两家的联姻计划要提上日程了更是狠狠的扼住了沈苑的心脏。

她猛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妈，我同意和林家的联姻了，是的，她彻底的对路少鸣死心了。

......

电梯镜面映出她凌乱的衣领，陆少鸣种下的草莓印还留在锁骨处。

两小时前，陆少鸣扯下西装盖住电梯里摄像头，身上龙舌兰酒气混着雪松香水迷得沈苑双腿酥麻。

像他们第一次在毕业酒会接吻那样急切。

路少鸣的拇指划过沈苑的嘴唇。

“这么大的人了，连接吻都不会。“

沈宛很喜欢他，无视父母阻拦也要和他在一起。

跟陆少鸣在一起五年，什么场合都留过痕迹，电梯房还是第一次。

沈苑紧张得身体微微发颤，刚进入状态，陆少鸣的手机就响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两人的动作一顿。

沈苑瞥见来电显示人，是个英文名。

陆少鸣喉结滚动着切换成秘鲁俚语：

“Carlos，你他妈又坏我好事......“

沈苑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三年前学的秘鲁语突然就派上了用场。

那时她刚好陪父亲去秘鲁考察铜矿，日积月累下就学会了秘鲁语。

手机里传出笑声，“怎么，打扰你办正事了？”

陆少鸣捏着沈宛的窄肩示意她蹲下，一边慵懒地说：“你话密了，说正事。”

来电那人语气戏谑：“这次的滋味如何，和蒋宁相比呢？”

陆少鸣勾起沈宛的下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庞，漫不经心地说：“八分像的替身罢了，蒋宁回来就扔。”

又是一阵嬉笑，

“你行啊，这妞活怎么样，跟哥们说说呗。”

陆少鸣突然捏住她下巴

“走什么神？”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蒋宁要回国发展了，后天的航班。”

陆少鸣拇指按着沈元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呼吸渐沉：

“当真？”

“初恋归来，替身不会舍不得扔吧？”

陆少鸣冷淡地回复：“放屁，就像扔件衣服那样轻松。”

电梯“叮“地停在一楼，沈苑踉跄着走出电梯。

陆少鸣不知道她懂秘鲁俚语。

沈宛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吸着鼻子不让眼泪掉下。

五年的真情实意，在他眼里，只是一件衣服。

“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五年前，沈宛刚上大学。

在一个客座教授的演讲中，沈苑和陆少鸣在人群中对上了眼。

路少鸣对她展开热烈追求，她委婉数月，最终同意跟他在一起。

从那时起，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以至于后来逐渐失去了自我。

陆少鸣没发现她的异样，只当是被人打扰了，失去兴致。

“那你回家乖乖等我，我在公司开个会，回头带你去吃大餐...”

他没说完，沈宛已经走了。

纤细的背影似乎传递着一丝落寞。

跟陆少鸣道别后。

手机突然震动，沈母回消息了：

乖女儿！妈已经联系林家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见见？

沈苑把手机塞进包底。

这个铂金包是去年生日陆少鸣送的，此刻链条硌得肩膀生疼。

来到地铁站，刚刚的一慕还历历在目。

地铁玻璃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对面广告屏正在播放考古纪录片。

路少鸣的初恋，蒋宁戴着安全帽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解说词念着“秘鲁皇室地宫发现者。”

沈苑猛地扭头，撞见旁边乘客惊诧的目光。

她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时，那通电话里的秘鲁俚语又在耳边炸响。

原来他夸“眼睛像小鹿”时，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倒影。

隔间传来小姑娘兴奋的语音：

“我拍到蒋宁博士的接机视频！她男朋友超帅！”

地铁报站声惊醒了她，沈母又发来催促：

林家那边希望明天共进晚餐，乖女儿你给个准信。

沈苑盯着对话框，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陆少鸣把发烧的她扔在别墅。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蒋宁要回国的消息。

所以他才会在电梯房听到蒋宁要回国的消息后表现得云淡风轻。




沈苑回到家后就把情侣牙刷扔进垃圾桶，电动刷头还在嗡嗡震动，像极了陆少鸣承诺时轻飘飘的情话。

“啪！”

