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结局+番外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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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然吕青禾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人间漫游指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干就干,赵卫国拉着陈然进屋,第一时间就从炕柜里翻出了纸笔。由陈然起草,很快,一封措辞激昂的联名信就正式出炉了。“你小子,行啊?要不是打小看着你长大,我都该怀疑你是哪派来的特务了。”陈然这一手标准的钢笔字无疑是再次惊喜到了赵卫国,就连一旁凑热闹的赵春玲,此刻看向陈然的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她手指卷着麻花辫的发梢,赞道:“可以呀,陈然!我们供销社的马主任字都没你漂亮呢!”字写的再好,这联名信总还得联了名才算成,陈然立即就吩咐道:“赵叔,明天晌午之前,你务必让整个民兵队都在这封信上按下手印,另外这件事最好传得整个屯子都知道,越热闹越好。”联名信的事要是传开了,估计陈德忠为了保住工作,连吃屎都肯!扳倒他不是目的,让公社立下规矩,将本该属于自...

章节试读

说干就干,赵卫国拉着陈然进屋,第一时间就从炕柜里翻出了纸笔。
由陈然起草,很快,一封措辞激昂的联名信就正式出炉了。
“你小子,行啊?要不是打小看着你长大,我都该怀疑你是哪派来的特务了。”
陈然这一手标准的钢笔字无疑是再次惊喜到了赵卫国,就连一旁凑热闹的赵春玲,此刻看向陈然的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
她手指卷着麻花辫的发梢,赞道:“可以呀,陈然!我们供销社的马主任字都没你漂亮呢!”
字写的再好,这联名信总还得联了名才算成,陈然立即就吩咐道:“赵叔,明天晌午之前,你务必让整个民兵队都在这封信上按下手印,另外这件事最好传得整个屯子都知道,越热闹越好。”
联名信的事要是传开了,估计陈德忠为了保住工作,连吃屎都肯!
扳倒他不是目的,让公社立下规矩,将本该属于自家的抚恤金拿回来才是,见事情全部交代妥当,陈然起身便要带着芸丫回去。
结果......却听赵卫国这般说道:“陈然,这样,等抚恤金的事落听了,我亲自去公社提议更换守山人。”
“到时候,叔亲自想办法,让你去当个文书啥的。”?
陈然闻言,直接愣住了。
“不是?赵叔,为什么啊?”
“你个臭小子,还不好意思上了?”
见陈然在这装傻充愣,赵卫国直接就用旱烟杆打了对方一下:“你小子忙前忙后,不就是不想趟雷当这个守山人嘛,这没啥可丢人的。”
守山人挣不着工分,陈然不愿意干,赵卫国是相当理解的,可他却不知道,他这是完全误会陈然了。
陈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赵叔,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真就乐意干这个,您现在就是让我去公社当书记,我也不换。”
公社威风八面的书记,在陈然眼里,竟然还不如一个上山打猎的厉害,陈然这一番话可谓是语出惊人,堂屋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一会,灶膛里爆开一颗火星,赵春玲惊出一个哆嗦才晃过了神来。
她诧异、甚至是不解地看着陈然,仿佛又看到曾经在村头流着哈喇子的傻子了。
“爹,陈傻子,你们接着聊,我继续去刷锅了。”
赵春玲匆匆离去,很快,赵卫国便开口了。
“陈家世代都是鹰嘴屯的守山人,陈然,你不想断了传承我能理解,可我不能拿全屯子的性命来开玩笑。”
陈然的父亲赶狼死在山里,若是陈然还傻着,那按照鹰嘴屯的规矩,就该由同样姓陈的陈铁柱来接任。
陈德忠可以为了儿子,让刚好了一点的陈然去送死,可赵卫国却深知他作为民兵队队长的责任。
屯子里的守山人,必须是最有能耐的猎户!再不济,也得是民兵出身!陈然或许现在有些小聪明,可真要轮打猎的功夫,他还不够格!
赵卫国突然就抓起了陈然的手掌翻看,他一脸严肃道:“陈然,别怪叔说话狠,你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你摸过枪吗?见过血吗?你这辈子除开这两只傻狍子之外,还打过其他的猎物吗?”
