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无删减+无广告
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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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唱歌

    男女主角分别是舒玉芝周明宇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星星唱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妈,念念真的可以出门吗?”念念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害怕自己是在做梦。说起来,念念很久很久没有跟妈妈出去玩儿了。“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念念呢?”舒玉芝给孩子换衣服,小心翼翼地绕开她被扎针有些淤青的手背,“来,先换好衣服吃饭。”吃饭的时候,念念很懂事,没有叫舒玉芝喂,自己在支起来的小桌板上搂着饭碗吃得干干净净。看念念吃得香,舒玉芝也能放心不少。只要有食欲,念念的身体就能好。“念念今天想一想要和那些好朋友玩儿,咱们去了北平就见不到她们了。”舒玉芝尽量让自己说得平和一点儿,不激起孩子的难过。可是,念念一开口,叫舒玉芝更加难过。念念小声道:“妈妈,念念没有朋友的。”孩子的语气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那话像是生生地把...

章节试读

“妈妈,念念真的可以出门吗?”念念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说起来,念念很久很久没有跟妈妈出去玩儿了。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念念呢?”舒玉芝给孩子换衣服,小心翼翼地绕开她被扎针有些淤青的手背,“来,先换好衣服吃饭。”
吃饭的时候,念念很懂事,没有叫舒玉芝喂,自己在支起来的小桌板上搂着饭碗吃得干干净净。
看念念吃得香,舒玉芝也能放心不少。
只要有食欲,念念的身体就能好。
“念念今天想一想要和那些好朋友玩儿,咱们去了北平就见不到她们了。”舒玉芝尽量让自己说得平和一点儿,不激起孩子的难过。
可是,念念一开口,叫舒玉芝更加难过。
念念小声道:“妈妈,念念没有朋友的。”
孩子的语气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
那话像是生生地把舒玉芝的心给扭碎了。
“那我们就出去玩儿,妈妈带着念念好好地玩儿两天好不好?”舒玉芝温柔道。
舒玉芝不愿意把念念和她的休息日浪费在家里,休息日没准儿周明宇也在,大好的时光应该属于她们两个人。
提到玩儿,念念还是开心的:“好!”
平时舒玉芝工作忙,念念身体不好,陪着孩子玩儿的时间少之又少。
万一去了北平,工作更忙,只怕陪伴缺席。
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下。
出了卫生所后,念念显得有些雀跃,但也有些小心。
雀跃是因为念念终于不用闻卫生所里铺天盖地的消毒水味儿,小心是以为念念还小,在卫生所待几天,外面的世界又不是很熟悉了。
舒玉芝看出了孩子内心的想法,牵着念念的手稍稍收紧了一些。
念念小小一只,跟在舒玉芝身旁。
有人回头看她们,大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漂亮,小的那个可爱得紧。
第一天,舒玉芝带着念念去了她心心念念的游乐园,除了一些会刺激到念念的设施没有玩儿,其余的舒玉芝带着她玩儿了个遍。
念念玩儿完了套圈,得了一个很精致的发圈儿,兴高采烈地拿着跑过来:“妈妈,你看,我套的!”
舒玉芝称赞,随后将她自己套的这个替换掉了原先那个,念念高兴得不得了。
那晚回去时,舒玉芝以为会碰上周明宇,结果家里还是空无一人。
原本心想可以回家见到爸爸的念念也失落了下来。
不过,她已经决定了要跟在妈妈身边,爸爸在不在也没有关系了。
两个人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仍旧出去。
舒玉芝打算好了,上次念念的生日没过成,这次得给孩子补偿回来。
“太好了,妈妈万岁!”念念照着舒玉芝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喜笑颜开。
看着孩子笑,舒玉芝心头那些阴霾一扫而光。
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去了北平也是一样。
第二天一早,舒玉芝仍旧带着念念出去玩儿。
玩儿到中午,舒玉芝带着念念去买蛋糕。
“妈妈,我今天可以吃一小块儿草 莓蛋糕吗?”念念蹦蹦跳跳,小脸儿红扑扑的,跟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可以,念念的生日蛋糕可以多吃一些。”
一进蛋糕店,舒玉芝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了。
她如果知道梁琼兰会带着她儿子到这家蛋糕店,说什么都会换一家,哪怕绕远。
视线一转,看见站在柜台前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她的“准前夫”又是谁?
