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商女要换亲,傲娇世子夜夜缠沈芊芊阿诺小说
重生商女要换亲,傲娇世子夜夜缠沈芊芊阿诺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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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歌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芊芊阿诺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商女要换亲,傲娇世子夜夜缠沈芊芊阿诺小说》,由网络作家“凉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岂有此理!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了。她当真以为自己已经是什么世子夫人了不成?!”沈棠雪和江淮衣离开过,陈氏也被沈复说了两句,忍着火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不遮掩了。沈芊芊也跟了过来。看她砸了两个凳子,气消了大半,才劝道,“母亲别气了,沈棠雪好不了多长时间的。”陈氏听了她这话,刚刚冒出的火气,又消了许多。“芊芊,你说这话是何意啊?江世子对那小贱人的态度,已经够明确的了。”“母亲,我的意思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沈芊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江世子那个人风流多情,在外面沾花惹草惯的,他突然对沈棠雪这样的态度,说不定只是因为一时被沈棠雪的美貌所惑呢。”“俗话说,以色示人,能得几时好?就江世子那风流的性子,再好看的女子用不...

章节试读

“岂有此理!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了。她当真以为自己已经是什么世子夫人了不成?!”
沈棠雪和江淮衣离开过,陈氏也被沈复说了两句,忍着火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不遮掩了。
沈芊芊也跟了过来。
看她砸了两个凳子,气消了大半,才劝道,“母亲别气了,沈棠雪好不了多长时间的。”
陈氏听了她这话,刚刚冒出的火气,又消了许多。
“芊芊,你说这话是何意啊?江世子对那小贱人的态度,已经够明确的了。”
“母亲,我的意思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沈芊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江世子那个人风流多情,在外面沾花惹草惯的,他突然对沈棠雪这样的态度,说不定只是因为一时被沈棠雪的美貌所惑呢。”
“俗话说,以色示人,能得几时好?就江世子那风流的性子,再好看的女子用不了几天他的新鲜劲儿就过了。”
“而且沈棠雪养在深闺,生性木讷,哪有外面那些解语花懂得男人心啊?”
虽然她也有些拿不准,江淮衣三番四次的出现在沈家,是什么意思。
但前世时,江淮衣新婚夜就跟温梨不清不楚,侯府那位夫人都不管,自己找江淮衣算账,反倒被他那个老娘数落了,说她不识大体,小妾做派。
可见侯府上下都已经烂透了,江淮衣更是被纵得无法无天。
而且他跟温梨这么多年拉拉扯扯都不清不楚的,温梨那人更是手段颇多,她就不信江淮衣会因为沈棠雪,就撇下他心爱的青梅竹马不管了。
便是他想撇下温梨,温梨也不会轻易放开他这么个金龟婿的。
“你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陈氏被沈芊芊这么一番胸有成竹的论调给说服了。
“不过,之前就听说这靖安侯世子是个混不吝的,怎么忽然就对沈棠雪如此上心?怕不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吧?”
