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武侠仙侠 天道秘闻小说林越苏子秋完结版
天道秘闻小说林越苏子秋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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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中人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越苏子秋的武侠仙侠小说《天道秘闻小说林越苏子秋完结版》,由网络作家“不在意中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三燎原,作为极致杀法,能够让石碑主人在大修行者之下无敌于一个时代,可见其强大。虽说石碑主人还兼修了魔道炼体之法,但主要还是因为这套极致杀法。如今能够补全,林越也算是多了一张底牌。“很好。”林越笑吟吟地用无寂骨,收起了这块石碑碎片。重要的宝物他都是装入无寂骨内的储物空间,其他杂物则是装在巡天使留下的那枚翡翠扳指之中。随即,林越继续查探这束腰带内的储物空间。过了片刻。“怎么这么多葫芦?”林越虚空一抓,取出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微微一晃便发现其中装满了液体。随手拔掉葫芦的瓶塞,便发现其中装着一种青灰色的药液。“这是什么?”林越嗅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隐隐感觉体内窜起一丝古怪的感觉,似兴奋似晕眩,呼吸也略微急促了点。百里凤至闻了闻,武修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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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燎原,作为极致杀法,能够让石碑主人在大修行者之下无敌于一个时代,可见其强大。

虽说石碑主人还兼修了魔道炼体之法,但主要还是因为这套极致杀法。

如今能够补全,林越也算是多了一张底牌。

“很好。”

林越笑吟吟地用无寂骨,收起了这块石碑碎片。

重要的宝物他都是装入无寂骨内的储物空间,其他杂物则是装在巡天使留下的那枚翡翠扳指之中。

随即,林越继续查探这束腰带内的储物空间。

过了片刻。

“怎么这么多葫芦?”

林越虚空一抓,取出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微微一晃便发现其中装满了液体。

随手拔掉葫芦的瓶塞,便发现其中装着一种青灰色的药液。

“这是什么?”

林越嗅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隐隐感觉体内窜起一丝古怪的感觉,似兴奋似晕眩,呼吸也略微急促了点。

百里凤至闻了闻,武修的强大掌控力立刻让她察觉到体内的变化。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道:“怎么感觉有些像是大烟,末将在西北关时,麾下有凡俗士卒以大烟消愁娱乐,但时间久了对身体影响颇大,还会成瘾,便明令禁止了。”

“大烟?”

林越微微挑眉,说道:“那玩意只对凡俗有用,但这药液我只是闻到味,身体都会有一丝反应,恐怕武修对也有效。”

“公子……”大师父却是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仙缘水。”

“仙缘水?”

林越看向他,“你见过?”

“听过。”大师父说道:“仙缘水便是青灰色药液,与大烟效果相似,但价格很高,服用后会致使人飘飘欲仙,同时服药者也会成瘾,四象天关的武者若是服用多了都很难戒掉。”

林越恍然。

“看来,这位南云宗太上长老,就是用这玩意来养狗的吧。”他轻声道:“这哪里是什么药,根本就是毒。”

“确实是毒。”

大师父微微颔首道:“最初似乎也是从帝鸿城传出来的,有很多人都怀疑是十二皇子所为,但抓不到任何证据,从那之后帝鸿城也没有出现过仙缘水了。”

林越明白。

十二皇子疑似万毒魔祖转世,最擅长用毒。

皇子培植势力,这种成瘾的毒药不仅可以赚取暴利,还能用于控制他人,十二皇子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又是十二皇子……”

林越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去问问这位南云宗太上长老吧。”

……

求剑舟的牢狱内。

“哗啦。”

一道激烈的水流凭空出现,直接落在了妩媚女子那张已经不再妩媚的脸上。

躺在地上的妩媚女子一下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眼前是一把椅子,椅子上正坐着那个被称为公子的年轻男子。

昏迷前那屈辱至极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立刻回想起了差点被踩爆头颅的恐惧,不由得慌乱地往后缩了起来,颤声道:“你……你做什么……”

林越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随意问道:“你还没服过仙缘水吧?”

“你……你竟然知道?”妩媚女子惊慌地看着他。

“你就是用这玩意养狗的吧?”

林越随手拔开瓶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试试吗?等你服用多了,你应该也会像条狗一样求我给你药吧?”

妩媚女子呆住了,脑海中想到那些被她用药液变成狗的男子,回忆起了那些男子丑陋而卑微的模样,一旦她从主人变成那卑微屈辱的惨状……

“不要!不要!!”

她瞬间崩溃了,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往后缩了起来,狼狈如蛆虫般在地上蠕动紧缩。

同时她恐惧地看着林越,颤声道:“你杀了我吧,求求你别对我给我服仙缘水!求你了,求你了!”

林越微微挑眉。

施暴者最了解受害者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变成了什么结果。

所以,也最害怕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现在开始,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错一个我就给你喂一口。”

林越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问道:“懂了吗?”

“懂,懂了!”妩媚女子立刻点头。

林越淡声道:“你搜寻天才武修,是为了什么?”

“有个不知来历的神秘男子,让我替他搜寻年轻的武修天才,只要资质足够,每找到一名武修天才,就会赐我一件宝物。”

妩媚女子立刻说道:“有珍贵的灵丹,还有秘籍之类的宝物,有一次我搜寻到的武修极为天才,他甚至奖励了我一件储物之宝。”

说着,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腰间,发现束腰带已经被解了下来,又看了看林越手中的葫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储物之宝已经被这年轻男子强行打开了。

这顿时让她更加恐惧。

按理说,只有大修行者才有可能强行打开她的储物之宝!

“多久了?”林越问道。

“五年。”

妩媚女子老老实实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这年轻男子了解多少,但她的行动被对方预测到了,本就怀疑对方拥有不可思议的情报能力,此时自然不敢说谎。

“搜寻到了多少武修天才?”林越问道。

“十一人。”妩媚女子颤声道:“不过有五个人的资质都不符合,最后那神秘人只带走了六个人。”

“得到了什么宝物?”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妩媚女子不敢犹豫,颤抖着说道:“第一次是仙缘水,第二次是一套迷踪阵,第三次是可以美容驻颜的灵丹,第四次是那束腰带般的储物之宝,第五次是一本武道秘术《癸水无相》,第六次还是仙缘水。”

林越眯起眼睛看着她。

储物之宝内,的确可以看到两葫芦仙缘水,还有一本不错的武道秘术,可用于防御和感知探查。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妩媚女子见他停下,顿时又恐惧起来,生怕对方强行给她喂下仙缘水,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林越淡声道:“那神秘人是什么样?有什么特点?”

“我没见过他的脸。”

妩媚女子颤抖着说道:“每次他出现都是一身黑袍,面容也被黑雾笼罩,身边带着一个护卫,那护卫也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是听从命令。”

她顿了下,又说道:“但我之前有些话真的没骗你,那神秘人真的和我说他是替帝鸿城皇族的某位大人物做事,只要我搜寻到的武修天才足够,多少奖励都可以给我。”

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

妩媚女子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

忽然,她脱口道:“对了,我练成《癸水无相》之后,发现那神秘人身边的护卫身上,浑身都透着奇怪的药味,也没有呼吸,只是被衣服隔绝了而已,我当时问了一句,那神秘人还威胁我不该知道的别问。”

“药味?”

林越心中记下,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妩媚女子恐惧地望着他,哀求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放过我,我只求你别给我喂仙缘水,别把我变成那样,只要给我一个痛快就够了。”

林越眼神淡漠,没回答她,只是说道:“六个武修天才被带走了,另外五个呢?都被你变成狗了?”

