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女频言情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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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惊鹊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周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话的是老大周平的媳妇,赵红英。和她原本是一个大队的。江菱用被子遮住床上狼藉,穿好衣裳推门出去。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堂屋内的年轻夫妻,赵红英扎着麻花辫,长脸,厚嘴唇,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子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老实憨厚。瞧见江菱走出来,他抬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说话,但被旁边的赵红英扯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说了。“红英姐,还没睡呢?”“很吵,吵得睡不着。”赵红英撇撇嘴,补充:“你该改口了。”“……”她们说话的间隙,一个穿着黑色布衫的老太太捧着搪瓷碗从露天灶房窜进来,对方动作利索,因常年劳作脊背微微弯曲,脸上的皱纹很明显,太阳穴附近还有一两块褐色的老年斑,眉眼耷拉着,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凶。看到高翠兰,江菱下意识的挺直脊背,同时开始寻找...

章节试读


说话的是老大周平的媳妇,赵红英。

和她原本是一个大队的。

江菱用被子遮住床上狼藉,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堂屋内的年轻夫妻,赵红英扎着麻花辫,长脸,厚嘴唇,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子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老实憨厚。

瞧见江菱走出来,他抬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说话,但被旁边的赵红英扯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说了。

“红英姐,还没睡呢?”

“很吵,吵得睡不着。”赵红英撇撇嘴,补充:“你该改口了。”

“……”

她们说话的间隙,一个穿着黑色布衫的老太太捧着搪瓷碗从露天灶房窜进来,对方动作利索,因常年劳作脊背微微弯曲,脸上的皱纹很明显,太阳穴附近还有一两块褐色的老年斑,眉眼耷拉着,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凶。

看到高翠兰,江菱下意识的挺直脊背,同时开始寻找周炀的人影,肉眼可见,男人不在家。

搪瓷碗‘砰’的一声砸在桌上,老太太被烫得摸了摸耳朵,赵红英立马站起来:“妈,我晚饭吃得饱饱的,塞不下了。”

高翠兰白她一眼:“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想屁吃呢?”

一听这话,赵红英有些绷不住了,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夫妻俩下意识看向被蓝布帘子挡住的角落:

“秀儿——”

江菱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不大的堂屋被隔出个小房间,睡在里面的应该是还在读书的老四周秀。

下一秒,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求救声,少年冷哼,似乎在和谁赌气般,吼道:“我啥也不吃!”

因没有闺女,小儿子周秀是最得高翠兰宠爱的,他不知人间疾苦,被养成了一副虚荣的性子,按照时间线推算,这会儿周秀正因为想买自行车的事和高翠兰闹绝食。

可高翠兰根本不搭理他。

“老三媳妇,你饿不?妈给你煮了糖水鸡蛋,足足放了两块土红糖咧,尝尝。”老太太枯树皮似的大手直接摁住江菱的肩膀,让她坐在桌旁,脸上那笑啊,就和馋了蜜一样,满脸慈爱相:

“老三那个兔崽子新婚夜都敢尥蹶子,你等着,明儿一早妈准收拾他,俺老周家肯定不给你丁点委屈受。”

红糖太甜,齁嗓子。

江菱被呛得差点滚出泪花儿。

“慢慢吃,别噎着。”

高翠兰瞪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赵红英,骂:“老大媳妇,你眼眶里头那玩意儿是摆设啊?还不赶紧倒水来……”

赵红英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原本,老三媳妇比她彩礼高就让人心情不爽,刚才,偷听到新婚夫妻在房里闹别扭,还没等她躲开,就见沉着脸的老三大步流星的摔门跑了,她乐得差点在心里放鞭炮。

第一时间就把事告知给了性格强势的婆母,更是把打瞌睡的丈夫给拽起来,准备看一场好戏,没想到刚进门的江菱竟不是个东西!

以前真是错看她了,

居然能把婆婆这么精明的人都哄住,心真脏!

