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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过河小说 凌空子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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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嫽秦菲菲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卒过河小说》,由网络作家“凌空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包又称“压岁钱”,相传古时候,有个小妖叫“祟”,为防他大年三十晚上出来作妖,人们在三十这天不睡,叫“守祟”。还有传说,太古时的凶兽“年”,为防他出来害人,人们点燃竹驱“年”,叫“压惊”。《燕京岁时记》记载“以彩绳穿钱,编作龙形,置于床脚,谓之压岁钱。”姜嫽从未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因为自己的工作,给自己递红包。第一次工作中,遇到红包,就是面前的这一对年轻人,姜嫽在他们脸上能看到两个字“朝气”。男孩子衣着考究,是公司副总,在体制内工作了二年,辞职后,来到这家公司。女孩子萧萧,身材高挑,穿着一条简洁的米色连衣裙,是学化学的,刚毕业来这家公司做了财务。KF公司的老板,已经回江苏老家了,办公室也退租了,安排赵总和萧萧处理公司的后续事宜。姜嫽、...

章节试读

红包又称“压岁钱”,相传古时候,有个小妖叫“祟”,为防他大年三十晚上出来作妖,人们在三十这天不睡,叫“守祟”。 还有传说,太古时的凶兽“年”,为防他出来害人,人们点燃竹驱“年”,叫“压惊”。《燕京岁时记》记载“以彩绳穿钱,编作龙形,置于床脚,谓之压岁钱。”
姜嫽从未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因为自己的工作,给自己递红包。
第一次工作中,遇到红包,就是面前的这一对年轻人,姜嫽在他们脸上能看到两个字“朝气”。男孩子衣着考究,是公司副总,在体制内工作了二年,辞职后,来到这家公司。女孩子萧萧,身材高挑,穿着一条简洁的米色连衣裙,是学化学的,刚毕业来这家公司做了财务。KF公司的老板,已经回江苏老家了,办公室也退租了,安排赵总和萧萧处理公司的后续事宜。姜嫽、小魏和赵总、萧萧四个人,在一家咖啡店里见面。
赵总说起了自己的担忧“之前税务局也问过我们,为什么货物标的那么大,交的税这么少?我们是做大宗商品贸易的,所以货物金额本来就高,但是公司赚不到什么钱,现在准备注销了。”
“我们要看了资料,并经公司审核后,才能有结论,你们资料都带来了吧?”
“按照你们的要求,都带来了。”
姜嫽在桌上翻看,这家大宗商品公司的资料。小魏有点好奇,还问了,为什么辞掉体制内的工作?为什么学化学的做起了财务?话说到一半,赵总突然把二个信封,放在姜嫽和小魏面前。白色的信封,看信封高度,估计二、三千块钱。此时,这白色信封,就放在一堆证明公司是否补税的凭证、报表等原始资料上面,仿佛正与邪都摆在明面上,在无声的问,你选哪一个?
姜嫽稍微怔了一下,职业素养也好,潜意识也好,这样的红包不能收。“这红包不能收,我们受税务局委托,这是坚决不允许的。”双方像过年亲戚给红包一样,推来推去几个回合,赵总才把红包,放回了自己的包里。姜嫽看着对面,两张带着朝气和些许稚气的脸,难道几年社会打拼,最终大家要学会这一招?