舒玉芝不想引人注意,正准备拉着念念离开,谁知梁琼兰竟从玻璃反光中看见了她们。
她抢先出声:“玉芝?”
舒玉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实在不想回应,好死不死地,梁琼兰还加了一句:“是玉芝吧?”
那语气好像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是怕了,不敢回头?
既然如此,舒玉芝见招拆招就是了。
转过身来,先和周明宇淡漠的眼神撞在一处,她缓缓收回眼神,和梁琼兰对视。
梁琼兰不好意思地笑笑,姿态有些窘迫。
至于那窘迫之中,到底有几分是真的,那舒玉芝不知道。
“今天我儿子出院,我想着买个蛋糕庆祝一下,正好感谢明宇的照顾,没想到会遇见你。”
这话说得,跟舒玉芝捉到了二人的奸情似的。
她讽刺地扯了下嘴角,什么都没有说,却像是打了梁琼兰一巴掌。
梁琼兰继续演下去,连忙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本来好好的心情被梁琼兰和周明宇“一家”生生地给毁掉了,买蛋糕的心思也没了。
“是我考虑不周全,玉芝,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和孩子到我家吃顿便饭,你看可以吗?”
梁琼兰说得很真诚,但舒玉芝看得很恶心。
拜她所赐,舒玉芝的婚姻有丈夫好像没丈夫,名存实亡,舒玉芝实在没办法给梁琼兰好脸色。
像是缓解尴尬似的,念念奶声奶气地冲着周明宇喊了一声:“爸爸。”
周明宇停顿在舒玉芝和梁琼兰身上的眼神收了回来,给了女儿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同时狠狠地瞪了一下舒玉芝。
念念身体不舒服,她不让孩子在卫生所里好好养着,抱出来干什么?
周明宇上前,伸出手想抱抱念念。
令他没想到的是,念念竟然躲开了周明宇的手。
以前,她是多么渴望爸爸能够抱抱她呢?
被拒绝了的周明宇笑容僵硬,随手给了念念一个蓝色的塑料风车。
念念躲在妈妈背后,没有接。
舒玉芝注意到了孩子的抗拒,伸手将孩子护了起来。
周明宇更尴尬,又递了一次:“念念不喜欢爸爸的礼物?”
当然不。
因为她喜欢的不是蓝色风车,而是他背后梁阿姨儿子的彩色生日帽。
那个生日帽上画着漂亮的图案和花纹,比蓝色的风车好看多了。
念念伸出小手,指了一下他的生日帽,抬起希冀的眼,问:“爸爸,我能要那个哥哥那样的帽子吗?”
妈妈说今天是给她补办生日的,她也可以拥有一个生日帽吗?

等做好菜,二人一同来到卫生所。
进病房之前,舒玉芝调整了一下状态,笑容满面地进去:“念念,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念念眨巴眨巴眼睛,看见舒玉芝身边的人时,眼底立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爸爸!”
周明宇唇角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大手揉了揉念念毛茸茸的小脑袋:“爸爸前两天忙,没能来看你,这一得空马上就来了。”
舒玉芝心中嗤笑。
面对女儿,撒谎撒得真是面不改色。
可念念高兴地点了点头,十分懂事地拉着周明宇在她床边坐下:“念念知道,爸爸最近辛苦了,要坐着。”
说着,她又拉舒玉芝,仰起小脸儿甜甜地笑:“妈妈也要坐着。”
看着那懂事又甜蜜的笑容,舒玉芝心软得一塌糊涂,依着她的意思坐在周明宇旁边了。
两个人这几天难得和谐,陪着念念吃了晚饭,一句嘴也没有吵,一派和乐融融。
念念高兴得直笑,还把周明宇送的电动小车拿出来了:“爸爸,我会玩这个了,我玩给你看!”
可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砰”一声被撞开了。
梁琼兰焦急的声音传来。
“玉芝姐,对不住对不住,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来吵你们的,只是平儿他有点不舒服,一直哭着念着想让明宇哥过去陪他!”
