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成亲被拒后,她反手开始了养成攻略裴寂方婳结局+番外小说
成亲被拒后,她反手开始了养成攻略裴寂方婳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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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糍粑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寂方婳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被拒后,她反手开始了养成攻略裴寂方婳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红糖糍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陡然间,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沉寂。皇后身边一身穿朱红宫锦华服,面容鲜妍的女子哎哟了一声,犀利的目光扫过方婳,最后开口:“这事多简单呐。”贤贵妃暗道不好。说话的人是安昭仪,皇后那边的人,嘴皮子利索得很,惯会钻空子,有时候她都难以对付。对方这眼神,怕是盯上了方婳。果不其然,安昭仪下一句话,便剑指方婳。“我记得襄贵人不是刚晋升么,陛下还在众姐妹面前特意夸奖过,换做其他人,哪有这样的待遇。”“襄妹妹恩宠正盛,现在没有子嗣,以后肯定要有的,不如把寂儿收了去,培养下经验,好为以后做准备。”“圣宠在身,喜得贵子,喜上加喜,还有了依傍,我都不知道怎么替妹妹高兴。”皇后心里总算舒坦了点,欣慰的看了安昭仪一眼,她这话来的及时。襄贵人是贤贵妃宫里的,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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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间,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皇后身边一身穿朱红宫锦华服,面容鲜妍的女子哎哟了一声,犀利的目光扫过方婳,最后开口:“这事多简单呐。”
贤贵妃暗道不好。
说话的人是安昭仪,皇后那边的人,嘴皮子利索得很,惯会钻空子,有时候她都难以对付。
对方这眼神,怕是盯上了方婳。
果不其然,安昭仪下一句话,便剑指方婳。
“我记得襄贵人不是刚晋升么,陛下还在众姐妹面前特意夸奖过,换做其他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襄妹妹恩宠正盛,现在没有子嗣,以后肯定要有的,不如把寂儿收了去,培养下经验,好为以后做准备。”
“圣宠在身,喜得贵子,喜上加喜,还有了依傍,我都不知道怎么替妹妹高兴。”
皇后心里总算舒坦了点,欣慰的看了安昭仪一眼,她这话来的及时。
襄贵人是贤贵妃宫里的,给谁都一样,到时候出了事,还是贤贵妃的责任。
而且,这个襄贵人,明显比贤贵妃好拿捏。
看着呆呆傻傻,也不会说话。
方婳简直想给安昭仪竖个大拇指,她刚才心里盘算着,既然大家都不想收留裴寂,不如她在最后的时候,假装勉为其难出个头。
没想到安昭仪把人推了过来,理由还那么充分。
方婳假装惊讶,目瞪口呆,说话都有点结巴,“娘娘,我......我,妾身还没带过皇子,没有经验,怕委屈了小皇子。”
在别人眼中,她是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但嘴笨,不知道怎么把话怼回去。
众妃子心里一个劲的笑。
裴寂笑不起来,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
她这反应,是也不喜欢自己么?
见方婳傻楞的模样,贤贵妃快急死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刚要开口,皇后已经发话。
“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日后多来坤宁宫问我,或者是问其他姐妹。”
皇后把裴寂拉了出来,推到方婳面前,“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吧,寂儿,喊母妃。”
若是换做其他人,裴寂早就跪下大大方方的喊一声了,可对着方婳,他居然有些喊不出来。
他觉得方婳不喜欢自己,这件事是在为难她,而他不想让他为难。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裴寂自己也不清楚哪来的,仅仅因为她在冷宫给自己递了一把刀么?
就连那个梦也是莫名其妙,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他为什么会梦到她?
裴寂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久到皇后有点不耐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孩子,可能是怕生吧,日后熟了就好了,襄妹妹还得多教导教导。”
说着,皇后用力一推,裴寂那小身板站不太稳,整个人都扑在方婳怀里。
方婳下意识一接,护住他的脑袋,手掌轻轻落在头顶,一种异样的感觉穿透心底。
裴寂止住了心跳,心慌间,紧紧扯着方婳的衣角。
感受到对方的紧张,方婳暗中捏了捏裴寂的手指,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我和她们不一样。”
温柔的声音让裴寂松了口气,吸气时,他若有若无的桃香。
那是早上方婳去冷宫时染上的,到现在还没消散。
正是这若有若无的桃香,让裴寂无比安心,就好像那个梦境是真的一样,神仙姐姐正拉着他的手安慰他。
不自觉间,裴眉眼温和了很多,嘴角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
皇后惯会察言观色,连着一点小小的变化,都被她敏锐地捕捉到。
“襄妹妹,寂儿好像很喜欢你,冲你笑呢!”
