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便要了，由不得你拒绝！”
“从前你不是费尽心思才有了那两个孽种吗，如今又装什么清高？”
他语气中对孩子们的嫌恶深深刺痛了我。
他如何羞辱我都可以，可阿昭他们又有什么错……
我猛地抬脚踹向他腰间，他终于低吼一声停住了动作。
凌北冥脸色阴沉得吓人，冷哼一声，重重拂袖而去。
“冥顽不灵！你就给我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我卸去全身力气瘫软在地，无声地抽泣，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去。
半夜，我隐约感到小腿传来一阵阴冷滑腻的触感，耳边嘶嘶作响。
我猛地睁开眼，周围不知何时爬满了蛇，有几条甚至顺着腿爬到了我腰间。
我惊恐万分，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蜷缩着身子往后退。
“蛇！有蛇！”
“救命！快来人！”
门外有人想进来查看，却被另一个守卫拦下。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定是那女人的计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再过两日便是新夫人过门的大喜之日，将军再三吩咐了要我们看紧她，不能让她出来扰了婚礼……”
“唉，等新夫人进了门，里面这位可算是彻底翻不了身了，我可听说了，新夫人肚子里已经有了将军的骨肉了，所以才会重罚里面那位！”
“同样是将军的种，将军明显更重视新夫人肚子里这个，据说这才刚有孕，就已经求圣上给他赐名了！”
我心中酸涩不已，想到阿昭出生百日凌北冥才随手写下一个名字，叶依依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得他如此珍视……
我绝望地挣扎，内外却始终无动于衷。
一根根利齿扎进血肉，我痛地满地打滚，因为蛇毒的缘故，我逐渐失去了神志。
再醒来时，我在皇后宫中休养。
我昏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密令，皇后派了人前来来救我。
今日是凌北冥迎娶叶依依的日子，皇后本不打算出席。
可她一想到今日亦是阿昭的头七，便压抑不了内心的怒火，带着懿旨亲自前往。
凌北冥与叶依依刚进行到夫妻对
拜，见到皇后亲临顿时愣在了原地。
却还是强行稳住心神。
“皇后娘娘亲临，实乃卑职之幸……”
皇后看着眼前男子春风得意的模样，又想到我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狼狈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凌北冥！世上竟有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你害死自己的亲身骨肉，如今孩子尸骨未寒你便急着娶新人进门，你可真是狼心狗肺！”
凌北冥手中的红绸落地，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他哑然地张了张嘴，许久才颤抖着问出一句。
“娘娘是说……阿昭……死了？”
“怎么可能！”

夫君爱上了驯兽女，日日同她在兽园欢好。
我难产时，儿子求他救我，却因惊了叶依依的爱宠，被夫君关进兽笼教训。
我强忍着痛苦苦哀求，“那些畜生野性难驯，阿昭会没命的……”
夫君却冷冷睨了我一眼。
“慈母多败儿！”
“这对猛虎乃圣上所赐，性子乖顺，从不伤人，他若是连这都怕，也不配做我的儿子，早早死了算了。”
我抱着阿昭残缺的尸身心灰意冷，挣扎三日终于娩出死胎。
夫君却用一身功勋为叶依依求得平妻之位，专情之名传遍四海。
皇后出宫探望时，我重重磕在地上。
“姑姑，您曾许诺阿棠一个恩典，可还作数？”

1
皇后愣了愣，似是猜到我要说什么，满眼心疼。
“本以为有了阿昭和这个孩子，能让凌北冥多垂怜你几分，却没想到……”
“你……当真要如此？”
不等我开口，房门被推开。
皇后刚派去寻凌北冥的人弯着身子进来回话。
“回娘娘，奴才到的时候，凌将军正忙着为叶姑娘的狸奴接生，说得了空再进宫向您请安……”
我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即便早已习惯，泪水还是止不住落下。
成婚八年，在他心中，我们母子竟连一个畜生都比不上。
我哽咽着哀求。
“求姑姑做主赐阿棠和离。”
皇后也被凌北冥的态度气得脸色难看，一把握住我的手。
“凌北冥他简直荒唐！”
“阿棠，你放心，七日后，和离的懿旨自会送到府上，盛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皇后前脚刚走，凌北冥就匆匆赶回。
门被他大力推开，大口大口的凉风灌进来，激得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他眉头微皱，挡在我身前，开口还是那样凉薄。
“不就生孩子我没陪在你身边吗，至于又捅到皇后跟前吗？”
“半点不如意就闹得人尽皆知，连带着阿昭也不成体统，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像依依那般识大体……”