陈氏说着,便又想起了沈棠雪那副动不动哭唧唧装可怜的模样,没由来地让人心烦。
沈芊芊想了想,说道:“说不好是沈棠雪那贱人早就起了什么心思,提前用什么法子笼络了侯府的下人,让他们在江世子面前替她美言了。”
“若非如此,以那江世子的德行,他根本不可能亲自到咱们家来换庚帖的。”前世他就没来过。
陈氏一想,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家芊芊如今越发的聪明了。之前母亲还担心你年纪尚轻就要出嫁了,到了夫家会吃苦,但如今见你做事说话如此通透,母亲也就放心了。”
沈芊芊马上堆起笑容道,“母亲可以放心,女儿以前不懂事,总是惹您烦心。但往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宋哲轩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等他连中三元成了首辅,咱们沈家的日子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陈氏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只要你能嫁的好,母亲也就放心了。不过,你怎么能如此笃定那宋秀才就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之前我便让人打探过消息了,确定他很是普通,才想把沈棠雪许配给他的。”
“母亲,这你还不懂么?宋秀才家贫家中还有一个患病的寡母,他又要照顾寡母又要谋生,还要读书,自然无暇分身。再好的才学也难以施展。”
“但等女儿嫁过去了,替他料理好家里,他就能全心全意的读书,那功名自然就手到擒来了。”
沈芊芊语气笃定,满眼的得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成为首辅夫人了。
陈氏忍不住觉得她说的话的确在理。
“她沈棠雪还以为嫁到侯府就能作威作福,母亲你等着看吧,就她那木讷性子,还不会做人,用不了多久定会被江世子厌弃。”
“而且侯府规矩大,她一个从小没有娘教的,知道什么礼仪,懂什么进退,说不定很快就会做错事,被赶到家庙去呢。”
沈芊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陈氏也越发认可她的说法。
刚刚的一腔怒火,如今已经尽数消散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期待着沈棠雪的苦日子早日到来了。
要不是沈棠雪她那个贱人的娘从中作梗,她早就能成为沈复的原配发妻,哪里需要费尽心思才做了这劳什子续弦,永远的矮人一头?
......
彼时,靖安侯府后宅。
“娘,娘!”
江淮衣风风火火的进来,把正在喝药的侯夫人给吓了一跳,差点把下人辛苦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药给打翻了。
“你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大半个月不见人影,回来就跟你老娘添堵是吧?”
“娘,你且先不着急骂我。”江淮衣连忙拉住侯夫人的手,“有个事想求您。”
闻言。
侯夫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这儿子难得如此乖巧,真是稀罕了。
她把药一口喝尽,便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下人先出去了。
“说吧,想求我什么?”
“今日不是给沈家那个姑娘下聘了么?我是想问,您给沈大姑娘准备了多少聘礼?”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侯夫人就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臭小子你还好意思问!”
“那天纳吉,我让你跟刘管家一道去沈家送庚帖,你可倒好,露了个面之后人干脆就消失了,大半个月都不回家。”
“今个纳征这么大的日子,我赶上这旧疾复发,没办法亲自去沈家,只能让刘管家带着聘礼去下聘。”
“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恩人的女儿,当年若不是她,你老娘我就没了,没有我哪里来的你这么个不孝子?”
“如此怠慢人家沈大姑娘,我都对不起九泉之下的那位恩人!”
江淮衣被亲娘骂的狗血淋头。
换做平时,他早就找了个借口往外躲了,这一次他愣是耐着性子,等侯夫人骂完。
侯夫人:不对劲。这混小子突然间转性了?
“娘,您去万佛寺烧香的时候我都快四岁了。”江淮衣弱弱矫正道。
“兔崽子,重点是这个么?”侯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吧,今天装的如此乖巧,你是想求老娘什么?”

靖安侯夫人用过药又见了江淮衣,之后便睡下了。
这个时辰,刚刚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刘管家过来见她,汇报白日里去沈家下聘的细节。
刘管家是侯府的忠仆,自然把今日在沈家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如实上报。
“你是说,她竟把她亲生阿娘的嫁妆单子都给了你一份?”
