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远舟吴建国的女频言情小说《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吴建国》,由网络作家“赚点金豆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远舟摸摸他的头:“好,我帮你劝劝,不过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孙奶奶家里条件特殊,平常他们上工,也见不到孙奶奶的面,所以也是真的不知道孙奶奶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孙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十来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奶奶每天肚肚疼,我给她喝热水也肚肚疼。”孙奶奶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拉肚子,对年轻人来说,睡一觉的事儿,对老人家来说,却有可能要命的。萧远舟一把抱起孙言:“走,我帮你劝劝。”孙奶奶找不到孙子正着急着,瞧见黑夜里一道光过来,再看到孙言的时候,她连忙踩着小脚跑过去,对着孙子脑袋就一巴掌:“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跑!”萧远舟抱着孙言一侧身子,这巴掌就拍到了萧远舟胳膊上,孙奶奶一愣,眼泪就出来了:“你帮他挡着干嘛?这孩子欠教训,再不教训一下,他...
孙奶奶家里条件特殊,平常他们上工,也见不到孙奶奶的面,所以也是真的不知道孙奶奶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
孙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十来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奶奶每天肚肚疼,我给她喝热水也肚肚疼。”
孙奶奶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拉肚子,对年轻人来说,睡一觉的事儿,对老人家来说,却有可能要命的。
萧远舟一把抱起孙言:“走,我帮你劝劝。”
孙奶奶找不到孙子正着急着,瞧见黑夜里一道光过来,再看到孙言的时候,她连忙踩着小脚跑过去,对着孙子脑袋就一巴掌:“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跑!”
萧远舟抱着孙言一侧身子,这巴掌就拍到了萧远舟胳膊上,孙奶奶一愣,眼泪就出来了:“你帮他挡着干嘛?这孩子欠教训,再不教训一下,他回头再跑出去,怎么办?”
萧远舟把孙言放下,扶着孙奶奶的胳膊,借着手电的光芒打量她的脸色,见她脸色惨白,唇上没什么血色,心中担忧得很:“小言没乱跑,他去找我了,他八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您放心吧。”
孙奶奶别过头偷偷抹泪:“我哪儿放心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进了屋子,萧远舟关上手电,打量这间小小的房间。
总共也不过十来平,东边靠窗盘着炕,炕上用泥砌了两尺来高的墙,墙这一头是灶。
炕上放着炕桌,炕柜,另一边空地上则是几口大大小小的缸,应该是装粮食或者咸菜之类的。
孙奶奶让萧远舟在炕上坐下:“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去找你了,还让你跑这一趟。”
萧远舟看着孙言跑来跑去忙着拿碗倒水,示意孙奶奶去看:“小言也是担心您,您身体可还好?”
孙奶奶眼泪险些止不住,她连忙低头揉了揉鼻子,笑道:“嗨,我没事儿,让你跑这一趟不应该。”
萧远舟接过孙言端来的水喝了一口,俯身把他抱上炕,让他坐在孙奶奶身边,指着孙言说:“小言才八岁,家里也就您祖孙俩相依为命。我知道您心疼钱,不想去医院,怕花钱,可是您不想想,万一您有个好歹,小言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护着他?”
“奶奶,钱没了能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孙奶奶眼泪瞬间吧嗒吧嗒往下掉:“你这孩子说的......我明天就去看,就去看。”
“咱们去医院,钱不够,我垫着。”萧远舟很可怜这对祖孙,上辈子对他们的记忆不多,却也知道,孙奶奶再过一两年人就没了,那时候孙言才十来岁,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即便如此,在萧远舟傻了以后,孙言还偷偷给他塞过半个馒头。
孙奶奶已然感动到哭了,孙言对着萧远舟,就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萧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不,从现在就开始,我每天去捡鸡蛋送给你!有野鸡野鸭野兔子,我也能抓来,都给哥哥!”