“玩死了两个,其他三个都……都服用了仙缘水。”妩媚女子颤声道。

林越沉吟了一下,说道:“说出他们的名字和身份。”

……

片刻。

林越带着百里凤至走出了结界笼罩的牢房,在隔壁听着的大师父当即走了过来。

“大师父刚才都听到了?”林越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大师父也顾不上他叫自己大师父这事儿了,立刻说道:“公子,我现在严重怀疑,此事的幕后主使,或许就是十二皇子这一党派的。”

“哦?”林越看着他。

大师父解释道:“那女子说,让她搜寻武修天才的神秘人身旁,跟着一个浑身都是奇怪药味的护卫,也没有呼吸,我猜这应该是‘生死棋’。”

“生死棋?”林越微微挑眉。

“一种用奇药将活人炼成的傀儡,处于生死之间的状态,完全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所以称之为生死棋。”

大师父说道:“十二皇子的党派势力,与人争斗时就出现过不少生死棋,帝鸿城有不少人都发现生死棋是用年轻且有潜力的武修天才炼成的,借助宝药强行挖掘潜力,虽然成就会比正常修炼弱一层,但胜在听话好用,不畏死亡,也很难被杀死。”

林越微微皱眉。

如此奇特的生死棋,的确是匪夷所思。

而这还只是十二皇子党派势力的冰山一角罢了。

林越叹了口气,说道:“大师父,麻烦你派人去南云宗一趟,宋辞冬就在太上长老居住的山峰密室之中,你去替他解脱吧。”

宋辞冬看到了他的样貌,还要让他南云宗太上长老抓他,又和十二皇子的势力又牵连,自然不能留。

而且,宋辞冬也服用过大量仙缘水,早就没得救了。

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好。”

大师父颔首道:“简护法最擅长机关探查之法,我这就让他去处理那宋辞冬。”

林越嗯了声,说道:“处理完了,还有什么疑问就去问问这位南云宗太上长老,没了就给她一个解脱吧。”

……

黎山,南云宗。

宗门深处的一座秀峰之上,坐落着太上长老的庞大府邸。

府邸密室之中。

宋辞冬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着药液早已被舔干净的地面,试图把渗透到地砖内的药味也舔光。

他的主人已经离开快四天了,仙缘水的药瘾也快要发作了。

就在这时——

“哦?有条狗?”

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忽然在密室内响了起来。

宋辞冬转头看去,只见密室内出现了两道黑袍身影。

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袍人正看着他,浑身没有露出一点皮肤,面容上被一层朦胧的黑雾所笼罩,显得极为阴森神秘。

而另一道黑袍身影也没有露出一点皮肤,脸上戴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呆滞而麻木的浑浊眼睛。

“你们是谁?”宋辞冬一怔,立刻站了起来。

这里是主人的密室,设有迷踪阵法,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得来。

“仙缘水?嘿嘿……”

黑雾遮面的神秘人发出一声嗤笑,问道:“你主人呢?”

宋辞冬冷声道:“你不说清来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神秘人愕然失笑:“舔狗是真的厉害。”

随即,一挥袖袍,黑雾汹涌而出,宋辞冬立刻昏迷了过去。

……

次日清晨。

“公子。”

大师父匆匆走进庭院内,对正在修炼的林越说道:“按照公子说的,我派了简护法去南云宗,但搜遍了太上长老的密室,也并未发现宋辞冬的身影。”

“没发现?”林越微微皱眉,“没找到密室吗?”

“找到了。”

大师父说道:“按照那女子所说的密室方位,以及进入迷踪阵的方法,简护法已经进了密室,但并未发现宋辞冬的踪影。”

“问过那女子了吗?”林越知道他还没杀。

“自然是问了。”

大师父担忧道:“那女子说,那迷踪阵就是让她搜寻武修天才的神秘人给的,除非阵法宗师,否则就只能以力破阵,但那密室阵法并无丝毫被破坏的痕迹,所以……”

林越明白了,轻声道:“看来是那搜寻武修天才的神秘人带走的。”

阵法宗师那是何等存在,可能性太低。

所以,能无伤进入迷踪阵的,也就那女子和给她阵法的神秘人罢了。

“公子,可要撤离?”

大师父皱眉道:“那神秘人带走了宋辞冬,手上又有仙缘水,宋辞冬肯定会供出他知道的一切,或许随时都会找过来。”

林越没说话。

沉吟了半晌,他忽然问道:“你觉得,那神秘人应该是什么层次的修为?他身边的生死棋呢?”

“送人这种事不怎么重要,肯定是四象天关的修行者。”大师父说道:“也不可能让太强大的生死棋跟随,应该是四象天关的佼佼者。”

“既然如此,为何要撤离?”

林越平静道:“若是就此撤离,连同那女子一起消失无踪,反而更显得我特殊,或许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大师父轻轻颔首,“确实如此,但……”

林越淡声道:“那宋辞冬不过是一条狗,只知道我是武修天才,此外什么都不清楚,只有那女子没出现比较可疑罢了,但我等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顿了下,说道:“还是借助求剑舟守株待兔,将那神秘人和生死棋都活捉了,白送上门的线索,不要白不要。”


“当然,我等也需要先检验殿下的血脉真伪。”

那老者顾景荣指尖一动,立刻漂浮起了一根淡金色的细针,“是殿下自己来,还是老朽来检验?”

“你来吧。”林越说道。

百里凤至不由得将一颗心都缓缓提了起来。

这次负责检验的应该是真正的巡天使,结果会怎么样?

“好。”

那老者顾景荣微微一笑,指尖一动,那根淡金色的细针便缓缓飞到了林越的跟前,在他的指尖扎了一下,瞬间汲取了一颗血珠。

不一会儿——

那根重新漂浮起来的细针,表面缭绕的淡金色气流一荡,金针的表面顿时蒙上了一层深沉而尊贵的紫色。

紫色与金色气流掺杂在一起,看上去便非同寻常。

“果然是紫色。”

老者顾景荣与那年轻男子裴斌见状,俱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百里凤至也暗松了一口气。

血脉纯正的级别,乃是彩虹之色排列,紫色无疑是最高,也是只有皇子才能达到的血脉纯正层次。

林越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万灵炼血玉比想象中的还要神妙。

“既然如此。”

老者顾景荣温和地笑道:“接下来,殿下就先在这青都安心住上数日吧,倘若真的还有巡天使,总不至于数日时间都还没来迎接殿下吧?”

那年轻男子裴斌也微微颔首道:“待殿下消除疑心再随我等前往帝鸿城也无妨,这几日有苦海学舟守护,殿下也不必担心。”

林越轻轻点头。

百里凤至在一旁轻声道:“既然如此,殿下,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

整座青都已然被云雾所笼罩,禁止任何人进出,以保证青都城内的安全。

百里凤至与林越重新坐上马车,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小楼。

“殿下。”

布下一层隔音结界之后,百里凤至站在阁楼的观星台上,看着窗外的云雾,轻声道:“这几日应该就是你逃离的最好时机了,你早些找机会逃走吧。”

“逃走?”林越看向她,“我为什么要逃?”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他,低沉道:“真正的夏列呢?”

林越平静地与她对视,轻声道:“当然是死了,昨晚就已经彻底化为灰烬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才对。”

百里凤至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发现得太晚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

林越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不是夏列的?除了我以为夏列母亲逝世这一点,我自认为演的很完美了,是何处露了破绽?”

“……天赋。”

百里凤至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能够感知十余种天地元气,这般天赋极其罕见,我生平也只见过你这么一个罢了,恰好上个月我取了你一滴鲜血,当时就测出你的血液对十余种天地元气有反应。”

“原来如此。”林越哑然失笑。

没想到是这种地方露了破绽,不过他也不在意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装皇子吗?”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冷地注视着他,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达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将夏列的血脉夺走的,但是……”

“一旦去了帝鸿城,皇子就必然要去觐见神皇陛下。”

她低沉道:“到那时候,除非你是真正的皇子,否则无论多么精妙的骗局,你都不可能瞒过神皇陛下,你懂吗?”

林越唇角缓缓翘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怕了?”

“我没有你这么疯。”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能走到这一步,我们暂时都安全了,只要你拒绝回京,留下书信之后再偷偷溜走,就还能继续拖延。”

“原来如此。”林越笑了,“这就是你明明察觉到我不是夏列,却还一直帮我的原因吗?”

