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女频言情 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
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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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萌萌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央周暮炎的女频言情小说《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鲁萌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疼疼疼......”年轻男人趴在青色真丝床榻上,他背上有道道骇目的血红伤口。施霖坐在床沿给男人上药,男人叫冯景仪,是冯玉臣的小儿子。因为他的任人唯亲,他的舅舅在学校附近承包违章建筑,......

章节试读

“疼疼疼......”
年轻男人趴在青色真丝床榻上,他背上有道道骇目的血红伤口。
施霖坐在床沿给男人上药,男人叫冯景仪,是冯玉臣的小儿子。因为他的任人唯亲,他的舅舅在学校附近承包违章建筑,......
暮色沉了沉,程彦清的轮廓就幽深了几分,他黑发干净,眼神明亮,唇红齿白,不用说,他一看就是在生活富足,父母开明家庭中长大的小孩。
有时候太明秀的人会把生活在暗处的人照得眼睛生疼。
萧央很小就失去父母,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好容易考上大学又认识了位人渣,不过细想,周暮炎在那晚之前也是何其的谦谦君子,或许人不可貌相,身边的男人也未必真如他的面相那般清朗。
萧央别过头,眼神倏地淡漠,暮色缱进去,又似是盛满糖浆般的哀愁。
程彦清虽然对女孩还不甚了解,但也猜出她大抵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他不能直问,这不礼貌,关心他人不是站在自己角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站在对方立场,体谅她的心境。
他转移话题:“这么大的事,你舅舅舅妈怎么没来?”
萧央被这话问得一愣,倏而才明白他问得是何勇,她心虚起来,胡乱说:“忙......”
程彦清挤了挤眉,心里猜出她说谎了,但也没拆穿,他问:“那后续探望和照顾病人的事也是你来?”
萧央想施霖这个状态大概是来不了,也只能是自己了,她轻嗯了一声,“那以后小勇的主治医生也是你吗?”
她下意识将手伸到衣兜里找手机。
“是我啊。”男人的声音雀跃嘹亮,他的手机屏幕已经亮起,中央显示四四方方的二维码。
他说话的功夫,萧央已经将手机掏了出来,两部手机对在一起,四只眼睛撞在一起,四瓣唇同时张开,响亮的笑声回荡在暮色中。
“滴”的一声,程彦清终于加上了女孩的微信。
其实那日过后,他也有去女孩所住的老小区附近晃悠,想趁机和她偶遇,但却一直没能见到她。也给女孩递了名片,她也没加,他原以为二人没缘分了。
没想到三个月过后,上天又让他们相遇了,女孩的状态也比之前好多了,他也就稍稍放心了。
刚加上微信,萧央就收到了程彦清的信息,是五块钱的转账,她疑惑看他:“你干嘛?”
“饮料钱啊,我们这是正规医院,可不让医生收贿赂。”
萧央无语地笑了,顺手把钱退了回去,她打趣道:“程医生妙手仁心,这不是贿赂,这是医患之间友好相处的象征。”
程彦清又顽皮地把头偏了过去,这次更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女孩身上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气,“患者?萧小姐你有什么病呢?要不去我办公室瞧瞧。”
被他撩拨,萧央耳尖又红了,溶在暮色中,玫瑰一般娇艳。
见女孩害羞不语,程彦清颇有分寸地将脑袋回正,他仰头看愈发浓重地暮色,又缓缓垂头,他郑重说:“萧央,对不起。”
萧央面色一滞,“啊?”
男人神色诚恳严肃:“那天在诊疗室不该戏耍你,但我本意是想…”他喉结顿住,原是要道歉的,但继续说下去好似又会勾起女孩的伤心事,他面色不安局促,“我—”
萧央打断道:“程医生不必说,我懂,那天也是我自己粗心大意走错诊疗室,打扰你休息了。”
女孩的一番话将程彦清心里的阴翳扫清,他笑着说不打扰。
“而且那天我真的是因为失眠才想到开些处方药,我没想那件事,真的,程医生,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女孩眼神笃定,不像是在说谎。
“哦哦,那就好。”程彦清伸手尴尬地摸摸后脑,又笑了,笑得很傻,看在萧央眼里又年轻了几岁。
这男人,挺有意思的。一会目光狡黠如诸葛,一会目光澄澈如男大。
蓦地他问:“你现在工作了吗?”
