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杨建国的其他类型小说《江菱杨建国的小说恶婆婆重生后换亲,我嫁绝嗣军官阅读》,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红英傻了眼:“啥?!工作给我——”老二周海刚才被抽了一巴掌,嚣张气焰熄灭,早就滚去和周秀躲一个被窝了,至于老大周平,一时的外向换来一辈子内向,他低下头羞得不敢再搭话。“红英啊,妈是很想把工作给你,但你这大着个肚子,去钢铁厂实在不方便,这种吃苦受累的事,还是交给老三媳妇吧,工作的事,你就别想了,老周家的大孙子最重要,俺不允许你累着。”“……”江菱小口小口啃着葱油饼,对去钢铁厂似乎没了意见。赵红英一下子被噎住了,她瞪了眼周平,据理力争:“妈,钢铁厂男人多,让老三家的一个新媳妇去做工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她和老三正是恩爱的时候,肯定得随军啊,哪能真就在家窝着,这不合适,如果工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其实,我娘家兄弟……”“嫂子,我暂时没有随...
赵红英傻了眼:“啥?!工作给我——”
老二周海刚才被抽了一巴掌,嚣张气焰熄灭,早就滚去和周秀躲一个被窝了,至于老大周平,一时的外向换来一辈子内向,他低下头羞得不敢再搭话。
“红英啊,妈是很想把工作给你,但你这大着个肚子,去钢铁厂实在不方便,这种吃苦受累的事,还是交给老三媳妇吧,工作的事,你就别想了,老周家的大孙子最重要,俺不允许你累着。”
“……”
江菱小口小口啃着葱油饼,对去钢铁厂似乎没了意见。
赵红英一下子被噎住了,她瞪了眼周平,据理力争:“妈,钢铁厂男人多,让老三家的一个新媳妇去做工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她和老三正是恩爱的时候,肯定得随军啊,哪能真就在家窝着,这不合适,如果工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其实,我娘家兄弟……”
“嫂子,我暂时没有随军的打算。”江菱擦干净嘴,赶在老太太面前把话撂下,“我无条件尊重妈的决议。”
刚经历过一段糟糕的婚姻,她实在没有心情再和个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对,现在确实不是随军的最佳时机,周炀的生死劫难都还没有度过,这个节骨眼上,高翠兰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工作的事,其实江菱和娘家早就有过交易,五百块,换一个纺织厂的工作,但高翠兰铁了心把钢铁厂的岗位摁她头上,那江菱就得把五百块彩礼从娘家给要回来……
这一世,谁都别想占她便宜!
“钢铁厂的工作岗位只能给老三家的,你们摸着良心想想,老三从参军那天起,赚的每一分津贴是不是都花在你们身上,这个事不用再争,俺不管你们的,谁再有意见,就下去亲自和你们老爹谈——”高翠兰一锤定音,直接堵死了所有人的路。
赵红英咬牙切齿的,却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只狠狠掐周平大腿。
……
不出半日,高翠兰把钢铁厂保留的工作岗位给新媳妇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简直匪夷所思,
谁家好人不把工作给儿子啊!
