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不知东方既白丁长乐Alex全文
不知东方既白丁长乐Alex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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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宸

    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长乐Alex的其他类型小说《不知东方既白丁长乐Alex全文》,由网络作家“橘子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的士上,丁长乐恶补了一下当事人的资料。她之前就在网上关注过这个案子,长时间浮在各大网站社会新闻首页的“男大学生被富二代性侵案”。因社会影响恶劣,检察院提起公诉。受害人叫章一诺,乌苏外国语大学在校大二学生。此案中,东方廌是第一被告余盈盈的代表律师。丁长乐从资料里了解到,余盈盈是乌苏市一家龙头企业的董事长独女,不择不扣的富二代。中考后就出国了,在国外呆了几年,结果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肄业回国,现在在重读高三。成日和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厮混,还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叫“生来不凡”。事情就出在“生来不凡”举办的一次盛宴上,那晚来的人很多,酒吧里聚集了两三百人,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受害人章一诺就是朋友带进来的。他本身是知名网络平台的游戏...

章节试读

在的士上,丁长乐恶补了一下当事人的资料。
她之前就在网上关注过这个案子,长时间浮在各大网站社会新闻首页的“男大学生被富二代性侵案”。因社会影响恶劣,检察院提起公诉。
受害人叫章一诺,乌苏外国语大学在校大二学生。此案中,东方廌是第一被告余盈盈的代表律师。
丁长乐从资料里了解到,余盈盈是乌苏市一家龙头企业的董事长独女,不择不扣的富二代。中考后就出国了,在国外呆了几年,结果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肄业回国,现在在重读高三。成日和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厮混,还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叫“生来不凡”。
事情就出在“生来不凡”举办的一次盛宴上,那晚来的人很多,酒吧里聚集了两三百人,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受害人章一诺就是朋友带进来的。他本身是知名网络平台的游戏主播,艺名阿诺。因为长相出众,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当晚阿诺的朋友说,这个场子里有钱人很多,带他去见见世面。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余盈盈和好友冯玉直接在酒吧楼上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没过多久,冯玉先离开了。余盈盈的两个男同学贾怀,王青也是本案的第二,第三被告将喝的意识不清的阿诺带了上去。
第二日,阿诺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缚住被绑在床头,身上有不少伤痕。而当时只有余盈盈一人睡在旁边。床上地上还撒落了不少的情趣用品。
他当即选择了报警,验伤报告显示他曾遭受性侵害,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而且在房内喝剩的酒里发现迷药成分。
警方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贾怀和王青在余盈盈开好房间后约一小时上来了。按照他们的口供,是余盈盈看中了阿诺,发信息让他们将阿诺带上来的。这一点,有短信记录作证。
余盈盈:“那个穿黑色皮衣的男孩子挺帅的。”
王某:“你说阿诺?得嘞。盈盈看上的,叫他马上上来。”
余盈盈:“多叫两个人一起上来,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贾怀:“放心。我有办法让你玩的开心。”
贾怀承认是他提供了迷药,但是否认参与性侵过程。在场只是为了确保章一诺没有反抗能力。这一点上,王青和他口供一致。
而除了不胜枚举的客观证物外,最关键的是余盈盈本人的口供。她在被捕后,毫不犹豫承认了是自己迷奸了章一诺。虽然在我国法律里,男性受害者遭受性侵害不算强奸罪,但猥亵罪与故意伤害罪却可坐实。
丁长乐合上文件夹。“这还有什么好打的?当事人都认罪了。我们是上庭求情请求审判长轻判吗?”
东方廌瞥了她一眼。“认罪求情这种事随便一个律师都可以做,还需要花这么多钱请我?”
丁长乐悻悻闭嘴,吐了下舌头。虽然有点不服气东方廌的狂傲,却也有些隐隐期待亲眼见证“胜利女神”扭转乾坤。
上庭前,丁长乐见到了当事人余盈盈。和照片上浓妆艳抹的女孩不同,她今天素颜,剪了个刚刚及肩的短发,刚刚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瘦瘦小小。不说话的时候,文文静静的,像个中学生,丢在人群中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只是混迹的圈子让她平日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其实余盈盈才刚满19岁,比受害人章一诺还要小两岁。另外两个被告也是刚满18岁的高三学生。
丁长乐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看了资料对她一开始就存有偏见,所以官司还没开始,心里就先认定了她有罪。但余盈盈一开口就让丁长乐瞬间把那一丁点愧疚抛之脑后了。
“那个跑腿的,对,就是你,背个破双肩包的。去走廊自动贩卖机帮我买瓶可乐来。”余盈盈这种从小跟着爸妈出入各种局的孩子,看人眼睛毒着呢。虽然丁长乐穿了一身东方的名牌衣服,但是她的包没有换,气质也很稚嫩,还有些怯怯的。余盈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小角色,趾高气昂的指着她。
“你这孩子!”余盈盈的母亲童秀敏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皱眉表示批评。但转脸又笑着递给丁长乐一张红色大钞。“孩子不懂事,麻烦小姐跑一趟了。”
丁长乐不好拒绝,接过了她手里的钱。刚准备走却被东方廌一把拉住了手肘。“你是我请来的助手,不帮我整理开庭资料,倒去帮什么闲杂人等买饮料。很闲吗?”
