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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时大概是害怕了。
他手忙脚乱地扯掉自己身上的仪器和针头,然后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下来。
终究是太疼了,没办法用力,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周泽时趴在地上,一边往我这边爬,一边从牙关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求,求求你,芽芽,我太痛了,求你……”
我笑道:“好啊,你爬到我这边来,我就答应你。”
周泽时似乎看到了希望。
虽然爬的很艰难,但是还是挣扎着爬了过来。
他的汗渍拖在地上,蜿蜒出一条赏心悦目的痕迹。
爬到我这里的时候,周泽时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双眼发红,身形狼狈,无比凄惨。
“芽芽,求你……”
我朝他俯下身:“做梦。”
周泽时没能撑过第九十天。
他是在医院死的。
死因是突如其来的心肌梗塞。
但是我知道,他是活活疼死的。
只是现代医学只能查出这个原因。
我去医院看了他一眼。
护士们看见我,只会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有情有义。
然后再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是吧,他在医院装了这么多天,最后居然真的心肌梗塞死了?我看他的检查报告心脏好得不得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确实是想说恶有恶报来着,装了那么多天,警察都懒得理他。”
“今天上午小三还来了,哭天喊地的,吵死了,估计是男的家产她一分也没捞到吧……”
周泽时的母亲不在本地,他的骨灰是我去取的。
我回到家,打开了骨灰盒。
里面有东西在动。
我拨开骨灰,让几只蛊虫回到了我的掌心。
“诶,妈妈的乖宝宝,干的真漂亮。”
我掌心是五只,少了三只。
不过我并不担心。
我知道它们在哪儿。
林悦为了周泽时那点遗产也算是拼尽了全力,居然真的剖腹产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苗寨里陪姥姥。
“温芽,温芽!你对我做了什么?!好痛,好痛啊!”
“林小姐,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我挂了电话。
林悦应该是请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定位了我的位置。
她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心情颇好,准备出门摘草药。
就看见林悦虚弱地靠在墙上,朝我伸出手。
“终于找到你了,解药,给我解药……”
我粲然一笑,靠近她的耳边。
“来啦?那就不能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