学化学的萧萧,填清算期的表格,完全没概念。本来做为中间人,姜嫽不应该管企业自己怎么填,怎么写。但看着毫无头绪的萧萧,姜嫽只好像给新人培训一样,花了很长的时间,给萧萧讲解。后续打电话沟通相关问题时,姜嫽也会花比较长的时间给萧萧解释说明。可能那个时候,年轻人才明白一点,收不收红包,姜嫽都不会难为他们。
第二次遇到红包,是一家货代公司。财务和公司小领导,接待的他们。这段时间,郑雯时常请假,姜嫽和小魏搭档。财务和她们小领导,一看就是特别会办事,特别会说话的人。尤其是她们的小领导,穿着很随意,但眼神中透着精明,开朗热情,会开玩笑,两人一唱一和,跟捧哏、逗哏似的,大家聊的很开心。
快要离开时,财务拿出两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的钱,比上次那家还厚。后来,姜嫽比较了一下,这家的红包,是这一年遇到的红包中,最厚的一家。
双方边走边把钱,在双方的手上,来回交接。姜嫽和小魏,总算进了电梯,也把钱交到了财务手上。谁知财务在电梯关门之前,把两包钱扔进电梯,“咣当”一声,两包钱掉到了地上。“快扔回去、快扔回去”,小魏听到,马上从地上捡起两包钱,在电梯关门的瞬间,从门缝里,把钱扔了回去。
第三次遇到红包,是一家仓储公司。这次,公司在这个项目上,派了四名同事参加,因为姜嫽是主要联络人,仓库主管徐玲把四张卡,递给了姜嫽。姜嫽谢绝了,姜嫽想保持不收红包的习惯。
忙碌了一天,晚上四个人坐车回去。刚上车,小魏把卡递给了姜嫽“他们给金老师的,这是你的。”姜嫽明白了,仓库主管看她没收,把钱给金老师了。金老师坐在前排,回头看了一眼“小姜,收下吧。”在这样的场合下,大家都收了,姜嫽就收下了。但一个月后,项目完结的时候,姜嫽要去仓储公司补盖一个公章,姜嫽把卡还回去了。
“就一张卡,钱也不多,你就收下吧。”库管徐玲也是个坦率的人。
“只要是政府委托的业务,我从没收过红包,我真的不想坏了自己的习惯,希望你能理解我。”
“从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了,你是个正直的人。这也是我们公司领导安排的,钱不多,你拿着呗。让我们补税,我们也配合了,就算交个朋友。”
“这个月接触下来,我也能感觉到你是个坦率的人,没这个红包,也能当朋友。”
“算啦,我拿回来,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或发微信。”
“好”姜嫽笑了,站在电梯口,摆手让徐玲回去。
后面两年,姜嫽跟徐玲成了工作上的朋友,主要谈些工作上的事情。徐玲对海关业务很熟,因为她们公司是做保税仓库的,跟海关有接触。两人之间会沟通业务上的有无,也算交流默契。
之后的工作中,姜嫽遇到了好几次,因税务局委托的项目给红包,她都没收。但是,公司自己的客户,给的礼物,姜嫽和同事们会收。二者,是有区别的。
公司自己的客户,送东西五花八门。有的客户是做餐饮的,送咖啡、茶之类的;有的客户做纺织产品,送枕套礼盒;有的客户送保温杯;有的送水果、饮料等。这些咖啡、茶、水果、饮料等,同事们带回公司,就分掉了,并不避讳让领导、同事们知道。因为,一年中客户时常咨询些问题,有些也不在合同服务之内,这也是客户的一种感谢。
偶尔,姜嫽想,如果自己跑到古代当个小官,自己这样的清水衙门,会不会是那个最不受待见的官呢。

秋实事务所成立于一九九五年,分为会计师事务所,税务师事务所和资产评估事务所三家公司。股权结构的演变有个过程,九五年先成立的秋实会计师事务所,两年后,因当时的税务业务大幅上升,九七年成立了秋实税务师事务所。然后,衍生出来资产评估业务,九九年成立了资产评估事务所。
大股东是周毅,然后是蒋旭、卫渊、陈征、韩季平、何琦、刘杰。在业务上,会所的总经理是何琦,税所的总经理是林枫,评估所的总经理是刘杰。
但是在人员上,沿用着一些旧的体系。人事工作由会计师事务所统一管理,税所、资产评估所的人员招聘、退工等,也由他们负责。招聘信息,通常以会计师事务所的名义发布,人员面试时再行商量、分配。因为同属一个老板,大家平时在一个楼层办公,业务安排上,人员之间也有互相配合。
九十年代,会所的业务体量最大,但是二〇〇〇年以后,税所的业务上升飞快,后来者居上。因为税所的业务收入远远多于会所、评估所,渐渐大家都往税所跑,形成了现在的人员结构。会所十几个人,税所六十多人,评估所十几个人。