东方廌把她一把按在桌前坐下,公文包丢在她身上。
“你......我妈花这么多钱请你来,让你助手买杯喝的都不行吗?”
东方廌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妹妹,是我挑选了你。不是你选择我。明白吗?”
“算了算了。马上快开庭了。别喝什么饮料了。”余盈盈的母亲出来打圆场。
休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是余盈盈的父亲余丰年,资料显示是四十六岁,但两鬓已经有一点花白,全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丢脸丢到法庭来了。”东方廌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对这个女儿很是不满。
余盈盈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别开了头,白眼快翻上天,只用鼻孔出气。
童秀敏倒是很高兴的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走不开吗?”
“还开会!公司股价因为这个丑闻今天都跌停了。律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为盈盈打脱罪。”
东方廌对这种话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我本来就打算做无罪辩护,但这最终结果还得看余总的诚意到不到位了。”
丁长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为了东方廌对索要金钱的直白,更是为了她说的无罪辩护。这要怎么打?

余盈盈在学校远远看到丁长乐,掉头就走。长乐别的本事没有,耐心比寻常人还是强那么一点。马上拔腿追上去。
“你没有欺负阿诺是不是?你们班同学说你虽然爱玩却不是喜欢仗势欺人的人,有时候还会用自己的方法帮助别人。之前你还在班上组织过为医院癌症病人募捐的活动。”
在做实地调查之前,丁长乐是真的没想到余盈盈在同学间会有这么好的风评,和她玩的最好的女孩冯玉更是一口咬定余盈盈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律师小姐,我知道你怎么看我们这种人。但盈盈只是表面上叛逆,想要和她爸爸对着干,引起他注意而已。真正的坏事她一件都没有做过。”
“那你为什么要认罪呢?是不是阿诺讹你?”丁长乐作出这样的推论。
余盈盈终于停下脚步,长呼出一口气。“不是。跑腿的,所有坏人在第一次做坏事之前都是好人。是谁告诉你好人不能做坏事?”
“......”丁长乐一时语塞,她当然知道好人论什么都不能证明。但天杀的,东方廌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去证明余盈盈的认罪是在撒谎。于是她换了一个方向。“你和第二第三被告很熟?你是不是想保护他们?”
余盈盈扶额,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的样子。“看来我该改口叫你‘是不是’小姐。很遗憾,不是。我和他们虽然是一个班同学,但是除了俱乐部的活动外,并没有其他交集。不过那晚给章一诺的十万块不是我一个人出的,他们也有份。”
“等等!你是说,第二三被告他们也参加了和受害人的那个打赌喝酒的游戏?”
“......是。”余盈盈推开学校图书馆的门,刷卡进了闸口。丁长乐被拦在门外,余盈盈扬扬手中的学生卡,露出胜利的笑容。“‘是不是’小姐,你的工作难道要我替你全部做完吗?”
丁长乐没有理会她的挖苦,摸出手机打给了东方廌。“有进展。”
第二次开庭前,丁长乐从酒吧拿到的监控录像被获准在庭上公开播放。
视频中,以余盈盈和冯玉为中心的一个卡座里坐了七八个人。其中有章一诺和潘玉麟,也有贾怀和王青。潘玉麟挨着女友冯玉,而章一诺则是坐在最外围的位置。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贾怀,王青则是坐在余盈盈身边。
刚开始大家玩的兴起,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的章一诺。是王青贴近余盈盈说了句什么,余盈盈的目光投向了卡座边缘。
东方廌按下了暂停键,询问余盈盈。“你在看谁?”
“章一诺。”
“王青当时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余盈盈略一踌躇。“他跟我说章一诺长得不错。”
“请问第三被告,我的当事人说的是否是事实?”
“是。”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派对上,光这个卡座里,除了我当事人外还坐了四个女孩,各个都生的娇俏美丽。为何一个性取向正常的青春期男孩会首先注意到另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男孩身上?”
“有异议!反对第一被告律师进行人身攻击。”第三被告王青的律师先跳了脚。
东方廌抢先辩驳。“审判长,首先我问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对被告进行侵害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其次,在这个文明开化的年代,我并不认为同性恋是一种骂人的话,何来的人身攻击?”