萧远舟连忙把他拉起来,揉揉他磕红了的额头:“你八岁了,该上学了,还钱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好不好?”
孙言眼泪汪汪地:“可是我现在就想报答哥哥。”
萧远舟想起来孙家还有一间房,心中一动,他调去别的村子太过麻烦,但是如果搬出来,问题不大。
而且自己搬出来了,做什么事情也方便,再一个,他也不用吃大锅饭了,可以好好煮饭吃了。
萧远舟当即说:“不如这样,我租您家一间房,我出钱治病就当抵房租了,怎么样?”
孙奶奶愣住:“你不用这么贴补我们的。”
萧远舟当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情要做,知青院的宿舍人多眼杂,不方便,您这里在村尾,进进出出的也方便,而且,我还可以自己做点好吃的。”
孙奶奶知道萧远舟这是变相贴补自己,村子里家庭条件比她家好的大有人在,他出钱的话,可以去别人家住,偏偏选自己家,这不是补贴又是什么?
孙奶奶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的好,奶奶记住了。我带你去看看屋子。”
孙家一共就两间屋子,堂屋是孙奶奶自己住的,一个东屋,原本是孙奶奶儿子儿媳的房间。
两人都没了以后,房间就空置了下来,孙奶奶怀念儿子儿媳,经常过去打扫,屋子里倒是干净整洁,也没有异味。
因为是给儿子儿媳结婚新盖的房子,这间屋子更大一些,白天也更亮堂一些。
而且炕边的灶,还是一大一小两口,两口锅也齐全得很。
萧远舟看着屋子,心里莫名有些难过,老人家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大概也是很怀念儿子儿媳的吧。
萧远舟瞬间有些后悔:“我住这里,合适吗?”
孙奶奶一摆手:“我不过是不想屋子破败了,而且他们走了好几年了,我早就适应了,你放心住就是。”
萧远舟也没说交钱,等明天去了医院,把钱直接给医院就行了。
外头开始起风了,萧远舟本想趁着没下雨回去,可看到孙奶奶脸色不大好,他又不敢走了。
“我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要是不下雨,我们就去县里,要是下雨,我们先去镇上卫生所,怎么样?”萧远舟是真的不放心。
孙奶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大问题:“就镇上卫生所就行,不用去县里。”
萧远舟坚持:“您听话,咱们去县里检查一下,有问题早点治,花钱也不多不是?”
孙奶奶拧不过他,只能答应,又蹒跚着要帮他铺床:“这是新被子,他们都没盖过,你放心。”
“不用不用,我搭一个床单就行。”萧远舟连忙拒绝,他怎么好意思盖人家的新被子:“我宿舍里面有被褥,明天带过来就行,现在天也不冷,这样就好。”
孙奶奶坚持给他铺了床,不盖新被子,就拿了一条自己不怎么盖的薄被给他:“别嫌弃。”
“您盖过的才好呢,您身子骨一直硬朗,还长寿,盖了您的被子,我也长寿呢。”萧远舟笑着收下。
萧远舟铺好床,看着堂屋的灯灭了,他也熄灯睡下,外面忽然一个炸雷,紧接着狂风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迟来的春雨,终于在跨进夏日的前夕到了。
调去别的大队?
萧远舟是有点心动的,但是他果断拒绝:“去别的大队没那么容易,而且人过去了,也要重新熟悉,更何况,新环境也不见得更适合我,还是算了。”
最主要的是,没时间了。
十月份就要宣布重开高考,他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复习上,哪里有时间去熟悉什么新环境?
