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愣了下，下意识去看顾思竹的眼睛。
他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跟平时开玩笑一模一样。
终于让她惶恐的心，平静下来。
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思竹：
“那看来我得提前说了。”
“思竹，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顾思竹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当爸爸了？”
沈明月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张纸展开举到他的眼前，上面是一张B超图。
小小的胎芽如同一根针刺了下顾思竹的指尖。
不痛，但格外可笑。
“你确定吗？”顾思竹再次开口问道，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
“你是不是高兴傻了？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小孩，我们的避孕套之前我就已经偷偷戳了洞，想给你一个惊喜。”
“直到上周，我有些不舒服，才查出来怀孕已经两个月了。”
她没有听出顾思竹的言外之意，自顾自地说着，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我本来不想要孩子的，但想想，如果孩子像你的话，也挺好的......”
听到沈明月的话，顾思竹心中毫无波澜。
她不止说过一次，她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担心避孕套不够安全......结婚那年，顾思竹便做了结扎，怕她内疚，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
他怎么可能当父亲。
沈明月并不知道顾思竹在想什么，抬头看了眼时间：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收拾完，我先去开车。”
顾思竹沉默两秒，还是答应了。
结果，还不等顾思竹走出门，沈明月便去而复返，她双颊微微发红，口红缺了一角。
为难地看向顾思竹：“我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思竹，抱歉送不了你了。”
顾思竹“嗯”了一声，拿出手机打了辆车。
等车的过程中，沈明月发了好几条消息，不停地用余光打量顾思竹。
顾思竹权当不知，内心毫无波澜。
十分钟后，车已到了别墅外，顾思竹起身，准备拿起行李出门。
沈明月却想先一步，推着行李箱出去。
她站在门口左右看了几眼，这才让出一条道，有些尴尬地说：
“我看看车来了没。”
顾思竹没有拆穿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
“送你的周年礼物，我放床头了，你记得看。”
“好啊，我回家就看，要是不喜欢，我可要找你麻烦的~”
“你一定会喜欢。”顾思竹笑了下，伸手将车门关闭。
再也不会有人去干涉她的放纵。
她也再也不用费尽心思隐瞒。
她彻底自由了。
引擎轰鸣，车窗内的景色不断倒退。
顾思竹看了眼后视镜，狭窄的镜框里，李澈从身后紧抱住沈明月。
沈明月笑着回头，两人在月光下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顾思竹最后看了一眼，便平静地收回目光。
他嘴角带笑的将那张“有求必应券”撕个粉碎，随后将结扎报告连带李澈发给他所有消息，一起打包成邮件，设置定时发送。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将沈明月和李澈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他转头看向窗外。
此刻星空辽阔，群星闪烁。
一如他往后人生......


顾思竹呼吸骤然发紧，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挂断视频，指尖不断掠过，摁了好几次才终于挂断，结束了这场酷刑。
他努力闭上眼，想要将方才的画面从脑中删除，可他越是努力，却记得越是清晰。
每一帧每一秒，如同被放慢的电影画面，刺入他的眼底，在他的神经上跳动，痛不欲生。
顾思竹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哀鸣。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为什么还会如此痛苦？痛苦得就好像要死掉似的。
他一把将红酒打开，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冰凉的酒液灌入口中。
那些曾经为沈明月沸腾的血，也一点一滴地凉透了。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看向惨白的天花板，自嘲地勾起一抹笑。
“顾思竹，你会爱我多久呢？”
“很久，直到你不需要我的爱为止。”
“那等下辈子去了！我啊，只要活着，就离不开你......”
她说得那样好听，可结果都那样。
他伸手掩住自己的双眼，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顾南亭从地上爬起，他打开手机李澈还发了几张事后照。
可他却再无波澜。
原来人，真的可以一夜死心。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着一片狼藉的家叫来保洁打扫。
趁着保洁在场，他把自己拿不走的东西，也一并让对方帮忙处理。
一个下午过去，他看着眼前空了不少的房间，低头看了眼左手。
上面两人精心挑选的婚戒依旧闪亮无比。
他不再犹豫，直接伸手取下，将结婚戒指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床头，只要沈明月回家过夜，总会看到。
“沈明月，这次，我没办法再原谅你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行李箱拖出，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剩余的东西整理放进箱子中。
而沈明月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她面带红光，小腹微微鼓起，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阵娇媚。
看到顾思竹正在往行李箱里放冬衣，她懒懒地斜倚在门边：
“思竹，你要出差吗？”
顾思竹“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八点的飞机。”
他低头继续将衣服叠好一件件放进箱子中。
沈明月并未怀疑，只是有些抱怨：“我才出差回来你就要走......不过，你怎么带这么多衣服？又有羽绒服又有短袖的。”
“那边天气多变，有备无患。”
顾思竹面不改色地找了个借口，他不想在最后的时间发生任何意外。
沈明月竟然也没有怀疑，看了眼行李箱随口说道：
“那这些够吗？把我给你买的那件羊绒大衣也带上吧......”
