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风李幽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凰棺慕容风李幽若小说》,由网络作家“列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鎏金马车如幽冥鬼车一般撕裂刑场肃杀之气。三匹黑马铁蹄踏碎满漫天雨雾,车辕上九鸾金纹在雨水冲刷之下,露出一抹刺目寒光。上官玉指尖猛地掐入掌心,这分明是太后銮驾才配使用的九鸾朝阳纹。“都在吵什么呢?”老太监李竹掀开轿帘的刹那,所有人都听见他尖细嗓音里带着一抹杀气。“都给咱家肃静!”轿帘掀开的刹那,李竹尖细的嗓音像把利剑,将眼前的雨雾撕裂,让低头细语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老太监灰白眉毛下,一双浑浊眼珠轻轻扫过刑台。禁军铁甲已如潮水般封锁四方,不让一个闲人靠过,连围观的人也无法离开。李幽若抬头瞬间,恰好看见慕容风藏于袖中的手背暴起青筋。而郑若若腰间羊脂玉佩“咔嚓!”一声裂作两半。收回自己的目光,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当下,她既看不见京兆尹...
三匹黑马铁蹄踏碎满漫天雨雾,车辕上九鸾金纹在雨水冲刷之下,露出一抹刺目寒光。
上官玉指尖猛地掐入掌心,这分明是太后銮驾才配使用的九鸾朝阳纹。
“都在吵什么呢?”
老太监李竹掀开轿帘的刹那,所有人都听见他尖细嗓音里带着一抹杀气。
“都给咱家肃静!”
轿帘掀开的刹那,李竹尖细的嗓音像把利剑,将眼前的雨雾撕裂,让低头细语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太监灰白眉毛下,一双浑浊眼珠轻轻扫过刑台。
禁军铁甲已如潮水般封锁四方,不让一个闲人靠过,连围观的人也无法离开。
李幽若抬头瞬间,恰好看见慕容风藏于袖中的手背暴起青筋。
而郑若若腰间羊脂玉佩“咔嚓!”一声裂作两半。
收回自己的目光,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当下,她既看不见京兆尹的夫人上官玉,也看不到凶神恶煞的赵无极,甚至将眼前这对男女也无视了。
眼神越过风雨,试图去寻打那已经不存在的家园。
爹娘已逝,她从断头台上活了下来。
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往哪里去?
“李家丫头.”
就在这时,李竹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李幽若静静地看着老太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李竹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道:“赶紧的,随咱家进宫叙话。”
老太监拂尘一甩,一抹沉水香混着龙脑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味道让李幽若恍然忆起天牢里那个总在子夜咳血的老囚徒。
传旨太监慌忙过来请安,小心问道:“师父您老亲自来了.”
“怎么?你小子能来,咱家来得不是时候?”
李竹冷笑截断了传旨太监的话,看着上官玉晃了手指。
冷冷喝道:“你只是三品命妇,也敢插手宫闱之事?郑夫人莫非忘了大明宫的规矩?”
老太监一番话,像一盆冰水浇得郑若若面色煞白。
听在上官玉耳中,不禁呼吸骤紧。
太后身边这位活阎王搬出宫规,便是当朝首辅也要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她了。
一时间,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赵大人。”
李竹不硐理会面前的女人,突然转向一袭黑袍的男人,拂尘柄不轻不重敲在对方乌纱帽上。
冷冷一笑:“太后要的人,您这是要.坏了宫里的规矩不成?”
赵无极额角渗出冷汗,一咬牙回道:“皇上饶了李幽若,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了结!”
李竹闻言大怒:“如此说来,赵大人要跟太后作对?”
赵无极一愣,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监气势逼人,便是她也不好轻易招惹。
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冷看着李幽若,冷喝一声:“李幽若,我们没完!”
“放肆!”
李竹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惊起村上的栖鸦扑腾着飞上天空。
“赵大人是要说太后老眼昏花,包庇罪囚?”
眼见赵无极面如土色,老太监这才阴阴补了一句:“您私下做的那些勾当,真当娘娘不知道?”