税所的股东共十三位,董事长周毅,总经理林枫,副总蒋旭,第一项目组组长卫渊(蒋旭兼管一组),第二项目组组长李琳,副总陈征兼任第三项目组组长,第四项目组组长金勇,财务经理严华,三审方静。还有四位股东,处于半退休状态,分别是副总韩季平、三审薛浩、组员高澜、孟欣。
今天税所的股东们开会,讨论的是业务指标的事。
KPI考核中有个“二八原理”,在一个企业的价值创造过程中,百分之二十的骨干人员创造企业百分之八十的价值。在每一位员工身上,百分之八十工作任务是由百分之二十关键行为完成的。因此,必须抓住百分之二十的关键行为,进行分析、衡量,才能抓住业绩评价的重心。秋实的百分之二十,是各位股东们。
秋实事务所的股东都是审计、财务、税务出身,公司人事的工作内容保持传统,仅限于招聘、退工、社保等工作。虽然公司没有专业的人力资源管理,但股东们经过多年管理实践,练就了自己的一套考核标准,那就是简单、实用的业务指标。
总经理、各组组长,肩负业务指标重任。董事长统揽全局,总经理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业务。一年前,周董把林枫高薪聘请过来,看重的就是林枫的业务拓展能力。当时,她是一家事务所的市场部经理,而秋实没有市场部。秋实的业务拓展方式,是以董事长、总经理为首,各组组长为辅,组员量力而行的,全员业务拓展模式。
林枫今年的业务指标是五百万;一组一千万,是周董、蒋总、卫渊的业务总和;二组、三组、四组各自五百万。周董的业务覆盖全公司,但主要侧重于一组,这是他的初创团队。
四个组,都有自己的组员,共同完成五百万的指标。而林枫一个人完成五百万,她只有一个总经理助理,这些业务,需要分配到不同的组里,分别由各组的组员完成。“周董,今年,我压力有点大啊。像卫老师、陈总他们,都有自己的客户基础,手下的几个组员,也能拓展一部分业务。我是一个人啊,有压力。”
“这不还有我呢吗?我帮你完成。”其实近几年,周董想撑起公司的业务,越来越艰难。要不是各组组长,保持着一定的业务拓展能力,公司早就支撑不住,现在的规模了。
卫老师一听,马上说“周董,要不,你把放在一组的业务,拨一些,放在林总那。”
周董稍有迟疑,但卫老师有这个提议,周董还是接受了。“可以,林总,从一组拨两个大客户,你来维护。找个时间,我、卫老师,带你过去,见一见他们集团老总和财务总监。”这两家上市公司,是周董的老客户,一直是卫老师维护。
“那......谢谢周董,谢谢卫老师。”林枫心头的重担,稍微卸下来了一些。
“我们今年老客户业务萎缩,随着税收改革电子化进程加快,部分代理业务做不下去了。企业自己操作起来方便了,不需要再找我们代理。现在行业竞争很激烈,部分老客户被新的后起之秀事务所抢走了。所以,我们今年大力参加政府的招标项目,我们在行业内算老资格,在政府投标这一块有优势。事实证明也是这样,今年我们拿下了北区税务局的注销、南区税务局的注销、汇算清缴。下半年,我们还要参加海关业务的投标工作,这个事情目前是陈征、蒋总联络的。林总,有些对业务的想法,你说一下。”周董先总括了一下,今年的形式不容乐观。
“我们事务所传统业务做的很好,各组老师都很擅长。目前传统代理业务下降之后,像一组的冯强、二组的邓磊他们,业务就少了,提成也相应减少了。工资少了,抱怨就多了,整体士气就会低落。所以,我们准备对接几家老客户的业务需求,准备把他们外派到客户公司去,每周去个三、四天,主要是做客户发票组、申报组的工作。”林枫针对目前的现状,需要给事情少的员工,找活干。
“像冯强他们,年纪都挺大了,外派......他们估计不愿意”卫渊组里的人最多,年龄偏大的也多。
“让他们适应适应吧,公司需要招聘年轻人,跟他们学习几年,等老员工一退休,新人刚好顶上。”秋实事务所,当初像周董、蒋总、卫渊他们,以前都是在税务局工作的公务员。成立秋实时,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现在都五十多、六十多了。而周董看重林枫,原因之一是林枫以前也在税务局工作过八年,还有林枫很会为人处事。一方面周董很多想法,林枫都能很快领悟;另一方面是她应对客户自如,拓展业务是她的强项。
“组里还有些项目,他们是参与的,他们外派了,谁来做呢?”卫渊组里这部分活,得有人接。
“一组的空缺,由四组的许萍顶上;二组的空缺,由四组的谢苒顶上。”这是周董跟林枫、金勇商量后的决定,虽然金勇并不希望,已经培养一年多的组员离开,但公司这么部署,是为了整体发展,只能答应。