听说周家的大儿媳妇赵红英气得收拾包袱回了娘家,早上周平出门时,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简直不要太显眼,就连老二脸上都有个同款,老三倒是不在家,老四根本门都没出。
大家那个抓心挠肺啊,
恨不得找个明白人好好问问。
这不,高翠兰前脚刚去钢铁厂报到,后脚他们就盯上了周家刚进门的三媳妇,听说江菱漂亮贤惠,性子是最软和的。
大家都把八卦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江菱刚把搪瓷盆搁置在水房的空地上,同院子里的朱婶就问:“小江啊,你命真好,听说你婆婆把老周家的工作都给你了。”
这消息,大院里的人心照不宣,他们边接水,边使眼色看着江菱这边。
朱婶继续笑着调侃:“要我说啊,翠兰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初还说只有冤大头才会要江家闺女,没想到,是她自己赔了夫人还折兵……”
江菱忍着没翻白眼,这朱家婶子上下两辈子嘴都碎,好在她知道对方的痛脚在哪里,江菱佯装叹气:
“朱婶,还别说,现在男女比例失衡,有的人家又穷又破,想娶媳妇都难,我婆婆可不得剑走偏锋么,总不能让儿子熬到三十岁都还是条光棍……”
“噗——”
有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偷笑,朱婶家的大儿子可不就是光棍一条么,听说当初还去江家提过亲,结果被五百块的天价彩礼吓得灰溜溜逃走,再看看朱婶,脸都气得发青了。
她咬着后槽牙道:“江菱啊,你一个小媳妇说话真难听,真刻薄。”
“真话都难听。”江菱绕过她,神色不变道:“朱婶,你不用跑我面前上眼药,我婆婆比你好多了,至少她没有你们嘴碎。”
“……”
其他人脸色都有点不好了,连忙找理由溜走,看来,这周家的三儿媳妇不是省油的灯啊, 难怪高翠兰要死要活的娶她回来。
水房的人渐渐散去,江菱乐得自在,很快就将自己和周炀的衬衣搓洗干净,冷不丁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还不等她回头,前夫哥那熟悉的嗓音就炸响在耳边:
“小菱,听说你抢了老周家的工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江菱扭头,瞧见了杨建国那白净的面皮,他头发擦得油光蹭亮,全都往后梳着,露出好看的眉眼。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在江菱心中,前夫哥那原本清俊的年轻脸庞此刻只散发着油腻感。
江宁强忍恶心:“不要这样叫我!还有,什么叫不择手段,不都是和你学的吗?”
上辈子,她在家辛苦带娃时,这男人就总吐槽,江菱没有给杨家带来任何助力,除了生孩子,她简直一无是处。
因生活的磋磨,江菱邋遢、不修边幅,变成了黄脸婆,杨建国却拿着家里的布票,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一如年轻时的俊朗。
直到对方勾搭上食品厂蒋副厂长那离了婚的闺女,江菱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什么叫做助力,她恨杨建国这个四件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说一套做一套!
“胡说,那些计谋就算我知道,我都不屑去做。”前夫哥皱眉。
“别谦虚。”
杨建国摇了摇头,张口继续道:“清者自清,不知道你是听谁胡扯的,我简直百口莫辩。”
“……”
不要脸。
江菱直接把盆里的水朝着杨建国奋力泼了过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汤鸡,对方颤抖着手,不可置信的指着她:
“江菱,我原本打心底里把你当革命同志的,但现在,我对你只剩失望,你简直,简直就是个泼妇——”
“啊?!”
周平有点懵,他摸不准媳妇对娘家的态度。
下一秒,
赵红英单手抱着孩子,直接把搪瓷罐抢了回去,厉声道:“你不用在家伺候我坐月子了,明儿就去你师傅那里上班,刚好替我弟弟打一套结婚用的家具,算算时间,或许来得及。”
周平心里对赵家本就不满,闻言忍不住反驳:
“媳妇,你明明说过……”
“说啥?!啥——”
“那是我亲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妈,我还真能和她断绝关系吗?!再说了,你们家谁给我熬猪油了?生孩子的事我不可能忘记,这辈子,我都再不会搭理宋桂兰的。
先瞒着妈他们,最后给打一套家具,等小峰结婚后,就啥也不管了,你可不要去妈面前胡说八道,回头她要是闹起来,我只能和你离婚,听见没?”
“……”
“听没听见,说话?!”
“嗯。”
刚过两天舒坦日子的周平硬着头皮答应了对方,生平第一次,他希望母亲和江菱能快快回来,有她们在,至少赵红英是乖巧的。
……
在去医院的路上,高翠兰就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她享福,老二非要去撞南墙,大不了就分家,以后她就跟着江菱过。
周炀带着弟弟跑上跑下的间隙,
高翠兰拉着江菱的手,说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话:“菱菱啊,周家男人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一点,他们都很痴情,周炀是兄弟中最靠谱的一个,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放心,将来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妈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你是俺挑中的人,妈可以对任何人凶,唯独对你,就和亲女儿般。
那些不孝子,根本就指望不上,等回头你肚子里有了动静,俺们就分家——”
动静?
什么动静?!
一想到周炀播散给她的那些种子,江菱短暂失语,下意识的转移话题:“那二哥的事,真不管了吗?”
“他年轻,他没有吃过苦,让他去!”
