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宜秦霄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躺平失败后我驯化了死对头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流年碎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时宜跟着太子走出大门,门外早已备好一辆高大庄严的马车,马车里面很宽敞,车底铺了厚厚一层锦棉垫中间宽大的茶几上搁着一盘精致的水果。太子上车后一直闭目陷入沉思,周时宜轻步走到书架前,随意翻看一些书籍,这些书籍大多都是记载本国地方的风土人情,大事记要。她拿起一本《西蜀国纪要》,西蜀国?周时宜历史学的不好,但是从来没听说历史上还有西蜀国这个朝代吧,难不成是架空年代?国姓为孟,皇上姓孟?马车在银白的大地上奔驰了很久,周时宜晕晕乎乎刚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这是一处不高的山丘,太子走得很稳很慢,周时宜娇小的身躯嵌在彭大的银色貂毛大氅中,艰难地跟在他身后挪动着步子。他们走到山丘最高处的一个平地处停下,视...
太子上车后一直闭目陷入沉思,周时宜轻步走到书架前,随意翻看一些书籍,这些书籍大多都是记载本国地方的风土人情,大事记要。
她拿起一本《西蜀国纪要》,西蜀国?周时宜历史学的不好,但是从来没听说历史上还有西蜀国这个朝代吧,难不成是架空年代?国姓为孟,皇上姓孟?
马车在银白的大地上奔驰了很久,周时宜晕晕乎乎刚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
这是一处不高的山丘,太子走得很稳很慢,周时宜娇小的身躯嵌在彭大的银色貂毛大氅中,艰难地跟在他身后挪动着步子。
他们走到山丘最高处的一个平地处停下,视野里出现一座坟墓。
坟墓并不高大,在这荒丘上显得孤单寥落,但是坟头被清理的十分干净,没有一棵杂草,石碑上极为简单地刻着两个字:孟氏。
随从早已在坟前摆放好祭奠品,太子走到坟墓前,接过点燃的香烛,慎重地插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周时宜疑惑地望着太子,太子只是凝望着前方,似是看着坟头,又似眼中空无一物,透过那坟头看向了很远处......
“她是前皇后,我母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太子缓缓道,“三岁那年,母后离我而去,有关母后的事情,大多是从奶娘那里听来的。初时,父皇很爱母后,我三岁那年,秀女中有一位江南女子深得父皇宠爱,这位女子就是当朝皇后秦雨娥。自她进宫后,母后就独守东宫,我也很少再见到父皇!”
“不久秦雨娥生下一子,就是现在的清溪王爷,此时母后患了一种怪病,面容憔悴,形容槁枯。父皇便撤销母后的后位,改立秦雨娥为后。
母后在病痛和绝望中死去,还被奸人扣上了通奸的罪名,没能获得葬入皇陵的资格,只得长眠在这荒寂偏远的小山丘,就连墓碑上的名字也只有孟氏两字。”
“母后去世不久,皇后联合周丞相以及朝舟一些党羽上奏父皇,要求废掉我,改立清溪王爷为太子。
幸得朝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和母后娘家势力与他们抗衡周旋,我才得以保住这太子之位。否则,我恐早被他们陷害,随母后去了!”
太子站起身,宽大的黑色袍袖扫落墓碑上的残雪,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墓碑。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凄惨的身世,难怪他会这么恨周丞相和皇后!
周时宜只觉喉咙发堵,心中酸涩,一股闵怀之情油然而生,她走上前去,左手握着丝绢,踮起脚尖,轻轻拭掉他脸上冰冷的泪水,右手紧紧地握住他发凉的手指。
太子低下头,冲她淡然一笑,道:“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已无人能撼动我的地位,皇后也不像以前那么嚣张。时宜,你爹他......你能原谅我吗?”
周时宜怔怔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他是当朝太子啊!
他说,“你能原谅我吗?”,而不是“你爹谋反,罪该万死,你是罪臣之女,我不杀你,你该千恩万谢!”