“抗议无效。辩护人请继续。”
东方廌点击了继续播放按钮,监控里贾怀召来了侍者。很快拿来了一排排的烈酒。酒吧为了噱头,把五颜六色的酒装在试管里,放在试管架上。看上去就像一排排的化学实验药水。
贾怀胡乱把几管不同的烈酒倒进同一个威士忌酒杯里,然后丢了一小杯白酒进去。表情夸张的做了一个“嘭”的手势。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在座除了余盈盈,冯玉,章一诺和王青以外,其余人都踊跃的举起了手。
贾怀先是点了潘玉麟,他兴高采烈站起来喝了那杯酒。贾怀马上从裤口袋里掏了一小叠钱甩到潘玉麟怀里。潘玉麟点头哈腰的说谢谢,冯玉觉得丢脸,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其他人看到他拿出真金白银,气氛更加踊跃了。看得出章一诺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因为在场的人他都不熟,不好意思主动参与。
这时候贾怀靠近了他,拿了一杯自己调制的酒凑到他嘴边。
东方廌又一次按了暂停键,画面里是贾怀的手放在阿诺的大腿上,神色暧昧。
“请问受害人,第二被告这时候在和你说什么?”
“他劝我喝酒。一杯一千,喝的多的还有加码。”
“第三被告,请问这个游戏是谁发起的?”
“是贾......”
“你别胡说!明明是你提议的!你让我想办法把章一诺灌醉。”贾怀眼见王青要指认自己,着了急,慌忙撇清关系。
东方廌暗暗弯了嘴角,要的就是这联合起来的一块铁板从内开始腐蚀。“哦?灌醉?你们为什么要灌醉受害人?”
贾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口不答。他的律师替他做了答:“我的当事人一时情急。恳请审判长谅解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面对第一被告律师咄咄逼问的气势难以招架。事实上,不管喝酒这件事是谁提议。都与后来发生在酒店的猥亵案无关。还请东方律师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以上视频已经可以说明一个事实。第二,三被告贾怀和王青的性取向都是同性恋,至少是双性恋。而且同时对受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也极有可能参与进对受害人的侵害,甚至是真正的主谋!”
“抗议!”第二,三被告律师同时从座位上谈起来。
“审判长,未成年人心智还未成熟,不适宜过早为他们定型。我方恳请专业的心理学医生测评后给出具体报告,在此之前不应采纳第一被告律师的预设。”
“而且就算他们性取向都是同性恋,也不代表他们会对受害人作出侵害的事实。这是对同性恋的歧视和误解。即便是同性恋也是有底线,不是对任何同性都会产生生理欲望。反对第一被告律师毫无证据的推测。”两个律师争先恐后的发表自己的意见,拼命攻击她的漏洞。
公诉人难得的在庭审中落得如此清闲,免费看了一次热闹。其实这种情形并不少见,每当一个案子里出现多于一名的被告时,往往就是“狗咬狗”的战争,每个律师都在想方设法把罪责推到对方的当事人身上。这时候考的就是律师的能力了。
东方廌好整以暇,等他们说完才抽出一份报告呈上。“这是我们在三位被告所在的高中走访得到的调研报告。开庭前已申请列入补充证据,报告中显示有不少于五名受害者曾经在校园遭到王青与贾怀不同程度的猥亵,男女都有。”
另外两名律师一下子慌了手脚,他们印象中证据里并没有这份报告的存在,连忙查看证据清单,发现一份命名为《师生关系调查》的补充证据。她根本就是故意的,起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名字来迷惑眼球。“我方完全质疑这份所谓调研结果的真实性!”
“我方有调研时所有音频资料,可随时调阅。这份报告对第二,三被告的过往记录至关重要,恳请审判长批准呈堂。”
审判长略一沉吟。“批准。”
两位被告律师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露出忿忿的神色。
公诉方的检察官看完报告后,合上文件看向东方廌。“东方律师,我想你应该明白被告的既往不可以作为他现在犯罪的佐证。但是公诉方现在掌握了另一条直接线索需要第一被告余盈盈回答。”
“余盈盈,你是否在今年的10月3日,也就是这起故意伤人案发生的两天后,通过你的私人账户汇出了十万元到中心医院,指明了匿名捐助给在胸外科住院的朱莲芳女士?”
“是。但是我......”
“谢谢,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就可以了。”
东方廌疑惑的望向余盈盈,她从来没有提过这回事,也不知道这件事与案子有什么关系?
“请各位注意,这位朱莲芳女士就是受害人章一诺的奶奶。患有肺癌晚期正在中心医院住院。如果第一被告余盈盈真如她的律师说的那么无辜,为何要无缘无故捐助这么一大笔钱给受害人的奶奶?”