他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水,这才走到百里凤至的面前,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微笑道:“喝口水冷静一下吧,我的爱将。”

百里凤至一把推开他的手,蹙眉看着他,冷声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子了?一个注定会露馅的皇子?你可知道弑杀皇子的罪名?”

“那有什么关系?”

林越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这才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这不是你有陪我吗?你和我是共犯,有罪一起担。”

“你想用此事威胁我?”百里凤至冰冷地盯着他。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林越摊开双手,“我身边一个得力的助手都没有,如果你也跑了,那我在帝鸿城可就是寸步难行了,所以……我需要你,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吧。”

“你还是想去帝鸿城?”百里凤至也顾不上他故意调笑的暧昧话语,紧蹙着眉头问道:“你疯了吗?”

林越笑了。

“谁告诉你我去了帝鸿城就一定会被神皇陛下看穿了?”

说话间,他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心口,“你好好感知一下,我有在和你说谎吗?”

百里凤至缓缓蹙眉,盯着他,问道:“你何来自信?”

“与你无关。”

林越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你觉得我是那种自投罗网的蠢货吗?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又岂会愿意去帝鸿城?”

百里凤至沉默了下来。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年轻男子很聪明,而且还有很多她尚且无法理解的神秘之处。

光是夺取夏列血脉的方法,她就完全无法理解。

难道……他真的有把握?

“你又是在赌吧?这次有多少把握不会被发现?”百里凤至蹙眉道。

“一半对一半。”林越平静道。

“……真是个疯子。”

百里凤至缓缓摇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我们是共犯。”林越唇角泛起一抹弧度,“夺取皇子血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呢。”

这一刻,百里凤至顿时想起林越索要一半精血的异常行为,豁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林越,冰冷的气势完全弥漫开来。

一时间,气氛近乎凝结到冰点。

过了半晌,百里凤至才低沉道:“倘若我如实奉告给夏鸿氏,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坦白出来,我也未必会背负多大罪责吧?”

“你也想赌?赌夏鸿氏会不会善心发作放过你?”林越笑了。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冷哼道:“我跟着你不也是在赌?”

林越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想要伸手去捏她脸上的银色面具,但百里凤至身形略微一动,就瞬间躲开了他的指尖。

“你要做什么?”百里凤至寒声道。

林越不在意地收回手,随意道:“只是想看看面具下你真正的模样,有些好奇罢了。”

百里凤至眼神冰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应该好奇的。”

“是吗?”

林越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我还没见过体内只有一半人族血脉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百里凤至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勉强维持住镇定:“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原本应该有着远大的前途。”

林越微笑道:“但就因为你体内那一半非人的血脉,三教还有朝廷各司都容纳不了你,甚至你连突破都不敢,你真的甘心吗?”

百里凤至死死地盯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在瞬间灭口,天下间知晓她这个秘密的人,不应该存活于世才对。

但……对方现在是皇子!

一旦死亡,就会引动天地共鸣,她又岂敢动手?

杀不得,也甩不掉。

“手怎么这么凉了?”

林越随意捉住了百里凤至的纤手,轻声道:“这么害怕吗?”

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这是恐惧。

百里凤至缓缓闭上眼睛,过了半晌,才重新睁开,注视着林越,沙哑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林越微笑道:“我们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都有着同样远大的理想和前途,好好合作不行吗?百里凤至,你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百里凤至沉默了半晌,低沉道:“我明白了。”

“你很聪明。”

林越轻声道:“今后,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你也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不好吗?”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有五成把握瞒过神皇陛下?”

林越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神皇陛下,那我有十成把握。”

“嗯?”百里凤至愈发不理解了。

“将来你会懂的。”

林越也没解释,只是随手倒了一杯酒水给她,笑吟吟地问道:“要喝个交杯酒庆祝一下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百里凤至没理会他的调笑,只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她才放下杯子,缓缓道:“那我就将注押在你身上,将来你若能成那一人之下,便是我百里凤至唯一效命的主君。”

“当然了,爱将。”

林越笑呵呵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一饮而尽。

“虽然你有把握,但去了帝鸿城之后,你也得小心。”

百里凤至看着他,微微蹙眉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按理说,应该还有三个人知晓夏列才是真正的皇子,这是无法伪造的。”

“三个人?”林越问道:“哪三人?”

百里凤至沉吟了一下,说道:“第一,自然是神皇陛下。”

她微微摇头道:“夏列唯一的直系血脉血亲就是父母,以神皇陛下的无上神通,辨认自己的血脉自然很简单,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

林越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问道:“第二个就是夏列的母亲?”

“不错。”

百里凤至看了他一眼,说道:“夏列生母已经离开了大雍,去了永夜,似乎不打算回来了,也可以当做是死了。”

“他之前和我说,你是受他生母遗命,我还因此露了破绽。”

林越微微摇头,“看来……是夏列给我设下的语言陷阱,还挺聪明嘛。”

“那第三个呢?”他又问道。

“第三个……”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他小姨吧,虽然夏列也从来没见过他小姨,但他小姨似乎是佛宗莲花庵的大修行者,绝对是打破更高天关的存在。”

“更高天关?”林越微微挑眉。

“这种层次的大修行者,对血脉的检验比鉴血针准确多了。”

百里凤至低沉道:“她完全可以查探你体内有没有她姐姐的血脉,以此确定你是不是夏列。”

林越若有所思。

这就要看打造万灵炼血玉的那位存在,到底有多厉害了。

这等存在唯一忌惮的就是神皇,就算不如神皇,想必也不会差的太离谱。

按理说不太会暴露才对。

“巡天使是什么层次?”林越问道。

“青冥使的话,基本都是打破四象天关的修行者,但必然是四象天关中的强者。”

百里凤至解释道:“若是紫霄使,那就必然是超越四象天关的存在了。”

“巡天使也是四象天关?”林越微微挑眉,“那你还对巡天使那般恭敬?我看你不也很强吗?”

“殿下,你想错了。”

百里凤至缓缓摇头,说道:“同样是凡俗,江湖顶尖武夫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你说这之间的差距大吗?而官职地位上带来的差距就更大了,比如你我。”

林越微微一怔。

“殿下,你可别被‘四象天关’这几个字蒙蔽了。”

百里凤至微微摇头道:“打破四象天关,只是代表大家修炼所用的元气都是四象元气罢了,代表不了道行战力,同样是四象天关,佼佼者亦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差距依然大得离谱。”

“我这些年一直卡在四象天关的最底层,不敢突破,避免引起注意,只磨砺武道技巧,所以即使在我巅峰时期,在四象天关的修行者之中也不算强手。”

百里凤至轻声道:“今日那个假巡天使,也是最底层,但他只擅长骗人的旁门左道手段罢了,所以连我四成实力都不如。”

“原来如此……”林越若有所思,问道:“那更高层次呢?”

“能够打破四象天关的修行者,已经是各方势力明面上的中坚力量了。”

百里凤至说道:“若能够打破更高层次的天关,那都是真正的大修行者了,据传还有着某种忌讳,不会轻易出手的。”

忌讳?

林越没多问,只是在想,在那个山洞里死去的两人是什么层次呢?

“不过,殿下乃是夏鸿氏皇子血脉。”

百里凤至感叹道:“哪怕完全不努力,整日吃吃喝喝,将来也能轻易打破更高层次的天关,若是努力,成就只会更高。”

这就是天地间最尊贵的血脉。

林越微微挑眉,现在才对夏鸿氏皇子血脉有多强,有了一定的概念。

“这几日,暂且修炼吧。”

林越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能感觉到,第一天关并不难,或许在离开之前我就能打破了。”

……

时间流逝。

转眼间,就来到了两日后。

这一天夜里。

林越盘膝坐在卧榻上默默吸收着杂乱的天地元气,挑出地风水火这四种元气,尽量强化着身躯和体内的元力,往五行天关逐渐逼近。

“嗯?”

忽然间,林越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豁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衣身影,不由得心中一突。

“你是皇子?”