“是的,夫人。”
刘管家说着话,把聘礼的清单和沈棠雪给的嫁妆单子都一并呈上去。
侯夫人看着那嫁妆单子,心疼地叹道,“看来那孩子在沈家吃了不少骨头。”
也怪她这些年太有分寸了。
早知道恩人的女儿过得如此艰难,她便不该袖手旁观的。
“夫人不必太过自责了。”李妈妈看出侯夫人的自责,出言宽慰道。
“虽然沈大姑娘的亲生阿娘去了,但毕竟她还有亲爹在世的,又娶了后娘,夫人只是外人,哪里好干预人家的家里事。”
侯夫人叹了口气,“我便是这么想的,才让那孩子被折磨了这么些年。”
李妈妈最是清楚自家夫人的。
沈家那位恩人太太过世之后,夫人其实是想照顾沈大姑娘的,但碍于她有亲爹,亲爹又娶了续弦,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好把孩子要过来。
只好偶尔去看看沈大姑娘。
小的时候还好,到了沈大姑娘三岁起,夫人便很难见到她了。
每次去,都被沈家那个继室给推托了,不是说那孩子病了,就是说她出去玩了,没有一次见得到的。
再后来,沈大姑娘五六岁上了,夫人下帖子去沈家,想让她来侯府做客。
可来的不是陈氏,就是陈氏带着她的那个女儿,后来夫人知道下帖子也见不到沈大姑娘,干脆也就不下帖子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侯府便跟沈家再没有往来了。
但夫人四殿下还是会偷偷地让人去关心沈大姑娘。
但她被那个继室教的不成样子,脾气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不说,人情世故也是全然不通的。
夫人派去人跟她说要韬光养晦,她也是半句听不进去,所以在沈家的日子也就越发难过了。
“阿春,你说那丫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语啊,她能把嫁妆单子给刘管家,就说明她不是个毫无成算的人。”侯夫人猜测道。
李妈妈说道:“奴婢并未与那位沈大姑娘怎么接触过,确实说不好。”
侯夫人抒了口气,又问了刘管家一些话,刘管家都一一作答。
“刘管家,沈家那位继室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沈大姑娘特意将她亲生阿娘的嫁妆单子交给你,便是把事情托付给你了。恩人的这些嫁妆,你上点心。”
“至于抬回来的聘礼,你就单独开个院子放好,到时候淮儿他们成亲了,再交还给少夫人就是了。”
“夫人放心,老奴省的。”
刘管家很快便带着聘礼清单和嫁妆单子下去了。
侯夫人又吩咐李妈妈道,“你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丫头这些年在沈家究竟过得如何?”
“是,夫人。”
都知道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不易,但要不易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那孩子将自己亲生阿娘的嫁妆单子都交给未过门的婆家打理,这后头可就大有文章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若沈家亏待那孩子太过,也休怪她要以受恩者的身份,替恩人的女儿好好的讨回一个公道。
......
日上三竿头,一觉自然醒。
沈棠雪伸了个懒腰,穿了鞋下床,顺手打开了朝东的窗户。
晨光瞬间倾泻了一地。
“姑娘,您醒了。”阿诺端了热水进来,看见沈棠雪,立刻堆起了满脸笑容。
沈棠雪回身便看见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你怎么这么开心?”
“院子里少了一个祸害,阿诺自然开心。少了她天天往外通风报信,咱们院子里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阿诺满面春风,全是对未来日子的向往。
只要他们还在这沈家的屋檐下就要过关斩六将,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沈棠雪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笑笑让她过来梳头。
“姑娘今儿个想梳个什么样的头,配什么衣裳的?可还要上妆?”阿诺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问。
沈棠雪看着菱花镜里自己的倒影,青春少艾,风华正茂。
远山眉,乌溜溜的杏眼,白里透红的脸颊,肌肤那么能掐出水来。
不塌也不算太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鼻头,每一寸都恰如其分。
不点而朱的唇瓣,看起来你是气血饱满,十分美好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她,不需要脂粉螺带的点缀,哪怕素面朝天,单凭这极好的底子,走在路上都能招来无数女子艳羡的眼光。
这是被磋磨了十五年的她,求都求不来的。
“简单梳个头就行了,也不必上什么妆。”沈棠雪轻声道,“咱们吃过早饭便出去逛逛,订了亲了,正好给自己添置点东西。”
阿诺讶异了片刻,“好的。”
过去的姑娘虽然不爱出门,但即便在家里,也是要上妆的。好似害怕被人看见她素面朝天的样子。
可姑娘这模样,遍京城的女子也挑不出十个八个比她好的。
“姑娘终于开窍了,知道不上妆也是好看的。”阿诺有感而发。
沈棠雪挑了下眉,“这半个月我何时上过妆?”