章一诺也向余盈盈投去奇怪的目光,比曾经的憎恶更多了一分复杂。显然他之前并不知情。
“鉴于第一被告和检方提出的新证据,法庭决定对第二,三被告重新量刑。休庭改期开审。但请第一被告的辩护律师明白,要证明第一被告不是此案的主谋,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退庭。”
庭外,童秀敏跟着东方廌身边唯唯诺诺的问:“律师,下一堂就结案了。我女儿的官司胜算有多少?”
“我们现在最多只能证明第二第三被告同罪,却没有证据让余盈盈脱罪。你刚刚也听到审判长说的,如果没有新的直接证据出现,很难。我会尽力。”东方廌目光一转,冷冷的盯着余盈盈。“但如果你们再有事继续瞒着我,让我在庭上被人打的措手不及。赢的可能性为零。”
童秀敏捏紧了自己的手提包,不知所措。王青和贾怀落后她们一步分别从法庭走出来,她的目光如毒蛇一般恨恨的滑向他们。
第七张被侵犯的TA(七)
现代的网咖大多装修都很精致前卫,和几十年前的网吧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分出了大厅,卡座,包厢,满足客人不同需求,甚至还有各种主题。但是来这里的人,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嘈杂的大厅里充斥着叫喊声,咒骂声。
“TMD。又输了!”
“网管,再加两小时!”
女孩蹑手蹑脚的穿过这片区域,走向包厢的位置。她捂住口鼻,难以忍受空气里刺鼻的烟味,汗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旁边的男孩倒好似很习惯,走在前面推开了其中一个包厢的门。
章一诺孤身坐在里面打游戏。
直播的弹幕上满是污言秽语,随着他的案件进入公审,媒体的采访流到社交平台上。直播平台上除了坚决拥护他的粉丝以外,更多的是来看笑话的观众。
他的粉丝数一下子涨到了三十余万,随便开一个直播都有几万人在线观看,打赏自然也是直线增长。不少人说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某种程度上,他们说的也没错。他现在唯一目的就是多赚点钱,凑足奶奶高昂的治疗费用。
阿诺戴着耳机陷在电竞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着游戏,只是关掉了语音,不再和粉丝互动。原先说说笑笑的年轻面庞笼罩上了一层冷漠。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游戏里,好像游戏里的枪和炮弹都是真实的一样。
游戏里的汽车碾过一个人的身上,人物发出一声惨叫。阿诺停也没停的继续向前开去。
“阿诺。我看到你直播在线,就猜到你可能在这。”潘玉麟突然出现在网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打招呼。他的身后还站了个女孩。
“章一诺,我原本不应该来见你。但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能看看。看完你也许会改变想法。”一只指甲盖圆润饱满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手指头捏着的是一本黑色软皮笔记本。
章一诺没有接,眼睛直愣愣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操纵着游戏中的杀戮。比杀戮更残忍的是隐藏在ID后面没有下限的弹幕辱骂。
“强奸案的受害者总是与众不同些。不是吗?哦不。我这只能算故意伤害,最多是个猥亵罪。呵。为什么法律不保护同样可能被性侵的男性?为什么遭遇性侵的受害者就要被人鄙视嘲笑?为什么我们没有做错事却要背上罪责?”章一诺有很多为什么想问,他以为他报警的时候就想好了之后会面对的重重困难。但他没想到,最大的困难竟然不是在法庭上,而是现实生活中身边的人突然立起的一堵堵墙。
而这些质问都通过冯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传到东方廌耳朵里,东方廌五指敲打着办公桌台面,若有所思。
“你有时间看看这本日记,其实盈盈早就认识你了!她组织班上同学参加义工活动的时候就在医院见到了照顾奶奶的你。她喜欢你。她给你奶奶捐款不是因为她于心有愧,是因为她喜欢你!”
“所以呢?喜欢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就因为我是穷人,而你们是有钱人吗?”章一诺丢开鼠标,怒视冯玉。还意有所指的将目光投向潘玉麟。潘玉麟畏缩的退到冯玉身后。
“不。你错了。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女孩生来就只会不停的给予,生怕不够,掠夺和占领是属于男生的本性。你如果不相信,看看这本日记。”
冯玉的话虽然有失偏颇,却让东方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一直被忽略的暗处亮起了一盏灯。
冯玉留下日记本走出了网咖,对着耳机里的人说。“我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把日记给他了。”
“我代我当事人谢谢你。”
“不用,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只是尽力在弥补罢了。”
东方廌摘下耳机,看着立在面前的丁长乐。“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样干扰当事人真的没问题吗?”丁长乐有些惴惴不安。
“我又不能限制被告朋友的人身自由。”东方廌头也不抬的回答。“你有这时间在担心,不如去做点实事。上次捐款的事情没提前查到是你的工作失职,自己想办法补救。”
丁长乐抿紧嘴唇,低头匆匆走出办公室。她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要做出点成绩给东方廌看。
丁长乐刚离开,魏晚的电话就打进来。“我刚传了一张照片给你。你看下邮箱。”
东方廌难得听到魏晚口气这么严肃,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去开电脑。
附件里的照片一点点展开,东方廌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你从哪里弄来的?”