和愤愤不平的赵红英不同,高翠兰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上辈子,人人都说她命好,生了四个儿子,可四个兔崽子凑不出一个好媳妇啊!

她年轻时风风火火,家里外面的事都习惯一把抓,没想到,把儿子全惯得不像话。

老大被骂得最狠,懦弱无能,一辈子都被媳妇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老二不着调,和寡妇好上了,脸直接丢出三里地。

老四不服管,闯出大祸后跑了个没影儿。

最孝顺的老三,也是她最出息的儿子,被高翠兰强压着娶了妻,多次提离婚失败后,周炀干脆连家都不回了,他在战场上因公受伤,媳妇却不甘寂寞偷偷和人乱搞,还四处宣扬说是周炀那方面不行。

高翠兰当时气得要命,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只一味的折腾痛骂儿子不争气,直到对方留下一封绝笔信,吞药自杀。

高翠兰肠子都悔青了。

后来,偏瘫了的她被大儿媳妇锁在鸡窝等死时,常听见隔壁家的江菱躲在墙角槐树下哭,她知道对方过得很艰难,和她一样,遇人不淑。

那时候,高翠兰突然很后悔没完成周炀年少时的愿望。

直到江菱冒着风雪送她去医院,这份悔恨直接升腾到顶点,如果重来一次,哪怕江家要的是天价彩礼,她都得替儿子把这个心上人抢回家,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多一份老年保障。

吃糠咽菜的生活,她再不想经历,长歪了的儿子,必须掰直,教不好,那就断绝关系,她这次有的是经验……

一想到前世,高翠兰忍不住狠狠剐了赵红英两眼。

暗自腹诽的赵红英挤出个笑:“妈,有事吗?”

江菱手中那吃干净的空碗被高翠兰抢过去,砸在赵红英面前:“把碗洗了,院里还有两盆脏衣服,必须手搓。”

赵红英脸上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

“妈,我是红英,你大媳妇红英啊!这活儿不该新媳妇做么?”

“俺管你是红鹰还是绿鹰,能洗衣裳就是好鹰!咋滴?使唤不动人了?就你这样俺还敢指望你们养老啊,狼心狗肺的东西,菱菱是老娘花五百块聘回来的好媳妇,你敢使唤她洗碗?”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锁鸡窝去——”

“你们都该尝尝那挨饿受冻的滋味儿。”

蓝布帘子后的周秀‘唰’的一下缩回脑袋,远离战场,同时心中默默把三嫂划成不能得罪的存在。

江菱有点懵,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高翠兰,同时,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对方也重生了?!

改变她命运轨迹的并非老天爷,而是重生后的高翠兰,所以,这辈子的她没有嫁给杨建国,反进了周家,目前看来,高翠兰好像还挺喜欢她,江菱原本上翘的唇角死死往下压,等等,她可不能让婆婆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悄悄和周炀提离婚就行,丈夫冷心冷情,婆婆再好,都不算好归宿,江菱扶了扶额头,温声道:“妈,你别生气,碗筷我来洗。”

听到这句妈,高翠兰一把攥住她的手,满脸感动:“好菱菱,妈知道你好,但你嫁给三儿,可不是来受苦的。”

赵红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慈子孝,气得狠狠拧了两圈周平的胳膊,男人闷不吭声的受着,像块榆木疙瘩,一瞧见他这闷葫芦样,赵红英更来气了。

身为长房长媳,她必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早做打算,见高翠兰一颗心偏到了咯吱窝,她干脆大着胆子问:

“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碗我能刷,衣裳我能洗,给你养老责无旁贷,但是——”

“公公因救人过世,厂里答应顶岗,你先前推拒说等老三媳妇进了门再谈,现在说吧,到底给哪个儿子?”