“你好好看看这筐子里装着的东西,你扪心自问,让你来当守山人,这鹰嘴屯谁能睡个安稳觉?谁能不担心自家的孩儿被狼叼了去?”
“陈然,听叔一句劝,山上比你想象中危险,别逞能了。”
赵卫国字字扎心,陈然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包括整个屯子的乡亲们好,但这话他听着就是不得劲。
他反驳道:“赵叔,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不够格呢?对,我到目前为止,一共战绩也就打了两只狍子,这辈子剩余的丰功伟绩也就只剩下村头那些泥人了,可你也不要忘了,我今年才十八岁,我今天第一次上山。”
“我没玩过枪,也没见过血,但你敢给我把枪试试吗?”
陈然炮语连珠,眉眼间竟透着鹰隼般的锐利,一时间镇得赵卫国都忘了说话。
“你小子!行......行......”
见陈然不服气,有被气到的赵卫国思虑片刻后,便说道:“这样,你也别怪我难为你,我给你出个考题,你要能做到,从今天开始,谁要敢反对你来当这个守山人,我赵卫国第一个不同意。”
“什么考题?”
赵卫国道:“最近公社仓库耗子闹得凶,明天你上仓库去,你要一天能逮着十只耗子,我就认你这个守山人。”
“赵叔?逮耗子?”
陈然还以为,赵卫国要让自己进山去打头熊呢,高低不济也是逮头狼什么的。
“你小子以为这耗子好逮啊?那可是沟鼠!知道它们在仓库里挖了多少老鼠洞吗?去年秋收那窝耗子,把公社三成存粮都给祸害了。”
“你小子要是连耗子都逮不着,就趁早别上山去喂狼了,明白了吗?”
不让陈然去打狼杀熊,说白了还是不愿让陈家这最后一个男丁出事,见赵卫国为自己着想,陈然也是忍不住一乐。
他揶揄道:“赵叔,十只耗子你就服我,那万一是粮仓里再也听不见一声耗子叫呢?”
“你要能把粮仓里的耗子全逮了,我把女儿嫁给你都成!”
知道粮仓里的耗子有多难逮,赵卫国毫不犹豫就立下赌注,结果话音刚落,屋外铛的一声,就听到赵春玲在砸锅了。
知道这是赵春玲在发泄不满,见赵卫国一脸尴尬,陈然笑着主动就绕过了话题:“赵叔,这样,我要把粮仓里的耗子给逮绝了,你想办法,帮我搞把枪咋样?”
“你要真能把耗子全逮了,帮你搞把枪不是问题。”
“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刚刚那一声砸锅,把一旁椅子上睡着的芸丫都给吵醒了,见赵卫国答应下来了,陈然起身,背着芸丫便告辞了。
赵卫国一路将陈然兄妹送出门,刚进院子没等开口,坐在井边的赵春玲便抢先开口了。
她一脸不满道:“爹,你可千万不要瞎点鸳鸯谱,我赵春玲可不能嫁给这样的傻子!”
本来对陈然是有些好奇的,但赵春玲一听对方宁愿当个守山人立马就打消念头了。
她赵春玲可不想将来还得跟着男人一块进山里刨食吃。
......

一路上和妹妹讲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爱恨纠葛,不知不觉间,兄妹二人就已经走出了鹰嘴屯,到了一片白桦林。
白桦林的积雪在晨光里泛着蓝,小丫头终于是想起自己的任务了。
她拽着陈然补丁摞补丁的单薄棉衣,央求道:“哥哥,咱们回去吧......娘说了,不让你进山。”
身上就拎着把柴刀,七岁大的妹妹还跟在了身边,陈然心再大也不可能带着妹妹和自己一块进深山里冒险。
有心逗逗小丫头,陈然故意道:“芸丫是听娘的,还是听哥哥的?”
“我…我,哥哥,还是回去吧......”
芸丫睫毛上结着白霜,鼻尖冻得像颗山楂果,大概是为了把陈然劝回去,她梗着脖子学大人模样道:“娘说了,山里有狼外婆!很吓人的!”
陈然闻言噗嗤一乐,将柴刀往腰后一别,蹲下身用掌心暖着妹妹冻红的脸蛋就问道:“芸丫饿不饿?”
他故意将声音放得轻快:“等哥逮着了兔子,给你烤得滋滋冒油!”