魏晚做记者这一行,哪都有些人脉。挖消息的能力堪比地鼠。东方廌不少官司的小料都来自于他。而恰恰大转机都藏在这些小道消息中。
“你要我一直密切关注余家父母的动向。我的线人打电话告诉我,今天公司本来要开董事大会,开会前余丰年和童秀敏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余丰年夺门而出,会也取消了。这在公司还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对于余丰年这种工作狂来说,让他丢下全公司董事离开确实匪夷所思。所以魏晚拜托线人进余丰年办公室找找线索,线人在桌角捡到了这张照片,应该是一沓照片里遗落的一张,他没敢拿,拍了张照就出来了。
“如果这是真的,也就是说童秀敏一早就知情?”
“我也觉得难以想象,作为一个母亲......”魏晚叹了一口气。
出租车行驶到附中门口,丁长乐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了童秀敏。想来也是来找余盈盈的,便赶紧付了车费想追上去说几句话。说不定能梳理出些新线索。
没想到童秀敏神色慌张,跑的很快。丁长乐一愣,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什么事,赶忙追上去。
童秀敏是在找什么人,一直左右张望。丁长乐气喘吁吁的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童秀敏先是一喜,看清是她后复又着急起来。“啊。李小姐,是你!”
因为东方廌记不住她的姓,总是随口乱叫。以至于童秀敏一直以为她姓李。丁长乐也没功夫纠正。“童阿姨,您在找谁呢?盈盈现在应该在班上上课呢。”
“我......”童秀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跳过了过程直接说结果。“我在找盈盈的父亲。”
“余先生也来学校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跟着他的车,可是跟丢了。我猜他是来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秀敏的神色犹豫不决,这时丁长乐的手机响了,东方廌的声音很焦急。“你现在在学校吗?尽快找到王青,贾怀二人。他们有生命危险!”
丁长乐意味深长的看了童秀敏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先找到他们要紧。”
现在临近午餐时间,上午的第四节课也快到尾声。余盈盈他们这节是体育课,已经有一些学生提前往食堂走。
几个女孩挽着余盈盈的手,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官司的事而影响她们的友谊。“听说那个男孩子长得很帅,还是个网红。盈盈,你真厉害呀!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从前只听说过男人欺负女人,我们女人也翻身做回主人了!”
余盈盈心中泛起一股恶心,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在这个学校里,人缘就是一切。
丁长乐眼尖,在涌去食堂的人流中看到了余盈盈。与此同时余盈盈也看到了她妈妈。她自然的挣开女孩们的手。“妈,你怎么来了?你们怎么在一起?”
几个女孩叫了声阿姨好,就先行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在窃窃私语,望着余盈盈露出揶揄的笑容。那是一种绝非恶意,但也刻薄的笑容。她们不关心这件事对当事人带来的后果,甚至不关心真相,她们担心的只有待会饭桌上的谈资会不会乏味?
童秀敏将她拉到了一边的长廊里说话。“盈盈,你看到你爸了吗?”
“爸?他怎么会来学校。他恐怕连我现在读几年级都不知道。”
“王青和贾怀呢?你们刚在一起上课,你看到他们了吗?”丁长乐追问道。
“我们被保释后,贾怀一直请假没来学校。班上男生刚刚体育课都在踢足球,王青也在。现在应该还在操场。”
一记长传,男生将球踢出了界外。门将王青跑出去捡球。
球滚到一双皮鞋前面,男人抬脚踩住了足球。
“叔叔,麻烦您把球踢过来。”王青有高度近视,站在五米开外根本没看清楚踩住足球的男人是谁?

男人一动不动。足球场上的男孩们都插着腰奇怪的看着这个人。王青也有点恼,小跑了两步到他面前,这才发现对方很眼熟。
“你是......余盈盈的爸爸?”
别说校园里,余丰年连庭审都出现的很少。王青见过一次,大略有点印象。心中也打起了鼓,贾怀明明说都搞定了。对方怎么一脸来势汹汹的样子。
他努力堆起讨好的笑容。“您找盈盈?她刚刚和同学去吃饭了。”
“我找你!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女儿的王八蛋!”余丰年毫无预兆的发难,一拳挥到了王青的脸上。
他的鼻梁登时歪在一边,流出不少血。王青的身形瘦小,往日都是跟在“大哥”贾怀后面作威作福。现在贾怀不在,他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一块踢足球的男孩们迅速围了过来。“你在做什么!快去叫老师......”
