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女频言情 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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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锋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信命么?我信。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嘡!一声枪响传来。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都他妈听好了!”“我叫阿大!”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

章节试读


你们信命么?

我信。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

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

“我不去!”

嘡!

一声枪响传来。

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

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

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

“都他妈听好了!”

“我叫阿大!”

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意去挤,随便一动就能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是你们的总监,这个,是芳姨,是你们股转盘的主管,而你们,则是公司的财产……”

我正在那儿听着,莫名其妙听见了几声猪叫,扭头去看的瞬间,就看见有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用铁钩,勾着尸体走了回来,拖拽出了一地的血印。

“公司把你们从国内弄过来,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了几十万,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把赔付交了,钱只要交了,你们就自由了。”

“家里没有钱的,就只能去挣,什么时候挣够了钱,把欠的钱还上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自由身,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放你们走。”

“公平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平’就是阿大的口头禅。

在园区内不光没有公平,更没有道德和人性!

至于股转盘,是他们从国内招来的黑客根据股市制作的一个克隆盘,专门杀猪骗人做投资的。

而我们这些人,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整天敲键盘和鼓捣手机,俗称杀猪盘。

“听明白没有?”

阿大‘嗷’就是一嗓子,将我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抽离了回来,但余光中,那具尸体却被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拖拽到了一个凉棚之下。

凉棚里,有一根自来水管子不断冲刷着地面,里面几个士兵连拉带拽将尸体抬到了一块铁板上,斧子、菜刀、切割锯齐上,眨眼之间就在鲜血喷溅中把人给卸了,紧接着,这些卸下来的肉,都扔进了猪圈。

哕!

我当场弯腰吐了出来,感觉肚子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一口猪肉。

是的,猪在吃人。

一口一口,将肉块撕咬下来不停咀嚼。

“说话!”

谁还能说话啊?

还怎么说话啊?

我是混过社会,是砍过人,可我没见过着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就是我到了园区第一天没有经历杀威棒的原因,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而楠楠。

我也不敢问了。

当你看见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整个园区里晃悠,还人人手上都有枪,就算是你拿过自由搏击世界冠军,也保证不敢多嘴。

“大哥,那今天还用饿着他们么?”

狗腿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大后,如此问着。

阿大光着膀子,下身穿了一身绿色多兜迷彩裤回应了一句:“凭什么不饿着,不饿着对其他人公平么?”

“都带屋里去,今儿先饿一晚上,明天看看这几个先来的猪仔表现怎么样,再决定给不给放饭。”

猪仔。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记得以前看‘黄飞鸿’电影,里面被外国人拐卖出去的同袍被他们称呼为猪仔,没想到啊,竟然有一天被人把这个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是被人用枪架着送入园区楼的,但,这一路上没人看前边,我,及另外的两男一女全都回头看着猪圈,脑袋里全是平时被当成食物的猪对尸体的撕咬声。

那种恐惧……

那种威慑力……

后来都离开了勐能,我才听另外一个园区的人说,说勐能729园区是军方园区,是这边最黑的园区。园区周围驻扎的是部队营房,这群家伙没人性不说,还扎针,有些人都心理扭曲了。

最后,当我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扭曲的不止是人,连所待的2号楼都在扭曲。

对,我进的这栋楼,被称之为2号楼,而我进入的房间,至今都被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是6楼16号。

在这儿,没有带7、4、13、18的房间,不知道是老板迷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些数字都没有。

“进去。”

当16号房间的房门被打开时,我们所有人全在枪口的威逼下走了进来,这间屋子没有灯,所有人都或蹲或坐的待在地板上,唯一能照明的,是月光。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窗口查看,直到看见窗口全被麻花钢焊死,才皱着眉转身。

“别看了,没用的,又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衣服垫在屁股下面,但上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刚刚烫出来的伤。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开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哪儿?”

爱说话的男人看向了窗外:“这儿?”

“这儿是诈骗园区,瞧见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

“全都是被骗到这儿来的。”

“我们所有人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没有开单。”

另外一个男的张嘴反驳道:“别放屁!”

“小地主你才是没有开单吧?老子是他妈不愿意骗人!”

那男的也不反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硬~”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本来就脸色刷白的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男人却显得缓过来不少,冲着小地主继续询问:“那他们把咱弄来干啥啊?”

小地主斜了他一眼,不太爱搭理的说道:“干嘛?”