来人歪着头打量着林越,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这一刻,酒窖上方地面破碎的同时,林越看到了青都的夜空。

本就幽暗的夜空此时缓缓流淌着,让夜幕变得更加漆黑深邃,还有一道炽烈灼热的日光,一道清冷皎洁的月光,以及无数璀璨闪耀的星光尽数汇聚而来,交织形成了这只光芒大手,抓向了林越和鱼十七!

“四象元气?”

鱼十七仰头望着那遮蔽而来的元气大手,手中虚空一抓,便多出了一根黑沉沉的铁棍。

“我挡得住!”

随着她碎碎念般的自语声响起,林越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她手中的铁棍骤然化为残影消失。

然后——

“轰!”

一声可怕的爆炸陡然响起,那元气汇聚而成大手当场崩解溃散,随即化为一波惊人的冲击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砰砰砰的碎裂声中,酒窖内存放的所有酒坛在这一刻同时粉碎,其中的酒水还没来得及飞溅就被气流震成了水雾,随着冲击疯狂迫散向周围,一时间酒香四溢。

“好大的蛮力。”

只听上方传来一声惊叹。

下一刻,一只琥珀色的山形大印当空飞起,陡然扩大了千倍万倍,随着越发深邃幽暗的夜幕流淌,席卷着炽烈的日光和清冷的月光以及群星闪耀的星光,轰然朝着下方压了下来!

那沉重无比的气势恍若山峰崩塌,可怕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我能砸开!”

鱼十七嘀咕一声,双手便抡起了漆黑沉重的铁棍,狠狠地朝着大印砸了过去。

“铛!”

那沉重无比的山形大印如遭重击,灵光元气顿时溃散了不少,重新缩小退了回去。

林越仔细看去,只见上方此时正围着一大群人,除了身披金甲的上百名武修之外,还有那儒门两位不知真假的巡天使,以及百里凤至。

怎么找过来的?

林越心中生出疑惑。

下一刻,鱼十七一只手拿着铁棍朝着上方周围轰然一扫,随即狂暴的冲击向四面八方迸发的同时,她一转身就抱住了林越的腰身。

“走!”

林越只听到呼啸的风声掠过耳边,腰部被陡然爆发的高速扯得快断了一样。

眼前的画面更是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后退,所见一切都在急剧变幻模糊,显然是被鱼十七抓着跑路导致的。

“还想走?”

随着苍老的声音响起,一道道锋芒陡然斩了过来。

林越余光瞥到那老者顾景荣手中拿着一支大楷毛笔,以虚空为纸,以天地为案,肆意挥毫落笔,笔锋便有锋芒袭来。

“我挡得住!”

鱼十七单手挥动长棍化为幻影,连续击破了数道锋芒,最后一道锋芒时却感觉手臂骤然一僵,没来得及挥棍,只好单手抱着林越,腰肢一扭,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最后一道锋芒。

“噗!”

鲜血飞溅而出。

鱼十七一个踉跄前冲,咬紧了银牙,但手中还是紧紧抱着林越,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残余的锋芒。

“放开殿下!”

一声冷喝响起,只见一抹如火的暗红色残影掠过地面,笔直冲了过来。

赫然是手持长枪的百里凤至!

“住手!”

陡然响起的喝声中,百里凤至一怔,身形骤然停了下来,银色面具下的双眸疑惑地看着林越,微微蹙眉。

“殿下?”她不明白林越为什么让她住手。

林越紧紧皱着眉头,神色中有着无法抑制的痛苦之色,低沉道:“都退下!谁都不许再出手!”

他悄然拍了下鱼十七的手肘,发现这憨憨没理解他的意思,有些无奈,只好继续说道:“你等是想害死本宫吗?没看到她在以我当人质?”

鱼十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放在他的心口,红着俏脸,很没底气地吼了一嗓子:“不准过来~”

“……”

这是因为说谎才脸红吗……林越无言以对。

“殿下?”

百里凤至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还是抬起一只手,喝令道:“都退下!”

老者顾景荣和年轻男子裴斌飘落在地面上,隔着十数丈距离,有些古怪地看着鱼十七和林越,也没有再动手了。

“走。”林越压低声音,凑在鱼十七的耳边说了声。

鱼十七小小的噢了一声,这才抱着林越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现场只剩下上千名百里凤至的亲卫军,上百名金甲武修,以及两位巡天使和百里凤至。

夜风悄悄拂过。

半晌,那年轻男子裴斌与老者顾景荣对视了一眼,咳嗽一声,开口道:“没想到那女刺客的道行竟如此之高,我等合力围攻,竟然还能被其找到机会挟持殿下。”

老者顾景荣叹息道:“殿下刚才似乎在帮那女刺客说话,莫非是被其迷住了?”

百里凤至蹙起眉头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方才二位巡天使虽动用四象元气,但似乎并未倾尽全力?若是第一击就得手,或许就能救回殿下了。”

“百里统领。”

老者顾景荣摇头道:“并非老朽不想拼尽全力,而是顾忌殿下,倘若全力出手,波及到殿下该怎么办?”

百里凤至蹙眉不语。

半晌,她才说道:“此次未能得手,下次就难了,而且重新寻踪定位殿下,也需要准备更长时间。”

“百里统领还请放心。”

那年轻男子裴斌说道:“有苦海学舟的结界笼罩整个青都,上天入地都逃不出去,迟早能救回殿下。”

百里凤至看了二人一眼,并未多说,转身便带人离开了。

远离之后,楚副将跟了上来,开口道:“大人,我瞧着方才殿下似乎真的在护着那女刺客,这是为何?难道殿下真的迷上了……”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百里凤至打断了他,淡声道:“或许殿下是从那女刺客那里得知了什么,但不能当面告知,所以才会有此结论。”

忽然——

“呼!”

一颗石子骤然飞向了百里凤至。

石子速度并不快,百里凤至随意一挥手便已接住。

她蹙眉看了一眼石子飞来的方向,这才看向手中的石子,发现石子上包着一层薄纸。

打开一看,纸上是一行小字。

百里凤至借着月光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大人?”楚副将疑惑地看着她。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掌心有暗红色炽热暗劲一吐,将这张纸焚化震碎。

随即,她轻声道:“回去吧。”

……

一座颇为豪奢的府邸柴房内。

“你转过去,给我看看你的伤。”

林越拿着长明珠,皱眉看着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鱼十七。

“没事,伤口很浅,我很抗揍的。”鱼十七不在意地摆摆小手,“我吃点药,明天就好了。”

林越微微皱眉道:“我让你转过去,背对着我。”

“噢……”

鱼十七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

林越微微弯下腰,借着长明珠的光芒观察了一下,可以明显看到她背部雪白的皮肤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伤口中还隐隐有细微的光芒流转,不断重新撕裂出细小的新伤,阻止伤口愈合。

虽然已经勉强止住流血,但看着还是颇为凄惨,伤口附近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

“伤口里是什么?”林越问道。

“可能是那毛笔法宝残留的法力吧。”

鱼十七想了想,说道:“估计五个时辰之内就能驱除干净了。”

林越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刚才看你的那些药里,有一瓶紫青雪花,一瓶人仙华,都拿出来。”

“噢……”

鱼十七当即在自己的储物之宝内翻找起来,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两瓶药。

林越打开嗅了嗅,这才递给鱼十七,说道:“这瓶内服,这瓶等五个时辰之后外敷。”

待鱼十七服下药后,便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咬着嘴唇驱除伤口中残留的法力。

林越在她身旁坐下,无奈道:“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你不要老想着打,直接挟持我就行了,也不要喊破巡天使的身份。”

“可是我明明是来保护你的……”鱼十七嘀咕一声,又问道:“为什么不能喊破?”

“笨。”

林越看了她一眼,“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第二批巡天使也是贪天门冒充的,现在他们装作巡天使,还会顾忌我这个皇子,可是你一旦喊破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怎么还会顾忌?”