萧央点头。
“嗯…做什么的?”
“艺人助理。”
“哎?谁啊。”他好奇问。
“施霖。”
程彦清本来就是为了搭讪才没话找话,他连电视剧都不看,娱乐明星几乎不认识。
“哦,她啊——”他还是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接着说:“听说过,挺有名的,那你工作一定挺有意思的吧。”
萧央忍住笑意,点头敷衍他道:“是挺有名的。”
暮色逐渐被夜色替代,晚风渐冷,程彦清敏锐知道该离开了,可他还没与她相处够,他心生一计,他先说:“天黑了。”
“嗯,该走了。”萧央脚步已经动了。
“你饿不饿?你请我喝饮料,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了,谢谢程医生。”萧央嘴里婉拒,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其实她已经忙到一天都没吃饭了。
她窘迫地咬住下唇,小脸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清丽可爱。
他笑:“走吧,医院附近也没啥山珍海味,咱俩随便吃碗面条,吃完我回去上夜班。”
“也行。”
得到女孩的同意,程彦清心里更得意了,一时竟忘了分寸,自然地抓女孩的手腕:“走,吃饭咯!”
萧央面色怔住,刚想缩手,耳里传来闷重和脚步声和响亮的女声:“老程,你在不!”
文心噔噔噔跑上天台,圆胖的脸上沁着汗水,一下就看到少男牵着少女手腕的偶像剧一幕。
她也愣住了。
三双眼睛在夜色里撞出火星。
萧央不自觉面容滚烫,她猛地抽出手,像阵风一样从程彦清身边拂过。
他喊了一声:“小勇的事,我微信联系你!”
萧央没答话,很快奔向楼梯口,消失在旖旎的夜色中。
程彦清目光一直追随她,脚步却没追过去。
文心眸光微微闪烁,抿抿唇故作自若地说:“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
程彦清双手插兜,目光鄙夷睨她:“巧,巧得很!”
他大步走开了,文心碎步跟在他身后。
她问:“你要去哪?”
他懒懒道:“值班。”
“为了表示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你不是最近才因为买游戏机把卡刷爆了吗,还是我请你吧。”
“真的吗?那我要吃那家西餐厅!”
“自己办个信用卡,还能吃几顿。”
“老程,你真抠!”
“就吃食堂,爱吃不吃。”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响越来越密,雨刷器划出的扇形区域不断被新的水幕覆盖。程彦清将车速降到四十迈,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萧央蜷成了小小一团。她皱着眉头,睫毛在眼睑下不安地颤动,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指尖还无意识地揪着安全带。
他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却听见一声呜咽。
萧央的梦境被雨水浸透了。黑车后座皮革的霉味、男人汗酸味的喘息、周暮炎猩红诡异的双瞳......记忆碎片在雷声中扭曲成狰狞的旋涡。她猛地睁开眼时,正对上程彦清幽暗灯光里晦暗不清的面庞,以及悬在半空的手,他指尖还勾着卫衣外套的袖口。
“别碰我!”