“打个板给你供起来,一天三顿香给你磕头,管你叫祖宗。”

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的人都笑的,他们的笑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在嘲笑任何人,特别像嘲笑自己。

我眼看着那对小情侣缓缓蹲在了墙边,那男的甚至怕自己女人坐在地上凉,让她坐在了腿上。

小地主冷眼旁观,随口说道:“哎,哥们,劝你一句,赶紧和你媳妇分了,要不然啊,害人害己。”

“什么意思?”

已经缓过来那男的马上瞪起了眼珠子,就跟被谁侵犯了似的。

小地主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说道:“爱信不信,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缅北价格最高的时候,收一个正常男人的价格达到过二三十万。

只要你能把人送到这儿来,或者送过边境线,到地儿就点钱,当然,你自己得保证能回得去。

更牛的是,他们收购女孩子的价格,最高峰期,曾经达到过一百万。当然,说的是有姿色的,可平平无奇的女人在高峰期到了缅北也得三五十起步。

现在,你还相信那群人是带你来这儿发财的么?

是把你带来以后,人家发财!

就即便到了最不行的时候,整个产业都在下滑,周遭的国家都在玩命打击,打击到这些园区不停改名、搬家那一刻,一个人的价格还得有十万呢!

而把你们带出来,去旅游公司办个护照最多也就一千多块钱。

……

人事部。

当阿大第一次领着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间堪称豪华的办公室。

那群小孩看见这间办公室眼睛都直了,还以为到了天堂。

阿大冲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美女人事说道:“给我拿六份合同。”

当厚厚一叠合同被拿出来,阿大张嘴就骂:“看不见这是缅文和英文的么?这些都是咱们国内的孩子,他们要懂这个,能跨越国境到这儿工作么?拿中文的,你他妈长没长脑袋!”

美女人事立即说道:“大哥,中文的合同刚好用完了,而且咱们最近刚刚更新合约,我这儿也没有中文合同的底稿啊。”

那很会说话的小男孩说道:“哥,没事,我信得过你。”

我马上转了个身,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被他们给看到,但转身那一刻,我看见整个办公室穿着西装和职业装的男女都在笑,看傻子一般的笑。

阿大很满意的拍了拍着孩子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你们放心,大哥绝对对得起你们,我这人,最公平了。”

几个小孩将行李放下,按个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后,合同被马上收回,连多让他们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阿大紧接着说道:“来,你们几个的证件拿出来,让她给你们复印一下,咱们这儿啊,得留个底,正规公司嘛。”

还是那个小男孩回应的阿大:“大哥,我们没护照……”

偷渡的!

阿大看着他们问道:“身份证也行。”

这句话说完,小男孩转过身,开始顺衣服夹层里往外掏,我能明显看到这件衣服里面,有亲人专门给缝的、放贵重物品的夹层兜,这一看就是山里农村的孩子。

等他把身份证拿出来,阿大顺手往美女人事办公桌上一推:“这样,让她先给你们复印,大哥带你们去吃口饭。”

“你们从边境跑过来多久了?”

依然是那个男孩说道:“两天一宿了。”

就他妈你会说话!

我真想给这小男孩一个嘴巴,他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跑出来两天一宿还没上热搜,证明你们在国内根本不重要,阿大可以对你们为所欲为!

“饿坏了吧?”

小孩没好意思张嘴,但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却让阿大哈哈大笑。

我们去的是2号楼食堂,阿大一进屋就喊:“来,一人一份炒饭,再炒俩菜,量大管饱啊,我这几个小朋友要是没吃饱,我整不死你。”

厨师赶紧点头,立马点火开始炒菜。

阿大此时将他手里的对讲机扔给了我,说道:“一会啊,你喊你勇哥,你们俩一起,把这俩女孩,送到衔接楼,女孩干活细致,那儿适合她们。”

衔接楼除了赌就是黄,需要什么细致?

还不是阿大觉着人家有点姿色,能出大钱么!

“你们吃完了跟我走,明白么?”

“对了,你们几个家是一起的么?”