“噢……”鱼十七似懂非懂。

林越无奈摇头道:“你不用懂,听话就行了,先等你恢复,我们再想办法出城。”

鱼十七又噢了一声,闭上眼睛专心驱除伤口中的法力。

过了半晌,她忽然啊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林越问道。

“出城之后,我不认识去帝鸿城的路怎么办呀……”鱼十七小声道。

林越无言以对,摇头道:“先不去帝鸿城。”

“噢……”鱼十七弱弱地反对:“可是师父让我带你去帝鸿城,你不能乱跑的,迷路了怎么办……”

“哈?”

林越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说道:“就算要去帝鸿城,你也不认识路啊,不还是要迷路吗?”

“……可……可……”

鱼十七闻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委屈地红着眼圈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瘪着嘴,眼泪直打转:“我好没用……”

林越感觉有点头疼,无奈道:“不准哭,把眼泪憋回去。”

“噢……”鱼十七瞪大了眼睛,努力把眼泪吸回去。

“对了,天上那只飞舟把整座青都都封闭了,你当初是怎么进城的?”林越思忖着说道:“等你伤势恢复之后,你先用同样的方法带我出去。”

“怎么进城的?”

鱼十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我不知道啊,看到城门我就进来了,我就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城门口的武修就没看到我了。”

“啊?”林越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了。

鱼十七进城的时候,天上那只飞舟的结界还是允许人从城门口进来的,只要检查没问题就行了。

但现在他被劫持,巡天使可能还是贪天门假扮的,又怎么可能让人离开青都?

“那你能强行突破出城吗?”林越问道。

“呃……”

鱼十七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沮丧地说道:“好像不行诶,师父们说贪天门现在式微,虽然没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求剑舟还是很厉害的宝物,结界运用的是三才层次的天地法理,我就算是念上一天的‘我能破开’,肯定也破不开,呜……”

“行了行了,不准哭。”林越无奈地微微摇头。

见鱼十七瘪着嘴强行忍住,这才继续思索着说道:“不过,为什么贪天门要特意留在青都,还用结界封锁青都呢?”

“因为巡天使已经死了,应该不会再有巡天使来了啊。”鱼十七抹了抹眼泪说道。

林越微微挑眉,说道:“话虽如此,你也说了只是应该,万一有巡天使来呢?贪天门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他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思索了半晌,林越暂时收敛思维,看向鱼十七说道:“总之,先等你恢复,再想办法出城。”

“噢……”

鱼十七闭上眼睛,专心驱除伤口中的法力。

林越也不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也开始专心修炼。

天地间游离的种种元气之中,地风水火四种元气被他一丝丝地抽取而来,然后一点点地融入体内,悄无声息地强化着肉身,化作水火风三种属性的元力。

夏鸿氏皇子血脉确实非同凡响,尽管只是修炼了这么几天时间,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距离第一层天关——五行天关很近了。

百里凤至说过——

夏鸿氏皇子突破最基础的五行天关,本来就是如吃饭喝水般容易,因为皇子一开始修炼就能吸收五行层次的天地元气,打破第一天关也只是让修炼效率更高,并无本质突破,所以十天半月就够了。

不过,林越还是感觉自己修炼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些,比百里凤至预料得还要快的多。

虽然他现在这点实力,就算能打破五行天关也没什么意义,但积少成多,一步一步下去,终究是会成长起来的。

而且,藏在自家地下的那尊黑玉棺,也需要打破四象天关之后开启。

忽然间——

“铛!”

“铛!”

“铛!”

连续三声如敲击洪钟大吕般的震响,忽然在林越的脑海中炸响!

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静止了,万籁俱寂,唯有那高亢宏大的钟声在脑海中滚滚回荡。

林越仔细聆听起来。

随即,他脑海中响起了一个虚幻缥缈的低语声,向他轻声诉说——

“你知道吗?鱼十七也是夏鸿氏血脉,乃是十六皇子最后留存在世的血亲孙女,她亦是她师父们的救赎,可谓出淤泥而不染,同时她身怀先天神通‘信以为真’,与她从不说谎的赤子之心是绝配。”

旋即,这虚幻缥缈的低语声便消弭无踪,一切恢复正常。

“十六皇子的孙女?师父们的救赎?”

林越睁开眼睛,默然看了鱼十七一眼,“先天神通‘信以为真’?从不说谎的赤子之心?”

他默默消化着这个秘密之中所包含的信息。

不知不觉间,五个时辰过去了。

柴房外,可见苍茫的蓝幽之光,也渐渐透过窗棂渲染着屋内,看样子马上就要天亮了。

“殿下,我好了……”

鱼十七看着闭眼修炼的林越,小声地呼唤了一下。

林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问道:“饿吗?”

“没事,小鱼不怕饿。”鱼十七立刻挺起颇具规模的胸脯,表现出自己不是饭桶小废物的气魄。

“噢,我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那我也应付两口,嗯……应付三口。”

……

一个时辰后。

“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女孩软软糯糯地碎碎念着,任由林越牵着她在清晨人群川流的街道上,往城门方向一步步走着。

而周围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对男女,纷纷无视二人路过。

不一会儿,前方已是城门。

“那飞舟布下的结界真的封锁了全城啊……”

鱼十七愕然望着城门口,一脸底气不足地转头对林越说道:“要不你等我一天,我念一天再试试……”

“不用了。”

林越看了她一眼,揉了下她的脑袋,说道:“接下来你只需要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行了,不用管我,我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出去。”

“啊?”鱼十七有点懵,“光明正大地出去?怎么出去?”

“当然是这样。”

林越唇角泛起一抹笑意,随即缓缓抬起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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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悄然穿行,裹挟着一缕血腥味,让宅院外那一根根火把的火光都微微摇晃起来。

宅院内,那略显消瘦的年轻男子站在屋舍门前,在淡薄的月光照耀下,可见其身上到处都是鲜血,脸上也沾着不少血污。

从这个角度,也就百里凤至和楚副将能够看到宅院内的情形。

这点光线,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什么都看不清,但两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一眼就认出那年轻男子,赫然就是消失了三个月的夏列!

只见夏列身形略显摇晃地走到了院门前,抬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朝着百里凤至招了招手,开口道:“百里统领,你到院门前来。”

“大人?”楚副将不由得看向百里凤至。

此事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诡异,而且还没确定此人就一定是夏列。

至少他这个武修,单单从心跳、气脉等方面,也无法分辨出来到底是真是假。

“生机气息的确是夏列。”

百里凤至轻声说了一声,也没有迟疑,便朝着院门口走了过去。

每个人的生机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气息会越发强盛壮大,但本质上还是不变的,这是每个人最独特的存在。

当然,她也知晓,生机气息也是有可能伪装的。

但那要么是一些奇异的神通,要么就是一些极其珍贵的宝物。

所以,她还需要再看看才能确定。

“是,我这就过去。”

暗红色的披风在夜风中飞舞,银色甲片彼此碰撞轻响,只见百里凤至迈着修长的双腿,步伐却是极为飘逸,仅仅数步便走到了院门前。

两人相隔不过丈许,仅仅隔着一道院门的门槛。

百里凤至略微打量了一下夏列,便单膝跪了下来,恭敬地开口道:“还请世子殿下恕罪,王爷托我照看您,末将却未能尽责,以至于今日才找到您的下落,还请您处罚!”

“嗯?”

夏列皱眉看着百里凤至,忍不住说道:“百里凤至,你在说什么狗屁东西?失心疯了不成?什么王爷世子的?”

随即,他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忽然脸色一冷:“你在试探我?你居然不信我?”

百里凤至闻言,却是略微松了口气。

除了她之外,这世上也就只有夏列知晓自己乃是皇子。

而此时在场的其他人,哪怕看到了方才血脉觉醒的异象光景,短时间内也无法确定是皇子还是皇子的子嗣,甚至有可能更低。

夏鸿氏血脉的源头,第一代自然是神皇陛下。

其子嗣,也即是皇子,乃是第二代,觉醒时足以引起整个大雍境内的天地异象。

而皇子的子嗣,作为第三代,血脉觉醒时引起的异象光景也极为庞大,也能引起一州之地的天地异象。

就连第四代觉醒引起的天地异象,也是足以波及一郡之地的,虽然威势小了些,但没见过的凡俗之人怕是也很难分辨。

所以她才如此试探。

如果对方是伪装夏列,并不知晓夏列是皇子这个秘密的话,见到她上来就如此恭敬地跪下,说不定就信以为真了。

而且,这神态、语气……确实与夏列无二。

“抱歉。”

百里凤至当即微微低下头,说道:“末将也只是担心贼人冒充于您,才这般试探,还请您莫要怪罪。”

夏列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说道:“冒充我?百里统领,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试探我?”