尖叫混着雷暴炸开在车厢里。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喘息,萧央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真皮座椅。程彦清的手悬停在她发顶三寸处,她整个人正拼命的后缩仿佛要穿出车门,后背紧贴车门,湿透的衬衫领口随着战栗的呼吸不断起伏。
“央央,是...是我。”程彦清把声线压得比雨声更轻,食指中指并拢缓缓下移,原本想披在她身上的灰色卫衣此刻堆在他大腿上。
可萧央的瞳孔仍然涣散如碎玻璃,一团幽暗里他的身形声音都神似那个男人,一切都如同生锈的钢针,猛地刺入记忆的脓疮。她抓住车门来回拽动,金属碰撞声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响,在密闭空间异常尖利清晰。
“别过来......别过来......”过度的应激反应让她意识混乱。
她仓皇闪避破碎的样子映在他失落哀伤的眼底,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悬在半空的手指蜷成僵硬的弧度,又缓缓收了回去。
这一刻,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一颗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痛。
程彦清没说话,更没上前安抚,他默默把车内灯光调到最大。
刹那间,萧央的眼前明亮清晰,头脑渐渐恢复理智和平静,她转头睨他,程彦清穿着白色半袖,原本穿在身上的灰色卫衣搁在腿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臂的肌肉线条紧实优美,修长的指节有规律的敲动,似是在缓解内心的无措与不安。
他眼皮垂落,神色冷然,又似乎夹杂着委屈和心寒。
她望他半晌,雨声犀利,车内气氛却又好像凝结成冰。
蓦地,他开口道:“扶手箱里有纸巾和矿泉水,你需要的话自己拿。”
她怯懦低语:“嗯,抱歉,我刚做噩——”话没说完,耳边传来挂挡以及汽车启动的轰鸣声。
她的身体随着汽车的忽然开动前倾。
她不知道他是故意空耳还是没听见,总之,她的情绪浓稠酸涩,一颗心又愧又疼。
车子在雨幕里行驶,目之所以是近光灯照出的冷硬的光束。
车内灯光又被他调暗了,程彦清偏头睨她一瞬,她的脸色苍白凄迷。
他又转头将目光投向前方路况,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他知道她早就不住那个老小区了,却又不知道她家的新地址在哪。
“开到市区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她的声音很小,裹挟车外的雨声沥沥,愈发让人听不清。
“你说什么?”他大声问。
“我说你开到市区,我自己打车回去。”她的声音高了两度。
他听见了,却没回复,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车子行至高速路口,程彦清驶过了ETC,车速缓缓升至九十迈。
雨声小了,黑夜里车子在高速路上开得快又稳。
见他始终冷肃紧绷,她下意识握紧安全带,她在清醒状态下也渐渐生出恐惧感。
“抱歉——”程彦清的声音传到耳里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头怔怔望他。
“我刚才看你睡着了,只是想给你披件衣服,不好意思吓到你,是我冒昧了。”程彦语气诚恳。
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他是正直的君子,她是妄自揣度他的小人。
她眼里发酸,努力不让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是我太大惊小怪,抱歉,也吓到你了。”
程彦清微微叹了口气,“别这样,显得我们好生分。”他余光瞥见她握紧安全带的细指缓缓松开,他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
“下了高速,我自己打车。”她坚持道。
程彦清瞟向屏幕时间显示十点三十三分,高速上怎么着也得开上一个多小时,他严肃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没事,我——”
他打断:“萧央,你这样特没意思,也挺伤人的。”
萧央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气氛又凝结了。
“不说,你就回我家吧。”程彦清态度强硬,因为他是真的不放心。
萧央咬了咬唇,说了地址,程彦清作为老北市人,听了小区名就知道在哪,都不用导航。
小区属于封闭性安全性都很好的中高端小区,他心想,看来那个女明星给她开得工资挺高。
也对,她这个小助理,做得实在尽职尽责过了头。
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另有所图,比如那个阴鸷复杂的男人——屠铮。
他并没往肮脏的方向想,只是心里越发好奇她的故事,她每日隐藏的秘密。
他喜欢她,男女之情的喜欢,他心里肯定,不告白也不是怯懦,是他知道没到时候。
车子下了高速,驶进冷清的国道。
程彦清余光瞥见她在拿着手机敲字,他倏而问道:“那个女明星联系你了吗?”
萧央吓了一跳,还以为男人长了透视眼,因为她刚好在给施霖发信息。
施霖一直都没回复自己,她心里也正焦灼呢。
她回道:“联系了。”
“嗯,怎么说?”
“小勇先在那。”
“嗯…那你接下来忙什么呢?”
这时萧央手机来电,屏幕显示同事——阿闯,她解释:“接个电话。”
她指尖滑动,接听电话。
“人哪呢?”男人的声音浑重冷肃,听不出喜怒。
萧央平静答:“在家。”
程彦清竖起耳朵听。
此刻在市区的小区内,阿闯望着紧闭的房门眼放寒光,声音也愈发冷沉了:“老子就在你家门口。”
一瞬间萧央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声音也不由得尖细起来:“你不是在云市吗?”
“不是你让我过来帮忙的吗?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你为啥不接?”
萧央进了庄园后,电话便调成了静音状态,出来后也看到阿闯的未接来电,但她没回。
无他,单纯不想和这个同事说话。
每次同他说去话都一副不耐烦又凶戾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多拽?萧央最烦这样的人。
很装。
他可以一副拽样对自己,自己自然也可以无视他,人和人相处都是平等的,没必要惯着谁。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男人竟然真的回来了。
不复高冷的姿态,她声音软下来:“我刚从庄园回来。”
阿闯诧异问道:“你自己去的?”
