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骁上官钰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成死囚,不领媳妇就砍头! 番外》,由网络作家“七宝浮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白家如今还搭上了守备营!贾生金自然不敢再跟白凌霜叫板。可他心想,我唬不住白家,难道还拿捏不了你林骁这个罪民吗?于是满含威胁的看向林骁。结果林骁却嗤笑道:“你是蠢猪吗?这还用问?我自然选价更高的!”“姓林的你!”贾生金彻底懵了,也恼了!“你疯了吗?不想安安分分并户抵罪了?找死不成?!”白凌霜却拍了拍马车冷冽道:“小桃,请林公子去布庄!另外放出话去,从今日起谁敢为难林公子,便是为难白家!走!”“哼!”小桃甩给贾生金一个大白眼,转身请林骁同行,跟着马车一并远去。贾生金懵了,愣在原地半晌,脸色逐渐狰狞扭曲!“去把赵四找来!”......离开布庄时,天色已经不早。林骁带着衣服吃食还有白家给的订金,又去了趟肉铺,才匆...
贾生金自然不敢再跟白凌霜叫板。
可他心想,我唬不住白家,难道还拿捏不了你林骁这个罪民吗?
于是满含威胁的看向林骁。
结果林骁却嗤笑道:“你是蠢猪吗?这还用问?我自然选价更高的!”
“姓林的你!”贾生金彻底懵了,也恼了!
“你疯了吗?不想安安分分并户抵罪了?找死不成?!”
白凌霜却拍了拍马车冷冽道:“小桃,请林公子去布庄!另外放出话去,从今日起谁敢为难林公子,便是为难白家!走!”
“哼!”小桃甩给贾生金一个大白眼,转身请林骁同行,跟着马车一并远去。
贾生金懵了,愣在原地半晌,脸色逐渐狰狞扭曲!
“去把赵四找来!”
......
离开布庄时,天色已经不早。
林骁带着衣服吃食还有白家给的订金,又去了趟肉铺,才匆匆出城。
白凌霜付了足足二十两五银子的订金,约定只要第一批肥皂没问题,便会按照五百文一块的价格收购,可谓诚意满满。
回到水井街,进门才见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两女还在合力修葺着破损的门窗。
“姐夫!肉肉?”小云筝第一个冲上来,见林骁背着竹篓手里还提着满满的包裹,兴奋不已。
“筝儿,不是每天都有肉吃的!何况你已经吃光半罐猪油渣了!”
云扶摇很不习惯这个称呼,绝美面容微红了下,才赶紧过来阻止。
上官钰想起自己跟自己打的赌,也傲娇道:“就是!他哪能每天都弄到银子!”
“有肉肉!”云筝却流着哈喇子很笃定,“我闻到了!”
“嗯?”两女诧异。
林骁却已经打开一包肉包子,香气四溢。
“筝儿闻得没错!不过你这胃口也太好了点吧,长大还不得成个小胖妞?”
“嘿嘿才不会!”云筝眨眨眼没多说,想起姐姐说过的要懂事些,便忍着馋虫先伸手帮林骁接背篓。
“小心,很......”沉字还没说出口,林骁却见云筝直接双手拖住了背篓,轻松稳当地放在了地上。
“??!”林骁震惊了!
背篓里可放满了刚买回来的肥肉,足足四十多斤啊!
云筝这小丫头......难道是传说中的天生巨力?!
林骁惊愕抬眼,却发现两女似乎没意识到背篓很重,并未在意。
“喂,又买这么多东西,你到底哪来的银子?”
上官钰好奇极了,见林骁看过来,又心虚哼声道:“不打探就不打探,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骁却严肃道:“要喊郎君!我不让你们去劳作,却连句称呼都没有,旁人听到不觉得奇怪吗?只怕会怀疑咱们不是安心并户!”
“如今官府最无法容忍的,可就是那些假意并户却不愿安心劳作交纳税银,总想着伺机逃走之人!”
“你们不信可以去看,外城门口挂着许多首级,都是被怀疑想逃直接斩首示众的......”