说完,他忽然怒气冲冲地迈着大步,快步走到了百里凤至的眼前,一把揪住了她的战袍领口。

只听他冷笑道:“来,你不是要检验真假吗?我现在就让你随便查,要不要把我脱光了吊起来让你一点点查?嗯?”

周围的众多亲卫军见状,不由得脸色微变。

他们效忠的主将,居然被人这般揪着领子大声呵斥,虽然对方乃是尊贵的夏鸿氏皇族,但还是让荣辱与共的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而百里凤至并未生气,只是低下头,沉声道:“末将知错,还请您恕罪。”

“恕罪?”

夏列忽然一巴掌抽在了百里凤至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色回荡开来。

周围的亲卫军将士们顿时眼神一变。

但百里凤至银色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抬头看向夏列,轻声道:“公子还请小心您的手。”

夏列一下松开她的衣领,抽耳光的那只手却是颤抖起来,疼得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百里凤至戴着面具,这一巴掌自然抽在了她坚硬的面具上。

“好,很好。”

夏列指着她的脸,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可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你居然这么久才找到我?现在还敢这般对我?”

周围众将士噤若寒蝉,即使心中不快,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百里凤至缓缓道:“末将知罪,请您责罚。”

夏列脸色阴沉地盯着她,冷哼道:“我知道,让你揭开面具抽你耳光,你肯定不会答应。”

百里凤至看了夏列一眼,说道:“多谢您体谅。”

夏列曾经让她揭开面具,想要看看她的真容,但她自然是拒绝了,这件事也就只有她和夏列才知道。

而夏列此时的表现,也确实和以前一样,稍微受到刺激就炸了,甚至更加比以前更加敏感易怒,或许是因为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况且,她从气脉也能感应出来,此时夏列的手掌,确实因为那一巴掌有点气血淤堵,明显是凡俗之身。

哪怕是夏鸿氏皇子,在打破天关之前,即使觉醒了也一样是凡俗之身。

只是会觉醒先天神通,身体变好不少而已。

这让她又信了三分。

但,百里凤至仍然是有不少怀疑的。

只是,对方毕竟是神皇子嗣,天地间最尊贵的血脉,她是万万不敢明着质问,或者是检查犯人那样随意的。

“行,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夏列冷冷地看着百里凤至,忽然说道:“你先布置一层隔音的结界之类的玩意,别告诉我你不会,连屋子里那个贱民都能做到,你要是做不到,就别提什么将功赎罪了。”

百里凤至闻言,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当即说道:“末将是武修,虽不懂法术,但身上倒是有一道隔音符。”

她当即取出了一道画着银色篆文的符纸,轻轻撕碎。

当即有一层无形的隔音结界成型,将她和夏列笼罩在其中。

“您有什么话想说?”百里凤至问道。

她虽然还在怀疑夏列是真是假,但也知道夏列那敏感易激的性子,所以便打算一边顺从,一边找机会试探。

若非她实在疑心,也是万万不敢试探的。

若是不小心激怒了夏列,她的毕生夙愿说不定也全完了。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夏列看着百里凤至,脸色低沉地说道:“接下来,你配合我演一出戏,我就算你将功赎罪。”

演戏?

百里凤至的眸中泛起一丝疑惑,不过她还是问道:“您的意思是……”

“等晚些我再告诉你详细的谋划。”

夏列眼神有些阴郁,“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需要一层身份掩护,不能就这样以皇子夏列的身份去帝鸿城,本宫可不想死。”

“什么?”百里凤至微微一怔,说道:“殿下您身为皇子,如此尊贵之身又怎么会……”

“尊贵?尊贵个屁!”

夏列忽然有些激动地骂了一句,随即才低沉道:“总之,我不想再陷入这种绝望的局面了,否则什么狗屁皇子,不还是得死?”

他冷声道:“我要你帮我伪造一个新的身份出来,让别人认为我不是皇子,真正的皇子另有其人。”

“让别人认为您不是皇子?”百里凤至微微蹙眉。

“在真正安全之前,我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当这什么狗屁皇子了。”

夏列低沉道:“反正知晓我皇子身份的人寥寥无几,只要有个人出来顶替,一旦大家都认为那人是皇子,我隐藏起来自然会更加安全。”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百里凤至蹙眉看着夏列,又说道:“但现在青都有不少人,恐怕都会怀疑您就是此次觉醒的夏鸿氏之人,已经很难扭转了吧?”

“武将就是愚蠢!一点脑子都不会动吗?”夏列冷哼道。

“殿下说的是,末将愚钝,还请殿下告知,末将愿闻其详。”

百里凤至眼神平淡地拱手,倒也没生气,她知晓夏列就是这种性子。

而且,她刚出生那些年所受之辱,远远比此时要多得多。

这位皇子又是她唯一的希望,她自然不会在意。

“那我就和你好好说说。”

夏列冷声道:“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你的无能,本宫一直被林越那个贱民囚禁着,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之中,虽然不知道过去多久,但我想了很多,除了与那林越虚与委蛇,我也在想……

“如果我能活下来,今后再碰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特别是皇子这般招摇的身份,不知道多人盯着,就真的无人敢惹吗?

“人心难测,就连林越这等草芥贱民都有不可小觑的手段,将来面对更广阔的天地时,又会遇到多少更可怕的危机?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避免再次发生!”

他咬着牙,低沉道:“所以本宫就想到,如果将这皇子身份转嫁给别人,我自然也就安全了。”

“原来殿下是被囚禁在地下密室?”百里凤至趁机试探道:“但我派人查过林越家中,并未发现密室。”

“那说明你派的都是一群废物!”

夏列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才说道:“那林越用了一枚地牢符和一件莲花灯般的宝物,在地下布置了结界,你派来的人没有发现,难道你不会亲自来找?”

百里凤至拱手道:“殿下,末将也来查探过,但并无发现,还请恕罪,那结界确实品级极高,末将这般境界也未曾察觉。”

她心中却是信了几分。

因为她此时已经清晰地感受过那屋舍内的结界了,以她的境界,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无法感知。

倘若真的用地牢符制造出地下密室,再布下这种结界,那确实难以察觉。

“废物。”

夏列冷哼一声,又说道:“不过,这次能从林越这个贱民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也算是本宫因祸得福了。”

好处?百里凤至看了他一眼,倒也没细究,只是说道:“殿下打算找人伪装皇子身份,承担这份风险,末将可以理解,但这恐怕难以实现,青都确实有不少人都怀疑,您就是此次觉醒的夏鸿氏之人……”

“很简单,就借此事,将计就计即可。”

夏列冷声道:“我三个月前在这青都也算是出名了,只是那日不慎,中了林越那贱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种奇药,你派的那个护卫被他杀了,我也差点就死了,还好他想折磨我,我才有机会和他虚与委蛇……”

百里凤至立刻借机试探:“奇药?殿下,是何种奇药?”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夏列哼了一声,“那药无色无味,就像是水一样,每次只要喝一口,我就会沉睡不知多久,那贱民还给我喂了一种让我浑身无力的奇药,害得我始终无法反抗,只能骗他,跟他拖延时间,直到如今血脉觉醒,我才总算找到机会反制他。”

“难道是困魂水?”百里凤至心中有了猜测,“另一种或许是软筋散、化骨粉之类的药……”

如此细节对照下来,确实脉络清楚,合情合理,她心中又信了一分。

“你别打岔。”

夏列眉头一皱,冷声道:“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借助此事,假装我失踪这三个月,乃是你所设的一个局。”

“我设的局?”百里凤至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夏列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我的意思是,过段时间,你就找机会对外宣称——