“我认为还是用,有政府补贴的实习生。用这样的实习生,一方面能节约我们的开支;另一方面能做些扫描、装订、跑腿的事,虽然这些事情简单,但做起来也挺耗时间的。去偏远的大厅办事,有时得耽误一天功夫,有这功夫,报告都完成一份了。找太高端的人过来,人力成本太高,本来就业绩下滑,拿什么养活他们。”卫渊也发表自己的想法,讨论嘛,需要有不同的声音。
公司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组的组长,自行负责组内员工的工资、提成。这些工资、提成都是依靠各组组长,拓展的业务收入,来养活组内的人。虽然根据项目要求,各组人员互有合作,但结算时,都是亲兄弟明算账。
“我是同意招新人,我这里的外资企业客户比较多,目前只有苏晓雨一个人翻译,她还一堆业务上的活要干,我这里是缺人。”陈征一直希望多拓展国际业务,组里本来还有另一个留学回来的,去年离职了。
“我今年大客户走了一个,养活目前的人还困难,我在四处拜访客户、打电话,为了给组里人保障收入,我目前就不需要了。”李琳今年损失了一个大客户,她为这身心力憔悴。
“我这组人员比较少,我这组可以招。”金勇以前就是林枫的下属,林枫跳槽,金勇一起跟过来的。他不开口,大家也知道,他一定是支持林枫的。
“这样的话,我继续安排招人。去年我的指标是三百万,今年五百万,人手不太够。新招来的人,主要安排在金勇这一组。”林枫说是总经理,但她的主要职责就是拓展业务,她以前的工作,也跟这个差不多。所以,她手下得有用的顺手的人,帮她完成接来的业务,这些人就是金勇这一组的人。既然别的组,都把自己的客户抓的死死的,泾渭分明,她自己的客户或资源也要有所保留。
周董马上表态“对,业务指标上升,工作量增多了,得有人干。还有,林总,你好好培养这些人,培养好了,这些人将来都是公司的主力啊。”周董自己的资源,自然覆盖全公司,但他的精华业务,主要在林枫、蒋总手上管理。蒋总兼管一组,也就是说,一组之所以有一千万的业务指标,里面是有周董资源的。帮林枫,也是帮自己。
这里面主要靠自己拳打脚踢,打天下的,是陈征和李琳。公司资源自然是大家共享的,但不是平均分配的,是有倾斜的。僧多粥少,一碗水端不了那么平。

早上一进办公室,林枫就跟正在泡茶的姜嫽说“小姜,月底有家协会要举办一个企业沙龙,都是科技类型的企业,你围绕科技企业准备一个课件,月底去讲。”
“月底?讲是很想去讲,就是还有二周,做课件时间有点紧唉,我怕做出来的效果不好。科技企业我也不是很熟,心里没底。”姜嫽担心时间仓促,讲课效果不好,白天在公司时,没有时间做,全靠晚上回家做课件。
“想讲就行,先准备起来。”林枫把任务布置给姜嫽,她知道姜嫽这个人,时间再紧,她自己也会克服。然后,给协会一个回复,确认月底可以参加。
接下来的两周,本就加班的日子,也就无所谓加多长时间了。在公司加到九点钟回家,回家后有时工作到十二点,有时一、二点,早上五点起床。在头脑最清醒的时候,再做些课件,把科技类企业的资料做的详实一些,讲课时才有话可说。
自打当了这个四审,内心倍感压力,一方面激起了自己的责任心,另一方面学习欲望也是空前高涨。业余时间,都被各种政策解析、案例解析、不同类型知识点梳理、汇总等占据着。虽然忙碌、累,但内心是充实的,有收获的。她心里清楚,很多同事都质疑自己,这样的局面,只能靠自已不断提高,才能树立威信。
她白天上班,经常加班,晚上看书、学习。并不是领导让她加班,而是压力让她不敢停下来。姜嫽很专注在这些事情上,周末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听课。这样的高强度工作和学习,在意志上也是一种磨炼,姜嫽觉得很有收获。
妈妈看她最近总是点灯熬油的,连周末也在学习。又是一个周末,妈妈走进姜嫽的房间。“你适当休息一下。”
姜嫽说“不行,我们这行,有学不完的东西。”妈妈默默离开她的房间,姜嫽没有留意妈妈的担心。
五点,天还朦朦黑,赶紧爬起来,最后加工一下课件,今天可以发给林总看了,离林总说的二十八号,还有三天。
上午,林枫收到姜嫽的课件,内容挺充实,这就够了。做课件的事,布置给别人,有的人做的粗糙、不上心。课件做的像样些的,要另外结算工费,因为额外占用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一般每个组的组长结算时,一个课件五百元左右。姜嫽工作痛快,也从来没给过她一分钱,但质量却是最高的。
“小姜,课件做的可以,辛苦、辛苦啊。”林枫微笑着说。
