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苏清然的一声呼唤。
让现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一片可怕的死寂中。
苏清然咬牙切齿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建飞:
“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苏清然质问,陈建飞这才反应过来。
他半信半疑地走上前,不仅没有回答苏清然的问题,反而是质疑:
“苏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是张总经理,不是您的什么老公。”
像是为了说服他自己,陈建飞还自圆其说:
“虽然公司里都说张总经理能空降回国,是因为攀了您的关系走了后门,可他绝不可能是您的老公呀。”
“您是未婚,我做了您这么久的秘书,最了解您的婚姻情况。”
说完他还关心地看向苏清然:
“苏总,是不是您最近注射的药物里有什么成分,让您产生了幻觉?”
狗腿子们也是忠心耿耿地立刻上前帮陈建飞解释:
“苏总,您别误会,陈秘书刚刚可是做了件大好事!”
“这个张成安,不知死活地,居然一进病房就称呼您为老婆,还大言不惭说你们很快要结婚,说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这种行为和恶意造谣诽谤有什么区别?陈秘书是为了您的名声,才当场教训了他!”
“就是就是,绝不能让这种靠出卖肉体攀关系的男人坏了苏总您的名声。”
苏清然气得额头都暴起了青筋。
她死死盯着陈建飞,冷声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张成安来敲门以后,是你和这帮人打了张成安,还故意把他藏起来不让我发现?”
陈建飞不仅没听出苏清然语气中满满的怒意,甚至还自以为是地想要邀功:
“苏总,这都是举手之劳,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特意表扬我。”
“这种想靠傍富婆吃软饭的小白脸是我们男人中的败类,我收拾他是应该的!”
就在陈建飞洋洋得意之际。
苏清然在护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而后一个健步冲到陈建飞面前,啪的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他的脸上:
“居然敢这么对我的老公,陈建飞,你真的该死!”
响亮的一记巴掌声,甚至在病房里产生了回音。
而苏清然打完陈建飞之后,转身又和股东一起将我搀扶到床上。
她拿出手帕,心疼地擦着我脸上的污渍:
“老公,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吃了这么大的苦。”
护士也是立刻按响床头铃喊来医生,还帮我检查伤势。
而其他所有人都在震惊中鸦雀无声。
不止陈建飞捂着脸,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其他几个狗腿子也是脸色难看地缩到了角落,所有人都是一副知道大难临头的紧张模样。
半晌,刚刚那位发现我的股东这才拍着脑门,恍然大悟:
“张总经理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算起来,他和苏总已经认识八年了吧!”
“你俩能走到一起,我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张总经理可是经营对外贸易的一把好手,集团里谁不知道张总经理能力超群!”
其他股东也纷纷点头:
“苏总会欣赏张总经理这样的男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记得张总经理半年前回国休假过一趟,苏总那会儿也请了一周的假,该不会苏总的孩子就是那时……”
毕竟都是集团的高层人物,和我们平时私底下关系也很好。
见他们都猜了出来。
苏清然也有些害羞地拉住我的手,趁机官宣:
“是的,我和张成安就是半年前在一起,确定怀了孩子以后,他也偷偷回国了一趟,我们低调地订了婚。”
“这毕竟是公司内部的恋爱,我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公开,于是就选择了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没有对外公布。”
“我们原本想着,等婚期和婚礼都确定下来了,再广发请帖宣布这件事,没想到……”
说着,她展示着自己的订婚戒指,同时敏锐发现我的戒指不见了
“老公,你的订婚戒指呢?”
我虚弱地伸出手,指了指垃圾桶的方位:
“刚刚我想用这个自证身份,结果被陈建飞抢走……”
不等我说完。
刚刚还帮着陈建飞欺负我的狗腿员工们,又一股脑全冲过来。
他们跪在地上扒拉着垃圾桶,然后用自己的衣服把戒指擦干净,捧到了我和苏清然面前:
“那个陈建飞可太过分了,刚刚张总经理只是敲了门要找苏总,他就不由分说给张总经理泼尿,还把他打倒在地!”
“他不仅抢了张总经理和苏总您的订婚戒指,还踩坏了张总经理的手机!”
“就是就是,我们纷纷想劝阻陈建飞,可他却说他是苏总您肚子里孩子的爹,谁要是跟他对着干他就让谁失业……”
刚刚还那么谄媚要巴结陈建飞的人。
此时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全都开始倒戈背刺陈建飞。
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陈建飞是如何欺负我的,他们是如何被逼成了帮凶的。
可看着他们绞尽脑汁想把自己择干净的样子,我只觉得可笑:
“我只是被打伤了,不是死了,更不是失忆了。”
随着医生进入房间开始帮我止血,清理伤口,打针等等。
我的身体好受了许多,也有力气和这些恶人对峙:
“刚刚发生什么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不是你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了。”
可是看到苏清然已经生气到小腹又隐隐作痛,我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让股东们帮我报警:
“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准备等下到了警局,跟警察同志慢慢说。”
听到我要报警。
本就跪着的狗腿子们,把腰弯得更低了。
他们哐哐磕着头,哭着喊着跟我求饶:
“张总经理,是我们听信了陈建飞的话,误以为他是苏总隐婚的老公,而你是靠卖肉上位的小白脸,所以我们才……”
“更何况我们要是不跟着陈建飞一起为非作歹,他一定会仗着是总裁秘书的身份搞我们的!我们也只是想保住这口饭碗啊!”