程多多点点头,看远处似乎有人来了,就转身回宿舍。
萧远舟快速把东西收起来,等所有人都歇下,才把东西拿出来。
果然是一只镯子,却不是金镯子,而是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倒是不够通透,但是胜在质地比较细腻,没有一点杂色水纹。
萧远舟估摸了一下价格,又盘算了下时间,近期是不能去县城了,他把手头的现钱收拾一下,把十斤小米装上,连夜抹黑去八里外的东良舍大队。
萧远舟走得腿都细了才勉强在后半夜赶到,扶着牛棚的门框,他慢慢呼吸调匀气息,本想着气息稳定再敲门,却不料门从里面拉开。
月光下,两人对视都愣住了。
萧远舟咧咧嘴:“挺警惕的嘛。”
长亭憋着一泡尿,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他板着脸问:“有事说。”
萧远舟把背篓放下:“这里是十斤小米,现钱我只有一百多块,给你一百五十块,其余的我要过段时间才给你。”
长亭冷硬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他牵了下嘴角:“你可以明天再来。”
萧远舟踢了一下背篓:“我怕你急等着用,就先送来,下一次不会太快来,假不好请。”
长亭颔首,侧身让他进屋:“进去休息天亮再走吧。”
萧远舟可不打算在这里过夜,也不想在这里过夜:“你把东西拿出来,我要连夜赶回去。”
长亭沉默片刻,拎着背篓进屋,片刻后将背篓还给萧远舟,叮嘱:“路上当心。”
“放心。”
萧远舟点点头,在黑夜中辨认一下方向,往吴家庄大队走去。
大西北一片荒凉,胜在没有山路,一马平川倒是好走得很。
天快亮的时候,萧远舟才快走到吴家庄大队,他踢踢脚下的地,从背篓里摸出一把小锄头,一边走一边挖野菜,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说一大早就去挖野菜去了。
今天点名的是吴小队长,吴大队长的二儿子,他爹跟着吴建国的爸爸去县里还没回来,他只能暂时代职。
发现萧远舟人没来,脸色很不好:“萧远舟去哪儿了?该上工的时候偷懒?”
程多多大概能猜出来萧远舟去了哪儿,连忙给他遮掩:“他拉肚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厕所。”
张扬斜眼看她:“他拉肚子你怎么知道?”
程多多大大方方地说:“自然是我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急匆匆进去了,他还拜托我给他找点蒙脱石散,不过你们男知青的宿舍我进不去,让他自己回去弄。”
张扬眼珠子一转:“那我去帮他弄,对了他有没有带草纸?我去送。”
程多多美眸一眨:“他有没有带草纸,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这会儿拉虚脱了,掉茅坑等你救呢,你快去吧。”
张扬一想那个画面,瞬间想吐:“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说实话,哪里难听了?”程多多翻个白眼,瞧见远处有个人影晃过,她彻底放心下来,扬声说:“你担心萧同志拉肚子好没好,那就自己去看看,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干嘛?”
张扬只要想起萧远舟昨天吃的大肉包子,就流口水,他柜子里一定还有好吃的!
他连忙转身往知青院里跑,刚穿过人群就撞上一个人。
萧远舟双手环胸,笑眯眯地看着张扬:“我不知道张扬同志对我竟然这么关心,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一起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萧远舟刚才在后面听到程多多的话,暗赞一声,这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他连忙把用来遮掩的背篓给扔了。
现在有更好的借口,为什么不用?
一晚上没睡,再加上走了来回八公里的路,萧远舟的脸色惨白,眼眶乌青,可是吓人得很。
张扬才不想陪着他去县里,请假可是要扣工分的!工分就是钱,就是年底的口粮!
张扬拒绝得很迅速:“不,我不去,我要干活!”
萧远舟扫一眼人群,目光不着痕迹的在程多多身上逗留一下,脚步虚浮地走到吴小队长面前:“我要去县里看大夫,要请假。”
“去吧去吧。”吴小队长连忙摆手让他去,顺便给他开介绍信,虽然看医生不需要介绍信,但是万一用得到呢?
萧远舟捏着介绍信手都发抖,泛白的唇也哆嗦,一副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样子:“我,我需要有人,陪我去......”
人都这样了,吴小队长哪儿有不允许的?