阿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打那日姑娘在花厅跟老爷太太还有二姑娘他们吵了一架之后,性子就变了许多。
这些日子里,姑娘不爱出门,整日里都是坐在屋子里看书,她都差点忘了上妆这事儿了。
正说着话,就见喜凤垂头丧气地进来。
阿诺惊讶地回头看去,“不是叫你去给姑娘拿早饭,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喜凤气愤道,“还不是灶房那些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说咱们沈家每顿饭都是定时的,过了时间就没饭吃了,让姑娘想吃,要么拿银子,要么自己想办法。”
沈棠雪也徐徐转回身来,“哦,他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嘛姑娘,他们简直太气人了!还说姑娘你得了侯府那么多聘礼,沈家的这些吃食已经配不上你了,让姑娘想吃直接去得月楼直接订一桌算了。”

“他们当真是怎么说的?”
沈棠雪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却未到达眼中。
看来,昨个儿半夏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不够深入人心。
她明明是在笑的,阿诺站在她身边,却莫名觉得胆战心惊的。
“......姑娘,要不我去一趟吧。”
“不急,你先帮我把头发梳起来,咱们一道去。”沈棠雪轻言浅笑,“就随便扎两个辫子吧,今儿个反正是要出去玩的,不必太过隆重。”
阿诺连忙道了是。
沈棠雪又问:“对了,厨房做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喜凤忙道,“姑娘,沈家不大,厨房都是归厨娘管着的。那厨娘的男人也在府里干活,叫贵生,大家都管厨娘叫贵生家的。”
沈棠雪点点头,这才挑拣起了簪子。
阿诺简单的帮她将头发梳成两个辫子,沈棠雪又从柜子里挑出了一身方便出门的衣裳换好,便带着阿诺和喜凤往灶房去。
这个时候,灶房的人早就翘起脚丫躲懒了。
廊下摆着四方桌,厨娘和帮厨的婆子几个都围着桌子打叶子牌。
至于他们刚刚把棠梨院来的喜凤赶走那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还在议论着:“棠梨院的一个粗使丫头,居然也敢跟我们叫起板来了,也不看现下什么时辰了,一分银子不花,居然也好意思来要吃的。”
“可不是嘛,听说那侯府可给了不少聘礼,都放了半个院子呢。大姑娘哪里还会缺咱们做的这点粗茶淡饭,随便都能去得月楼订一桌。”
“那也不一定,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大姑娘向来寒酸,对下人更是一毛不拔的,说不定待会儿就要拿这种小事跟我们过不去呢。”
她们议论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十二三岁小丫头走进了院子,唤道,“贵生婶,二姑娘要的燕窝粥呢?”
“在灶上呢,刚炖好,你赶紧送去吧。”
那小丫头答了声好,进去拿了燕窝粥便走。
沈棠雪带着阿诺和喜凤进院子,正好看见这一幕,便退出去稍微等了等。
那小丫头出去时,自然是被喜凤给拦下了。
“二姑娘要的这碗燕窝粥,要额外给灶房多少银子?”
喜凤得了沈棠雪的授意,也没有为难她,只轻声地问了一句。
“胡说什么呢?二姑娘要个东西,灶房也敢要钱。”那小丫头白了喜凤,高傲地一眼就走了。
沈棠雪慢条斯理从阴影中走出,扭头问阿诺,“认得那丫头么?”
阿诺道:“认得,她叫夏荷。是二姑娘房里二等的丫头,嘴甜,虽然刚进府没几天,但很得二姑娘喜欢。”
沈棠雪嘴角勾了下,是沈芊芊院里的人就好。
双套标准,可是要出事的。......
院里。
不知情的几人还在冷嘲热讽。
厨娘贵生家的嗤笑道,“大姑娘自己过了吃早饭的时辰,又不肯花银子,这与我们何干?”