男孩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

阿大看了我一眼:“那还不行了,这要是放一块,还不得闹事啊。”

那小孩还自以为聪明的回复呢:“哥,我们就是来挣钱的,不会闹事的。”

“老许,你把女孩送过去以后,和你勇哥回来一趟,这几个小子得分开,分别送到4和7号。”

他们这群孩子还在面对食物狼吞虎咽,却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到了这儿,就算是菩萨下来营救,也得被打出舍利之后,让佛祖带钱来赎人才能把人带走。

吃饱喝足,那小孩还惬意的点了根烟,是白塔。

阿大看见了以后,直接从兜里拿出中华,递过去说道:“抽我的,你们头一回到这地方,还拿我当哥,我得照顾你们啊。”

他一句照顾,好悬没给我把腿跑断了。

我先是去找阿勇下来把女孩送去了衔接楼的赌盘和直播盘,又挨着个的和阿勇将这些孩子往其他盘口送,等一切都忙活完了,再回到2号楼工作区门口坐下,一直跟着阿勇的一个打手指着那个男孩冲我说道:“瞅见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往里看去,正看见那个男孩在奋力工作。

“干的劲儿劲儿的,刚才我还听见他和他们组组长眼镜说,一定能完成一个月三十万的业绩。”

我笑了,是苦笑。

这帮孩子恐怕从村子里离开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是来这儿干电诈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个心理准备。

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个天才。

叮咚叮。

就一下午时间,这个比我们所有人接受能力都强的年轻人,竟然在一下午的时间就开出了单,阿勇跑的一脑袋汗进屋说道:“新来的小孩处业绩了,一共六万七,提层六千七!”

到这儿,我才算明白过来,这群孩子以后不管遭受了什么样的毒打都是活该!

他们所谓的打工,就是在老家被人以‘干电诈能赚多少钱多少钱’蛊惑出来的,心里想的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们以为的社会就是得用命去拼,去闯。

信奉的是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大哥。”

那小男孩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冲着阿勇献媚般说道:“我还行吧?”

我现在知道阿勇为什么恨这些人了。

阿勇翻了个白眼:“你牛逼。”

他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询问:“那我去找我那几个哥们了啊,我得告诉他们,在这儿,只要好好干,就能挣大钱。”

阿勇一句话没说,笑着点了点头。

下一秒。

我们这群打手全都趴在了窗户上,扭头看着这个男孩冲着另外一栋楼走了过去,然后,被绿皮兵一枪把砸躺在另外一栋楼楼门口。

此时,阿勇才在窗户口喊道:“你是不是还以为在家呢?”

他脸上的笑,犹如鬼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被吊在了园区2号楼下的篮球架上。

大太阳就在头顶,晒的整个人都脱了水,连嗓子干的都粘黏了一样,一阵阵干呕。

最难受的是一股风吹过时,我以为自己应该能得到些许凉爽,结果,裤裆里的粘性就像是什么东西嘎吧住了一样,粘的肉皮都疼。

“你他妈没见过娘们啊!”

“啊!”

阿大站在篮筐地下,身边是阿勇和老猪,俩人就这么瞅着我谁也不敢说话。

“到外边发什么疯你!”

“就你这个逼样的,以后我能带你出去么?”

“我告诉你,从跟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回去当狗推,听见没有!”

“我X你妈的!”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终于在阿大转身那一刻,吐出来一句:“我看见楠楠了。”

阿大没听太清,转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见楠楠了,我X你妈的!”

阿大愣了,扭头看着阿勇问道:“谁是楠楠?”

阿勇转过了头,用手指头隔空一指我,迅速放下说道:“就给他整来那个女的。”

“那女的是咱们园区的么?”

阿勇:“那不老林那儿的么,老林怕人来了以后炸庙儿,把他卖给了咱们,咱把人接回来的。”

“噢。”

阿大总算听明白了,脸上的表情竟然有所缓和,冲老猪说道:“弄下来。”

我都不知道让人挂在篮球架上挂了多久,弄下来的时候,手腕都黑了。

落地那一秒,根本站不住的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此时,阿大过来蹲在我身边说道:“小子,你听好了啊。”

“这儿呢,是东南亚,在这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小子要有能耐,你给老林的园区灭了,那算你牛逼;你要是没这个能耐,趁早把一切都压在心底,等什么时候有能耐了什么时候再说,听懂了么?”

我脑子里回忆出了抓住楠楠头发时,她看到我的眼神。

她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只有怕;她目光中更没有任何期待,有的只是闪避。

“水。”

我不断重复着这个字。

“给他水。”

说完,阿大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道:“别他妈再给我添乱了!”