讨厌萧远舟是一回事儿,闹出人命可是另一回事儿了。
吴小队长连忙问:“有谁愿意陪着萧同志去医院吗?”
“我去。”程多多站出来。
吴小队长看着她皱眉:“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程多多站得笔直:“我们是革命同志,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吴小队长看看天色,再耽误下去,今天的活都干不完,利落给她也开了介绍信:“要是在医院不方便就去住招待所。”
知青都有钱,他跟他爹去县里都舍不得住招待所呢,羡慕。
村子里唯一的自行车被吴大队长骑走了,牛要留着干活,所以他们要去镇上坐车去县里,只能走路。
程多多打量着萧远舟的脸色:“你还能走到镇上吗?”
萧远舟走了一晚上,可不想再走了:“去隔壁村子问问,五毛钱应该可以租到车了。”
“你倒是大方。”程多多吐槽一句,但是看萧远舟脸色发白,又不忍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车。”
虽然过了农忙时候,但是每个大队的活儿都不少,牛车是没有的,自行车倒是借了一辆,程多多骑回来,载着萧远舟去镇上,再在镇上找个地方寄存一下自行车,搭乘客车去县里。
一番折腾下,萧远舟又站在了国营饭店门口。
吴建国本想看到萧远舟惊慌失措的样子,谁知道他竟然一脸淡定,他心中怒气陡生,攥着锄头的手就要扬起来,忽然就被吴大队长给抓住了肩膀。
吴建国迅速换脸,拎着锄头递过去,眉头一挑:“怎么?怕了?”
萧远舟伸手接过,淡然的眸光对上吴建国挑衅的神色,勾唇一笑:“做事情前,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你这次被纠察队拘留,可是让他们愁白了头。”
萧远舟说完话转身就走,吴建国看着他的背影,舌头顶着腮帮子,阴仄仄地笑起来,视线收回,他就看到面前站着的程多多。
吴建国想起爸妈的话,上下打量程多多一眼,笑起来:“哟,是程知青啊?您需要什么?我给您拿。”
程多多皱了下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钉耙。”
吴建国在一堆钉耙里挑挑拣拣,挑出来一把自觉好用的递给程多多:“给,这一把,杆儿顺,重量也合适。”
程多多见吴建国的两只手握着钉耙,忍着心头不适伸手绕开他握住的部分去接,不料吴建国手一滑就握住了她的手。
程多多快速缩回手,钉耙就掉到了地上。
吴建国啧啧两声:“程知青这是做什么?好歹这是钉耙没摔坏,要是砸到你的脚,岂不是我的罪过?”
程多多连忙把钉耙捡起来后退两步转身就走。
一直等着她的李丽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这个吴建国,有点不对劲,让人恶心。”程多多是真的被恶心到了,“你帮我拿一下。”
她把钉耙递给李丽,拿手绢狠狠地擦被吴建国抓过到手,直擦到皮肤通红,她才还不罢休。
李丽拿出自己的水壶:“不然洗洗?”
程多多感激地点头,倒点水把手帕打湿,好好擦了擦手,又拿着钉耙好好擦了擦,随手就把手帕给扔了。
李丽看着飘落在地的手帕,欲言又止,算了,浪费的也不是自己的钱,程多多这么抠门的人,都把手帕给扔了,这是多讨厌吴建国啊。
李丽担忧地回头看,却见吴建国把程多多扔掉的手帕捡了起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那副陶醉的模样,让她打个冷战,忙不迭去追程多多,紧紧贴着她,不敢离开半步。
周涛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找到萧远舟,很是担忧:“我看这个吴建国,有点不对劲儿。”
萧远舟没放在心上,上一世,吴建国跟程多多也没什么接触,更没发生过什么,他觉得无需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
周涛见他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他不会对程同志动手吧?我们这几个女知青,就程同志最能干了。”
程多多一张娃娃脸,长得可可爱爱,虽然不是女知青里最漂亮的,却是最惹人怜爱的,最难得的是,她虽然顶着一张不太会干活的娃娃脸,却是干活最利落的那个,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可以拿满工分!