四周一片混乱,却没有人真的伸出援手来拦一下。
“小王八羔子不学好!自己做了坏事还想让我女儿背黑锅。你爹妈不教你就让我来教你做人。”余丰年口中念念有词,拳头也没有停下来过。
余丰年骑在王青身上,一拳拳下去,王青早已神智不清。余丰年的拳头上沾满了血渍,分不清是王青的还是自己蹭在沙石上磨出的血。“你怎么敢?!那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余丰年这辈子最珍惜的人......”
他的脑中浮现出第一次抱住女儿时颤抖的双手,粉色的毛毯里,那皱成一团的小脸。“真丑啊。可是怎么那么可爱。”
因为自己最喜欢《笑傲江湖》里明慧大度的圣姑任盈盈,而将她取名为盈盈。希望她成为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女子。
他曾贴着她的鼻尖亲吻,曾暗暗发誓要给她最好的人生。却默默缺席了她成长的旅程,此后每次的交流落下的不再是亲柔的吻,而是冰冷的巴掌。说出去的每一句“滚”,“真丢我的脸”,“当初没生你就好了”都像刀一样扎在彼此的心中。
她曾因为“余丰年的女儿”这个身份受尽荣宠。也因为是“余丰年的女儿”而坠入深渊。即便在国外想家想到得了焦虑症也不敢说,即便被人冤枉成强奸犯也不敢说,即便真正被侵犯的是她,也不敢说......
毕竟,我是余丰年的女儿啊!

和对余盈盈的印象完全相反,丁长乐在庭上见到受害人章一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阿诺很高,将近185的身高,但身材偏削瘦。所以有种独特的少年感。五官也长得很精致,自然的剑眉,樱色薄唇,有种韩国男团成员......
这个社会在贫富,美丑,男女之间划出了一条很清晰的线,但每个人表面上都在假装没有这条线。
两年后。
丁长乐站在乌苏市CBD最气派的普天大厦前,抬头仰望着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来的光线。突然有一丝却步。
她的手里是一张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纸条。
真的要信那个自来熟的乘客吗?说来不过是共乘了一辆共享出租车的缘分,她怎么会鬼迷心窍的打了电话过去?
而且对方竟然真的让她今天来公司面试。这可是她女神的事务所。
现今,“girlpower”(女性力量)这个词随处可见。但真正让丁长乐觉得在身体力行这个词的人,整个乌苏市只有这个人-东方廌。
东方廌出身法律世家,父亲是公检科老科长,哥哥是法学院教授。自己也是法学院荣誉毕业高材生。远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在市内各大律师事务所实习。毕业后顺理成章的加入检察院公诉科,五年时间所经手的官司从无败绩。
法律界送了她一个花名叫东方不败。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法学职场上,东方廌成了法学院一众律政新女性的女神。对于丁长乐而言,对她更有丝说不明的在意
东方廌两年多前虽然离开检察院,但名声还在。过了两年强制不得担任律师诉讼代理人的期限后,东方律师事务所即刻开张,而且生意火爆。东方廌挑案子,没钱的不接,没名气的不接,没热度的不接。像是一个急于一夜成名的律政新人。对此大家褒贬不一,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招很奏效。事务所一下子就打响了招牌。传说东方事务所的选拔门槛非常之高,正式员工包括前台清洁工一起都不超过十个人。但战力堪比乌苏市拥有过百律师,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天竞。
所以的士上那个油头粉面的男孩子塞给她这张纸条说东方廌是他的死党,让她放心大胆打电话去毛遂自荐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差点以为自己碰上传销组织,因为那小伙子实在太能说。从上车到目的地的三十分钟里,他以每分钟三百字的语速说了一路没有停。
基本上将他的生平大事到邻居家宠物姓甚名谁都交代了清楚。虽然除了他叫Alex,丁长乐一句也没记住。
丁长乐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和女神接触的机会!
东方律师事务所在普天大厦的23层,丁长乐跨出电梯的时候,沾了灰帆布鞋都不敢放下地,怕弄脏地板。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这里太干净了。从瓷砖地板到大理石前台,到背景的大logo,一尘不染,干净的在反光。丁长乐觉得要保持这个清洁度,这里的保洁员每天上班得累死。由此可见,东方廌一定是个严于律己的老板。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直到前台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小跑上前。“有的。姓丁,丁长乐,来面试律师助理的。”
“请稍等。”前台礼貌的微笑,拨通了东方廌的专线电话。“是。丁小姐,这边请。东方律师下午有个庭要上,马上要离开,请您抓紧时间。”
丁长乐抱紧手里的文件夹跟上前台姐姐的脚步,她怀疑这里的人都是经过特工训练的。那么高的高跟鞋,每个都走的健步如飞,走路带风。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又一次被里面的场面震惊了。东方廌的办公室占地约三四十平,但这么大的空间居然可以乱的令人发指!满地的文件就跟垃圾一样,台灯,笔,记录本,笔记本电脑,可以说每样东西都不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和外面的干净整洁形成巨大反差,也给丁长乐造成极大的心理落差。
她想象中的东方廌应该是穿着得体,落落大方的坐在办公桌后指点江山。可现在东方廌却穿着一件超大的过膝白t恤,像在翻垃圾堆一样,蹲在地上从如山的文件里扯出她要的那一本。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丁长乐两人。“来了啊。”
前台姐姐明显见怪不怪。推了她一把,让她进去。
丁长乐管理了下自己吃惊的表情,进去朝她鞠了一躬。“您好,我是丁长乐。我......”