“她想跟我们过不去便来,就是说的太太面前去,我也是不怕的。”
“是么,你是当真不怕,还是嘴上说的不怕?”有人问了一声。
“当然是真的不怕。”
贵生家的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叶子牌,下意识答了一句。
“不过是一个没几个月就要出阁的丫头片子,之前在这宅子里头说话就没人搭理,以后出嫁了,更没什么好怕她的。”
那人又问:“那要是二姑娘呢?”
“那能一样么?二姑娘是太太亲生的,说话可比她好使多了。别说她现下没在这儿,就算她在这儿,我也这么说。你看沈家上下谁把她当回事?”
话音落,周遭落针可闻。
连身边人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贵生家的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往后一看,沈棠雪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贵生家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丢下叶子牌,站了起来。
“大,大姑娘,厨房这乱七八糟的地方,您金尊玉贵的,怎么亲自来了?”
“刚才不是还说我这人寒酸,一毛不拔,还说我不过是个没几个月就要出阁的丫头片子,说话没人搭理么,这才眨巴眼的功夫就金尊玉贵了?”
贵生家的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面揭破,脸上有些尴尬。但马上又挤出假笑来。
“大姑娘,我们下人空下来坐在一起说几句话,您做主子的偷听,已经很没有道理了,怎么还要跟我们做下人的计较?”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咱们沈家的姑娘,爱管闲事,连下人之间说几句话都要管,这不好听吧。”
“太太原来就是这么管家的?”沈棠雪“嗤”笑了一下,“如今还家里随便一个下人都可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爱管闲事。”
“我在自己家,连顿早饭都吃不上,吃饭得额外的给银子不算,说句话都得看下人的脸色了。”
她知道因为沈复和陈氏的态度,整个沈家上下都没有人真的把她这个大姑娘当回事。
但这个贵生家的,已经是被养的脑满肠肥,完完全全就没把自己当个下人了。
“阿诺,你去流芳院走一趟,把太太请过来,我倒是想当面问问,是不是我一个姓沈的在自己家里,真的要看下人脸色?”
与这些下人扯再多的闲篇也没用,她如今的处境,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沈复和陈氏。
沈复没把她当回事,陈氏恨不得把他踩到泥地里,他们没把她当回事,下人自然也敢往她头顶上踩。
尤其浪费唇舌于她们争辩,不如釜底抽薪。
“是,姑娘。”阿诺忍住骂人的冲动,转身便走。
“怎么还要找太太来?”贵生家的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想拦下阿诺,喜凤上前一把推开她,顺便甩了她一个白眼,阿诺便趁机走了。
她见追不上,又赶紧转回来,“大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不就是一顿早饭么?”
“过了饭点没有饭吃,要吃就自己掏钱,这都是太太自己定下的规矩。就是去到太太跟前,我们也是占理的!”
她说着,赶紧招呼那几个帮厨和烧火丫头,“你们倒是说句话呀,这规矩又不是我定的。”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是啊大姑娘,这个规矩在家中实行这么多年,你又不是头一回知道,以前你不就是因为给不出银子,宁可饿着肚子不吃饭么?”
“大姑娘何必还要劳动太太出面?这让太太知道了,挨说的也是没事找事的大姑娘你。我们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她们一搭一唱的,沈棠雪俨然已经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了。
喜凤怒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敢这么对大姑娘说话?大姑娘是府里正经八百的主子,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贵生家的忍不住反驳道,“我好歹是管着厨房的,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对我大呼小叫的!我......”
“打醒她!”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贵生家的滔滔不绝。
“你,你怎么敢打我?”
她错愕地看着兔子一般的沈棠雪,丝毫不敢相信,刚刚让喜凤给了她一耳光的,就是这个素来懦弱的脓包大姑娘。

“听明白了?”
“明白的,阿诺先去打听看看那些东西的去向。......”阿诺连连点头,又说道,“姑娘,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说,这是不是叫,叫那个什么......”