所以很多人都想着让程多多当儿媳妇,又能干活,又会过日子,谁不喜欢呢?
用脚趾头想,萧远舟都知道,吴家打的什么主意。
萧远舟眉头拧起:“吴家这是跟我们知青点杠上了?算计我没算计上,又盯上程同志了。”
周涛叹了口气:“我们这些知青,在这里都是香饽饽,女知青漂亮,男知青家都不在本地,可以收彩礼,闺女又没算嫁出去,这就相当于半个赘婿了。”
没有家人在,无论男女,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好拿捏的存在。
萧远舟经历过,自然明白村子里为什么喜欢选择知青当儿媳,当女婿。
他更知道高考前后,那些已经娶妻嫁人的知青都经历着什么,自然也知道,高考后,有多少人又被负心汉给抛下了。
萧远舟看向远处的吴建国,见他前前后后追着程多多,当即抬脚过去:“这些天我们都尽量跟着点程同志吧,让她身边别离人。”
周涛点头,又多问了一句:“我看你这些天都跟着程同志一起在看书,你们是不是......”
他挤眉弄眼,就差明着问了。
萧远舟明确表明自己跟程多多没有别的关系,又提醒他:“我就是想多看看书,你也多看看吧。还有,别着急结婚。”
周涛心里咯噔一声,寻思自己找对象的事儿都没公开呢,他怎么知道的?他干笑道:“八字都没一撇呢。”
萧远舟又多看了周涛几眼,想了想上一世,周涛的结局,诚心劝他:“你如果真的为了你们两个好,就一起好好读书。”
周涛皱着眉,心里也是愁,他对象家,一家人都很好,正因为很好,所以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对象家里就想着女儿能找一个本地人,稳稳当当的,他是知青,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根都不在这里,以后人一走,他们女儿怎么办?
为人父母总会为女儿多家考虑一些的。
多读书吗?
周涛陷入了沉思。
萧远舟也没再多说话,走到程多多跟前就跟她一起干活,不远处的吴建国见状,轻哼一声转头走了。
程多多可算松了口气:“可算走了,被他盯着真的是......如芒在背这个词真的体会到了。”
萧远舟温声安抚她:“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们都跟着你,别怕。”
今天起,程多多身边就多了两个人,要么是萧远舟跟李丽两个,要么是李丽跟周涛两个,再或者是萧远舟跟周涛两个。
总之萧远舟尽量做到,不让程多多有落单的机会。
程多多感动之余也越少出门了,上工的时候一群人去,回来的时候一起回来,在知青院里,更是连宿舍都很少出去。
就这样,吴建国还多次纠缠程多多,甚至还三翻几次的送东西到知青院,都被程多多给丢了出去。
就这样,吴建国虽然缠得紧,却也没有机会逮到她落单的时候。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孙奶奶的小孙子,孙言趁着天黑,悄悄摸摸找上萧远舟。
今天乌云遮了圆圆的月亮,阴沉沉的半分光都透不过来,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似乎随时要下雨一般。
萧远舟看看天,再看看他,回房拿了蓑衣,又找人借了手电筒:“看样子要下雨,我送你回去,以后有事找我,白天就行,你是小孩子,不会有人怀疑。”
孙言怪乖巧点头,仰头看着萧远舟,小小声地问:“哥哥,你还收鸡蛋吗?我们又存了三十个。”
“远舟,发什么呆呢?走啊。”
萧远舟被人拽的踉跄一下,看着前方拎着小板凳一蹦一跳往前跑的几个人,有些恍惚。
他这是在哪里?
黄泉路上吗?