方婳低头看去时,裴寂早就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估计是皇后故意这么说,想要她心甘情愿收留裴寂。
方婳在心里面叹了口气,她想起了那个梦境。
那个梦境让她意识到,裴寂的生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眼下,无论选择谁,裴寂都不会高兴,相反,会有点恨对方。
比如刚才,裴寂做了那么久的心理斗争,一句母妃都喊不出口。
不就是不喜欢她么。
方婳心中叫苦,看来亲情这条路线,任重而道远啊!
“皇后娘娘,妾身真的没经验,小皇子好像有点怕我,手都在抖呢。”
眼下事情已成定局,方婳干脆继续推脱。
裴寂的确在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听到方婳这句话后,下意识止住。
方婳震惊了。
难道说......裴寂想留在自己这里。
不对,应该是她和其他人相比,看着好拿捏。
长大的裴寂心眼子特别深,估计小时候也一样,方婳无奈叹气。
以后的日子,不会要和小家伙斗智斗勇吧?
裴寂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那一瞬间的想法,是不想离开这个女人的怀抱。
闻言,贤贵妃眉眼总算温和了些,好歹不算特别傻,知道推脱一下。
顺着方婳的话,贤贵妃道:“皇后娘娘,这事主要还是看寂儿的想法,他虽小,我们却不能替他做主。”
贤贵妃目光幽幽,看得裴寂很是不舒服,下意识又往方婳那边缩了缩。
小裴寂现在好像很依赖自己啊,揽在怀里小小一个,而且还不会对她横眉竖眼。
方婳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脑袋,真希望裴寂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寂儿,你最喜欢的是谁呢?是皇后娘娘,还是襄贵人啊?”
“先说好了,我这边规矩,可比皇后娘娘这边多得多,而且也没人陪你玩,皇后娘娘宫里,还有太子哥哥和闫哥哥陪你呢。”
方婳暗道不好,贤贵妃可别把她的小裴寂吓跑了啊,明面是是在问对方,暗地里意思却在说咸福宫怎么怎么的不好,不让裴寂来。
果然,裴寂忽然松开了她,跪到了皇后面前。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人最后还是回到皇后那里去了。
皇后暗自皱眉,千算万算,算漏了裴寂这一步。
不愧是上位宫女生的孩子,和他下贱母亲一个样,知道哪好往哪爬。
皇后脸色不太好,正要挥手,裴寂沙哑的声音清楚的落入每个人耳中。
“寂儿全凭皇后娘娘吩咐。”

你拿的是救赎剧本啊喂,怎么能抛下反派一个人走了!!!
系统吱哇乱叫的声音被方婳一个眼神止住。
她无语道:“反派不走寻常路,单是对他好没用。”
毕竟上辈子方婳可谓是掏心掏肺了也不见得裴寂有多么感动,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他根本没有相信任何人。
......
