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女频言情 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
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流月初华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迎舟陆清欢的女频言情小说《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流月初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迎舟白天才刚办好出院手续,傍晚就被送回了医院抢救。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主治医生在。医生神情带着不忍。“唉,林先生,您上次溺水还没恢复好,又在爆炸中严重烧伤,刚刚还给何先生做了植皮手术。”“您这回可得好好修养。”“植皮?”林迎舟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不懂中文了。严重烧伤的他给何言彻植皮?他记得何言彻距离爆炸源很远。医生吐露:“是陆总吩咐的。”林迎舟竟不感到意外。面对他和阿彻,她从来都不会选择他。“她醒了?”“爆炸威力很大,林先生您路过都被波及,车祸中央的肇事者已经尸骨无存了。幸好何先生不顾危险带陆总离开,陆总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先是给陆总捐肾,如今又救了陆总一命。”医生感叹:“何先生真是陆总的再生父母。”林迎舟苦笑一声。何言彻一如既往地...

章节试读




林迎舟白天才刚办好出院手续,傍晚就被送回了医院抢救。

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主治医生在。

医生神情带着不忍。

“唉,林先生,您上次溺水还没恢复好,又在爆炸中严重烧伤,刚刚还给何先生做了植皮手术。”

“您这回可得好好修养。”

“植皮?”

林迎舟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不懂中文了。严重烧伤的他给何言彻植皮?他记得何言彻距离爆炸源很远。

医生吐露:“是陆总吩咐的。”

林迎舟竟不感到意外。面对他和阿彻,她从来都不会选择他。

“她醒了?”

“爆炸威力很大,林先生您路过都被波及,车祸中央的肇事者已经尸骨无存了。幸好何先生不顾危险带陆总离开,陆总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先是给陆总捐肾,如今又救了陆总一命。”

医生感叹:“何先生真是陆总的再生父母。”

林迎舟苦笑一声。

何言彻一如既往地把什么功劳都揽在身上,再把罪名安到他头上。

这次车祸再怎么样也扯不到他身上了把?

他就要“死”了。

很快就能远离这对姐弟了。

“死者就是肇事者?事故责任在他?”

“据说是谋杀。”

陆家树大招风,本就招人嫉恨。陆清欢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更是变得喜怒无常、狠辣暴戾,树敌众多。

有人要弄死她很正常。

当年陆清欢一言不合打掉他们的孩子,把他送进监狱时,他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

“有查到幕后黑手吗?”

林迎舟这话才刚刚落下,就见病房门被“砰”一声踹开。

身着病服、头缠绷带的陆清欢站在门口。

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被血丝染得通红,瞪到了最大,极致的愤怒在燃烧着。

“幕后黑手?不就是你吗!”

“林迎舟,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陆清欢眼底的情绪除了震怒外,似乎还有痛苦,甚至是委屈。

唯独没有动摇。

林迎舟生出了宿命般的无力感。

最终,他还是成了罪魁祸首......

他注视着她的眼眸:“陆清欢,‘不是我’这三个字我说了太多次了。”

“这次,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陆清欢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她抬脚走到病床边,嗓音嘶哑:“林迎舟,你告诉我,我给你的钱,你打给谁了?”

话堵在了林迎舟的喉间。

不能说是给假死组织了。

“陆清欢,只要你愿意去查,就会知道我是为了救你才被烧伤的。”

“我怎么会是始作俑者呢?”

“救我的明明是阿彻!我醒来时就看到他在架着我离开。”

陆清欢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激愤,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居然差点信了你!相信你是无辜的!”

“你连那笔钱的去处都说不出来。”

陆清欢嗓音带着无尽的怨恨,同时几不可闻地染上了些许哭腔。

“我刚给你一笔补偿,你就想买凶杀我。”

“还那么着急地变卖遗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吗?”

“林迎舟,你好狠!”

林迎舟干涩的嘴唇翕动着,说不出半个字。

或许是命运弄人吧。

陆清欢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墙上,打得她手臂上的伤口迸裂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

她恨自己还是不愿让他死。

“在容城,从没有人像你这样胆大妄为,肆意糟践我的真心。”

“林迎舟,你真该死!”

陆清欢脸色狰狞得可怕:“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你!”甚至到现在还是会犯贱地为他而心动!