萧远舟转头四看,周围景色,陌生又熟悉,然而从路过的人嘴里拼凑出来的信息,他确信一点,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1977年那个春天,回到了大西北的吴家庄。
回到了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夜晚。
萧远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感很真实,真实到,让他以为过去的十年是一场噩梦。
上一世,也是在这天,村子里放电影,知情跟村民都去打谷场看电影。
萧远舟因为一些事情又折返回知情点,忙完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树林里呼救。
萧远舟就跑过去,发现有人耍流氓,他当即出声,把人给赶走了,没想到,那个姑娘当场就把他给抱住了,紧接着村民们蜂拥而至。
那样的时刻,他如果不说娶了那个姑娘,就会被认定成耍流氓。
这个年月,耍流氓是要吃枪子的。
萧远舟只能妥协,娶了那个姑娘——吴建芳。
萧远舟是个踏实的人,他跟吴建芳结婚,虽然迫不得已,但是既然结婚就想着要好好待她,可没想到,一次意外,让他得知,那天的事情是个圈套!
是吴建芳联合她哥哥吴建国对他设下的圈套!
吴建芳早就跟别人勾勾搭搭,大了肚子遮不住了,对方又不肯娶她,才设了这个圈套。
萧远舟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结婚后,他没有碰过吴建芳,她就怀孕了!
萧远舟心里不忿,可他一个下乡的知青,没有背景,又已经打了结婚证跑也不能跑,婚也不能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他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每天早出晚归地上工。
后来高考重开,知青们纷纷报名参加高考,结婚生了孩子的男女知青们也想方设法地参加高考。
吴家人怕萧远舟考上大学跑了,里里外外都盯着他,他只能偷偷摸摸想方设法地学习,要不是程多多偷偷借给了他资料,又给他创造机会,他连参加考试地机会都没有。
萧远舟本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摆脱这家人了,可是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他还以为自己没考上,谁知道吴建国却收拾收拾投奔亲戚去再也没回来。
萧远舟当时没多想,就在吴家熬着,改开之后,他借口做生意去了南方,生意越做越大。
吴建芳见状带着吴父吴母追到他身边,但凡他不给钱,不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就闹到公司去,让他生意做不下去。
萧远舟没办法,只能拿钱养着他们,没想到他们胃口越来越大不说,吴建芳还在外面逛夜店,姘头无数。
萧远舟没去管她,因为他没跟吴建芳有过什么,从心里就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她即便乱搞,他也没有感觉,只专心搞实业。
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可是当萧远舟再见到程多多,他才知道,当初自己考上了大学,是吴建国偷了他的录取通知书,取而代之的去上了大学,偷走了他的人生。
萧远舟遭受打击,要进京为自己讨说法,被吴建芳得知后,给他下了毒,一命呜呼。
萧远舟气愤之下,魂魄飘荡,看着吴建芳将自己挣下的产业,给了那个奸夫,看着吴建国顶着自己的名字,为非作歹,看着自己被挫骨扬灰......
又看着外公找不到他而郁郁而终......
萧远舟魂魄飘飘荡荡,再睁眼,就是现在了。
萧远舟揉了揉眉心,当游魂那么久,骤然脚踏实地,他还有些不习惯。
“远舟,快走了。”
又有人喊他一句。
“就来。”萧远舟下意识扬起一抹笑,答应一声,抬脚要走,就被人给喊住。
“远舟!今天该你烧水了!”
