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
“悦熙你好点了吗？”
可冰块刚贴上我额头，就化成水。
他满头大汗，连忙又找了很多冰块，小心翼翼堆在我身上。
“好些了吗？”
我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瘫软在床榻上，望着床板喘着粗气。
他俯身为我擦拭水渍，轻柔地说：“悦熙别怕，以后我绝不会允许你再出事。”
成婚至今，他是我的道侣，更是我的伙伴。
即使我的修成高于他，却仍在瓶颈时找他倾诉。
他的短短数语能安抚我的心。
可现在，我只觉得通体不适，连他的触碰都觉得恶心。
3
休息几天后，我终于能出门透透气。
但碍于我的灵力只剩一缕，秦沐阳亲自抱着我，把我放在屋外躺椅上。
“悦熙，师尊喊我过去有事商议，我马上回来。”
我堪堪扯出一个笑意：“好。”
秦沐阳离开后不久，几个和我相熟的弟子聚过来，个个眼眶通红。
“师姐，肯定很疼吧……”
小弟子说完，其他几个也忍不住掩面啜泣。
“疼，但好歹留了一条命，不至于死在那里。”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可一开口还是带了哭腔。
弟子们愤愤不平。
“那魔族实在残忍，夺了师姐的内丹还剜她的心头血！究竟有何血海深仇！”
“师姐与人为善，怎可有血海深仇！分明是魔族担心师姐成仙后会对他们有威胁！”
我垂着头，沉默不语。
只有我知道，残忍的哪是魔族，而是我的枕边人！
“师姐！你好些了吗？”
沈凝穿着明艳亮泽的长裙赶过来，两颊的红润显得她格外楚楚动人。
“你失踪的日子我吃不下睡不好，一心只想让你回来！”
弟子们也附和：“是啊，阿凝师妹还日日为你祈福呢。”
我看着她身上强劲的灵力，而她体内含着的，是我的内丹。
心头涌上一股悲凉，我想抬手去触碰她的胸口。
身后却响起一声怒斥。
“不去修炼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悦熙需要静养！”
弟子们一哄而散，只有沈凝欣喜地拉住秦沐阳的手臂晃了晃。
“师兄，我新学了几个术法，打算成仙礼上用，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秦沐阳看着

传音符没了动静。
我感觉到仅剩的灵力从心口的裂缝往外倾泻，意识逐渐模糊。
可烈火却不想放过我，那火焰将我烧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把我烧得彻底干枯。
我捏紧了枕头下的铜镜。
而后，彻底失去意识。
“师姐，我来陪你……”
进门的小弟子晃了神，颤抖着手指在我鼻下探了探。
“师姐！师姐死了！”

躺椅上无法动弹的我，面露迟疑：“但悦熙……”
“师姐需要静养，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打扰她。”
“而且再过三日便是成仙礼，我若失态会影响仙宗的名声啊！”
他被沈凝晃得耳垂通红，只得弯腰向我道歉。
“悦熙，成仙礼是大事，我去帮阿凝巩固术法，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我回应，就被沈凝拉着手腕离开。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目晕眩往后仰了过去。
曾几何时，秦沐阳对我也是如此偏爱。
他为了打动我，每日送我鲜花，陪我修行，能寻得的所有好东西都给我。
有其他弟子嫉妒我修行快，他第一个反驳辩解。
而当我说某个术法遇上瓶颈，他更是放下一切陪我突破。
可后来沈凝出现了！
我说过沈凝根本不是凤凰身，他不信我，反而责怪我胡言乱语。
他把所有偏爱都给了沈凝，现在还为了她，把重伤无法动弹的我扔在这里。
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有苦衷，他是真的不再爱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沐阳仍然没回来。
我尝试着调动四肢，却只能抬起手臂。
余光出现一个明艳的色彩，沈凝嘴角勾着得意缓缓走近。
“师姐，还像废物一样躺在这里呢？”
“哦，我忘了，你没了内丹又流尽心头血，怕是连起都起不来吧？”
她弯下腰，指尖戳进我缠绕着的心口绷带，狠狠搅动。
被压制的烈火瞬间混着心口疼痛，席卷了我的所有神经！
“啊！”
听到我的痛苦喊叫，她更加兴奋。
“师姐别担心，等我成了仙，再嫁给师兄，我们会请你喝一杯喜酒。”
干脆拿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狠狠扎进我的伤口。
已经流尽的心头血此时又迸发出鲜血，我猛地抬手抓住她手臂！
“沈凝！就算我死了！秦沐阳也不会娶你！”
她两眼通红：
“你胡说！”