上元夜,满天灯火照亮了繁华热闹的京城。
街道对面的裴寂一脸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发簪,在摊主调侃的话语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个,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她有多久没看见裴寂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很久了。
唯独一次是裴寂喝醉把她当成了商妙,嘴里喃喃自语的时候神情和现在的样子如出一辙。
直到那个时候她没有死心依旧继续完成攻略裴寂的任务,可是进度条始终卡在80%不动。
如今,方婳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始终没有走进过他的心。
“裴哥哥。”
柔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裴寂转过身,朝着声源处靠近。
在将要靠近的时候方婳不由地紧张,可下一秒裴寂从她的身体穿过,径自走向了身后的商妙。
差点忘了。
她已经死了,现在不过只是一个透明的魂魄。
就在三个月前裴寂突然得知早死的白月光回来了,商妙不仅没有死,还轻易勾走了裴寂的心。
那个本来许诺给方婳的后位落空,所有的海誓山盟都随着商妙的出现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冷眼与讽刺。
是啊,商妙回来了,她这个冒牌货也该退场了。
可是整整十年的时间都用来攻略裴寂完成任务,到最后却成一场空。
方婳不甘心,她哭过,闹过,终于换回了裴寂的一场妥协。
“说吧,想要什么。”
当时的裴寂眉头微蹙,看着几乎歇斯底里的方婳依旧保持冷静,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也太了解彼此究竟想要什么,所以当方婳提出那句“我当你的皇后。”时,裴寂并不惊讶,反而嗤笑。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总之那一刻方婳的面色很是难堪。
在裴寂转身要走的瞬间,她扑上去抱住了裴寂的腰身,小声地换了个要求:“陪我出去走走吧。”
午夜时分,街道两旁各色店铺都已打烊歇业,灯光昏暗,他们的影子在随着脚步一点点拉长。
还没走到最后裴寂停下脚步,听着属下汇报的消息沉默半晌才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不出意外,裴寂再一次因为商妙的事情而抛弃她。
方婳愣在原地许久没有晃过神,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围了一群人,似乎来者不善。
“这就是那位传言的祸国妖妃,果然如名不虚传,长得这么一副好皮囊也难怪皇帝会被勾得魂都没了。”
“少废话,咱们是来奉命行事的。”
“不过我看商小姐还是多虑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
一字字一句句都好像惊雷般在耳边炸开,方婳不可置信。
商妙竟然派人来杀她。
“娘娘快跑!”
身旁的丫鬟小桃反应迅速地推了她一把,挡在身前。
长剑刺穿了那道娇小的身躯,方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来不及悲伤,随行的侍卫立刻护着她逃离现场。
可对面足足七个人,而方婳却只带了随行的三个侍卫出来,抵挡不住多久便败下阵来。
最后一个侍卫也倒在了自己面前,她惊恐地向后退去:“你们不能杀我,否则皇上不会放过......”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嘲笑声打断,他们笑着逼上前,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刺穿她的脖颈。
“你不会以为皇上还会在乎你吧,呵呵不妨告诉你吧,商小姐方才突发不适皇上已经回去探望了,而你的死活根本无人在意。”
如果裴寂真的在乎又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种种迹象表明都皇上厌倦了她,而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方婳不免悲痛,可巨大的求生欲让她重新挣扎起来朝着裴寂的方向跑去,只要裴寂肯回头或者有一丝心软就会看到她狼狈逃窜的样子。
这也是她唯一的求救机会。
可事实却没有,因为商妙拖着病重的身体来找裴寂,在她的注视下,裴寂亲自将商妙打横抱起,一步步远去。
身后的求救声瞬间哑然,方婳突然觉得累了,跑不动了。
胸膛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一切都已结束了。
她死了。
灵魂在人间飘荡已久,看着裴寂和商妙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就连侍卫来报她消失不见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过多表情。
“皇上难道不担心姐姐的安危?”
商妙一边试探着裴寂的态度,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死不了。”
即便得知她已经消失了三个月的消息,裴寂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哀乐:“她惯会拿失踪吓唬我,不是第一次了。”
从前他们发生争执的时候方婳都会赌气离家出走,然后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再回来,主动找他求和。
现在估计也一样。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方婳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天就是上元节了,皇上能不能…”
“可以。”
不等她说完,裴寂立马答应下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方婳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哦不,是她的灵魂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昏昏沉沉再睁眼的时候便是现在,裴寂陪着商妙一起出游。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然后看着侍卫传来她身死的消息。
“方婳死了?”
裴寂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方才听闻的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死了就死了,没必要向我汇报。”

皇帝走后,众人打量的目光落在方婳身上,有人嫉妒,有人好奇。
一个常在想要成为贵人,除非得了皇帝宠幸,诞下子嗣,又或者是才艺出众。
这张面孔生,姿色平平,若真是有十八般才艺,早在选秀的时候就出人头地,怎么从前从未听说过?