顾思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够了。”
莫名地，沈明月心漏了半拍，她有些不安地抬眼看向顾思竹：
“思竹......”
“怎么了？”顾思竹将最后一件衣服放下，拉链刺啦一声合拢。
他神色平静到了极致，沈明月心头越发不安，她伸手拽了下顾思竹的袖子：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离开我似的。”
她还要再说什么，顾思竹却开了口，他嘴角微勾，轻声说道：
“对啊，我就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找不到我的地方。”


看见钢琴边上的顾思竹，他满是恶意地笑了下：
“啊，顾大钢琴家也在啊，今天是来练琴的吗？”
“说起来，光听明月说你弹琴厉害，我还从未在网上见识过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一下？”
闻言，沈明月神色骤然一变，她讨好地拉住顾思竹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那条手链是你送我的，所以他说落在他那儿，我便叫助理去拿......我不知道为什么助理把他也带过来了。”
“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信我。”
随后，她转头阴沉地瞥了一眼李澈，冷淡地开口道：“东西留下吧，至于思竹的钢琴曲，你，不配。”
听见沈明月话中的贬低，李澈脸上的笑也挂不下去了，他紧咬着后槽牙，半晌才牙缝中挤出一句：“确实，我一个网红，哪配得上听艺术家弹琴，是我不懂事了，我这就走。”
说完，他看了一眼沈明月，大步朝外走去。
沈明月神色微变，刚要抬步追上前，但看着钢琴边上的顾思竹，最后还是作罢。
她拉起顾思竹的手，晃了晃：“要不是你送的，我真不想见他。”
顾思竹垂眸静静地看着沈明月，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沈明月神色立刻变得无比委屈。
“不是要听我弹钢琴吗？放手吧。”顾思竹淡淡开口，沈明月的脸色骤然回暖。
她点点头，坐在了第一排。
顾思竹缓缓拂过琴盖上的名字，猛地将厚重地掀开，坐下弹出了第一个音符。
一首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狂风暴雨似的袭来。
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动，他始终面无表情，但那些压抑的愤怒却从琴键如滂沱大雨落下。
他恨沈明月一再背叛，恨自己曾经心软原谅，恨命运无常。
总爱把美好的打碎，让人在一地狼藉中，看到狰狞的现实。
而台下的沈明月却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伸手摸向衣兜，似乎想要拿出手机。
一曲终了，顾思竹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从身旁的包中拿出离婚协议，就要开口。
“思竹！”沈明月也站起了身，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焦躁：“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今天怕是陪不了你了。”
顾思竹皱眉，拿着协议走下台：“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跟你商量下具体协议内容，你签字就......”
他话还没说完，沈明月已经急匆匆地抢过他手中的协议，看也没看，直接翻到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朝顾思竹敷衍地笑了下说：“我们是夫妻，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说完，再也不等顾思竹开口，便拿起包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顾思竹低头看着那张离婚协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5月20日当天，顾思竹所有手续已经办理完毕，他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而沈明月依旧说公司有事，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家。
顾思竹什么都没问，趁着午后阳光正好，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忙完已经是晚上，他独自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咽下那些菜。
今晚的每道菜都又苦又涩，像那些流不尽的眼泪。
他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是李澈发来的视频邀请。
顾思竹皱眉，想了想还是点击了接听，可他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黑色大床上两道赤裸的身影如蛇般纠缠，女人雪白的胸脯不停晃动，呻吟不断。
李澈声音沙哑地问道：“我跟你老公，你要谁啊？”
沈明月的长腿绷成了一条直线，欲求不满地抓着李澈的背：
“快，别停下。”
李澈却毫无动作，就这样笑着看向她。
沈明月的腰不停扭动，终于崩溃地喊道：
“你！你！我要你！”


“好。”顾思竹点点头。
沈明月笑着起身，擦肩而过时，她忽然跳起来亲了一下顾思竹的侧脸，狡黠地笑了起来：
“先走了，记得打扮一下哦~”
顾思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直到大门落锁后才抬步朝楼上走去。
他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开始清理东西。
情侣水杯、拖鞋、毛巾、乐谱......