“此次,我,夏列,悄无声息地失踪了三个月,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你故意伪造出我失踪的假象。

“包括这次你兴师动众地来青都寻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一切行为都只是你所布的一个局,为了引导他人把我当成皇子,以此掩藏保护真正的皇子。”

夏列低沉道:“如此一来,只要再推出来一个合适的人当皇子,世人就会认为我是假皇子,我没了皇子身份,自然也就安全了。”

百里凤至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天下间知晓殿下真实身份之人寥寥无几,如此确实是行得通的。”

虽然心中还有怀疑,但她仔细一想,也发现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此次她这位统领虽然大张旗鼓地来了青都,但因为她知道夏列还没死,而且成年之日就会血脉觉醒,所以并不担心,行事也就没有那么急躁。

这一点本就让不少人疑惑了。

恰好三个月前,夏列的消失也极为古怪,又是被林越一个凡夫俗子囚禁,此事本就离奇,让人难以置信。

若是将来对外宣称:“其实夏列并非是真正的皇子,只是设局让你们误以为他是,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皇子。”

如此一来,听上去反而更加可信。

实乃计中之计。

“殿下不愧是皇子,果然聪颖。”

百里凤至想通之后,也不由得轻声赞叹了一句。

她知道,夏列虽然性子扭曲了些,但确实是聪明人。

当初夏列在夏府明明不受待见,未曾上过私塾,也没有人教其武功,但只是靠自己偷学的武功,以及在夏府少爷念书时偷听私学,就有一身不错的武艺,还懂识文断字,可见其聪慧程度。

“那殿下,打算让谁来顶替您的皇子身份呢?”百里凤至问道。

“这还用想?”

夏列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那林越,正好他亦是孤儿,又是草芥之身,更易伪造。”

“哦?末将愚钝,还请殿下细说。”百里凤至仿佛真的不懂一般。

夏列冷声说道:“方才我在屋内血脉觉醒之后,借助神通恢复体力,当场将林越击杀,在场之人也都看到了。”

他低沉道:“到时候只要林越再次出现,死人又不可能复活,世人自然会相信……林越就是此局的关键,为了将他隐藏起来,才会让他假死,介时再公布他就是真正的皇子,别人自然会信。”

百里凤至不由得疑惑道:“殿下杀了林越,他还怎么出现?”

她说完,便看到夏列的嘴角缓缓上扬。

“方才我血脉觉醒后随之而生的先天神通,可以完美伪装成他人,自然能做到这一点。”

夏列微微扬起下巴,“到时候只要我伪装成林越出面,有夏鸿氏血脉为证,也可以坐实林越的皇子身份。”

“今后只要我解除神通,林越这个皇子就会消失不见,这才叫完美隐藏,谁也找不到我,也不存在神通变化被看穿的情况,还能有比这更安全的方法吗?”

说到这里,他又说道:“对了,你不是怀疑本宫是真是假吗?稍后我变成那林越之后,将他提出来给你瞧瞧便是。”

“先天神通?”百里凤至恍然。

尽管夏列如此说了,但她心中依然存有些许怀疑。

“殿下。”

百里凤至又意有所指地说道:“过不了多久,想必就会有皇族派来的‘巡天使’接您去帝鸿城,到时候巡天使也会检验您的血脉真伪,末将可以在那时宣称夏列只是用来伪装的假皇子,您变成林越让巡天使确认血脉之后,也会更容易让人确信。”

她这话,除了献计之外,也是在试探夏列。

倘若是假身份,一旦巡天使来了,那就必然会暴露,此时岂能不慌?

“我知道了。”

夏列淡淡点头,却是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又在试探我?”

百里凤至神色不变地说道:“末将只是献计罢了。”

她自然不敢承认自己仍然在质疑夏列。

“呵呵……”

夏列冷笑一声,却是忽然寒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先天神通要变化成别人,就需要借助一些精血,你立刻交出一半精血给我,本宫就当你将功赎罪了。”

“什么?”百里凤至脸色一变。


头很疼。

脖子很疼。

腰也很疼。

手臂更是疼疼疼。

林越微微拧着眉头,任由这黑衣少女把他夹在腋下,就像是抱着一个刚刚偷来的大号布娃娃一般,在街巷间到处乱窜。

她倒是没虐待他,但就是太不小心了。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一动就如雷霆迸发,他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整得他腰都差点断了。

刚才这少女抱着他钻进风荷别院时,还不小心让他的头撞在了门框上,手臂也被酒窖入口的棱角给划出一条大口子,伤口鲜血淋漓的,她居然都没注意到。

“安全啦。”

黑暗而逼仄的酒窖内,黑衣少女将林越放了下来,这才拿出一颗长明珠,让明亮柔和的光芒倾泻而出。

她看了看虚弱地靠在一旁的林越,吃惊地呀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你被袭击了吗?怎么头上肿了这么大一个包?你手臂上还流血了!”

“……”

林越无言以对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这点伤势,只是不明白这少女是缺心眼还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是你干的?”林越有些头疼,“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干的?”

黑衣少女呆了一下,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我没有啊……”

她也顾不得想这些事,手中不断从虚空中抓出一样样瓶瓶罐罐的物品,“啊你等等,我先帮你止血,你再坚持一下。”

“我看看,这个是……解毒的?”

“这个好像是昏睡用的……也不对……”

“这个应该是加快骨头愈合的,这瓶药对你有用吗?”

“咦,奇怪,我记得有一瓶药能止血啊……忘记放哪去了……”

黑衣少女一边嘀嘀咕咕地从虚空中取出一个个瓶瓶罐罐,一边不确定地回忆着这些药物的作用,不一会儿就将酒窖内的这片空地给堆满了。

林越看得一阵无言。

你这储物之宝还挺能装的啊……

“啊!找到了!”

好一会儿,黑衣少女才惊喜地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他,“就是这个,来,你快吃一颗,一会儿就没事了!”

“……”

林越嘴角微微抽了抽,婉拒地抬手推了回去:“不用了。”

有你翻药的时间,都已经彻底恢复了。

“怎么了?”黑衣少女不由得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敢吃。”

林越发现跟这种憨憨不能太绕着弯,干脆直言道:“你把我抓到这么黑的地方,还把我伤成这个样子,又要给我吃不知道什么效果的药,我怎么可能吃?”

黑衣少女歪着头想了下,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诶。”

她又想了想,说道:“对了,那我先吃给你看看,如果这药有效果的话,你就敢吃了吧?”

说着,她就一翻手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瞬间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不……不用了……”

林越才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发现这憨憨少女已经给自己来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只好有些无言地放下手。

“没事,我吃给你看看,保证不会害你的,不然你怎么信我嘛?”

黑衣少女不在意地摇摇头,立刻从那小瓶子里倒出一颗丹药,塞进黑色面巾下的嘴唇里,仰头就吃了下去。

然后,她撸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将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献宝似地呈给他看。

“你看着吧,等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长明珠的光芒下,林越无言以对地看着她胳膊的这道伤口内,流出的鲜血从殷红色慢慢变成了黑色……

“这……你确定是止血的药?”林越有些不敢相信。

黑衣少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晕晕乎乎地说道:“啊……我好像吃错了,这是毒药吧……幸好没给你吃,还好还好……”

“……”

林越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用想办法制服她,她自己就会解决自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有解药吗?”

“应该有……吧。”黑衣少女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壁,满脸黑气地看着林越,“你速度好快,都出现残影了……”

“你那是幻觉重影吧……”

林越嘴角微微抽了下,拿起她吃过的那瓶毒药看了看,又在地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里翻了翻,拿起其中一瓶,“这瓶应该是解药。”

还好他这几个月来,曾经得到过一本关于药理的典籍,还在夏列身上试验过很多次,也算是略通毒道。

林越倒出一颗解毒丹嗅了嗅,这才转头看向黑衣少女,将丹药递给她,说道:“要我喂你吗?”