两女闻言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
“林郎说得是......”云扶摇皱眉轻声开口,“钰儿,以后要注意些。”
“我......我知道了......郎君!”上官钰纠结别扭着,终于还是咬牙改口。
“这样才对!”
林骁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外城门上的确挂着首级,却只有一颗,还是真逃出去之后被抓回来的。
整个南州都极其重视并户令,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怀疑就随便砍谁的头。
反正两女又不出门去看,林骁才故意说得夸张吓唬她们的。
毕竟自己为了脱罪洗白辛苦挣钱,又不用她们劳作,让她们喊声老公怎么了?
而且这也牵扯到一个心理策略,她们只有改了称呼并且习惯之后,才会真正从心里把他当成一家之主!
这很重要,能为以后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话说回来,被两个绝色美女叫郎君的感觉......还真挺棒的!
“早上许诺过给你们买新衣,去试试是否合身吧!”
林骁把包裹都给了她们,重新背起背篓朝后院走。
“姐夫好厉害哇,说到就能做到!我说过不再尿床却天天忍不住......”云筝塞着肉包子,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云扶摇和上官钰却不由对视,又惊又喜。
喜得是终于不用穿粗麻布了,那些穿在身上简直像是芒刺遍布,感觉全身都快被磨破皮了!
惊得是,以为他早上只是随口一说,结果竟然真买回来了!
可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瞧着布料还都不差,这几件衣服少说得几两银子,只怕足够交两个月的安家钱了啊!
两女简直要好奇疯了,偏偏守着约法三章还不能询问,问了便是违反约定。
她们只能抱着新衣,两双美目紧盯着林骁看了又看,异彩连连。
“我有事要忙,记住,都别来后院!”
明天要给那位白大小姐交付一百块肥皂,时间紧迫,林骁只想专心赶制。
目送他去了后院,两女面色却都有些凝重。
“姐姐,他该不会是个......江洋大盗吧?不然怎么一进趟内城就能弄到银子?而且还如此大手大脚的!”
上官钰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拿了个肉包子吃着。
“不会的!若是银钱来路不正,他早上怎么敢跟周围的人炫耀?”
云扶摇摇头,“而且,我瞧他正气浩然,也绝不像那种人!虽是被流放,也多半另有隐情。”
上官钰想了想无法反驳,苦恼道:“那他到底哪来的银子?又为何有银子也不着急交安家钱,只顾着吃喝享用?真想不通啊!”
这一点的确奇怪,云扶摇也很疑惑,沉吟半晌。
“除非,他在做准备,为了挣更多的银子!”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毕竟早上林骁刚刚让她醍醐灌顶,云扶摇不信,有这等眼界的林骁会贪图享用。
“银子哪是那么好挣的?我还是不信他能一个月内带咱们搬家,绝无可能!”上官钰哼声道:“他若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别说给他端洗脚水了,就算伺候沐浴他沐浴又何妨?“
”姐姐,其实我偷偷去后院看了,他炼出了许多猪油来,难道那些很值钱吗?”
“你......”云扶摇哭笑不得,“他对咱们只有帮助并无恶意,你养伤要紧,何必又去坏他的规矩?万一动起手再伤到你!”
“他只会些防身的手段,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上官钰不服气,又低声道:“陛下,臣的伤再过三五日便好个差不多了,飞鸟传书说接应的人也快到了,咱们到时可要伺机逃出城去?”
云扶摇微怔,下意识说道:“咱们逃了,他怎么办?”
上官钰也愣住了,她本来其实打算牺牲林骁来制造出城机会的,眼下,却好像有些下不去手了......
等等!怎么感觉,陛下好像也有些舍不得他?!
小云筝还在狂炫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上官钰和云扶摇却相顾无言,陷入沉默。
按照计划,她们配合林骁演戏只是暂时的,只等着上官钰养好伤后制造伺机逃出临山县,再潜回南昭展开复国大计!
起初她们毫无顾忌,毕竟林骁只是个大景的贼犯罪民。
可现在,两女却都有些犹豫起来。
“他勉强算是个好人,不但不为难咱们,还买新衣给肉吃......”
上官钰喃喃道:“我心狠手辣倒是不在意,可害了他的话,小殿下肯定会很伤心吧?”
