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全文小说苏婉江忱序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日随我去趟伏灵山。”江忱序突然响起的话打断了苏婉的思路,更让她愣在当场。手中的东西都滑入了墨汁中。“去,去那干什么?”“探望祖父。”江忱序语气平静,说完后,抬眸看向了苏婉,“怎么,不想去?”他蹙着眉,眼中已经有了不悦。“苏婉,祖父一直对你那么好,你半分良心都无的吗?”苏婉的手微微发抖,红唇也死死咬着,才克制着情绪没有表露出来。“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你。”又或者,是愧疚,是补偿。江忱序微微蹙眉,有些不明于苏婉的反应,“你怎么了?”幼时,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祖父吗,他还以为她闷在江府这么久,会想要出去走走。“那是你的祖父,不是我的。”苏婉推开砚台,掉头就要走。江忱序起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苏婉。”苏婉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就...
“明日随我去趟伏灵山。”
江忱序突然响起的话打断了苏婉的思路,更让她愣在当场。
手中的东西都滑入了墨汁中。
“去,去那干什么?”
“探望祖父。”江忱序语气平静,说完后,抬眸看向了苏婉,“怎么,不想去?”
他蹙着眉,眼中已经有了不悦。
“苏婉,祖父一直对你那么好,你半分良心都无的吗?”
苏婉的手微微发抖,红唇也死死咬着,才克制着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你。”
又或者,是愧疚,是补偿。
江忱序微微蹙眉,有些不明于苏婉的反应,“你怎么了?”
幼时,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祖父吗,他还以为她闷在江府这么久,会想要出去走走。
“那是你的祖父,不是我的。”苏婉推开砚台,掉头就要走。
江忱序起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苏婉。”
苏婉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就背对着江忱序,没有再动。
江忱序目光慢慢冰冷,从书案后走出,“你为什么不想去,是不敢面对吗?不敢面对他老人家的期许,和你自己的良心,是吗?”
“我没有。”苏婉突然拔高了音调,眼睛充斥着血丝,“一直都是你江家对不起我!!!”
“你在说什么?”江忱序眉头紧皱。
苏婉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没什么,如今你我身份不比当初,自然不能一起出门,招人闲话。”
这个理由,倒像是真的。
江忱序看着苏婉红通通的眼睛,下意识松开了她,沉声道,“不愿意去就不去,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苏婉偏头,两行清泪落下,只是她以极快的速度给擦了去,并没有让江忱序瞧见。
江忱序将她推回了书案旁,“继续研墨。”
苏婉才重新执起墨块,只是她再也没有心思去看那些卷宗,脑子里乱的很。
烛火摇曳下,将两个人的身影都拉的很长,她侧眸看向一旁的江忱序。
如今的情景,不正是当初他们所幻想的一幕,可时过境迁,有些事儿终归是不一样的。
他们之间,隔着的太多太多了。
她平复了下心情,低声说道,“后日临南将军府设宴。”
“嗯。”
“江夫人说,赵氏被关着,就只能我去。”
“嗯。”
“可我不想去。”
江忱序笔尖一顿,抬头看着苏婉,“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苏婉抿唇,“你可以把赵氏放出来吗?”
江忱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不经意掠过她的手,“她那么对你,你要放她出来?”
“比起关着她,去参加宴会让我更不痛快。”
江忱序突然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见到周遇初?”
“……”
苏婉不说话,江忱序眼神更冷。
“我都不怕旁人嘲笑我眼瞎,你怕什么。”
二人当年的事儿,闹的皇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作为那个被抛弃的,都不怕,她这个负心女,倒是娇气起来。
苏婉被怼的哑口无言。
江忱序低头继续处理卷宗,等书案上的卷宗都看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他脖子酸疼的厉害,微微后仰靠在椅子里,突然,身上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力道,江忱序微微偏头,合上了眼。
时间仿佛定格在一刻的安宁,没有四年前的背叛,也没有阴阳怪气,言语讥讽。
直到苏婉的一句话,将江忱序拉回了现实,“大理寺的那桩案子,如何了?”