陶瓷杯砸在瓷砖地板上迸出碎片，杯底刻的“LSM爱SW”裂成两半。

沈苑蹲下来捡，指尖被豁口剌出血珠。

这杯子是他俩第一次约会时烧的。

当时陆少鸣握着她的手拉胚，陶泥从指缝溢出时他说：

“我们要永远这么黏糊。”

手机突然在洗手台上震动，蒋宁机场照在推送里跳出来。

沈苑用染血的手指划开屏幕，热搜词条#考古女神回国#后面跟着爆字。

照片里蒋宁的驼色风衣扫过接机男人的裤腿。

那条阿玛尼西裤她今早才熨过。

玄关传来指纹锁的“嘀”声。

陆少鸣抱着白百合进来，袖口沾着酒气，眼神却清亮得吓人。

“宝宝你看。”

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绿宝石耳环在吊灯下晃着冷光，

“上周你说喜欢的绿宝石耳环。”

看着发呆的沈宛，陆少鸣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帮你戴上？”

沈苑听见路少鸣甜得发腻的声音，。

手机在疯狂震动，陆少鸣扫了眼来电显示后连忙起身。

沈苑看着那个“蒋宝宝”的秘鲁语备注，想起他给自己存的昵称是冷冰冰的“沈宛。”

“公司有急事。”

他边系领带边往外走，皮鞋踩过陶瓷碎片发出咯吱响。

沈苑突然拽住他袖口，陌生香水味钻进鼻腔。

“明天陪我去学校办退学，好吗？”

陆少鸣不以为意，他皱眉扯回袖子：

“这种小事让秘书......”

话没说完又被铃声打断，他看了眼屏幕匆匆出门。

......

沈宛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痕，手机屏幕亮起陆少鸣的消息“通宵开会“。

蒋宁的微博在特别关注栏跳出来。

九宫格里银叉戳着龙虾钳，配文是“十年了，他还记得我海鲜过敏“。

沈宛放大照片角落的铂金纽扣，是陆少鸣爱穿的那件衣服。

“太太，给陆总准备的醒酒汤...“

张姨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沈宛啪地合上笔记本，羊毛披肩扫翻了青瓷茶盏。

落地窗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她抓起慈善基金会的账本往书房躲：

“先温着，等我核对完山区女童的助学金，他还没回就倒掉。“

第八天，陆少鸣还是没回家。

沈宛闲得慌，她独自前往美甲店。

美甲店的钻饰黏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

热搜榜首挂着蒋宁倚在香槟塔前的照片，文案“有人替我挡了二十八杯龙舌兰“。

沈宛看着美甲师涂出界的甲油，想起上个月酒会上陆少鸣冷眼旁观她被灌倒，最后是助理开车送她回的空别墅。

凌晨三点捐完八个限量包，电子回执的蓝光映着梳妆镜。

沈宛对着空气比划打拒绝的手势，硕士导师的挽留邮件还在垃圾箱里躺着：

“那可是全球顶尖学院的offer...算了。“

沈宛把退学证明塞进挎包，指甲在掌心掐出血印。

朋友圈突然炸开粉色蛋糕雨，她才惊觉今天是周年纪念日。

备用机正在格式化，锁屏壁纸还是圣托里尼的抓拍。

陆少鸣皱眉避开她索吻的姿势，头纱被海风卷进浪花里。

玄关传来指纹锁的滴滴声。

陆少鸣扯松领带倚在门框上，西装沾着陌生的香水味。

沈宛没有理会，她继续往行李箱塞最后一件羊绒衫。

她听见他摔车钥匙的动静，震碎了茶几上的醒酒汤碗。




沈母为了哄女儿开心，帮她走出绯闻阴影。

特意安排了一场拍卖会，说有个“惊喜”给她。

沈宛穿着晚礼服出现在拍卖厅时，连泊车的保安都多看了她两眼。

拍卖厅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沈宛捏着沈母给的邀请函，在最后一排坐下。

“沈小姐。”

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递来温热的姜茶，袖扣闪着暗银光泽，

“我叫季淮舟，是你本次拍卖会的引荐人，令尊托我带句话，竞拍价不超过八位数都可以记她账上。”

看来沈母是铁了心要让她开心，沈宛微笑地点点头。

她摩挲着宣传册上的绿宝石耳环，图片边角有她来之前做的标注。

“秘鲁双生公主殉葬品。”