半刻钟后,钱屠户拿着一张纸出来,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朵根,瞧见对方那灿烂的笑容,周平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弟弟周海的事,此刻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钱屠户做梦都没有想到,

陈媚肚子里的这胎居然真的是儿子。

算命的人还表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带去医院瞧瞧,以陈媚现在的月份,找个熟识的医生看看男女,不是什么难事。

钱屠户这段时间被对方肚里的孩子牵挂得连觉都睡不好,如果陈媚真的怀了儿子,那他和家里黄脸婆的婚姻就算走到了尽头,哪怕净身出户,他都想和陈媚组建家庭。

钱枫一刻都没有犹豫,在陈媚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查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当熟人那句‘男孩’脱口而出时,钱枫激动得脸都红了,想离婚的心情在这一刻攀到了顶峰,他一把将陈媚抱进怀中,斩钉截铁道:

“媚媚,你和姓周的那小子离婚,他一个没房没工作没钱的男人,凭什么养你?!”

“他人好,能给我一段正常的婚姻。”陈媚睨他一眼,暗示意味十足。

“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媚媚,和他离婚,我娶你。”

陈媚动摇了。

她甚至允许钱屠户骑着自行车送她回猫儿巷,开始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临走时,钱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媚霎时间笑开了花。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从一开始,她就是奔着钱枫去的,周海只是跳板,只要如愿生下儿子,迟早能拿捏钱枫。

灿烂的笑意在瞧见提着饭盒归来的周海时戛然而止。

作为男人的本能让周海对钱枫充满敌意,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石头,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来。

“陈媚,你居然背叛我——”

“小朋友来了,你哄哄。”钱枫扬长而去,他相信陈媚能解决好这件事,作为合作对象,他们被传谣言不是一次两次了,虱子多了根本不愁。

陈媚将鬓发挽到耳后,笑嘻嘻拉住周海胳膊:

“弟弟,我怎么会背叛你呢?要知道,我只想和你好,是钱枫客套,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想和他闹翻。

再等等,过段时间肚子大了,我就再不去黑市了,说到底是因为家里没钱没车,需要他送。

对了,家里房子的事有着落了吗?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和孩子的户口落到你妈那里……”

周海阴沉着脸把石头砸在脚边,冷声道:“能,我迟早给你买车,让你过上好日子。”

“当然,我相信你。”

陈媚大着胆子扑进了他的怀中,周海下意识的搂住对方,原本平息的怒意在瞧见陈媚脖颈后的红痕时再度汹涌。

他想杀人。

……

赵红英的生日就快到了,两人虽一开始有龌龊,但这段时间对方像变了个人,考虑到周平的面子,下班后,江菱特意去了国营饭店,想要打包一份红烧肉回家。

好巧不巧的,负责收钱票的是周海。

瞧见排队买饭的江菱,他本能的脸色一黑,莫名的有点凶:“一块二,三两肉票。”

江菱把钱票递过去。

余光瞧见周海抢过大厨手里的勺子,恶狠狠的往她饭盒里多扣了两勺肉,对方知道这些东西是带回家吃的,可见,周家男人骨子里是好的。

联想到这段时间周平明里暗里的努力,江菱掀了掀眼皮,忍不住询问:“你和陈媚如何了?”

“……”

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部队的工作笔记。”

“……”

江菱扯了扯唇角,她是很想信的,但前提是周炀的耳朵不要红,她很确定,那就是自己想找的东西。

警卫员准时准点的来到家属院接周炀,除了肚子疼的江菱,老周家人全都出来送别,高翠兰拉着他的手一阵絮叨。

周炀再次瞥了眼公厕的方向,嗓音微哑道:“妈,照顾好江菱,有空我带你们去部队玩。”

“妈知道的。”高翠兰生怕三儿子步上辈子的后尘,忍不住擦泪,强调道:“俺和菱菱都在家属院等你。”

周炀俯身进了后座,刚系上安全带的小张调侃道:“周营长,你和家人的关系真不错,哪个是嫂子啊?”