“到时候,撒上盐粒子,可香了!”
小丫头喉头动了动,破棉袄里传来响亮的肠鸣,她慌忙捂住肚子,眼泪直接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要兔子!要哥哥!”
带着鼻音的哭腔在怀里响起,小丫头突然就抱住了陈然。
没怎么吃过饱饭的小丫头,嶙峋的肩胛骨像是两把生锈的镰刀,猝不及防就扎进了陈然的心口。
七岁的孩子轻得像是团晒蔫的蒲公英,陈然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一家人吃上肉才成。
“行行行,哥不进山,就在这片林子里,和芸丫一块捡松塔,攒够了哥就给芸丫娶个新娘子回家。”
小丫头哭成这样,大概也就只能在这片林子里活动了。
陈然好哄歹哄,芸丫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大概还是怕哥哥也被狼给叼去了,她挂着眼泪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就问道:“哥哥,真的就只是在这捡松塔吗?”
“当然啦,怎么?芸丫不想给哥娶新娘子了?”
“想!当然想!芸丫还要给嫂子编花环呢!”
小丫头急的直跺脚,都已经开始后悔为啥没将家里的陶罐给带来了。
“行!芸丫跟着哥,哥来找附近哪有松塔。”
借着找松塔的名义,陈然牵着妹妹,就开始在这片林子里搜寻动物出现的痕迹了。
寻思逮住几只兔子就回家,结果在林子边缘的一处河湾附近却是发现了其他动物活动过的痕迹。
前浅后深的蹄印呈圆润的水滴状,一路延伸到了河湾附近,隐约还能看到几根棕色的毛发,陈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驼鹿经过的足印。
这一发现,直接就让他犯了难......
作为鹿中“坦克”,一头成年的驼鹿体重可达六百公斤,配合上头顶锋利的犄角,要是发起狂来,一辆小汽车都能够轻松顶翻!
这种级别的猎物,压根就不是现在身上仅仅带着一把柴刀的陈然能够去正面硬钢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七岁的妹妹。
“哥?怎么啦?”
陈芸见哥哥突然神色变得凝重,忍不住攥了攥他的衣角。
陈然笑道:“我听爹之前说过,地下埋着很多的松塔,哥刨个坑给芸丫找松塔好不好?”
“好!芸丫也要帮忙!”
不能硬刚,不代表不能智取,再三思索下,陈然决定试试看能否用陷阱来猎杀一头驼鹿。
若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一整头驼鹿分割下来的肉,将足以支撑他们一家三口熬过整个寒冬!
让一家人吃上饱饭的执念,让陈然立即开始了行动,考虑到驼鹿的体重,他决定在水源附近布置一个深坑陷阱来进行捕猎。
挖坑是单纯的体力活,陈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干。
他观察到附近有一处自然形成的凹陷地带,便决定利用它来改造陷阱。
柴刀挖掘沙土的声音沉闷如鼓,陈然虎口震得发麻却丝毫不敢停下,顶着严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一米五左右深的楔形陷坑就被他改造了出来。
这样大小的陷坑,在坑口铺上桦树枝,然后撒布落叶与积雪,是能够诱捕住一头驼鹿的,但真正要猎杀一头驼鹿,让其彻底失去抵抗力,还得再在坑内插入尖桩才行。
利用手中的柴刀,陈然在附近的桦树林里砍伐出一根根铅笔状的尖桩,以30度斜角插入坑底,很快就完成了整个深坑陷阱的布置。
芸丫学着哥哥的样子,在深坑陷阱上铺树枝,期间不小心被树枝扎了手也不哭,只是把指头含在嘴里砸吧。
很快,兄妹两在陷阱上撒上一些驼鹿喜欢舔食的黏土,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猎物的出现了!
担心自身的气味会引起驼鹿的警觉,陈然带着妹妹,找了一处逆风口的位置潜伏起来的同时,还特意用老桦树皮在两人身上刮擦了许久。
想着只需要耐心等候,就一定能等来猎物,可伴随着时间的消逝,很快陈然就意识到了问题。
他能在这林子里抗冻,妹妹可不行!
小丫头本来就没怎么吃饱饭,穿得又单薄,这要跟着自己一块在雪地里窝着,怕是很快就会感冒!