高翠兰话是那么说,但眼眶分明红了,儿女都是债啊,老太太心软,重来一次想要掰正儿子们的悲惨命运,出发点是正确的,但重生并不会让一个人变聪明,最多就是掌握了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先机。
关于周海的下场,老太太不知道,江菱心里门儿清,她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对方做客观的分析:
“妈,据我观察,孩子不一定就是二哥的,你瞧陈媚今日的态度,根本不是存心想要进周家,据我所知,她在和二哥明面上往来的同时,还和那个钱屠户有联系,但对方家教森严,无法对她负责的……”
高翠兰一脸忧愁:“对啊,是个人知道选俺儿子这个蠢蛋,绿油油的,真好看。”
江菱憋住笑,认真建议:“二哥一穷二白的,对方图他什么呢?如果钱屠户愿意死心塌地和陈媚好,我敢打包票,对方肯定会甩了二哥,去和顿顿吃肉的屠户过日子。”
事实上,前世陈媚就做过这样的事,在周家分崩离析后,对方一脚就蹬了周海,还四处宣扬孩子并不是他的,当初只是想找个接盘侠,周海一个俊小伙,直接气疯了……
“你以为人都傻啊,能看上她这种身份的?”高翠兰叹气。
“如果她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呢……”
江菱一语中的,高翠兰垂死病中惊坐起,连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是哦,儿子舍不得离开陈媚,但如果是对方主动踹了他呢?!
好主意——
等周炀拿着挂号单回来时,原本病殃殃的高翠兰早就春风化雨,态度和煦的和隔壁床聊起了天,刚才的郁闷消散无踪,像变了个人。
周炀疑惑的看向自家媳妇,后者冲他笑了笑,转身去了外面的厕所。
“老三,你过来。”高翠兰冲他招手。
在屡屡见识到江菱那聪明的脑袋瓜后,高翠兰对这个儿媳妇愈发满意,连带着儿子面前都要多叮嘱两句:
“明日你亲自送菱菱去钢铁厂上班,至少让那些男同志都知道,她是有主的,明白吗?”
“没必要吧。”周炀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眼疾手快的把想进门的弟弟关在了门外。
周秀:“???”
高翠兰耐心叮嘱:“非常有必要,你这一去部队就是小半……年,妈实在不放心,当初和你说过的话还记得不?”
周炀眉头紧皱:“就是你做的那个梦?妈,那是无稽之谈,哪有把梦当真的,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就说记住没?!”
母亲下意识的呵斥,让周炀忍不住敬礼回应:
“记住了。”
看着儿子年轻英俊的脸庞,高翠兰百感交集。
上辈子,周炀刚回部队,就被调派到战场上出任务,据说,他负责把敌特引到偏僻位置解决,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周炀选择的是一处农家地窖。
但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藏着一家人,当时,发生了激烈交锋,敌特被尽数剿灭,但那家人在枪械的对战中,近乎全部死亡,唯有一个孩子被周炀紧紧护着。
被救后,那孩子狠狠咬了周炀一口,仇恨的目光让这个军人留下了永久的创伤后应激综合症,最终自杀。
上辈子的悲剧,这辈子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周炀回家的第一日,高翠兰就以做梦为由,把这件事牢牢刻进了儿子的脑海中,希望他能躲开这场祸事。
江菱的存在无疑会让周炀对生活充满希望,老太太的每一步棋都是想好了的,她为孩子,一步都不敢错。
可周炀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见母亲状态不错,忍不住表明立场:
“妈,这次回去我想申请家属院,到时候接你和江菱过去住,至于二哥他们,随便他们想怎么搞,这个家只要有我,你就不会过得差,别生气了。”
果然是她最孝顺的儿子啊,高翠兰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老三,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吧,妈不急的。”
“放松——”
微热的气息掠过耳际,有人在解她衣裳。
江菱以为是在做梦。
她和杨建国分房睡已经整整三年了,两人的关系从同学-同居-同床再到同志,男人早就倦了。
直到灼热的大掌落在实处,她骤然清醒,一想到杨建国嘴臭、打鼾、放屁超响、抠脚、挖鼻孔还不洗手以及婚内出轨……
江菱就满头大汗的去推对方:
“你不要碰我。”
双手被男人禁锢,火热的吻落下,江菱扭头闪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泪花儿都被逼了出来:
“王八蛋!”