江忱序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甩开了苏婉的手,坐直身子。
苏婉抿了抿唇,揉了揉被他甩疼的手腕。
苏婉抬手,揉了揉烧灼的脸颊,她低头,盯着江夫人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绣花鞋尖。
“我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江夫人猛然伸手推了苏婉一下。
苏婉顺势踉跄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江夫人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十分用力,她又是坐着,苏婉站着,可疑惑也只是一瞬。
“儿媳,听见了。”苏婉蜷缩着身子,声音很小。
江夫人更加来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把清莹给我放出来,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苏婉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吓了江夫人一个激灵,就见她抱住了脑袋,身子瑟瑟发抖。
“我记住了,我这就去寻二弟,您别打我了。”
“别打我了。”
她声音尖锐,边说边哭,头发也在她来回摇晃下有些松散。
苏婉在她面前一直是安静顺从的,骨子里又夹杂着丝丝傲气,所以见到被自己吓成这样的苏婉,江夫人不由心情畅快。
“知道怕就好,回去给我好生管教那丫头片子,再敢招惹她两个哥哥,我连她一块收拾。”
“是,儿媳记住了。”苏婉抽泣着站起身,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江夫人直觉有哪里不对,可抬头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苏婉捂着脸哭着从江夫人院子里跑出去,就松开了手,任由脸颊上的巴掌印被所有人瞧见。
阖府上下都知晓她的处境艰难,有同情的,也有看戏的。
苏婉小声啜泣着,寻了一个丫鬟问道,“二爷在哪?”
丫鬟愣了一下,给她指了个方向,“二爷在老爷书房。”
苏婉掉头,往江秦书房走去,
……
“怎么回事儿?”
几个丫鬟立即凑在一起,开始议论。
一人说道,“好像是被夫人给打的,我看大少夫人是捂着脸从夫人院子里跑出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我方才在夫人院子外面洒扫, 听见大少夫人哭着求饶来着。”
“啧啧啧,一定是被打的狠了,不然大少夫人那么清高的人,也不会如此。”
“活该,谁让她当初好高骛远,殊不知丢了锦绣,入了淤泥,也不知如今日日看着二爷,后不后悔。”
“好了好了,别说了,管家来了。”
几个丫鬟做鸟兽散开,可类似的话在府中各处都开始传开。
管家听见了,只要不严重便只是轻斥几句,毕竟大少夫人不受宠阖府上下人尽皆知,不是不让说就能瞒得住的。
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听见有人说,夫人让大少夫人去寻二爷,求他放了三少夫人。
管家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惊,“坏了。”他掉头就朝江秦的书房奔去。
只是为时已晚,苏婉已经站在了江秦书房的院子里。
她歪了歪头,听了听书房中传出的声音。
嗯,声音不少,应该有不少人在。
小厮瞧见她那模样,就要上前,可不等他到近前,苏婉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唤了一声,“父亲,二弟。”
“……”
屋中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厮僵在了那。
管家也刹住疾步在院门口。
书房中,都是大理寺的官员,讨论的正是朝廷最近的一起大案。
有一六品官员,惨遭灭门,皇上下了死令,要大理寺半个月内查出结果,否则就革了江秦的职。
这事儿本是和江忱序没什么关系的,只是江秦一直没有头绪,便想着让锦衣卫帮帮忙。
江忱序无可无不可,斜躺在一旁听着。
院中突然传来的哭声,让他面色微顿,掀了掀眼皮,朝外看去,平静无澜的眼底似乎有一瞬的波动。
江秦也止住声音,往外看去。
其余几位大理寺官员也都好奇的往外看。
八卦之心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几人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江秦,便猜测应该是家事儿。
“后宅小事儿,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儿,继续。”江秦给一旁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处理,可一人却先他一步起身走过去,慢条斯理的拉开了门。
然后,院中跪着的苏婉就那么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当然,也包括她的狼狈以及脸上的伤。
江忱序眸子似乎沉了一瞬,转瞬就恢复了平静,“吵什么?”
“……”苏婉不曾想到开门的是他,可箭已在弦上,该发还得发。
她看了眼接连走出来的几位大人,仓惶的站起身,垂下头,“没,没什么,母亲让…我来求二弟,将三弟妹放出来,说是三弟妹的娘家找来了,母亲怕…她兄长怪罪。”
江忱序没有说话,冷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秦。
“大伯将祖母丧仪交由我管,三弟妹在灵前大闹,对祖母不敬,我才将其禁足以做惩戒,如今不过三四日,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扫过身后看热闹的官员,“是在告诉旁人,我身为兄长,对下不慈,苛待三弟妹了吗?”