他在求得我的原谅!
周时宜冲他嫣然一笑,“我并不曾怨你!”
太子将她连人带氅搂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周时宜挣脱开他的怀抱,望着他,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皇后和我爹走得那么近?”
太子想了想,沉声道:“这个问题我也曾怀疑过,朝中经常有嫔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朝中有势力的大臣结成同盟,但这多限于无后或是娘家势力单薄的嫔妃。秦皇后圣宠正隆,又有一子颇受父皇器重,真想不出她为何与周丞相结盟。”
“这秦皇后是什么来头?”
“秦皇后本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女,生的颇为美丽妖娆。有一年,父皇到江南私访,无意间看见了她,惊为天人,随即带回宫中,僻房专宠。这些年,我也曾暗中派人到江南调查过此事,消息回来,只说那秦皇后在入宫前就与周丞相已相识,可是又查不到他们私底下有无往来!”
周时宜点点头,看向太子“那,知道你母后因何突然得了怪病吗?”
太子微眯的双眼寒光射出,咬牙切齿道:“都是那老妖婆秦雨娥,派人暗中做手脚,给母后下了嗜血散。母后中了此毒,肌肉日渐萎缩,脉血耗尽,死时只剩下皮包骨头!”
嘭地一声,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松树,被太子拳头砸了一个窟窿,他目呲俱裂道:“母后,孩儿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自那次回来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变化。
周时宜不再从心底抗拒太子,面对他时,动作语言上多了一种自然随和,太子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欲接近还犹豫。
已经进入寒冬,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天气终于晴朗起来,阳光明亮得晃花了人眼。裴雪归院里的绿萼梅竞相开放,争繁斗艳,异香浮动。
周时宜已能辨认出几百种常见草药,并能流利地背出相应的药理药性,以及用途用法用量。
至于易容,乃几种随处可采的草药捣烂混合使用,敷在脸,颈、手等一切外露的肌肤上,使人得肤色变得暗淡无光,自然掩盖七分真容。
如若女伴男装,还需贴上假喉结,封上耳洞。
至于人皮面具那样高级的易容术,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而且所需材料复杂难寻,周时宜心中盘算以后有机会再学不迟。
“他能帮你回忆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能吗?”已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承琰太子,脸色阴沉下来。
“我几天都见不到你一面,但是雪归有很多时间陪我。”
作为皇上和太子的私人御医的裴雪归,不用每天上朝,不用处理那一大堆朝中事务。
“你觉得我没有多的时间陪你是吗?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侍妾,天天陪在我身边,时间够多了?”
轰......
承琰太子毫无预兆的话,犹如九天惊雷,炸得周时宜脑袋嗡嗡作响,她惨白着脸,哆嗦道:“你......你......我......”
“至于册封太子妃的事情,还需和父皇商议,我说过,会好好补偿你的!”不等周时宜说出反对的话来,承琰太子抢先说道。
他双手撑在床上,俯身上前,俊脸挨着她惨白的小脸,相距不过半寸,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地紧盯着靠坐在墙边的周时宜。
一股强烈的男子体息钻进她的鼻孔,周时宜冷白的脸,刷地一下从白到红,一直红到耳朵尖上。
她抱着被子,身体往旁边挪了挪,错开承琰太子的脸。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发现,刚刚一直是屏着呼吸的。
近距离的承琰太子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使得她的心脏碰碰直跳。
太子这样的男子,拥有俊美的容颜,深邃的双眼,高高在上的身份,震慑天下的气质,很多女人都会在这样的男子面前脸红,她应该不算太丢人吧。
这样想着,周时宜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她在脑海中组织语言,努力找回说话的能力,“太子不会忘了我现在还是罪臣之女吧,这样安排我的身份,恐有不妥!”
“罪臣之女,做侍妾,确实不妥。”
承琰太子没有发现,他似乎总在迁就着周时宜提出的条件。
“有罪之人,实不适合做本太子的贴身侍妾。那就为奴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太子的贴身奴婢,照顾我的起居。”
奴婢?