每拿起一样东西，他都会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想起沈明月第一次买毛巾，掉色，把两人染成了关公；想起沈明月拖鞋买得太小，自己的脚后跟老是有半截在外面；想起沈明月为自己誊抄乐谱，怕睡着灌了一杯意式浓缩咖啡，苦地掉眼泪......
顾思竹抱起纸箱走下楼，连物带盒一起放进了小区的捐赠箱内，权当最后的废物利用。
干净利落地处理完后，顾思竹接到了沈明月的电话。
她神神秘秘地说：“我叫助理回家接你了，今晚你一定会很惊喜。”
顾思竹不置可否，他转身回家，找出拍结婚证时的西装穿上。
将离婚协议、结婚证都放进包中，等待着助理上门。
半个小时后，顾思竹被助理送去了一个音乐厅中，助理笑着说道：
“我们沈总为了这个惊喜，忙了大半年呢！从买地装修到所有的布置，环节设计，都是她一手包办，就为了让您开心。”
“顾先生，快进去吧！”
顾思竹听完后，没有任何反应，他点头道谢后伸手推开了音乐厅的大门。
音乐厅一片漆黑，只有台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顾思竹缓步踏上台阶，往前方走去，每走一步，就有一排座椅亮起。
等他走到第一阶，整个舞台陡然亮了，一架理查德钢琴缓缓升起，而它的背后，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着顾思竹从小到大练琴的瞬间。
视频的尾声，沈明月穿着一袭白裙出现了，那条裙子，恰好也是拍结婚照时她穿的。
她深情地望着顾思竹，轻声说道：
“十六岁的时候，你在学校的旧琴房弹琴，我只是路过就爱上了你。”
“那时，你说你最想要一台刻着你名字的理查德钢琴，如今，我终于替你圆梦了。”
顾思竹并未听沈明月在讲什么。
他只是突然想起，在某个国家离婚，是要穿着结婚的衣服，才能离婚的。
今天还真是凑巧。
“亲爱的，上台试试？”
沈明月拉起顾思竹的手，往台上走，顾思竹回过神来看着曾经梦寐以求的钢琴，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动了动手指，刚要开口拒绝，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
是李澈。
“明月，你的手链——”
他从帘幕后走出，手里挂着沈明月从不离身的手链，衣领大大敞开，上面的吻痕红肿不堪。
一看，便是才落下的。


地震前夜，沈明月连夜包机带着厮混的小情人离开。
却把顾思竹独自留在摇摇欲坠的大楼里。
死里逃生后，沈明月跪在他面前，递出那张泛黄的“有求必应券”。
“老公，你说过只要我拿出这张券，无论什么事都会为我做到，哪怕粉身碎骨。”
“我要你原谅我这一次。”
顾思竹凝视券面上幼稚的爱心涂鸦，突然轻笑出声：“好，如你所愿。”
可三个月后，电话那头传来年轻男人餍足的喘息：“她昨晚缠了我一整夜，还哭着求我别停，你看过她这副样子吗？”
顾思竹笑着撕碎了那张有求必应券。
沈明月好像忘了，有求必应只有一张，而原谅......也仅有一次。
.....