“谋定而后动。”沈棠雪徐徐道,说完又忍不住好笑道,“行了,别在这学文拽字了,先去办正事,回头有的是时间机会教你。”
“是!”
“对了,你出去时若看见半夏,记得叫她进来。”
“我省的。”
阿诺也是带着兴奋出去的,背影都透着压制不住的高兴。
沈棠雪收回目光,缓缓往后面靠去。
这些年,母亲的嫁妆应被陈氏变卖得差不多了,但还好,她小时候身边还有个母亲的陪嫁丫鬟应娘跟着,劝她不能把嫁妆单子交出去。
后来没多久,应娘被沈复和陈氏给找了个由头撵出府去了,想来应也是为了此事。
若是应娘能一直在她身边,前世陈氏和沈芊芊就不可能轻易就换了她的亲事。
现在除了打听母亲那些嫁妆的去处,她也想找找应娘的下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那些嫁妆又能找回来多少。
因为有沈棠雪的吩咐,来喜辞了去书房的差事,说是要踏踏实实地在前院跑腿,沈复倒是没有过多为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棠雪都借着来喜和喜凤兄妹,帮她留意着前院以及陈氏那里的动向,并且暗中打听母亲留给她的那些嫁妆的去向。
沈芊芊则安心地待嫁,不但在家绣起了嫁衣,还好几次偷偷地让身边的丫鬟春华给宋哲轩送银子。
人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倒贴了,以后有她倒贴的时候。
沈棠雪笑而不语。
转眼半个月过去,便到了侯府和宋家正事来下聘的日子了。
大户人家嫁女,三书六礼都是十分注意的。
尤其是纳征一事,那是格外的慎重。
所以宋家一大早就来人了。
阿诺从前面回来,郁闷地道,“姑娘,您是没看见二姑娘那副得意的嘴脸。不就是宋家那个秀才亲自来下聘么?知道的她是要嫁给一个穷秀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要嫁的是首辅呢。”
“你理她做什么?宋家那样的人家,若不是住在京郊,怕是连宋哲轩上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出来。”
沈棠雪根本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经历过那样的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宋哲轩有多么的死要面子。
否则,真要是重视沈芊芊,今日也不会只有宋哲轩自己和媒人一道来,而是他那个老娘也一道来了。
可惜,他那个老娘腿脚不便,宋哲轩耻于让她见人,根本不可能叫她出席这样重要的场合,前世她也是嫁过去之后,才知道那家人有多病态。
“可是姑娘,侯府来下聘这么大的事,却连个正经的主子都没有露面,只派了一个管家来下聘,说出去就是不好听啊。”
“他们要是重视姑娘您,怎么也要让世子自己来吧?这样做,让别人怎么看您?”
相比起宋哲轩亲自来下聘,侯府只有上次来换庚帖的老管家福伯带着聘礼前来,说起来是寒酸了一些。
但是,对比了一下这些丰厚的聘礼,沈棠雪又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行的。
“下聘如此重要的事,江世子却连面都不露,姐姐,他怕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吧。”
“还没成亲呢,就连装都不装了,以后你真嫁过去侯府,可如何是好啊?”
沈芊芊的声音倏地响起。
阿诺扭头便看见一脸得意的沈芊芊,带着春华站在院门口。
她刚刚去偷偷看过了宋哲轩,虽然对方家境不好,可的确是一表人才的,而且彬彬有礼。
听闻侯府下聘只来了个管家,她自然是要来看看沈棠雪笑话的。
“二姑娘,您怎么能这么说?”阿诺不满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沈芊芊冷冷白了她一眼,大步朝沈棠雪走来。
阿诺委屈的扁扁嘴,看向身边的主子。
沈棠雪闻言,扭头看了看那堆了半个院子的聘礼,再看看还在搬个不停的侯府下人,疑惑地眨眨眼。
“我不是很懂妹妹的意思。侯府哪里就对我不重视了?”