好吧,至少是奴婢,不是侍妾!
奴婢虽然也可能随时被太子变成他的女人,但总好过侍妾吧。
先躲过这一茬,以后见招拆招,得赶紧找裴雪归想办法逃出去。
“奴婢遵命!”
沉默,很诡异的沉默......
周时宜看着昏黄烛光中的承琰太子的脸,他表情高深莫测,给人恍惚如梦的错觉。半响,“那,太子,夜深了,你请回去休息吧!”周时宜壮着胆子说道。
承琰太子似乎心情大好,嘴角向上一翘,轻哼一声,步履轻快地转身离去。
周时宜瘫软在床上,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快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掉。
周时宜不是那种看见帅男就犯花痴的女人,她的感情发育甚至有些迟缓,典型的慢热型。
前世的她对男生没有一点感觉,只知道念书,一心想考上好大学,从来没和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这一夜,在忧虑和烦躁中,她一直都是半睡半醒。
迷糊中的周时宜,被人摇醒,是侍婢叫她起床伺候太子早朝。
周时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看看外面的天,深秋的卯时,天还没亮,气寒雾重。
“古代的皇上还真辛苦,这么早就上朝!”周时宜小声抱怨着起床,来到太子的寝殿。
太子已经自行穿上中衣,周时宜走到屏风前拿起玄色外袍,走到太子跟前,踮起脚尖,想给他套上外袍。
一身月色中衣的承琰太子身体修长,娇小的周时宜点着脚尖也不过到他脖子处。
她用力地往他肩膀上够,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胸膛,太子灼灼的鼻息喷在头顶,使得她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碰碰乱跳,拿着衣服的手不由轻轻颤抖起来,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忽地,周时宜腰上一紧,一只铁臂箍上她的细腰,使得她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承琰太子醇厚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你很紧张?”
如是想,周时宜便开口说:“雪归,你可以教我学习医术吗?”
|“乐意之极!”
裴雪归从草地上一跃而起,白袍飘飞,他愉快地回答。
周时宜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
裴雪归恋恋地看着周时宜,抬手拈掉她头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道:“回吧,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裴雪归和周时宜一起向太子殿方向走去,他们身后,就在他们刚刚躺过的草地上,一个玉冠发带,锦袍飞扬的身影久久矗立,深邃的双眼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在大殿门口和裴雪归分别后,周时宜回到偏殿,经过静谧的太子寝殿,承琰太子还没有回来。她默默地打量这太子殿,空空的大殿,一如既往的威严冰冷,宽大的床,宽大的桌椅,无一不是冰冷的。太子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寝殿,当是孤独寂寞的吧。
周时宜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回到偏殿。
半夜时分,周时宜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痒,她悠悠醒来,眯起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下,她发现脑袋上方有张放大的俊脸,这张俊脸离她不过三寸,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引起一阵阵麻痒。
因为睡眠还有些迷蒙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睁大眼睛,惊呼出声,随后身体迅速的朝床里侧翻滚过去,她双手抱住被子,坐起身来,后背靠着墙,惊恐地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子,你怎么在这里?”
蹲在床边的承琰太子直起身来,双手背在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高贵。
他盯着惊恐的周时宜,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陌生。
以往的周时宜,即使心里渴望他的亲近,这个时候的反应也只是很优雅地披衣起床,而不是惊慌失措地躲开。
小时候的周时宜叫他“汲哥哥”,长大后叫他“承琰”,从没像现在一样喊他“太子”。
难道她因为周家的事受刺激了,和他生疏了?
是了,亲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任谁都不会再和那个灭他全家的人再亲密的。
太子这边思绪纷飞,周时宜却被吓了个半死。
承琰太子于她,就是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在并不熟悉的环境,半夜醒来发现一个陌生人蹲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这种感觉是很诡异,很恐怖的。
“现在叫我太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承琰太子闷闷道。
什么时候生疏了?当然是你把我关在天牢,准备杀我的时候啦。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将香囊还给你,不去救你?”