此话像一记闷棍敲得赵无极踉跄后退。
最终狠狠瞪了少女一眼,怒吼道:“咱们走着瞧!”说完,黑袍卷起一抹腥风,带着手下悄然散去。
上官玉强撑笑容,福了福:“大人,娘娘凤体”
“托夫人的福,还没被气死。”
李竹截过话头,枯枝般的手突然伸向刑台,笑了笑:“丫头,莫非还要咱家亲自去扶?”
闻言,满场哗然。
李幽若踏着血渍走向慕容风。
少女染血的指尖抵住对方咽喉:“慕容内,你会有报应的!”
刹那间,慕容风恍若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脸色刹那变得惨白。
郑若云突然尖叫道:“你已经拿了戒指,还不快滚!”
“明日辰时。”
李幽若将戒指按在心口,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婚书与聘礼若少一件,我就把慕容府强占军田的账本送进都察院。”
在慕容风扭曲的面容前,少女上前扶着李竹踏入马车,绝尘而去。
清明,刑场上的人潮散去。
恍若一阵风,慕容家退婚的消息已传遍长安茶楼酒肆。
而此刻大明宫深处,沐浴更衣后的李幽若正盯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一袭素色中衣裹着嶙峋锁骨,狱中剃去的青丝才及耳垂。
“丫头,别让娘娘等急了。”李竹用犀角梳蘸着桂花油,突然压低声音:“那老囚徒还说了什么?”
梳齿划过头皮的刺痛让李幽若眯起眼。
呢喃一旬:“他说.荧惑守心那晚,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转向了紫微垣。”
老太监的手猛地一颤,梳子”当啷!”坠地。
随后说了一句:“赶紧。”
大明宫,长孙太后正在赏玩一株血色珊瑚,见少女入殿便要行礼。
只好挥挥手道:“免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凤眸扫过李幽若腕间淤青,突然幽幽一叹,说道:“先帝走时,哀家也是这样跪着哭了一夜。”
李竹使眼色屏退左右,太后却将珊瑚枝“咔嚓!”一声折断。
冷笑一声:“上官承元那个老匹夫!先帝待他如手足,他竟敢.”碎枝刺入掌心,血珠滴在鸾凤裙裾上晕开暗花。
“娘娘!”李竹急忙递上丝帕。“当心隔墙有耳。”
“是吗?”
太后突然一声厉笑:“让他们听!听清楚李家丫头是怎么从诏狱活下来的!听明白当年那”
话音戛然而止,殿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李竹鬼魅般闪到廊下,只一个小太监心窝插着一支乌羽箭,血沫正从齿缝间汩汩涌出。
老太监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飞檐斗拱,却只捕捉到一片飘落的银杏叶。
“去查。”太后在殿内冷喝,“把大明宫翻过来查!”
禁军铁靴声如雷滚过宫墙时,李幽若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入太后所赐的云锦帕。
那个雪夜,天牢最深处的老囚徒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
老人蜷曲的指节像枯藤,却在她掌心烙下灼热的秘密。
“丫头。”太后突然问道:“你可知那老囚是谁?”
凤冠垂珠在两人之间晃出残影,太后冷冷说道:“他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十年前就该死在炼丹炉里。”
李幽若浑身剧震。
难怪老人能说出“荧惑守心时紫微动摇”这样的天机,难怪他临死前反复念叨“金乌啄心”的谶语。
“现在明白了?”
太后松开手,任由少女跌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要你命的不止赵家慕容家,还有.”
“钦天监!”
李幽若仰起脸,狱中熬出的狠厉从眸中迸射:“但他们没想到,父亲的手札就藏在”
“嗖!”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擦着太后凤冠钉入柱中。
李竹暴起扑向箭矢来处时,李幽若已滚到案几下。
那本应深埋李府废墟的紫檀木匣,此刻竟在太后身边的凤桌露出一角!
“这是.涅槃之火?”