林迎舟淡声叹息:“陆清欢,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你也不该祸害其他人。”

“你就该孤独终老。”

她敏感多疑,还有个疯批偏执的弟弟。不管谁跟她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

“或许,你可以考虑何......”

“砰——”

陆清欢又一拳砸在墙上。

手因骨折而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汇聚到指尖再滴落在地。

她定定地望着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林迎舟,给阿彻捐个肾,就当是还清了。”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迎舟豁地抬首:“陆清欢,我已经给你捐过肾了,再捐肾,我会死的。”

陆清欢怔了一下,随即冷笑。

“你又想说我的肾是你捐的。林迎舟,别撒这种轻易就会被揭穿的谎。”

“扶我出去。”

从他进门就保持缄默的医生自觉过来搀扶。

“肾脏移植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陆清欢的声音又冷又重,狠狠地砸向林迎舟的心脏。

人微言轻的主治医生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清欢的滔天怒火,不敢引火烧身。

“好的,陆总。”




何言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素来阴狠霸道的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露出了惊诧无助的神情。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刀口。

细密的线将皮肉缝合在一起,像一只丑陋恶心的蜈蚣,放肆地趴在腰部。

“啊!”

“你们都干了什么啊!”

主刀医生正好走了进来。何言彻抬起眼,双眼如刃直戳戳地瞪向他。满口的质问在看清楚他的面容后瞬间噤声。

何言彻嘴唇抖动着,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不,不是......”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收买的医生!他为什么会按照原计划把林迎舟杀死?又为什么要割开他的腹部?

他对他做了什么!

陆清欢沉浸在失去爱人的哀痛当中,根本不想搭理何言彻。

视线短暂地在何言彻身上停留一瞬,知道他没死,回过头自顾自地继续跪在亡夫尸首前哭泣。

“阿舟,你醒醒,我不允许你丢下我。”

“阿舟,我从未想过要让你死啊!我怎么这么愚蠢?啪——啪——”

陆清欢哭着自扇耳光。

“是我害死了你啊!”

“阿舟!”

何言彻这时也顾不上吃醋了。

总归林迎舟已经死翘翘了。何言彻更担心的是肾是否健在。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疑问,主刀医生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

他抬手,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何言彻当即摔到了手术台下。

“你竟敢!”

何言彻怒目圆睁,恨不能冲上前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医生给碎尸万段。

“嘶——”

刚站起来,强烈的疼痛就让何言彻脸色骤然失去血色。除了三年前被侵犯后进院抢救,他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罪。

居然敢把他完好的肾给摘了!

陆清欢对何言彻的关怀和照顾,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可面对挚爱的死,话语间难免染上怨怼。

“行了!”

“闹什么闹!”

面对何言彻错愕的表情,陆清欢没有出言安慰。

她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对着站在角落里极力缩小存在感的段特助沉声吩咐。

“把少爷送回病房。”

何言彻一下子委屈哭了:“姐姐!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这个混蛋!”

何言彻指向主刀医生。

他尖声控诉:“他割了我的肾!”

“胡说八道什么!”陆清欢怒了,“明明是阿舟给你捐了肾,被割肾的是他!”

“因为你,阿舟死了!”

陆清欢强行压制着的怨恨触不及防地喷涌而出,如同滚烫的岩浆,将理智连带着灵魂和肉体都腐蚀殆尽。

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去踏马的弟弟!

她想把整个世界全都毁掉!

为什么在彻底失去他之后,才后知后觉、刻骨铭心地意识到他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就好像硬生生地把心剜了出来,疼得恨不能追随他而去。

从前,她总说还爱他就是在犯贱。

如果能换他复活,就是再犯贱千万次,就是要放下尊严。

她也心甘情愿。

可他死了!

愤怒和悲痛扭曲了陆清欢的面容。

何言彻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清欢露出这么癫狂可怖的神情。就是当年他自杀,她都没有这么暴怒悲怆。

“姐姐,你......你疯了。”

陆清欢决然地收回视线,虔诚地捧着那只僵直发白的手。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当年他亲手设计的婚戒。

隔着三年光阴,她终于为新郎戴上了戒指。

可惜圈口偏大,她刚放开尸体的手,戒指就“哐当”一声砸落地面。

“你居然瘦了这么多......”

陆清欢泣不成声。

“阿舟,对不起......对不起......”