他只顾着责怪嘲讽，甚至没有一句提
光景，他们却都不在了。
我蜷缩在阿昭的小床上，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出生时的啼哭，第一次唤我娘亲时的奶声奶气，无数个赖在我怀中撒娇的时刻……
上天赐我的救赎，终究还是收回去了。
我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耳边是凌北冥的怒吼。
“盛如棠！你给我出来！”
3
我不明所以走出去看，只见他将手中素白的布条狠狠砸进我怀里，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皱着眉骂道。
“盛如棠！你就这么容不下依依，我们婚事将近，你穿这么素净，又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故意触我们霉头是不是！”
“我看凌昭就是跟着你这样的母亲学坏的，等依依进了门，还是把孩子们养在她跟前。”
“来人！赶紧把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撤下来，换上大红灯笼和绸子！”
他指着我身后为孩子们准备的往生烛台，满脸嫌恶。
下人们得了他的命令，一拥而上，眼看着就要将烛火挥灭。
我焦急地拦下，挡在烛火前。
老人们常说，孩童早夭后灵魂会在世间游荡，不得往生，必须以烛火指引，才能到极乐。
因此，我特意请了大师做法，为阿昭和那苦命的孩子点燃往生烛。
希望他们下一世能有一个疼爱他们的爹爹……
“住手！”
“谁都不许动！”
“凌北冥，你害死了阿昭，到现在还不许他安息吗？”
凌北冥愣了愣，当即火冒三丈。
“盛如棠！你为了阻挠依依进门，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不惜诅咒自己的亲生骨肉！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母亲！”
他认定了这是我出于嫉妒编出的谎话，只觉得我不可理喻。
他右手高高抬起，作势要落在我脸上，却被一旁的叶依依劝住。
“将军别生气！”
“夫人定是还在生依依的气，那日都怪雪球那个畜生不长眼，害得将军迁怒了阿昭少爷，夫人怜子之心，依依理解！”
“夫人和依依同为女人，有些话还是让依依来说比较合适……”
凌北冥被她一通安慰，
及那个刚出世的孩子……
看着他眼底的厌恶，我只觉得好累，懒得同他解释。
凌北冥见我低头不语，也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走。
“哦，对了，虽说雪球已安然生产，可那日到底是凌昭莽撞，你过两日领着他去依依那儿赔个不是。”
“还有，皇上已经同意我娶依依为平妻，你好好筹备，不能委屈了她分毫！”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前都是那日阿昭惊惧嘶喊的画面，和女婴僵直泛黑的身躯，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要娶叶依依，我无话可说。
可他为了给一个畜生出气，害死了阿昭，害的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出生就断了气，竟还要我上门道歉……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弥散开。
八年婚姻，我始终捂不热他的心……
我和凌北冥青梅竹马。
我出自皇后母族，又是盛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从小被宠得骄纵任性。
世家子弟殷勤献媚之人如过江之鲫，我从未放在眼中。
唯独喜欢缠着凌北冥。
凌老将军战死时，凌北冥不过十岁，没了父亲庇护的少年，受了不少冷眼。
宫宴上，有纨绔嘲笑他是丧家之犬，逼他受胯下之辱。
是我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挡在他身前。
“他是本小姐的人，谁敢欺负？”
凌北冥每每提及这事，都会眼角泛红。
他说他最爱我明媚骄纵的性子，发誓要一生一世护着。
出征前他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要我等他，说会带着军功回来娶我。
可后来，他沙场凯旋，身旁多了位飒爽的姑娘。
2
他望向她的眼神，掩饰不住的欣赏，同我也渐渐生份。
他不止一次同我表明心迹。
“阿棠，你可知道我有多欢喜她！”
我本想问一问他，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可骨子里的矜持骄傲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事。
原以为，我和他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直到那日，凌北冥被人诬陷通敌叛国，满朝文武无一人敢为他说话，爹爹也避之不及。
无奈之下，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