“不行,不能这么傻地守株待兔。”
两只小手都已经冻得和冰坨一样了,芸丫还贴心地贴在陈然后背给哥哥挡风,为了尽快引诱目标靠近陷阱,陈然大脑飞速旋转,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
这会才刚刚入冬,属于是驼鹿的发情期,雌性驼鹿为了吸引雄性驼鹿进行繁衍,会发出特定的叫声,自己可以通过制作兽哨来模仿母驼鹿的叫声来进行钓鱼执法!
用柴刀裁剪出一块桦树树皮,将其卷成锥形筒,陈然很快就做出了一个简陋的鹿哨。
他将鹿哨抵在嘴边,喉结震动,很快就发出了母鹿求偶的颤声。
芸丫待在哥哥身边有样学样,竟也开始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模仿的呜咽声在林间回荡,伴随着木质纤维散发的苦涩在舌尖绽开,很快,远处的山坡就有了动静!
只不过......这出现的猎物,却是完全出乎了陈然的预料......

担心夜长梦多,很快,陈德忠一脸肉疼就从家里拿来了要赔给陈然的粮票布票和钱。
这狗东西生怕陈然还会惦记仓库管理员的工作,甚至都没等陈然主动提醒,自己就拍胸脯做出了保证。
“三天之内,我保证让公社立下承诺!到时候,不光是民兵队,就连大侄子你这个守山人,也会得到绝对的保障!”
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他陈德忠一个人的饭碗,还与陈铁柱的未来息息相关,陈然也不怕他磨洋工,在送走了对方后,拍拍手就将那群知青给招呼了过来。
陈然笑道:“各位知青朋友,今天要不是你们帮忙,这老鼠抓得也不会这么快,这样吧,我请你们上供销社吃大白兔奶糖!”
“陈然同志,要不还是算了吧......”
“对呀,陈然哥,咱们这么多人呢,你要挨个请,也太破费了。”
这一众知青都是实在人,见陈然开口要请客,第一反应都是担心陈然会破费。
这年头,谁挣工分都不容易。
“嗨!各位,我这也是想让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我打算上供销社扯些布做衣裳,你们几个女知青肯定比我懂不是?”
没有这群知青热心帮忙,这耗子逮得没这么快,再者,陈德忠非得给自己塞的那三丈布票也有他们一半的军功章呢!
陈然好说歹说下,终于是让这群知青们答应了。
让他们先上供销社帮自己参谋参谋,陈然便一个人去处理这些抓来的耗子了。
这老鼠肉虽然吃不得,但却是做诱饵的好材料,无论是用来捕貂还是钓鱼,那都比草草杀了埋了要好。
将这一切处理好,陈然随后也到了屯子最中央的供销社。
供销社的砖墙上刷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陈然掀开厚重的棉门帘走进去,一股子混着樟脑丸味的煤炉热气便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是一列列摆着各色物资的松木货架,最里边的玻璃柜台后面,扎着麻花辫的赵春玲正踮着脚尖向周明远他们展示今天新到的搪瓷缸。
热情似火的她一见陈然进屋,笑容顿时就凝固住了。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指甲在搪瓷缸上掐出了个白印,赵春玲强作笑容解释一声,便匆匆将陈然拽到了角落。
“陈然,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赵春玲压低的声音像是掺了冰碴子,都没让陈然开口,她瞥着陈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冷哼道:“别我爹给你两好脸色你就顺杆往上爬!”
“我告诉你,咱两不可能!你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事!听明白了吗!”
赵春玲警告完陈然,还不忘笑盈盈冲不远处的周明远等知青解释:“周同志,我和他不熟的,你们先看看,我马上就来招待你们。”
“陈然,赶紧走!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也就是这伙知青正在看着了,要不然,陈然估计赵春玲能拿棍子赶人!
陈然笑呵呵应道:“赵春玲,你放一万个心,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我也是来买东西的,你作为供销社的供销员,这样搞区别对待不太合适吧?”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一边是山里刨食吃的守山人,一边是顺应祖国号召来开垦北大荒的有志青年!在赵春玲看来,她区分对待那就是天经地义。
给了陈然一个白眼,她挤出灿烂的笑容,就要继续服务周明远这群知青。
不料,未等她继续介绍方才那个搪瓷缸,那群知青便三步并两步朝陈然围了过去。
“陈然哥,可算把你给等来啦!”
