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孩童，最好离我更近一点。”

“不然，性命堪忧。”

尾随而来的公主听到这话，张牙舞爪的冲我抓来。

“你说什么？！”

“你个贱人！你给我儿子下了什么毒？！”

主持挥挥手，公主身后的人皆被拦在了门外，空地上只剩下我们四人。

我耐心的解释。

“当初我就告诉江子川，我的药不能随便给别人用。”

“他与我有夫妻之实，他倒无所谓。”

“但你不同，你一旦用了我的药，你与我之间便有了牵系。”

“若离我太远，牵系断了，你便只能渐渐石化，直到变成石像。”

“我、我的儿子……”

公主颤抖着声音。

“他也一样。”

“啊！！！”

下一瞬间，公主犹如跳脚的猫，挥舞着抓住的利爪冲向江子川。

不过片刻，江子川的脸上便挠出了血痕。

主持皱眉，一挥拂尘将两人分开，随后看向公主。

“你自幼不良于行，若不是靠此药，你终身无法站立，更何况孕育孩儿。”

“那个孩童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你若想要他好好的，最好按她说的做。”

主持是得道高僧，他说的话，让公主停下了动作。

12

公主心底仍有些不愿相信，狠狠剜了一眼江子川，匆匆离去。

她要回去看着她儿子，若真和主持说的一样，她不敢相信，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

公主走后，江子川顶着被挠花的脸，深情脉脉的看着我。

“阿途，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回？”

“我保证，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我摇摇头，看在他曾照顾我的份上，最后一次提点他。

“你将银票退回去吧，皇子不是那么好骗的。”

在江子川错愕的眼神中，我最后朝主持鞠躬，转进土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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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

“阿途，你别急！我马上就来救你！”

石块被火烧的滚烫，他像是没感觉似的，不停的扒拉。

等他将我从里面救出来时，他的一双手已经被烧的皮肉脱落。

“你……”

我不解。

“走！去我们之前的小院！”

他的手紧紧拉着我向外跑，我的心胀鼓鼓的，就像多年前一样。

透过余光，我看见身后有人追了过来。

等我俩将身后追赶的人甩掉时，我同样一把甩开了江子川拉住我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平第一次，我对他有了怒气。

江子川低垂着眉眼，试探着伸手。

“阿途，今日早朝，皇上下旨要我娶永宁公主。”

看见他手上的伤口，我面露不忍。

“所以，刚刚那个女子就是公主？”

我微微张口，失了神。

“但是，阿途！”江子川握住我肩膀的手用力。

“我不会娶她的！你相信我！”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且在这里住着，其余的交给我，好吗？”

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我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临走之际，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于心不忍。

“你这样，被她看见了，会怎么样？”

江子川冲我笑了笑，不在意的挥挥手。

“没事儿，最多写字受点影响，其他的……”

“到时再说吧……”

江子川说完，抬脚向外走去。

我咬着唇，追了上去，从怀中掏出瓷瓶。

“拿着擦手，别被她瞧见了。”

最后我又补充了句。

“这是顶顶好的药，你只能自己用。”

“不能给别人用。”

“好。”

江子川宠溺的摸摸我的头顶，像哄小孩儿似的开口。

“不给别人用。”
，公主怀孕了。

江子川喝醉了，来到我面前。

“阿途，我后悔了。”

“我只想和你孕育孩儿……”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吃你给我的灵药……”

后来我听府内打杂小丫头聊天才知道，公主自生下来身体便异常羸弱，是江子川主动献宝，才将公主治好。

而后更是为了公主能怀孕生子，他不惜用自残的方式对待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疼，然后给他更多灵药。