男女的力量是悬殊的,她气得两眼发黑,张嘴狠狠咬上对方的肩膀,恨不得生食其肉!
“……”男人似不可置信,动作停滞。
因过分的羞怒,江菱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变年轻的嗓音:“明天就去离婚!”
说罢,周遭的气氛仿佛凝滞。
直到被点燃的煤油灯照亮这间窄小的婚房,以及站在床边的陌生男人,江菱瞧见对方长相的那一刻,愤恨委屈全变成了震惊。
因为对方,居然不是杨建国!
天爷啊——
半裸的男人躬着身将裤腰系上,他扯了扯唇角,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凝视着江菱,存在感很强。
细密汗珠淌过紧绷的八块腹肌,最显眼的,莫过于对方肩背上那一小圈的牙印,新鲜得冒着血珠,连上面的抓痕都无比清晰……
江菱雪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心乱如麻。
不敢再睁开眼。
直到房间里传来男人略显生硬的质问:“江菱同志,如果你不想嫁,我周炀绝不勉强。”
嫁?!
她居然嫁给了杨建国的死对头,以薄情寡性扬名家属院,一个月能给媳妇寄三次离婚报告的绝嗣军官周炀!
江菱呼吸一窒,连忙打量周遭环境。
狭小破败的房,斑驳成褐色的桌椅堆在最角落,上面还摆着个崭新的暖水壶,墙体刷着一层掉絮白漆,上面贴着歪歪扭扭的喜字。
破旧的木门旁用铁钉插着份泛黄的日历,她‘噌’的一声,裹着被子跳下床,凑近细瞧。
加粗加黑的大字显眼:一九七五年。
她居然重生了?!
不对——
上辈子江菱嫁的明明是在供销社上班的杨建国,她小姨亲自保的媒,说杨家一根独苗苗,人口简单,会过日子,嫁过去直接享福。
结婚后她才明白,所谓的人口简单指的竟是抠门的婆婆,难缠小姑。
刚嫁人时,她和杨建国确实有过一段甜蜜时光,但随着孩子的出生,矛盾渐显,婆婆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偏宠幼女,还换着花样磋磨儿子儿媳,江菱只能辞了纺织厂的工作,在家带娃。
伸手要钱的生活并不好过。
原本漂亮贤惠的江菱在家庭和孩子的双重折磨下熬成了黄脸婆,杨建国的态度愈发嚣张,常挂在嘴边的就那些话:
“那是我妈,你让我怎么办?”
“我妈年纪大了,没什么文化,你就不能忍忍?!”
“不要无理取闹,能过就过,不能过随便你。”
最过分的是,杨建国婚内出轨,江菱撞见他和小三牵着孩子从保育院回来,她十月怀胎的宝贝儿子嘴里含着棒棒糖,仰头笑看小三,嗓音天真无邪:
“蒋阿姨,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你好温柔好漂亮噢。”
站在街口的江菱那一刻如坠冰窖,回来当晚就发起高烧。
重来一次,为何命运轨迹全都变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沉浸在回忆中的江菱条件反射的拧向男人胳膊:“疼吗?”