幽若怔怔看着掌心跃动的火焰,凤凰之灵曾说过,唯有在生死关头,凤凰血脉才会真正觉醒。
她突然明白过来,噬魂珠与仙棺的对抗,将要再次改变她的一切。
黑珠疯狂旋转,客栈内的桌椅开始悬浮。
瓦片从屋顶剥落,在房中形成小型旋风。
幽若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发梢竟渐渐染上鎏金色泽。
她感到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浴火重生的凤凰、持剑而立的女子,还有一道决绝的背影。
幽若紧紧握住仙棺,噬魂珠的黑雾顺着她指尖侵入。
仙剑感应到幽若的心意,调转剑锋刺入噬魂珠!
剧痛中的幽若,恍若看到自己的心脏被剑尖挑出,那颗跳动的心脏一半漆黑如墨,一半赤红如火。
仙剑轻颤,剑身上的梵文流水般涌向心脏,在黑与红之间勾勒出金色的分界线。
当心脏重新落回胸腔时,幽若听见了天地初开般的轰鸣。
噬魂珠不再挣扎,乖乖地回到仙棺之中。
仙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仙棺深处。
客栈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她剧烈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
一声佛言,镇压天地万物,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奇异变化终于到了尽头。
仙棺黑珠完全失去了光彩,彼此融合。
仙棺从昏迷中的幽若手上掉了下来,重新挂在她的脖子上。
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见隔壁房客的呓语,能嗅到三里外酒坊的香气,甚至能看见月光中流动的灵气。
更奇妙的是体内奔涌的力量。
那不再是单纯的凤凰火焰,而是融合了佛门金光与噬魂之力。
一夜雨打芭蕉,搅得人梦魂摇曳。
待晨曦初露,幽若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心中念头笃定,决定再度踏上未知的征途。
长安城外那一战,虽惊险万分,却斩获了十几个钱袋。
原本囊中空空如也的幽若,暂时不必为生计发愁。
牵着马儿,悠然穿梭于市井之间。
逛了东市,逛西市。
精心挑选,购置了崭新的衣裳与靴子,
还买了胭脂水粉,买许多干粮和可口的零食。
自从拥有了凤凰仙棺,幽若仿佛有了底气,一时兴起,开启疯狂购物模式。
两多的东西,也有地方放。
毕竟在天牢中饱受一年饥饿折磨,她实在是怕了,生怕再次挨饿受冻。
直至她踏过长街,与纳兰雨师徒再度相逢。
今日的纳兰雨,身着一袭飘逸白衫。
晨风拂过,衣衫猎猎作响,仿若谪仙下凡,引得路过的女子纷纷侧目,不时投来娇羞的回眸。
而幽若,依旧身着那件青丝长裙。
袖口与裙摆处绣着密密麻麻的金钱图案。
远远望去,恰似一缕在沉沉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夺目而热烈。
纳兰雨远远瞧见幽若,招呼道:“幽若,你这是要离开蓝田?”
幽若嘴角上扬,浅浅一笑:“正是。”
说罢,目光投向纳兰雨身后的妇人,微微一福:“东海路遥,前辈一路珍重。”
“嗯!”
皇甫玉兰轻轻颔首,回应道,“你亦如此。”
就在幽若回眸瞬间,皇甫玉兰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昨日还稍显青涩稚嫩的少女,仅仅过了一夜,仿佛历经岁月雕琢,摇身一变成为一块气息内敛、温润含光的美玉。
往昔那丝丝外露的锋芒已全然不见。
皇甫玉兰原本心中还在斟酌,要不要开口邀请幽若同行。
可就在犹豫之际,少女已然向她道别。
纳兰雨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嘴唇微张,轻声问道:“这便要走了?”
幽若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就此告别,不见离别的依依之情,亦无伤感的愁绪满怀。
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何须故作离别时的惺惺作态。
“幽若,我昨夜见你为那妖物所伤,这里有一枚疗伤的丹药,权当你我相识一场的见面礼。”
思索片刻,皇甫玉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递向幽若。
幽若见状,并未伸手去接,轻声婉拒道:“前辈.”
皇甫玉兰却执意将玉瓶塞进幽若手中.