“你就是魏晚介绍来的那个小姑娘吧?”东方廌正在暴力的往她的公文包里塞那份厚文件。皮包倔强的要吐出文件的一个角来,不让她得逞。
“啊?谁?”丁长乐反应了一下,好像说的就是那位男乘客。“嗯。是Alex介绍我来的。”
“Alex?”东方廌皱了下眉,隐约想起魏晚那个智障前段时间好像是跟她说过起了个什么英文名。号称要打开国际市场,这名字取的gay里gay气的。
丁长乐看她神情好像不认识似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工作要黄。
“你过来。”东方廌朝她招手。“帮我把这些文件都装进公文包里。”
说完她自己就进了旁边一个小衣帽间。
丁长乐乖巧的将公文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出来,把那些明显是吃完忘了丢的零食包装袋和过期的文件都放在一边。又简单过滤了一遍这几份要用的文件后,重新整理了整个包,将这堂官司要用的文件按照会用到的时间顺序排好。
刚刚做完这些事,东方廌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身笔挺的条纹西装,从宅女摇身一变成了丁长乐在庭上常见的胜利女神模样。简直比美少女战士的变身术还厉害。
东方廌看着已经乖乖臣服于丁长乐巧手下的公文包,满意的点点头。“走。跟我上庭吧?”
“啊?我这算录取了?”丁长乐云里雾里的跟在她身后。“就因为我整理好了这个包?”
说好的审核严格,门槛极高呢?
“当然不是。”东方廌的回答让丁长乐短暂的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女神怎么会这么儿戏,她一定提前看过我的简历了,觉得我很优秀。她美滋滋的想。
“你是魏晚介绍来的。”东方廌的补充无疑是一记补刀。“你知道我用人的原则是什么吗?”
“力求完美?”丁长乐犹犹豫豫的接话。
“错。是用人唯亲!”东方廌一脸骄傲。
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啦?丁长乐深感自己跟不上女神的脑回路。
临出门前,东方廌站住。丁长乐拎着她的公文包差点撞她背上。“罗长乐,你上庭前最好换掉你那一身偶像剧傻白甜女主角一样的长裙和帆布鞋。”
“是丁长乐。”她小声纠正。
“这不重要。”东方廌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你是A罩杯,穿6码的鞋吧?身材和我差不多,自己去衣帽间里选一套喜欢的。”
丁长乐脸一红,因为平胸她经常被人笑小学生身材。为此难免有些小自卑,但和她身材相仿的东方廌却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女神不愧是女神,连平胸都平的这么理直气壮。丁长乐暗暗佩服。
从事务所到法院一路上,丁长乐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东方姐,为什么事务所大厅那么整洁,你办公室里却这么乱啊?”
“门面工程。”
“为什么我之前往事务所投了好几次简历都没有回音?”
“人手不够。”
“那为什么事务所只有不到十个人?”
“没钱。”
“......”丁长乐默默望向车窗外,心里的女神像碎了一地,我怕不是遇到个假的东方廌。

开庭后,第二,第三被告律师就责任的划分问题你来我往的争论了许久。东方廌却迟迟没有拿出那些关键照片还有童秀敏与贾怀谈话的录音,只是不轻不重的反驳几句对方律师涉及到自家当事人的指控。
就好像高手对决中,刀光剑影之下血光四射。她却始终置身事外,只偶尔擦一下溅到自己身上的血。
“阿诺,你奶奶手术成功了!现在已经转进加护病房,你官司结束就来看她吧。老人家嘴里一直念叨你名字呢。”章一诺放下爸爸的电话,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好像下定了决心。
旁听席上的余家父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余盈盈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不采取任何行动的东方廌。她却把目光投在法庭入口。
像接受到她的感应一般,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穿西装的年轻小伙,是检察院的书记员小方。小方站在门口向审判长鞠了一躬请求入庭,跑到主诉检察官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检察官站起。“审判长,受害人章一诺有重要补充证词,请求再次出庭作证。”
一般来说出现突击证据都需要延后再审,但这已经是最后一庭,又是检方提出的补充证词,三个审判长商议后批准了。
丁长乐有些意外,她转头看东方廌,她却好似松了一口气。丁长乐压低声音问:“老板,你早知道?”