怕真是给皇帝递了什么消息,皇帝高兴才给了她一个贵人的身份。
方婳微微皱眉,她在宫里还未立足,就吸引这么多视线,可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哪个妃子晋了位分,大家面子上都要意思意思一下,好歹说句恭喜的话。
到了方婳这里,却鸦雀无声。
方婳倒也不尴尬,安分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请安完退下。
回到咸福宫,方婳心里把裴绝骂了一顿,贵人这个位分给了不如不给。
宫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树敌,她现在一点自己的势力没培养起来,反而惹了一身骚,让人家忌惮上,以后做什么都被人盯着。
原本她还想着去看看裴寂,现在恐怕不行,回宫的路上,方婳便注意到路上有两个宫女跟着她。
还是得把这件事处理完,才能去“关心”裴寂。
方婳正愁着,身边的小宫女绿芜忽然小跑进来,一脸欣喜。
“娘娘,陛下的赏赐来了。”
方婳赶紧到门口谢恩,管事公公领了一大箱子首饰过来,后面跟着不少人,很隆重的样子。
绿芜激动到说不清楚话,方婳心如止水。
以前从最低的位分一步步到皇后,这样的场面方婳早就习惯。
唯一的想法就是,拿了那些赏赐,好歹有些钱了,在宫里面好打点人。
“贵人吉祥!奉皇上旨意,特赐贵人和田玉簪,苏绣宫装......望贵人笑纳,愿贵人福泽深厚,圣眷日隆。”
咸福宫其他的下人窃窃私语,早上请安发生的事,这会儿早在宫里传遍。
“方常在可真有福气,这才入宫多少天,就升为贵人了?”
“这福气啊,怕是从别人身上讨过来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咱们主子,可得小心着点!
方婳谢恩后,身边的宫女领着东西进去。
绿芜总是时不时打量她,黑色眼珠子滴溜着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婳心了,随手拿了件首饰赐给她。
上辈子自己还是个常在时,绿芜对她没少低眉下眼,成了贵人后,就嘘寒问暖,典型的势利小人。
方婳蹙眉,只是现在自己身边没人,还得用着她,暂时没找到理由把人赶走。
“谢谢娘娘!”
绿芜得了赏赐,眉开眼笑,立马收得好好的,嬉皮笑脸道:“皇上给了娘娘这么多赏赐,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宠幸娘娘了,奴婢这就给你梳妆打扮。”
这是一贯的规矩,册封当晚,皇帝会宠幸被册封的妃嫔。
方婳高兴不起来,裴绝摆明了还在怀疑她,那双眼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无尽的猜忌。
而且目前她也没做好侍奉的准备。
难道今天晚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吗?
当晚一直等到亥时,皇帝还没过来,外面夜色如墨,方婳已经困到眼睛睁不开。
养心殿的太监这才传消息过来,皇帝在刘贵妃那边宿下了,让她不要等着。
绿芜一脸失落,方婳洗了把脸,把白天绿芜擦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洗干净了,倒头就睡。
绿芜咬牙,原本以为这个不上进的主子终于有天得宠,去打听了才知道原委,恨铁不成钢。
这样跟在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翌日请安完,方婳册封当晚就被皇帝冷落的消息传遍宫中,咸福宫的宫人前一天还在说方婳好手段,现在都笑起她来。
绿芜去御膳房领东西回来,路上没少受指点,回来时自然没好气。
“娘娘也真是,不是我说您,就算是一个人在屋里,也要注意言谈举止,您现在是贵人了,怎么还这样躺在榻上,成何体统?”
方婳淡淡瞥了她一眼,幽幽开口:“咱俩到底谁是主子?”
给点颜色就开磨坊,真以为她好脾气呀。
绿芜语塞,知道说错了话,又哄人似的道:“奴婢这不是关心娘娘么,您整日窝在屋里,对身子不好,该多出去走走。”
毕竟以后还得靠着这位主子,不能真的惹生气了。
另外,多走走,多找找讨好皇上的机会,也不至于被冷落了一夜。
系统非常赞同绿芜的话。
宿主,咱们不能这么咸鱼下去了,反派爹不知道再和哪个美人花前月下呢
方婳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
现在去找皇帝,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要争宠的想法?多少双眼睛盯着,几条命够浪啊。
在宫里,当然不能一开始就表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再说了,一会有人要来找麻烦,她这个主角当然不能不在。
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方婳挑眉,伸了个懒腰。
人这不就来了吗。
身着淡蓝色宫装的女人大踏步跨进来,极其怠慢地欠身行礼后,便抬起脸,露出不屑的眼神。
“襄贵人安,贤贵妃娘娘让奴婢传话,请您过去一叙。”