“她身体不舒服,没来。”

“……”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小张连忙递过刚才落在后车箱的东西:“对了,这是不是你的?”

“谢谢,是我的。”

是他慌乱中塞进行李箱的日记本,吉普车缓缓挪动,老周家人的身影在后视镜里逐渐模糊不清。

周炀垂眸,在汽车的颠簸中随意翻开了日记本的扉页,“冬月初二,大雪,在白象街遇江菱,她好可爱……”

吉普车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一时间,涌到家属院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江菱远远的瞧见高翠兰在偷擦眼泪。

她抿了抿唇,快步上前:“妈——”

“菱菱啊,肚子好点没?”高翠兰瞥了眼车辆离开的方向,满脸惋惜:“你要是早来点,没准儿还能和老三再说会儿话。”

“……”

江菱就是不想和周炀说话。

她一把挽上高翠兰的胳膊,同对方打着商量:“妈,有个事想要和你说,是这样的,我想把粮食关系转到厂里食堂去,你就不用每天早起帮我弄饭,省点事。”

“俺们乖宝就是会疼人。”

这句话高翠兰说的特别大声,在接受到周围人的瞩目后,老太太挺了挺胸膛补充:“妈不嫌辛苦的,只希望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将来好给老周家添丁进口。

但既然是你想的,妈肯定会成全,对了,在厂里工作如何?如果有人敢欺负你,第一时间告诉妈,哪怕是工会的领导,老娘都能去说个一二……”

婆媳俩说着话,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嘴。

肉眼可见的,两人关系极好。

赵红英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莫名的觉得自己地位低下,她果断加快脚步,掠过所有人,快步朝着家里去。

瞧见周家人陆续回来,杨建国第一时间推开院门,主动招呼:“婶儿,江菱……”

“建国,啥事啊?”高翠兰连忙挡在了江菱面前,戒备的看向这位前夫。

“下周末我结婚,都来啊。”杨建国的视线掠过老太太,最终落在江菱身上,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落寞:

“作为朋友,你会来吧?”

“作为周家人,我会来的。”江菱态度敷衍。

“来!肯定来!到时候还给你买两圈礼炮放放,这简直是大喜事啊,俺心里畅快得很,秀娥妹子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俺们家没别的,就是人多。

一准儿帮你们把事情办得敞亮,是和马主任家那闺女吗?哎哟,建国动作可真是够快的,哈哈哈……”

高翠兰一扫刚才的郁闷,欢喜得仿佛马燕嫁进的是老周家,她的喜悦甚至超过了当婆婆的张秀娥。

杨建国怔了一秒,果断点头:“是她,那就谢谢婶子了。”

“哈哈哈哈哈——”高翠兰魔性的笑声在家属院回荡。

躲在围墙后的张秀娥撇了撇嘴,骂:“疯婆子!”


高翠兰双手撑着桌子,咬紧后槽牙骂:“你疯了。”

江菱和周炀连忙上前扶住她,

后者趁机夺了鞭子。

周海一改往日的浪荡,认真回答:“一个月前,就小黑搬家那次,我们都喝多了,等醒来时,我居然和陈媚睡在一个炕上,妈,我必须对她负责,你、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

在儿媳妇的暗示下,高翠兰尽量和颜悦色:

“有空你让她上门来,妈看看人。”

在其他人看来,高翠兰此刻的语气更像是让陈媚上门来送死,一个嫁过人的二手货,居然妄图勾搭他们周家的人,是真爱就罢了,偏偏存了利用的心。

高翠兰恨不得吃陈媚的肉喝陈媚的血,但人还是要见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得按照儿媳妇说的来,老二能瞒到现在,证明和她这个当妈的已经开始离心了。

不得不说,这招以退为进确实稳住了周海。

在他看来,陈媚就是最好的姑娘,在这个女同志都普遍保守的年代,陈媚完全是周海那方面的启蒙老师,教会了他很多,让人欲罢不能,他甚至顾不上吃饭,像个愣头青般窜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瞒着,是怕高翠兰不同意。

没想到,老母亲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开明。

等周海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后,高翠兰顺势倒了下来,她眼前阵阵发黑:“秀秀,快……快去给俺拿药!”