“其实,我之所以没有救你出来,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去救你的!我们彼此之间太了解了!”
这个他,是指裴雪归吗?
“时宜,我知道你怪我利用你,怪我诛你九族,可你知道,生在皇宫,身不由己。今天我不杀敌人,也许明天身首异处的人就是我。帝王家没有亲情可言,夫妻,父子,兄弟,可以为了利益互相算计杀戮。”
“你现在孤身一人,就跟在我身边,我会弥补你的!”
弥补?谁要你弥补?怎么弥补?让我当太子妃?
这样腥风血雨的皇宫我可不喜欢,更讨厌做那什么为了荣华富贵,一面笑脸相迎讨好太子,一面机关算尽保住妃位,一面还要用尽心机和其他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太子妃。
周时宜抱着被子,心脏剧烈的跳动,“太子,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请你不必再提。香囊你已还给我,我想,我们之后,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她说,他们之后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是什么意思?”承琰太子咬牙切齿,“你现在是罪臣之女,住在本太子的偏殿,你敢说无瓜葛?那裴有什么好,你与他有说有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我看你是脑袋被撞坏了!”
承琰太子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握着,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不要一拳打在周时宜那精致白皙的小脸上。
“以后离裴远点!”他近乎咆哮的喊出。
向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承琰太子发现,最近几次见到周时宜,他都在生气。
面对她,他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总是很轻易地让他在见不到她时想要见到她,见到她时又轻易地让他气得心口发痛;轻易地让他喜,让他怒。
“为什么?雪归,他不会动不动就生气,不会吼我,不会给我脸色看,他还能帮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打量裴雪归,算得上美男子的他,脸上有着让人温暖的笑容,是那种好似阳春三月的太阳烘得人心里暖暖的笑容。
“在想什么呢?”还是那样温和好听的声音。
周时宜浅笑地摇摇头,“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裴大哥,谢谢你!”
裴雪归不答反笑:“时宜,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都是叫我雪归,从来没有这样亲切的叫我大哥,但是我并不想当你的大哥!”
周时宜觉得他那温暖宠溺的笑容有点晃眼,低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想不变都难。而且我撞墙醒来后,以前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忘掉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吧!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其实太子他对你还是不舍的......”
周时宜随手拔掉身边一颗长长的黄了半截的草叶子,心中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是啊,他不舍,我这条小命终是保住了。可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何既不舍又诛之,为何既爱又恨?”
周时宜把这些疑问问出,等于将自己不是真的周时宜这个问题抛出来,但是直觉告诉她,裴雪归值得信赖。
而且在那种任何情况下都会顾惜到她的人,即使他怀疑周时宜的身份,也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何况还有失意这个护身符。
裴雪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消失,严重再次储上满满的温柔和宠溺,“太子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和你父亲有太深的恩怨,他心里也很矛盾。”
周时宜将手中的草叶编成一个草戒指,黄绿相间的草戒戴在白嫩的中指上,煞是好看。
“是不是我曾经和他有过协议,比如我帮他找到我爹谋反的证据,他就封我为太子妃?”
以前的周时宜真有那么爱承琰太子吗?
她被太子利用了感情,才发现是自己害了亲人,是真的绝望了吧,所以才会自尽。
可能太子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在面临美人和江山的选择题的时候,理智地选择了江山。
她头往后仰,轻轻地躺在身后的草地上,仰头望着高远湛蓝的天空,看着头顶的白云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裴雪归也在周时宜身边躺了下来,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充满了周时宜身边的空气。
裴雪归幽幽道:“能看到你的淡然,我很高兴。时宜,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周时宜慢慢地侧转身,右手支着脸,望着这个如兄如父的阳光般温暖的男人,感动阵阵涌过心头。
“雪归,你真好!”周时宜几乎哽咽着说。
裴雪归也左转侧着身子,和周时宜相对而望,温柔的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周时宜。
他知道她心里始终住着另外一个人。
“只要你好,只要他对你好,我别无所求!但是你了解他吗?”