云扶摇懒得戳破她,沉吟道:“他何止是人好,能弄到银子说明很有手段,而且......才智见识也非同一般!”
其实早上,云扶摇失神自责之后,便已经对林骁起了爱才之心。
她甚至还想再好好请教林骁一些问题,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而已。
上官钰见状似有所悟,一拍巴掌道:“那到时候便绑了他,一并逃出去!”
嗯?云扶摇美目亮起,显然很心动。
砰砰砰!
院门突然被砸响,传来赵四的叫嚷声。
“林骁,出来!老子奉了县衙大人的命令,特地给你传话来了!”
云扶摇皱眉,赶紧先把云筝和衣服都送回屋里去。
上官钰抽出匕首打开院门,目光凌厉扫过去。
“又想擅闯私宅?真当姑奶奶的刀子是摆设吗?”
赵四眼皮抖了下,却哼声道:“没听到吗?本里正是来传话的,林骁呢?”
“我家郎君不在!有话快说莫要啰嗦!”
林骁既然说了谁都别去打扰,又多半是在筹备着挣更多银子,上官钰当然不会让赵四去捣乱。
“不在?他可是躲起来,偷偷造那肥皂去了?”
赵四目光朝院里瞥啊瞥,却瞥见了从屋里出来的云扶摇,眼神顿时直了!
“什么肥皂?”上官钰冷冷挡住他的视线,有些疑惑。
“嘿,别假装不知帮他遮掩了!”赵四冷笑。
“他诓骗贾掌柜罚了老子的婆娘,却又故意把肥皂卖给白家,使得贾掌柜当街丢人颜面尽失!他惹祸了,惹大祸了!”
“现在他躲着不敢出来了?没关系!老子来就是告诉他,贾掌柜大发雷霆,跑去县衙找贾大人告状了,幸好被吴班头拦住!”
“吴班头说了,你们一家的并户是他安排的,他便好人做到底,再给你们争取一个机会!明日,让林骁乖乖把所有肥皂和配方都给贾掌柜送去,再赔礼道歉......”
上官钰和云扶摇闻言,俏脸齐齐惊讶!
原来林骁炼猪油,是为了制作什么肥皂?
“这肥皂......很值钱吗?”上官钰忍不住打断赵四的话询问。
“废话!白家开出了足足五百文一块的价格......”赵四也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忍不住咬牙切齿回答。
哇!上官钰惊呼,云扶摇也美目圆睁,显然同样震惊。
她们心道难怪,难怪那家伙总一副不愁挣银子的模样,原来竟有这样的好本事!
别的罪民都只能拼了命去当苦力,只为挣几十文钱,他倒好,随便捣鼓点东西,竟然能卖到五百文一块,还被争相抢购!
看来他不光古怪,还实在有些神奇啊!
瞧见两女反应,赵四更羡慕嫉妒恨了,冷哼道:“我方才说的你们可听到了?”
“告诉林骁,这可是吴班头好心为他争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机会!他明日若是不照做,便等着被加罪论处吧,你们也要被连累!”
“姐姐,这么说,他真的有点厉害啊!”上官钰却还没回过神似的喃喃着,“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呢?肥皂?闻所未闻啊!”
云扶摇也目光闪亮好奇不已,跟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被无视的赵四快气懵了,怒道:“你们别以为我在唬人!不信便去打听打听,贾家可是临山县的大族,就连县衙里典史大人,都是贾掌柜的族兄!所以,知道那小子闯下多大的祸了吧?好好劝劝他吧,不然你们全都死路一条!”
“知道了,滚吧!”
上官钰目光微凝,不耐烦开口。
“你说什么?”
“姑奶奶让你滚!”上官钰拔出了匕首,再次扎透了门板!
赵四眯眯眼,反倒笑了。
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然如何能结交吴班头当上这个里正?
在他眼中,上官钰不过是个有些功夫的小娘皮,还真能吓到他不成?他手下那些弟兄们,这几日可都弄到趁手家伙了!
只是,眼下还不能硬来,免得打乱计划坏了大事......
“嘿!真是够劲!老子倒要看看,过了明日,你还能不能横得起来!”