“东拼西凑的,总算是完成了。理资料的过程中,自己也在学习,每做一个类型的课题,就系统的长了些知识,也加深了理解。”姜嫽看到林枫还算满意,心里踏实了些。
“可以、可以。”林枫又何尝不知道,做课件的过程,是再一次加深对知识的梳理、记忆和理解呢?可是忙啊,哪有这个时间。自打做了这个总经理,心很累,工作千头万绪的,静不下心来,系统的看看书。林枫倒是羡慕姜嫽,一心扑在专业知识上,像海绵吸水一样,知识储备源源不断的增长。做了管人的工作,比什么都累。而管人,比管什么都难。
二十八号下午,吃过午饭,林枫、姜嫽就匆匆赶到协会培训室。姜嫽在上面讲,林枫在下面拍照片。所有讲课场景,都要放在公司的公众号里对外宣传,这是展示自己的橱窗。姜嫽讲完之后,林枫又在讲台上,讲了大概十五分钟。课后,参会企业扫描了秋实事务所的二维码,群主是林枫,负责答疑、咨询的人是姜嫽。四十多个人进群,又增加了一部分潜在客户,林枫心里满意,这些都是自己的业务储备啊。
在大家眼中,一直视培训为鸡肋。有用,但是要花心思准备。准备课件,准备相应的资料以及扩展资料,琢磨上课时话该怎么说。跟教师背课一样,只是这些课程实务性更强,课后企业会问些问题,问题也是五花八门,这就需要大量的、扎实的知识储备和业务积累。所以,讲了一天课的人下来,是很累的。
再说建群咨询,也是潜在业务,以前大家都搞过,后来提供咨询的人觉得自己花了时间,公司却没有相应的报酬,普遍热情不高。可是,先有投入,才有产出啊。在公司里遇冷的免费培训、咨询,在姜嫽接手的几个月里,渐渐有了起色。林枫心里开心,都是自己的潜在业务资源,又有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负责,时间长了,会见成效的。
而这个咨询对于姜嫽来说,是不是鸡肋呢?还真不是。咨询群里提的问题,姜嫽答不上来的,就去找相应的、擅长的老师咨询。一方面她是四审,怎么也算个管理岗;另一方面大家也知道,她是在为公司的客户群提供咨询,目标是公司业绩,总算是有问有答。
群里有各种类型的企业、提各种各样的问题,姜嫽就在这一问一答中,积累着自己的知识和实务应对方案。是积累,不是鸡肋。
只是姜嫽手里的咨询群达到三个以上时,她就应付不过来了。她在群里说,大家发问题,七十二小时内回答,这样就可以自己掌握回复时间,不被临时问题,打乱工作节奏。虽然回复的时间有点长,但三个群加起来,二百多家企业,自己一个人回复不过来,只能把时间加长了。
一天,群里有一家企业,问姜嫽能不能让秋实,为他们提供全年的咨询服务。企业单独加了姜嫽的微信,给姜嫽发了一份他们企业的简介,以及日常需要的服务内容。大家电话沟通后,企业让姜嫽,给报个价。姜嫽第一次报价,不知道该报多少,就问林总,林总给了一个价格。姜嫽做好报价单,发给他们。对方收到报价后,嫌报价太高,问能不能降一些,林总说不能。结果,没签成。
后来,又有一家企业,通过答疑群,单独加了姜嫽的微信,咨询能不能给他们做转让定价报告。姜嫽问林枫怎么报价,林枫给了报价之后,企业还价,林总没同意。结果,也没签成。
虽然,这两家都没签单成功,但反而给了姜嫽信心。看样子,这是行的通的,以后时间长了,总会有回报的。
之前,林枫一直想把姜嫽,提拔到管理岗位,让自己多一个支持者。林枫也信任姜嫽,认可她认真努力的工作态度。但是,姜嫽过于拼命的做事方式,接手一件事,就想把这件事,做到自己能够达到的极致,反而让林枫没有安全感。她喜欢,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尤其是自己的下属。
答疑群的报价,林枫本就报了高价,企业还点价是没有问题的,可以签。但是,她不想让姜嫽,这么快就去摸索签单的门路。否则,但凡公司给点支持,谁能保证,她不会成长为下一个,逼走组长的沈寒呢?即便成长,也要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林枫和金勇是有默契的,跟姜嫽还没建立这种默契。现在,还为时尚早。
“听客户说,你那边培训做的不错啊。”陈征到茶水间泡茶,发现水温不是一百度,需要再等会,就到林枫办公室坐坐。
因为,陈征发现林枫、姜嫽,把培训做的有点起色了,也想参与参与。他也想让姜嫽去给自己的客户资源讲课,他可没时间搞课件这些东西,让别人去讲,他还看不上,主要估计客户看不上。所里目前能出去讲课的,是卫老师、李老师,讲课方式老套。姜嫽专业知识自然是不如她们,但她表达能力好,很会说,这是陈征最看重的。