当天,我是被阿勇和老猪架回去的,回去时直接被扔进了水房,这俩货给水龙头套着胶皮管子往我身上浇水才算是弄干净。

据后来我听说,当天我被赤条条带回屋的时候,如同丢了魂一样。

他们说我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宿没挪窝,饭送到嘴边不知道吃,水倒是还知道往下咽。

这一切,我一点都不知道,好像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似的,但楠楠那张脸却始终不间断的在脑子里回荡。

一次又一次回荡。

是时候该变变了。

脑子里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仿佛之前堵塞的问题都想通了。

我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被电过的痕迹、被抽打过的痕迹都没能入眼,扶着墙费劲巴力走进厕所,只是在镜子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张脸。

我发现我眼睛里没有光了。

一张脸灰涛涛的像是一个死人。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真的死了。

就像医院那些人会把‘脑死亡’的人定义为‘生理死亡’一样。

“我艹~”

推开门走进来的老猪瞅见我在厕所,跟看见了奇迹似的惊讶着:“你起来啦?”

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宿吧。”

“那我在篮球架上挂了多久?”

“一宿。”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宿一天,可这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弹指一挥间。

“阿大……是让我回去当狗推了么?”我在恍惚间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老猪过来扶着我的胳膊,给我架到了床边,直到我坐下才松开手。阿勇说得对,他是个实惠人。

“大哥那人啊,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你在人家的地盘上直接动手,能把你活着要出来就不错了,骂你两句怎么了?”

放屁!

老子根本就不应该来这儿!

我在心底疯狂的怒吼着,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知不知道我们听说你在外边动上手了的时候啥样?”

“大哥直接把枪顶在了林老板脑门上,我俩都让人黑怕了,直到林老板的兄弟进来说了是怎么回事,我们才明白,是你和人家一个女孩打起来了。”

“当时林老板就火了,口口声声‘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想要咱们的‘刷单盘’。”

我看着老猪,问道:“那玩意儿那么重要么?”

“啥?”

“还那么重要么?你是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金贵!”

“不信你去整个勐能打听打听,有几个园区里有技术,又有几个技术能把木马、盘口这些玩明白。”

原来最重要的,是技术,而老林手里没有技术,所以才活得如此憋屈,连给729砸钱,人家都不让他进来。这是压根就没看好他的发展,不给他做大的机会。

“你怎么到这屋了?”

我岔开了话题。

“大哥让我过来的呗,说你小子身边得放个人,要不然再发疯了都没人知道。”


楼下的绿皮兵是十五分钟巡逻一次。

楼内每个楼层都有绿皮兵把守,阿大他们会在没睡的时候,由阿大、阿勇分别带队,再间隔每十五分钟巡视一次楼层。

也就是说,我逃跑的空隙,只有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内,要搞定螺纹钢,不惊动守卫,还得能出现在隔壁衔接楼六楼的楼顶。

我盘算着……

盘算着……

光盘算有个屁用!

那螺纹钢我搞不开!

那焊接点更是没戏!!

除非……

我回头看了一眼,今天小地主不在,他去616睡地板了,睡在通铺上的我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在闷热的天气里变成了哑巴。

该怎么办呢?

“哥。”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年轻趁着夜色凑了过来。

他蹲在我床铺边上,抱着双腿说道:“我快开单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这他妈是个来找我聊业务的!

他以为我跟着小地主连开两单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竟然来找我取经了。

“带你的人呢?”

那小男孩看向了窗外:“人家今天出业绩了,在外面潇洒。”

很明显,他也知道了不少园区里的事,起码知道了开单的人可以出去潇洒。

“我啊……”小男孩兴奋的说着:“在网上找了个干建材的人网恋,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货是结了婚以后去网上撩骚的,不过我没揭穿。”

“最近这家伙和我说他资金紧张,我就装作不差钱的样子,很随意的往朋友圈里发各种钞票、蹦迪的截图,他还以为我是款姐,总是追问我到底干嘛的。”

这小子挺有心眼,我问了一句:“你告诉他了?”

“那哪儿能呢!”他说道:“我知道钓鱼之前得先溜鱼,我就问他,你到底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查家底?一句话就给他问没电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像是期待光明的未来似的,不由得开始有点替他担心。

“哥,你说我明天切他,合适么?”

“只是,这小子视乎防备心思有点重……”

面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小年轻,我竟然有点放松了:“能防备心不重么?”

“一个没见过面的网恋,你要不给他砸瓷实了再切,还不把人给惊跑了?”