江秦本就冷肃的脸更因江忱序的话而黑沉。
“这是什么话,我既是交给了你,自然是全由你做主,你大伯母妇道人家,又一向疼爱小辈,才会如此,你莫与她一般见识,回头我说说她。”
江忱序发出一声嗤笑,一甩衣袖愤怒离开。
苏婉垂着头,在他经过自己身侧时,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原因无他,怕他愤怒之下,踢自己一脚。
江秦的解释因为苏婉的伤痕和狼狈,显的那么苍白又无力。
那些大人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眼苏婉,不得公婆的喜爱的儿媳妇过得竟然是连下人都不如,可怜可怜啊。
江秦脸色铁青,对苏婉一挥衣袖,“还不下去。”
苏婉害怕的立即爬起来,“父亲恕罪,儿媳并不知您这有客人,儿媳也是被母亲给打……”
说一半,她慌忙止住,匆匆离开了院子。
其他人却都知晓。
她分明是被打的慌不择路,逃窜而来的。
以前的苏婉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哪怕受了磋磨,也都很体面,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沿路有不少下人偷偷的打量。
苏婉垂着头,小声啜泣着走在回锦园的路上。
锦园是江府主子中住的相对很偏的位置,江夫人说是有利于江书宴养病。
回去要途经湖水亭,水亭旁有一座假山。
苏婉垂着脑袋正往前走着,后脖颈却突然人掐住,猛一个用力拖进了假山中。
她瞪大的眼睛中快速闪过一缕冷芒和惊慌。
旋即就被用力一推,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石头,疼的她身子微微痉挛,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双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摁在石头上,“苏婉,你还敢利用我?”
苏婉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更加紧张,她吃力的抬眸,看着面色阴沉的江忱序。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江忱序重复了一遍,手下又加重了几分,“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以致你胆大包大,还敢在我头上动土?”
空气都被他掐断,苏婉脸色发青,努力的吸食着稀薄的空气,肺憋的厉害,像是要炸开一般。
“松…松开我。”
江忱序并没有松手,眸子愈发冰冷。
苏婉又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第一次有这般感受的时候,还是四年前,他哀求她别舍弃他时。
那次是心痛至心死,这次,是绝望。
“序,序郎。”
这个称呼仿佛是烫到了江忱序一般,他瞳孔骤缩了缩,立即松开了手。
苏婉弯下腰,几乎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再敢有一次,我一定,掐断你的脖子,还有,你没有资格那么叫我,别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
他恨极,讨厌极了苏婉的算计和利用,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
苏婉被折磨了一早上,又被江忱序掐住脖子,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
她勉强撑着身子,才没有有失仪态的蹲在地上,虽然这会儿的她,也许已经没有仪态可言了。
江忱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也会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当初二人在一起时,她脾气大的很,稍有不如意就要生几日的闷气,非要他主动去寻她,认错才肯罢休。
那个高傲的苏婉,连走路都像是丈量过一般,十分体面,从不会做出今日这般行径。
江忱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应是昨日那个小家伙被欺负,让她发怒,受了刺激。
呵,她倒是对她和江书宴的孩子爱重,什么都豁的出去。
苏婉终于缓和了过来,直起了身子。
“今日之后,全京城都会知我乖顺听话,任打任骂,侍奉祖母,侍奉公婆,孝顺有加。”
江忱序眼睛微眯,“所以,便不会有人相信,是您、杀了江老夫人?”
他身子微微前倾,锋利的眉眼盯着苏婉,最终定格在她红肿的脸上。
“苏婉,你可当真是豁的出去。”
也当真是道貌岸然,满腹算计。
苏婉敛眸没有言语。
不止老夫人,日后,还会有江夫人,江秦,赵清莹……等等。
“为什么?”
苏婉一怔,“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江忱序不知为何有些激动,攥住了苏婉的手腕。
她蹙了蹙眉,想要甩开,却纹丝不动。
她抬头,目光坦然,“他们对我不好,所以生恨,很难理解吗?”