几个女知青冲在了最前头,她们牢牢将陈然的嘱咐记在了心里头,一上前便叽叽喳喳和陈然推销起了她们选的布。
“陈然哥,卡其布耐脏,你到时候可以让婶子用这种藏青色的卡其布给你裁一身工装!”
“还有这种灯芯绒,可以给婶子做棉袄领子!”
“陈然哥!顺带还能给你家妹妹裁一条围巾呢!”
女知青你一言我一句的陈然哥炸得赵春玲耳根直发烫!她眼睁睁看着这群知青将陈然围得水泄不通,一瞬间犹如石化!
那个被她恭恭敬敬称呼“周同志”的复旦高材生,这会甚至也跟在了陈然屁股后面,捧着个笔记本正在问着什么问题。
“陈傻子,你…你咋会认识这些农场的知青?”
在赵春玲看来,陈然和这些农场工作的知青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眼前这一幕,在她眼里甚至比马骑人还要荒诞。
她满脸诧异地想要个解释,得到的却是那一众女知青的警告。
“这位同志,请你好好说话!”
“陈然哥是捕鼠英雄,才不是你口里的傻子!”
几个女知青义愤填膺地为陈然打抱不平,都开始囔囔着要找供销社的主任了,最终还是陈然开口才平息了她们心中的怒火。
“好啦,大伙都消消气,我和她又不熟,人家有点口误也正常。”
说罢,陈然便将带来的票据和钱给掏了出来:“麻烦这位同志了,一斤上海大白兔奶糖,一包大前门,再就是刚刚她们说的布,我全要了。”
同样的话,顷刻之间,便再次从陈然嘴里说了出来,赵春玲喉头发紧,却又做不出任何的辩驳来。
毕竟,和陈然不熟这话是她先主动说的......
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柜台,很快,陈然要的东西便被赵春玲全部收拾出来了。
“各位知青朋友,这半斤奶糖就当谢礼了,另外这包大前门,你们回头自己分一分。”
半斤的奶糖不便宜,但能交上这群朋友就不算亏,在互相交换过姓名后,陈然带上满满的战利品便回到了家。
将在门口熏狍子皮的母女二人叫进屋,陈然抖开麻袋,各色的布头“哗啦”便铺满了整个炕头。
陈然:“娘,芸丫,看看我带啥回来了?”
“这!这得多少钱?然然......你?”
满色琳琅的布惊呆了吕青禾的双眼,她手指尖抚过布匹细密的纹路,眼眶倏地就红了。
没让她心中的担忧发酵,陈然便将一打厚实的票据和钱塞进了她的掌心。
“娘,咱爹的抚恤金要回来了,双倍!”陈然笑着安慰母亲道:“这些布你先给咱家做些过冬的衣裳,等来年开春了,再扯些碎花布,给芸丫裁一身裙子。”
说罢,陈然又将兜里那半斤的奶糖给掏了出来:“芸丫,再看看这又是啥?”
“是糖果!”
芸丫尖叫着扑向水果糖,在哥哥的帮助下剥开一颗光是舔了一口,就美得眯起了眼!
“哥哥!这是云彩味的!”
她努力地垫着脚尖,破棉袜露出冻红的脚趾,却依旧笑得牙不见眼:“芸丫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母女二人的笑声漫过了破旧的窗棂,这一刻,陈然突然就觉得,或许自己的穿越,为的就是守护这簇微小、滚烫的人间烟火。
......

“猪!油!渣!”
未等陈然开口,陈铁柱故意砸吧着嘴,就开始了炫耀:“啧啧,那玩意儿,咬一口直冒油!香的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一边说还一边夸张地揉肚子,仿佛那半碗油渣已经撑得他直不起腰了。
可陈然依着院门,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轻飘飘地应道:“哦。”
哦?
就一句哦?
那可是平常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的猪油渣!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陈铁柱顿时急了,嗓门又拔高了一筹:“你装什么装呢?老子现在是公社的仓库管理员,以后逢年过节还能在食堂吃上大肥肉,你知道大肥肉是什么滋味吗?”