“就像这个园区,每个窗户都有螺纹钢焊接,他们要是没有这套防御,2号楼里还能有人啊?”

我刚露出笑容,整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竟然是个家伙解决了困扰着我的问题:“也不光是螺纹钢的事,要只是螺纹钢焊接还比较简单,关键是门外那些端着枪的兵。”

“你说啥!”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比随手买了张彩票就中五百万还让人兴奋。

“哥……”

那家伙十分恐惧的看着我,因为无法看到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扭曲。

“没事。”

我尽可能的平复着心情,慢慢坐起身,看着他问道:“刚才你说这螺纹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什么意思?”

“螺纹钢是焊接,并非和窗口的一体结构,只要是焊接的,就一定或多或少有着缺陷,比如裂纹、欠焊、夹渣和气孔等……”

我实在等不了,但依然极力控制者表情问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就是说,焊接接口无论多结实,都可以根据焊接情况进行点对点的暴力破坏。”

“只要给我时间,有足够的保护,在用力蹬踹下,几脚就能踹开;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哥,你问这个干嘛?”

这小子一下抬起了头,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知道,只要在问下去,或者稍微引诱一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又怕才得到答案,转头就让人给卖了。

只能硬挺着撒谎道:“多学点知识。”

这纯属放屁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更不可能信。

这小子坐在了我的床榻旁边,盘着腿,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说道:“哥,外面的天气每天正午时分都是最闷热的时候,这破地方也不可能找到咱们国内那么专业的焊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有一根雪糕,可以长时间放在焊接口,在热胀冷缩的环境下,就能加大螺纹钢焊接口的缺陷。”

“然后再进行破坏,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

雪糕!

“多久?”

我还是着急了。

急不可耐的问着。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似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你要跑!”

我用力瞪过去的目光带着杀意,将这小子全部的话语都瞪回到肚子里的时候,紧接着,这小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很聪明,随意着说道:“不可能的,外面那么多守卫,怎么可能跑得掉。”

然后靠坐在墙壁上,方便随时观察其他人的压低了声音:“哥,带我一个。”

“只要能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

接着又大声说:“别费心思了,还是帮我想想明天怎么切那个搞建材的吧。”

我没应声。

眼睛死死盯着窗口。

那儿是唯一的希望。

而此时我有多希望小地主兜里能剩下个仨瓜俩枣的,可以购买用来破坏螺纹钢焊接点的雪糕。

不。

我还缺少了一样准备,那就是对园区外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现金的支持。

缺少了这两样,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也跑不掉。

可是,去哪弄点钱呢。

天色在我迷迷糊糊的思考中,逐渐亮了起来。

等房门打开,阿勇来大通铺房间接我们这些人去上班时,昨天晚上那个小年轻竟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屁颠屁颠跟在了我身后。

阿勇看到这一幕,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似的:“我艹,还特么挺吃香啊。”

他以为我和监狱里那些养小孩的人一样,惦记着的,是一夜春风。

自从小地主打大床房出来时,手上带着咬过伤,他就已经在这么觉得了,眼下,只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我们所有人出现在桌面上铺满了电脑的办公区时,我没想到的是,小地主竟然把我给卖了!


技术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小感冒引起的发烧,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布洛芬。

“财神,病啦?”

老猪进屋便很是关心摸了一把技术脑门,一碰之下立马说道:“还挺烫,让大夫来过没?”

他说的大夫,是729军区的军医,那玩意儿在我看来都不抵老家村里的兽医,可在这种地方,生病了有人管你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可挑的,挑了也没用。

财神窝在床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不行啊。”

老猪刚拿起对讲机要说话,我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骡子。

他叼着烟,耀武扬威的从2号楼走了出来,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开单了。

问题是,这个货既没有往‘前世今生’走,也没有去‘赌场’,而是闲逛似的,这走走、那儿看看,负责跟着他那个打手站在他身后不停的骂骂咧咧,连骂了好几句,这才催促着骡子走向了‘前世今生’。

现在才中午啊……

大中午去找女人?

就在我疑惑的一瞬间,在监控里,眼睁睁看着骡子在靠近‘前世今生’时,一脚踹在了跟在他身后的打手身上,紧接着,一步跨上垃圾桶,伸手扒住房檐,纵深就爬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这小子没事就在公屋里练块是为了什么啦,他不是在打发时间,是等着这一刻能充分发挥身上每一块肌肉的作用。

“我艹!”