叹道:“此去楼兰,路途遥远且危机四伏,你务必多加小心。”
幽若不再推辞,郑重收起玉瓶。
轻声道谢:“多谢前辈。”
“不必客气,希望我们有缘再相见。”
“好的。”
纳兰雨潇洒地挥挥手,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皇甫玉兰深深看了幽若一眼,神色几番变幻,最终还是将欲言又止的话咽下,转身渐行渐远。
收到妇人所赠丹药,幽若心中一阵迷茫。
呆立片刻后,幽幽叹了口气,牵起马儿,朝着西边缓缓走去。
前方百里之外,便是蓝田关。
她要在那里,等待长孙将军和千金公主的到来。
这是她对太后的承诺。
幽若牵着马儿走出城门,青丝长裙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袖口裙摆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昨夜一场雨,洗净了长安城外的血腥,却洗不掉她心中的阴影。
“驾!”轻喝一声,打马而去。
凤凰仙棺在她胸口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离开城郊不久,幽若忽然勒住缰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腥甜,那不是雨后泥土的芬芳,而是
“血的味道!”
循着气味来到昨夜来到的山涧,阳光穿透晨雾,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幽若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山涧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老人、妇女、孩童,无一幸免。
鲜血染红了尘埃,像一幅残酷的泼墨画。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仰面朝天,眼睛还睁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已经染血的布娃娃。
幽若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翻身下马,靴子踩在血水混合的地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畜生.”
她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但胸口的凤凰仙棺却骤然发烫,仿佛感应到幽若的怒火。
蹲下身,轻轻合上小女孩的眼睛。
尸体上的刀伤杂乱无章,有些甚至是虐杀所致。
一个老妇人的手指被齐齐切断,显然是在逼问财物下落。
幽若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化为实质。
抬起手,一缕金色的火焰从指尖跃出,落在最近的尸体上。
“安息吧。”她轻声道:“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火焰迅速蔓延,要将地上的尸体化为纯净的灰烬。
一个时辰后,所有尸体都化作了风中尘埃。
幽若翻身上马,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上的马蹄印还很新鲜,那些畜生走不了多远。
“驾!”
催马疾驰,青丝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晨雾未散,长安城长街上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
慕容府的金漆大门被急促拍响时,慕容风正与师妹郑若若在庭院中练剑。
只见剑气缠绵,两人身影几乎贴在一起。
“师兄,外面好吵”
郑若若一边嚷嚷,一边娇嗔着往慕容风怀里靠了靠。
慕容风皱眉收剑,忽觉心口一阵刺痛。
三日前断头台上那个决绝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让他莫名烦躁。
“风儿,出事了!”
师尊上官玉一边招呼,一边从廊下疾步而来:“太后身边的李总管带着禁军来了!”
慕容风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莫非是为了昨日之事?李幽若那个贱人难道还敢”
话音未落,上官玉拉着两人出了府门。
但见。
三千铁骑踏破长街,马鞍上悬挂着寒光凛凛的陌刀。
队伍最前方,八名红衣宫女手捧鎏金香炉,袅袅青烟中,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凤辇缓缓停驻。
“这是.千金公主的和亲队伍?”上官玉面露疑惑:“何会途经慕容府?”
凤辇珠帘轻挑,走下来的却是太后身边的老太监李竹。
手中捧着一卷赤红如火的绢帛,一步而来,出现在众人之前。
“慕容风接旨”
李竹的声音裹挟着灵力,震得慕容府门楣簌簌落灰。
慕容风膝盖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李竹脸上没有一丝神情,看了上官玉一眼,冷冷喝道:
“太后懿旨:李氏幽若蒙冤受屈,几遭奸人所害。其未婚夫慕容风不敬天道,不修仁德,更在断头台前公然悔婚”
李竹每念一句,绢帛上的金字就飞出一个。
恍若一道锁链将慕容风禁锢起来。郑若若想上前,却被一道金光弹开,狼狈摔在石阶上。
“今准李幽若休夫,从此婚约作废,嫁娶各不相干!”
“休夫!”二字一出,天地骤变。
长安城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凤鸣,一只火焰凝成的凤凰从云端俯冲而下,衔着一封烫金书信落在慕容风面前。
信纸展开的瞬间,凤凰真火将每一个字都烙在虚空中:
慕容风:
昔日你慕容家三书六礼,今日我李幽若一纸休书。
断头台上你冷眼旁观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聘礼我自会讨回.