我以为自己在日渐流失的时间内早已看开，但胸口还是传来阵阵刺痛。

只因那些灵药都是用我的心头血制成。

江子川明知道取心头血时，我有多痛，却还是为了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我。

我不明白，权势有那么重要吗？

公主的肚子日渐鼓了起来，江子川的眉头却越发皱得紧。

十月之后，公主顺利娩下一位小公子。

当稳婆抱着小公子走出来道喜时，江子川的眉眼间竟闪过一片阴沉。

也是在这个时候，皇上终于给江子川一次机会，让他协助三皇子，去河南一带赈灾。

江子川的眉眼松快起来，走路都带着风。

一路上，奔波劳累，他眼里的光却日渐明亮。

我依旧被他带在身边。

看着他壮志雄心的模样，我竟微微失了神。

一如多年前，他在庙宇里紧握拳头，豪情壮志的呐喊。

“愿我能护佑一方平安！铲除世间所有贪官污吏！”

但现在，这个说要铲除贪官污吏的人，却伸手接下了满满一盒银票。

“还望大人在三皇子面前多美言两句。”

“天灾人祸，尔等真的尽力了……”

07

来的路上，我虽看不见，却能听见一路哀嚎。

更何况，就连树上的鸟儿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狗官，真应该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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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京城，距离村里越来越近，我脑海中的哀嚎声和祈求声就愈加的清晰。

终于，当我再次回到村口的土地庙时，原本光鲜整洁的庙宇早已破旧不堪。

村里的人数骤减，个个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化作神魂，重新回到石像中。

顷刻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住。

一场久违的雨水落了下来。

村里剩余的人皆欢欣鼓舞，不少人跪在田地中，捧着雨水，嚎啕大哭起来。

13

公主府内的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皆摇头叹气。

短短几日时间内，孩童脸上的肉便少了大半。

公主瞧着一动不动的孩童，眼中闪过决绝。

“来人，备车！”

“公主，去哪儿？”

“去临水村的土地庙。”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已经准备完毕。

公主抱着孩童登上马车前一刻，正遇见江子川春风得意的从一座酒楼里走出。

仅仅只一眼，公主便进了马。

鞭子一挥，卷起滚滚尘埃。

嬷嬷坐在车内，一脸心疼的看着同样瘦了一圈的公主。

“公主，江公子好歹也是小公子的爹，您不准备告诉他吗？”

公主摸着儿子无神的双眼，摇头。

“嬷嬷，我看开了，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只要吾儿好起来，一辈子待在乡下，吾也愿意……”

14

公主马车驶出不久，一队持尖刀的侍卫突然围住了江子川。

“江督查，皇上有请。”

“不知皇上找微臣是为何事？”

江子川偷偷递过去一张银票，侍卫长低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将银票收了起来。

“是为上次赈灾的事情，皇子也被请了过去。”

听说皇子也在，江子川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甚至还笑着同刚刚吃饭的人拱手道别。子，猛的一拍桌子，怒骂道：

“江子川！你少他娘的装模作样！”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的小人！”

“你的老娘为了供你读书，没日没夜的替人浆洗衣裳，你呢？”

“你却背着她，偷偷去赌钱。后来，赌坊的人来收钱，你假意不认识他们，将他们往村外带，实则怕他们在村里说漏嘴，影响你读书人的形象！”

“当时你的老娘知道真相后，自卖自身，嫁给了一个鳏夫，卖身的银子刚给你，你便还了赌债！”

“而你的老娘就在嫁过去的那一天夜里，上吊自杀！你装作不知，迅速变卖家中房产，只身去了京城赶考。”

“怎么样？江督察，我说的有没有错？”

08

我听完愣住了，心中只剩滔天悔意。

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江子川的一张脸变幻莫测。

屈文才还沾沾自喜，却不曾想，下一瞬间，一把匕首刺穿他心脏。

“你、你……”

鲜血溅了一脸，江子川缓缓收起匕首，淡然开口。

“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日，江子川摸黑将屈文才的尸体扔进了衙门后的水井里。

随后，他就着木盆里的水洗脸，抬头望向我，鲜血洗尽，他又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阿途，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失心疯般的模样，第一次对他有了忌惮。

赈灾结束，我被他带着回了公主府。

这次回来，他的眉眼间尽是倨傲。

加官进禄，指日可待。

就连公主在他面前也收敛了许多，甚至还主动为他收了一房小妾。

当天夜里，他浇了三遍水。

第二日起床，更是精神抖擞。

公主气得揪坏了帕子，嬷嬷在一旁劝说。

“驸马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