砰!院门突然被上官钰摔上。
赵四的鼻子都险些被撞歪,怪叫一声,才捂着鼻子骂骂咧咧地离开。
他反正把话带到了,认定这两个卦小娘皮不想被连累的话,肯定会如实转告林骁。
至于林骁,他有的选吗?根本没有!
身为罪民怎么可能敢得罪衙门的人?除非他活腻了!
等到明日他带着肥皂和配方去了贾家浣衣铺,这条财路便是他们几人的了!
就连院里这两个嫩出水来的大美人,也马上要成为他们的玩物了哈哈!
赵四越想越迫不及待,回忆着上官钰和云扶摇的脸蛋身段,心里简直像是猫挠似的痒......
此时,确定人走远了,上官钰才转回身,俏脸凝重。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他虽然是有些厉害,可终究太张扬,得罪了地头蛇啊!”
“那贾掌柜的族兄既然是典史,可管着所有并户之人呢,想捏造个罪名简直易如反掌!”
云扶摇也面色肃然点点头。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问题是,林......他就算交出了肥皂和配方,那些人真会善罢甘休吗?别忘了赵四第一天带人来时说过的话!”
上官钰眼中顿时迸现杀机!
她当然没忘,刚并户时赵四便奔着她们来了,就连刚才走的时候,那家伙也是目露淫光,分明还贼心不死!
“所以,这可能是冲咱们来的?连累了他?”
上官钰沉声,“那干脆我今夜进趟内城,做掉那个姓贾的掌柜!”
“不可!”云扶摇厉声,“内城戒备森严,一旦暴露你有去无回!”
“就算不暴露,恐怕也会因为肥皂之事,被怀疑被迁怒,后患无穷!”
云扶摇看得更长远,也考虑得更周全。
“那......接下来如何是好?”
“不如,先看看他怎么说?”
云扶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破局,又莫名有些期待好奇,林郎会怎么应对解决此事?
进了内城,林骁先去集市街做市场调研,顺便买了几个肉饼加餐。
转一圈下来,他便大概掌握了县城浣衣铺的基本情况。
简单说,内城有两家很大的浣衣铺子,一家姓贾,还有一家姓白。
姓白的背后是临山县的望族白家,财势很大,按说是更好的选择,更有利于长期合作。
可实际上,浣衣铺据说只是白家顺带的生意,似乎并不受白家重视。
而且,集市上的人都没在白家浣衣铺浣洗过衣物,生意好像远不如贾氏的铺子!
询问了不同人,说法都比较一致,林骁干脆吃着肉馅油饼准备去贾氏浣衣铺。
可刚走到一家布庄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有一只手悄无声息伸向了林骁背后的竹篓。
林骁反应极快,侧身翻手直接便捏住了对方手腕,却见是个叫花模样的半大蟊贼!
“里面可没你要的东西!”林骁挑下眉,淡淡出声。
不料,这时人群里突然又钻出几个小叫花,大喊了声‘抢肉饼啊’,便奔着他另一只手里的油香肉饼直冲了过来!
一时间,林骁倒有些分不清,这一伙小叫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想偷东西,还是抢肉饼?
他背着肥皂这里又是内城,当然不想惹麻烦,干脆抬脚把手边的蟊贼叫花踹开去,又甩手把肉饼丢向了另一边。
做完这些,林骁便准备在惹人围观之前,迅速离开。
却不料,这时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娇声惊呼,随即又一道女声叫骂道:“天杀的!谁丢的肉饼,弄脏了我家小姐的衣裳!”
哗的一声,周围原本准备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四下而散。
就连那群小叫花,也已经捡走了地上的肉饼,迅速跑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
附近瞬间空荡不少,只留下原地错愕的林骁,还有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一对如花似玉俏主仆。
“是你丢的肉饼?”圆脸小丫鬟已经叉腰冲过来,怒道:“不吃便施舍给那些可怜的小叫花,你胡乱丢什么!现在好了,弄脏了我家小姐的衣裳,你赔得起吗?”
林骁抬眼看去,只见那眉眼如画的娇俏小姐,正看着被弄脏的绸缎裙衫,秀眉紧蹙。
有点麻烦啊!看布料和做工,这衣服显然不便宜!