屋内和乐的氛围倏然僵住。
周明宇听了这话,皱着眉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往外走:“怎么回事?平儿哪里不舒服?”
梁琼兰眼底含泪,却咬着唇倔强地没有让泪掉下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发烧,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哭着叫你。”
二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念念脸上高兴的笑容僵住,拿着玩具的小手也停顿在半空,慢慢耷拉下了耳朵,
“爸爸,你不是说今天特意把时间留出来陪我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失落和疑问。
可周明宇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教育:“念念,建平哥哥是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可是、念念也生病了啊。
念念没能说出这句话,抿着嘴无措地坐在床上。
舒玉芝看着女儿忍着委屈低着头的神色,眼眶霎时红了,火气与愤懑再也忍不住。
“半个月才来看念念一次,念念没说你不负责,怎么你还说上念念不懂事了?”
舒玉芝“哈”地一声笑,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盯着周明宇,满是嘲讽。
梁琼兰咬着唇上前半步,小脸儿苍白,眼泪在眼底包着。
“玉芝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只是平儿年纪还小,又打小没了爹,可男娃不比女娃,女娃有妈妈的陪伴就够了,可男娃没有爹的陪伴怎么行?明宇哥可怜平儿,才常常陪着他。”
“今天也实在是情况紧急,我才过来的,你要打我骂我我都受着,但请玉芝姐不要介意,可怜可怜我的儿子吧!”
边说着,一滴清泪从她脸庞滑落,纤薄的纤薄边摇摇欲坠,像是受不住随时要倒过去似的。
周明宇就皱起眉头,扶住她的肩头,回头斥责:“舒玉芝,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是无理取闹。
舒玉芝心头冷笑。
念念却见不得他们说妈妈,忍着泪瞪圆了眼睛护着妈妈,满眼倔强地看着周明宇。
“妈妈没有无理取闹,爸爸坏、念念讨厌这样的爸爸!”
看着如此想念父亲,却又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舒玉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深吸一口气,抱住女儿冷声道。
“是啊,梁琼兰母子可怜,既然这么可怜,那你们就赶紧过去吧,免得耽误了救治那孩子的良机。”
这声音不冷不热,地,但话听着却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周明宇二人都皱了皱眉,但想着孩子那边比较要紧,到底没再跟她逞口舌,转身匆匆走了。
等人都走了,念念才卸下所有的倔强,整个人都焉巴巴地,声音也带了些哭腔。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念念?更喜欢梁阿姨的儿子啊。”
孩子的心性向来是最灵透的,更别说念念这种自幼缺爱的孩子,舒玉芝心疼得心里都一抽一抽地,脸上却只能露出责备。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他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只是你梁阿姨一个人,她儿子没有爸爸,你爸爸可怜他们而已。”
念念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梁阿姨他们确实很可怜。”
舒玉芝安慰了两句,才抱着她边晃边道:“过两天妈妈就带你去北平,你想去北平吗?”
提起这个,念念眼睛亮了亮:“长城和皇宫是不是都在北平呀!”
舒玉芝笑着点头:“是呀,咱们过去了,把病治好了,念念想去哪儿玩妈妈都带你去。”
念念也嘿嘿地笑起来,高兴道:“好!”
“念念要去北平,等病好了,以后爸爸陪不了我,我就可以去陪爸爸了!”
可舒玉芝笑容僵了僵,忍着心酸揉了揉她的头,酝酿半天才小心地开口。
“念念,如果去了北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你还愿意跟妈妈一起去吗?”
说着,她觉得自己措辞组织得不太好,又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北平很远,念念治病要很久,爸爸的钢铁厂在这边,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念念怔愣了一下,又想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竟然都有些湿,润了。
可她仰起小脸儿,朝舒玉芝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要去,妈妈去哪儿念念就去哪儿,念念要把病治好了,跟妈妈永远在一起!”