苏清然用力拍了下床板,指着陈建飞怒喝:
“我看你是个孤儿,以为你自强不息考取了高学历,所以提拔你做秘书,想要你成为有用的人才回馈社会!”
“可没想到,你居然私底下仗着这个男秘书的身份,在公司里拉帮结派,甚至还造谣和我有不正当关系!”
苏清然气得面色涨红,陈建飞的种种恶行和劣迹摆在她面前,让她既痛心,又气愤:
“你自己痴心妄想编造的这种谣言,不知道给我带来了多少恶劣影响,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此时医生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告知我的伤情:
“全身多处挫伤和出血性伤口,肋骨有骨折风险,需要拍片确认。”
“同时为了避免出现脑震荡的情况,也需要去做详细检查。”
医生还严肃地跟苏清然强调:
“您先生遭受了非法虐待和殴打,除了身体上的伤,更要注意精神上的创伤,避免您先生遗留什么精神类创伤后遗症。”
苏清然挽着我的胳膊,心疼地看我一眼:
“老公,没想到我们的低调,却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今天要是不让陈建飞牢底坐穿,我不姓苏!”
股东们也是纷纷上前,指着陈建飞和这帮狗腿子们的鼻子怒斥:
“你们是不是疯了,连公司的元老级人物都敢这么乱来?”
“哪怕张成安不是总经理,只是公司的一个实习员工,你们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这是犯法的!”
看到苏清然当场掏出手机报警。
失神的陈建飞还是捂着耳朵不停摇头。
他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似的,精神和思维都变得无比混乱。
陈建飞踉跄着走到苏清然面前,一脸哀怨:
“苏清然,你明明不近男色,只允许我一个男秘书贴身照顾您,这不就代表您对我有意思吗?”
“你把我从万千孤儿中挑选出来,单独资助我,还提拔我到这种位置让我出人头地,不就是方便以后我们可以结婚吗?”
他还不忘掏出那张别墅门卡,像是牢牢攥着什么最后的证据:
“还有这个,忘了你把别墅送给我做婚房的事了吗?你的潜台词明明是要把这个别墅当做我们的婚房啊……”
“你神经病吧!”
苏清然气得发抖,恶心之下又重重扇了陈建飞一个耳光:
“我把别墅门卡给你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要你找一个可靠的家政公司,每周定期上门打理,因为这是我要用作婚房的,必须好好保养。”
“我只是希望我老公回来的时候,可以立刻住进赶紧崭新的新别墅,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做婚房了!”
陈建飞那些自以为是的美丽泡泡,还有他用来在公司横行霸道的谎言,就这样被苏清然一个一个决绝地拆穿。
苏清然拉着我的手,对陈建飞的眼里只剩无尽的鄙夷:
“还有,陈建飞,当年从孤儿院选中你,让你去读公立学校甚至让你进公司做实习生的人,是我老公张成安!”
“只不过因为集团在我名下,他为了让集团得到公益慈善方面的荣耀,就把他的善举都隐藏起来,让我替他来接受外界的褒奖!”
苏清然说着说着,满怀爱意地转头看向我:
“其实从你提议要做慈善,还助养那些孤儿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这份爱意藏在心里多年,直到你上次回国,我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苏清然不顾场合同我大声表白,还忍着身体的不适为我讨回公道。
我心中什么委屈都没了。
我摸摸苏清然的脸,笑得宠溺:
“傻瓜,以后我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又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样打在了陈建飞的头上。
他往后跌坐在地,满眼震惊地看着我:
“你才是我真正的资助人?是那个让我过上好日子的救命恩人?”
“我不信,不可能是张成安,我的恩人是苏总,一直都是苏总……”
可苏清然能回应陈建飞的,只有冷酷和嫌弃:
“我本以为你真的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以后能好好报答张成安的良苦用心。”
“可没想到,你不仅是个痴心妄想的可怕猥琐男,还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看着陈建飞狼狈坐在地上,一脸受伤和错愕的样子,只能摇头叹息:
“陈建飞,你刚刚说我看不起你,还说我是想靠傍富婆吃软饭上位的小白脸。”
“我想,这些话,我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
“到底是谁白日做梦,妄想靠攀富婆少奋斗三十年,现在已经一清二楚了。”
股东们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嘲笑着陈建飞:
“有当鸭子的心,没有当鸭子的命,就你这种人,如果不是张总经理提携,苏总根本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这种黑心肠黑良心的废物玩意儿,活该一辈子都过穷酸的日子。”
就连刚刚那些力求自保的狗腿,在得知真相后,也是把回旋镖扎到了陈建飞身上:
“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这个陈建飞自己臆想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哇!”
“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什么乞丐玩意儿,我看应该滚出公司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