这是小伙看见监控画面以后的惊呼,当时我也在看,因为我眼看着骡子在前世今生仓房房顶,经过几步助跑后,纵身一跃,顺着高高的铁丝网和刀片上空飞了过去。

是真的飞!

“出事了!”

“出事了!”

老猪回过头发现我们俩正在发愣,也看向了屏幕,紧接着抓起对讲机嚷了起来。

下一秒,他连跑带颠冲出了这个房间,临走还没忘把房门锁上。

被锁在屋内的我和小伙一直盯着屏幕,恨不得此刻骡子能长出翅膀,直接飞上天际。

可惜。

这不太可能。

啪!

这是骡子落地那一刻,我脑子里自己给配的音,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在飞出墙壁之后,平拍在了马路上。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缓有了知觉……

跑啊!

你他妈站起来跑啊!!!

我在心里放声嘶吼着,跟观看体育比赛一样恨不得能把手伸进屏幕里去扶他一把。

不知道骡子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呼唤,手蹬脚刨的爬了起来,紧接着快速钻入丛林,一低头,在山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死定了。”

咳、咳。

这句话是财神说的,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从没和我说过话的财神。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和阿大去老林那儿的时候,早就知道了周围的一切,但这些,骡子不可能清楚。

可我不知道财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扭着头看向了他。

嗡~

嗡~

嗡!

姗姗来迟的警报声此刻才响起,楼道里大批绿皮兵端着家伙开始快速移动,没多一会儿,我就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了大门敞开,紧接着,瞧着成群结队的绿皮兵在绿色军车的装载下,一辆辆开了出去。

这些车顺着公路停在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我觉着,他们此时已经完全封锁了整座高山的所有交通要道。

骡子别说是逃出勐能了,他就算连这座山也逃不出去。

我冲着财神刚要张嘴询问,却眼看着财神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儿不光有监控,还有监听!

财神的意思是,让我一句话都别说!

我分不清这是不是友善,但,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只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的小伙问了一句:“哥,他是跑了嘛?”

他想问的是骡子是不是跑掉了。

我的回答却是:“他死了。”

哒哒哒哒哒!

话音刚刚落下,山里就传来了枪声,我没看见开枪的人,却看见了半山腰处的尘土飞扬,紧接着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滚落的人。

是骡子。

但我有多希望不是他,只有自己知道。

下一秒,无数绿皮兵开始往那里聚集,这群人上去就是一顿踩踏外加枪把猛砸,十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个人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最终,他被抬上了车,顺着铁门给拉了回来,整个逃跑过程,竟然没超过十分钟。

小伙此时看向了我,我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得出来,这小子心凉了。

即便是身手如此之好的骡子进了山里,都挺不过十分钟,谁还能跑出去?

我俩谁也没有心思打扫卫生的坐在监控前一动不动,幸亏这屋子里的卫生是昨天刚刚打扫过的,今天也不用怎么收拾。

“平时,都是你吗?”

小伙看着我一动没动,话却问的是财神。

他在问,平时要是有人跑了,负责发出警报的人是不是财神。

财神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回应道:“我除了编程,只负责洗钱。”

洗钱。

是整个园区的重中之重,否则老板也不可能耗费如此之大的精力把财神从国内弄出来。

由于我当过蓝码,对这里边的事还算是有所了解,太知道想要把黑钱洗白有多费劲了,尤其是在缅北这种地方。

只是我不太清楚缅北的钱和我当时干蓝码时候的钱,是不是通过一个渠道洗出来的,但,想来也应该差不多。

首先,黑钱会利用短暂的信息时差,由香江到迪拜再到塞浦路斯,而后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最终由RB回香港。这条路线哪怕说出来都得半分钟,可让你一个熟练的程序员使用程序操作,却只需要八秒。

想要查这笔钱,你得拿到各个国家的执法权,还要和各地银行沟通,如果算上走程序的时间,即便是国家大力支持,给足你人力物力,也得查上一年。

其中,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得熟悉整个操作过程,还得有多地合法的银行卡,并且持卡者得有合法收入,并且这笔钱会由合法的理由转入他们的账户。而洗黑钱的人,所利用的,只是各个国家之间的信息误差和时间差。

这就是诈骗难抓的地方。

哪怕你在街头巷尾都贴上了反诈标志,也依然拦不住被贪心蒙蔽双眼的人;更挡不了在巨额利润下,顶风作案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