“还行,老板不是早就提议了吗,增加对外培训,刚好姜嫽擅长培训。”林枫看着陈征一副笑脸,算是职业假笑吧。林枫知道陈征的心思,他看到有起色,也想分一杯羹。但是,自己提拔的人,自己的资源,她不太情愿给陈征用。
“什么时候,让姜嫽也给我那批客户,培训培训。”
“这段时间她总加班,给她布置的任务挺多的。”林枫也笑着回复。
“再说、再说啊”陈征拿着他的小茶壶,回自己办公室了。
公司里有个不成文的传统,虽然大家同属一家公司,但不是同一个组,里面的关系微妙。虽然根据项目要求,各组人员互有合作,但结算时,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所以,想用别组的人,可以用,但首先要征得别组组长的同意。姜嫽算哪一组,姜嫽哪组都不算,她归林枫和周董管。
对于别人来说是耗时间、耗精力的鸡肋,姜嫽洽洽做的有了起色,对她来说是积累。

周二上午,姜嫽按照约定地点,跟陶然一起来到《春华日报》报社,这家报社是秋实的老客户了。每年给他们做企业所得税年度审计,去年是金勇自己做的,陶然配合着复印一下资料。金勇觉得这家简单,今年全部交给陶然和姜嫽,自己就不参与了。姜嫽观察了一下,不愧是报社,文化气息浓郁,古色古香的,环境幽静,小楼周围的绿化也很好。
这家报社的业务核算内容简单,主要是报纸的销售、广告、培训等收入及相应支出,还有些人员工资、稿费、印刷费等。报社的财务,人特别好,这么些年来,每次过来,财务都把需要调整的项目,列成清单发给我们。去年金勇来的时候,也是老规矩。金勇也图省事,回公司看看明细账,就按照财务列的清单,进行调整,然后写报告。
金老师让陶然带姜嫽过来,因为姜嫽是新来的,没啥业务,得分她点活。陶然手上工作比较多,陪着出个外勤就行。这次由姜嫽做这家的底稿,写这家的报告,业务提成陶然和姜嫽各一半。一上午,导账套、复印凭证、合同等资料。跟财务聊聊天,说说各自的工作等。
“姜老师,我把调整项目清单发你了。”财务按照往年的习惯,把一套资料发到姜嫽、陶然邮箱。
“他们家,我们做了好多年了,每年就这么几个调整项目,你看看账,然后按照财务给的清单调整就行。这家做起来,快。”陶然小声跟姜嫽说。
“哦,行。”姜嫽边复印资料边回答。
财务每年自己也要做一份明细,这样才能知道汇算时,需要补多少税,这些是日常工作,都得心里有数。下午四点多钟,该拿的资料都拿好了,陶然、姜嫽就回去了。
第二天,姜嫽开始做底稿,一个科目、一个科目的过筛子。但是看到稿酬这项明细时,发现稿酬进成本并需要调整的金额大于财务给的金额,问题出在哪呢?姜嫽把稿酬梳理了一遍,发现记入成本的稿酬是五十多万,这些稿酬是没有发票的,全部纳税调增。而财务给的稿酬数字是应付账款的贷方金额,四十多万,中间相差四万多元。进一步查看,才发现这四万多,是个税。
姜嫽心想,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啊。无发票的稿酬纳税调增,代扣的个税也要纳税调增,财务在应付账款贷方取数,这个数据缺少个税金额,而财务记账的生产成本里是包括个税的。如果前些年,一直是这样的思路,那么前些年就一直没调整个税这个项目。姜嫽做了一张明细表,列出与财务提供数据的差异,发给了陶然。
“不可能啊,我记得以前跟许萍核对过,去年金老师也是这样做的。”陶然是真的觉得,不存在这个问题。
“你看他们的转账凭证,比如这一笔,进成本的稿酬三万多,但是对应的应付账款二万多,中间相差的几千元,刚好是这一笔,记到应交税费里的个税。”
“还真是哎,我看看前几年的。”陶然还是有点懵,金勇来之前,一直是她和许萍做的。去年金勇对接客户,把这家给金勇做了。陶然把去年的底稿、报告翻出来,核对了一下,发现去年就存在这个情况,金老师也没调整,也是抄财务给的数据。而前年,自己和许萍也没调整。
“我们都没调,我怎么感觉,我以前做的挺细的呢。”陶然笑了笑,姜聊也笑起来。
“那我跟财务说一下,把这一项调整一下。”
“好。”陶然平时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的,她总是搜罗好吃的、好玩的,姜嫽吃的小饼干,是她推荐的;用的文创陶瓷杯,也是她推荐的,两个人一直很聊的来。
报社财务收到,还要再调整一项个税后,很痛快的说没问题。但财务有些担心,就给金勇打电话“金老师,以前年度我给你们的稿酬调整数据,直接从应付账款贷方取数,一直没把个税加进来。刚才小姜打电话说,个税计入成本的部分,要调增。但是,以前一直没调,有什么问题吗?”