“明月快开门！地震了！”
顾思竹拼命撞击酒店大门，身后墙面一道可怕的裂纹飞速扩大。
他满身大汗，被划破的手臂往下淌着滚烫的血。
门终于开了。
但早早上楼休息的妻子，沈明月却并不见踪影。
房间的地毯上只留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镜头中，李澈笑得爽朗又甜蜜，身边的女人只露出了一只手。
“您关注的博主正在直播。”
“大家不用担心，昨晚收到地震预警，我女朋友就立刻带我包机离开了~”
“幸好有她，刚才我看新闻，说曼戈的所有航线都已经停止了，留在那儿不知道多危险。”
弹幕不断滚动，所有人都在羡慕他有个如此疼爱他的女友。
顾思竹的眼睛却骤然发酸，他死死地盯着女人手背上的红痣，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只因那双手，曾被他捧起带上婚戒，约定余生相伴。
直播还在继续，李澈拉过手重重地吻下，语气满是炫耀：
“她今天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别怕，说会好好保护我的。”
一字一句落在顾思竹耳中，像是刺骨的寒风，如坠冰窖。
他再也听不下去，给沈明月发了条短信。
“你知不知道，我还在曼戈？”
可，比回复先到的是更加猛烈的震动。
顾思竹回过神来，朝门外冲去，狭窄的走廊挤满逃生的人，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间筒子楼。
那天，他发高烧躺在家里，地震来的时候，父亲带着弟弟就往外跑，直到他被关门声惊醒，父亲也没有叫过他半句。
就仿佛，他并不存在似的。
顾思竹强撑着病体，想要跑下楼去，但昏昏沉沉的他根本无法穿过人群，就连救命都被其他人的尖叫压下。
这时，沈明月出现了。
十八岁的她手心热得像一团火，紧紧抓住他，硬生生带他从楼道冲了下去。
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心跳声震耳欲聋，比警报更加清晰。
那天，顾思竹真的信了沈明月一直说的，
“我喜欢你，喜欢到宁愿不要命也要跟你在一起！”
回过神来，顾思竹看见走廊的石膏就要砸向下方的小孩，他猛地扑了过去，将小女孩推开，而他自己却被巨大的石膏砸倒在地。
头痛欲裂，滚烫的血从他的额头不断淌下，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他强撑着点击接通，屏幕那头，沈明月的脸赫然出现。
“思竹！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颤抖不已，满是紧张和担忧，可她身后却是北城最具代表性的伟人雕像。
他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顾思竹强撑着身体爬到最近的房间坐下。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逐渐模糊，他看着镜头中狂奔的女人，轻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沈明月，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呢？”
沈明月脚步一顿，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不，思竹，我一直很爱你！”
“我都知道了。”
顾思竹摇摇头，露出个释然的笑容：“你跟李卿的事情我早就发现了，可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到只能装聋作哑，但现在......”
“你还是放弃了我，所以，沈明月。”
“我也要放弃你了。”
话音落下，沈明月什么都来不及说，便眼睁睁看着整个天花板轰然砸了下来。
“不！！！！！”
....
三天后，顾思竹从北城医院醒来，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下，他弹琴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
微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思竹！你终于醒了！”
拿完报告刚回房的沈明月，眼前一亮，她惊喜地朝助理喊道，“快去叫医生来检查！”
顾思竹的话被蜂拥而至的人给打断，他只能强压着情绪，直到所有检查完毕，病房里只剩下他跟沈明月，才冷着脸开口：“我记得在曼戈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沈明月，我放弃你了，我们离婚吧。”
沈明月脸色白了几分，她咬着下唇解释道：“思竹，李澈只是我旗下签约的网红，我跟他看起来亲密，不过都是剧本......”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背叛你。”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顾思竹。
过去，只要她一哭，顾思竹总会心软地去哄她。
可这次，顾思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
“沈明月，我看到过你们的床照。”
闻言，本来只是打算苦恼糊弄过去的沈明月，身体猛地一僵，慌忙地抓向顾思竹的手臂：
“那天，那天只是我喝醉酒了......”
“就只有那一次而已......思竹，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
见顾思竹依旧无动于衷，她咬咬牙，猛地跪下不停用手扇自己耳光，哀求道：
“我保证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思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们在一起快六年，你不能就这样，就这样不要我了。”
顾思竹垂眸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明月，内心涌上一阵悲哀。
整整六年，他自认为能给的爱都给了沈明月。
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撇过眼去，强忍住眼眶的酸涩：“我给过机会的，可沈明月，是你先抛弃的我。”
在曼戈，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看着顾思竹越发冷淡的眼神，沈明月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站到了悬崖边。
“我没有，我都是为你才这么做的......”
她慌不择言地开口，却猛地想起什么，又闭上了嘴。
顾思竹听着她可笑的狡辩，彻底死心，转头不再看她一眼。
沈明月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她忽然起身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卡片，举到顾思竹眼前。
卡片上面写着四个字，“有求必应”。
那是两人在一起时，顾思竹送她的，他说：
“只要你拿出这张券，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做到，哪怕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