今天铁了心要让陈然认识到和自己之间的差距,陈铁柱话音在这一顿,就要好好和陈然形容形容大肥肉的美味。
脑海中寻思着能形容大肥肉之美味的词,突地一阵寒风袭来,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就钻进了陈铁柱的鼻子。
“啥情况?我想象力啥时候这么丰富了?”
轻声嘀咕了一句,陈铁柱鼻翼翕动,这才意识到,这肉香味并非是想象中的,而是切切实实从不远处灶房飘过来的。
顿时,他整张肥脸都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伸长脖子,眼珠子直勾勾盯向灶房飘出的白烟:“这、这味儿......你家炖肉了?”
陈然终于掀起了眼皮,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爹从公社弄了六只狍子,分了我们家两只,怎么?铁柱哥不知道?”
“啥?”
陈铁柱脱口而出,臃肿的身子一哆嗦,腋下夹着的任命书都差点滑落:“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给你们家送肉!做梦呢!”
自己家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回肉,直接给陈然家送两只狍子?活菩萨吗?
陈铁柱拧眉思索着陈然这样说的目的,一旁灶房里的吕青禾就掀开草帘出来了。
“铁柱,我家然然说你爹从公社弄了六只狍子,特意给我们家分了两只,这事是真的吗?”
“这......”
陈铁柱这下明白陈然刚刚那么说的意思了,他侧首瞅了陈然一眼,刚好就对上了陈然那有意无意的冷笑。
一瞬间,昨天在灵堂痛苦哀嚎的回忆就再次涌了上来,只觉后脖一阵凉飕飕的,陈铁柱只得硬着头皮帮忙圆谎:“婶子,当......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不成?”
“那啥......婶子,我跟你讲,这狍子肉炖着可有讲究,你炖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放葱姜。”
装逼不成,总不能白跑一趟,帮忙圆完慌的陈铁柱厚着脸皮就要借指导厨艺之名留下来,在陈然家狠狠蹭上一顿肉吃。
结果这脚才刚往灶房方向迈出一步,一旁陈然的手就如铁钳一般扣在了他的肩头:“铁柱哥这么懂炖肉,那可得抓紧回去盯着,不然你们家那四只狍子可就全白瞎了。”
“这样吧,我送你出门。”
都没给陈铁柱再次开口的机会,陈然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无比“亲密”地薅着陈铁柱,就将人架了出去。
“你撒开!”
一路被陈然架着出了院子,陈铁柱好不容易才挣开了束缚,蹭肉不成的他气急败坏道:“不就是一顿肉吗?你以为我会稀罕?”
“拿着!”
终于是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了,陈铁柱将夹在腋下那张盖了红戳的牛皮纸朝陈然一递,便说道:“别以为能吃上几顿肉就有多了不起,当了守山人,就得尽守山人的责,你爹没打跑的狼,你得接着赶!”
“哼,等回头你被狼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老子直接吃你的席!”
有意幸灾乐祸的陈铁柱冷笑刚上嘴角,陈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便直接将他给掀翻进了路边的雪堆。
陈然单膝压住他胸口,一拳贴着对方耳廓就深深砸进了冻土里。
“你再咒一句试试?”
陈铁柱吓得浑身肥肉一颤,冷汗顺着脊梁骨直往下淌:“你......你想干什么......”
“哼,我想干什么?”
父亲的抚恤金明显已经被陈德忠父子给私吞了,先前在葬礼上没动手,并不代表陈然会直接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眯眼盯着陈铁柱,道:“回去告诉你爹,他私吞的抚恤金,明天我就让他双倍给我吐出来。”
该如何炮制陈德忠这条老狗,陈然心中已然有了对策,也不管膝下疯狂狡辩的陈铁柱,他拍了拍手上的雪渣便回了院子。
灶房里,铁锅正咕嘟冒着热气,陈然进来时吕青禾正将最后一把粗盐洒进汤里,油亮的肉块在沸水中翻滚着,浓郁的香气让她情不自禁泛起了笑容。
但很快,这笑容便被陈然手中的任命书给打破了。
“然然,这任命书......”吕青禾攥着沾满油腥的围裙边,喉咙发紧:“山上那些狼群,你爹拼了命都没拦住......”