绿芜看出来是贤贵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立马给方婳使眼色。
这位是贵妃娘娘的心腹婢女玉珞,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可不能得罪了。
虽然看不惯对方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方婳还是起身迎接,微微一笑,“麻烦你给贵妃姐姐回句话,妹妹一会儿就来。”
她未站稳脚跟,该低头就得低头。
咸福宫主位是贤贵妃,另外还住着几位常在和一个淑贵人。
方婳和那几位位份小,平时和贤贵妃来往也少,几乎不怎么走动。
她一只脚踏进金丝楠木的门庭,进去一眼瞧见贤贵妃慵懒地靠在榻上品茶,见她进来,头也不曾抬一下。
方婳弯身行礼,“贵妃娘娘金安。”
贤贵妃这才抬眸看她一眼,眼神极其不屑,弯起嘴角,蹙着一双柳眉,语气嘲讽道:“哟,妹妹行此大礼做什么。”
“如今你刚受册封,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我可不敢担此大礼。”

话音落地,一瞬间,室内高位之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到方婳身上。
贤贵妃捏着帕子,手心在出汗,轻咬着下唇,心中焦急。
如果方婳在这时候胡乱说什么,她在皇帝面前贤良淑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虽说以后有的是法子治那小贱人,可这怎么能和在皇上心中留个好印象相比呢。
贤贵妃目不转睛,似乎要将方婳盯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方婳弓着身子,毕恭毕敬朝裴绝的方向磕了一个头,与此同时,贤贵妃心提到了嗓子眼。
和某些人的紧张不同,方婳不卑不吭开口:“陛下恕罪,是臣妾打碎了您赏赐给姐姐的玉簪,所以主动罚跪,以求心安。”
方婳头也不抬,额头贴在地上,“若是旁的我给姐姐赔个不是,再找个一样的送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地上跪着的人声线陡然提高,特别提醒道:“但这是御赐之物,无上之宝,臣妾就算是再跪上两日,此心依旧难安。”
方婳深吸一口气,抬起那张倔强的脸,“还望陛下不要责罚姐姐,一切是臣妾的疏忽,臣妾甘愿受罚。”
一番话讲完,屋里顿时没了响声。
裴绝浓密的长眉微皱,眼神如墨,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在方婳身上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果然不是个省心的主,说出来的那些话滴水不漏,既讨好了他,还没有得罪人。
他就说,那日御花园的事情不是巧合。
不过,只有一点小聪明可不够。
“襄贵人居然如此爱护朕的赏赐,其心可嘉。”裴绝尾音上扬,提高了一个音调。
“既是无心,就快快起来吧,莫要伤了膝盖,朕会心疼。”
说是这么说,裴绝眼里一点心疼得意思都没有,眼神反而冰冷得吓人。
方婳只瞥了一眼,身上寒意刺骨。
这一世想要勾引皇帝,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好在,眼下最重要的危机已经解决。
裴绝将机会递到了她的手里,趁着这个机会,方婳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恐怕短暂的时间内,贤贵妃不会再忌惮她。
方婳余光落在贤贵人身上,对方明显松了口气,帮腔道:“是啊襄妹妹,我刚才便同你讲,皇上仁慈,怎会因为这件小事让你罚跪那么久,是我的不是,没和你说清楚,才害得你跪了那么久。”
她赶忙去扶刚起来的方婳,背后裴绝清冷的声音响起:“的确是贵妃的不是。”
贤贵妃心里疙瘩一声,就连方婳也下意识地皱眉。
不是,反派爹这又要给她挖什么坑啊?不要哇!
贤贵妃面色微僵,嘴角一抽一抽,捏着方婳的手,用力了一些,似乎在忍着什么。
裴绝皓齿轻启,肃穆道:“贵妃是为咸福宫的表率,理应以身作则,虽说玉簪弄坏是襄贵人的不是,但毕竟是朕上次给你的东西,你有看管不力的责任。”
“为什么刚才朕进来时,只有襄贵人一个人跪着,难道只有她及时意识到错误?”
前面对方婳还温声细语,宽容以待,到了贤贵人这里,鸡蛋里挑骨头。
裴绝区别对待的态度,贤贵人当然不服,暗地里恶狠狠瞪了方婳一眼。
面上却不显,微笑着福身赔不是:“陛下说的对,是臣妾疏忽了,一会抄几遍宫规,警醒自身。”
裴绝冷哼一声,沉声道“贵妃知道就好,朕还有事要忙,你好好学学襄贵人,下次莫要再让我失望。”
贤贵妃连连点头,“臣妾恭送陛下。”
离开前,裴绝又打量了方婳一眼,她不卑不吭弯着身子,泰然自若,荣辱不惊。
换做别人,怕是早就沾沾自喜。
可惜他此前对方婳没有任何印象,如果真有心机,怎会一个月都没动静。
要么是不想争宠,要么是在隐忍。
但后宫哪个女人不先争宠?他倒要看看,方婳会忍到什么时候。
皇帝前脚刚走,贤贵妃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气愤地往榻上一坐。
“别以为陛下夸奖你,你就能骑到本宫头上了!”