“朋友陪我。”
“男的女的?”
萧央顿了片刻,答:“我就要到家了,谢谢你关心。”
阿闯摸了摸鼻子,问:“见到恶灵人了?”
“嗯。”
见男人又不说话了,萧央说:“没事了?那我——”
阿闯轻踢了一下墙角,打断:“其实你等我回来再去也一样的,这种事,尽量别让陌生凡人参与,尤其是男人。”他又补充道。
“嗯,知道了。”
女孩的声音平淡疏离,让他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阿闯烦躁利落挂断电话,指节几乎要把手机捏出裂痕。
“没良心的死丫头,帮你也是白帮。”
萧央把电话放回包里,程彦清问她:“男朋友?还用得上和他撒谎。”
萧央明显顿了一下,她吞咽口水,说:“表哥。”
程彦清想起那天在老小区遇到的那个粗犷的男人,暂且信了她的话。
又问:“央央,你没男朋友吧?”他总得确认一下,这是原则问题。
“没。”萧央声音干脆,听入他耳里却格外悦耳。
车子驶出国道后进入灯火绚烂的市区。
突如其来的夜雨终于停了。
*
碧水庄园的阁楼内,周暮炎屈指弹落烟灰,火星跳跃在他青筋涨起的指尖,
阁楼飘窗被雨水冲刷得透亮,倒映着他半边隐在黑暗里的幽邃深沉的轮廓。
雨幕渐歇,不知不觉,他抽了半宿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叠如山。
周暮炎清晰记得白日的一幕,男人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背叛的动作也够快的。
上次雨夜和她不欢而散后,他原是一直找人盯着她的,不知道从哪天起,跟踪她的人屡屡碰壁——只要有跟踪她,马仔就会莫名其妙被套在麻袋里遭一顿毒打。
而令他愤恼的是,他动用所有关系,竟也查不出她背后的人是谁。
会是那个医生?他瞅着不像。
难不成她除了医生,又傍上新的人物了?
周暮炎猛吸一口烟,尼古丁混着血腥味在肺里烧灼。
他眼里跳跃猩红的光,指尖用力掐灭烟蒂,月光倏而亮起,薄光透进来,房间内笼着浓重的烟雾。
长指推开雕花木窗,晚风清凉,月色如洗,夜鹭灰影掠过池塘,翅尖在水面划出的涟漪,假山石隙间积着水洼,亮汪汪,像她那晚清冷破碎的眸光。
那一夜她可真能哭,凶狠的小猫一般剧烈折腾。
他越想越气,有什么可折腾的。
他那样看重她,待她好,心都给她了。
注定是他的,他有什么不能要的。
他始终认为,那晚不是他淫魔上头,而是他气极后展开的注定要发生的剥离仪式。
他只是恼她不懂事,为何不能委屈一阵,等他,等他加倍弥补她。
一场秋雨一场寒,周暮炎只披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睡袍,吹了一会风,便觉得冷了,他轻咳两声,关了窗。
心寒犹胜天寒,凌晨一点,他毫无困意。
*
凌晨一点十五,程彦清才回到自己家。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关于萧央的事。
他拿起手机想问她睡了没,却率先看到她发来的信息。
他一个挺身坐起,看到女孩的信息是一笔转账,一万块钱,她留言:今天麻烦你了,程医生,这是路费。
他气得胸膛强烈起伏,给她拨去电话,却被利落挂断。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不一会,她回道:请你收下,我不想欠你的。
程彦清心像是被利爪揪住。
萧央侧卧在床上,按下手机关机键。
她知道他不会收钱,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寒他的心,她不想让程彦清过多介入自己的生活了。
阿闯有句话说得对,她的工作特殊,不该拉无关的人参与。
尤其是如朗月清辉般的程彦清,她不忍不愿让他沾染上自己世界的半点阴霾。

导航提示音熄灭时,夕阳正从黛瓦飞檐间漏下最后一缕金箔般的光。薄雾从苍青色山岚间漫上来,不远处山坳上的青瓦屋舍恍然如仙宫。
青砖照壁上
病房门被推开的刹那,芒果混着血橙的酸甜味擦着耳际飞过,在白墙上炸开鲜艳的水花,程彦清扯着萧央旋了半圈,果汁顺着他的白大褂后襟往下淌。
她埋在他的胸膛里,呼吸滞住,彼此强烈的心跳声都很清晰。
他的长指轻轻摩挲她后脑便很快松开。
萧央羞怯垂眸退了半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地上是何勇刚打翻的碎裂的餐盘和食物。