可她脸上露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往下砸,掉下来一颗、两颗。
舒玉芝心里阵阵抽疼,只觉心疼不已。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梁琼兰母子也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周围人多口杂的,恐怕念念早就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知道周明宇每天都来看他们,更明白她的意思。
可念念慌张地低头,用手背狼狈地擦眼泪:“妈妈别伤心,念念就是被迷了眼睛,擦一擦就好了、擦一擦就好了。”
舒玉芝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紧念念,眼泪无声落下。

对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儿,舒玉芝没有必要在乎什么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才是待人之道。
“你小儿子的孩子应该还在学校里念书吧?”舒玉芝微微颔首。
她比方莹高一些,挨得近了,用这种语气说话倒真的令方莹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舒玉芝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这样对我女儿,那我只好把他赶出学校了,反正他学习也不好,学校本来容不下浪费教学资源的孩子。”
话虽然是说来气人的,但也是事实。
方莹那个孙子,根本不是块儿学习的料。
不止一课老师和她说过,那孩子几乎是个二世祖。
提及宝贝孙子,方莹瞬间急了,往前一扑,企图要拽住舒玉芝。
接过舒玉芝比方莹更加灵活,侧身一闪,老太太差点儿摔个狗吃屎。
“妈——”周明宇还算眼疾手快,往前伸手将人接了下来。
待到方莹站稳后,第一句话就是继续辱骂舒玉芝:“舒玉芝,你这女人心眼儿怎么那么毒啊?!”
舒玉芝冷笑,她毒辣?
原来,她勤勤恳恳地伺候这么一大家子人,走到最后,换来了一句毒辣。
“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方莹好似失去了力气,非得像贴狗皮膏药似的让周明宇搀扶着才行。
就连周明宇看舒玉芝的眼神也变了,带着这些年她熟悉的冷漠。
“我告诉你,你休想把我孙子赶出去,你别忘了,没有周家,你怎么可能能进学校里教书?”
吵到最后,方莹依旧咬着舒玉芝的工作是拜周家所赐。
如果没有周家,她不会情路如此不顺!
“哦,是吗?”舒玉芝四两拔千斤地笑笑。
留给他们一个讥诮的笑容后,舒玉芝直接转过身回到卧室,不给面子地关上了门。
这几日,她都是住在女儿卧室,倒不必担心晚上去看周明宇的脸色。
方莹被气得不轻,捂着心口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妈,您别生气,我先送您回去,今晚叫我跟她说说。”周明宇蹲下身去安慰方莹。
方莹立马来了劲儿:“儿啊,妈跟你说,女人是得敲打的,可不能这么惯下去了!”
房子隔音不好,方莹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舒玉芝耳朵。
周明宇有惯过她吗?
结婚这几年,婚内的温情几乎没有吧。
舒玉芝心中一片悲凉,闭上眼后,一行情泪顺着留下来沾湿枕套。
搀扶着方莹离开家后,周明宇压根儿没返回来睡,也许是以这种方式企图来拿捏舒玉芝。
谁会再一次上当呢?
没有周明宇在家,舒玉芝反倒是睡得十分舒坦。
第二天一早,舒玉芝依旧去学校教书,决定不把周明宇放在心上后,她真的轻松了不少。
讲完课后,舒玉芝回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是低年级的班主任,小的那个舒玉芝也认识。
是昨晚方莹一直护着,当成金疙瘩的小孙子——周琦。
舒玉芝见班主任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愣了一下。
在学校里,班主任这种脸色大多是因为孩子闯了大祸。
见舒玉芝走过来,班主任就跟看见救星了似的,三两步迎上去:“舒老师,您可回来了,我有事儿找您。”
舒玉芝先看看周琦,那孩子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下巴扬得高高的。
收回视线,舒玉芝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再说吧。”
给班主任一连倒了三杯清火的茶,班主任的怒火仍旧是看见周琦就会被点燃,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舒老师,您说怎么办吧,我是真教不了这孩子了。”
说这话时,班主任的眼睛都红了。
一个见惯了各种各样学生的老师,能被一个孩子气成这样,也算周琦有本事了。
“教不了是你没本事吧?”周琦翻了个白眼儿,坐在椅子上抖腿,根本没有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天真。
周琦也是仗着他认识舒玉芝,所以觉得谁都拿他没有办法,态度更加嚣张。
舒玉芝看他这样,心里有想法教育教育,但转念想这孩子以后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舒玉芝转头去安慰那位班主任了。
“你别生气,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说完,舒玉芝看都没有看周琦一眼,叫来了学校保卫科的老师。
她回到桌子前,签署了一份遣退回家几天的通知书,一份递给周琦,一份递给保卫科的老师:“辛苦您一趟,给周琦送家去,把这通知书给他爸妈,叫他回去反省。”
闻言,周琦震惊得瞪大了眼,一把甩开了通知书。
“你有病吧?你敢把我赶回家去?”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都被这孩子的无礼给弄得极其无语,班主任尤其甚,她指着周琦:“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骂老师有病,是一个学生该有的素质吗?