“抱歉,暂时应该赔不起!”林骁如实说。
“你还知道......”小丫鬟气得皱着圆脸。
“小桃,算了!”那小姐眉眼如画神色清冷,淡淡瞥过来一眼道:“进店里先换一件新衣,再去见那盐商!”
“可是小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啊!”
“已经这样了,又能如何?这种布料最怕油污,洗不掉的......”
丫鬟小桃闻言更气了,跺跺脚又横了林骁一眼。
林骁目光微亮,拱手道:“两位,这衣服我虽暂时赔不起,却有一物可确保能洗净这些油污!”
“你胡吹什么呐?我家小姐都说了这种布料最怕油污,便是用最上等的胰子皂,也绝对不可能洗干净的!”
小桃气鼓鼓摆手道:“多亏遇到的是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才饶过你,赶紧走赶紧走!”
林骁也掏出一块油纸包裹的肥皂说道:“既然是最喜欢的衣裳,又何妨一试呢?若洗不干净,下次若再见,林某定会加倍赔偿!告辞!”
把肥皂塞给丫鬟小桃,林骁径直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小桃打开一看不由茫然,“小姐,他说的倒也有理......咦,这是何物?”
“似是胰子皂?可为何是灰白色?算了,他既然很带回店里试试吧!”
说着话主仆二人进了店,招牌上分明写着白家布庄。
......
离开集市街,林骁直奔贾氏浣衣铺。
进了店门,柜里的伙计的噼啪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地问道:“洗衣还是取衣?”
“都不是!”林骁打量着这店铺,已经能听到临河的后院方向,传来捶打浣洗衣物的声音,听上去规模不小。
伙计疑惑抬头,没好气道:“我们这是浣衣铺,不洗衣不取衣,你来要饭不成?瞧你也不像个臭叫花子啊!”
林骁哼声取了一小块肥皂放在柜台上,倨傲道:“莫要多嘴,只管拿跟你们掌柜的看!看不明白的话,洗一洗便知!”
伙计顿时被他这副态度给镇住了,看了几次林骁的脸色,心道这气度只怕不简单,便赶紧捧着那块肥皂跑去后院。
结果他刚走,一道壮硕身影便从另一道后院门冲了进来,叫嚷道:“二掌柜,那王李氏偷懒不服我的管,您快去瞧......林骁?你来这儿干啥?”
来人正是牛氏,瞧见林骁她瞪大眼很诧异,跟着却拍手大笑。
“哈!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跑来浣衣挣钱吧?合着你昨天的买肉钱,都是做女人活计挣来的?哈哈真丢人,真不害臊啊你!”
林骁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抖了下长衫下摆便自顾自落座等着。
牛氏反倒来劲了,嗤笑着转身跑去叫水井街的其它妇人,想让大家一起来嘲笑林骁,如此自然不会有人再觉得林骁比她当家的有本事。
结果一群妇人刚被叫来,指指点点着正要靠近呢,另一道后院门里却突然先一步进来个穿绸缎的中年人。
“哎呀呀,敢问兄台如何称呼?鄙人贾生金,一早便听见喜鹊叫,果然今日遇贵人了啊!”
说着话,贾金生连连拱手靠近,模样别提多热情洋溢了。
林骁不疾不徐起身,略微拱手道:“林骁!”
“哎呀原来是林兄!快请坐!上好茶!我要跟林兄弟喝茶详谈!”贾生金简直跟见了亲人似的。
侧门外的牛氏,彻底看傻了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至于其他妇人,瞧见贾生金的那一刻都快吓坏了,又眼见如此,顿时纷纷逃走,生怕被林骁告了状。
牛氏也想逃走,可林骁却怎么会就此饶了她?
林骁可不信奉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毕竟坏人,从来都不分性别!
“贾掌柜莫急,在下有些私事要先解决!”
说罢,林骁转头看向门外,轻喝道:“那妇人,站住!你方才,骂我什么来着?”