萧远舟脚步一顿,知青都住在一起,杂务都是轮流做的,今天不该他做饭,但是该他烧水,给每个人的暖水瓶里灌上热水。
萧远舟返回知青点,看着灶里跳跃的火苗,看着水开,给每个暖水瓶灌上热水,他也没着急出去。
既然是针对他设下的圈套,他不出去,他们也不会开始动手。
萧远舟打开自己的炕柜,翻出里面的东西。
父母远走香江避难,萧远舟为免被人发难,是主动出发来大西北避祸的,所以待的地方不算荒凉,只不过他彼时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收拾的东西没多齐全。
柜子里,除了衣服跟这些年攒下的钱,再没有别的。
要高考就得赚钱,就得买书复习。
去学校路费是一大开销,买书又是一大开销,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复习的书好买,等消息传开了就不好买了。
一共二十块三毛二,不算村子里去县里市里的车票,只说市里到京城的火车票,就要二十块。
萧远舟吐出一口气,把钱都揣进兜里,临出门,又返回去,拿出五块零钱,在柜子里,自己的枕头里都放了点,都收拾好他拿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碗里,用热水冲开,才打开门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上辈子他没注意过,现如今,萧远舟提高了警惕,一出门就留意到角落里有个人溜了出去,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萧远舟勾了勾唇角,他们大概不知道,这个时间,留在知青点的,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萧远舟看向厕所方向,不到两分钟,周涛一边提裤子一边出来,他当即扬起笑脸对周涛挥了挥手。
“你怎么还不走?”周涛上下打量着萧远舟:“你这笑得有点瘆人啊,你还是别笑了。”
萧远舟方才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是常年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学会了假笑,是在南下打拼那几年,面具一戴上就习惯了。
他收敛了笑容,转身拿了碗递给他:“知道你拉肚子,给你冲了蒙脱石散,喝了吧。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你有这么好心?”周涛斜他一眼,两人一向不太和,他看不惯萧远舟板着脸高冷的模样,他看不起自己过分节俭的行为。这会儿他忽然这么好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远舟低笑一声,上一世,就是因为救人被一把抱住,就被吴家扣了大帽子,吴大队长也是这样,百般为难,明里是让吴家息事宁人,别为难知青,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又是对他步步紧逼,似乎他不娶了吴建芳她就会去死,他就是杀人犯一般。
如今他可不跳这个坑:“她委屈关我屁事。”
吴建国跳脚:“大伯,你说的什么话!这事儿不见公安,那才是受委屈!”
吴大队长回头看看,那几声锣响,不止叫来全村人,连知青,还有赶过来看电影的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叫了来。
吴大队拧着眉头,这吴建国办事儿不干净,现在怎么把帽子往人头上扣?他给吴建国使眼色:“大家都看到了,你别胡说了。”
吴建国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大家都看到了才要报公安啊!这不是正好吗?证人都有了。”
萧远舟看着吴大队长的神色,说:“今天月色不错,虽然天黑了,倒也看得清楚路,去县里报公安也不耽误,去吗?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事情闹大了,吴家庄的名声也晚了。”
吴大队长面色微变,去年吴家庄大队没有评上先进,他还挨了批评,现在刚刚翻年,要是再出事儿......
他前途不保啊!
吴大队长冲着吴建国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不给我回去!”
吴建国不服,可对上吴大队长的脸色,他又闭上嘴。
吴大队长松口气,对众人说:“一场误会,都散了吧,散了吧。”
“可别啊。”萧远舟可不会把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他懒洋洋开口,他笑看向吴大队长:“吴队长,我有没有对吴建芳同志做什么,你们看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是证人。”
“吴建国同志,捏造事实,作虚假告发,意图陷害我,使我受刑事追究的行为,这在刑法里,属于诬告陷害罪吧?我记得是要处以三年以下拘役或者有期徒刑?”
萧远舟看着吴大队长,笑道:“大队长的儿子,就在县里当公安,大队长不如问问你儿子?或者是你们吴家打算包庇他?”
吴大队长脸色难看,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我给你做主!”
萧远舟就等着他这句话,他迟疑一下,转头看向周涛,向他使眼色:“刚才吴建芳同志忽然从林子里冲出来,扑倒在周涛同志脚边,周涛同志也吓到了吧?你有什么想法?”