用你慕容家百年气运来抵!
最后一个字显现时,慕容风腰间玉佩“咔嚓!”一声碎裂。
慕容家世代相传的宝玉,此刻竟化作齑粉散落。
不.这不可能”
慕容风疯狂抓向空中飘散的金粉,狂呼道:“我是慕容家少主,她怎么敢.啊!”
话音戛然而止。
慕容风突然捂住心口,喷出一口黑血。
那血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窟窿.
李竹冷眼看着,从袖中抛出一枚水晶:“这是李姑娘留给你的。她说.让你日日看着,夜夜想着。“
水晶中封着一缕青丝,正是当年定亲时李幽若剪下的结发。
此刻却在慕容风触碰的瞬间,化作万千冰针刺入他的身体。
李竹甚至不等上官玉回过神来,便登上三匹黑马拖曳的鎏金马车,绝尘而去。
三千铁骑在禁军首领一声呼喊中,缓缓往西城门而去。
凤辇里的千金公主,连帘子都不曾掀开。
送亲队伍渐渐远去。
整个长安城都听到了那声响彻九霄的凤唳。
茶楼酒肆中,说书人惊得摔了醒木:“凤凰鸣岐.这是天命之女觉醒的征兆啊!”
而慕容府内,上官玉看着面如死灰的徒儿。
慕容风华贵的锦袍已被自己抓得稀烂,露出手臂上蔓延开来的黑纹不由得暗处心惊。
“师尊救我.”
慕容风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个贱人她”
“算了!”
上官玉声音发抖:“木已成舟,你便在家好好休养,待到时机成熟,再跟若若拜入仙门修行吧!”
慕容风一声哀嚎,如丧考妣。
郑若若瘫坐在地,看着曾经风度翩翩的师兄像条野狗般哀嚎。
眼前发生的一幕,连母亲都无能为力,更不要说师兄一家人了。
或许,真的只有离开长安,踏上母亲当年曾走过的那条路了。
直到此时,众人依旧不知道一夜惊变,幽若已经浴火重生。
一路疾行,
幽若的眼前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来到古城蓝田。
古城的黄昏染上了一层血色。李幽若牵着马儿,缓缓走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幽若轻声念着这句诗,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熙攘的人群。
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夫妻的争吵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她像个局外人般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却翻涌着离开长安后积压的种种情绪。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声暴喝突然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
幽若回头,只见一匹骏马正朝她狂奔而来。
马背上的青年面容狰狞,手中马鞭挥舞,将挡路的行人抽得东倒西歪。
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躲避不及,摊子被马蹄踏得粉碎,晶莹的糖葫芦碎了一地。
幽若没有动。
她本可以轻易避开,但此刻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为什么要躲?
从爹娘出事,家中巨变,她躲得还不够吗?
“找死!”
马背上的青年见有人竟敢不避,怒骂一声,反而催马加速。
长街上的人群惊呼着散开,唯有幽若一人伫立风中,衣袂翻飞。
缓缓松开马缰,右手按在了剑柄上。
“砰!”
一声闷响,狂奔的骏马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连人带马重重摔在地上。
马背上的青年狼狈地滚出数丈,脸上擦出血痕。
“你这个贱人!”
青年爬起身,拔出腰间长剑就朝幽若劈来。“敢拦老子的路!”