正要逃的牛氏一个激灵,尴尬转过身来,神色慌乱如丧考妣。
拎着小云筝朝前院走,云扶摇才开口解释。
原来从天色未亮,外面便陆续有人走动,而且越来越多。
后来这些人声脚步声全都聚过来,还叽叽喳喳讨论着倒地哪来的如此香味,简直香得人抓耳挠腮。
林骁闻言恍然大悟,才意识到忽略了炼油的香味太过浓郁,对周围人简直杀伤力巨大了。
说白了,直接把周围许多人都给硬生生馋醒了!
周围都是些罪民流民,当然忍不住闻着味地寻找香味来源,这才堵在了院门口。
难怪上官钰刚才没出现,合着去守门去了。
“你想把猪油渣拿出一些分出去,息事宁人?”
林骁好奇询问,想知道气质不俗姿色倾城的云扶摇,会怎么处理这种事。
云扶摇颔首,“既是息事宁人避免麻烦,也是与邻为善结个情谊!日后遇事,说不定还能相互帮衬一番!”
林骁挑挑眉,总结道:“说白了,就是施之以利,收买人心对吧?”
云扶摇俏脸微怔,展颜笑道:“倒也可以这么说!”
笑靥如花,让林骁不由得也愣了下,跟着才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你有些异想天开太过幼稚!”
“你说什么?”
云扶摇闻言羞怒,心道你一个大景罪民,竟敢说我堂堂南昭女帝幼稚?岂不知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朕......我如何幼稚了?如何异想天开了?”
瞧她生气的模样,林骁不由皱眉。
“与人为善收买人心,也要分对方是谁!外面这些人是罪民流民,是一群闻见血腥味都忍不住想冲上去厮杀抢夺的野狗!”
“眼下它们靠近了,你非但不拿起棍棒警惕,还把自己手里的肉分给他们?换来的,只会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攻击和抢夺,信不信?”
云扶摇突然美目圆睁如遭雷击,她心思聪慧猛然想到称帝这两年,对周边大景和西夏的示好决策,岂不是......等同于如此?
她不敢确定,颤声道:“那......那若是把人与人,换成国与国如何?”
“国与国?呵,那更是弱肉强食,示好便是讨好,招来的自然只有虎豹豺狼......你还关心国事呢?”
林骁说着话挑挑眉,转眼却见云扶摇不知想到了什么,怔在原地莫名失了神。
没去理会她,林骁大步走向院门口,把上官钰拽到了身后。
“喂,你......”
“住嘴!退后!我来解决!”
林骁霸道开口,直接让上官钰愣住了,他却一步跨出堵住了院门,抬眼扫向外面。
只见男女老少聚了一大堆,一个个正吞着口水探头朝里看来,馋坏了的模样。
“为何都聚在我家门前?聚众作乱,你们是想被加罪惩治吗?”
这话一出,门外的人群顿时吓一跳。
他们都是罪民,好不容易有个并户脱罪的机会,哪敢惹事作乱?
“莫要胡说!我们只是闻着香味过来瞧瞧的!”
“没错,哪有人作乱!赶紧走,可别被差爷们瞧见!”
“对对,都是罪民,他咋可能有肉吃,快走,去上工喝稀粥去!”
好些人都一哄而散,生怕林骁真去告状。
上官钰不由瞪大眼,她刚才连骂带撵的,这些人却死活赖着不走,非得打听哪来的肉香油香。
姓林的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就吓跑了大半?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的门前,还剩下一群并户的妇人,为首那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叉着腰哼声开了口。
“哎哟,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顶替我家当家的,成了这水井街的里正呢!”
她转头看向一侧,不远处却站着几个人,正是赵四和几个跟班!
这帮家伙正抱着膀子看热闹,倒没敢上前来,多半因为昨天的事还有所忌惮。
林骁这才想起来,这壮硕妇人正是跟赵四并户的牛氏。
这时牛氏扬头道:“大家不过是都被馋坏了,闻着味过来想借点油水,你吓唬谁呢?”
“你们是要借吗?刚才分明想一起冲进来,是要抢!”上官钰气呼呼呵斥。
牛氏大笑道:“这叫哪的话,刚才我们只是想一起串门!倒是你,拦着不让进还要打人,真是蛮横泼辣欠男人收拾!”