人现在不能动,以后等陛下心思不在她身上了,难道还不能动手吗!她有的是时间和她算账。
贤贵妃冷哼,“襄贵人,你知不知道站的太高,会摔得很惨的道理?”
方婳立马跪下来,主动揽过罪责,“娘娘,妾身不敢。那些宫规就让妾身代为抄录吧,您的时间金贵,为陛下劳心费力,怎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贤贵妃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方婳。
对方缩着身子,似乎很害怕自己的模样。
刚才在皇帝面前那些说辞,也都向着自己,但未免太假,跟做戏一般。
见贤贵妃皱着眉思考的样子,方婳心里明了,抬起脸,义正言辞道:“娘娘,妾身出身低门,入宫一月还是常在。”
“如果不是这次运气好,刚好撞上虞贵人和侍卫的丑事,恐怕在宫里难有出头之日。”
顿了顿,方婳深吸一口气,“啊娘进宫前便告诉我,后宫诡异。”
“就算我有幸得封贵人,若没有娘娘的庇护,日后在宫里也是举步维艰。”
“妾身在这咸福宫一日,就得以娘娘为主,不敢有半分逾越的意思。”
闻言,贤贵人嗤笑一声。
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原来还是个胆小的。
只不过,现在能对她表忠心,日后就能像出卖虞贵人一样出卖她。
贤贵妃依旧冷着脸,“行了,本宫乏了,你先退下吧。”
没有其他责罚,看来是消气了,方婳回到院子里,吩咐绿芜,把那些赏赐一大半都送到贤贵妃那边去。
表忠心当然不能嘴上说两句。
绿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刚才自家主子在贵妃娘娘面前卑躬屈膝就算了,如今还要把陛下给的赏赐都送过去,怎么能这么没有骨气。
她真羡慕玉珞,有贤贵妃那么有权有势的主子。
晚上抄写的宫规也送了过去,二十遍,一遍不差。
玉珞把那些宫规呈上去,贤贵妃瞥了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还知道模仿本宫的字迹。”
看来这位真的是个软柿子,几句话就把人唬住了。
如今她和皇后明争暗斗,多一个帮手就多一分势力,襄贵人......说不定还有用处。

翌日请安,方婳起得早早地,在贤贵妃院子外侯着。
她今日穿了一身不显气色的深绿,整个人看起来老套古板,贤贵妃大红衣裳一出来,方婳黯然失色。
同样候在外面的,还有其他几位贵人,看得出来刻意梳妆打扮过,想抢风头。
一眼望过去,贤贵妃就觉得方婳最顺眼。
方婳背在后面的手还在揉手腕,昨天那二十遍真真把人抄得累死了。
不过,不枉费她一番苦心。
一众人里,贤贵妃只给了她眼色,示意她在身边跟着。
“妾身给娘娘请安。”方婳福身,不紧不慢在她后面走着。
到了坤宁宫,位份由高到低往外坐,贤贵妃在最前头,方婳以前在最外面,甚至看不到贤贵妃,现在位置靠里了点,能和对方对上眼色。
除了贤贵妃,其他人看方婳的眼色,多多少少带着点敌意。
众人请安完,皇后没作声,倒是她身边的辛贵妃先开腔,突然提起方婳。
“襄贵人,你都升了位份,怎么还穿着以前的旧衣裳呢,说来陛下还给了你好多赏赐,也不见你穿上,是突然受了陛下隆恩,觉得羞愧难当,不敢穿上吗?”