“嗯。”
章一诺进来后,匆匆瞥了余盈盈一眼,马上又收回了目光,站上了证人席。
“章一诺,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审判长,检察官。我想起那晚我曾经有短暂的苏醒过。我记得当时对我实施猥亵的只有第二,第三被告。而第一被告当时瘫倒在不远的沙发上,看上去也失去了意识。我认为......她并没有参与到对我的侵害中来。”
“谢谢您在法庭上的坦诚。”东方廌适时的申请提交一份能够侧面证明他证词的证据。“这是警方提供的证据36‘红酒杯’化验得出的报告。报告显示,红酒杯上的唇印属于我的当事人,而不是受害人。也就是说,当时是我的当事人余盈盈喝下了混有第二被告下迷药的红酒。根据药的剂量,她喝完后根本不可能再对受害人进行侵犯。”
“审判长!即使第一被告当晚喝下过掺药的红酒,我们也无法确定她是在对受害人实施侵害以前,还是以后喝下的。而且受害人所声称想起的记忆也只是片段零星的,并不全面,更有可能是醉酒后的幻觉,是错误记忆。请审判长斟酌证词证物的可靠性。”公诉人提醒道。
“检察官说的没错。所以我申请对第二,三被告再进行一次盘问,询问细节。如果二人证词与受害人所说一致,就证明新的证物,证词均可采纳。”
王青上庭的时候,头上还打着绷带,鼻青脸肿。看到旁听席上的余丰年时,身体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请问第三被告,当时那瓶有迷药的红酒是谁带去的?一共带了几瓶?”
“是......是贾怀和我。一共两瓶,一瓶有迷药的是准备给章一诺喝,一瓶没有的是我们自己喝。”
“那我的当事人也就是第一被告余盈盈有没有喝你们带来的红酒?喝的是哪一支?”
余丰年的眼睛鼓得像石狮一样大,好像如果他敢说谎,就会立刻上来撕碎他。王青颤颤巍巍的回答。“她不小心喝了有迷药的那支。”
“什么时候喝的?”
“在我们进房没多久就喝了。我们自己喝的那一瓶贾怀还在醒酒,她就把提前倒给章一诺的那杯喝了。”
王青的律师见情势不对,当机立断打断了她的审问。“对不起,打断一下。审判长,我十分怀疑我的当事人突然改变口供是受了某人胁迫或是暴力威胁。据我所知,开庭前三天,第一被告的父亲冲到了我当事人的学校对他进行暴打。这种行为十分恶劣!”
东方廌顿了一下,看向旁听席的余丰年。“确实十分恶劣啊!”
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王青的律师感觉自己好像踩入了一个圈套。她似乎就等着自己问这个问题。“那......我们请第二被告自己来说一下,为什么我当事人余盈盈的父亲余丰年会打你?”
“因为......因为......我们威胁余盈盈替我们顶罪!”王青受不了四周各种眼神的压迫,一口气喊了出来。满堂一片哗然。
“原来是这样。”
“这两个小男生还真是厉害。”
一旁候审的贾怀勾着脑袋,一脸颓败。攻下他就如入无人之城。
“对于第二被告贾怀,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我的当事人当晚究竟有没有参与侵害受害人章一诺的行为中?”
“没有。”事到如今,他已经很冷静。
“第二个问题,第三被告王青刚刚说的证词是否属实?”
“是的。”
“我没有问题了。”一个问题抵过所有,东方廌这是二次确认证词的可靠性,让检察官挑不出毛病。
“猥亵罪加故意伤害,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以你们的情形,最多就是三年。但强奸罪就不一样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该庆幸,强奸罪只针对妇女。如果你们一定要把对余盈盈做的事公之于众,我不介意替你们多写一篇专访。”
法庭的男性洗手间里,一个男人一边用洗手液仔细摩挲着双手,一边自顾自的说话。
贾怀惊恐的看着他。“你是谁?”
“一个见义勇为的记者罢了,恰巧掌握了一点你们做的丑事。”魏晚擦干了双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做主。”
贾怀颤抖着拿起那些不堪的照片,这是他当初用来威胁余盈盈和她母亲的照片。现在变成了坐实他们强奸罪的直接证据。三年到十年,有时候也就是一线之差。
他不敢多看,将照片撕得粉碎,仿佛不放心似的丢进了马桶冲走。
而魏晚就躲在门口看清了一切才离开。
其实东方廌又何尝不明白童秀敏和余丰年的担心。阿诺现在的处境已经很说明问题,他一个男孩尚且如此。如果余盈盈真的在庭上将自己受辱的一切公之于众,即便她毫无过错,将来社会和生活仍然会毫不留情的对她进行二次加害。
在这个国度,让受害者不用说,加害者不敢说的情况下,仍然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保护受害者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