“哦,稿酬个税计入成本啦,是要调增。以前没调,没问题。”
“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以前都申报完成了,也没啥疑点,没事的。”这在金勇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这点金额没啥大碍。
“那好吧”财务挂了电话。
经过这件事情,姜嫽感觉这家公司里,有些人做事是粗犷型的。底稿也不细致,否则这个问题不会被忽略,是可以被反映出来的。
还有一些企业财务,跟这家报社一样,习惯用贷方科目的金额。这样的习惯,渊源是什么呢,因为不只一次发现这个情况。填表说明里写的很清楚,需要用计入成本费用的金额。原理也不是不清楚,是在利润总额的基础上纳税调增、调减,那必然是要首先核对损益类科目的金额,怎么会养成用负债类科目的习惯呢?这里虽然涉及实际支付的概念,但这套理论的基础,主体是利润基础上的调整。一但出错,就会像这家一样,绕了一个圈子,反倒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通过这个案例,姜嫽发现基础的重要性。有些时候,从基础概念,基本原理入手解释问题,反而一语中的。

转眼间到了七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早上六点钟,太阳就当空照,楼下的桂花树,又要经受一天的炙烤。而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蝉鸣声也越来越聒噪。
今年是工作以来,出外勤最多的一年。郑雯和姜嫽这对搭档,晒的比往年黑,但感觉身体却比往年好。看样子太阳晒多了,确实对身体好。上半年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难得这个星期,清闲了些。
中午,姜嫽、郑雯、钟晓雅、陶然正在咖啡吧里聊天。说是咖啡吧,其实就是公司吃饭的区域,正面窗子下面,有台咖啡机,中间一张餐桌,靠墙两边是桌子配高脚凳。
姜嫽的同学,开了个小咖啡店,给了她们一些咖啡挂耳包,陶然冲好咖啡“好香啊,提神,你同学自己做的?”
“对啊,她辞职了,在办公楼一楼的角落里,占地能有十平米吧,开了个小小的咖啡店。”
“生意咋样?”
“刚开业,现在生意一般,不知道以后怎么样。我去喝过她做的拿铁,真的觉得比星巴克好喝,是那种咖啡口感重一些的,我刚好喜欢咖啡浓度高的,所以我更喜欢她们的拿铁。”
“我也喜欢深度烘培,我俩的口味比较一致。”陶然是天天一杯咖啡。
“我不行,茶、咖啡,我都不能常喝,睡不着觉。只有你和陶然,爱喝清咖。自己创业真好,不用人管着。”钟晓雅喝着公司咖啡机自制的拿铁。
“是啊,以前还和同学们讨论过,开麻辣烫店”
“考了一堆证,去开麻辣烫店?”郑雯的证书一大把,论考试,她是专业的。
“我觉得开麻辣烫店挺好的,等咱俩干不下去了,哪天就去开麻辣烫店,好吧”陶然一听开店,立马来了精神,站起来边活动边讲自己设想。
这时,金老师走进来“公司领导决定,进行一场讲课比赛,每组派两人参加。郑雯、姜嫽你们俩这个月,准备一下讲课的课件,下个月到公司培训室讲。”让姜嫽参加讲课,是林枫安排的。金勇是林枫带到秋实事务所的,他很多事都听林枫的。
“我俩没讲过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公司安排了几个人,培养大家讲课的能力。我们这行,需要有对外培训的能力,老板一直希望公司出几个培训师。”
郑雯觉得自己考试、做项目还行,但是讲课,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们的资历才哪到哪儿,我们能讲出来什么?”