那时她总缠着陆少鸣讲考古发现，他边回邮件边敷衍：

“这么喜欢，等结婚时送你。”

主持人敲槌的瞬间，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举起号牌牌。

沈宛定睛一看，前排坐着蒋宁，她身边是陆少鸣。

陆少鸣侧身替她整理披肩，指尖掠过她戴着的Tiffany耳钉，暧昧至极。

“三百万！”

蒋宁嗓音甜得像浸了蜜。

陆少鸣的迈巴赫钥匙搁在竞价牌旁，沈宛突然想起昨天刷到他朋友圈，副驾地毯换成了蒋宁最爱的羊绒款。

季淮舟忽然倾身过来，古龙水裹着沉香木的味道：

“要举牌吗？”

他指腹擦过她虎口的茧，“做修复练出来的？”

沈宛盯着展柜里幽绿的宝石。

上周她在二手平台卖掉陆少鸣送的所有首饰，唯独留下这对耳环的石膏模具。

此刻掌心还残留着翻模时的灼痛，四百度的液态树脂滴在手背，远不及看见他给蒋宁朋友圈点赞时疼。

“三百五十万。”

她举起季淮舟的号牌，余光瞥见陆少鸣猛地转头。

蒋宁的披肩滑落半截，露出他昨晚刚买的梵克雅宝项链。

竞价牌此起彼伏像刑场上的铡刀。

沈宛数着陆少鸣解领带的次数，第三次时价格飙到七百八十万。

季淮舟突然扣住她手腕：

“仿制品也能气死正主。”

他变魔术似的掏出绒布盒，里头躺着对绿松石耳环，镶工比展柜里的更精巧。

“上周看你直播修唐三彩，顺手做的。”

他指尖敲敲耳钉背面，

“刻了防伪编码，扫这个二维码能看到制作过程。”

蒋宁的娇笑刺破空气：

“大鸣你看，有人戴假货都这么理直气壮呢。”

她故意撩起卷发，Tiffany耳钉在灯下晃出冷光。

陆少鸣的钢笔尖扎进竞拍册，洇开团墨渍。

沈宛突然想起他教自己签合同的场景，他的手包着她的，说“宛宛”的“宛”字要拖个漂亮的尾巴。

“九百万。”

季淮舟直接举牌。

满场哗然中，沈宛戴上那对耳环。

冰凉的金属钩穿过耳洞时，她听见陆少鸣攥碎柠檬水的声响。

落槌声惊飞窗外的麻雀。

蒋宁跺着脚拽陆少鸣的袖子：“不是说好送我当礼物嘛！”

季淮舟接过拍卖师递来的丝绒盒，却转手塞给沈宛：

“聘礼。”

他眨眨眼，“联姻合同里写的，婚前礼物归女方所有。”

沈宛惊讶于男人说的话，突然明白母亲说的惊喜是为何。

沈宛在转赠协议上签字时，钢笔突然被抽走。

陆少鸣的袖扣刮疼她手背，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他声音像暴晒过的砂纸，“这种镀金耳环也配...”

“陆总，这是秘鲁文化部认证的文物复刻品。”

季淮舟亮出证书，“顺便说，您拍的那对...”

他指指正在打包的展品，

“刚收到鉴定报告，绿宝石是2017年合成的。”

蒋宁的尖叫和陆少鸣摔笔声同时响起。

沈宛摸着耳垂上的凸起编码，突然笑出声。

二维码扫出来是她熬夜修复文物的直播切片，弹幕飘过句“姐姐嫁我”，来自季淮舟的账号。

停车场飘着细雨，季淮舟撑开黑伞：

“要不要去看真品？”

他指指耳环，“在秘鲁国家博物馆，我包了专机。”

沈宛想到陆少鸣皱眉的样子，心情有点变好，她把丝绒盒塞进季淮舟的口袋：

“赝品就该待在赝品该在的地方。”

她指指自己耳朵，“在这里。”