周炀直接将人带被子打横抱回床上,嗓音有点冷:
“不疼。”
“……”
江菱捂脸,想哭。
周炀不着痕迹的看她,仔细观察着,新媳妇是毋庸置疑的漂亮,两条乌黑辫子垂在肩侧,肤白如玉,鼻梁挺翘,不笑时显得面容清冷,笑起来眼下卧蚕绽放,有种娇憨甜美的感觉。
周炀看出了她难受,女孩唇角努力绷着,那双漂亮的杏眼没了笑意,有晶莹顺着眼尾滑落。
被她不动声色的擦去。
新婚的喜悦一瞬间跌落谷底。
周炀倒出暖水瓶的水,沾湿帕子递给她,眉头不禁微皱:“先睡吧,我不会再碰你。”
说罢,他拿过木架上的外套,顿了一秒,见江菱没有想继续的意思,直接就离开了房间。
温热的帕子盖上脸颊,原本浑浑噩噩的思绪变得清明,老天爷既斩断她和杨家的因果,那就不要再想,重活一世,她必须为自己好好活着,绝不为家庭放弃事业,绝不为孩子燃烧生命,只活出自己的精彩——
江菱起身,捞起挂在床沿边的红框镜,看向里面明显变年轻的脸,忍不住想笑。
视线落在床边的男士衬衣上时,
忽然笑不出来了——
钢铁厂家属院有两霸,一个是抠门到耗子路过都得被薅两根毛的前婆婆,偷鸡摸狗张秀娥;
另一个则是恶名在外的现婆婆高翠兰,对方生了四个儿子,在家属院腰杆是出了名的硬,老大周平是镇上木匠,老二周海在国营饭店当临时工,老三周炀是军人,老四周秀还在读书。
前途无限好。
素来嚣张的高翠兰眼皮子都能扇翻人,整个周家皆仰她鼻息。
据说每一任媳妇进门都要被立规矩、工资钱票全都上交。
直到恶人老了——
作为上辈子的邻居,江菱没少替他们家收拾烂摊子,就连最后高翠兰病危时,都是她背去医院的。
砰砰——
敲门声打断江菱思绪。
她抬眼望去,只瞧见门缝隙里有个模糊黑影,伴随着年轻妇女的尖利嗓音:
“老三家的,大晚上的动静就不能小点?!赶紧穿好衣裳出来,妈说找你有事。”
喝醉酒的周海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嗓门有多大,和周家人同桌的邻居都下意识站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等他们瞧见站在门槛处的杨建国,和满面冰霜的江菱后,忍不住摇摇头笑道:“周海啊周海,你是真瞎。”
“那是建国吧?作为新郎送送宾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听说他们两还是同学……”
“就因为翠兰和秀娥的关系,这两人平日里连招呼都很少打吧?”有人暗戳戳的瞥了高翠兰一眼,语气调侃。
和其他人的淡定不同,没人比老太太更清楚,这两人曾经是多么相爱,他们还孕育过孩子,保不准就是干柴遇上烈火,燎原的架势啊!
儿子在前线奋力拼搏,这后院可不能起火,众人交谈的间隙,高翠兰就像那离弦的箭般,‘嗖’的一声就奔了过去。
“建国,你干啥咧?!”
心神荡漾的杨建国被高翠兰这一嗓子嚎得回了魂,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已经走远的江菱身上,他嘴皮子动了动,把手里的糖块递过去:
“燕子让给你们的糖块,我看江菱刚好要回家,所以给她。”
“给俺是一样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高翠兰果断把糖接过去,扬手冲站在墙根的张秀娥招呼:“走啦,老伙计。”
张秀娥擦干净手,瞧见高翠兰手上那一包糖霎时间眼睛都不会转了,她三两步奔到杨建国面前,气急败坏道:
“混小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那糖多金贵的东西,你咋给她?你真是要气死老娘……”
一向被母亲捧在掌心的杨建国何曾被呵斥过,眸底的错愕根本来不及藏,他甚至没有半分掩饰,直言直语道:
“燕子让给的,说到底都是亲朋好友,关系总不能闹得太僵,我觉着她说得对,妈,你不要老是和高婶闹,这让我们年轻人很为难的。”
“……”
说罢,不等母亲做出反应,杨建国逃也似的去了宴席,站在原地的张秀娥气得脸都青了。
屁的个好友!
身为儿媳妇,难道不该和她统一战线吗?!