一上来,辛贵妃就含沙射影。
明理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辛贵妃在内涵方婳,都只笑了一声。
和辛贵妃一个宫里的安贵人应了话,笑眯眯道:“辛姐姐哪里的话,上个月宫中开始奉行节俭制度,襄妹妹有心,以身作则呢。”
辛贵妃嗤笑一声,“是我思虑不周了,没想到襄贵人用心到这个份上,难怪一夜之间能晋升到贵人之位,我自叹不如,作姐姐的还要多和妹妹学习呢。”
话里话外,矛头直指方婳。
若是以前,方婳还要皱皱眉头,眼下只是抽了一下眼睛。
上一世当了皇后,后宫那些妃子没少说类似的话,听得她耳朵起茧子。
生气嘛,肯定不会了。
但现在还不能怼回去,有点憋屈。
方婳跟着她们一起笑,“谢谢姐姐们的夸奖,承蒙皇恩,妾身才有坐在这的福气,妹妹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望姐姐们以后多多关照。”
辛贵人话外之意,方婳一点也不提,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辛贵人一肚子火没发出去,深深地皱眉,有些郁闷。
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怎么跟个傻子一样,真当她在夸人啊?
贤贵妃见识过昨日方婳进退有度的手段,眼下微微颔首。
不错,她还算聪明,没入了别人的圈套。
这段小插曲过去,皇后才开始训话。
“我昨日见陛下眉心郁结,想来还在为虞贵人的事生气,虞贵人做出此等丑事,简直为陛下蒙羞!”
皇后扶额,长叹一声。
“我与诸位身为陛下的妃子,受陛下恩泽,理当洁身自好,谨言慎行,恪守本分,为皇室开枝散叶。”
“若是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有姐妹知情的,一定要先告诉本宫,让本宫先去处理,以免寒了陛下的心。”
皇后勾起唇角,凤眸生情,望向方婳,满是赞赏之色,“襄贵人做的便不错,主动揭露,尽了本分。”
又一次,这件事被拿到明面上来讲。
方婳抬眼,皇后巧笑倩兮,真的像在夸她一般。
可她上一世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什么是夸奖,什么是捧杀。
将自己放在众矢之的拷打,不就是为了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野心么?
方婳不仅没惊慌,反而高兴得很。
正愁找不到台阶下,皇后就出了手,简直是雪中送炭。
她忽然娇羞起来,托着脸,“皇后娘娘过誉了,其实那日并不是我去揭露的虞贵人,而是恰好碰到了皇上。”
话音刚落地,辛贵人嗤笑,“到天底下真有这样巧的事情?”
“当然没那么巧。”方婳大大方方承认。
众人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方婳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说明。
话音一转,方婳羞答答开口:“其实那日我知道皇上会在御花园路过,所以特意去那边等着,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一段惊鸿舞,苦练了一个月。”
说着方婳叹气,“可是没想到,居然碰上虞贵人!”
方婳的语气听起来恨铁不成钢,“我入宫一月有余,还没得皇上恩宠,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打听到他的行踪,就这样被虞贵人坏了好事。”
说完了之后,方婳脸上红晕尚未消散,环顾一周后,疑惑的问,“大家怎么都看着我呀?”
辛贵人忽然不气了。
皇上最讨厌后宫妃子之间花里胡哨的争宠,襄贵人居然还觉得虞贵人坏了她的好事。
若真是按照原来的事态发展,襄贵人现在怕是早就在冷宫待着了,哪还能在这坐着。
而且一点心机没有,就这样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看来是她和皇后多想,此女愚笨,误打误撞才入了皇上的眼。
皇后哂笑,“襄贵人真是活泼烂漫。”
说白点,就是傻。
和方婳的大大咧咧不同,贤贵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皱着眉头。
原本她想帮方婳说几句话,毕竟日后是自己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哪容得那些人欺负。
结果方婳硬是要顶上去,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从坤宁宫出来,入了小道,只有贤贵妃和方婳两人,后面跟着一些宫女。
贤贵妃忍不住斥责,“襄妹妹,后宫局势诡异,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最忌讳的就是和别人吐露真心。”
“刚才你虽然洗脱了嫌疑,但未免太傻,暴露了争宠的心思,这些话你可以和我说,却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讲。”
方婳一脸天真,“娘娘,大家入宫不就是为了皇上么,我喜欢陛下,姐姐们也喜欢,自然最懂我的心思,怎么会责怪我。”
一开始贤贵妃还想夸方婳有点脑子,现在没那个心思了。
哄人挺有一套,就是没脑子。
怕是只会哄人。
自己人还得多调教点。
贤贵妃长叹一声,“这宫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以后不要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看我眼色行事。”
“你既然忠心跟着本宫,本宫就会护你,教你生存之道。”
方婳用力点头,心里面叹气。
其实贤贵妃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