“这还用说么?”沈芊芊志得意满,“下聘的日子如此重要,江世子却连面都没露,你母亲所救的侯夫人也没有一句半句话交待的,就派了一个下人过来。”
“他们靖安侯府财雄势大,却只拿金银搪塞你,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姐姐,你莫不是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这年头是时兴随随便便就用几万两银子搪塞人的么?
侯府送来的聘礼,无论是绫罗绸缎,或是首饰头面,还是字画笔墨,有一件算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要是世上都是这么敷衍搪塞人的,她巴不得多来几次呢。
沈棠雪险些忍不住笑,但瞥见不远处月洞门外的那道青色身影,还是憋住了。
“听妹妹这话,是说金银财物都是身外物?可你从小到大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若没有钱财,如何能供的起你这样的花销?”
“听说宋家秀才倒是亲自来下聘了,不知道他带了多少聘礼?”
“宋家的聘礼是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吧!”沈芊芊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毛了。
沈棠雪委屈地抿了一下嘴,带着哭腔道,“......我只是好奇问了一嘴,妹妹何以这么大反应?”
“莫不是,妹妹嫌弃宋家给的聘礼太少了,所以说不出口?可你要理解,宋家的家底自然不能跟侯府比,想必宋秀才已经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好的了。”
院门外的宋哲轩听到这里,眉眼深了几分,转身就走。
沈棠雪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而沈芊芊还不曾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叫嚣道,“宋家穷怎么了,我有的是钱,他只要好好的读书,我又不是养不起他!”
沈棠雪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宋哲轩有多死要面子。
甚至重面子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他自卑又敏感,方才她的话和沈芊芊的话,无疑是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还往上撒盐。
当真是杀人诛心啊。

沈棠雪忍不住笑了下,“你们都快吃饱了,还特意让厨房做了几个菜给我。太太也是费心了。下次让厨房送好,直接送我屋里就好了。”
沈复马上就皱着眉道,“你弟弟好不容易从书院回来一趟,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沈棠雪立刻露出惶恐的神色,“吃饭不能说话么?我看妹妹弟弟都滔滔不绝的,还以为家里已经没有这规矩了。”
沈复不耐烦地道,“你是长姐,弟弟和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
沈棠雪随即一行泪落下来,咬着下唇颤抖道,“是,是女儿不知好歹了,女儿不知道在这个家里规矩就是我一个人设的,以后一定谨记。”
“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偏心眼被人当面戳穿,沈复气得掷了筷子。
沈棠雪便宛若惊弓之鸟似的,手里的瓷羹“咣当”宴席也掉到了桌上。
陈氏连忙起身打圆场,“老爷,你消消气。有什么话你跟大姑娘好好说,如今大姑娘也是这么马上要出阁的姑娘了,怎么能动辄就如此凶她呢?”
沈复不满地“哼”了声,下人连忙递上了新的筷子。
陈氏则借着话头,假惺惺地拉着沈棠雪的手说道,“侯府送来的聘礼数目颇大,大姑娘你没当过家,一下子要清点这么多东西,怕是有些为难,不如就让......”
“聘礼我都交给福伯打理了,他会帮忙张罗的。”不等她说完,沈棠雪便弱弱地说道。
陈氏愣了愣,“你,你说什么?”
“......我院子里本就没几个下人,又都是不担事的,婚姻大事,若出了差错,平白让人小看了我们沈家。”
沈棠雪眼眶红红的,借机抽回手,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陈氏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她还以为半夏那个丫头是编了谎话诓她的,没想到沈棠雪这贱胚子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大姑娘,聘礼你该拿给我的,给你爹也行,哪儿有给婆家的道理。传出去了,让别人如何看待你,又叫别人如何看待我们沈家?”
陈氏纵是心里火大如烧,脸上还要装出为她着想的样子。
“可,这也没人与我说过啊,女儿也不懂,父亲、太太不要恼,下,下次就不会了。”
沈棠雪茫然地眨了眨眼,对上沈复不善的脸色,眼泪就跟连珠串似的往下掉。
“......”陈氏再次噎住了,成亲就这么一次,哪儿还有什么下次!