剑光如电,直取幽若咽喉。
幽若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不知是为这青年的跋扈,还是为自己不得不再次拔剑的命运。
“锃!”一声清越的剑鸣。
幽若的秀剑出鞘,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
这一剑,她离开长安后已在风中练习了千百次。
剑锋过处,青年的长剑应声而断,半截剑身“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
幽若喃喃自语,忽然胸口一烫。
挂在颈间的凤凰仙棺竟自行浮起,棺身上暗红的纹路如血管般鼓动。
“不好!”幽若惊叫一声,仙棺瞬间变得滚烫。
黑雾如毒蛇出洞,顺着棺缝喷涌而出。
她本能地后退,后背撞上窗棂。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屋内烛火“噗!”地熄灭,只剩仙棺在黑雾中浮沉。
噬魂珠在棺中横冲直撞,每一下撞击都让幽若心脏抽痛。
她捂住胸口,冷汗浸透纱衣。
仙棺上的凤凰纹路次第亮起,却在黑雾侵蚀下明灭不定。
一股阴冷气息顺着经脉钻入体内,她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
只见仙棺周遭黑雾翻涌弥漫,棺内青气仿若两条蛟龙相互缠斗、气势汹汹。
幽若心中清楚,倘若自己再不赶紧出手阻拦,仙棺上的这颗珠子,恐怕就要冲破禁制、破空飞去了。
只是,她哪里晓得,这看似普普通通、毫无出奇之处的珠子,实则是来自西域的至凶之物“噬魂珠”。
此珠的来历神秘莫测,毫无头绪可寻。
然而它却拥有着令人胆寒的诡异能力,既能无情吞噬修士的神魂,又嗜好吸食生灵的精血。
但凡有活物靠近它,短短片刻之间,便会被这噬魂珠将神魂吞噬殆尽,从而气绝身亡。
它与摄魂铃并称魔道二宝,实在是恐怖至极的邪物。
千余年前,这颗噬魂珠曾被尸仙教的长老收入囊中。
那长老利用它吞噬修士神魂的特性,一时间在江湖中横行无忌、所向披靡,也不知有多少正道人士惨死于其手。
尸仙教也因此声名大噪,而 “噬魂珠” 也顺理成章成为了尸仙教的镇教宝贝之一。
谁能料到,就在今夜。
机缘巧合之下,这“噬魂珠” 竟落入了幽若的手中。
确切地说,是幽若以一缕凤凰之焰重伤了那神秘的黑衣人,那家伙在慌乱逃窜之际,不慎将噬魂珠遗落,最终被幽若捡到。
恐怕那黑衣人自己都未曾料到。
幽若胸前的仙棺,竟会在刹那间将这噬魂珠吞噬了。
只是,这噬魂珠本就是邪恶至极的存在,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被仙棺吞噬?
它在仙棺内拼命冲撞,此刻,眼看着就要冲破仙棺的禁锢,再度为祸人间。
“唵班杂萨朵吽!”
幽若咬牙念出母亲教的佛门真言,金光自唇齿间迸发,与黑雾相撞发出“滋滋”声响。
仙棺上的铭文应声亮起,却在下一秒被更浓稠的黑雾吞没。
剧痛如潮水袭来。
幽若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入床板。
就这样,时而金光闪耀,时而黑雾弥漫。
一丝冰凉之气更是顺势侵入了她的体内,片刻间幽若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起来。
忽而面露痛苦之色,脸上黑气弥漫,痛得她轻哼了起来,但幽若已然顾不上许多。
只觉得全身精血尽数逆流,全往玉棺上那古怪珠子涌去。
而自己体内的凤凰之火一触即溃,根似乎不是那黑雾的对手,这时她全身经脉痉挛剧痛,痛苦不堪。
再也忍耐不住,踉跄几步,倒在床上。
忽地全身又是一抖,一股的恶心感觉竟又泛起,直冲全身经脉。
就像那天夜里,在长安城外,被凤凰火焰包裹起来,燃烧之际,痛不欲生的感觉。
只是此刻,仙棺中的那些经文好像沉默,不再为她抵挡了。
幽若急得满头大汗,轻哼个不停。
一时间亡魂大冒,不知所措,但觉体内阵寒阵热,如万蚁啃噬,恶心呕吐,却又无物可呕,当真是生不如死。
神志渐渐模糊,双手乱舞,却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力气一分分地都渐渐消失。
她全身发抖,手足无力。
身体一软,瘫倒在床上。
“啊!”用尽最后一分心力,一次又一次念诵佛门真言。
刹那间,真言化为大梵般若,稍解痛楚。
但只在片刻之后,已然化为乌有。
跟着,若是纳兰雨看到幽若当下的情形,只怕也会惊呆。
只见幽若一半身子金光闪耀,一半身子黑雾弥漫。
那噬魂珠一边吞噬她的神魂灵气,刹那又被仙棺夺走。
仙棺燃烧一缕淡淡的凤凰火焰,将这些神魂之力燃烧之后,又反哺给幽若。
就像是魔珠一边吞噬,凤凰仙棺一边负责提纯,然后再回到幽若的身体。
当真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异象。
此时幽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勉力施为,能吸收一分就是一分。
只是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又有奇异的恶心感觉,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直冲脑门。
她眼前金星乱闪,呼吸紊乱。
忽地喉间一甜,“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险险便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闷响,刹那之间,仿佛天地都安静下来。
幽若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死了。
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中搅动,视线开始模糊,一头秀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
“救我.”
