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这小逼崽子怎么护着你，感情是想让你当后妈了啊。”
可儿子孙修却突然眼球泛白，随后就直挺挺晕倒在地上。
我急着扑过去要看看孩子怎么了。
可孙烈却一脚踩在我手腕上。
“老子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偷人不说，还苛待亲儿子，你从头到脚都是猪味，人说你身上有味怎么了，竟敢和猪合伙欺负人？”
“一个两个都当老子是傻子。”
拽起衣领将我丢到院子里，拳打脚踢发泄怒气。
我苦苦求饶。
“不是你说的那样，秀秀是自己摔倒沟渠里，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啊。”
“而且有人偷猪，我天天守着猪场，哪里有时间偷人。”
回应我的是拳头。
最后还是孙烈自己累了停下来。
王秀秀拍着胸口走过来，踮起脚尖对孙烈诉说悄悄话。
“孙烈啊，要我说，这女人就是得慢慢驯养。”
“打是不行的，现在人都喜欢去网上寻求答案。”
孙烈闻言当即拍了大腿。
他举起手机对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我拍摄小视频。
“铁子们，家里娘们偷人怎么办？”
“使坏欺辱朋友怎么办？”
“不照顾儿子怎么办？”
……
不到五分钟，他便收集了99种惩罚我的方式。
——用贞洁内衣保护清白。
——打鼻钉，和猪同吃同睡7天。
——和老鼠一起关笼子24小时。
——剥下脸皮移植给青梅。
……
——离婚，从此生死婚嫁各不相干。
可孙烈看完就删除了最后一条，还将手机怼到我脸上说：
“路离，偷人的事打完你也就翻篇了，但欺辱秀秀的惩罚不可免，热心网友给的这99种方式你自己抽签吧，我很公平。”
“这样对秀秀也算有个交代！”

看着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男人，我气得浑身发抖。
一年里，为了尽早还账，全家都勒紧了裤腰带，不只他打补丁，我亦如此。
屋内，儿子孙修幽幽转醒，便听到孙烈正念着惩罚种类。
“爸，你和妈妈离婚吧。”
他没有看到孙烈的删除动作，以为这条还在。
听到这话后孙烈立刻炸毛，冲进屋内抬
青梅的脸被老鼠啃了。
她赶在老公下班进门时，跪下磕头求饶：“路离，我以后不说你身上有猪腥气了，求你别再让猪追我，掉进下水道也是我的错。”
我来不及辩驳，孙烈反手就是一巴掌。
“猪婆，人说你身上有猪味怎么了。”
因为我不尊重他和青梅的友谊。
作为一家之主，他从网上找来99种虐身方式：
——用贞洁内衣保护清白。
——打鼻钉，和猪同吃同睡7天。
——和老鼠一起关笼子24小时。
——剥下脸皮移植给青梅。
他说：“路离，我公平公正，你抽签吧！”
……

一年前，老公孙烈试驾国产神车五菱宏光。
车刚开出4S店大门，拐角就撞到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身上。
车内的人都慌了。
我大喊：“刹车！”
可他却将油门当成刹车一脚踩到底。
把人撞倒不说，还从人身上碾了过去。
之后，又接连撞上一片停放在户外的新车。
面对巨额赔偿，孙烈哭得晕倒好几次。
“路离，离婚吧，以后咱儿子就跟着你，这账我一个人慢慢还！”
我觉得这是最可靠的办法。
可儿子孙修死活不愿意失去爸爸，说没有父亲在学校里会被人嘲笑的。
家庭表决结束后，我们两大一小三双手叠在一起，打气呐喊：“一家人永不离心，同甘苦共患难。”
可口号喊的再响亮，日子是要掰着手指头过的。
除了昂贵的治疗费，额外再赔偿中年男人李大哥两百万和解费。
一方面因为他家有小孩要养育。
另一方面不赔偿孙烈就得坐牢。
监控视频里他当时碾压李大哥的行为就像是故意致人死。
我们卖了房子也只是勉勉强强，赔偿4S店新车的车损。
两百万我们商量分期付款。
孙烈一个月工资3000块，全部攒下来，一年三万六。
我算了要还55.56年。
还到八十岁也还不完。
这还是一直有工作的情况下。
更麻烦的是，医生说李大哥今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她媳妇一听，要走一半赔偿金后扔下孩子回娘家提出离婚。
而我，
为了担起昂贵
良信息传播，被直播平台直接中断。
但是相关截图却在网上雪花一样飘散。
有UP主、八卦、伦理、特殊癖好等方面需求的猎奇者，得到消息后从全国各地赶来四平。
孙烈震怒叫嚣：“离婚，离婚，老子丢不起这人。”
等采访我的人给他手里塞了钱之后，他便立刻闭了嘴。
还搬起小板凳守在门外。
“大家都排好队，我老婆受伤了一天只能接受三位采访，如果不是很急，你们也可以向我咨询当日事发详情。”
屋内，采访的人问：
“请问网上说你用母爱来感化、教化猪，是真的吗？”
“你怎么做到的？它们又怎么找到关键处的。”
“和猪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不讲究卫生，你有没有很厌恶，很恶心，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他们的问题太多了，我无法一一辩驳回答。
只能选择告知真相。
“猪场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就好像是有外物故意控制引动猪群暴动。”
“我怀疑这件事背后另有真相，甚至不排除有人故意投毒。”
“另外，我已经报警，请各位耐心等待警方公布最后的调查结果。”
远道而来的猎奇采访者，却将口袋里还没有喝完的豆浆、半个韭菜包子一股脑砸在我身上。
“老子一路从外地赶来，难道就为听这个？”
屋外，孙烈听到动静后冲进来，轻声细语安抚采访者。
王秀秀言辞凿凿：“这是真事，我手机里还存着当日录像呢，不过……”
有人立刻递上票子。
孙烈嘴里唾液横飞：“这是真的，我看到大约有十几只猪排队，还有两只在她身上蹦迪。”