说着话,她冲身旁挤眉弄眼,惹得一群妇人哄笑,都知她说的是哪种收拾。
“你!”上官钰哪遭得住这些,直接被气得俏脸通红又想冲出去动手。
林骁却堵着门口没动弹,板着脸慢悠悠道:“滚!”
牛氏愣了下,怒道:“你敢骂我?”
“我昨天也是这么骂他们几个的!”林骁指向赵四等人。
事情明摆着的,赵四等人知道他昨晚背了肉回来,这便一大早聚了人想来分抢。
林骁当然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也不必给好脸色。
牛氏看了眼找死,哼声道:“我说林兄弟,要不这样吧,我当家的帮大家找了浣衣铺的活计,一天足足十文钱!你把肉拿出来分了,我便也带着你家的两个去洗衣,如何?”
旁边的妇人们纷纷感激点头,证明确有此事。
牛氏不由得意扬扬,似乎赵四能找到这样的活是天大的本事,
林骁却道:“不必了!浣洗缝补之类的活计,我家两个娘子都不会!”
“什么?身为女人,她们两个连这些都不会?”
牛氏顿时夸张大笑,“真的假的?果然是累赘啊!脸蛋俊俏又有啥用,难怪除了你没人肯挑她们呢哈哈!”
其余妇人也是一片哄笑,惹得上官钰登时涨红了脸,尴尬羞恼!
“她们的确都不会!”林骁却淡然开口,“实际上就算会,也不用去受累!我自会挣银子买肉带回来,今日,还准备去给她们裁剪几身新衣呢!”
牛氏和那群妇人,笑声戛然而止!
她们脸上不由浮现质疑,羡慕,还有浓浓的嫉妒之色!
那两个啥活都不会干的累赘女人,竟然真吃上肉了?还马上要有新衣裳了?
凭啥啊!我堂堂里正夫人还没吃上肉穿上新衣呢!牛氏大受刺激!
林骁身后的上官钰,闻言也不由愣住,难以置信!
上官钰尽管杀气腾腾,却不敢违背云扶摇的命令,只得停手冷冷退回门内。
“嘿,小娘子力气倒是不小!”
赵四看着差点被踹翻的手下,先是惊讶又怪笑出声。
“本里长可是来帮你们的,你竟然敢动粗?简直岂有此理!”
上官钰才不信这帮渣滓会安什么好心,冷声道:“不需要!立刻滚!”
“不需要?哈哈可笑!”赵四冷笑。
“四口之家,每月可要交足足二两银子的安家钱!瞧你们细皮嫩肉的模样,会浣洗缝补吗?会女红厨艺吗?只怕全都不会吧?”
“如此一来,林骁就算卖苦力累死,也绝对挣不来足够的银钱!按照并户令,一旦拖欠安家钱超过三个月便要加罪论处,到时候你们跟那小子一起,可就都是死路一条!”
上官钰微微眯眼,巧了,赵四说的这些她们的确都不会!
实际上,就连生火烧水和煮粥,都是不久前才刚跟流民学会的......
不过,又如何呢?
反正按照约定,挣钱的事被林骁包揽了,根本不需要她们操心!
那臭家伙口气大得很,若真有本事挣到银子,倒可以留下合作一番。
可他若是个胡乱吹气却没能耐的,倒也不打紧,大不了三个月之内,拿他当人质或者肉盾,制造机会逃出城去!
这么一想,上官钰顿时觉得林骁比眼前这些渣滓,可顺眼多了!
于是,她锵然拔出一柄匕首冷哼道:“关你们何事?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
说话间她纤手一挥,铮然声中匕首竟轻易刺透了门板!
赵四等人瞧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缩缩脖子赶紧后退开。
“大哥,咋办?唬不住她啊!”
赵四盯着门板上的匕首,咬咬牙发狠,“娘的,不光是唬不住,只怕她还真有些功夫在身上,今天肯定不能硬来了!”
“撤!去街口等姓林的回来,那小子知道了银子有多难挣,不想死的话就只能跟咱们合作!到时候,哼哼,再好好收拾里面这两个哈哈!”
......