周秀吓得立马往里屋跑。

周炀瞥了眼自己被老太太掐得青紫的胳膊,语气十分肯定:“妈,你不想让陈媚进门?”

“她一个寡妇,想屁吃——”

囫囵吞下降压药后,高翠兰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她抬眸看向满脸担忧的江菱,用一种依赖的口吻道:

“乖宝啊,要不你迟两天去钢铁厂报到,妈怕是不成啊!俺只要看见那女人就想甩她两耳光,戳断她脊梁骨……”

其他人都看明白了,高翠兰不喜欢那寡妇。

听见动静跑出来的周平默默建议:“是不能让那种人进周家的门,要不?让老二和她分手。”

高翠兰白他一眼:

“你弟弟有那么听话就好了,要知道,他一身反骨,等人上门后,不要随便说让老二和她分开的话,这件事得试探着来,最近这个家就暂时交给菱菱管,你们全都听她指挥,俺没事,俺就是气得心口不舒服,散了吧。”

刚喂完奶的赵红英很想表明立场,证明自己对这个家庭的用处,但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她果断闭了嘴。

……

事实证明,男人一旦开荤,就很难收场。

江菱安抚好高翠兰进屋已经很晚了,但周炀依旧坐在床榻上等她,皎洁的月光落在男人赤裸的胸膛处,让人血脉喷张。

他抬眸看来,嗓音有点哑:“睡吗?”

“睡。”察觉到男人眸中的深意,江菱连忙补充:“我说的是睡觉。”

晚了,她被男人拦腰抱上了床,惊觉对方的肌肤滚烫,江菱不可置信道: “药效还没过?”

“嗯,你帮帮我。”

黑暗藏住了周炀郁闷的眉眼,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江菱徒劳挣扎:“不行,有声音,大嫂会听墙角的!不……”

“乖,有的是办法。”

周炀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眸中满是得逞后的笑意。

翌日清晨。

家属院的人一起床,就瞧见周炀扛着铁锹进进出出,一打听,才知道对方很早就联系了水泥厂的战友帮忙,搞来了水泥和红砖,准备把家里的围墙加厚加高,除去不在家的周海,其他两兄弟都跑来帮忙了。

隔着围墙,杨建国颇为怨怼的瞪了周炀一眼。

他白净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黑眼圈。

周炀动作微顿,垒围墙的速度果断加快。

杨家今天有喜事。

周炀是在看到马燕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家在相亲的,就连帮忙递砖头的周秀都忍不住肘击了他一拳,挤眉弄眼道:“三哥,是燕子姐阿。”

“做你的事,少废话。”周炀呵斥他。

穿着时髦白衬衣的马燕冲他们得意一笑,下巴微抬,颇为倨傲的进了屋,家属院的人都以为周炀和马燕会修成正果。

谁知道造化弄人……

高翠兰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老三啊,俺知道你不喜欢马家那闺女的,该保持的距离继续保持,不准再传出任何谣言,这女子漂亮是漂亮,但不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你们三兄弟要是不信,就仔细看着,如果她真进了杨家,一准儿鸡飞狗跳,俺敢保证,张秀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喽!”

一想到张秀娥吃瘪,老太太就乐得想嗑瓜子!

院门被推开,

提着大包小包的周海笑容满面的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穿着能勒断气的紧身衣裙,前凸后翘的身材格外惹火,圆脸,嘴角一颗痣,对方走路屁股都像在晃,除了闷头干活的周炀,其他两兄弟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男人都一个贱样!