起就是一脚。
嘴里嘟哝着：“原来小逼崽子也想找后爸了。”
可怜儿子才抽身条，细胳膊细腿，身上也没挂几两肉，被他爸这一踹当场就折了几根胸骨。
孙烈慌了。
我忍着疼痛，从屋外爬到屋内。
但王秀秀却说：“孙烈，带孩子就医是应该的，既然我是苦主，选择一种惩罚方式不为过吧。”
孙烈想也没想，立刻回答：“当然！”
孙烈和李缪抬起儿子时。
王秀秀念念叨叨：
“第一条是享受不是惩罚，我这人心软就第二条吧。”
“再说孙修去医院也得有人照顾，我是不忍心给这个图穷四壁的家再添麻烦。”
孙烈听了还一脸感激。
我们医院等着手术时，猪场又丢了一只猪。
我报警了，但一只猪不到两千块，达不到立案标准。
可偷猪的贼太狡猾，专挑摄像头死角下手。
我在医院里急的满嘴燎泡，孙烈却悠闲的来了一句：“不就是只猪吗，又不是死了亲娘老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猪才是你亲子。”
李大哥见我心急，便自造奋勇替我守着猪场。
孙烈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嘲讽意味到上班离开前都没有消散。
临走前，他提着我的衣领威胁：“这次只是皮肉伤，还敢勾搭人，下次老子就打得你再也爬不起来！”
才十岁的孙修醒来后呜呜道歉：“妈，我错了！”
“书上说人穷志短，我却觉得一家人在一起越努力越幸运。”
“书上说越穷越横，我以为胡说八道，可等事情发生你身上时我忍不了。”
“妈，你和爸离婚吧。”
我轻轻抚着他面颊，哭的不可自抑时，却突然想起儿子突然晕倒的一幕。
医生结合学校体检记录，全面检查后怀疑是血管迷走性晕厥。
询问治疗方案时，医生要我以后多主意儿子生活中是否有焦虑和抑郁症状，要尽可能减少紧张、害怕等不良情境。
下班赶到医院的孙烈恰巧看到我和医生低头交谈。
当即判断是我不守妇德，试图对年轻医生勾勾搭搭。
他立刻拉下脸，不由分说一路拽着我回家。
翻箱倒柜找订书机对着我鼻孔就压下。
“老子现在就给你上环，这是主人
的治疗费。
为了省下护工费用。
为了省房租。
带着李大哥、李缪、孙修一起搬到郊区。
还买了几头猪仔开始学养猪。
一年后，猪越来越多，生活也渐渐好转。
我却越来越分身乏术。
为及早还清欠账，孙烈提议花一千五雇佣他失业在家的青梅王秀秀照顾李大哥。
我犹豫了。
可孙烈说熟人才知根知底。
秀秀来第一个月，屋里满地永远覆盖一层瓜子皮。
吃饭时喜欢倚在门口阴阳怪气：“哎呀，路离是主人，我是过来伺候瘫痪病人的，不配上桌。”
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她来猪场找我。
“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把你刚生下的小嫩猪给我抱一只，我回去给大家做猪肉炖粉条解解馋。”
猪场的每一只猪都很金贵，我自然不同意。
秀秀骂了一句：“肥猪婆，穷哩抠搜。”
扭腰走了。
干了一天活，等我回家，她却诉说自己不小心掉进沟渠里摔伤了。
我便主动接过做饭的活计。
眼看孙烈即将到家，我便准备端饭。
王秀秀却突然跪下，一边自抽耳光一边磕头求饶：
“路离，我以后不说你身上有猪腥气了，求你别让猪追我，掉进下水道也是我的错。

我愣住了。
正要说明事情原委。
可孙烈冲过来就是一巴掌，打完还没解气，揪着我头发使劲踹我小腿肚。
“这么喜欢让人下跪，那你也感受一下！”
儿子和李缪勾肩搭背放学回来，看到这一幕当时就吓呆了。
还是李缪先反应过来。
他努力想要推搡开孙烈，“叔叔，有话好好说。”
可打红眼的男人连他也恨上了。
“若不是你这小逼崽子，老子能欠这么多外债。”
“老子这几年过得什么苦逼日子，袜子漏了打补丁，内裤漏了也打补丁，和同事出去泡澡都不敢脱衣服。”
李大哥眼见自己儿子挨了揍，急得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结果脸贴地吃了一嘴土。
王秀秀见状咧开嘴：“孙烈啊，你可长点心。”
“你是天天外面辛苦上班，那里知道家里这一对男女会悄悄干些什么。”
造谣、污蔑张嘴就来。
可孙烈却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