马燕居然幻想着和隔壁的小媳妇江菱做好友,简直没把她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张秀娥眼神变了,原本想要敬着儿媳妇的想法同样改变,有些人天生就该被敲打。
……
这年头不兴闹洞房,吃过晚饭后,大家三三两两的就散了,为了阻止江菱和杨建国再联系,高翠兰一反常态的让儿媳妇在家带娃,连门都没准她出。
过路的朱婶伸长了脖子来看,笑着打趣:
“翠兰啊,都说你对江同志好,咋滴?人白日里辛苦上班,下班还得帮着你老周家带娃,哎哟,这五百块花得值,娶了个能干贤惠的,比隔壁张秀娥强——”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高翠兰气势汹汹的拿着扫帚追了出去。
在院里消食的赵红英听到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她连忙示意丈夫把狗蛋接过来,不能因为江菱喜欢孩子,就让她没日没夜的在家里帮忙带着。
朱婶说的对,江菱是有正经工作的。
和她们这些吃闲饭的媳妇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婆婆是抽的哪门子风,但理智告知赵红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选择护着江菱,准没错。
喝得醉醺醺的周平踉跄着脚步去抱孩子。
江菱躲开,笑着问他:“大哥,妈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周海摇头。
等老太太把门关上,他环顾四周后,打了个酒嗝道:“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老二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是说了很多关于陈媚的坏话,但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你可不能闯祸的,我时刻监督你。”
“……”
周平很想提醒媳妇,是对方每次都让高翠兰发火,但看着赵红英偷吃猪油的欢喜模样,他选择什么都没说。
……
因江菱和周炀骑走了自行车,周秀一大清早的就在那里摔锅砸碗,最终,挨了顿打才乖乖的去学校。
赵红英不想掺和幼弟和婆婆间的破事,借着喂奶的由头躲在屋里没出去,等高翠兰挎着篮子去供销社后,她才猫着身子去灶房拿早饭。
蒸好的红薯还剩两个,苞米稀饭一碗,酱菜疙瘩倒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赵红英撇了撇嘴,果断用勺子把锅底刮得干干净净,她端着早饭来到桌边,没滋没味的稀饭吃着实在难受,四下无人,赵红英干脆把猪油罐子抱了出来。
给自己足足添了两大勺猪油。
这下连稀饭都是香喷喷的了。
赵红英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冷不丁的,婆婆所在的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吓得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抱起猪油罐就要跑。
不对啊,高翠兰明明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供销社买猪蹄,那得赶早排队才能买得到,现在屋内的是谁,遭贼了?!
一想到隔壁爱偷鸡摸狗的张秀娥,
赵红英第一时间就去墙角摸了扫帚。
门刚拉开一条缝,她举起扫帚就砸了过去:“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嫂子——”周海回头,准确误会的接住扫帚,白净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赵红英有点懵:“周海,你干啥咧?你敢偷妈的东西?”
“……”
高翠兰藏钱的帕子还攥在周海的手里,两人面面相觑,下一秒,周海果断把帕子塞了回去,他挑眉,笑容邪性:
“大嫂,关于你偷吃的事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妈把户口本藏哪儿了,麻烦你告知我。”
“没有偷吃,哪有偷吃?!”赵红英下意识的抹嘴。
桌上那明晃晃的一罐猪油简直藏不住,周海欺身靠近,循循善诱:“大嫂,不管你是偷吃还是偷藏私房钱,我周海从来都没有多说半个字。
你知道的,我现在一心只想要和陈媚结婚,老实告诉你吧,她怀了我的娃娃,哪怕妈不同意,我都必须娶她,如果这件事能成,大嫂,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将来这家属院的房子,我不和大哥争,老三也不会要,你我各退一步,做这个交易如何?”
房子就是明晃晃的诱惑,一向自私的赵红英来不及细想,竟脱口而出:“在柜子顶部。”
说罢,赵红英连忙捂住嘴。
周海一个起跳,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肉眼可见的欢喜:“谢谢大嫂!”
对方拔腿就要离开,赵红英慌乱的拽他胳膊:“二弟啊,不要胡来,妈都被气晕两次了,你快把户口本还给嫂子。”
“不可能。”周海把户口本高高举起,推开赵红英后,脚底抹油溜了个飞快,走到门口还特意来了句:“谢嫂子成全!”
“……”
完犊子了!
她有预感,老二这次肯定会被逐出家门。
……
叮铃铃——
上工的铃声刚响起,江市钢铁厂的工人就陆续朝着厂里跑,生怕去晚了被记旷工。
周炀把挂在车头的饭盒递给江菱,叮嘱:“有空你和陈工说说,把粮食关系转到厂里食堂去,带饭不健康。”
“瞧你说的,这是妈特意做的饭。”
江菱接过饭盒,笑了笑。
眼睛好奇的瞥了眼那些墙上的标语后,她果断随着大部队朝厂里冲,因过分扎眼的相貌,江菱刚踏进人流,就有那好奇的上前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