赵红英直接把孩子弄脏的尿布狠狠砸周平头上。

气氛剑拔弩张,连老太太都没什么表情了,陈媚堆笑,一时紧张,脱口而出:“妈——”

不等高翠兰回应,赵红英先不客气的怼了过去:“陈同志啊,咱们院里的规矩,是没过门不能叫妈的,改口费都不要,那是自甘下贱,你说说,哪有上赶着给自己找妈的?”

得知高翠兰对陈媚的真正态度,

赵红英可半点没保留。

周海笑容凝滞,不赞同的看她:“嫂子,这不迟早的事。”

“老二,难说噢。”

高翠兰第一次,默默的冲老大媳妇比了个大拇指。

满眼赞叹!

这让赵红英愈发明白自己的位置,火力全开,热情的拉着陈媚的手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问,从前婆婆问到前面那男人的事,肉眼可见的,周海脸都黑了。

如果不是刚过门的江菱热情张罗了一桌菜,他只怕是拉着人掉头就能走。

刚落座,有着丰富经验的高翠兰就面色一僵,薏米粥、凉拌茄子、木耳炒肉、油炸野螃蟹、清炒马齿苋,还有一道甜品,糖滚雪球,非常丰盛,不知情的男人们都很欢喜。

浑然不知这是一桌堕胎宴……

江菱好脾气的笑:“随便弄了点,吃吧。”

周秀眼疾手快的把炸好的麻辣螃蟹往嘴里送,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动筷,一向懒散的周海这次贴心的给对象夹了个钳子大的螃蟹。

高翠兰僵硬的扭头看陈媚,见对方捏着筷子迟迟不动,老太太受不住刺激,又激动又生气,眼前阵阵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饭桌上霎时间人仰马翻。

江菱去搀扶高翠兰时,就瞧见陈媚趁乱把螃蟹扔回了周海碗中,她眸色一沉,原本猜测的事此刻多了两分真实性。

陈媚故作镇定的将散落的短发挽到耳后,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抬眸就瞧见江菱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

一瞬间,陈媚眼神有明显慌乱,

她下意识的躲向周海身后。

在这个节骨眼上,江菱根本顾不得去证实对方怀孕的事是真还是假,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高翠兰搀去里屋,动作快的周炀已经出去借车,赵红英两口子留在堂屋收拾残局。

留在老太太身边的唯有小儿子周秀和三儿媳妇江菱。

江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事,思绪发散时,手蓦地被人给拽住,高翠兰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双眼发直的瞪着屋顶,嗓音颤巍巍的有点可怜:“她……她是不是怀孕了哇?”

周秀茫然脸:“啥?晕了?”

江菱蹲下身子,低声解释:“我只是怀疑,但没有办法确认,那个孩子是否是二哥的,要不要开门见山的问?”

孩子确实不是周海的。

前世,高翠兰死后不到半年,陈媚就卷走家里钱财,去投奔了据说是孩子亲爹的钱屠户,因没有扯结婚证,上门寻他们的周海无名无分,连带着腿都被打断,最终疯疯癫癫的徘徊在钢铁厂家属院……

江菱不忍对方走歪路,但苦于没有证据。

“哪怕她怀的是老二的种,都不可能进老周家的门,这骚情的贱货,败坏周家门风,骨子里就是烂的——”高翠兰面如死灰,艰难开口:“只要俺活着,她就不可能进老周家的门!”

上辈子,周海同样求过高翠兰让陈媚进门,老太太性格强势,果断拒绝,前途大好的儿子不可能毁在寡妇身上。

她甚至以死相逼,让周海和对方断了联系。

谁知道,陈媚是个不安分的,居然大着肚子找去了周海所在的单位,最终,老二因为作风问题被饭店开除,连家都不敢回,整日龟缩在隔壁街的陈媚家,在对方的挑唆下,他甚至恨上了高翠兰。

就这比赵红英还要恶劣的性格,高翠兰如何能让这种搅家精进门,她虚虚咳嗽了两声,斩钉截铁道:“菱菱,你去把老二叫进来,俺有话同他说。”