“对啊,我们讲,人家不得像,听小学生讲课一样。”姜嫽知道公司里很多老师,已经工作二、三十年了,自己跟他们比,就像小学生。
“你们先讲,到时候听公司安排。讲课内容,我这有点基础资料,分别发你们,PPT你们自己做。郑雯之前不是学过金融嘛,你讲金融那个。姜嫽汇总上半年政策,做个汇总解读。”
郑雯和姜嫽俩个人面面相觑,难得清闲了几天,马上就有事做了,而且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钟晓雅一下班,就着急回家,忙孩子和家里的事,平时做些基本的工作,别的不太参与。陶然人很聪明,但她没把聪明用在工作上,她更喜欢旅游、发掘好吃的、好玩的,写攻略。金老师找她谈过几次话,但陶然的性格,是不太受人管教的。俩人都是一毕业就来公司了,待了六、七年了。起初在二组,去年金老师来了,被调到了四组。对业务熟悉,做事手脚也快,跟客户交流很有经验,客户对她们的评价也很好,所以金老师对她们挺满意。
快下班时,姜嫽收到了林总的微信,林总发给姜嫽一些做课件的参考资料。姜嫽想,林总怎么知道,金老师给自己布置的课件,是上半年政策汇总呢?难道这个任务,其实是林总布置的?对林总心存感激之余,更重要的是把这个任务完成好才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姜嫽近一半的时间,在做课件。对她来说,这是一件繁琐又细致的事情。先是把上半年的所有政策下载下来,分类汇总。但是税务政策又延伸到金融、民法、社保、外汇、工商等,她又延伸到这些领域,下载整理资料。结果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资料库,她要在这些庞大的资料里,提炼出关键点、分类、归纳,再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个烧脑的过程,让她多喝了几杯咖啡,多吃了几顿大餐补脑。
郑雯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叫苦不迭,而且郑雯喜欢说出来、喜欢唠叨,隔两天就能看到郑雯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对面的钟晓雅和斜对面的姜嫽抱怨。说的坐在她旁边的秦老师,清楚的知道她做课件的进度和内容。但郑雯需要聊一会天,发泄一下,再继续做课件。好在郑雯诚恳、不装、不掩饰,反而大家比较喜欢跟她聊天,刚好闲聊几句,休息一下。
最要命的是课件做好了,需要在公司培训室里给大家讲的时候。一个周五的下午,全体同事坐在下面,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那些平时熟悉的面孔,此时变成了听众,让她非常不自在。这么多专业的老师,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同事,自己何德何能,给人家讲课啊。
姜嫽紧张的小腿有点抖,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然后,像背课文一样,讲解自己的课件。遇到某一句该背的,但因为紧张忘了,就愈发紧张,语速也变的越来越快。本来准备讲两个小时的课,只讲了一个小时就结束的。轮到下一个人讲的时候,姜嫽也听不进去,一直在检讨刚才自己讲课的纰漏和问题。她还想起了上学时,参加的演讲比赛,自那以后,再也没遇到过,这么多人一起听自己说话。
等三位同事都讲完了,已是下班的时候。姜嫽正在低头整理笔记本“你就是姜嫽啊?”
“对,周董。”姜嫽发现是周董,赶紧站起来。但周董只是问一句,陈总在跟他汇报着什么事情,两个人匆匆离开了。
这时,总经理林枫走进培训室,分别点评了一下,每个人讲课的优劣,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然后,大家各自散去。
走出培训室,姜嫽的心总算放到肚里,终于解脱了。刚才讲课前的纠结,像要上刑场似的。但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成就感。回想这一个月以来,对上半年政策及延伸知识点的归纳总结,其实也是进一步深化自己对知识的理解和领悟,对工作有帮助,也是自己的一个进步。
最终公司评选出,一组的程源、四组的姜嫽,加入公司培训小组,今后安排对外讲课任务。一周后,他们分别去给客户讲课。虽然姜嫽依旧紧张,但课后反馈的效果还不错,姜嫽的信心也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