幽若颤抖着紧握仙棺,跟沉睡中的凤凰之灵示救。
“嗡!”黑雾中忽然亮起一点金芒,仙棺最底层的封印松动了。
一柄三尺青锋破雾而出,剑身缠绕着赤红火焰,在空中划出灼热轨迹。
仙剑与黑珠相撞的刹那,幽若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后脑重重磕在床柱上,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
她模糊看见仙剑斩向黑珠,金光与黑雾如两条巨蟒纠缠撕咬。
噬魂珠发出尖啸,声浪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幽若的七窍开始渗血,挣扎着往前爬去,每移动一寸都像踩在刀尖上。
黑珠突然分出一缕雾气直刺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仙棺第六层高台轰然开启,漫天金羽激射而出,将黑雾钉在半空。
“啊!”
幽若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她的左眼完全被黑雾占据,右眼却燃起凤凰火焰。
两股力量在体内厮杀,经脉寸寸断裂又重组。
最可怕的是神魂被反复撕扯的感觉,就像有人用钝刀一点点锯开她的天灵盖。
仙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
这些金字脱离剑身,在空中组成六字真言法阵。
幽若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跟着念诵
每吐出一个字,她口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仙棺上,竟被仙棺吸收。
凤凰纹路突然大亮,棺盖中浩瀚的灵力如决堤洪水灌入幽若体内,她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噬魂珠察觉危机,黑雾凝成尖锥直刺幽若心口。
仙剑横挡在前,却被震得嗡鸣不止。
就在黑锥即将穿透心脏的瞬间,幽若背后突然展开一对虚幻的凤凰羽翼。
赤金火焰席卷全身,将黑雾烧得噼啪作响。
马儿一声惊呼,往幽若跑来。
幽若爬上马背,落下一缕凤凰之火,将老太监的尸体,连着土匪的尸体一起点着。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道绝不能留下一丝的痕迹。
将现场收拾完,幽若和小白马一路往前,又跑了一个时辰,直到马儿来到一处小溪边,才停了下来。
马儿去喝水,吃草。
幽若将身染血的青衣脱下,在水中清洗。
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一会要看看土匪首领的那封信,还有老太监身上的密函。
看看老太监背后之人究竟派出了多少人?
是想害自己?还是害千金公主?
希望在这一行人中,老太监是其中最强的!
在长安皇宫时,她为了小命要想办法离开。
如今离开了长安,她还是要为保命继续跑路。
且不说昨夜的一番厮杀,今日再斩老太监,终于让幽若有了一些底气,当下的她并没有太多慌张。
风呜呜吹过。太阳照在头上,将她摊在青石板上的衣裳吹干。
换了一身墨色的衣裳,幽若取出豆饼喂马,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让她感觉到奇怪的是,便是吞噬了老太监的精气神,幽若的修为并没有增加多少。
只是感觉力气大了一些。
打开土匪首领的信函,果然来自北齐皇城。
没想到,北齐的意思是让这些土匪袭扰千金公主的和亲队伍,谁知这些家伙却在这里滥杀无辜。
又打开老太监身上的密函。
看着,看得幽若陷入了深深地迷惑。这些楼兰文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收起两封密函,幽若想着等见到长孙将军,再给他看看。
和亲大队人马中,总有人能看懂突阙人的文字。
原以为自己逃出长安,算得上危机重重。
没想到长孙将军护送的千金公主,竟然也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心里有几分意难平,难道太后已经预料北齐的人要打公主的主意,所以才让自己陪同一起前往楼兰?
可是离开大明宫时的幽若,还是一个被穿过琵琶骨的废物啊?