舒玉芝不愿意班主任被卷进来,她只是暗自给了保卫科老师一个眼神,周琦便被压着送走了。
舒玉芝按住班主任,叫她坐下缓缓:“好了好了,没关系的。”
反正周家一家人对她的冷嘲热讽也不算少了。
如今,再多一个孩子,也无所谓。
其实她也挺无奈的。
自己什么时候具有言出法随的本事了?
昨天刚跟方莹扬言她再对念念不好,她就把她的孙子赶走,结果今天这就应验了。
快得叫舒玉芝措不及防。
“舒老师,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了。”那位班主任拉着舒玉芝,说话都带着些哭腔了。
哪怕是老师,那也是人,不是被随意蹂,躏的对象。
舒玉芝很能够体谅年轻老师的苦楚,她拍拍她后背:“管教这些被宠坏了的孩子本就难,是苦了你了。”
送走班主任,舒玉芝依旧埋头于工作,没有想到她的一个正义举动竟会惹来许多麻烦。

“据说啊,当年周厂长是要跟梁琼兰在一起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梁琼兰突然就结了婚走了,再过没多久,周厂长就跟舒老师办了酒。”
“我现在看周厂长还常带着梁琼兰母子去逛百货大楼呢,反而没怎么陪过舒老师,该不会......梁琼兰她儿子是周厂长的吧!”
几个妇女说得有鼻子有眼地,说到这里,就更加起劲了。
“我看很有可能啊!”
“谁知道当年舒老师是怎么嫁给周厂长的吧,我看她女儿的年龄也不对,很有可能是怀着以后才跟周厂长扯的证......”
“该不会是舒老师利用孩子拆散了周厂长跟梁琼兰吧!”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个妇女转头时看见了舒玉芝,连忙大声地“咳咳”起来,神色间有些不自在的尴尬。
“舒老师,这是打哪儿来啊?”
其他几个妇女脸色一变,连忙也闭了嘴。
有个说话没个把门儿的,立刻道:“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可没说你们夫妻啥不好!”
其余几人顿时看向她,又气又无奈,回头看向舒玉芝时,又显得有些尴尬。
舒玉芝神色却很平和,只微微扯唇,道:“没事啊。”
她提步要走。
几个妇女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舒玉芝又忽然回了头,几个妇女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舒玉芝粲然一笑:“不过下次就别这么议论人了,毕竟你们孩子大多都在钢铁厂中学上学,这种议论,对你们孩子的前途不好。”
这话一出,几个妇女立刻炸了。
这不明晃晃的威胁吗!
有个脾气爆的直接道:“舒玉芝,你少在这里威胁我们,你不过就是个三流老师,靠着周家才办起来的这个学校谋了个工作,大家都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才送孩子到那儿上学!”
“而且现在人家梁琼兰回来了,周厂长天天陪着她陪不够,你也该认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了,没有周家的支持,你算个什么东西!”
舒玉芝忍不住笑出了声。
靠周家?
当初周家父母以照顾同事遗孤的理由把她接来周家,邻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依靠了周家开办的学校,可谁都没有想过,她本来就是海归回来的人才,多少人想求她教书找不到门路?
从前她懒得解释,但现在,舒玉芝冷笑一声:“我是正儿八经海归回来的高材生,你可以问问,津门我们这地界儿,有几个是海归回来的。”
“如果你们觉得我是靠周家,那就带你们孩子去退学,我这儿不需要那么多学生。”
退学?人现在还是周明宇的正经媳妇儿,对象都在厂子里,娃娃怎么敢从那里退学?那个妇女只觉得她在威胁,脸色青紫变幻。
而舒玉芝说完这话也累了,懒怠再与她们争执,只道:“今天就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以后记住,不明真相就不要妄加评论。”
“你们闹笑话是小事,你们造谣我让别人知道了,轻则孩子退学,重则对象调岗丢了饭碗,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这话说完,几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终于后怕起来,只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而舒玉芝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家。
婆婆方莹过来了,正在屋里搞卫生,回头看见她,一张略带皱纹的脸立刻一沉。
“你这一大早的也不说一声是上哪儿去了,我看厨房里也是空的,也没个吃饭的样,你是不是压根没好好照顾我儿子?”