病床上的少年仍是气势汹汹的姿态,眼神凶狠,像是随时都要展开进攻的幼狮。
站在一侧的护士叹气摊手,无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自从何勇手术清醒之后,他每天都是这种状态。
但萧央也能理解,因为男孩之前是学钢琴的,如今乍然失去右臂的他,再不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性情大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苦了陪护他的人。
“目光炯炯,气血充足,看来术后恢复得不错。”程彦清淡漠瞄了一眼少年,而后大步走向男孩。
萧央和护士都紧张地望着他们。
何勇看程彦清来了,又是张牙舞爪的姿态,伸腿踹向程彦清,“你滚——”
程彦清钳住少年脚踝的瞬间,不仅是何勇,萧央和护士都吓得愣住。
程彦清刚劲的腕骨用力,一把就把男孩的身体抻直,何勇来不及呼叫,下一瞬,程彦清长腿屈膝压住男孩的下半身,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听诊器粗暴地贴在少年胸脯:“心跳过速,你怕了?”
“我要举报你这个庸医,你虐待病人!”
程彦清没理会他,自顾自强势检查他右臂的伤口,而后对护士说:“伤口恢复正常,其他一切也正常,消炎药可以停了。”
小护士点头。
何勇还在大喊大叫,
程彦清说完云淡风轻起身,多一个眼神都不愿留给男孩。
何勇望向他的眼神却像是要喷火。
“小勇,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央央姐给你去买......”萧央脸上堆笑走向男孩。
她路过程彦清身侧时,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摔了盘子果汁代表不饿,你买了也是浪费钱,浪费粮食。”
萧央仰头蹙眉看向程彦清,“程彦清你别胡闹,他只是个孩子——”
“普通病房里,他失去右腿的同学,每餐都和他妈妈同吃一份快餐,他之前还是校篮球队的呢!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十五了,已经不是孩子了,就算失去右腿,他坐着轮椅也能打球。”
“你是说孙琦的腿没了?”男孩眼神怔住,声音微微哽咽。
程彦清依旧没理他,拽着萧央往外走,临出门时只对小护士说了一句:“麦麦,找人把病房收拾了,除非他自己说饿,以后不用主动给他送饭,省得浪费粮食。”
“好。”小护士点头。
“等等——”何勇突然突然叫住他,声音也明显软了下来:“我想见见我的同学们。”
“我没空安排,医院里任何人都没这个义务,你自己求人吧。”
程彦清拉着萧央的胳膊走出病房。
病房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程彦清松开女孩的胳膊。
他原以为女孩会和他生气,谁料女孩仰头鼓着腮帮眨着眼睛望他,很可爱,像是很赞许他刚才的行为。
“看什么?”程彦清表情冷肃,故作深沉的问。
“你脖子,后背都是果汁,肯定黏黏的吧?”
程彦清还是冷淡的表情,“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程彦清淡定地脱掉被果汁染污的白大褂搭在胳膊上,萧央真的以为他生气了。
两人走到冷僻的走廊尽头,右侧便是楼梯间的铁门,萧央似是找补地问了一句:“程医生,待会我请你——”
“啊——”萧央两眼一黑,尖叫一声,忽然感觉脑袋被蒙住。
等她把白大褂拿掉时,程彦清早就跑没影了。
萧央气得跺脚。
令护士们奇怪的是,自从程彦清对何勇的一次‘粗暴’就诊后,何勇的性子还真的慢慢转变了过来,并且大家也都能看出来,小家伙还挺依赖程医生的。
萧央的压力也就小了很多,但另一件事却让她始终烦闷。
自从七月初入职人首博物馆,已经过了两月光阴,第一个任务萧央工作进展度不足百分之一。
还有八个月,她就要交差。
可所谓的‘献祭人’施霖和和‘恶灵人’屠铮,好像还是平行世界的两人,毫无交集。
施霖这边甚至已经准备退圈,嫁给冯氏集团的当家人冯玉臣。
萧央只怕自己小助理这个身份恐怕都持续不了多久,为了和施霖持续保持联系,她对何勇就愈发无微不至。她想,她一定要圆满完成第一个任务,她心里的仇恨才能纾解。
*
这日,萧央照常去医院看望何勇。
程彦清发来微信:我今天休息,你看过小勇后,要不要一起吃海鲜锅补补身体?