江忱序冷下眼神,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她手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很疼,只是苏婉并没有表现出来。
江忱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中乱窜,转身往外走去,“记住我说的话,看住了你的脖子。”
“等等。”苏婉站稳身形,突然说道,“昨日的事情,谢谢你。”
江忱序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母亲是不是忘了,二哥和她的那段过去?”赵清莹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江夫人的犹豫。
她是不喜欢江忱序,可更讨厌苏婉这样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成为了自己的儿媳妇。
四年前,她对江忱序绝情,保不齐日后也会对书宴如此,这样的女子,要来也无用。
“你看着办吧。”
得了江夫人这句话,赵清莹立即笑了起来,连忙吩咐秀儿去二房请人。
——
听了风凌的禀报,风宿脸色微沉,“她是死是活,和主子有什么关系。”
风凌抿唇,抬眸看了眼江忱序。
此事儿若是落实,那绝对是杀身之祸,主子与那位从前毕竟……
他一个做属下的,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主子禀报一下。
江忱序手臂搭在双膝上,微微弯着腰,半晌,又重新躺了回去。
二人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风宿松了口气,风凌皱着眉,再次犹豫着开口说道,“苏姑娘……不,大少夫人昨夜发了高热,昏厥在灵堂,是被三少夫人给硬拖去江夫人院子的。”
江忱序眸子垂着,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风凌。”风宿面色不悦,狠狠瞪了风凌一眼。
难道他不知晓四年前那个女人对主子做了什么吗,竟还在主子面前如此说。
风凌抿了抿唇,暗暗垂下头。
他并非是不恨苏婉,只是他更加清醒,知晓主子这四年来有多么恨她。
可越是恨,不就越是代表曾经很在意。
恨她的背叛,又何尝不是因为曾寄予全部呢。
二人对此事儿有不同的观点。
“都出去。”江忱序语调微沉。
二人这才结束了眉眼官司,正打算要退出去,一个丫鬟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奴婢是三少夫人身边的秀儿,来请二爷到前院一趟。”
江忱序抬眼,眸中不耐很浓,面色也很是冰冷。
风宿立即打开门走了出去,“二爷正在休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二爷醒了再说。”
秀儿被风宿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后才又说道,“是…夫人的意思,事情有些紧急,老爷又不在府中,只能请二爷前去定夺。”
风宿不想有关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打搅到主子面前。
“二爷不去,你…”
“风宿,”里间突然传来了江忱序的声音,“更衣。”
主子要去?
风宿面色微变,难不成主子对那个女人依旧余情未了?
秀儿早就吓得脸都白了,福了福身就火速离开了院子。
“主子,您当真要去?”风宿走进屋中,眉头紧蹙,“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死了才好,今日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吗,背叛主子才换来嫁给大爷的机会,她就该好好享受这一窝子虎狼。
江忱序伸开双臂,没有说话。
风宿只得上前给他更衣,面上是浓浓的沉郁。
“既是来请了,那自然没有不去看戏的道理。”
收拾妥当,江忱序抬步往外走去。
风宿很难理解江忱序的心思。
而江忱序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思。
他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趴在地上被折磨时是什么样子。
她舍弃他换来的,会不会后悔?
而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还手之力,任人欺凌的庶子,他处处都比那个病秧子要强。
她当初怎么求得那个病秧子的,如今也想要她如此来求他。
江忱序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疯子。
疯的非常彻底。
……
苏婉看似已经烧的神智不清。
她瞧见了一双暗纹短靴从门口阔步走来,似乎是在她身前停顿了一瞬,转而又走开。
是他。
苏婉没有抬头,继续保持那个姿势倒在地上,耳边是男人低沉冷硬的声音。
“大伯母让侄儿来,是为何事儿。”
他说着,一撩衣袍直接在椅子中坐下,
江夫人讨厌他,又不得不端着笑脸。
她看了赵清莹一眼,后者立即站出来,将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复述了一遍。
当然,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对苏婉不利的,甚至言语间已经钉死了苏婉的罪过。
江夫人,“你大伯不在,伯母又是个妇道人家,这些事儿就只能你来处理了。”
江忱序冷淡的目光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扫过,眸底没有一丝波澜。
“既是三弟妹怀疑,那便该报官报官,让府衙依照流程,该验尸验尸,该抓人抓人。”
“那怎么行。”江夫人瞪大眼睛,“此事儿非同小可,若是传了出去,我江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忱序满脸讥讽的看着江夫人,语调十分懒散,“哦?江府还有名声在吗?”
苛待庶子,抢人未婚妻子,御前栽赃陷害,江府什么时候也是要脸的人了。
江夫人面色一僵,被堵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清莹面对气势逼人的江忱序,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江忱序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的苏婉身上,“所以大伯母的意思,是要私了。”
“是是是,这种事儿传出去,总归是有碍你和你大伯的官声的。”
江忱序笑了笑,端起一侧案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既如此,那就依您的意思。”
江夫人眼眸一亮,不曾想他竟然如此好说话。
“大伯母一个内宅妇人,这审案的事情还得你来。”
江忱序沉默着,抿了半盏茶,才幽幽出声,“风宿,将人弄醒。”
苏婉听见了他这句幽沉,没有丝毫情绪的话,浑身冰冷。
下一瞬,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如今本就已是将入冬的天,凉得很,加之她发着热,这一盆水浇下来,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她强撑着身子,微微支起,看向江忱序。
那双眸中无比平静,漠然。
江夫人和赵清莹也都被江忱序的这一举动吓到。
冬月寒天的,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虽然正合她二人心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惊悚的。
“没有证据,二爷不该如此对我。”苏婉声音有气无力。
那张脸烧的很红,眼睛也几乎睁不开,看起来很难受。
若是从前,他一定心疼的不得了,会慌张,害怕。
可终究,是以前。
江忱序把玩着右手上的白玉扳指,听了苏婉的话冷笑了一声,“证据?”