难道太后会算命?还是李竹会算到今日会有这番奇遇?
“轰”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金色光芒直冲天际。
冲散了天际的乌云,吓了幽若一跳。
突来的天象震惊了整个荒原,无数人的目光望向了这里,目光中充满了惊愕。
幽若眉头一皱,莫非有绝世修士破境渡劫?
关于破境渡劫之说,那是那天夜里,在涅槃之际,听凤凰之灵跟她唠叨了一番。
马儿也被这震撼的景象吓了一跳,差点连马蹄也软了。
片刻后,幽若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有绝世修士破境渡劫,因为天边并没有滚滚而来的黑云。天空也没有滚滚劫雷落下。
在这荒野之地,离光柱最近的人只有幽若和她的马儿。
一人一马,朝着光柱走去。
人人都是有好奇之心,幽若也不例外。
骑着马儿,幽若并没有狂奔。
涅槃之后,又被噬魂珠折磨一番之后,幽若的心境内敛了许多,虽然好奇,但她并不着急。
除了幽若之外,整个蓝田附近的修士,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如此天象,定然是不得了的古之遗迹出世。
甚至有人怀疑是天书出世。
幽若当年听母亲说过,便是大周如此强盛,也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天书。
更不要说那个不甘心的北齐王朝,双方到现在,比的还是运气。
幽若似乎离遗迹最近,只可惜,她刚刚跟老人一番厮杀,到现在还是浑身剧痛。
对什么遗迹,天书,根本提不起兴趣。
一人一马行走在风中,眼看前方就是遗迹出土的异象之地
随着幽若逐渐靠近那道神秘的金色光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脚步变得迟缓而沉重,时不时不安地打着响鼻。
幽若轻轻抚摸着马颈,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同时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当距离光柱只有百丈之遥时,幽若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在光柱之下,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缓缓旋转着,漩涡之中,似乎有无数的怨灵在挣扎、嘶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幽若心中一惊,这景象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幽若抬头望去,荒原尽头一道金光冲破云霄,将漫天乌云撕开狰狞缺口。
光柱中隐约有玉简虚影沉浮,方圆百里的灵气开始暴动。
“难道,真的有天书.出世?”
她想起母亲当年的那些话,忍不住喃喃自语。
现在过去就是找死,那些被异象吸引的老怪物们恐怕已经在路上
小白马不安地嘶吼起来。
幽若看了一眼天空的金光,噬魂珠在衣襟里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她前往。
而凤凰仙棺深处,似乎也响起了轻微的碎裂声。
“你不想去?还是不敢进去?”
奔跑一阵之后,马儿打死也不肯前行,幽若气不过,捏着它的耳朵吼道:“想不到,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呼哧!”
马儿了现一声低低的呜咽,表示打死自己,也不敢前行了。
“好吧,你给我滚蛋!”
幽若飞身跃下,一掌拍在马腿上,她都不怕,一个畜生还怕什么。
马儿直勾勾地看着独自前行的幽若,打了一个响鼻,想了想,终是没有跟着往前踏入。
说什么呢?
天空的异象估计连人都吓死了不少,更不要说,它只是一匹马。
就在幽若握着秀剑,往前踏出一步的瞬间。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发出一阵恐怖的轰鸣,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
不对,应该说幽若只是踏出一步,便跟身后的马儿咫尺天涯,恍若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甚至,她已经无法后退了。
就在这一阵轰鸣声中,幽若摇摇晃晃,如果刹那穿过了一道水雾。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裂开,身前却看不见任何景象。
不知在迷雾里穿行了多久。
等她再次睁眼的刹那,突然脚下踩空,“啊”的一声,就像是逃出长安城那一夜,慌不择路,跌落悬崖一样。
“铮!”
幽若刹那拔出秀剑,刺进身前的泥土中,身体依旧止不住往下跌落。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人?
不是北齐的老太监,也不是尸仙教那些扮鬼的家伙。
而是像幽若这样,不要命的人!
经历了种种磨难的少女,在斩了老太监之后,眼前简直不要命了。
“哗啦啦”
秀剑插在泥土砂石里,一路往下滑落,一时间尘土飞扬,带着幽若往深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