她以为她沈棠雪是什么香饽饽呢!一次嫁侯府已经是她那死鬼亲娘留给她的泼天富贵了,还想再有一次?
她赶紧冲沈复使了个眼色。
侯府给的聘礼那可是八十六抬啊。
如今家里的生意不是遇到了难题么?这可是一大笔的周转资金。
沈复虽然有些不屑开这个口,但想到生意,还是耐着性子道,“侯府给了如此丰厚的嫁妆,咱们家也不能装作没事人,不提嫁妆的事情。”
“你把你死去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拿出来,你的嫁妆,我也好与你母亲商量商量你的嫁妆。”
沈棠雪忍不住抽噎了一下,连忙用手背抹了抹泪痕,“我,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我也给了刘管家一份了。”
“到时候还需要侯府的人帮着张罗,若是那边的人来找,就麻烦太太了。”
“什么?!”沈芊芊的声音猛然提高,难以置信地怂起来,大眼睛溜圆地瞪着她,“你把聘礼嫁妆都交给那个刘管家打理,那我的嫁......唔!”妆怎么办?
陈氏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贱胚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嫁妆单子都给了出去。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方设法的要从沈棠雪手里拿到那份嫁妆单子,都没能成功,如今嫁妆单子给到侯府的管家手上,哪里还有她插手的余地?
恐怕之前吃进去的那些都要往外吐了!
想到这里,陈氏再也装不下去了。
“大姑娘,你人还没嫁过去呢,聘礼和嫁妆单子就都给了人家。怎么,你是觉得我会昧了你的东西不成?”
沈复更是恼羞成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去祠堂跪着!”
我母亲的嫁妆,这些年你昧下的还少么?
沈棠雪心中冷笑,吃了用了卖了的,变成了你的私产的。
沈复为何动怒她也清楚,不就是她的聘礼和嫁妆不能变成他做生意的本钱么?
跪祠堂罢了,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
沈棠雪垂着脑袋往外走,但只要一想到要陈氏和沈复要把这些年他们吃进去都吐出来,又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了。
“嘭!”
她猝不及防撞进一堵结实的肉墙里。
顿时头晕目眩,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后摔。
眩晕之际,一只强有力地臂膀又捞住了她的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靖安侯世子江淮衣的身边了。
“沈棠雪,你是没张嘴还是不会说话?”
惊魂未定的沈棠雪:“嗯?”
眼神迷茫又后怕地望着他。
江淮衣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
当日换了庚帖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江南调查一些事,本以为能赶上,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一步,竟让她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她模样生得柔弱也就罢了,性子也脓包。却连还嘴都不会。
他要是不来,她还真打断是跪那劳什子祠堂啊?难怪上辈子会被人欺负,落得那般下场。
思及此,江淮衣浑身都要冒起火来了,“怎么,是因为本世子今日没亲自来下聘,你们就觉得没人给她撑腰了?”
沈复:“世子言重了。”
“是啊世子,您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沈复和陈氏都没想到江淮衣这个时候了还会出现,急急忙忙地迎上过来。
“我也不是这个时候才到,也听不到沈太太的真心话。沈太太是觉得靖安侯府会昧下儿媳妇的嫁妆和聘礼?”
“又或者说,是沈太太想从我夫人的聘礼和嫁妆里做手脚,昧下我夫人的东西?”
陈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世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就是要在大姑娘的嫁妆和聘礼动手脚了?”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好大的一口黑锅啊!”
陈氏自顾自说着,便哭天抢地地嚎了起来,“自我嫁入沈家门,大姑娘才一岁起,是我一点点拉拔她长大的,我当她是自己亲生的骨肉疼爱都来不及,如何能做如此丧良心的事情?”
“世子如此冤枉我,你安的是什么心啊?莫不是想看我们沈家上下为了一点聘礼和嫁妆翻脸,好看我们沈家的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