“当初大少夫人在御前作证时,有证据吗?这难道不是您教二弟的。”
苏婉看着他,突然垂下头苦笑了下,点点头。
他说的没错,位高权重者想要谁死,不需要证据。
“二弟说的是,大嫂听凭您处置。”
江忱序手指关节突然用力,那只白玉扳指就那么生生断在他手心中。
她认的倒是干脆,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挣扎。
苏婉头重脚轻,撑不住的再次倒在地上,江忱序松开白玉扳指的碎片,垂眸看了眼被割开的掌心,随意的从一侧丫鬟胸前抽去一个帕子包裹住。
“风凌,让人验尸。”
“是。”
风凌领命退下,苏婉眯起眼睛,才算是松了口气。
“老二,这是不是不太好,老夫人都已经死了,尸身怎么能……”
“那要不,大伯母来审。”
“……”
一句话,江夫人就立即住了嘴。
堂中很安静,都在等着风凌的消息。
再逆境中长大的人,往往是最有傲骨的,苏婉就是那种人。
可今日,她确实是撑不住,连跪直身子都做不到。
尤其是当着这三个人的面,她更不愿如此狼狈。
这种姿态,让她觉得屈辱。
苏婉用尽全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她手臂上的烫伤因为使力,狰狞又可怖,一个个口子崩开,血水和脓水交织在一起。
就连江夫人,都有些不忍心的偏开脸不再继续看。
而江忱序,眸光却十分平静,静静看着她那几乎毁了的一双手,硬撑起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她还是,那么骄傲,要强,半点都不肯服输。
事已至此,就算表现的弱一点又能怎样。
苏婉踉跄了几下,才算是站直了身子,只是她衣裙被冷水浇湿,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江忱序收回了视线。
四年前,他被驱逐出皇城时,受到的屈辱是她如今的百倍。
他舍不得,甚至苦苦哀求她,求她不要背叛他,不要舍弃他,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自己无父无母,连祖父,唯一的希望都死了,还会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她说,江书宴是江家嫡长子,天上的云,而他这个二房的庶子,连地上泥都不是。
连给江书宴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江忱序垂着眸,鲜血将帕子染红了大半。
那颗心,再次变得无比冷硬。
苏婉咬着牙,努力站直身子,突然,有人从身后托住了她,温热的手掌让她眸子下意识的有了波动。
“婉儿,你没事儿吧。”
苏婉第一时间看向了江忱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转瞬,她撑不住的将自己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了江书宴的身上,“你怎么来了?”
江书宴没有回答,而是质问的看向了江夫人。
他面色带着常年缠绵病榻的萎白,身姿有些瘦弱,眼神却十分正直,是个清风朗月的君子。
在江府这个大染缸中,算是唯一的清流。
“母亲,我妻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
江夫人曾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可后来,他多病多灾,那份骄傲成为了公婆挑剔她的原因。
“她亲口说,你祖母是被她害死的,我们不过是要查个究竟而已。”
江书宴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婉。
“夫君,我没有说,是三弟妹冤枉我。”
那声夫君唤的很自然。
江忱序没有听清赵清莹尖锐的争辩,一双眸子沉沉看着苏婉和半拥抱着她的江书宴。
一缕杀意控制不住的从心底蔓延而出,落在江书宴的身上。
手指骨节也攥的分外青白。
“没有彻底查证之前,你们怎能如此对待她?”