萧央不自觉勾唇一笑,一边打字回复,一边按下门把手。
不去了,程医生难得休息,就不打扰了
萧央这边还没按发送键,推门后却看到病房空空荡荡,小勇不见了?
她下意识以为是施霖接走了。她忙给施霖打去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萧央又去问值班护士,护士却说是被家属接走的,接走小勇的是个女人,小勇叫她红姨。
萧央心慌,如果说这人是小勇和霖姐的亲戚,那施霖为何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呢?
这不对劲。
萧央又给施霖打去电话,对方还是没接。她知道女人正在欧洲拍婚纱照,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但小勇不见了,她必须要弄明白。
正在萧央一筹莫展之际,护士说了一句:“那女人留下名片了。”
护士把名片递到萧央眼前。
萧央接过名片,道了句谢谢。
名片上写着北市鸿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郑元红。
萧央不认识她,深呼吸一口气,她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嘟嘟嘟—”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喂,您好—”听声音是个年轻女性,很有气场。
萧央使劲捏住衣角,说:“请问是郑总吗?”
“对,我是。”
“那个,我是何勇的......”萧央顿了下,说:“我是他姐姐,他—”对比女人声音的镇定,萧央明显地慌乱。
听筒闻得女人嗤笑一声,她打断道:“小勇在我这挺好的,地址待会发给你,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女人猝不及防挂断电话。
萧央还怔怔望着医院内某一处空气,心乱如麻。
握在手心的手机倏地震动一声,萧央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屏幕,是一则地址信息。
她想听何勇的声音,于是又给女人打去电话。
却发现已经是占线无法接通的状态。
萧央心里打鼓,要不要去呢?
萧央记得施霖和自己说过,小勇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个郑元红又和施霖以及小勇有什么关系呢?
但不管怎样,萧央想自己绝对不能让小勇有危险,施霖本就是她要攻略的对象,她必须要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进而产生心灵的以来,接下来的工作才好展开。
可她真的要贸然去那个地址吗?
经历过周暮炎的残暴和目无王法,她对所谓的上流人总报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和恐惧。
正踌躇着,手机又一声响动,低眸一看,是程彦清的微信。
要不要吃饭啊,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男人又发了一个抱怨的表情包。
萧央抿抿唇,随即给程彦清拨打了语音电话。
程彦清很快接听。
“忽然觉得潮汕火锅也不错,你觉得呢?”男人张口就是干饭。
萧央握拳又深吸一口气,她缓缓道:“程彦清,小勇被陌生人接走了。”
接萧央电话时程彦清正在衣柜里挑衣服。
听到女孩的话,他手上的机车牛仔外套倏然落地。
他诧异问道:“医院怎么会让陌生人接走病患?”
其实施霖和何勇的身世复杂程度,连萧央都无法全部悉知,她只能说:“那人只是我们不认识,可能小勇认识,而且我也不是他表姐,总之就是,我—”
“央央别怕,我这就过去找你。”
“嗯。”
那头挂断电话,萧央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同时又觉得忐忑不安,她怎么好意思求助程彦清的?
程彦清放下电话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快速挂在衣柜里,又随手拿了一套浅灰色运动装穿在身上,急匆匆出门了。
可萧央后悔了,她越想越觉得冒犯,立马给程彦清拨打电话。
程彦清正在按电梯:“喂,央央,我马上到,你别急。”
“那个,小勇找到了,你别过来了,中午饭你也自己吃,我不能陪你。”萧央像是说贯口相声一样快速讲完,不想和男人拉扯,立马挂断电话。
程彦清怔愣住,面前的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萧央挂断电话后,翻看通讯录,指尖停留‘同事-阿闯’上,她按拨打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