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住正要把发臭布头塞进柜子的婆婆，胃里翻涌着腐臭味，脸上还得挤出笑：
“妈，您坐这么久车累坏了，先洗个澡歇着？”
她油乎乎的头发都黏成了缕，头也不抬，边往柜子里塞东西边说：“洗啥？在村里三天去河边搓一回，费那水干啥！”
“咱家水费交了好几千，您别省这个。”
“败家玩意儿！就知道花钱!”
婆婆猛地转身，咸菜渣簌簌往下掉，
“我儿子在外面卖命挣钱，经得起你这么瞎造？”
“哎，我儿子累死累活的上班，你就在家享清福？肚子也没个动静。”
她骂骂咧咧地扭进浴室。
我被劈头盖脸一顿说的有点不知所措。
婚前她不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黑水就顺着门缝漫了出来，混杂着搓出来的一层泥。
我有轻微洁癖，每天都得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现在盯着满地狼藉，我喉咙发紧，强压着作呕的冲动，希望老公快点回来。


我和陈川相识于大学，
我家是城市户口，条件优渥。
因为觉得陈川上进又体贴，才不顾父母反对和他结了婚。
那时他不过是从穷乡僻壤考出来的小子，要不是进了这所城里的大学，我们压根不会有交集。
第一次去他家，土坯房又潮又暗，屋子里就飘出说不出的臭味。
一天看见了几只老鼠和蟑螂。
可看上去收拾的还算整洁，我就没多想。
她妈絮絮叨叨讲独自拉扯儿子的艰辛，说老伴走得早，她一个人扛下地里农活、供孩子读书。
还说婚后尊重我们，不会干涉我们的生活。
那时我满心怜悯，想着以后一定要孝顺她。
可现在自作主张搬进来，还邋里邋遢，说那种话。
当时那些和蔼说不定只是为了拴住我这个城里儿媳的 “戏”。


陈川从卧室慢悠悠走出来，皱着眉瞥了眼满地狼藉：“又怎么了？我妈年纪大了，你别计较了呗。”
他眼睛瞪着我，一脸不耐烦。
“计较？她把我用过的带血卫生巾贴在沙发上！这是正常人干的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
婆婆立刻捂着胸口，眼眶泛红：“我看沙发破了想补补嘛，好心还成了驴肝肺......”
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儿子，你怎么娶了个这种媳妇啊”
“这放在古代都是要浸猪笼的啊，哪里有女人的样子。”
陈川脸面上挂不住，发起怒来：“阮青！这就是你对婆婆的态度吗！”
“哪有你这么欺负婆婆的！”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眼前的男人太陌生了，我不在指望他能帮我。
我冷笑着抓起卫生巾，冲进卫生间想扔掉，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在原地。
一股酸臭的霉味裹挟着浓重的脚汗味扑面而来。
洗脸池里泡着十几双发黑的袜子，污水表面浮着层油垢。
我原本雪白的毛巾团在角落里，布满了黄色污渍和暗褐色的硬块，不知道是什么。
脚底突然一滑，我重重摔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尾椎骨传来钻心的疼。
“陈川！送我去医院！” 我咬着牙喊道。
陈川这才慌慌张张跑进来，婆婆却跟在后面撇着嘴：“去啥医院？浪费钱！”
她弯腰捞起洗脸池里的臭水，水面泛起令人作呕的泡沫。
“用这水泡脚，我老家治跌打损伤可灵了！当年你爸从树上摔下来......”
疯子！！真是疯了！！
“老太婆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用尽全部力气起身狠狠抽了婆婆两个大耳光，她的脸颊立刻红肿。
随即摔门而去。
我tm再受这个窝囊气我不姓阮！
“离婚！”
婆婆被打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城里媳妇儿打人啦，打婆婆啦！”
“我老太婆活这么大被儿媳妇揍啦！”
陈川边骂我边安慰她妈。
“妈，不痛不痛~”
“贱货，你下次回家看我不打死你！”
“阮青你有种别回来！”


我在某书论坛发帖求助。
“婚后半个月乡下婆婆突然大包小包搬来，像变个人似的，邋遢不讲卫生，满是蛆虫的咸菜炒菜，内衣裤拿来擦碗。对我大呼小叫的，老公也不维护我。”
回复炸开：“天呐！明显结婚了就想拿捏你！”
“姐妹小心算计你家财产！”
“姐妹，你这情况太常见了，婚前百依百顺，婚后就翻脸。”
“看这架势，姐妹，你这婆婆可不会走咯！”
“你婆婆不是什么好人，别被假象迷惑了。”
看着这些回复，我心里 “咯噔” 一下。
虽然有些话扎心，可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我本是爸妈老来得女，在整个家族里也是最小的，从小就被宠着，没吃过什么苦。
谈过的恋爱也很少，爱上了陈川就认准了他一个人，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给他。
两个人吃喝玩乐到半夜，陈川带他妈来我屋里要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见我黑着脸一声不吭又开始发怒：
“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得儿媳妇！看见我妈没衣服穿你给她两件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缓解情绪。
他妈看见我桌子上的金项链，一把抢过让儿子给他带。
“还给我！那是我的。”
我伸手要夺，陈川一只手把我推搡在地。
“我妈想要你就给她得了呗！”
“阮青！我真是看错你了！和老人抢东西你要不要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痛那是假的。
婆婆笑嘻嘻地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可婆婆是真的对我好吗？
她之前拉着我的手诉的苦是真心的吗
陈川真的维护我，又怎么会默许他妈胡作非为。
我逐渐有了答案。


刚结婚半个月，婆婆就以照顾儿媳为由风风火火搬来同住。
一顿骚操作猛如虎。
她用挂满蛆的老咸菜炒菜。
拿包浆的内衣洗碗。
为了节约水还用臭袜子熬黑水逼我泡脚。
就连卫生巾也被她拿来垫沙发，沾沾自喜比海绵实惠还软和。
我无奈向老公求助，一向温柔的他变了脸。
骂我不识好歹，说他妈是“持家活菩萨”。
既然如此，我只能把这对奇葩贱人全轰出去了。
-
新婚半个月后，婆婆风风火火从乡下搬来我们家。
我从猫眼看到，婆婆弓着背，脚边堆着三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隔着门都能闻到一股酸臭。
“妈，您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
“怎么样！妈给你们个惊喜！”
我赶忙去帮忙拎东西。
婆婆大手一挥：“跟自个儿家还客气啥！我不来，你们俩这日子能过好？”
我们年轻夫妇的日子，我是不喜欢和公婆一起过的。
婚前我明确表示过想过二人世界，婆婆就没有搬来。
但毕竟是长辈，都已经来了也就来了吧。
婆婆边说边撕开最大的袋子，
“哗啦”一声，臭味轰的炸开。
我被熏得差点背过气去，连连咳嗽。
霉斑长绿毛的咸菜坛子滚出来，坛口全是霉斑，还爬着几只白花花的大蛆。
“这是五年前腌的咸菜，特意给你们带的，下饭哦！”
“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点外卖，哪会弄这些好东西？”
我强忍着恶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没完！
婆婆又扯开另一个麻袋，翻出一大团黑乎乎的布，上面沾着凝结的黑块儿，散发着一股怪味。
“看！这是我以前的裹脚布，可结实了，擦桌子、洗碗都能用。”
她边说边往餐桌上铺，指甲缝里的黑泥在桌面蹭出几道黑印子。
“你们买的桌布多浪费钱！这个多好，还能循环用！”