江忱序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大哥和大嫂,可当真是恩爱情深啊。”
江书宴这才转眸看向了江忱序,眼中划过一缕诧异。
他知晓江忱序回来了,只是苦于病痛,无法起身。
“二弟。”
“大哥。”江忱序语调十分懒散。
江书宴也不在意。
他长相很好,是那种书卷气的俊秀。
而江忱序,则是那种冷硬,极具攻击性的俊美。
江书宴皱着眉,脸不知是不是气的,有些发红,尤其是在发现苏婉被烫伤了的手时。
“来人,快请大夫。”
“婉儿,怎么会烫成这样,疼不疼。”
苏婉摇了摇头,“已经让大夫上过药了。”
“你在我院子里吆吆喝喝的是要干什么,对我不满吗?”江夫人冷声说道。
“孩儿不敢,只是母亲如此磋磨儿媳,就不怕外人戳您脊梁骨吗。”
“你放肆。”
母子二人吵了起来,江夫人看苏婉的眼神就更加不善。
突然,屋中再次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轻笑,似讽刺,似自嘲。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发出笑声的江忱序。
“大伯母,大哥不必争执,用不了多久,此事儿就能水落石出了。”
他似有若无的扫了眼苏婉。
这就是她选的夫婿,她所谓的天上云,这个时候,连给她撑腰都做不到,只能做无谓的争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江书宴搀扶着苏婉去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吩咐人拿来了烫伤的药膏,给她涂抹。
二人恩爱依偎的场景,不知又刺红了谁的眼。
江忱序下颚紧绷着,垂头盯着自己的掌心,同样没什么变化,却散发出阵阵冷寒。
两刻钟后,风凌终于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团在一起的帕子。
离的近了,能闻见那帕子上散发出的阵阵腥臭。
“主子,”风凌先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老夫人确实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吃食相克,她老人家又本就身体孱弱,才会撑不住。”
此话一落,屋中短暂安静了一瞬,旋即响起了吸气声。
怀疑是一会儿事儿,如今证实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谋杀老夫人,可是塌天的大事儿。
赵清莹瞪大眼睛看向苏婉,“真的是你杀了祖母,大嫂,那可是咱们的祖母,你怎能如此狠心。”
“不,不是我,不是我,夫君。”苏婉偏头,急切的和江书宴解释,满脸的慌张。
江书宴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了句别怕。
兀自站起身道,“既是食物相克,又如何能证明是婉儿做的。”
风凌开口道,“这是从老夫人胃里取出来的未消化之物,是鲤鱼和甘草,二者相克,便可以取人性命。”
“而甘草,多半用于药物,究竟是有人利用药方而给老夫人进食鲤鱼,还是后篡改的药方,想要查清,并不难。”
江书宴看了眼风凌手中的污秽,蹙了蹙眉。
“夫君,当真不是我。”苏婉说道。
江书宴笃定开口,“那就查吧。”
他相信婉儿。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风凌回眸看向了江忱序。
江忱序先是看了眼苏婉,又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赵清莹。
“主子?”
“既都没有意见,那便查吧。”
风凌立即领命出去。
要查很简单,先寻大夫查了药方,再查厨房鲤鱼的开处,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苏婉站在江书宴身后,像是害怕,在寻求依靠。
赵清莹则满脸稳操胜券,很是高兴,终于,苏婉的那张脸就要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江忱序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半仰躺了下去,微微合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才静。
说话间,苏婉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去往外间,一个石子却突然穿过窗棂,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垂眸看了眼,“翠儿,你先出去,把门合上。”
翠儿离开,合上房门不久,一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便推门而入。
“姑娘。”
苏婉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怎么样,可有结果了?”
丫鬟蹙眉摇了摇头,“姑娘想要给老爷翻案,还需要当年案发的卷宗,属下在衙门各处都打听翻找过,都没有。”
苏婉眉头微拧。
“父亲曾位居大理寺卿,就算有卷宗,也应在大理寺,可江秦如今是大理寺卿,他又怎么会让证据继续保存呢。”
如今卷宗,怕是早就不在了。
苏婉的父亲在办案上,十分有才华,皇上倚重他,有继续升迁的希望,可后来,却牵扯进了一桩宫廷秘案。
苏婉查了四年,都只是知晓一些皮毛,唯一确定的是,当年负责接手大理寺的江秦一定和爹的死有关,就连江老爷子,也有窝藏包庇的嫌疑。
只是为了大理寺卿那个位置?苏婉曾如此怀疑过,可随着细查下去,却发现其中的水远不如自己猜测的深浅。
比如,那些人在爹死后,连年仅十岁的哥哥,都不曾放过。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她江氏一脉绝后不可。
“姑娘,此事儿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属下听说,锦衣卫中有储藏大量卷宗,当年老爷官职不低,也许,锦衣卫手中有,只是想拿到手,怕是难如登天。”
锦衣卫直属皇帝管辖,能替皇帝办私事儿的,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武功都乃人中翘楚,是皇上的心腹,莫说是拿卷宗,就是搭上线都难。
“锦衣卫。”苏婉蹙眉呢喃了一句。
她昨夜就想到了,只是江忱序对她恨之入骨,又很是谨慎敏锐,昨夜她只是稍加试探,就对她生了疑,想从他下手,只怕不容易。
可除了他,她又确实没了他法。
“此事,我会想办法的,对了,让你寻我大哥的踪迹,有消息了吗?”