霓虹灯把积水染成彩色，倒影里陆少鸣正把西装披在蒋宁身上。

沈宛钻进季淮舟的迈巴赫，后视镜里那对耳环闪着幽幽的光。

车载音响突然放起《真相是真》，她伸手切歌时，发现U盘里全是她直播时哼过的曲子。




他说他和那个圈的人打交道，不方便透露恋情。

她想把他介绍给家人，他又说时候未到。

于是，他俩就像地下恋一样谈了五年。

沈宛一脸懵地被陆少鸣搂着进了庄园大厅。

水晶吊灯突然暗下来，侍应生推着九层香槟塔滑入大厅中央。

旁人开始起哄，

“砰！“

陆少鸣手中的木塞弹出的瞬间，门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的脆响。

香槟液喷溅在沈宛锁骨上，陆少鸣捏着瓶身的手骤然收紧。

蒋宁裹着貂绒披肩逆光而立，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调转方向。

“蒋老师怎么有空来参加私人聚会？“

最先反应过来的财经记者挤到前排。

蒋宁解披肩的动作像在给考古现场掀开丝绸帷幕，露出肩颈处若隐若现的晒伤斑，

“来祝贺老朋友...“

她瞥向香槟液正往深V领口里淌的沈宛，

“恋爱五周年。“

更八卦地问题随之抛来，“有关注您的微博动态，您回国后，似乎一直和某位神秘男嘉宾待在一起，请问是您的对象吗？”

蒋宁特意望向对面的陆少鸣，“只是一个关系特别好的老友。”

有好事者调侃，“老友也可以恋爱和结婚呀，您会选择那位神秘男嘉宾吗？”

蒋宁扫过一旁的沈宛，最终把视线定格在陆少鸣身上。

她一字一句地说：“不...会...”

陆少鸣搂着沈宛的手瞬间紧绷，眸光变暗。

所有人被这冷气镇得僵住笑容，热闹的氛围瞬间跌入冰点。

陆少鸣冷漠地说：“今天是我的周年纪念，不是考古学家开会。”

庄园主立马出来打哈哈，“就是就是，音乐声响起来！”

这些都是陆少鸣圈内的人，他们瞬间明白个中缘由，气氛又活跃起来。

沈宛切了一块蛋糕，递给蒋宁，微笑着说：

“欢迎有名的考古学家。”

蒋宁接过蛋糕，盯着她的脸看，随后摆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觉得，你跟我长得有些相似？”

她转头问向周围的人，“大家觉得呢？”

知情人明显有些尴尬，开始辩解，

“漂亮的人五官都长得差不多，哈哈。”

不知情的这么一听，目光在两个女人身边来回流转。

留下一句句，“确实，是有点像。”

“不一样，一个明艳动人知性美，一个高贵清冷透露着智性美。”

沈宛听到这个言论，平静地笑了。

“可能是我们有缘分，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想过研读考古学呢。”

听出言外之意的人眼神闪烁。

的确，沈宛非常年轻，才二十二岁，她刚大学毕业，透露出纯洁无瑕的天真。

她家境优越，打小接触精英教育，骨子里有着高贵从容。

而蒋宁呢，似乎刚过二十八，年龄也不算大。

可那张医美整容过的脸，又在考古这种风吹日晒的行业呆了这么多年，身上的复杂怎么都清除不了。

所以有人才会用智性美，去替她解释。

庄园主开始打圆场，“大家自助哈，酒水随意。”

人群四散开来，开始社交礼仪。

陆少鸣搂着沈宛的腰，轻声说：“宝贝，想吃点什么？”

这种场合，压根不是来吃喝的。

沈宛谁都不认识，只觉得有些尴尬。

“我们去阳台看看吧。”

陆少鸣端着香槟和甜点，一直陪着沈宛。

可眼神却时不时盯着场内的蒋宁。

蒋宁先和记者、媒体人浅聊几句，又跟几个研学大拿碰了几杯。

然后开始和学术界的大佬攀谈。

她想回国发展，免不了结交学阀里的人。

酒精作用下，灯红酒绿，难免被人灌酒、试探。

陆少鸣的眼神越发深沉，脸色越来越差。

开始他还克制自己和沈宛聊天，后来眼神都不带在阳台了。

沈宛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一个学术大佬正在抚摸着蒋宁的腰肢，另一个又递上一杯红酒。

陆少鸣再也坐不住，他猛地起身走过去，一把夺过那杯酒。

冷漠但关怀至备的语气随之而来，“你忘了医生说的话了？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