周秀下意识的要跟着嫂子出去,人被高翠兰拦下:“你就在这里好生看着,看你哥是如何犯浑的。”

“……”

周秀莫名的有点慌。

……

江菱出门时,瞧见的是正在认真收拾地面狼藉的周平,老实憨厚的大哥用抹布把地上的污渍都擦得很干净,而周海和陈媚,一个双手插兜,一个手搭在男人肩膀,正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就周海那混不戾的模样,

别说高翠兰了,江菱都想给他两巴掌。

她站在屋檐口,冷声提醒:“二哥,妈让你进去。”

“来了。”周海正色,还整理了下衣裳。

站在他旁边的陈媚捂嘴笑,整个人花枝乱颤,瞧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江菱忍不住皱眉,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样的妯娌。

或许是嫌弃根本藏不住,原本就外向的陈媚扭着腰肢靠近,阴阳怪气的同江菱攀近乎:

“听说今天这桌菜是你特意做的,费心了啊,弟妹。”

“不费心,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还有,你没有过门,不必要喊我弟妹的,咱们关系没那么亲近。”江菱认真解释。

噗——

赵红英平日里是极讨厌江菱那张嘴的,

像软刀子扎人。

这两天,在高翠兰的潜移默化下,原本对江菱的厌恶在慢慢减少,在陈媚上门时,两人仿佛统一了战线,都坚决反对和这样的女同志当妯娌。

有婆婆这尊大佛在后面做靠山,赵红英毫不客气的怼向对方:

“菱菱说得对喔,老二一表人才,相看过的女同志可不在少数,总不能见一个就喊一句弟妹吧,那多不合适,能不能过妈那关都难说,我们周家,敞亮清白。”

话里话外都在暗讽,嫁过人的陈媚不清白了。

说到底,就是嫌弃她。

原本想套近乎的陈媚笑容一瞬间凝滞,不知为何,高家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对其格外戒备,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她干脆冷了脸,退到一旁安心等待着周海。

……

“妈,我是真的想要娶陈媚,这次绝对是认真的,你就帮我张罗婚事吧,将来我们一定好好孝顺你。”

周海刚把门掩上,就果断对着躺在床上的高翠兰跪下,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老母亲能够同意他和陈媚的事,言辞恳切,句句肺腑。

如果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事,高翠兰指不定真的会被周海的甜言蜜语给哄住,但现在,提前洞悉了所有结局的她,心像石头那样冷硬。

周海是四个儿子中最不服管教的,高翠兰从没有在他这里听到过啥软话,半辈子了,这不孝子如今居然为了个女人软了膝盖,冲她数次下跪,如果真的让陈媚进了门,这个家还有她高翠兰的位置吗?

只怕是连鸡窝都睡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拒绝:“你知道她是个咋样的人么?有人瞧见她和红旗公社的钱屠户有往来——”

“那是误会!”

高翠兰冷脸睨他,气氛凝滞,连周秀都不停的给哥哥使眼色,但周海就像被下了降头般,破罐破摔道:“她和钱屠户有往来,那是因为在黑市的生意。”

“好啊,她居然还在黑市干投机倒把的勾当,是,有交流是正常的,但是老二,那是正经工作吗?

现在街道办在严打这些你不是不知道,要是被逮,情节严重是会吞枪子的,还会连累你,老二啊,俺们老周家容不下这种人,你想让俺见,俺见了,想娶,不可能的。”

陈媚身上处处都是黑料,高翠兰态度很坚决,都还没甩出最终底牌,跪在地上的周海已经慌了。

哪怕被弟弟拉拽,都坚决不起,他咬紧了后槽牙,喉结快速吞咽,说:“陈媚,她,她怀孕了,我必须娶她。”

“……”

这个蠢货!

高翠兰气得抓起床边的搪瓷缸子狠狠砸向对方脑袋,

“你就这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