丫鬟摇了摇头。
苏婉眼中的希冀再次幻灭。
所有人都说大哥死了,那具焦黑的尸体曾摆在她的面前,可苏婉就是觉得,那不是大哥。
许是自我安慰,又许是给自己留一丝念想,她始终不愿意放弃,可他,也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姑娘,也许大爷他…”丫鬟没有把话说下去,意思却是十分明显。
苏婉揉了揉太阳穴,“你退下吧,当心些,别让人发觉。”
“姑娘放心,这几日江秦忙着大理寺的命案,正焦头烂额着,怕是没功夫管其他。”
——
江念念用完早膳就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她踩在凳子上,从中间的格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下来,打开。
里面赫然是满满的铜板,最下面压着几张数额不大的银票。
江念念把铜板倒在桌子上,轻手轻脚拿出了一张银票,塞进袖子中,然后把铜板装好,放入原本的位置。
那是她从小到大积攒的压岁钱。
刘婆子就站在院中守着她。
“刘婆子,我想吃桃糕,你去给我做一些。”
刘婆子立即应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不放心的叮嘱,“姑娘在小书房呆着,可不要乱跑,老奴去去就回。”
江念念乖顺的点头。
等刘婆子身影消失在厨房, 她就一溜烟的从小书房中跑了出来,离开了锦园。
她不假思索的往忱园而去。
——
忱园。
书房中。
江忱序对面坐着一个男子,是那种十分周正的书生长相,看起来温文尔雅。
只是一张嘴,就让风凌,风宿皱紧了眉。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当年看出来你有大能,提前和你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成就了你我今日的深情厚谊。”
此人,乃是临南将军府的大爷,周遇安。
一个……看起来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狗屁不通的人。
不过卖弄诗文却是一把好手,从不论合不合事宜,用的是否恰当。
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迷之自信。
江忱序垂头看着卷宗,像是并没有听见。
周遇安趴在书案上,蹙眉看着他,“我说的如此煽情,你好歹也给点反应啊。”
“我很忙,有事说,没事立即滚。”
“……”周遇安撇撇嘴。
“你如今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吗,给我弄一个二品大员当当。”
“……”
“……”
周遇安继续道,“我家老爷子日日打骂我,嫌我不中用,等我有了比他更高的官职,我也得吊起来打他。”
说着,他还挥舞了几下手,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江忱序放下笔,淡淡看着他,“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异姓王当当,不是更能扬眉吐气。”
“那敢情好啊。”周遇安笑了起来,转瞬又耷拉下脑袋,“算了吧,你以为自己是……啊。”
“你知道我不是还敢要二品大员。”江忱序卷起卷宗,周遇安立即往一旁躲去,呵呵一笑。
“我不是看你脸色那么差,开个玩笑吗。”
他敛去憨傻的模样,往椅子里靠去,分外老实的长相,眸底却闪烁着丝丝精明。
“你当真要帮江秦那个老货?”
风凌,风宿眼皮子跳了跳,对周遇安这种极其不符合他长相的粗话,有些无语。
“当年他纵容老母和妻室如此欺辱你,不弄死他都是格外开恩了,竟然还有脸求你。”
“你呢,也是个憨货,衣锦还乡,不掀他江府个天翻地覆,还回来下榻,让江府倚着你狐假虎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忱序沉眸不说话,周遇安眸子微微眯起。
“江忱序,你莫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余情未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你可是真贱!!!”
“周遇安,”江忱序蹙着眉,明显是动了气。
他面色一严肃,周遇安就有些怂,“你可别忘了,当年你走时,只有小爷我去送你,你要为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和我这个兄弟翻脸不成?”