“我骗师兄说我被你的真身所震，魂魄不安，需要你的内丹安抚。”
“他就真的想办法抢你的内丹给我，流尽你的心头血压制你的真身灵力！”
“他是爱我的，就是因为爱我才会狠心杀了你！”
4
在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时，沈凝
和仙宗大弟子成婚后，我被掳走了99次。
第100次被掳走时，我为救他吐出内丹，意外听到他和其他弟子的对话。
“大师兄，师姐已经被吊着放血三天了，再抢走内丹可能会出事的！”
秦沐阳急切催促他：“别废话，阿凝魂魄受损，我必须拿内丹去救她！”
“至于林悦熙，反正她是凤凰真身死不了，以后我再好好补偿她！”
原来他的深情只是一场戏。
绝望之下，我终于心灰意冷。
1
我被捆仙锁绑住双手，吊在一棵银杏树上。
下腹的恐怖伤口正往外淌血。
一个陌生声音响起：“若想救你的道侣，就把内丹给我！”
听到有救秦沐阳的希望，我毫不犹豫亮出内丹在体内的位置。
说话的男子对着我体内的亮光，举起法器。
瞬间全身五脏六腑都如同被挤压在一起，我痛苦不堪。
“秦沐阳这么对待他的道侣，不怕天道惩罚吗？”
“怕什么，秦沐阳说这女人没了内丹也不会死的。”
“可是她的痛苦相当于被烈火焚烧千百遍，灵力也会被吸走大半……”
他们话音刚落，我体内的内丹已经被逼了出来。
下一瞬就仿佛陷进炼丹炉，烈火在我周身猛烈燃烧，烧得我浑身颤抖。
下腹的血越流越快，我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不多时，秦沐阳和师弟来了。
“一群废物！连心头血都分不出来！”
师弟不忍地提醒：“大师兄，师姐这个样子不会对阿凝师妹有威胁的。”
“不，林悦熙只要多活一天，阿凝就会多痛苦一分。”
“可她偏偏是凤凰身，我试了99次她都不死不灭！”
“只有夺走内丹、流尽心头血，才能破坏她的凤凰身，保住阿凝的命！”
我不能视物，却感觉到一道眼神直视着我，而师弟也不死心地继续劝告：
“大师兄！师姐已经流了三天血，失了内丹，再剜心头血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秦沐阳越发不耐烦：“凤凰身不会死！”
“师尊说过，大不了给她塑个泥身！”
我被烈火烧得滚烫难捱，想竭力问他为何如此待我。
可用尽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猛烈剧痛后，
我感觉到心头被利器划开，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这冲击比过去三天都要大，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头晕目眩。
“这是最后一次，阿凝的病终于要痊愈了！”
眼泪控制不住从紧闭的眼眶里流出来，我万念俱灰。
彻底昏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我已经回到仙宗。
秦沐阳和师尊在一旁守着。
“这次是我们对不住悦熙，等阿凝成仙，我要给悦熙塑个好肉身。”
秦沐阳劝他：
“师尊，这也是无法，悦熙通情达理，知晓了也不会怪我们。”
“阿凝毕竟是您和凤凰仙君的女儿，只有让阿凝成仙，她才有机会带您去见师母。”
想到已经近千年未见的爱人，师尊语气缓和，反过来恭喜他：
“沐阳，待你和阿凝成婚，我便将这仙宗传给你！”
“我也该有自己的日子，去追回凤凰仙君了。”
原来沈凝是师尊的女儿，而我，只是他们对美好向往的牺牲品。
我睁开眼。
“悦熙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我的错，魔族实在阴险狡诈，我带人寻了五天五夜才寻到你！”
五天，所以他任由我的心头血流了两天才带我回家！
我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演戏。
师尊叹息一声。
“魔族手段残忍，抢了内丹还流尽你的心头血……”
“但好歹，你还活着。”
我感觉身子有了知觉，低头看去。
赫然看到心头和下腹有两道刺眼伤口，手腕淤青，浑身满是捆仙锁的青紫勒痕。
体内原本充盈的灵力只剩一缕，心口的裂缝却让我无法继续修炼。
没了内丹的凤凰身也岌岌可危。
我拼命修行数百年，只差最后十天就能成仙。
可现在，我连仙宗弟子的入门资格都没了。
“悦熙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杀进魔族，为你报仇！”
看到我眼眶的泪水，他急切地一把抱住我。
“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终于找回声音，沙哑着说：
“秦沐阳，没了内丹，我会死的。”
2
秦沐阳松开我，迟疑着反问：“可你不是……”
“大师兄！快尝尝后院结的果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