何言彻的眼泪跟着簌簌落下。

他清楚地嗅到了危险气息,不敢再不管不顾地直言自己的肾脏被摘除。苦涩和屈辱填满了他的躯壳。

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林先生,您已成功预定假死服务,我们将为您定制新身份,以及仿真尸体。”

“请您在七天内付清尾款。”

办完手续后,林迎舟一瘸一拐地转身,尽量快地赶往药店。

进了门,林迎舟下意识躲避着店员打量的目光,快速到药架前拿走陆清欢点名要他买的药。

不能让陆家察觉不对。

假死计划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暴露,就无法逃离了。

“他就是林迎舟。”

有店员认出了他。

“林迎舟?容城医科大学的校草高材生?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啧,刚从牢里出来的。陆总开除了他的学籍,全行业封杀。他现在指不定要靠捡瓶子度日呢。”

“怎么会?陆总三年前不是刚全球直播向他求婚吗?”

林迎舟拖着残疾的右腿,低垂着头走到收银台前。药品盒子被攥得变了形。

“你好,结账。”

店员扫药盒二维码,毫不避讳地跟同伴议论:“他当年差点就成为陆家的乘龙快婿了,谁知道连小舅子的醋都吃?居然指使歹徒折磨陆总小舅子三天三夜!”

“听说陆总小舅子到现在都没办法离开粪袋。”

“当年事发后,陆总打掉了腹中胎儿,亲手把这姓林的送进监狱。”

店员将药品装进袋子扔过来,眼神鄙夷愤懑。

“一个女人宁愿舍弃亲生骨肉,也要跟他划清界限,可见这男人的品行有多低劣!呸!作恶多端的畜牲,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就该天打雷劈!”

林迎舟拿起塑料袋的手猛颤,“孩子”二字如同淬毒的银针一般,精准无误地刺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三年前,陆清欢在婚礼前夕查出怀孕,他本以为是双喜临门,可孩子还没成形,就被她打掉了。

就因为陆清欢养弟自杀时留下的那一封遗书。

他莫名其妙背负罪名。

在里面,他被好生“关照”,断了一条腿、一只手,少了一颗肾。好不容易熬到出狱,面对他的是父母双亡的噩耗,紧接着被陆清欢强迫留在何言彻身边赎罪。

他是医科大学最有天赋的学生,是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生,这双手本该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抗争,却永远失去了再拿起手术刀的可能。

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他失去了孩子、父母、学业、事业。

但他不会放弃。

他偏要活下去!精彩地活下去!

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寒意刺骨。想到假死合同,林迎舟心中燃烧着希望。他将那袋子药护在怀里,冲进雨幕中,跌跌撞撞地向陆家老宅方向出发。

到达陆家时,气氛明显不对。冯管家神情后怕,看到他时染上了愤怒。

浑身湿漉漉的林迎舟紧紧抓着那袋完好无损的过敏药。

他知道又是何言彻出了什么差池。

“看来三年的牢狱生活没有让你记住教训。”

陆清欢从楼上下来。

“当年我引狼入室,让你有机会毁了阿彻。他到现在都走不出心理阴影!他不恨我这个做姐姐的失职,还给我捐肾。”

“他变得那么脆弱。”

“一个过敏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她死死盯着他,语气带着愠怒,以及失望。

“我真恨自己爱过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林迎舟的身子不住颤抖,温热的心像是被冰水浸透。入狱后,何言彻强行割了他的肾,却对陆清欢说捐肾的是他自己。

给她捐肾的是他。

陆清欢从不听他的解释。

“雨太大了,来不及回来......而且陆家还有药。”

“你还在狡辩!”

“医药箱的过敏药已经被人丢了!你还故意拖延时间!在陆家,只有你想让阿彻死!”

陆清欢眸色极深,恨意翻涌:“出去跪着!”

林迎舟将到嘴边的话语一口一口地咽回去,任由苦涩蔓延渗透骨髓。

他扶着墙出了门。

跪在大门前,钢刀般的雨水狠狠地击打着消瘦单薄的身躯。

冷得骨头缝都在疼的林迎舟吐出了滚烫的雾气。

他发烧了。

林迎舟畸形的手颤抖着握紧脖子上的用绳子串起来的金属吊坠,上面刻着他和父母的合影。

“爸妈,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再等等,等想办法把父母遗产变卖,应该就能凑够尾金了。