母亲脸色异常纠结,陈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但这一道坎迟早是要迈过去的。
陈然深吸了口气,指着锅里的狍子肉,说道:“娘,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两只狍子都是我打的,二叔这人不行,但有句话说的确实不假,咱们老陈家就是打猎的材料。”
“你信我,我肯定能扛起这个家,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咱们家饭桌上顿顿都有肉。”
傻了多年的儿子一夜之间清醒了过来,甚至还变得如此懂事,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事才对,可身为母亲啊,吕青禾又怎愿意用孩子的命去赌一顿饱饭?
她望着门外黑沉沉的夜色,恍惚间仿佛又听到了狼嚎声。
“娘,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将来还要娶媳妇,让您抱孙子呢。”
知道母亲在担心自己,陈然添柴时笑着安慰了一句。
“娘!哥哥可厉害了!我亲眼看见的!”芸丫这时也从柴堆后探出了头:“等哥把那些狼都打了,芸丫也给嫂子做个狼毛的毽子!”
女儿童言无忌的笑声勉强安抚了吕青禾慌乱的心,如今陈然担任守山人已是木已成舟的事,她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但接受归接受,她总还是忍不住去为儿子考虑。
两只狍子的肉都已经分好,她本打算一家人紧凑点吃,靠这两只狍子将即将到来的冬天给熬过去,但现在却是有了新的想法。
指着案板上的肉,吕青禾便吩咐道:“待会吃完晚饭,你去挨家挨户,将肉送给先前帮衬咱们的邻居们,特别是民兵队的叔伯们。”
丈夫的白事,没有这群街坊的帮助是办不下来的,吕青禾有心报答,但更多的想法,还是让儿子在民兵队那结个善缘。
这种人情,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关键时候,甚至还能救儿子一命!
“娘,巧了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母亲的打算,和陈然不谋而合,他本就打算借这个机会整治陈德忠私吞抚恤金的事,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
1958年,大兴安岭下的红星公社鹰嘴屯。
一股悲凉的氛围正笼罩在屯子最东头的一户人家之中。
三天前,这户人家的顶梁柱,屯子里的守山人上山驱赶野狼不幸身亡,尸首都未能找回来,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才勉强办了这场白事。
灵堂设在了堂屋,供桌上寒碜地摆着半碗高粱饭和一个冻梨,一家仅剩的三口人跪在一口简陋的棺材前,哭声像是把生锈的锯子,在前来吊唁的人心里来回拉锯。
“他婶子,节哀吧,你当家的魂在天上保佑着你们呢!”
“就是!你家大儿子陈然烧坏的脑子突然就好了,这不是显灵是啥?”
“陈然,地上凉,快把你娘扶起来!”
被唤作陈然的十八岁少年是这鹰嘴屯出了名的傻子,四岁那年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一直浑浑噩噩,智商还没家中七岁的妹妹高。
可父亲死后,他的脑子突然就灵光了起来,这在众人看来,无疑就是一场神迹!
可真相如何,却只有陈然自己才知道......
原主的灵魂早就在得知父亲死讯那一刻彻底消散了,此刻依附在这少年身上的人虽说也叫陈然,可却是来自于2025年的一名王牌特种兵。
一夜之间,男丁接连离世,意外穿越到这一时空的陈然大概是老天爷对这个家庭最后的一丝怜悯了。
深知扛在肩头的责任有多重,在灵魂彻底与这具身体融合后,陈然的眼神迅速变得坚定起来。
“娘,先起来吧。”
搀扶着母亲从草席上站起身,陈然和妹妹一块要将人扶进里屋,可母亲却是站住了脚步。
她用冻裂的手掌在粗麻孝衣上蹭了蹭,从怀里摸出了个蓝布包来。
三层油纸里裹着的是公社开的抚恤物资领取说明单,当家的为了阻止狼群进屯送了性命,这是她反复争取才换来的补偿。
特供全国粮票十五斤、军用棉布票三丈,十五块钱,外加一封招工推荐信,这其中最最让她重视的就是招工推荐信。
老陈家自清朝康熙年间起就是这鹰嘴屯的守山人,虽说是代代相传,可祖上传下来的打猎手艺早就失传了个七七八八。
丈夫的死就是最好的表现,这年头还乱的很,不少罪犯都跑进山里当起了野人,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儿子再去蹚这趟浑水了。
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招工”二字,吕青禾黯淡的双眼终于是有了些神采。
她冲着儿女道:“你们二叔已经帮忙去公社领抚恤金了,公社仓库缺个管理员,然然你回头拿着信就能上岗,等到开春就能拿工分。”
“到时候发了布票,先给你扯一身卡其布的工装,剩下的再给芸丫头弄一件花袄......”