周时宜无言以对,是啊,以前的周时宜不了解他,所以被他利用,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对太子更是一无所知。
周时宜重新躺下,“我对他知之甚少,无论如何,我活下来了,还希望活的更好”。
“我以前爱他,但是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爱他!”
“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一间草房,一亩田,一个爱人,过着温馨甜蜜的生活......”
“时宜,如今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裴雪归温和的笑笑,声音充满期待,“还记得你以前说过吗?你说你一定要超过忍冬,成为当朝皇后。”
“是吗?也许那就是我以前的梦想吧!”周时宜无奈道:“人总是会变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必刻意求取。”
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苦一身,即使真的周时宜在世,恐怕也会看穿这一切吧。
“雪归,你在这皇宫中过的开心吗?”
“开心?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开心。从小便无父无母,跟在太子身边长大,太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跟在他身边看透尔虞我诈,帮着太子谋权划策,这好像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早就习惯了皇宫的生活,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了。”
他陷入了记忆,说话很慢很轻,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剖析自己的人生。
“时宜,你说的一间草屋,一亩田,一个爱人的生活真的那么甜蜜吗?好期待我也能有过上那样的日子的一天!”
“那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离开皇宫,离开太子,他能去哪里,能干什么?以前的裴雪归,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如果时宜都能放下皇后的位置,我裴又有何留恋。我有一身武艺,足以保护于你;我有一手绝妙的医术,我们去乡下开间诊所,足以过上神仙般的田园生活。时宜,只要你愿意,裴愿意陪你离开。”
周丞相被扳倒,清溪王流放到外地,皇后同时被斩断左右两臂,势力大削,太子在朝中逐步站稳,势力日益稳固。
即使是在这时候离开太子,太子已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
这番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周时宜会看作是男人的甜言蜜语,裴雪归给她一种奇妙的信任感和依赖感,她绝对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并能说道做到。
“好,一言为定,时机成熟,我们一起离开!”周时宜坐起身来,有些热切的看向裴雪归。
或许她可以向裴雪归学些医术之类的知识,以备后用。
一般情况下,周时宜都是上午学习,中午和裴雪归一同用膳,下午的课程早早结束,回到偏殿,如果太子在,就跟太子一起用晚膳。
这天上午,裴雪归说她学医的初衷已经达到,如不打算留在宫中做女御医,无需再学。周时宜知道自己学有所成,可以出山了,雀跃着提前回到太子殿。经过正殿时,看见太子一人坐在桌旁静思,她奇怪地咦了一声,退回脚步,朝太子走去。
“今天怎么如此有空?”周时宜好奇地打量他。
太子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时宜,如果,父皇同意册封你为太子妃,你愿意吗?”如果她愿意,他会尽全力让皇上同意封她为太子妃,即使不能,他会留她在身边,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个问题周时宜不是不曾想过,是不愿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用心地感受到太子对她的用情,心里隐隐知道自己可能也动情了,但是她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更何况她一直都做着离开皇宫的打算,如果留下来,这些准备都成了无用功,逍遥世外的美梦都成了幻影。
看出周时宜的犹豫不决,太子轻叹了口气,“是了,你与以前不同了,现在的妃位在你眼中一文不值了吧?”
“时宜,我再问你一次,愿意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太子妃吗?”
周时宜咬咬嘴唇,坚定地摇摇头:“不愿意!”
沉默,还是沉默......
许久,太子才无力地说:“也罢!父皇为我选好了太子妃,是西越国的嫡公主!下个月举行册封仪式!”
“你,就作为侍女呆在我身边吧!”
......
“那恭喜太子又得佳人咯!”她扬起白玉般精致的小脸,带着笑意。她应该高兴的,为何会有酸涩涌上心头?她明明是在笑的,为何眼睛却迷蒙看不清?