一句接一句不悦的质问闯进舒玉芝耳朵,舒玉芝皱了皱眉,只道:“妈,我有事。”
方莹却冷笑一声:“有什么事能大到你连家都不顾了? 我看这厨房是几天没烧火了,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还有念念呢?念念又上哪儿去了?”
“舒玉芝,当年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把我儿子算计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对待他,连饭也不做了,还不快去做饭!”
舒玉芝看着她,眉目越发的冷。
婆婆总是这样,当年的事认定了是她算计周明宇,便对她态度不好。
最开始,她还尝试解释,更是对待公婆极好,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极尽全力地照料,每天天不亮便起床做饭,忙完了工作,立刻回家帮忙,公婆想买什么东西,更是耗尽自己的个人积蓄也要帮他们买下。
可公婆对象都认定了她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任她如何小心讨好都没用,他们都厌她恶她,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任她如何解释,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她已经懒得与人争辩。
反正还有一个月,最后的一个月,她就会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她淡淡道:“念念不舒服,现在在卫生所。”
方莹瞪大眼睛,又咋呼起来:“你是怎么照顾念念的,突然让念念生病了!”
舒玉芝只别开头,进了厨房。
方莹骂骂咧咧了两句,没有得到回应,就不再说了,她瞪着眼皱了皱眉,总觉得舒玉芝有哪里不对。
可具体说是哪里不对,她又觉不出味儿来。
她只好拿着扫把上别处扫地,看到日历时,她眉头又皱起来了。
“你圈一个月以后的日期做什么?你一个月以后要去出差是不是?”
舒玉芝眼皮重重跳了两下,眉目终于多了一丝不耐。
“妈,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出差很正常。”
方莹瞪着眼,神色就更加不悦了:“什么自己的工作?你连家里都照顾不好,把我孙女儿照顾去了医院,你还想去出差?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你领导那边赶紧去拒了!”
这时,外面门忽然开了。
周明宇听到妈过来的消息赶了回来,皱着眉问:“你们在说什么?你要出去吗?”
舒玉芝只回头,平静地看着他:“学校的事,我过一个月得出趟差,机密工作。”

1970年,津门教育部。
“领导,国家有需要,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调岗到北平大学任教。”
舒玉芝一袭白色布拉吉裙子,端正地呈上自己的调岗申请。
今年提了十次让她调岗都被回绝的领导满脸惊喜:“小舒,你终于想通了?一直待在一个小小的钢管厂中学只会埋没你的才能,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但说着,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你想去北平教育部是好事,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家属周明宇知道这事儿吗?”