很快就能离开了。




陆清欢久久地跪在尸体旁,每当她以为自己终于把泪水哭干时,记忆碎片随随便便浮现一块,都足以让眼泪决堤。

她泪流满面起身,鼓起勇气看向他的脸。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

只觉得很白。

白得没有半分生气。

她用手颤颤巍巍地描摹着他的眉眼。想到了什么,她将手伸到他后背和膝弯下。

抱起来,比意想中的还要轻。

也是。

他流了那么多血。

隔着残破单薄的手术服,她温暖不了他凉意刺骨的尸体。她痛心入骨地感受着他的冰寒将她一寸寸冻结。

“阿舟,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陆清欢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室门。

她回想起当初他就是这样抱着她,将她抱向他们精心准备的婚房。他们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缠绵不休。

他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裳,如朝圣的信徒,吻遍她凝脂般的胴体。

她的眸子漾着迷离的水光。

进入的那一刻,她疼得微微战栗,将他抱得很紧。

她在他耳畔呢喃。

“阿舟,我爱你。”

她那时被无尽的幸福包围,坚信可以一辈子待在他的臂弯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抱着他破布娃娃般的尸体。

她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陆清欢胸口闷痛。

双腿好似失去了力气,一下子摔倒在地。她第一反应是死死护着他的脑袋。她摔得趴在了他的脖颈处。

怔了下,她埋首痛哭。

“阿舟......”

“阿舟......”

段特助踌躇着提议:“陆总,不如属下联系殡仪馆那边......”

“不!”

陆清欢将尸体牢牢地抱住:“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何言彻差点没把牙齿给咬碎了。

明明此前计划一切顺利,陆清欢对林迎舟深恶痛绝。可人一死,她就完全忘了林迎舟之前是怎么害他的。

担心陆清欢缓过神来后久而久之察觉不对,主刀医生皱眉劝说:“陆总,尸体很快就会腐败生蛆,请三思。”

陆清欢不肯撒手。

“我再也不会容忍谁将阿舟从我身边带走!”

“砰——”

何言彻被醋意冲昏了头,抄起旁边的托盘,拍在陆清欢头上。

陆清欢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眼皮重重地下坠。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尸体。

“别动他......”

“陆,陆总!”

段特助瞠目结舌:“少爷,您怎么......”

主刀医生上前装模做样施救。

何言彻想要把这个敌我难辨的医生拽起来,又怕姐姐刚刚被他一不小心打出了什么好歹。

他气得刀口抽痛。

主刀医生不忘撺掇:“先将林先生火化吧。”

“这......”

段特助不敢。

何言彻横眉立目:“马上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烧了!难道你想让姐姐守着尸体过一辈子吗?外人会怎么看她?”

“有什么事,我担着!”

思考再三,担心老板搞不好会跟尸体同床共枕的段特助连追悼会都没办,怂怂地直接将尸体送往火化场火化。

骨灰装好时,陆清欢还没醒。

何言彻将骨灰盒抢了过去,差点手一滑把它摔到地上。

段特助冷汗津津:“少爷,您小心些。咱擅自将林先生火化倒还情有可原,要是这骨灰撒了——”

“呵。”

何言彻冷哼,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反手将骨灰倒进了下水道里。

段特助简直魂飞魄散。

他屁滚尿流地跑回医院,在老板病房前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听到里面传来呓语。

“阿舟。”

“阿舟,别走!”

“阿舟......”

段特助苦着脸。

生前老板对林先生的恨意远超爱意,等人死了,反倒是只剩下爱意了。

骨灰,下水道......

该怎么交代啊?

来回徘徊,一直等到何言彻拿着检查报告怒气冲冲地跑回来,一个头两个大的段特助赶紧上前拦住。

“大少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滚开!我要找姐姐。”

何言彻将段特助猛地推开,冲进病房。

“姐姐!”

何言彻叫醒了陆清欢。

“那医生就是个庸医!”

“你看看,我只有一颗肾!”




手术室外。

陆清欢在寂静的长廊里来回踱步,不时看向腕表上的时针。钟表发出“哒哒哒”声,比心跳声还要沉重。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担忧将她包裹着。

好像,即将失去什么。

她望向手术门上的灯。

门里面躺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他们在做手术。更可怕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先想到的是谁。

“啪啪啪。”

陆清欢拍打着自己的脸。

她怎么这么贱!