戴默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遍,你不是最讨厌三妻四妾的男人吗?你不是喜欢裴雪归那样温和敦厚的男人吗?现在怎么犹豫不决,你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坚定地拒绝吗?怎么能有不舍?甚至隐隐地嫉妒那位嫡公主?
周时宜努力收回眼眶中迷离的泪光,保持着微笑告别太子,回到偏殿。
这一夜,两个人都失眠了,深思,挣扎......
周时宜好容易熬到天亮,起床直奔裴雪归的梅园。穿过梅林,来到裴雪归的院门口,裴雪归正坐在矮凳上铡草药,动作熟练悠闲,如行云流水。宽大的白色袍袖随着上下举动的手臂一下一下地晃悠。周时宜恍惚看见一个淡如清风,柔如白云的男人,坐在山林里的小木屋门口,铡着草药,他的脚上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狗脑袋,一只黄色小狗正懒洋洋趴在他脚边假寐。阳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宁静的淡淡的光晕。她在院子旁边晾着衣服,院门口的菜园地里,几只母鸡在啄食......
周时宜又觉双眼发涩,喉咙发堵,心中酸涩,暗叹道:想和心爱的男人,过着悠然南山的生活,真是太难了!也不知道几世才能修到那样的好福气!
裴雪归停下手中动作,偏转头,冲她微微一笑,招手道:“时宜,过来!”
周时宜缓步走到他身边,蹲下,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地上铡好的草药......
裴雪归拍拍她的头,温和道:“有心事?”
“雪归,你说,我是不是不够坚定?早就做好离开的打算,却在听到他有新的太子妃时,不知所措!”
“你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爱一个人,需要付出!得到了,需要付出的是维持这份爱的精力;失去了,需要付出的是在心中默默坚守的苦涩。”
周时宜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是不敢再爱,爱上太子这样的男人,悲剧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这个时代的女人分三种:
第一种:温婉贤良的女人。这种女人,往往像藤蔓一样依附着自己的男人,即使男人三妻四妾,取了又取,她们依然贤淑,默守着孤独的日子一天天熬下去;
第二种:嫉妒歹毒的女人。这种女人,善嫉妒,好阴招,和众多女人明争暗斗,闹得鸡犬不宁,却在男人面前,使出千般魅惑手段,万般奉承讨好。
第三种:浪荡剽悍的女人。这种女人,多出身高贵,在男人三妻四妾的同时,自己也养男宠,和丈夫过着河水不犯井水的生活。
周时宜从现代来,不同于这个年代的任何一种女人:她温婉却不攀附,独占却不歹毒,与世无争却容不得别人染指自己的夫君,她的夫君,今生今生,只能疼她爱她一人。如果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男人,她宁愿终生不嫁!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周时宜不想留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快刀斩乱麻,趁这团麻还未到理不清的时候。
“雪归,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你真的决定了?”裴雪归深深地看着蹲在地上,一脸决绝的周时宜。
“恩,越快越好!”
“我得好好准备一下,陪你一起离开!”是要好好准备,如何出得皇宫,又要太子不要下令通缉他们,路上的衣食住行如何安排,离开后他们往哪里去,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安排的。
“不,是我一个人离开,你是太子的左右臂膀,我们一起离开,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裴雪归牵起周时宜的手,走到桌旁,和她一起坐下。
周时宜抽出他掌中的手,反手拍拍他的手背,道:“你放心,我懂医术,又会易容,只要小心,应当能够自保。待我找到一处安静隔世的地方住下来,你以后告老还乡了,可以来看我”她朝他轻松一笑。
“此事容我再想想!”
......
周时宜带上裴雪归给的毒药、解药、易容药,以及一些珍稀药丸,回到偏殿,又收拾了一些首饰和细软,挑了两套合身中衣,一同装在包袱里。
她掂了掂重量适中的包袱,满意地拍拍,将它塞到床底,只等裴雪归那边安排妥当,就准备离开。做好这一切,才爬上床,抱着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