“我自己可以的……”

黑衣少女坚强地摇摇头,然后往另一个方向的酒坛伸出纤手,“谢谢你,给我吧。”

“……算了,还是我来吧。”

林越微微摇头,总觉得就算把药放她手里,她也会塞到鼻孔里。

正要掀开她的面巾,他忽然又停了下来,问道:“你有没有那种被人看到脸就要杀人或者嫁人的毛病?”

“啊?没有啊……”

“那就行。”

林越放下心来,随手解开少女的面巾,正好满足一下好奇心。

唔,长得还挺好看。

漂亮的大眼睛,小巧挺翘的鼻子,粉嫩的樱桃小嘴,仅仅巴掌大的瓜子脸,且肤若凝脂,触感极佳。

可以说是幼态审美人心中的极品。

就是中毒之后脸色有点难看。

林越随手捏住她的脸颊,将解毒药塞进她的嘴里,说道:“我不计前嫌救了你一命,你可要记得偿还我的恩情。”

“啊?”

黑衣少女感觉舌尖似乎舔舐到了一根手指,尽量吞咽着解毒丹,有些意识模糊地说道:“可是我就算吃了毒药也不怕,只是会难受一阵,又不会死啊……”

还挺有逻辑,这毒药不行啊……林越继续掰扯:“但你劫持了我,我却没有趁你中毒对你下手,这难道不算吗?”

“这好像……也对。”黑衣少女点点小脑袋,干脆道:“行,那我欠你一条命。”

林越笑了。

他想了一下,将化骨粉又放回了腰间的包裹里。

就这脑子,根本用不着下药。

不过,怎么有一种哄骗小孩的罪恶感?

林越忽然想到,百里凤至面对这少女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赤子之心’?

或许这就是她这么憨的缘故?

“我好多了。”

黑衣少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娇俏的脸上憨态毕露,有些迟钝地看着林越,过了一会儿,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要不我给你多磕几个头吧。”

“哎哎哎,你别,磕头有什么用?”林越连忙阻止,“你不如把我放了。”

“放了你?那可不行。”黑衣少女立刻摇头。

“为什么?”

“反正……这个不行,你换个吧。”

林越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刚还说欠我一条命呢,现在连放了我都不肯?”

“那不一样,师父让我救你,我不能不听话的。”

黑衣少女摇摇头,又下定决心说道:“要不……我不欠你了,你再毒我一次,我让你砍几刀好了。”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抓出一把连鞘刀,放在了林越的面前,然后扬起白皙颀长的脖子,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说道:“你砍吧,那个……给我留口气行不?”

林越被她整蒙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我留你个头……”

“你要我的头?”黑衣少女犹豫了一下,“我虽然修炼到了头身分离不死的地步,但也不能分离太久……也行吧,那你等一下……”

她说着,就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作势要把脑袋拔下来。

“哎哎哎!你别!”

林越脸都白了,连忙喝止,随即无奈道:“我不要你的头,我要你的头干嘛?你能不能正常点?”

“噢……”

黑衣少女这才停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真的不能放了你。”

“你先说说,你抓我是想干嘛?”林越无奈问道。

怎么看她也没有害人的意思,这憨憨也不配有什么算计人的脑子。

“救你离开啊。”黑衣少女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是为了救我?”林越微微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对呀,外面全是坏人。”黑衣少女点头道。

“什么意思?”林越皱眉看着她。

“虽然我也看不出来,但大师父他们都说……”

黑衣少女很认真地说道:“来接你的巡天使是贪天门假扮的。”

“我知道,那假巡天使已经被……”

林越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皱眉看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想说,后来到的第二批巡天使,也是假的吧?”

“对啊,都是假的。”黑衣少女点点头。

“这……”

林越当然不会随意信她,只是皱眉道:“天上不是还有儒门的苦海学舟吗?而且还有上百名金甲禁军,难道也是假的?”

“师父说,贪天门已经倾尽了全派之力。”黑衣少女说道:“天上那座飞舟不叫苦海学舟,而是贪天门重宝‘求剑舟’,金甲禁军也是贪天门弟子假扮的。”

“求剑舟?”

林越问道:“贪天门不是擅长故弄玄虚和欺骗别人获得好处吗?为何是追求剑道?”

“不是追求剑道的‘求剑’,而是刻舟求剑的‘求剑’。”

黑衣少女摇摇头,解释道:“师父说,贪天门是魔道中的一朵奇葩,喜欢坐享他人之成,守株待兔可,刻舟求剑亦可。”

“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林越微微挑眉。

他思忖少许,忽然看向黑衣少女,问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啊。”黑衣少女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有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五师父、六师父……”

林越被她碎碎念得有点头疼,打断施法问道:“别数了,你一共多少个师父?”

“八个。”黑衣少女想了下,说道:“不过九师父也是师娘。”

“八个师父,九师父?”林越疑惑道。

黑衣少女点点头,说道:“没有七师父,因为师父们说,七师父早就死啦。”

林越不由得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不知道你师父们的名字,但你总该知道自己的名字吧?你叫什么?”

“师父们叫我小鱼。”黑衣少女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在师父的弟子中排第十七,所以也叫鱼十七。”

“鱼十七……”

林越微微点头,说道:“是你师父们叫你来救我吗?”

鱼十七点头道:“师父说,来接你的巡天使已经死了,不会再有巡天使来了,所以让我保护你,带你去帝鸿城。”

“什么?”林越脸色微微一变,“不会再有巡天使来了?”

“师父这么说的。”鱼十七说道。

“你师父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确定?”林越忍不住皱眉道。

鱼十七有些懵懂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师父们曾经给十六皇子做事,原本还说让我跟着十六皇子,但十六皇子好像在前些年死了……”

“什么?”

林越微微一怔。

十六皇子……死了?

这……身为皇子是怎么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沉思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你现在要带我离开青都,去帝鸿城?”

鱼十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点了点小脑袋,随即张了张小嘴,又重新闭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林越微微摇头。

“那个……”

鱼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知道帝鸿城怎么走吗?我不认识路……”

“……”

我特么怎么可能认识路?

林越没好意思骂出声。

一时间,两个路痴你看我我看你。

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酒窖外传来。

“躲起来。”林越看了一眼地上的瓶瓶罐罐,催促道:“你快把东西收起来。”

“噢好……”

鱼十七出手如幻影,迅速将地面上的瓶瓶罐罐收了起来。

林越也立刻将长明珠收起来,拉着她躲到了酒窖深处的酒架后方,正好躲在狭窄的阴影深处。

很快,酒窖的门盖从外面打开了,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店小二拿着蜡烛下来了。

“掌柜的上次放的那罐女儿红呢……”

幽暗的酒窖内,烛光微晃,只听店小二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

林越抱着鱼十七躲在狭窄的酒架后方,感觉这地儿容纳两个人似乎有点挤。

粗鄙的武夫连点法术都不会,碰到个凡人还得躲……林越有点无言以对地想着,看鱼十七这呆呆的模样,也知道她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

“喂。”

鱼十七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为什么要躲?我可以让他看不见我们的。”

虽然知道这丫头不懂撩拨,但她呵气如兰的话语还是吹得他耳朵有点异样感,让人想给她来两巴掌。

……那你不早说?林越无言以对,低声道:“那你倒是做啊。”

鱼十七噢了一声,碎碎念般嘀咕道:“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这是在做什么?林越一脸问号。

而那店小二在经过此处时,烛光明明照亮了二人,居然真就无视了他们。

林越愕然,这什么原理?

“好啦。”

鱼十七略显得意地拿出长明珠,明亮柔和的光芒顿时照亮了她的面容,在黑暗中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光芒中那长而密的睫毛忽闪,掩映着明澈如水的双眸,而略显天真朦胧的眼神,更显得她懵懂如小鹿一般。

她倒是不知道害羞,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事吧。

而林越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然内心没什么波澜,但还是觉得这丫头挺标致的。

就在这时——

“就在此处!”

只听一个淡然的声音陡然响起。

“轰!”

与此同时,酒窖上方的地面骤然炸开,化为碎石飞尘,只见一道光彩夺目的光芒化作大手,刹那间穿透尘土,抓向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