操持了这个家半辈子,当家的倒下了并没有让吕青禾忘记自己的职责,她不遗余力地分配着丈夫用命换来的抚恤金,唯恐亏待儿女中的任何一个。
七岁大的女儿浑然没注意到这计划里只有她和哥哥,打起精神的她跑进里屋,旋即就抱出了个豁口的陶罐。
“哥!我攒了七个松塔!等开春卖了,给你娶媳妇!”
哥哥被屯里的小孩笑话是傻子娶不着媳妇,七岁的陈芸为此努力了很久,可她却不知道,这罐底早被老鼠啃穿了,松塔漏得只剩下了空壳。
前世在孤儿院长大的陈然何曾感受过这样的关怀,鼻腔发酸的他将冻僵的妹妹往怀里搂了搂,摸着对方枯黄的头发道:“芸丫乖,回头哥带你去供销社看小人书!”
未等得陈芸拍手叫好,陈然便敏锐地听到屋外传来了踩雪声。
回首望去,只见两道裹着军大衣的身影挟着寒气就撞了进来。
“他二叔,可算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然的二叔,公社的会计陈德忠和他的儿子陈铁柱。
吕青禾慌忙迎了上去,冻裂的手指捏着抚恤单微微发抖:“抚恤金的事?公社领导怎么说?”
陈德忠摘下狗皮帽,露出油光水滑的脑门来,他慢悠悠地掸着肩头落雪,身后跟着的胖子陈铁柱一只手抓起供桌上的冻梨已经啃了起来。
“嫂子啊…”
陈德忠从内兜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票据:“公社体恤你们孤儿寡母,特批两斤全国粮票,外加一块钱,就这些了。”
吕青禾枯瘦的身子猛地一怔,粗粝的抚恤单在掌心攥出裂响:“他二叔,说好了十五斤粮票,三张布......”
啪!
陈德忠突然拍案,惊得灵前长明灯猛地一跳!
“你还有脸提?你男人弄丢公社的五三式步枪,没让你们赔那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丈夫死在了山里,那把公社发的五三式确实没找回来,自觉理亏的吕青禾攥紧衣角,不由得埋低了脑袋。
她侧首望了望丈夫的灵位,突地就挺直了佝偻的背:“布票粮票钱都可以不要,那招工推荐信呢?”
“我男人已经死在了山里,我不能让他绝了后,说什么陈然也不能再当这个守山人了,公社仓库的管理员......”
“自私!”
陈德忠暴喝道:“老陈家世代守山是荣耀!陈然作为烈士的后代,更有义务担起这个责任!他不接任,难道要我儿子去吗?”
他拨开军大衣,会计专用的钢笔在胸兜晃出冷光:“经公社一众领导商议决定,由陈然接替鹰嘴屯的守山人,回头工作证明下来了,立即上岗!”
宣布完消息陈德忠掉头就走,正忙着啃冻梨的陈铁柱见状连忙跟上。
“站住。”
这时候,只听得陈然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陈铁柱回过头,见是陈然拦人,啐出冻梨核学着父亲的模样立即打起了官腔。
他油腻的指头几乎戳到了陈然的鼻尖:“傻子!你还想抗命不成!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们一家三口去劳动改......啊!!!”
话未说完,陈铁柱杀猪般的惨叫声直接在灵堂炸响!
只见陈然伸手抓住陈铁柱的食指奋力一掰,那两百多斤的肥胖身躯砰的一声就跪在了灵堂前。
整个堂屋仿佛都颤了两颤,见儿子疼得直翻白眼,陈德忠三角眼陡然暴睁,抄起供桌上的陶碗就砸在了地上。
“你给我撒手!”
陈然闻声纹丝未动,他死死盯着陈德忠的眼睛,声音冷得就像是屋檐下的冰棱:“二叔,我就问你一遍,公社给我爹的抚恤金,真就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