林迎舟出狱后,她封杀他,就是要让他知错认错。偏偏就是见不得曾经光芒万丈的他沦落小餐馆刷碗。

她把他带回了陆家。

他呢?死性不改!屡次残害何言彻。

何言彻何其无辜?他们一起长大,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以外,何言彻就是他亲弟弟。父母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弟弟。

因为林迎舟,何言彻数次险些丧命。

弟弟救了她那么多次。

陆清欢的理智被怒火燃烧着,对弟弟的愧疚提醒她应该恨林迎舟。可一想到跟林迎舟再无可能,心就不管不顾地抽痛起来。

入狱三年,她快被思念逼疯了。

再次见到他时,只是对上那双眼眸,内心拼命堆砌起来的仇恨瞬间土崩瓦解。

只要能看着他......

陆清欢背抵着冰冷的墙,最后认命般慢慢地蹲下了身。她将双手捂住滚烫的脸,眼泪伴随着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为什么还要爱着你?”

“我应该恨你的。”

“林迎舟!林迎舟!”

“阿舟......”这一称呼叫得那么自然,让陆清欢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痛苦地放下双手,抽泣着吐出深藏心底的话语:“我根本......”

“离不开你。”

陆清欢彻底瘫坐在地。

她知道她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这些年,与其说是在惩罚他,不如说是在折磨她自己。

她就是没办法不爱他。

她早就知道他那么耀眼夺目,不会是真心爱她的!果然,他爱钱!他不爱她!他坏到骨子里了!

这些她现在全都认了。

只要他待在她身边就好。

只要他。

在终于认栽接受内心深处这一最真实的想法之后,满足感竟远远地超过了负罪感。

甜蜜和憧憬难以抑制地滋生着,充盈内心。

好像回到了当年,他答应她的告白、求婚。

陆清欢侧头,那双幽暗如深渊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手术门。褪去那层浅薄的怨恨后,是浓稠到化不开的病态占有欲。

他是她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术门上的指示灯熄灭,门缓缓打开。

陆清欢站起身冲上前就要询问。

在看到医生严肃凝重的神情时,陆清欢嘴角漾着的笑意霎时凝固了。不详的预感以排山倒海般的态势袭来,叫她差点刹不住脚摔个大跟头。

她勉强扶着墙壁站立。

“怎么样?”

“抱歉,陆总。”主刀医生简明扼要道:“手术失败了,林先生当场去世。”

血丝几乎在顷刻间布满了陆清欢的眼睛。

好半晌才堪堪挤出声音。

干涩嘶哑得可怕。

“谁去世了?”

“林先生。”

主刀医生拿钱办事,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往陆清欢肺管子上戳刀子。

“林先生刚经历过重度溺水和严重烧伤,内外受损,身体孱弱。”

“送他上手术台就是送他去死。”

“您早该有心理准备了。”

陆清欢的怒火还没酝酿成形,就被医生的话给一把浇灭。她无颜问责,怔怔地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心被撕成碎片。

他死了......

不!不可能!

陆清欢抬脚往手术室里走去,刚挪动脚,就“扑通”摔在地上。她爬起来,又摔,爬起来,又摔,只能连滚带爬地前行。

刚一进门,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视线里只剩下刺目的红色。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道鲜血淋漓的尸体。

人,居然能流那么多血。

陆清欢想要走近他、唤醒他,脚踩在粘稠的血液上,钻心的痛让她跪趴在地。

她更清晰地闻到了血腥味。

这次,她站不起来了。

“阿舟......”

她四肢并用地向手术台爬去。

再也不用生怕被他发觉心意,不用担心他仗着她的喜欢在陆家作威作福欺凌弟弟。泪水放心地、肆意地大颗落下,与他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阿舟......”

陆清欢握住了他的手。

她牵过他很多次,从未有一次,他的手这么冷、这么......硬。

“阿舟!”

陆清欢痛哭流涕。

他死了......

连尸体都僵硬了。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畅想着要放下一切仇恨。他不爱她,他恨不得她死。她不在乎。她会将他锁在身边。

但他死了......

“姐姐?”

隔壁手术台上的何言彻悠悠转醒。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目光先是触及到隔壁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嘴角不自觉翘起。

很快,他看到跪在地上的陆清欢。

立刻不满地皱起眉。

这是他一个人的姐姐!她不许为别的男人掉哪怕一滴泪!

何言彻作势就要起身下手术台拽起姐姐,动作间牵扯到了刚缝合的伤口。腰间剧痛让他愣在当场。

他惊恐万状地低头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