五年前,舒玉芝作为海归的高材生,国内各地由她挑选,她却单单选了津门,只因为她的青梅竹马、如今深爱的对象,留在津门。
舒玉芝却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已经跟婚姻登记处申请了强制离婚,从今往后,我和他互不耽误。”
她利落的眉宇间满是坚定,没有泄露出丝毫疲惫。
没人知道,她已经在学校和医院连轴转了整整三天。
女儿念念生了重病,要住在医院,但昨天是她生日,她想回家跟爸爸一起过。
她带着念念回了家,给念念买了最漂亮精致的蛋糕,又精心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为女儿庆生。
可念念高兴地弯起眉说爸爸答应过她今年陪她过生日,执意要等爸爸回来一起过。
但等啊等、等啊等,一桌的珍馐美味都早已冷了个干净,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着。
直到挂钟走到零点,女儿终于坚持不住倒在餐桌上,周明宇也没有回来。
她慌得不知所措,手脚冰凉地把女儿送到医院,又各种托人去找周明宇,想让周明宇知道女儿的身体情况。
可她找不到,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周明宇。
绝望之际,她却忽然满头大汗在卫生所病房看见了他。
他和他的白月光梁琼兰坐在一起,笑着逗梁琼兰的儿子开心,却全然不知,他们的女儿危在旦夕。
舒玉芝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坠入冰窟,彻底冷了下来。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们结婚纪念日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看望被露天恐怖电影吓到的梁琼兰。
她生病发烧缠mian病榻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照顾被水果刀划破油皮的梁琼兰。
她遭遇劫匪抢包时,周明宇也不会为她停留,看也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跑到梁琼兰身边,关心爱护。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累积,舒玉芝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她要和周明宇申请强制离婚。
她要带女儿去北平看病。
“你考虑清楚就好,流程大概需要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启程前往北平大学了。”
领导叹了口气。
舒玉芝点头,又道了句谢,才步履稳健地转身出门。
回到家里时,家里空荡荡地,房间的床头柜上都浮着一层浅浅的灰。
周明宇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舒玉芝却已经习以为常,心中无波无澜,来到挂历前。
泛黄的挂历上写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几分大字,她找到今天的日期,往后数了三十天,郑重而妥帖地画了个圈。
“你在家里啊,念念呢?叫她出来吧,我给她带了生日礼物。”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沉静的声音。
她回过头,有些惊讶好几天没回家的对象今天居然回家了。
周明宇站在门口等她过来给自己脱外套,可等了等,舒玉芝竟然没有动作。
她放下笔,声音很冷静:“念念在外面。”
周明宇颔首,不再多问,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没有动作的意思。
舒玉芝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知道他在等什么。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纵然是争吵,在周明宇进屋的时候她也会如每个妻子那般小跑到门口,为他脱下外套,拿出拖鞋。
她曾以为这是夫妻恩爱的象征,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是一场笑话。
周明宇从头到尾,只把她当做照顾他、照顾家里的保姆罢了。
二人对视了两秒,周明宇似乎也知道她不会过来了,皱了皱眉,自己动手脱了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子上,换了拖鞋过来坐下。
经过舒玉芝身边时,她却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时有些错愣:“你去医院了?”
周明宇淡淡“嗯”了声:“嘉禾感冒了,大晚上的,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安全,我陪着去看看。”
一句话,瞬间打碎了舒玉芝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丝毫的、可笑的妄念。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她却还是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除了梁琼兰母子,周明宇还会为了谁去医院?为了念念吗?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他甚至不知道念念也生病了,在医院住院。
他说梁琼兰孤儿寡母不安全,她们母女就安全了么?
即便心中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可再次听到这种话时,舒玉芝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刺痛一瞬。
她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去看看?一去就去整整三天,知道的知道我是你对象,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这声音里的讥诮太重,惹得周明宇蹙起剑眉,凝着几分审视和不悦:“我只是照顾一下他们,琼兰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
舒玉芝又忍不住笑出声。
是啊,周明宇从不去探究真相,对她永远只有一句话:不要无理取闹。
在他眼中,自己永远是不占理的那一个,无谓地针对着梁琼兰母子的那一个。
周明宇看不见周围的人看着自己讽刺的目光,看不见梁琼兰一次又一次把他抢走以后,对自己嘲讽挑衅的目光,更看不见她的委屈她的愤懑不平。
既然如此,那就跟他的白月光过去吧!
她舒玉芝,不伺候了!
“是,她可怜,你就去照顾他们母子,那我和念念呢?你既然娶了我,有了念念,就应该负起责任来,你却只管对梁琼兰母子负责人,负的是哪门子的责任?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
为了梁琼兰母子,她从前不知道流了多少泪,闹了多少次,逼着周明宇跟她们母子断联,歇斯底里跟个疯子。
可她心疼周明宇,从不会怪到周明宇头上。
今天猝然说到周明宇,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跟个疯子一样,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冷道:“你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结的婚。”
舒玉芝冷冷一笑。
她父母早逝,当初海归以后,周家父母作为她爸妈的好友,自认“好心”地把她接来津门。
后来一场意外,她跟周明宇滚到了一张床上,周明宇觉得是她满腹算计,被迫娶了她。
她从来不屑解释。
可现在,舒玉芝只冷冷道:“你自负聪明,活在自己那愚蠢的世界,有时候,也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