“风凌,风宿,给他架出去。”江忱序最不喜欢的就是聒噪,可偏偏只要周遇安在,你耳根子就别想清净。
周遇安被赶出去,还不忘说道,“江忱序,你可别记吃不记打,回头再被那女人给骗了,后悔都来不及,小爷可不会再远赴千里帮你了啊。”
“哎呀,你们俩放开我,和你们主子一样的没良心。”周遇安甩开风凌,风宿,瞬间恢复了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姿态,踱着四方步走了。
风凌掏了掏耳朵,对风宿说,“这位一来,耳朵遭老罪了。”
江念念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却突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中。
旋即就双脚离了地,被架着胳膊举到了半空中。
江念念脸都白了,以为又遇上了三房那两个,想要报仇摔死自己。
可对上的,却是一张人畜无害的柔和笑脸。
江念念立即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您了,对不起。”
周遇安本是想吓唬吓唬小丫头,可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心里有些良心过不去。
“小丫头,你知道上一个撞到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江念念摇了摇头。
周遇安阴阴的笑了笑,突然将她高高的扔至半空。
江念念吓的瞪大眼睛,哇哇大叫。
身子落下来的瞬间,却又被稳稳接住。
小姑娘吓的半天回不过神,哭都不会了,周遇安左右甩了甩她。
别是给吓傻了吧,他良心会难安的。
不想,小姑娘低头,突然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周遇安疼的吸了一口凉气,都没有舍得给她摔地上,而是轻轻放下才开始推她。
“小丫头,谁教你咬人的。”
脚一落地,江念念立即就松开嘴,飞快的往忱园的方向奔跑,边跑边哭。
用大夫的话说,就是痨病,随时都有死去的风险。
——
风宿买回来了牡丹花饼。
江忱序看了眼油纸包,有片刻的失神,这么熟悉的味道,有四年不曾闻到了。
以往他每次给她买来时,她都特别开心,算是他们各自黑暗生活中最为明亮的笑容。
风宿一看自家主子神情,就知晓主子一定是又想起了从前,既是下定决心要割舍,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呢。
还是说,主子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那个女人,可人家都已经放弃他了。
“主子,她那么对您,您还对她那么好,有必要吗?”
人都有夫君了,这不是上赶着倒贴吗,又何况还是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
江忱序收回视线,语气冷淡,“是她女儿的请托。”
意思是,不是他买给她的,他只是答应了小姑娘,替人办事儿而已。
“……”风宿只觉得,主子找这理由委实牵强。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江忱序吩咐道,“去锦园,让她傍晚时分过来。”
莫让她以为赵氏被罚,老夫人的事情过去了,她就高枕无忧了。
能不能过去,得看他心情。
既是报复,怎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是。”风宿转身出去办事儿,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沉,江忱序在书案后坐着,半晌后,他抬手将油纸包打开,鲜花饼立即散发淡淡的香气。
是苏婉最喜欢的味道。
他下意识勾了勾唇,将案上的一碟子点心尽数倒进了身侧的篓子里,把鲜花饼一块块拿出来,摆进碟子中。
如此她一进门就能看见,不用自己提醒。
不能让她以为是自己心软。
东西是她女儿托他买的,他只是看在那小姑娘孝顺的份上。
江忱序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他慢慢摆放好,看着碟子又皱起了眉,有几分烦躁。
如此是不是又太明显了些?
那个女人惯是爱得寸进尺的。
思索间,房门被推开,风宿去而复返,他面色不怎么好,江忱序眼中的纠结立时淡去。
“她不肯来?”
“大爷突发急症,大夫正在锦园诊治,大少夫人说…走不开。”
江忱序面色瞬间阴沉,冷冷笑了一声,“走不开?”
那个病秧子犯病不是稀疏平常之事儿吗。
“她要照顾他?”
风宿,“……这话、倒是没有说。”
不过说不说不都很明白了吗,人夫君犯病了,她不肯来,那一定是要守着夫君啊。
江忱序放在书案上的手慢慢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把挥落了案上不少卷宗,独那一碟子鲜花饼,纹丝不动得放在那。
他眼角眉梢都是锋锐的冷意。
苏婉,在她心里那个病秧子就那么重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他。
即使到了如今,她还敢因为他忤逆自己。
“她是当真不怕我啊,谁给她的底气呢。”江忱序声音冰冷,指尖慢慢敲击在书案上,在寂静的书房有节奏的响起。
谁?
自然是他自己!!
是他对她太仁慈,太宽容,才让她有恃无恐,到了如今都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苏婉这个女人,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告诉她,今晚不来,从今以后就都不用来了。”
风宿心想,那人听见这话,指不定会十分高兴也不一定。
然后,便听江忱序接着说,“以后发生什么事儿,也不必再求到我跟前来。”
“……”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风宿抬头偷看了江忱序一眼。
主子这是有多想那个女人来啊,想归想,他还是很识相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痛快,领命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