周涛听话听音,连忙点头,拍着心口说:“可不是吗?真是吓死个人!大半夜的一个人冲出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刚才吴建国同志那副样子,我都不敢吭声,就怕回头赖不上萧同志再赖上我。”
萧远舟深以为然:“所以啊,要给我们点赔偿吧?多的不要了,我们一人一百块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吴建国倒抽口气:“你抢劫啊!一百块,你不如去报公安!”
吴大队长知道吴家家底,他踢吴建国一脚让他闭嘴,然后看向萧远舟,说:“一百块,你就是把他家卖了都没这么多钱,不如这样,两个人一百块,再给你们三斤白面,怎么样?”
萧远舟拧眉,一脸不情愿:“男人的声誉也是声誉,一百块就想打发我们?”
吴大队长额角青筋直跳,白米白面都是金贵的东西,三斤别看少,可一年到头他们谁舍得买白面?也就留着过年包个饺子罢了,他说:“你别太过分!我再给你加十斤小米!”
萧远舟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那再给我们一人十个鸡蛋。”
吴大队长答应下来,反正不是他出钱:“行!”
“那就走吧。”萧远舟抬脚就走。
吴大队长愣住:“走什么?”
萧远舟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然是去吴家要赔偿啊,不然过了今天,吴家还认这个帐吗?”
吴建国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可吴大队长不敢啊!
他们大队已经好几年没有评选上先进了,年底公社大会,他每次都是被骂的那个。
这新的一年才开始,春耕都没忙完呢,就再出事儿,这一年都顺不了!
吴大队长当机立断:“走!去拿钱,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围观的人瞧着没有热闹可以看了,连忙散了,还有一场电影呢,现在回去还能看一多半呢!
当然也有几个好事儿得跟着他们去吴家,想要看看一向抠门的吴家会不会出这笔钱。
萧远舟半点不嫌人多,甚至还招呼几个知青一起去看热闹,一群人说说笑笑往吴家过去。
到了吴建芳家里,萧远舟就站着吴大队长旁边,看着吴建国进去叫人,他面带担忧地说:“他们不会不认账吧?”
吴大队长帮忙打包票:“不会!你放心就是,我叫他们出来。”
说完他扬声喊:“建国他爹!出来!”
吴建芳回家就把这事儿跟爹娘说了,吴建国一进门就把赔钱的事儿说了。
吴母当即冲出门,满脸堆笑地对着吴大队长说:“不用叫了!都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芳芳被吓着了,她又一向喜欢萧同志,这才叫着她的名字。让建国就给误会了,哪里用得着赔钱了。”
吴大队长叹口气,还没说话,跟着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就七嘴八舌说起来:
“哎呦,你是没在跟前啊,你不知道建国说话多难听。”
“也幸亏萧同志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啊,名声坏掉要一根绳子吊死了。”
萧远舟感激地看向说话的大妈,深以为然:“是啊,这事儿很重要,关乎我跟周同志的声誉,所以我们也不是说非要钱,而是这事儿一定要有个教训,要让他们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瞎说。”
吴大队长瞪吴母一眼,对吴父说:“这事儿我做主了,麻利地拿钱那东西,具体事情一会儿跟你们说!”
吴母哪里愿意?瞪眼就想着嚷嚷:“凭......”
“你给我住嘴!”吴父低喝一声。
吴父也不想认,可关乎儿女名声,他不想认也要认:“去,拿一百块钱来,再装三斤白面,十斤小米,二十个鸡蛋。”
吴母心疼钱,她看着萧远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他大伯,这钱我们是真没有,不如这样,芳芳喜欢萧同志,那就让他们结婚好了,我们也不要彩礼了,还给盖一间房,就在我家隔壁的空地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吴大队长倒是想这样,可是......他看向萧远舟:“萧同志......”
萧远舟还没说话,围观的村民们先鼓掌赞同:
“这主意好!芳芳可是咱们村子的一枝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可不好找婆家了。”
“是啊,她还那么喜欢萧同志,萧同志不如就娶了芳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