离开街巷后,林骁在一片破败中前行。
他现在是罪民的身份户牌,不能离开临山县,倒是可以离开外城,去较为繁华的内城。
外城就像是临山县的贫民窟,聚集着罪民和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
所以想快速搞钱,当然得去内城!
不过得注意隐藏罪民的身份,不然难免惹人歧视招来麻烦。
林骁敲了敲发胀的脑袋,继续朝内城走。
不知怎的,穿过来之后,上辈子接触过的所有知识和技能,竟然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哪怕只是以前不经意瞥过一眼的内容,都像是烙印在了脑海里似的!
就凭这些超级记忆,再加上上辈子的职业经验,林骁都不知道打的赌怎么输!
转瞬间,他便确定了当前形势下,空手搞钱的最优解!
内城街道干净许多而且人来人往,路边店铺勉强算是鳞次栉比琳琅满目,跟外城比起来果然是一片繁华景象。
林骁倒还不至于看花了眼,沿街前行中仔细观察着街上的读书人,随后拐进一处小巷调整形象。
等他再出来时,神态举止,都已经完全跟读书人无异,瞧着虽然穷酸,却自有一股斯文傲气在!
接下来,林骁寻了个字画摊,以外来儒生的身份打听本地文坛的趣事。
然后直奔本县名胜,醉仙楼。
醉仙楼地处县城最繁华地段,据说最初因毗邻县学书院,而成了周边文人书生的聚集之地。
后来日久,渐渐成了吟诗作对比拼才学之所,不但吸引了大量儒生,也自然引来了许多附庸风雅又不差钱之人。
这类人,便是林骁这次的目标客户!
“彼其母之!”
刚到醉仙楼外,一名劲装俊朗青年便气呼呼冲出来,嘴上骂骂咧咧。
“老子的诗哪不好了?生来做丈夫,死也让鬼哭......虽然略有瑕疵,可是多霸气啊!那帮浑蛋笑个屁啊笑!再彼其母之!”
他身后那黑脸随从闷声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找个穷儒生,买首诗得了?”
“买个屁!”青年绝望道:“自从书院下了禁令,如今整个临山的儒生,哪有人还肯卖给我诗词文章?除非是骗子!”
“不行!老子还不信了,就凭我这般玉树临风文武双全,难道就写不出一首震惊四座的好诗来?”
原地转圈抓耳挠腮了半天,他再次仰天高呼道:“怎么办,真写不出!天要亡我顾怀玉啊!”
就在这时,冷不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需要帮忙吗?只需......一两银子!”
正是瞧着穷酸又傲气的林骁,缓步而来。
“一两银子?”顾怀玉转头,不禁嘿然冷笑,“你这儒生,难道想卖诗给我?”
“看来我们方才说的话,你恰好没听见啊!想骗老子,找死!”
说话间,他和随从两人一左一右,齐齐出手朝林骁抓过来!
林骁挑挑眉,下意识想出手却又忍住,连连抬脚后撤。
看似匆忙地退了两步,却刚好避开两人的大手让他们抓了个空,分毫不差,又像是巧合!
“咦?”顾怀玉有些诧异。
没等他多想,林骁开口道:“且慢!我只说收银子帮忙,谁要卖诗给你了?”
“不卖诗,那你如何帮我?又为何要帮我?”顾怀玉拦住手下,不由好奇。
林骁负手而立,哼声傲然开口道:“我不过是听你刚才那两句诗有璞玉之质,一时技痒才开了口,不然岂会过问?”
啥玩意?璞玉之质?哈哈哈!
顾怀玉顿时目光闪亮,心道这才对嘛,他写的诗就该是璞玉啊!
楼里那些浑蛋,分明是嫉妒他长得俊又文武双全,才故意嘲笑他骂他的诗是一坨大粪的!
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儒生,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好好好,终于碰见个有眼光的了!”顾怀玉大喜,抱拳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林骁!”
“林兄!你刚才说一时技痒是啥意思?”
“公子,无事献殷勤,小心有诈啊!”黑脸随从赶紧提醒。
“你滚!”顾怀玉踢开他,转头看向林骁,模样如遇知音,小眼神无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